掏出一个又一个的口嗨

«醉玉颓山»

钟离偶尔会唱歌。

达达利亚托着脸,筷子尖一搭没一搭敲着碗。壁炉里的噼咔声闷闷的,敲得心口生烦。但钟离今天心情似乎极好,他捧着瓷杯,眼睛半闭着,脑袋轻轻摇晃起来,翘起的发丝随着晃悠,上卷的尾端漫开灿金色。嗯……达达利亚眯起眼,止住敲碗的动作,这是心情好到连他不合礼数的举措都忽略了,啊呀,真难得啊。

达达利亚很少能从钟离面上显露的神色瞧出点什么来,或者说他总有那么点不信任钟离,可往往第一时间又会鬼迷心窍一样顺着他意思走。满口应下后才惊觉不对。但这时候已经没法改口了,他向来说到做到。即便钟离的请求并不算过分,不过这种被某种陷阱操控的感觉真是不美妙,好像自己心思在他面前无处躲藏,以至于他能精确分辨他每一个动作的起因。

达达利亚拎着刚出炉的热乎糕点,敲开钟离的门——也不算敲开,钟离房屋的门根本没关上,达达利亚看了眼门缝,直接伸手推开。

钟离似乎不在。达达利亚在他房间里转了圈,透过敞开的窗听见后院隐约有声音。钟离在那边?达达利亚眨眨眼,放下糕点,拧开另一扇门。钟离的屋子前通大门后通院子,直进直出的样式不符他一向讲究的审美,不过这边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也就没那么在意院子错落了。

临时住处,达达利亚哼了一声,怎么不说这是他金屋藏娇的地呢。这话他不是没在钟离面前说过,结果钟离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说,阁下要给我一座金屋吗?

不是,谁要给你啊。达达利亚有点无语,但心念一动,他对钟离心思还真没那么干净。一抬眼,钟离似笑非笑的,似乎将他的纠结嘴硬一览无余。哽到喉口的破罐破摔的承认咽回去,达达利亚不冷不热刺了句,我给别人呀。

呀,达达利亚闭闭眼,牙齿酸唧唧,想着要好好阴阳怪气一顿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没什么杀伤力的语气词。得,算了,和这位先生唇枪舌战简直白给。他不再回想,抬脚朝后院走去。后院植被繁多,一路拂开数根枝条才看见那么点平坦的地。钟离就站那块地的中央,手执扇,扇骨轻拍掌心,闭着眼,似乎正唱着一段戏。

他听见声响,朝后望,睁开的眼由橙红瞬间过渡到界线分明的橙和金,绯红飞来一撇,如同黑猫摆过它那条顶端发白的尾。达达利亚不动声色咬咬舌头,笑着走过去说,我到处找不到您人,还以为您跑了呢。

钟离笑,我跑什么?达达利亚好声好气,怕你变成蝴蝶飞走呀。钟离扬起扇子,不轻不重拍了拍达达利亚的嘴巴,道,别胡说。达达利亚不依不饶,您要是真的变成蝴蝶飞走了,我怎么办呢。钟离瞥他一眼,笑道,阁下不与我同生死共存亡,我也是会很苦恼的。达达利亚也笑,好吧,好吧,先生刚刚在唱什么呀?钟离想了想,说,是我一位故友的曲子,没有名字。达达利亚噢了一声,问,先生能给我唱一遍吗?

钟离说,好。

达达利亚眨眨眼,笑得更欢,眼里跑出一点狐狸的狡黠,我们回屋好不好,回屋后先生再唱给我听嘛。

狐狸叼着石头先生,前脚刚进屋后脚就把先生往床上摁,好一通不讲道理的胡闹。最终唱还是唱了的。云雨初歇,钟离的嗓子都哑了很多。他低声哼唱,眉眼间带着情事余下的濡湿。达达利亚咬了咬他汗湿的颈,展臂抖开薄被,将不断鸣叫的鸟蒙入情欲未消的被褥里。

所以今天又在高兴什么呢,接下来他会不会唱歌呢。达达利亚百般聊赖地把玩着木筷,忽然丧失了食欲。可是下一秒就听见钟离说,上回阁下带来的糕点……

达达利亚放下筷子,舌尖舔舔齿列。他抬起头,和钟离对视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先生还要吃吗?

钟离坦然望着他,麻烦阁下了。

达达利亚起身绕过桌子,一把抱起钟离,他说,先生可要三思噢,这糕点可不是能轻易吃的呀。

钟离揽住他脖颈,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达达利亚叹气,低头亲亲他柔软的唇,偷抿走一嘴酒香。得,怪不得高兴,在这等着他呢。还说糕点,这是在回他在床上无所顾忌的荤话啊。潮热里先生好不容易找回点神智,搂着他肩颈,呼吸被顶得一颤一颤,晕晕乎乎问他桌上的是和果子吗。什么果子,和什么,不知道,反正能吃,先生专心嘛。狐狸嘤嘤叫,带着点稚气的脸占满先生视线。先生,先生?先生看看我,看看我。水汽胀满眼眶,又被卷进无边情潮里的先生往他背上挠了两把,趁他低头要接吻,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口,不偏不倚正中侧脸那团最软的肉上。气息不稳快被颠得龙角都冒出来的先生牙也尖了些,只要他想,伏他身上的狐狸下一秒就能被他咬碎了吞掉。但他只是咬了一口,留下个发红的牙印,略长的信子卷过狐狸汗津津的鼻尖。……这样也算是吃过了。被他当成糕点啃咬的狐狸更深地趴伏,先生哽了一声,腰绷得笔直,四肢都往他身上缠。

达达利亚一手勾着钟离腿弯一手揽着他背,一点也不吃力,甚至还有闲心抱着璃月人在壁炉前晃一圈。室内比外边温度高多了,他和钟离的都脱得只剩单衣,橙红的光跃到钟离脸上,烘得他眼睛半眯,露出点猫一般的惬意。也许猫科和犬科基因里刻着猫狗水火不容,狐狸看看猫喝空的几个酒坛,又看看舒服得咕噜叫的猫咪,一低头,半张脸埋到钟离蓬松的发丝里,一口咬住猫招摇的两根呆毛。

哪怕是石头做的猫在接连泡了好几坛酒后也得沾到酒味,酒香厚重馥郁,混合自身的香味更是勾魂摄魄,混合后的浓香惹得石头猫闻起来好吃极了。好巧不巧的是他面前正是一只缺少磨牙石又饥肠辘辘的狐狸。达达利亚胡乱咬了两口,转而盯上钟离的脖颈。他想起方才推盏间钟离仰头时颈部漂亮的曲线尽数露出,细密的汗覆着莹白曲线,喉结上滚下落,流利干净的下颌线蔓到耳后,发丝挡住他探究目光。达达利亚灌了口火水,高度数的酒液吞进胃里却搅起另类的心思。他将钟离更紧地上拥,迫使他不得不抱住自己脑袋,牙尖扣住他咽喉,慢慢吮咬起觊觎已久的磨牙石。

舌面舔过犬牙磕出的浅印,舌尖去抵凸起的喉骨,口腔微微收起,轻轻吮出一点红印。分明是想咬,但一碰到他柔软的咽时又改了主意,含着一截颈吞咽着舔舐着,好似已经撕咬开他的喉管,正吞食着温热的血。钟离仰着头,整个人都被他托着,怪异的腾空感和脆弱地方被含咬的压迫感将他本就不太清明的脑子捣烂。他轻轻拍起达达利亚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很轻,乖,乖。

达达利亚动作一顿,就这样直直地往沙发上坐,颇有几分被拿捏住软肋的一击致命。他一向抵抗不了年长者这样待他,年轻人的低防在这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更大一部分原因仅为哄他的对象是钟离。无数个夜无数个梦,无数的情愫和有限的爱,达达利亚在梦里触碰他的脸,第二天白天就会去吻他的唇。钟离安安静静的给他亲,末了碰碰他的脸,一如昨晚达达利亚在梦中怎么对他一样。达达利亚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抬眼跟他对视。钟离的虹膜有两个颜色,平和橙红与尖锐的金,但当他微微低眼,两种颜色混到一块。若隐若现的神性忽然消失了,混沌又朦胧的色块助长企图侵入他躯壳的欲。这样事事有回应,就好像我有机会得到他一样,达达利亚想。可钟离对谁都是这样,今天街口的小女孩塞给他一块糖,明天他就还了一串糖葫芦。甚至流浪狗对他表露出明确的喜爱后他都将它带了回去,收拾干净妥帖,再去帮它找下一任主人。而他们间,谁都没说过一句爱。指根抵指根,掌心贴掌心,亲密到令人不安又无比沉沦。当钟离再一次抚摸着他发丝,达达利亚趴在他肩头被顺得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时,他意识到原来自己对钟离来说可能就和那条脏兮兮的流浪狗一样。

……没什么不好的。他对自己说。正如他毫无缘由的留在璃月,正如第二天和钟离散步时小拇指被牵住,他回头望,钟离安静地看着他——他的注视总是这般安静,也无人能透过这份安静看清底下藏着的是什么。达达利亚没说话,他扭过头继续往前走,但顺着钟离勾着他的指尖一路摸到他手心,悄悄和他十指相扣。界线在那一刻就开始模糊,钟离不拒绝他的抚摸、亲吻,乃至更进一步的缠绵。他们在床上也会和普通情侣一样接吻,潮湿的唇舌纠缠不休,龙信子的口感可能这世上除了他跟其主人没有第三个知道的。于是达达利亚又不确定了。

爱?大概是爱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交托毫无防备的夜晚。不爱?也大概是的。躺在他臂弯栖息的情人微微一动就可以惊醒他,睁开的眼睛干净透彻,诚心说,达达利亚的眼睛很漂亮,他的情人也无数次亲吻过他薄薄的眼皮,温热的唇透过一层皮肉落到他肋骨上。他的眼睫被心口止不住溢出的液打湿,年长的情人伸舌,一点点舔掉那点液,额头抵着他额头,轻声夸赞他无光暗淡的眼——而这双眼在此刻张开,全然不像是睡眠半途惊醒的眼。情事残余的侵略性还掩藏在眼底,他动了动脑袋,眼底积存的就如同水面折射的碎光一样隐匿了。他笑,先生?

先生拢起自己凌乱的长发,凑过去,亲了亲他干燥的眉眼。

达达利亚被吻得想笑,他更重地抱住他,下巴搭在他发旋处。他就像说明天早饭吃什么一样,他说,先生,一想到你不能跟我去至冬,我就焦心的睡不着啊。先生唔了一声,为什么不能跟你去?达达利亚笑,你会跟着我离开璃月吗?先生拍拍他赤裸的肩,会。达达利亚安静下来,他沉默的时间并不长,两个呼吸后,他开口,……那就这样说定啦。

他的先生轻声应,随后抱着他、抚着他,给他唱起璃月的童谣。

钟离揉着达达利亚的脑袋,达达利亚不让他的腿落到沙发上,他只能保持一个有点变扭的蜷缩动作,像是半路被抓来一顿猛吸的猫,蜷在腿上,柔软的腹敞着,头发也微微乱了。掉进酒坛的猫沉思一会,又像放弃思考了,他扒拉着达达利亚的肩,口吻很严肃认真,阁下,我喝醉了。

达达利亚眼皮一跳,至冬的酒不同璃月,大多是直白爽快的烈酒。他先前险些被璃月醇厚的老酒灌醉,但看钟离,面不改色,脚边酒坛比他的还多。现在酒没过三巡就说醉了?达达利亚也不急着和他理论,且不说在辩论里谁能斗得过他——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言目的是什么呢?

达达利亚蹭蹭他鼻尖,声音含笑,哎呀,先生喝了这么多是该醉了,想睡觉了吗?钟离也蹭蹭他,说,我不困。达达利亚说,噢,那是想唱歌吗。钟离歪歪脑袋,达达利亚的呼吸全撒他脸上了,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酒的辛辣味。钟离慢吞吞道,为什么这么说?达达利亚笑,先生一开心就会唱歌啊。钟离看了他一会,酒对他终究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的,他的眼睛软成一滩滢滢的水,晃悠悠,晃悠悠,中间卧着一个小小的人。……啊,这样吗,钟离说,阁下观察的还不够仔细啊。哎呀,怎么这样说一位战士呢先生,达达利亚故作不满,但也没放心上。

钟离摸摸他的脸,笑得眼里那滩水都要淌到外边。达达利亚被笑得莫名其妙,刚想咬他手指,钟离又开口,按阁下这样说,那么我在阁下身边就要不停唱歌了。

……啊?达达利亚清楚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逆流的声音,他大脑没反应过来,耳朵却熟透了。眼尖的先生捏住那一块透红的软骨,轻声喊,阿贾克斯,阿贾克斯?达达利亚猛低头,瞧清先生眼底满是笑语盈盈的揶揄,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泛红,唇抿着,此时他这青涩的无措才和他那张年轻的脸对上。

达达利亚掐住钟离的腰一翻身,把猫摁沙发上,对着柔软的肚子乱吸几大口。他脑袋还是嗡嗡的,挤出来的声音小小的,钟离,钟离。

钟离抚着达达利亚宽阔的背,耐心应声。他被那么大只小孩压着,只得望着天花板上跳跃的橙色,神思恍惚。钟离很早就看清其中错差在哪,但他没想到达达利亚如此——如此可爱。他想着想着,失笑,把埋他胸口的小孩扒拉出来,往他呆滞的脸上亲了一口。

有些人啊,说着喝醉了,却跟只下了几杯白开水一样稳当,甚至还有闲心欣赏他新鲜出炉的爱人原地呆滞数十分钟。

达达利亚眨眨眼,眨眨眼,再眨眨眼。大脑终于重新运转了,当初想的有多潇洒可怜现在就有多呆愣。他下意识回亲了一下钟离,想了想,原来是这样噢。

14 个赞

还是挺想看那种璃月小报已经把某客卿和某执行官的花边新闻吹出第十七个花样,愚人众士兵私底下都偶尔悄悄八卦两句,更别提平时就能看见客卿和公子一起走的小摊摊主了,哇那故事真是十传百百传千到最后凭空给当事人捏造了一对双胞胎。不是,怎么看都没办法——噢,璃月人啊,那没事了,他们连帝君的故事都敢编,娱乐活动多姿多彩啊。
客卿知道吗,当然知道,没事就往街头转两圈,眼睛好耳朵也好,一圈下来听了三个版本的小故事。客卿一边暗暗感叹不管多久还是会惊讶璃月人民的文学天赋真是高啊,一边掏出钱包摸出两块摩拉给摊主凑了个整——消费满整送糖画呢。虽然他对甜的不太感冒,但是一会来找他的执行官可能感冒多了。
执行官知道吗,呃,还真不一定知道。璃月小报编再欢也不敢指名道姓,花边新闻嘛,懂得都懂。更何况执行官平时不关注这些,他只知道有时候他去找客卿都会看见漂亮客卿捧着和他那张脸格格不入的小报纸,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笑就算了,还要看一眼执行官。执行官被看得莫名其妙,放下手里打包的饭菜摸摸自己脸,嗯,很嫩,没什么别的东西啊。
但是好玩的是他们对这段关系的认知差得十万八千里简直震撼旅行者一百年。
某客卿:嗯,是伴侣关系呢。
某执行官:啊?炮友啊,肉体关系,你说明年之前我能泡到他吗。
旅行者:(拿着璃月人八卦的浓缩体——二十原石)(冒问号)

(接上)
(那种又要开始胡编乱造的表情)
达发现璃月小报关于他和客卿的故事都编出花的时候,他和某客卿已经在往生堂门口的板子后边传了几个月的小纸条。也不能完全说是传小纸条,更像是,算了,就是小纸条。起因是执行官工作时间不稳定,杵门口等客卿下班时太无聊就看了门口板子好几眼。执行官擅武用的又是弓,眼睛特别尖,一眼就瞧出板子是个夹层的,看看四周没有人,执行官敲敲板子,空空荡荡。客卿出来时就看见执行官对着板子企图往里塞点什么东西,凑过去一看,执行官在塞他那衣角的铁饰品。执行官比划比划就放下手了,脑袋往边上一靠精准赖到客卿身上,客卿对身上多出个大型挂件早就习以为常,瞥了眼板子,和执行官说阁下想许愿的话可以去街头那条河边。
执行官笑了一声,什么嘛,那条河直通岩王帝君的门口吗。客卿也笑,有一定几率。执行官说,哎是吗,我看这块板子离岩王帝君门口更近吧。客卿笑着笑着就拍拍执行官抱他腰上的手,问,许了什么愿?执行官说,许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吧?好吧,他的情人也不勉强,亲亲他侧脸,被执行官抓住机会好一顿啃。啃完执行官牵着客卿的手,往板子后边摸,客卿被带着摸到一个凹槽,刚刚就在摸这个?
对啊,执行官说,这边好像可以放东西,明天我来试试。客卿想了想,说,纸条可以折大一点。执行官呛了一记,你怎么知道我要塞纸条!客卿看着他笑得揶揄,阁下是心思很细腻的人,赠他的物品底下都压着一张纸条,回家后去书架那边找找吧。执行官眨眨眼,问他,你都在底下写了东西?客卿唔了一声,相当灵活地从执行官怀里挣出来,念叨着吃食走远了。
执行官:?先生——!?

9 个赞

某天驻扎璃月的愚人众瞧见末席手里抛着块摩拉溜溜达达往桥底下走。摩拉被指甲挑起又攥进掌心,接着又被弹飞到半空。当天太阳还挺大,金灿灿的摩拉差点闪瞎愚人众士兵的眼睛。
不过现在提瓦特流通的摩拉没有这种光泽吧?太饱满了,像是第一批摩拉呢……疑问没有解答,士兵又看了一眼,隐约瞧见末席手腕上还缠着一长串珠子,一个拐弯,末席身影彻底不见了。站岗的士兵想了想,好眼熟的珠子,像是哪边祈福得的。不过执行官事情不能多问、也不能有太大好奇心,上司的事情有他什么事呢,士兵摇摇头,注意力集中回来。
溜达到河边的末席蹲下,璃月巷里的河流不知道通的是海还是这本就是海里淌出来的,有些客卿话也不跟他说清楚。不过他说这河流通岩王帝君家门口就通吧,不通也得通。达达利亚大拇指一弹食指,亮晶晶的摩拉啪一下落了水。
许愿……许什么呢,达达利亚盯着湍急水流放空了会,就许……

末席慢慢吞吞回了家,开门第一句大喊我回来了。接着习以为常踩着一室安静进屋,反手带上门。他声量比一般说话要高,像是喊给屋另一端的人听。他絮絮叨叨:
这次回至冬、啊呀,吓了我一跳。冬妮娅都长到我肩膀那啦,好几个臭小子都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连我三招都扛不住还想追我们家最漂亮的小公主,也不看看自己胳膊细得抗不抗得动刀都算问题。冬妮娅笑了会,跟我说,我不在时她独自猎了一头狼,我算了一下,嗬,深冬的狼可不好猎,一不小心就要遭到狼群的围追堵截。饿疯的野兽还有什么畏惧心,我也面对过狼群,知道有多难缠。所以哪怕冬妮娅好好的坐在我面前我都得心惊,结果——冬妮娅说‘阿贾克斯哥哥果然会露出这种表情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串狼牙项链,牛皮链子上只串着一个打磨得圆滑的狼牙,她说,别担心,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喏,这串项链我一直等着哥哥回来送给哥哥。我再看看冬妮娅,才发现妹妹是真的长大了啊。
钟离,冬妮娅也时常提好想你。哈哈,姑娘对你的故事念念不忘呢,我都要吃醋了,难得回去一次结果一半聊天都关于你。钟离先生啊,这笔账我可是记下了噢。
达达利亚推开房门,声音放轻。长串的珠子滑落,磕出咔哒一声,他摸了摸这串祈愿用的珠子,摘下来,给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钟离戴上。达达利亚捧起钟离的手左看右看,感觉自己眼光简直绝了,朱红的珠子显得他皮肤好白。
他低头亲亲钟离手腕,又说,我今天去河边丢了你钱包里最后一枚摩拉。你们璃月最近又搞出了个什么纸币,方便是挺方便,唔,就是好轻,我一时间都不太习惯。不过凑整更简单了,你那个钱包终于不用单做相片夹了……
达达利亚止住话头,忽然沉默,他牵着钟离的手,慢慢趴到床边,小声说,钟离,钟离,又一个春天过去了。

14 个赞

一些补充小对话。

达:你会死吗。
离:魔神很难得到真正的死亡,别担心。
达:我——我不是——呃、
离:(看看他)(突然笑起来)
达:你,我,唉……先生……
离:我知道,阿贾克斯,我知道。
达:你知道个——算了你知道,过来抱抱。
(两个人抱成一团,安静了一会)
离:这样抱着公子阁下,真像抱着一只猫啊。
达:喂,说着这话时还揉我头发,真把我当猫呢?太过分了先生。
(离没说话,捧住达的脸,亲亲他鼻尖又亲亲他耳朵)
达:喂——
达:……你希望得到死亡吗?
离:何出此言?
达:你说魔神很难得到死亡。
离:我和阁下说过,生命太漫长并非是件好事,亲朋好友、熟悉的环境都会逝去改变。日积月累了,难免生出一种与土地融为一体的错觉,哪也去不了。魔神只是名称,将魔神当成一个种族也未尝不可,成分较为复杂而已。魔神并非毫无七情六欲,阁下也会将魔神当做能力强一点的人类看吧,这是不错的——正确的看法。在漫长岁月里被逼疯的魔神并不少,死亡对他们来说成了解脱。但起源于元素里的魔神、盐神的故事你应当从旅者那听过,彻底的死亡是另一场的灾难,而封印不过是长久的沉睡。
达:先生封印过很多魔神?
离:很多,还有不是魔神的。
达:先生呢,先生怎么想的呢?
离:阁下又是怎么想的呢?
达:……
达:你要是死去,方圆千里都会变成石头吧,你的璃月要改名石头城了。
离:呼,不错的威胁,但璃月已经不能说是“我的”了。
达:亲自抚养长大的国家一朝灰飞烟灭你也无所谓吗?
离:倘若照阁下这么说,起源即是尽头,灰飞烟灭?不,只是齿轮逆方向旋转,倒转回原点。
达:好吧,不管是争论辩论还是诡辩我都说不过先生。可如果你会死去,我绝对不会帮璃月一点点的忙噢?
离:哈哈……真到那刻,阁下也会被死亡的我淹没吧。
达:变成石头雕像?才不要被你淹没啊。
达:所以先生早看出来我想说什么了吧?
离:唔……完全不知道。
达:喂。
离:哈哈。
达:认真点啊!
离:我很认真的在和公子阁下聊天。
达:不要逃避话题!
离:嗯……我不会死亡的。
达:不是这个。
离:唉,我会陷入一段时间不短的沉睡。
达:啊,你再睁眼会不会被皱巴巴的我吓一跳。
离:皱巴巴的阁下也很可爱。
达:皱巴的橘子皮哪里可爱了。
离:圆圆的橘子很可爱呢。
达:你只喜欢圆圆的东西啊!
离:嗯?
达:我……呃,你只是喜欢我圆圆啊!
离:什么样的阁下我都很喜欢。
达:答得速度好快,你又看什么话本了。
离:《应付男人的一百个小技巧》
达:………………
达:有点过分了。
离:噗……哈哈哈哈!
达:唉好吧看你笑得那么开心就算了。
离:前天路过文集时偶然间瞧见的,我并未翻阅购买。
达:哦,真的喜欢我。
离:真的。
达:……真的哦!
离:嗯,真的哦。
达:有点舍不得,再抱一会好不好。
离:我不会睡太久的。
达:一天看不到你我就受不了啦!!
离:我不会离你太远,阁下新购置的房屋内设不如就让我来?
达:本来就是依你喜好……不是你怎么知道。
离:中午一醒来发现阁下在奋笔疾书,本无意翻看,但晚上时风把纸吹开了呢。
达:………………
达:(面红耳赤)我,我,
离:我很开心。
达:嗳。
达:好吧,也算物有所值了!
离:唔,按理来说阁下可以一回家就看见我。不过睡在客厅似乎不太方便,你再往里走几步吧。
达:先生要睡在最深处那个房间吗?
离:可以晒到太阳。
达:哎呀。
离:嗯?
达:先生选了我的房间呢。
离:原来我们的关系还不能够睡一张床吗?我知道了……
达:停,下次忽然想学几句琼瑶剧台词时记得眼睛别笑。
离:这样吗,我知道了。
达:啊这种事情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啊!
离:呼,哈哈哈
达:先生就不怕我对睡着的你做什么吗?
离:比起沉睡,那个状态更像是躯壳的自我修复,也就是说外界的动静我是可以感知到的。但如果阁下对睡着的我有欲望,也是……嗯,可以理解的。
达:不是,喂!
达:……我跟先生说什么也可以听见吗?
离:当然可以,阿贾克斯……宝宝,别哭了。
达:没哭。
离:好,好,没哭。

22 个赞

白色幸福。
睡前小故事

钟离打开窗,闷了一夜的暖气很快被外来的寒意吹散大半。他裹着不合身的大衣,双手揣在袖里,眼睛有点倦的、微微合上了,胸腔一收,呼出团白雾。璃月港在下雪,晶体轻飘飘摇落,屋檐挂了薄薄一层的絮白。今年冬天分外漫长,新叶探出来一点、花苞都未来得及吐露,温度骤降,又轻又急的雪温和却严酷将它们全部扼杀。自天理消失后璃月天气越发不稳定了,但七星反应迅速应对也及时,忽高忽低的气温倒是没给璃月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可惜了春茶,大抵要折损一大片嫩芽。钟离想着,拢起袖、慢慢晃到桌边。热水放得温凉,他挽了挽松垮袖口,倒了两杯温水。

达达利亚靠在门边,见钟离望过来,一愣,随后好似看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眼睛眯起来,笑得肩膀饰品都撞得叮叮当当。他笑,先生,一杯泡茶,一杯温胃?钟离的手又揣回袖子里了,闻言动作忽而停滞,眼睫像雪一样落到下眼睑处。是个好提议呢。他声音放得很轻,像不愿惊扰谁的美梦。窗外雪簌簌,沙、沙,谁家门口的树被雪压弯枝头,覆在叶面的碎雪砸到冻硬的土壤上,唰啦。

钟离被惊醒,他饱含歉意地朝达达利亚点点头,点得达达利亚又忍不住笑,肩头隆起接着彻底放松下来。他说,都开窗了,这个时候,点起壁炉吧,先生,现在多适合烤火呀。钟离想了想,很认真的说,好。他点起柴火的动作瞧着有些生疏,但达达利亚没说话,也没动,保持着靠门的姿势就这样看着他。等钟离将火拨弄高了,他慢慢悠悠说,我记得家里还有躺椅呀,你把它收哪了?钟离说,我没把它收起来,是阁下亲手做的,这样收起来太可惜。达达利亚唔了一声,那……放哪了?钟离起身,压住摇椅的枕头,往下摁了摁,摇起来的椅子发出吱呀声。他说,放在壁炉边上了,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大笑。他是极喜欢笑的,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和钟离聊天他也很容易笑起来,似乎钟离说得每一句都点到他笑点上。当达达利亚触碰他的脸时,钟离想了想,有些疑惑,可是没躲,安安静静的给他碰。达达利亚捏捏他脸肉,指尖撩起点他眼睫毛,钟离被摸得好痒,脸微微皱起,像被迫营业的猫。恶劣的人类对猫上下其手一顿揉,猫脑袋的毛毛都被揉得炸开。达达利亚捧住钟离的脸,笑着凑过去试探性亲亲他鼻尖。啵,潮湿的水声。钟离看看他,很慢地抬手抚上他蓬松的头发。他们挨到一块,很轻很浅地接吻。

钟离透过窗口向外望,外边已经茫茫一片、看不清界线了。达达利亚叹气,怎么不看我呢,先生,你让我好伤心。钟离配合地扭头看他,眼睛眨了眨。达达利亚说,既然摇椅还在,怎么不去躺着呀,先生,还有,水都要凉了哦?钟离装作没听见,弯腰将摇椅上的毯子抱起来,他扶着把手坐进摇椅里,把毛毯盖到自己腿上。壁炉里的火升起来,橘黄色淹没了慢慢躺下的钟离。

达达利亚晃着脑袋,哼唱起摇篮曲。钟离半张脸被毯子盖着,一摇一晃间竟真的升起点睡意。但他强撑着、睁开眼,喊,阿贾克斯……达达利亚轻柔地打断他,是的,你一直没有醒来过。

雪停了,细碎的声音消失了,屋子里一时间只剩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钟离没起身,他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可是他太困了,没力气探究更多的了。他只问,下次我还能见到你吗。“达达利亚”笑,先生,你该问你自己,我只是你的梦呀。

……这样啊。钟离闭起眼,沉沉坠入黑暗里。原来我如此思念着他,已经到了梦、都下意识凝结成他了啊。

4 个赞

你是不解他为何一下雨就似乎很不安,可当你费劲把人从身上撕下来,他又是那副睡得不自知张了点嘴的样子,残留着稚气的脸圆圆润润、一鼓一鼓的。你盯着,神思却是飘游到几米外的露天下,随着烟雨一同流荡。

你想,既然并非畏惧,那怎么非要往你这靠,挨得你冒了满额头的汗珠,还被凑在耳后的头发折腾得发痒。

只是他睡得好安稳,好像难得睡这么一次好觉。小孩鼓起的脸肉还带起茸茸的小绒毛,一呼一吸间格外显眼。你忍不住的去摸,指腹将绒毛和脸肉压得出现个小凹陷,他还是没醒。你瞧着他讨人喜欢的浓密眼睫,被紧紧勾着的腿弯感受到的热意都淡了。

你瞧了半天,又摸了半天,最终还是伸手,将他微微开着的嘴巴捏起来。

7 个赞

那种好像不太聪明的人外和把不请自来的非人同居者当狗一样训的san值忽高忽低的淡定人类(叠buff)
达是莫名其妙出现在离家里的非人生物,黏汩汩一团粘液唰啦一下包围离的房间。离被闹醒也没什么大反应,心平气静和达交流了会,他刚结束一个大项目,累得头疼,能不能先让他睡一觉。达看看他,还真不打扰了,咕噜咕噜缩到他床脚。离醒来后以为是梦,再一眨眼,一位陌生的橘发男人凑过来,说,你好啊。离眨眨眼,噢,原来不是梦。
你怎么选中我家的?达对此的解释是饿了随便找个地歇一会。离不做评价,虽然心里预感不怎么好,但是达看起来好像很听话。于是离想了想,问,你要吃早饭吗。
达:嗯?那就来一份吧,麻烦先生啦。
离想,嗯,还挺有礼貌的。
意图吃掉盘子的时候也很有礼貌,还问了句离,这可以吃吗。离阻止他把盘子往嘴里送的动作,说,不可以,这个盘子很贵。
达:噢
达:那可以吃那个吗?
离看看达指向的、被他养得肥美饱满的多肉。很淡定地说,也不可以。
达又指指被他吓到蹿上衣柜的猫。
达:这个?
离摇摇头。
达看看他,腰以下部位忽然散成一团黏腻的线、线又逐渐软化成一滩水液。粘液将他撑起来,上半身近乎触碰到天花板。离抬头看着黑乎乎的流动液体覆盖住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小屋子,随后腰上一凉,离低头,也有一部分液体淹没了他、将他慢慢上托。
离还是没多大波动,他和弯下腰与他对视的达僵持了会。相视无言时他发现达的虹膜里藏着许多细碎的裂痕,像无数只小眼睛闭合着。
粘液舔了一口他侧脸。
达:那么,能吃掉你吗?
离摸摸脸上的湿润,没什么意料外的感觉,还挺清爽。离慢悠悠地说,不能。
达:好吧。
然后一骨碌变回人类样子,还扶了把站不稳的离。达的脸凑得极近,离甚至可以看清他一抖一抖的眼睫毛。
达:我还能再吃一份早餐吗。

但是这两口子都好人外哦,所以生骨肉教狗狗吃猫草吃着吃着就可能就出现这种情况。
达:这是……嗯,猫?
离:对
达:它在朝我吐舌头
离:准确来说它在害怕
达:(吐舌头)
离:?
达:我也害怕它
离:不知道你们族群对害怕的定义,但我想大概与猫甚至人的定义相差甚远
达:它看起来像会把我憋死的毛球
离:不可以吃掉它
达:它看起来像毛球!还是会把我憋死的那种!
离:……你需要呼吸?
达:啊,嗯,不需要
离:……
达:我现在是人类嘛,人类会呼吸啊
离:但人不会企图去吞比嗓口大无数倍的猫
达:可是我本质不是人类
(相顾无言)
离:……我知道了
达:知道什么了?
离:猫在绝育后会发腮
达:哇,什么是发腮
离:通俗点说就是脸会比原来更圆
达:噢!
达:我也可以发腮
离:……?
达:我还可以变成猫!虽然没有毛
离:液体?
达:嗯……应该是,都是会动的
离:呃……
达:怎么不和我一起坐着了
离:想起一些不怎么美好的东西……抱歉
达:所以你要看我发腮吗
离:理性而言这是个可以震动世界的记录,但我个人而言,是不太想的。
达:噢,不看的意思是吧,好吧。
达:还是有点遗憾,要不然你就看一眼?
离:不必了,也请阁下不要再动我的大脑了
达:你真的好香,我最后舔一口好不好
离:收回去
达:(把不明次元的触手扒拉回去)好吧

10 个赞

达:在我死后你会不会用琥珀把我封起来啊。
离:啊,应该是不会的。
达:也就是说还有可能咯?
(对视一眼)
离:阁下不愿意吗?
达:倒也不是,就是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吧。你打算把我摆哪啊,放衣柜边上当个衣架子?
离:是不错的提议呢。
达:啊!我开玩笑的!
离:我也在开玩笑。
达:好吧,哈哈,有点好笑。你打算在我还睁着眼时封进去还是闭起眼睛后?
离:……
达:闭着眼吧,你大半夜起来喝水真的不会被我眼睛吓到吗。
离:且不提我从未被你眼睛吓到过,其次看了那么久,会习惯的。
(达歪歪脑袋,笑得眼睛眯起来)
达:啊……噢……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每天都会来看看我啊,天呐,这也太幸福了吧,我一定会坐在琥珀上跟你打招呼的。
离:很可惜,我听不到。
达:你早就习惯每天听见我的问好了吧!或者这样,我先把我声音录下来,然后你把录音机也塞进琥珀里,这样你就可以听见了。
离:只有一句吗?
达:啊,是有点单调呢。
达:但是我每天和你打招呼的方式都没变过呢!
离:阁下是很坚持不懈的人啊……
达:我也觉得。
达:所以如果你要把我搞进琥珀里、一定要尽快哦,千万不能抱着我尸体哭了十分钟才动手哦。说不定那个时候我身上颜色都掉干净了,这样搞进去好吓人哦。
离:唉……

(有一天达跟着离出外勤了)
达:(耳语)哇你们璃月也有水葬啊。
离:(小声)死者为大,都是按照死者遗愿进行殡葬。更多的一会再说,阁下,安静些。
达:(点点头)
(流程结束,两人沿着河岸散步)
达:真没想到啊,一开始来璃月我还以为只有火葬呢,嗯——没想到璃月在这方面也是很多样的呢。
离:璃月在这方面从未有过固定的习俗,一切皆以死者信仰或愿望为主,水葬、火葬、也有人愿意死后成为山野里一捧土。
达:啊哈哈,被野兽吃掉吗?说起来,这样的死法在至冬那很常见呢。我见过好多抵抗不了风雪——或者别的什么的,总之在雪里倒下啦,不过一会就变得很硬。如果是愚人众的我还能把狗牌带回去,至少有个准信,不过一些其他无名的嘛、都被雪原和野兽吃掉了。不能选择自己的死法,真不自由哦。
离:听起来,阁下似乎话里有话。
达:怎么可能,我哪像你们璃月人一句话三个意思!
离:(似笑非笑)
达:不是坏话!我都说过我是外国人听不懂你们璃月话啦!
离:我知道。
达:啊……感觉有点生气呢。不过,也许是有一点别的意思吧,哈哈,我不能确定,这些我并不擅长。更擅长的是选一个心满意足的死法吧!
离:心满意足的死亡?
达:真令人兴奋啊,我只会在最后一战里倒下噢!在最后的最后遇见让我骨髓都冻结的对手!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离不说话了,脚步也停了。他半张脸隐入阴影处,眼睛低着,像是在看不存在的、围绕着他的萤火虫。达跟着停下来,伸手去牵离)
达:在舍不得吗?
离:唉。
达:(乐不可支)原来你也会舍不得吗?
离:难道这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吗?
达:不,我很高兴你会舍不得。这样在千万年以后,你还会带着其他人来我墓前,指着我坟墓说,看,这是我很英俊的爱人。
离:我不会带着别人。
达:把我介绍给你朋友嘛。
离:我会与你一同沉睡。
达:(愣)
达:啊——好浪漫的发言!我可以亲吻你吗,先生?
离:当然可以。
(短暂接了个吻)
达:所以说,你还是把我做成琥珀吧。
离:不要。

10 个赞

想看小离拿大离的长枪。本可以一手拎握的长枪变成需要两手握,原先小离还是下意识使用枪法,但长枪无论重量还是长度都与他身形不符,单手出枪会被枪身带前,重心再稳也抵不住绝对的重。小离只是身体变小,岩元素照常可以使用,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动用元素。

达的冬极白星已经搭箭了,他看着小离盯着比他人都高的贯虹陷入沉默,刚想笑,下一秒就看见小离一踢枪尾双手握枪身。很熟悉的动作,达眼皮一跳,和魈简直一模一样。小离握在枪身上一点的手往下一压,异常流利地转了个棍花,俨然是把长枪当棍用。小离瞧向呆呆站那的达,眼含着达最熟悉的从容不迫的笑意,下巴一抬,阁下,还不开始吗?

长枪当棍未尝不是一种杀伤力更强的用法。

枪尖点地,甩棍的后坐力正好方便小离整个腾空躲开达的水刃。落地后单手拖拽回长枪,双手重新握上枪身,刚好挡住又一次袭来的水刃。大离变小离后和达切磋就不仅只有防守和偏试探的动作,他会利用惯性冷不伶仃给达来一下。

达也是第一次和变了风格的离切磋。不过他随机应变得快,三四轮下来后也摸清了小离的套路。一守二攻三撤开,仗着身型小后轻多了就行踪诡谲起来。比起安如磐石的大离,小离更像是一片尘土,能迷眼也能予以致命的杀招。但他和达的过招并不需要他带杀意,于是达对直觉的依赖下来不少,更纯粹的靠经验去融会贯通。

长枪变长棍,枪身长反而成为枪法过渡成棍法的最佳纽带。贯虹的枪尖极其锐利坚硬,换了棍法后,最基本的劈都带起声空气被撕裂的声响。小离再度借助惯性踩住枪身,这下竟是直接将贯虹当成二次跳板,自己在半空扭了下腰身,膝盖直接抵到刚显出身影想阻截小离的达的脖颈两侧。小离一下将达直直坐得跌下去,他岔开腿,几乎是跪坐在达的肩胛骨处。达艰难转过脑袋避开地面上的土灰,有点不甘心,但又挺无奈拉长声音:

唉——还是赢不过小先生啊。

小先生眨眨眼,道,阁下进步很大。达苦笑,嘀咕,别安慰我啦。

9 个赞

有点想看那种拥抱时达捻离的肩甲。不似想象中那么坚硬,触感反而偏向鳞片。达下巴搭在离肩膀上,眼睛低着,摸了半天。离也不出声,两人就窝成一团躺摇椅上慢悠悠地晃。达摸着摸着就沿着肩甲最下一块翘起来的部分摸进去,边摸边想自己好像在摸鳞片下的软肉。不过显然离穿得有够厚实,摸不到肌理,而且怎么摸都摸不了太深,于是作罢,转去扒离的领口。东咬一口西扒拉一下,本来昏昏欲睡的离醒了,费劲吧啦捏住埋在他脖颈的达的衣领,拎起来。达被拎出来时嘴边还粘着可疑的液体,离感觉自己侧脖那块霎那间就凉了,湿漉漉的,像被谁当成骨头又啃又舔。离问,在做什么。达说,先生好香喔。两个人对视了会,达嬉皮笑脸俨然一幅企图靠那张帅脸蒙混过关,离看看自己被扒得乱糟糟的衣领和肩甲,又看看他。达呜咽一声,像是小狗被捏着后颈皮提溜起来。离呼出口气,手一松,当无事发生一样闭起眼继续睡了。

5 个赞

他很平地笑了下,单单只是眼睛眯起、嘴角上扬。你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表情,能吸引到你的向来都是情感强烈的造物,那是你不会拥有的热烈。可是当他出现格外寡淡的神色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轻拿轻放,却是企图伸手、像是要接住一滴雨一样捧起那张淡化的脸。

不过你的理智还在。你的指尖动了下,触碰到了透明的屏障,随后缓慢蜷缩回掌心。

他似乎注意到了你的小动作,又似乎没注意到。不过你们间向来不会过多提及这些,太亲密了,你们的关系并没有到达可以赤着手、摊开掌心的程度。

他慢悠悠地说,我并不喜欢梦。你沉默下来,投以平和的目光。

唉,除了红色就是黑色,有时候我在梦里会想,是不是因为我触怒了他,所以我一次都没梦见过别的呢。

他摊手,露出有道凹陷的内腕。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上去,轻轻地,像是一场烟雨里的一捧水汽,落到他掌根,顺着肌理直直滑入挽起的衣袖里。你看着那截腕,心想,好锐利的白。

其实你清楚他在点什么,他对话术的运用实在生涩,拐弯抹角也不抹干净,话里话外都是急躁的试探。但你并不想挑开。指尖滑过杯底,你托起茶盏,视野泡进茶水里,好似只是一位极佳的倾听者:噢?

你听见他咬着牙笑了声。

温水入口,妥帖又味甘,你将茶盏放回去,垂眼看着忽而圈握住你手腕的手。你没动,也没开口,很安静地瞧着那截腕骨。动作快速又莽撞的手腕主人早就凑近你,呼吸打在你耳边,湿润温凉的,像是探寻猎物的信子。而你快被环抱住了也不乱,还有闲心想,如果他的呼吸再缓点,那可便真和春日的风一模一样了。

先生呀,我真是讨厌你这幅模样呀。他语气轻飘,和他方才地笑极其相似。你还未开口,耳廓骤然贴上一块湿热的柔软,耳骨被牙齿叼着、很轻地咬嚼。

他就这样,闷闷地笑,说,但我又是真的喜欢您,您晚上来找找我嘛……好不好?

7 个赞

养猫是上瘾的,是养了一只就会有第二只的,是有了第二只就会莫名其妙有了第三只。等到钱包瘪瘪时,这个家里就只剩下毛茸茸们和他们的玩具了。

达达利亚是位至冬小伙,年轻有为还帅,只是过早的拜入了璃月神奇的猫猫教,在大好年龄和猫打成一团。有那个打,也有那个打,吃过缅因的猫猫拳也吃过布偶的柔情蜜意。好吃吗,好吃死了,下次还吃。达达利亚抓住路过的初恋梨梨,熟练把猫一翻脸一埋,深深吸了一口,活像瘾君子。

达达利亚家里有很多很多很多猫。他本来从没想过自己会养猫,但是缘分来了,谁都抵不住。

缘分是在他到璃月的第二个星期来的,他和路边野生的小猫咪一见钟情陷入爱河——单方面的。野生的小橘咪好小一个,趴在草丛里看着达达利亚三口两口啃完梨子,鬼鬼祟祟走过来蹲他面前。橘咪眼睛是棕色的,身型线条流畅,跟外边那些泡发了的大海参完全不一样。猫色当前,谁都不能免俗,正如在猫前面大家都不由自主会把声音夹起来。即便是至冬小伙也躲不过猫色定律。

第一次诱拐小猫咪的达达利亚没有经验,但是有真诚。他边小声诱哄小橘咪,边试探着把猫抱起来。莽得很,直接赤手空拳拐橘咪,也没想过橘咪飞起就能把他脸抓花。但是这场一见钟情好像还不是单方面的,橘咪安安静静的给他抱,然后用肉垫拍了拍他手臂,很娇的喵了一声。

要不是还有点常识达达利亚现在就已经把脸埋橘咪身上了。天啊,怎么这么可爱,达达利亚猛男落泪。捧着橘咪一路飘到宠物医院。一系列检查下来,橘咪身体很棒,骨龄已经有一年半了,虽然身体比一般猫咪小一些、但是也没什么隐疾。接下来该打针的打针该驱虫的驱虫,橘咪全程都很配合,不吵不闹猫德满分。

达达利亚抱着猫回到家时还有点愣的,人生第一只猫就这样拐回来了。他把猫举起来,非常郑重的说,咪咪,以后你就叫梨梨了!梨梨喵喵叫,喵得达达利亚心都化了。

捡到梨梨后达达利亚的猫缘像是彻底打开了一样。在这之后,他陆续捡到了狸花布偶和缅因,天知道后面两个猫中贵族是怎么变成流浪猫的。达达利亚强烈谴责弃猫的没品人类,完全没发现家里四只猫见面根本没有应激,很快就窝成一团互相舔起毛来。

你变成了饭票啊达达利亚!你醒醒啊!

达达利亚听不见,达达利亚在毛茸茸里一睡不醒,睡了一百年又睡三百年。

梨梨身体小,经常被家里其他三只猫顶在脑袋上走来走去,是家里必不可少的吉祥物。新成员加入时必蹭一蹭他,蓬松的毛茸茸互相蹭,拍照的达达利亚发出很大一声的怪叫。两脚兽第二只捡到的狸花叫小离,达达利亚当时嘴里没叼东西,实在不知道取什么名了,看狸花一进家门就和梨梨挤一个窝,遂拍案,那就叫小离吧。

捡到小离没过几天,出门就看见一只雪白雪白的布偶趴在熟悉的草丛,金色眼睛水润润,达达利亚又沦陷了。熟悉的流程熟悉的取名犯难,但是他出门原本是想买栗子吃的。达达利亚看看棉花糖一样的布偶,说,你叫栗子吧。指白为棕,惨绝猫寰。

捡到缅因时达达利亚心里已经没有波动了。捡嘛捡嘛毛茸茸多好,猫猫教雄起!但是绑架缅因时被大爪子邦邦两拳揍懵了,也不是很痛,不过一帆风顺的绑架惯犯头一回遇见会对他挥拳的猫咪。缅因揍完他也不跑,那么大一只猫,安如磐石坐他面前。达达利亚模模糊糊意识到不对劲,坏了,好像被猫看透自己是个饭票的真相了,他连一分钟的装模作样都得不到了。不过拐还是要拐的,被揍了那是更要拐了。

缅因的取名part:那两拳还是对达达利亚造成了很重的创伤。达达利亚翻某团时,忽然馋起了故乡超大超厚的大饼。他放下手机跑去猫窝,捏着缅因大爪子,说,你要不然叫大。。没说完,缅因像是知道他没好话,又是朝他俊脸邦邦两拳。达达利亚惨败,但是不死心。捂着脸喊猫祖宗猫祖宗别打了,不叫你大饼了叫小馍怎么样啊啊啊啊猫祖宗别打了!最后还是小离劝住了怒火冲天的小馍。达达利亚感动得吸了三大口。

8 个赞

好想看那种。水岩两个人都把对方当小孩噢。我从08年就想看了奈何笔力不够遂放弃。。感觉离会平等把每一个人类都当小孩,但是达是习惯照顾家人并且得心应手的。于是在离被达划入亲密关系的范围里后、达潜意识会把离当小孩。例如睡前,达会很顺手地摸摸离的脑袋说给你唱摇篮曲喔好不好,摸完半天没听见声音,低头一看,离侧躺在床的另一边,头发散下来后显得他轮廓好柔和。离往被窝深处钻,一边钻一边抱着达把他一起往被子里拽。达说,别担心嘛,我唱歌很好听的喔。说完后发现离的耳朵有点红。经过方才一系列蹭蹭蹭,离的大部分脸已经藏进阴影里了。达一琢磨,不对劲,伸手把离从被褥里挖出来。离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脸,刚抬起一点,又克制着放下,只是眼睛转到一边不和达对视。达撩起离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很轻很缓地笑出声,先生?先生?你的耳朵和脸好红,是不是太热啦?

7 个赞

达和离因为水果茶里面要不要放枸杞吵起来了……开玩笑,吵架的源头无从追究,也许这场吵架是有人蓄谋已久。
达喊得很大声,从你不爱我了上升到人身攻击。喊累了,他一抹脸,抹下一手水——不是气哭了,是热的,至冬人很容易被璃月太阳晒化。达看看大太阳,看看悠哉悠哉的离,怒从中来:你哪是神、你哪是人啊,你分明只是块臭石头,拿来压榨菜都得被嫌!
说得特别大声特别刻意,唯恐不能激怒钟离。很可惜钟离无动于衷,达达利亚看着他脑门飘上巨大的灰白色的免疫两字,气得哼了一声,把手里筷子当成钟离、咔咔掰。
在达达利亚戳烂第二盘凉皮时,钟离终于放下他那茶杯,朝达达利亚伸出一只手。达达利亚条件反射把脸往上一凑,妈啊,真凉,舒服了。贴了会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和他吵架吗,眼睛一瞪欲骂不骂。骂吧,他还在把人当冰袋贴,不骂吧,他心里这个火啊比璃月太阳还滚烫。
达达利亚一张俊脸纠结成一团,钟离捏捏他汗湿的脸肉,慢吞吞说前天并非有意推开阁下,实在是……实在是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璃月现在正处于最热的时刻,别说达达利亚了,钟离都被热得有点晕。
。。于是前天在达达利亚抱住他时一抬手就把人掀出去了。
达达利亚捧着他的手,不管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嘴一张就开始嚎哭。哭得哇哇叫,钟离抱住他,拍拍背,很无奈的想小孩这下真要成一滩水。水孩子边哭边说对不起先生,你是臭石头我也爱你。
……
当时还不如直接丢出门呢。

13 个赞

彻底猫塑。

达:战斗力爆表需要额外户外运动的猫,参考狸花猫。不然就扯着嗓子在各种地方高歌一曲,很容易被邻居投诉。能一猫打翻五条狗,在他户外运动的时候已经成了三条街的老大。精力旺盛,但是不拆家,也不给抱不给撸。比起家养更像是刚从野外抓回来的,有种一言不合就会离家出走的洒脱感觉。当着铲屎官的面吃掉各种各样的虫子后,猫德成绩从50直跌30。

离:能打但是可以不用打,参考缅因猫。可家养的猫咪,观赏性很强,是要把他供起来的那种。很安静,一般不会开口,偶尔几声喵呜叫都是提醒两脚兽该休息了。这时候的两脚兽就会感觉自己养了一个喵喵长辈。实际上平时也差不多,是很文静很慈祥的猫猫呢。还是会有一定的运动量需要,不过一个滚轮就可以解决。能摸,但一般是摸不到的,他很喜欢在高处活动,睡都是睡在最顶层的猫窝里。给撸给抱不给亲,但比起上一位好一点。猫德成绩80。

PS:以上在他们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主人后都不算数。

6 个赞

彻底疯狂。每天都要来这里逛一遍才肯走的程度了。定时打饭机。什么时候才能看够这种。妈啊。疯了疯了疯了。香吐了嗷嗷嗷哦哦哦哦哦哦

《糖醋小排说,我只是路过》

不管和谁同桌,客卿的话不能算少也不一定算多,总之对方说他就也说,一来一往一推一抵,不知道这是璃月话术还是客卿独有一套的聊天方式。简而言之,有客卿的饭桌定不会少得了他声音,只是眼下这次似乎不同寻常了些;旅者和其伙伴奔波数月,成长肉眼可见,但眉眼无奈没少半分。

客卿静静听,没办法,旅者和小飞行物的你一句我一句就把饭桌填满了。难得客卿不用说一长句话,甚至也不用他回话了。饭桌上嘛,不聊天就只能吃菜喝酒。酒没有,不说正值烈日高悬,一来初夏温度适宜不必暖身、二来也不必用酒助兴,旅者高昂悲愤的声音大概另一条街都能听见。但正午人群熙攘,声音再高也能被人群挡回来,遂只有客卿接了满满一筐话。承受一切的客卿沉默了一会,默默拿起筷子伸臂夹了筷偏远的糖醋小排塞嘴里。

旅者那一时半会不需要他有所反应,客卿吃着吃着就开始神游。真少见,许是夏季特色,即便刚入夏、吹来的风也闷热得不免让人恍惚。客卿难免受了这点热,再一筷子凉菜入口,偷偷摸摸发起了呆。这一呆便是再听到旅者口中蹦出他所熟悉的那个至冬名字、才回神,眼睛一眨,又一块糖醋小排落进腹里。他想起来,那位至冬的小年轻喜甜却对酸有些难以适应,糖醋的入口那刻脸上表情可谓精彩万分。柔软的腮帮鼓鼓囊囊地动了动,喉结一滚,腮帮瘪回原来样。客卿收回视线,听公子嘀嘀咕咕抱怨肉是好肉甜也是刚好,怎么就这酸……忒容易叫人舌头疼。

食不言寝不语,客卿筷子还没放下,自然说不出话。公子自己一个在那呜呜哇哇叫,也不无聊。但像动物幼崽的声音最容易引人注意。客卿吃了一勺丸子,鲜嫩汤汁扑满嘴,客卿抿抿唇将汁水堵回去,确定嘴里没东西了才开口。可嘴也还没张开,公子往他面前一凑,吐了点舌尖给他看,舌头好痛,好像被酸倒了。客卿顿感新鲜,听说过酸倒牙但没听过酸倒舌头,从至冬来的小年轻这舌头对酸有多不耐受呢、粗略一扫舌尖红得似乎也像那么回事。公子脸嫩,下一秒就摆出一副可怜样更是流利熟练得就差把我是来骗人的几个字写脸上了。喜欢小动物的客卿伸手,摸摸公子软软脸肉,笑,怎么办呢阁下,我叫店家来添壶浓茶?公子不喜浓茶,听见这两字一对眉就直直揪扭,钴蓝色的眼哀怨极了。客卿清楚他什么脾性,一瞥就知道这回要唱什么戏。你方唱罢我方唱,公子一折戏唱得差不多了,客卿一捏他下巴,不紧不慢却又极快亲亲公子的舌尖,亲出一小声清脆的啵。公子沉默了,吐外边的舌尖也忘了收回去,大太阳下一张嫩脸一点一点变成大番茄的可爱样简直一览无余。多可爱,客卿心满意足坐回去,破天荒吃了口糖醋小排。

客卿夏天时不怎么沾荤,他不忌讳什么,纯属被天热得慌。石头——?什么石头,和客卿又有什么关系呢。客卿也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一裹,太阳再一晒,热得那个叫……今个儿就算冰神之眼拥有者来了也别想一颗汗都不冒。

差不多燥热的午后,一起用餐的人却不一样。客卿咬着笋,心底根据公子给他报的行程单算他现在正在哪个角落野。行程单,唉,行程单。客卿搁筷,喝口酸梅汁渡掉嗓口干涩,想着想着就想笑,但笑得不明显,只是眼睛弯弯,谁都没注意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子就莫名有了个跟客卿汇报日常的习惯。一开始谁都没感觉哪里不对。刚睡醒的客卿眼睛糊糊涂涂睁不开。入春后小年轻的体温也似乎跟着转暖天气升高,睡姿不能说变差了,但是就喜欢睡着睡着把被子全扒走,也不是给自己盖,他直接把被子全踢下床,搞得自身体温不高又畏寒的客卿只能往他怀里钻。一拱一抵,睡得长发把两个人全缠一块,缠得还挺有技术含量,至今没发生过什么惨案。一串连锁反应下来,公子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困住两人的头发全顺好,然后悄悄下床把被子捡起来抖抖干净,从柜里抱出另一床被褥给客卿盖上。洗漱只需几分钟,外套一披,出门买早饭。

春天的客卿似乎还没从冬日那种半睡的状态里缓过来,起床时总是要迷迷瞪瞪半天。公子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看得出来是很努力地在睁了,但下一秒又一闭,直直睡过去了。一来二去公子就劝客卿,睡嘛,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又不知道你出门晚是怎么回事,最多最多就是怪我折腾太……哎呦!公子嘚啵嘚啵个不停的嘴被客卿拍了下,啪嗒一下,客卿没用力,可公子哎呦得好大声,随后笑得牙尖露出来,伸手抱住客卿,亲了亲他赤裸的颈。睡嘛,睡嘛,早饭我给你带回来,想吃什么前天晚上告诉我嘛。客卿想了想,点点头,眼半合着,又犯困,于是就这么靠着公子慢慢睡着了。

买好早饭拎回来时客卿差不多也醒了。贪暖的客卿团在被子里,只有一缕头发散被外边。裹着一身清早凉意的公子摸摸那簇泛金的发,声音轻轻的问,先生要起来吃早饭吗?窝成包子的客卿没动静,公子知道这是无声回拒了,遂将桌上早饭都塞进饭盒里温着。塞完又折回来拍拍鼓包,这回头发都收进去了,公子瞧着好笑,不管手底下是头还是尾了,先摸两下,摸得鼓包动了一下,然后再拍拍。我出门啦,今天我要去一趟须弥那,中午是回不来了,不过晚饭前是赶得回来的,先生记得给我留口饭噢。客卿闷闷应,好。

后来汇报行程一点点变得完整详细起来,精准到地点路程时间甚至午晚饭点。公子叽里咕噜说,打瞌睡的客卿安静听,临近出门前公子把一大团客卿抱起来,亲亲眼尾亲亲脸,再啾一口软软的嘴唇,我出门啦。客卿也亲亲他,一路顺风。但这回客卿难得清醒许多,回笼觉没睡成,翻来覆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被子裹再紧也没公子抱他那种感觉。清早被公子理顺的头发又被翻得炸开,一撮黏衣领里一撮滚进被褥褶皱里。客卿翻身坐起来,顺着发根一点一点把头发拢好,再一摸手腕,空空如也。客卿皱着眉想了想,嗯……得,枕边人防不胜防,今天丢头绳昨天丢耳坠,各种小东西都要在公子那过一遭,活像什么检测关卡。客卿握着一捧长发,反思小年轻哪来的坏习惯,想半天,叹口气,唉,算了。

有些人的坏毛病就导致今天客卿束发用的头绳上边是颗颜色颇为抓眼的夜泊石。蓝色石头色泽饱满深邃,阳光下似一片浓缩的海湾,和客卿整体的衣服颜色违和又不完全违和,但全靠客卿那张脸撑着,一时间也没什么不对,甚至有种别样的好看。

旅者和小派蒙的双人转还在继续,两人把酸梅汁喝出了烈酒的感觉——光喝还不够,还要碰杯,碰一下,冰块和杯子撞出清脆声响,像极了谁身上零饰叮叮当当。

嗳。

一只戴着半掌手套的手跃过客卿肩膀,目标直奔客卿的杯子。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在上边响起,随后那只手捏着空杯撞了下旅者举在半空的杯,其主人声音响起,比冰块更清爽。哟,好久不见啊,不介意再加双筷子吧伙伴。旅者表情一变,神色介于我好想跑和我吃饱了可以跑吗之间。客卿忍不住笑,刚想起身,从背后靠近的公子下巴搭到他头顶,沉甸甸热乎乎一大个。公子的胳膊也落到客卿肩上,不明显地摇摇客卿,随后不管对面还坐着别人,唇靠到客卿耳边,呼吸湿热,声音低低。唔……先生今天的头绳怎么不一样啦?

明知故问。客卿心里叹气,他一低眼就瞧见公子手腕上那根熟悉的发绳。一切的始作俑者大大方方给他看,甚至故意晃晃手,石珀折射出清亮的明黄色。客卿在皮筋和他手腕留出的空隙里伸进一指,威胁一样将皮筋往外扯了扯,一偏头,嘴还没开,公子快准稳重重亲了口客卿。好大一声啵,躁得客卿耳朵一瞬间就通红。门关上怎么胡来都好,大庭广众下稍稍亲近些也无碍,但此刻对面还坐着旅者……客卿这下是真叹了口气。公子笑眯眯,笑得露出几颗森白的牙。好甜呀,先生吃了几块糖醋小排呢。

阁下不是嫌它酸吗。客卿觉得跟他面对面说话太危险了,脑袋又扭回去。再一看,旅者和小派蒙早就一溜烟跑进店内,似乎又点了几扎酸梅汁。先前喝的酸梅汁后知后觉在客卿舌根回出点酸,客卿抿抿湿润的唇,好热。公子毫不自知,还在往他身上贴,亲不到想亲的就亲别的地方。半湿的碎发撩起来,客卿通红的耳被咬了一口,接着耳后也被亲了亲。客卿被折腾得受不住,伸手捂住公子惹人烦的脸,这下才敢完全面对面。

唉,阁下。公子笑嘻嘻蹭蹭他掌心,客卿不动如山——如果忽略掉他耳朵的话。倘若看不惯这头绳,回去后任你拆换。

公子眼睛眯起来,平日客卿不常散发,除了欢好时候,其余时间不束好也都有松垮发圈拢着。白得一大好处,公子喜闻乐见,往客卿腰摸的手也乖乖收了回去。只是完全松手前轻轻捏了下侧腰软肉,隔着布料捏揉传来的感觉并没有太真切,但客卿还是下意识挺腰。

……唉。客卿皱眉,可公子跟小兽一样胡乱亲了几口他侧脸,睁大的眼看起来好可怜。没法拒绝小动物的客卿看看他,又想叹气。

……阿贾克斯。

在呢。

欢迎回来。

9 个赞

《小钟师傅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璃月不知名小报街头采访:关于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的本体,究竟是猫科动物还是犬科动物?

不知名旅行者:是狗吧,穷追不舍的……

不知名飞行物:不管在稻妻还是须弥都可以看见他呢!

不知名客卿:(默默投一票猫科动物)

不知名旅行者:?

不知名飞行物:?

旅者倒吸一口气。怎么也没法将人高马大的至冬人和猫联系到一块。客卿笑,也不点明猫科动物囊含的猫可多。他悠哉悠哉舀了碗汤,慢吞吞喝起来。动作间束在脑后的一缕长发发尾扫过后腰,带起一点风。客卿想,那小年轻不就是猫吗,见他发尾晃,不管什么场合都忍不住要来抓。攥进掌心,揉得发丝生出点温热的潮,揉得乱成一团,末了还朝他笑得虎牙尖尖,无辜又可爱,吃准了客卿容易对他心软。客卿也确实容易心软,毕竟爱护小动物人人有责,即便他后颈火辣辣的痛也是也拜小动物所赐。

打至冬来的大猫身职高,各方面也出类拔萃,能力到面貌都出挑。但平日表情到举止都阴晴不定的,在客卿面前才有几分和他年龄相符的跳脱。随性而为的极其像猫,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超高行动力导致他确实是说到做到。于是客卿常常被说着说着就突发奇想的公子一把抱走。难说其中是不是有客卿纵容的成分,不过公子抱客卿实在是……实在是一时间不知道谁是猫。

客卿本来坐椅子上坐得好好的,难得手边没茶没糕点也没书,认认真真听公子东扯西扯。结果公子异常顺手地跟抓猫一样把手往客卿腋窝一塞,轻松直起手臂,把客卿拎起来就抱走了。走两步有点变扭,客卿好说歹说也是成年人,身高更是和公子差不多,这样举着有点看不清路。公子想了想,非常自然地手一颠捞住客卿腿弯,改换了个公主抱,全然没想过客卿可以自己跟着他走。客卿一只手臂圈着公子后颈,几欲开口说话,但看看公子颇为兴奋的神色,客卿想,唉……算了,舍命陪君子吧。

这一陪就是夜晚睡觉时候窝里多出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猫。

待天色彻底暗下去了,屋内关了灯,公子贴着客卿的耳,怀里抱得满当,等被褥里热了一片后遂开始讲些乱糟糟的话。他讲的胡话跟他吃饭一样,荤素不忌的,讲得客卿依在他唇边的耳染了红、一点点开始发烫。随后公子干燥的唇往客卿耳后一贴,呼出的气将那块皮肤淋得湿热,激得客卿背骨一麻又一软,耳廓上的小绒毛都炸开。坏心眼的家伙摸着客卿一起一伏的腹,摸了两下,终是忍不住了一般,笑得整个人都开始抖。挺拔的鼻梁一下一下蹭着客卿柔软的发,活像把路过的猫抓到膝上一顿不分青红皂白地蹂躏。客卿毛咪脾气好,被揉得毛都乱得不成样也不生气,肉垫往人鼻尖上一拍,只用了一点力。不识好歹且没眼力见的公子嘴一张,哇一口咬住先生指尖,舌尖卷过指腹,留下滩晶亮的水液。

公子阁下极爱在夜晚活动,猫也爱在夜晚出没,是猫呢。客卿说。旅者吸气吸更狠,随后露出个好像牙疼得钻心的扭曲表情。

白天一般看不到公子身影,但客卿经常会在晚上的窗口捡到一只偶尔脏兮兮偶尔干干净净的公子。原先入夜后客卿屋里窗都是关着的,可公子不知道哪来的习惯,喜欢走窗户。第一次客卿被敲窗声吵醒时就问跟扒窗沿的公子,阁下何必放着大门不走,要翻窗呢。公子笑,这样快呀。然后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一下从窗走不仅回北国银行方便,从北国银行窜过来也方便,来去只要几个呼吸。跟他计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他表情完全是说了也下次还敢。不计较吧……这又叫什么事呢。客卿叹气,下一秒被公子揉着衣领就往床上带,叹什么气呀先生,放心吧,我不会踩脏你窗台的。

……哪是这个问题呢,这般只从窗走,阁下倒像是个登徒子了。

登徒子油盐不进,一心偷香,本就推拒意味不大的客卿轻而易举就被吻得眉眼潮湿,腮帮泛起浅浅的粉。公子捧着客卿那张漂亮的脸,一边啾啾啾地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太想见先生啦,好先生,您最好了……呀,别惦记这些了嘛。客卿被他亲得一时间眼睛都睁不开,眼睫被湿热的唇舌含着卷弄。一凉一热间总觉得趴身上的人尾椎骨冒出了条毛茸茸的尾巴,左摇右晃,嚣张至极。

然有一次公子翻进来时客卿已经睡着了。翻窗动静不大,不过客卿睡得浅,公子踩着地板时客卿迷迷糊糊感知到有人来了。但由于气味很熟悉,客卿也没及时睁眼。可满眼的朦胧色块在听到一声特别长的咕噜噜后瞬间清晰,客卿撑起身,站在床边的公子有点尴尬地捂住肚子,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的客卿眨眨眼。客卿按按山根,叹口气,掀了被子随手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到肩头,手揣袖里,也没管身后默默跟着的小尾巴。一路溜达到厨房,这找找那翻翻,半天只找出一挂面和一撮青菜。一直没说话的公子凑过来想接客卿手里的东西,伸了一半的手被客卿拍了一下。

去生火。客卿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哑,哑得公子一激灵,乖乖去后头折腾柴火了。

客卿把挂面下进去前想了想,抓着面的手直接松开,一整挂面都进了沸水,显然相当相信公子的胃。公子没辜负客卿信任,一大碗的面被他连汤带菜吃得精光,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默默看着公子吃的客卿刚要收走碗筷,手腕被握住,公子一张嫩脸挨得好近。小钟师傅煮得面好香呀。

客卿被一声小钟师傅喊得绷不住表情,神色缓下来,指尖点点公子鼻尖。唉,你啊……

却不曾想这晚后公子好像尝到了什么甜头。再一次被吵醒的客卿头发都还是睡得蓬乱毛躁样,拢着衣服坐起来对趴床边的公子说,面馆打烊了。公子笑嘻嘻,我翻进来前看见小钟师傅新进的牛肉啦。不那么被迫的被迫营业的小钟师傅看他一眼,下一秒手就被牵过去、掌心多了一只呜呜哇哇的小动物。小钟师傅又看看小动物湿润的眼睛,指尖勾勾,挠了挠他搭在自己掌心的下巴。

喵。公子毫不犹豫嗲声嗲气地学了声猫叫,客卿再挠了下,抽出手拍拍他脑袋。去桌边等着吧……小客官。

9 个赞

暮春早夏的月亮原是情人的月亮*

璃月不愧对它贸易财富中心的名头,愚人众掀起的风波本就不如岩王帝君仙逝的事情大,再过几天,岩王帝君仙逝这件事只能在某些摊口其摊主需商机而搬出缅怀帝君名头的口号里听到了。

达达利亚和旅行者碰头——约饭的边上就有个摊在循环不断的吆喝帝君生前最爱的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达达利亚心里嗤笑,璃月商人瞎话张口就来的本事在他来璃月后那么几天可谓领略得彻底。他心底门清那个客卿也不算骗他,或者说从来没骗过他,但——算了,执行官现在脑子里的玩意比摊子口号还混乱。他扭头,朝刚入座的旅行者道:“明天我就要离开璃月了伙伴,璃月话来说……这顿叫送别宴,对吧。”

不是,我他妈怎么又下意识用璃月话。达达利亚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一张俊脸更阴沉。凭他对璃月语浅薄的理解一开始对这些用词完全不了解,还是那个可恶又可爱、呸,心思比胡同绕的岩王帝君教他的。

“咦,既然是送别宴,钟离呢?”飞行物从旅行者背后飘出来,大咧咧坐到另一张椅子的靠背上。

“他……”

“你不是喜欢钟离吗?”见达达利亚哽住,眼力见没有一点的飞行物又开口。“送别宴不喊喜欢的人来吗?”

“……我不喜欢他。”达达利亚有点无力,反驳的话无比苍白且没半分说服力。

旅行者看看他,笃定道:“你喜欢他。”

“我跟他只是炮友,而且在璃月的事情结束了,我要走了。”达达利亚摆摆手,夹进碗里的莴苣丝怎么看怎么不对,索性恹恹撂了筷子。

“公子,你喜欢他。”旅行者摇摇头,顶着一张未成年的脸、解决起成年人的事情却万分熟练,即便公子头上没顶着一个蓝色感叹号。但是旅行途中处处是隐藏宝箱,何况在璃月晃悠的几天他靠公子这个移动的不定时宝箱薅出好多材料。发家致富靠一双会捕捉“美”的眼睛,旅行者对此深以为然。

“……我喜欢他。”达达利亚放弃了,他烦躁得嘴硬都嘴硬不下去,毛毛躁躁一抓刘海,“那他妈又能怎么样,我两都这叼关系了。”

“呀——为情所困的至冬的小执行官哟,客卿在三碗不过岗那边听书噢?”旅行者今天邀请的旅行伙伴是往生堂古灵精怪的胡堂主。前天旅行者在街上偶尔碰见达达利亚时当场受邀,旅行者翻翻日历,问多带一个人行不。达达利亚对请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无所谓,一摆手道你到就行了后转身就走。旅行者被财大气粗的金钱光芒迷了眼,摸摸下巴,对派蒙说,大概这就是拿钱消灾吧。嚼着从公子那顺来的面包的派蒙腮帮鼓鼓,问,消什么灾呀。旅行者一脸遁入空门,情灾。

堂主是客卿上司,何况来的路上胡堂主似乎顺路去跟客卿聊了两句,因而赴宴时间晚了些。旅行者刚从派蒙嘴里抢过最后一块红烧肉,抬头一看,执行官已经往三碗不过岗那走了。靓仔,你围巾飘得很好看,顺手结账的样子也很帅,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旅行者嚼着肉,听着边上派蒙和胡堂主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不怎么走心的想,那就祝你情路不坎坷吧。

达达利亚不笑时唬人相当够格,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敢拦他,就这样一路无阻的直接抢占了钟离边上的椅子。钟离抬眼看看他,达达利亚虽然坐在他身边,但低着头,双臂抱胸,脸隐在垂落发丝撑出的阴影里。嗯……看着就很不好惹的一小孩。

钟离望望天色,书已经临近尾声,天界线也浮出了点炙热的橘色。他起身,坐那的达达利亚没动,钟离吐出口浊气:“阁下要和我一起去港口那走走吗?”达达利亚依旧不出声,但也跟着站起,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钟离。

……唉。钟离无声笑了笑。

在港口转了好几圈,达达利亚一路上都沉默着,一点声都没有,钟离也不在意。两人沿着白天和黑夜的交界线慢吞吞地走,黑白交融处诞生透彻浓烈的橘红色。走着走着,橘红色慢慢淡下来了,昏沉的蓝黑涨潮了,一轮新月轻悄悄挂到天边。

钟离伸手,牵住达达利亚袖口,带着他一起坐到原本是卸装货物地方里的一堆原木上坐下。达达利亚眨眨眼,似乎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钟离看看他,说,“阁下陪我坐一会吧。”

夜风浅浅拂过,贴到皮肤上、微微发凉。钟离望着远方海上的灯塔,达达利亚悄悄、悄悄扭过头看他;看他金色发尾被风撩起,看影影绰绰的灯光落进他眼里、像烛火般摇曳生姿。月光清清静静淌到他面上,又顺着眼睫、颧骨,如同水珠滑落叶一样坠进脚下阴影。

达达利亚投来的目光完全不加掩饰,钟离闭闭眼,眼帘再抬起时,瑰丽璀璨的金眼睛转向达达利亚那。橙红的瞳孔在莹白月色下更明显,其带的笑也太明显——钟离慢慢弯起眼,朝达达利亚笑得好安静。

……我靠。达达利亚眼皮一跳,猛地站起来闷声道:“我该走了。

……月亮要让我变成傻子了。*”

钟离一时间没说话,达达利亚脑子里也乱糟,乱到他舌头不受控制,大说傻话。现在他整个人都真的跟傻子一样了,傻愣愣站在那,说着要走,脚下却好像生了根,一点都抬不起来。

月光太柔和又太赤忱,他站在月里,似乎一切伪装都不成样,他的心意、情意都在他舌尖塞得口腔黏膜生疼。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朝前往后、走或不走,他脑子乱得本该微弱的海潮声都慢慢变大。一声卷过一声,细细密密地灌进耳蜗,他好像变成了海螺,落在沙滩上,直到——

——直到被漫步的人捡起来。

达达利亚垂在身侧的手忽而被碰了碰,随后指尖被另一只指尖勾住,指腹贴到另一个温热的指腹。

还是谁都没有说话。

可是达达利亚总感觉牵他的那只手,牵得轻轻的,晃了晃他指尖的动作也轻轻的。轻得好像错觉,好像眼下说话的是风,牵他的也是风。摇摇晃晃,晕晕乎乎,他被风包裹,被浪推着,荡荡悠悠。

也许是鬼迷心窍,也许是眼被迷蒙月色遮得发晕。达达利亚慢慢弯下腰,湿润的吻落到钟离弯弯眉眼上。嫣红眼尾,柔软腮帮,最后轻轻抿开钟离唇舌,吻得好轻好浅。

“……月亮把我们都变成傻子了。”

相缠的唇舌分开,钟离抵着他额头,笑得好心甘情愿。达达利亚心说,不是的,只有我一个变成了傻子。

但他没开口,只是再一次吻住笑着的钟离。

月色好安静。

*取自《围城》

12 个赞

我炫,我炫 :tia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