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回忆

公钟女儿的视角,故事是达达利亚寿终正寝之后的故事

妈妈又做噩梦了。

爸爸去世后这百年里,妈妈经常做噩梦,每每当我问他起梦见什么了,他总是不说,或者和我说他没事。他醒来之后就会一个人登高望远,俯瞰人间烟火。

爸爸去世后,妈妈就离开了人间,回到了他曾经的仙府。

曾经那个叫空的旅行者和他交谈,妈妈曾经对他说“我现在是人,得活在当下。”可是当人类刺穿掌心的思念向妈妈袭来之时妈妈低下了头,他还是撑不住,甚至几近崩溃。最后,他回到了仙府。

面对刺穿掌心的思念,妈妈不像人类可以用死亡解脱,他是魔神,他的时间很漫长,只能任由思念刺向自己的心,无处躲藏地承受所有的伤害。

魈哥哥告诉我,他当年是最反对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甚至请求妈妈三思:“我当时跪了很久,求帝君三思,可是帝君总是敷衍搪塞。”妈妈最终还是怀上上了我,他得知的时候心疼得要命,但又不敢对爸爸怎么样,只能一个人在山顶上生闷气,一直到妈妈临盘他才赶过来。

“我问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他说人类有家,他也希望自己有家,我们夜叉仙人这么多,似乎都不能让他有家的感觉。”

我听着没有说话。

空又来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妹妹,但是他的脸依旧不曾有所改变。

毕竟他是外来者,这里的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还在行走,派蒙也在他身边。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他拿来一大包竹笋。

“还行吧,缓过来好多了。对了,你知道爸爸是怎么和妈妈在一起的吗?魈哥哥当年为什么那么讨厌爸爸?”

空沉默了很久,才转过头回答我。

曾经至冬女皇下令收集神之心,爸爸遵从她的旨意,游历诸国收集各国魔神的神之心,等他走到璃月遇到了妈妈,他当时想通过妈妈潜入璃月找到岩神的仙体以夺取神之心,所以心甘情愿做他的冤大头。结果没想到整件事都是妈妈和女皇策划好的,目的是让人民做好准备进入人类时代,然后妈妈把神之心给了女皇,而爸爸却在几次对决后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妈妈,从那以后他都会忙里偷空跑到璃月陪妈妈。

“这就是魈不喜欢他的原因,他总觉得你爸爸不怀好意,直到你出生他才对你爸爸好一点,但也仅限于看到他控制住想打人地冲动。你爸爸可能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走上猫爱上老鼠这种故事的道路。”

原来如此……

但我能陪妈妈多久呢?我是混血,我能活得比任何人类都久,可是妈妈,妈妈是魔神,我真的可以活得和妈妈一样久吗?妈妈曾经移山填海,神通广大,在魔神战争保护了整个璃月,时至今日都是璃月人民心中的岩王爷,璃月人每年还是会奉上他的香火,香火绵绵,那是人民对妈妈的思念。

我的力量……甚至不及他的一半……

“帝姬……”

我回过头,是魈哥哥。

“帝君要求你去找他。”

“我知道了。”我起身去找妈妈,果不其然他还是站在高的地方看着天空。曾经他站在高处的时候都是抱紧双臂,但是爸爸去世后他的双手都是自然下垂的。

“妈妈……”

看见我,他缓缓转过身,盯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蓝色的,和爸爸一模一样,妈妈盯着我的眼睛,良久把我搂进怀里。

我知道,他在思念爸爸,爸爸走后,他想从我身上找到爸爸的气息。

“妈妈……”

我沉默了,我知道,他和爸爸玩进去了,这段感情起源于女皇的命令,最终却让他们离不开。

“咳咳咳……”

“妈妈!”

“我没事,老毛病又犯了……”

我扶着妈妈回到家,一路上他咳的厉害,自从爸爸去世后他就一直这样,真君说他是思念成疾,但他一直毫不在意。

那天晚上,他越咳越厉害,我给他熬了药,他喝了之后就睡了,我看着他安静的样子,说不出话,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

于是我坐在床头陪妈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突然一阵动静把我惊醒,我转过头,看见妈妈居然在抽搐!

“妈妈!”我摇了摇摇他,他没有反应,我好害怕,不知所措,正在我准备去叫人时,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公子阁下……好久不见……”

“妈妈……”

妈妈这是,把我当成了爸爸吗……我转过身,观察他的反应。

“最近都没怎么梦见你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谢谢先生,我还好……”我尽量模仿爸爸。

“这些年,女儿也长大了,真想让你多看看她,你走的时候她还是孩子,现在……她已经长大了……”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看,她很漂亮,真的和你很像……”

“公子阁下……你要转生了吗……”

“先生,我快了,不过想到你和她,我是真的放不下啊……”

“阁下别怕,我看着她就好了……你要去的话就去吧……”

“先生……”

我不知所措,有一搭没一搭地模仿爸爸和妈妈说话,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妈妈终于睡了过去,我也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妈妈精神好了很多。

“昨晚梦到你爸爸了……好久都没有了……”

“嗯嗯……”

“我也该走出来了,一百年了,他走了,却把你留给我了,我也该好好多看看你。”

说完,妈妈把我拉入怀中。

“妈妈……”

我抱紧了妈妈,剩下的时间,就让我陪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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