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至冬人就不能洗热水澡了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算什么pa,只是最接近现pa

这是一篇完结文

【……在这种高、中、低收入并存的情况下,就肯定要对不同的收入阶层群体,研究他们的消费水平,消费心理……都是不一样的。】
达达利亚粗粗擦掉身上的水珠,提起搭在椅子上的绿色运动裤往身上一套,毛巾搭在脖子上,裸着个上半身就冲出了房间,朝着在放网课的二楼嚎了一句:
“胡堂主!没水啦!”
网课戛然而止,二楼传来赤脚在木地板上走动的噔噔声,过了几秒,胡桃不耐烦地回:“这不是有水吗?”
“我是说没热水了!我正洗澡呢,这水突然就变冷了,等了快半小时都没热起来!”
咔啦——
窗户开了,胡桃探出半个小脑袋出来,梅花形状的瞳孔幽幽瞪着一楼的半裸青年——这厮的橘毛上甚至还沾着洗发水的泡沫,语气中带着十万分的不客气:“你爱洗不洗。”
见达达利亚要出口反驳,胡桃又补了一句:“你要不满意,就先把欠我的房租给交了。而且你不是说你至冬来的吗?洗个冷水澡怎么了?”

这是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情节啊?胡桃在喊完后便立即“咔啦”关窗,徒留达达利亚愣愣地望紧闭的玻璃窗,初春的细风吹拂过这年轻人还残留着些许水珠的肉体,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他堂堂至冬愚人众的顶尖杀手,十一席的「公子」达达利亚,竟也有朝一日,沦落到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连个热水澡都洗不起的地步?
来自北国的青年,抬手扯下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这毛巾吸水性极强,前几天洗澡时达达利亚还在夸这种特性,觉着横竖过得不算舒心,他更要学会发现生活中的美好之处。但在今日的等待中,这种特性反倒成了累赘,吸满冷水的毛巾重重压着达达利亚,坠得他眉毛都耷拉下来了。
这究竟算个什么事儿啊?达达利亚扪心自问,闷闷不乐地在院子里甩毛巾。

达达利亚,年轻气盛,二十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人生阶段。只不过他的命运决定了他是个无法远离纷争的男人,与平凡淡然的生活注定无缘。
在加入组织,并经过打拼,顺利晋升至最高位之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挥手,便接下了位列“绝对无法完成的任务”榜首的单子。
他要去刺杀摩拉克斯,那个据说是掌握了璃月经济命脉的男人——虽然达达利亚在简略看完这个人的人生历程后更愿将之称为璃月的爱操心老妈。
但很可惜,达达利亚这回的运气不太好。在他收拾完行李,登上航班从至冬往璃月飞这段时间里,摩拉克斯就死了,据说还是至冬人干的。于是在他下了飞机,开机得知这一消息时,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直接垂直下坠至冰点。
民间氛围就更不用说。达达利亚一出机场就遇俩黑车司机,一开始还一口一个大青年叫他,争先恐后让他上自己车想坑他点钱。在得知达达利亚是至冬人之后,这生意也不抢了,两个老对头直接一对眼,通力合作。骗子如何手段且不赘述,总之待达达利亚做了三个小时笔录从警察局出来后,他摸遍全身竟只有临行前老妈往他衣服内袋里塞的那点一般等价物。
这还不算完,毕竟达达利亚不是个一般的有钱人,他的银行存款足以让他被尊称一句超级富豪。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全部的财产都存在了北国银行,可当地的北国银行已作为本次国家间的纠纷牺牲品,直接被勒令关停。璃月的电子支付也不支持绑至冬的卡——这点达达利亚不知道,因为他在试图绑的时候,手机直接黑屏没电了。
这可实在是……至冬青年蹲坐在电线杆下,抬头望着已然在攀至头顶的明月。
钱包没了,里面的证件也跟着没了,他也不可能有身份证,小旅馆都没法住。想去餐馆里先刷个盘子,对方上来第一句都是问有没有健康证。
当然没有,所以异国青年盘坐成一大团,窝在路边思考人生。
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那天电线杆附近的路灯,时明时暗,像是一只在不住眨眼的无人机,安静且充满恶意地监视着他。
无处遁形,无路可退。

然后这时,钟离出现了,他把达达利亚捡回了家。

“钟离!你做什么呀!”彼时的胡桃难以置信地拍着桌子,投向钟离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不过是出门玩一会儿,结果就往家带回一条在泥坑里打过滚的流浪狗的傻儿子,“你晚上吃完饭,散步就散步,怎么带个人,还是个外国人回来了?”
钟离态度坦然:“这位是至冬来的达达利亚先生。初至璃月便因意外失了钱财与证件,一时走投无路,无处可去。我观他情态,绝非奸滑之人,便自作主张……”
胡桃竖起两根食指,在钟离鼻子下比了个大大的“X”。
“我!不!同!意!”梳着长长的双马尾的女孩鼓着脸,一字一顿表达出坚定的拒绝。她侧过身子,一旁冷着脸的魈心神领会,把大门敞开,举起扫把,只待钟离松口,他就要动手送客。
“胡堂主……”
“你在这住,住就也就住了,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家。但他算什么啊?”胡桃一把抄过筷子——这姑娘边吃饭边玩手机,以至于钟离散完步都捡个人回来了,她晚饭还没吃完——义正言辞道,“我手头的,能租的房间可没有一间空的,容不下这尊大佛进驻!”
钟离歪了歪头。
“如此这般,那就可能要委屈达达利亚先生了。”他回过头,望向至少外表可怜兮兮的至冬人,“你可愿与我暂时共享一屋?”
投来的视线太专注,说话的语调太庄重,导致本来并无暧昧之意的话语,也被活生生问出了“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的感觉。
反正达达利亚差点就要一句“Yes! I do! ”直接拱上去了。
奈何门口的魈雄姿勃发,已摆出白鹤亮翅的架势,下一招就准备双峰贯耳,右蹬脚再转身左蹬脚,将威胁家庭的大型不稳定因素赶出家门。于是达达利亚舌头转了十八个弯,勉勉强强道:“嘿,这,这可能不太合适吧?我们毕竟才刚认识。”
灿金的凤目微微张了一张,稍纵即逝的惊讶之外,那对蜜色的瞳便被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半敛住,端丽的五官顿时显出了几不可见的失落出来。
“阁下所言极是,”貌美的老派璃月人叹息道,“如此说来,倒也确实是我唐突了。”
要命了!达达利亚心猛的一抽。这个叫钟离的男人,肯定很少被别人真正拒绝,因为这……实在难以做到!就算冷血无情如他这个杀手,被钟离少少来上这么一趟,也是着实顶不住,甚至忍不住反思是否是自己说得太过分。
唯一能让达达利亚感到欣慰的,是这屋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缴械投降:名为魈的少年乖乖关上了门,面带愧色地低下头,拎着扫帚开始扫地;胡桃捂住额头,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到用语言难以形容。
“唉,行了行了。”小姑娘放下筷子,一脸大彻大悟,“我记得我们家一楼还有个小房间,几百年没开过了,现在收拾收拾也不是不能住。”
拍案落定。

据胡桃所言,她这地盘是破例租给达达利亚用的,该收的租金一分钱也不能少。而达达利亚能交的,去完零头也就够住个三天。
看在钟离的面子上,给你优惠住五天。时间一到,立马走人!签完住房合同,胡桃指着达达利亚的鼻子,带着至冬人不知源头的敌意把话撂下来,扬长而去。
五天就五天,我估计还住不满这五天呢。达达利亚嘟囔着,帮手机充上了电——充电器还是钟离借给他的。那时钟离恰巧下楼给他送床上用品和洗浴用品,注意到年轻人的苦恼后,当即上楼慷慨借出自己的充电器,以及一套绿色的,衣襟两侧写着璃月大字的运动服给达达利亚当睡衣。
这运动服实在是丑,达达利亚本这么想,结果抬头一看人家钟师傅也穿了这套,顿感这衣服不仅不丑,还应该全世界推广,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挂进博物馆,代代传承。
与穿了绿运动服看着还像朵俏丽小娇花(※达达利亚视角)的钟离道了晚安,至冬人终于得了干正事的时间。他先把关于摩拉克斯遇刺的新闻挨个看了一遍,在确信并非愚人节玩笑后,达达利亚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打开了与同事的群聊,一入999+全是在笑他前脚上飞机,还没落地任务目标就没了。见达达利亚久久不回消息,也全不见对他失联的担心,甚至踊跃猜起年轻同事在异国他乡的悲惨遭遇,一个比一个兴奋,一个比一个富有想象力。
被保底铁窗泪的达达利亚磨了磨后牙根,愤愤地在屏幕上打字。

【公子】:你们谁有璃信或者璃付宝账号?
【公子】:给我打点钱。

群聊立时风平浪静,就好像上面的999+全是幽灵聊出来的一样。
妈的这群死人!即使早就深知彼此的塑料同事情,此时此刻的达达利亚依旧忍不住被气得原地摔手机——但他及时接住了,毕竟这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个人财产了。
明天一早去警察局问问进度,这璃月,他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达达利亚怒的一起身,下床打了盆水,对着月光洗衣服。

翌日清晨,达达利亚被陆陆续续落到脸上的水滴唤醒。他咕哝几句,闭着眼翻了个身,手搭在枕头,打算再眯一会。谁知这一搭不要紧,入手皆是潮乎乎。
什么鬼?他睡觉流这么多口水,把枕头都泡透了?达达利亚一个激灵坐起来,抬头往四围一看,心中得了答案。
好消息:他睡觉没流口水。
坏消息:外面下雨,屋子漏水,把他床头打湿了。
至冬的年轻杀手默然坐在床上,豆大的雨滴“啪”打歪了他高立的呆毛,缠缠绵绵绕了两圈后,顺着前发滑至白皙的脸颊上——
但此处并不存在“好似一行清泪”之类的情况,达达利亚只是认真而寂寞地思索,他是否可以出一本书,标题为《人究竟可以倒霉到什么地步》,别名《达达·利亚》。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未来的伟大文学家达达利亚夫斯基的人生探思,大文学家心有所感,光着脚就小跑着去开门,果然迎面就是钟师傅的美颜暴击。钟离还穿着那件绿色运动服,一大清早亭亭而立,看起来就像根水灵灵的小嫩葱(※达达利亚视角)。
“早上好,达达利亚先生。”钟师傅抱着三个叠起来的盆,另一只手提着塑料桶,气定神闲打了个招呼。但被打招呼的只注意到,有些不安分的雨珠,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不好好与它千千万万的好兄弟一起渗入地表去当地下水,而是跳到了钟离的睫毛上,在眼睛眨动的张合间,又向下跃至丹色眼影,随后乘着脸轮廓一路入侵,最终隐没于外衣的遮挡中。
达达利亚:“……这雨什么意思啊?”
钟离略带歉意地笑:“这雨下得确实不是时候。”
语毕,钟离便示意达达利亚让他进屋,而后将盆桶在漏水的地方依次放置:“这片弄堂都是老建筑,只要下雨,屋里便会漏水,修也修不好。”
把盆子放好,钟离的视线落到了达达利亚昨晚洗的,如今还是湿漉漉的衬衫上。
“你是打算今天出门的吧?”钟离问,“签证和护照丢失的话,还是抓紧跑一趟领事馆为好。”
可我是个杀手,是个混黑的。达达利亚忧郁地想。他取下湿衬衫,左右抖了抖,只觉上面写满“想得关节炎就来穿我”。
钟离在此时又展现了他的善解人意。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璃月人说,“或许我可以借你几件用以出行的外裳?”
这……这不合适吧?万一被误解为是事后的情趣play该怎么办?他达达利亚倒是不介意啦,可是钟离这种的,一看就是正经人,要是,要是被……
“我……我……这……”
这边小伙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那厢先生继续不疾不徐:“我见你穿我这件睡衣也很是合身,想必外衣定也是极为合衬的。”
达达利亚开始攥着运动服浑身发抖。
“……自然,这件衣服是全新的,我未曾穿过。睡衣此物,终究是贴身之物,贸然借出穿过的,实在是太不礼貌了。”钟离状似好笑的摇了摇头,却见身畔的至冬人一脸生无可恋,如同脱力般失去色彩,“达达利亚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一些会让至冬处男心脏蹦极的大喘气刺激到眼前发黑罢了。达达利亚呵呵一笑:“我挺好的,只是确实要麻烦先生借我件衣服,还有把伞。”
“对了,先生直接叫我达达利亚就行了。”

达达利亚,行动主义者,却不得不因为一些不可抗力而进行言语交涉。
我证件都丢了,要补办。
请问有护照和签证的复印件吗?
我哪有那种东西?但我已经去警察局报案挂失过了。
好的。可以先补办护照,需要十五个工作日。
太久了,不能快一点吗?
那可以办理旅行证,加急两天即可。所以请出示璃月警方开出的护照丢失证明。
他们让我等两天证明才能出来。
这就没办法了。领事馆的工作人员面带怜悯地说。毕竟是那位摩拉克斯,局势当然紧张。但是再怎么说,璃月方顶多就卡你几天流程,不会真不开证明。
达达利亚,饥肠辘辘,脚步沉重。他有猜想过进程的不顺利,却从没想象过四处碰壁到这种地步。他是个杀手,一个冷酷无情、天赋异禀、特立独行的年轻杀手,如今却不得不因各种阴差阳错独自漫步于异国的街头。
目标死了,手头没钱,证件丢了,难以谋生。
他踏上了回弄堂的路途,却也不抱期待,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准备直面那个小姑娘包租婆翻脸把他东西全部扔出来,钱也不还他,让他麻溜滚出去的凶恶嘴脸。
但是并没有。璃月一家子人正围坐在桌前吃午饭:魈夹起一粒萝卜丸子,眼睛却瞄准了还没人动的杏仁豆腐;胡桃嘴里含着排骨,左手食指在手机屏上来回滑动,钟离闭目端坐于桌前,听到门口的动静,侧过脸来注视着风尘仆仆的异国青年,微微一笑道:
“达达利亚,你回来啦。”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像个充满气的气球,一路从大门口飘到了钟离对面的空座上,脸上挂着恍惚的笑容,端起碗,握起筷子——
等等,出现了点技术性难题。
至冬人方一落座,胡桃就放下手机,专心抢菜,誓要让这毛子中午只靠刨白饭过活。她咽下最后一块红烧排骨,舔了舔犬齿,不无得意地朝着还在对筷子发呆的达达利亚说:“不会用筷子?那你自己去拿勺子啊。你在这里干坐着,是指望有谁把饭喂你嘴里吗?”
或许真的被饿傻了,达达利亚被胡桃这么一刺,心里涌现的第一个念头,并非小包租婆真凶,而是——
“真的能喂吗?”他直接傻乎乎问出来了,好死不死还是对着对面在悠悠然品尝扣三丝的钟离。
钟离:“?”

究竟喂没喂,这事儿暂不提。总之达达利亚这顿午饭姑且是吃饱了,并且在红绿双煞的监督下,洗碗刷锅拖地除尘,把坐起来有点晃的椅子进行加固,还用多余的废木头顺手雕了两只小团雀送给二位监工。
胡堂主对此大悦,降下口谕:以工代赈,未尝不可。届时若他想续住却无足够钱财,可以家务抵上三分之一,其余看情况酌情收取。
高中生魈刚巧在历史书上学到经济大危机这一段,连忙道以工代赈不是这么用的。胡桃摆摆手:“意思和气势到了就行!它具体究竟是什么含义,不重要。”

于是达达利亚获得了稳定入住的保障,可喜可贺。
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继续在几个机关之间来回跑,催他的证件补办进度,以及寻些法子赚钱交抵不了的房租——他倒是想以杀手身份接单子,没想到人在他国连不上至冬内网,辛辛苦苦爬进璃月杀手区,进去一看网页首行就是黑白大字:摩拉克斯永垂不朽,抵制至冬杀手从我做起。
背景图是摩拉克斯的龙标——这人一直都是走的幕后大佬路子,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脸,可声望高到吓人——上书“音容宛在,笑貌长存”,右上角还多了个音乐播放器,点一下就他妈的放起了凄凄惨惨的哀乐,震得达达利亚差点厥过去。
……不理解,达达利亚不理解。他的杀手生涯基本是一帆风顺,付出努力就有回报,而后爬上了愚人众的顶层。但自从接了摩拉克斯的单子,一切都变了,康庄大道被扭成九曲十八弯,岂一个惨字可概括得了。
年轻杀手以极其不符合他形象的声音趴在桌上嘤咛一声,惹得路过的钟离先生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一头卷橘毛,并投喂了一袋热腾腾的甜豆包。
幸好还有钟离先生在。眼疾手快拽住钟离的袖口,达达利亚送出他精心雕制的垂耳兔,憨态可掬,天真可爱。在收获到钟离真切的赞美与感谢之后,橘毛狐狸美滋滋地啃起了豆包。
这全是摩拉克斯的错!我讨厌璃月!达达利亚恨恨地想。但是豆包很甜很好吃,钟离先生很好很温柔,简而言之,璃月并非毫无可取之处,甚至因为某人存在,他达达利亚预定将会认定这个国家为第二故乡。

下定决心,基于私心,达达利亚开始观察他入住的璃月一家人。
首先自然是钟离。风姿过人,品貌端庄,超然脱俗。外表如花似玉,楚楚动人(※达达利亚视角),行为举止却好似个养生的老大爷。每天不到五点就起床,穿着运动服站院子里做操(其实是打太极),做个约半小时,等到鸟醒了就出门遛画眉,快七点时带鸟回家,偶尔还会带路边摊卖的早点回来,但这取决于钟离记不记得带钱。
绝大部分情况他都会忘记带钱,而摊贩们虽愿意让他赊账——他的脸太有辨识度了,大家都知道他住哪里——可胡桃为了培养钟离随身带钱的习惯,与各位老板都打了招呼:凡是这个男人掏不出钱来,无论他摆出如何失望的表情都请不要同意赊账。
这挺难为人的。所以摊贩们与钟离背着胡桃达成协议,二者进行等价交换,钟离用他掌握的知识,包括且不限于食物味道的改进、生意的运作、家庭纠纷调解等,来换一份他心仪的早饭。
于是后来不明真相的达达利亚在做早饭时总会感慨:“钟离先生啊,别看他早上运动量那么大,饭量却意外的小呢!”
实际早已看透了一切的胡桃:“呵。”

魈的履历就比较简单了。他是钟离对家的孩子,从小遭虐待,于是钟离在征求过魈本人的意见后,将他收为养子。而魈本人也是在逐日的相处下,渐渐进化为钟离的狂热粉、单推人和全肯定bot。
目前就读高三,全力备战高考,少有与达达利亚碰头机会。
这是好事,毕竟在上一次他们俩狭路相逢之后,钟离面上没表现,实际确实心疼了许久自己摆在客厅的茶叶架。

胡桃,由于周边一片的弄堂都是她的地盘,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靠收租便足以过活的日子,大家都尊称她一声胡堂主。
她对达达利亚,大体上不算友善,可看在对方家务全包,做完至冬菜逐步进驻璃月菜系的份上,偶尔会和颜悦色。
而在胡堂主摆好脸色的期间,达达利亚便趁热打铁,趁机打听点想知道的信息。
“钟离他啊……”胡桃品着达达利亚孝敬的特调奶茶——茶叶是掏的钟离珍藏——慢斯条理讲故事,“他和我爷爷是老相识,四舍五入和我也是老相识。”

胡桃是爷爷一手带大的,自然与老爷子的朋友有所接触。只不过那时的朋友先生是位不好接触的酷哥,冷硬得像块臭石头,小朋友最是不乐意与他一起玩。
朋友先生似乎很忙,很少有空亲自探望上年纪的老朋友,更多时候是派下属送些礼品聊以慰问。
营养品越堆越多,爷爷的身体却顶不住岁月的磨损,终于有一天,老人安详地,在睡梦中永远离开了心爱的孙女。
顶梁柱一走,各路牛鬼蛇神纷纷顺杆向上爬。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们欢欢喜喜齐聚葬礼之上,勉强挤完鳄鱼的泪水后,不约而同对着老爷子的遗产指指点点。他们要房子要票子,唯独不要孩子。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他们弃若敝屣,只对代表财富的死物争得头破血流。

“就在这时,钟离带着他的美女秘书从天而降。他一脚踹开了我家的大门,摘下墨镜,露出无边杀伐之相!”胡桃将茶杯搁在桌上,口若悬河,神采飞扬,“他一眼扫过去,那可不得了,全场都安静了,我那不知道几大爷直接被他吓尿了裤子!但本堂主是谁,怎么会怕他?我当时一路小跑,战术绕后,伸手就拽住了钟离的辫子。他当时便感慨此女未来可期,把他外套脱给了我,人挡在了我面前,对我那些亲戚开口说——”
“胡堂主。”
听到招呼,胡桃与达达利亚齐齐抬头望向门口,只见钟离怀里抱着一只在蹭他脸的警长猫,脚步轻快向他们走来。
胡桃当即板起脸冷酷道:“哪里捡的?我不同意。”
钟离的脚步顿了一顿,他抚摸着怀中呜呜撒娇的猫咪,镇定中带着一丝尴尬道:“这是隔壁家新抱来的小猫,名为「警长」。我观其机灵活泼,便与之玩耍了些许时光。怎料现下它与我过分亲近,如何都不愿下来,我就与它主人打了招呼,暂且把它……”
胡桃出言打断:“立刻送回去。”
望着钟离的背影,达达利亚对胡桃不禁生出崇高的敬意!太了不起了!这世上竟有人能够以如此果断的态度拒绝钟离!
胡桃吸溜了口奶茶,长舒了口气:“对了,我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爷爷的朋友以雷霆手段打发走了所有的亲戚之后,与年幼的胡桃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边。秘书恭恭敬敬站在朋友先生的身后,并从公文包中掏出数份文件摆在二人面前。
“你应当是与我见过的。”得到肯定的回复,在记忆里已经不那么冷硬,存有些现下温和感的朋友先生笑了笑,“我与胡老先生是旧友,于情于理都不会对你放手不管。我也从老先生那里听说了,胡桃,你一直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孩子。”
空荡荡的客厅,回响着男人低沉文雅的声音:“你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支持你。所以,胡桃,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这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大人该对孩子说的,因为从普遍意义上来讲,孩子总是缺乏对世界的完整认知,他们的眼界是有所局限的,认知与阅历不足以支撑他们对于「未来」贸然下定论。但多大才能算大人呢?需要切实经历多少才能真正把定论说出口呢?
这可不好说。朋友先生叹了口气。因为我也是十几岁就需要面对人生的分叉口,然后走上了在他人看来不凡的道路,并且直到今日都在这条路上坚持。
是吗?那我可不能认输啊。
于是自那时起,胡桃成了胡堂主,自称钟离的朋友先生在弄堂拥有了一处可以称为家的住所。

“我想说的是什么呢?”胡桃推开达达利亚欲再添奶茶的手,她已经喝出饱嗝了,“达达利亚小哥,我知道呢,你对钟离,有那么点想法……”
达达利亚手一抖。
胡桃却似乎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说:“可能是那什么吊桥效应,你对在你无助的时候,对你出手相助的钟离产生心动感。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别看他现在一副温和无害老好人的样子……”
达达利亚出言打断:“胡堂主,再喝一杯吧?”
“才不要!你没闻到我打嗝都一股奶茶味了吗?”
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吊桥效应呢?被胡桃赶出客厅,达达利亚抱着剩下一点奶茶回到自己的蜗居。
他那日第一次见钟离,便觉对方是在黑夜中升起的太阳:矛盾,异常,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但光是他的存在本身,便足以让人心生憧憬,忍不住向他伸出双手。
很危险,说不定会死。
但这不是相当有趣吗?年轻的杀手按住躁动的心脏,黯淡的蓝瞳闪着兴奋的光彩。
再靠近一些,再接近一些,因为我确实在无与伦比地渴求着你。

话虽如此,但场合这种东西,很重要。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文章的开头,即倒霉蛋杀手投诉洗不了热水澡,反被怒喷的悲惨遭遇现场。
至冬小伙子裸着上身在院子里甩毛巾,甩着甩着,竟然把出门遛弯的某位大爷给甩回来了。
大爷听了小伙一番添油加醋的哭诉,立刻表以最大限度的同情与怜悯,并表示一定会帮忙讨回公道。只不过在那之前——
“达达利亚,不如你先去我屋中重新洗个澡。”钟离眼神真挚,就好像他完全看不见就在达达利亚橘毛正中稳坐钓鱼台的一撮泡沫,“若是你因我家孩子之过害了凉,那可就是甚为不妙了。”
还有这种好事?
也无矜持的必要,达达利亚当即就跟着钟离进了屋,用长进了不少的璃月话夸完钟离室内装潢,才意犹未尽地进了浴室。

确信达达利亚洗得正欢,钟离缓步出了屋。他行至胡桃门前,“笃笃”轻敲三声。
抑扬顿挫的网课登时悄然无声。室内的木地板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但突兀止于在门前。房门没有开,反而是钟离口袋中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这是在演哪一出?并不是很擅长猜测一门之隔的女孩的心思,钟离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按下接通。
才一接通,便听电话那头,门的那边的胡桃急急道:“你不用说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帮你的小毛子来讨公道的。”
“……胡堂主何出此言?”钟离说,“况且于这件事上,达达利亚本就是受害者,为他说些公道话,倒也合情合理。”
女孩发出“噫”的感叹,故作幽怨道:“钟离,你变了,自从那毛子来了你就变了。放在以前,你起码还会听我再狡辩两句的。”
“……胡堂主,我认为我是在同你讲道理。”
“我不听我不听!”胡桃大叫,“而且他热水又不是我停的,你和我讲道理,能起个什么用啊?”
钟离:“……”
钟离:“那便是我误解堂主了。我需向你道歉。”
胡桃靠在门板上,夸张地叹了口气。
“钟离,你每次道歉都这么干脆,让我好没成就感啊。”女孩半真半假抱怨了一句,随后道,“那个达达利亚的热水是魈哥关的,这不是他今天正好放假嘛……而且说实话,我觉得是那个谁活该耶!我觉得魈哥做得对。”
钟离挑眉:“何出此言?”
胡桃以后脚跟蹬了蹬地板,气呼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啊?那个小流氓今早摸你屁股诶!我还看见他是不是揉了一把?太不要脸了!”
钟离:“关于这点,达达利亚已经与我解释过了。似乎是现在同性的年轻人之间,会通过拍击臀部,来表示关系亲密。”
“瞎扯。你让他拍魈哥的屁股试试!”
“达达利亚说了,他同魈的关系并不亲密,使用此法反会适得其反。”
难捱的沉默。
钟离略带迟疑开口:“我以为……你们同他的关系,已稍微好一点了。”
“我和他关系好?别开玩笑了!”门板传来闷闷的“咚”声,似乎是胡桃气得拿头撞了门。她似乎是想隔着一道木板,把自己的不满与疑惑全部间接传递给钟离,“这也太奇怪了吧!钟离,你不会忘了吧?达达利亚,至冬来的达达利亚,他就是接了榜首单子的那个吧?”
胡桃烦躁地以指甲左右在木地板上划动,正如她七上八下的心绪。就感官来说,她不讨厌达达利亚,人虽然傻了点,但也不算坏。但就实际而言,她非常讨厌那个至冬人,每时每刻都想把他赶走。她只是不愿看到钟离不开心的样子,才勉为其难留着人,实际神经直到现在还紧绷着,就怕哪天这两个人当面互翻底牌,让摩拉克斯之死变成真实。
许久,久到胡桃忍不住按亮屏幕来看是不是钟离已经挂了电话,才听到对面传来男人的低笑声。
“这有什么不好的,胡桃?”钟离温和地安抚着女孩,“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
言下之意就是你挺喜欢他的咯?
钟离云淡风轻告别完,胡桃快步扑上了床,气呼呼打了好两个滚。她根本搞不懂老古板脑子里在想什么,从来没搞懂过,也不想再搞懂了。
笨蛋钟离,开你的铁树花去吧!胡堂主重新爬到电脑前,这回她戴上了耳机,咬牙切齿地继续听网课。

165 个赞

就会爆炸(bushi)
虽然但是,我真的好吃这种,瞒来瞒去瞒不过一丝真心!真的毫无保留地开始反而没那么香了!

9 个赞

话说,能不能操作一下让小毛子把赏金领了给胡堂主上个供,好让胡堂主能帮忙抗一下魈哥的怒火

8 个赞

笑死了弄堂里四个人加起来2800个心眼子,好可爱

7 个赞

:tiantang:好香,已经脑补出来俩人掉马的场景了 :hecha2:

这是坑了吗。。。 :koushui:

更新了踹我一脚,谢谢 :de1:

啊啊啊啊啊说好的完结呢(つД`)被标签骗了呜呜呜呜

1 个赞

更新踢我,好欢乐哈哈哈哈哈哈 :maimaimai:

太可爱啦!!!期待更新

我去好好看,意犹未尽,后续是什么好好奇

好喜欢:smiling_face:

1 个赞

这是结局嘛:flushed:

啊?所以这是已经完结了,不可能出个番外之类的吗?

啊啊啊?这就完结了吗?呜呜呜

所以是开放式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