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之谈

Attention:PV军装达 暧昧期

早已习惯的冷冽,灰白天际拂过的铅色,在这片杳无生气的冰原,苍白的太阳迅速模糊消散,天光暗淡,葬礼结束后正是至冬的黄昏。执行官们四散而去,达达利亚独自走出殿外,在漫天飞舞的雪中向城郊走去。

最后一缕阳光穿过孤寂的森林,终于销声匿迹。呼啸的风吹过他银色的军大衣,如同白色的火焰燃烧过他的躯体。冬都的傍晚仍有微弱的光芒,灼烧着被冰封的心。森林边缘坐落着这是为执行官“公子”所分配的“家”。典型的至冬风格,古典柱式,梁柱结构,远望之下,半圆形的银白色穹顶内敛沉郁,端庄恢弘。

风雪太大,他索性微微扯松围巾,走上前想要开门时,却发现门早已半开,而门旁正斜倚着一个人。

钟离。

他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衣,神色倦怠,室内壁炉的火光在他身上微微跃动,就像璃月初春时山野间氤氲的暖色。

他的心跳无法抑制地加快,眼睛贪婪地在他身上逡巡彷徨。他看起来还是和在璃月时一样,千年不变的悠游从容,处变不惊。他是神明,是幕后控制棋局的人。在璃月时达达利亚所生的绮念似乎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们彼此算计,互相攻伐。在生命的天平上,有人饱经沧桑,步下神坛,有人逐光而去,倾其所有,从不知何时起,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岁月,光影,人事都已消散而开,他们隔着神像,永恒,责任,坟墓,站在了对等的两端,就如同这个雪夜,在浮雕,梁柱前静默的对视。

“这里不欢迎你。”达达利亚毫无起伏地开口,他擦过钟离,径直走进屋宇,在衣帽架前宽衣,预备脱下繁缛厚重的军服。

钟离站在他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璃月时,达达利亚常穿的是铁灰色的军装,红色的披风更衬得他潇洒利落,身姿挺拔。而在至冬时,那个笑起来甚至有几分稚气的青年人突然显得遥远而冷峻。大氅的黑色绒毛,军大衣下的深色甲胄是北地的冰块,封锁住他的生气,时刻提醒着旁观者,他是生杀予夺,权柄在握的青年执行官。他站在冻土上,如同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肃正冷漠。

“茶盏在桌上。我泡了茶。”钟离替他扶了扶衣帽架,似乎并未看出达达利亚的抗拒与推脱。他语气自然,声音平和,就像无数个在璃月的日夜一样,他们朝夕相处,熟稔自如。

达达利亚解下围巾。当钟离出现时,沸腾奔涌的怒意,被欺骗戏弄的不甘都涌上心头,熟悉感冲决他的堤防,思念击碎了他的壁障。就好像钟离从未欺骗过他,他们托付真心,如同这世间的每一对爱侣,在雪夜中,他等候他。

“如果你是来参加女士的葬礼,那么恐怕太迟了。”他褪下甲胄,套上在璃月时购买的运动型连帽衫,“她的空棺早就入土了,你如果想去祭奠,怕是不容易。”

回答他的是桌上茶盏碰撞时清脆的响动和木柴在壁炉的噼啪炸裂声。钟离捧着紫砂壶,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窗外大雪纷飞,室内温暖安逸,他眼帘微垂,看上去罕见地有几分困倦和怠惰。

达达利亚把自己摔上沙发,带上连帽衫的帽子,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我说过,我这里不欢迎你。”他冷冷地强调,“戏弄我好玩吗?我不做慈善,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钟离放下茶盏,温和地看着他,颀长的手指微微扣在桌上,而许久等不到回答的至冬青年向前逼近,凶狠地盯着他。

“想见你,便来了。”钟离淡淡地说,“如何,公子阁下不许?”

达达利亚一时无言,而钟离的手指揉上他冰凉的指尖,缓慢揉搓,轻拢慢捻,仿若一场默剧。达达利亚反扣住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他的指腹,终于沉声道:“先生亲自前来给我送上补偿,我又怎么会不许呢?”

“只是,”他几乎带着恶意直视他,“先生真的准备好了吗?”

从这个角度看,钟离似乎在他的身影笼罩下。他们追逐着主导权,在骗局中你来我往。你准备好了吗?他问,承受这样毁灭与狂乱的爱意,与他一同走在无月的至暗之夜,跋涉在镀金的永恒沙漠,担负藏匿于暗处的刺骨敌意,听任白色的火焰燃烧冰原,在白磷色的苍星下缓慢的前行,直到将遥远的从前,幻灭的未来染上无垢的色泽。

他的“猎物”不疾不徐地笑了起来,眼底的碎金轻盈地流淌着:“恭候多时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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