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晚期神明驯服野生至冬小伙实录(全文+彩蛋)

*养父子,提瓦特大陆现代pa*全文+彩蛋总计2.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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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B站的各位家人们晚上好,我是你们最爱的方神①玩家UP主公子鸭。”

[晚上好啊鸭鸭!]

[晚好啊老公!]

[啊啊啊老婆老婆看我看我!!我是您的狗啊您是我的神啊啊啊四十一个小时零三分二十五秒后的现在您已经忘了我了吗?!老婆!!!]

[嘿嘿嘿,鸭鸭的脸我能舔一年]

[上面的几位兄弟,你们苦茶子砸我头上了!]

[诶,鸭鸭,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开直播?]

[同问+1]

[同问+2]

[同问+3]

[同问+10086]

“之所以这个时候开直播……让我看看——凌晨三点,就是因为今天我并不打算开游戏直播,而是要向你们求救!”

橘色头发的少年达达利亚端正坐在直播摄像头前,没有理会弹幕上铺天盖地的问号,兀自清咳两声,而后严肃说道,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的养父对我图谋不轨!”

说完这货觉得自己的表述还不够炸,又补上了一句: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图谋不轨!他不但经常偷偷摸摸地对我动手动脚,甚至还会在我晚上睡着的时候偷亲我!!”

[震惊猫猫.jpg]

[地铁 老人 手机.jpg]

[?!!!!]

[鸭鸭你说啥?]

[鸭鸭你开玩笑的吧?!]

[有没有可能,就是说,其实是父亲给心爱的儿子的晚安吻?]

[前面的,咱公子已经学会自己穿衣服吃饭了,不是啥娇嫩小可爱啊喂]

[虽然但是,我鸭的嘴唇我也想亲啊啊啊啊啊「doge」]

[一定是开玩笑的!老婆你摸着自己那一柜子的格斗比赛金奖还有近一米九的身高再说一遍!!]

[捉虫,前面的大哥,身高咋摸?]

[嘿嘿嘿嘿嘿……前面的你说呢?]

达达利亚看到弹幕走向越来越歪,完全没有人在意自己的安危,顿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当然,他完全没有想到众人之所以这样,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身高幺八六体重砸死狗能徒手开板砖一脚送街边小混混光速上归西天的小小可怜儿而已。

“你们!都没有一点点同情心的吗?!我,我,我才刚刚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青年一个!有人会觊觎我的美貌怎么了?!而且,就璃月的古传统来说,我还没弱冠,还没成年呢!”

十九岁的未成年人达达利亚动用他稀碎稀碎狗屁不通的璃月文字功底,把歪理讲得如歌似泣。

——果然,小破站的家人们还是挺暖心的,见自己心爱的UP如此努力装惨,弹幕顿时消停了,只剩下零星几个撺掇他讲讲事件原委的。

“好吧,”达达利亚仰倒在电脑椅椅背上,抬手遮住脸,“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浅讲一下。”

[《浅讲一下》]

[《浅讲一下》]

[《浅讲一下》]

[鸭鸭,我看到你一缕快乐的头发翘起来了!]

[快乐的礼貌:你头发吗?]

“什么啊?”达达利亚飞速整理一下自己脑门顶上的碎发,对着摄像头说,“这样呢?”

他当人气UP主,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的游戏技术有多高超,而大多数都是靠了他的脸。

小伙子鲜明活泼,弯唇高鼻眉眼深邃,很明显的至冬血统,肉眼可见的讨喜。

“咳咳,”达达利亚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就开始使用一种神(让)神(人)秘(心)秘(急)的语调开始讲述他和他养父的故事,“那时候我只有八岁……”

那个时候,达达利亚只有八岁。

不过那时的橘发男孩还不叫“达达利亚”,他叫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是个孤儿,幼年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外加至冬终年不变的漫天风霜席卷走了他所能依靠的一切,最终他被送入了当地的一家孤儿院。

也许正如大多数璃月人所相信的那样,真的有“天煞孤星”这回事儿,在阿贾克斯转入孤儿院三年之后,一场举世罕见的大火席卷了整个孤儿院建筑群落——他是奇迹般的唯一幸存者。

此后,由着这么一点缥缈不定的缘由,再没有任何一家公益或者私立的孤儿院愿意收留他——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的年龄太大,不适合再收养来当儿子,更何况他又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

所以橘发少年十二岁那年的感恩节夜晚是在风雪中沉睡的,或许他所向往的热烈激昂,只能等待下一辈子了……

然而,第二天……

“啊!你你你你你你是谁?!!”

小少年从温暖的被窝里蹦出,惊疑不定地指着床前好看的男人,抬手不忘擦一下睡觉流出来的口水:“你……你这么好看,难道是童话书里的神仙哥哥吗?”

“非常遗憾不是,”璃月血统的男人摇头笑了笑,过去揉了把小男孩翘起来的额前碎发,“鄙姓钟,唤名离,你可以叫我‘先生’,以后就随我共同生活罢。”

“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达达利亚说完隐去主人公名字的故事,抓过水杯喝了口水,“这几年先生对我真的很好的,但是……总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谢谢鸭鸭的睡前故事,我不困了]

[凌晨三点半,我也不困了]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或许,鸭鸭你可以试着跟他在一起试试?]

[楼上是什么惊悚发言?!!]

[父子达咩!!]

[对了,没有人质疑鸭鸭的故事真实性吗?]

[嗯,我刚刚也想说来着]

[同质疑+1]

[同质疑+2]

[同质疑+3]

[同质疑+4]

[同质疑+10086]

[等等,鸭鸭人呢?]

[喂喂,兄弟们是不是只有我的屏幕卡住了?!]

[非静止画面提示]

[啊啊啊啊!我靠鸭鸭居然关键时刻跑路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开门声,达达利亚没来得及理会炸疯了的弹幕,“啪”地一下扣上了笔记本电脑,向玄关门前走去。

还没到门口,他就耳朵贼灵地听见了门外钟离的嘟囔声:

“不是这个钥匙……也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

好家伙,又双叒叕喝醉了。

“先生您稍等,我给您开下门!”

“唔,好。”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但是管东管西的老妈子毛病还是改不了,“现在是几时了?阁下怎么还未就寝?是床不舒服吗?还是生病了?或者今天在学校里有什么事情什么人令你挂心……”

达达利亚打开门:“没没没,都没有,等您回家睡觉呢……又喝这么多,上次胃出血送医院挂半晚上的针到头来还没长记性?”

“唔。”钟离似是而非地点头,或者摇头,他身上酒味儿太重了,熏得达达利亚神志不清没搞清楚。

其实钟离原本只是一所普通大学里的金融系教授,领着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的薪水。但后来领养了达达利亚,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终于还是下海经商了。

开始那几年真的很难,多亏了有魈还有空荧兄妹二人帮忙,再加上正好赶上时代变革潮流,七星提出改革开放着重发展工商业,这才慢慢慢慢一点一点地把小生意给做起来。

钟离也从“钟教授”,摇身一变成了“钟总”。

“等我睡觉?”钟离眯着眼睛,眼尾的描红鲜艳动人。

“呃……”这话本来没毛病,但达达利亚就是愈想愈不对劲,只能慌张掩饰,“不是,我没想让你陪着我睡觉……只是,只是想等着给您开……”

“好了你不必多言,我都知道,”钟离抬头打了个哈欠,自认为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的,想让家长陪伴入眠是孩子的正常心理,只要不是太过,适当的陪伴还是有利于孩子成长的……”

您老这又是从哪里搬来的《育儿秘籍》?

对上醉鬼,达达利亚哑口无言,只能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装孙子。

钟离脑子有些发沉,人年纪大了记忆就容易串台,神也是如此,特别是这几年,他总觉得自己还活在几百年前刚刚退休那会儿,在往生堂当个闲散客卿,每日听书赏花遛鸟……

还有达达利亚,那个至冬国最棒的玩具销售员,也是愚人众十一席最年轻的执行官大人……那个生性好斗的小伙子。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钟离有些愣怔。

“先生,”达达利亚被钟离看得浑身不自在,决定主动离开,“我去给您煮醒酒汤。”

说完飞也似的逃了。

套着黑色西装的钟离依旧在发愣,愣着愣着又低头嗅嗅衣领袖口——酒气好重,怪不得他跑了……

或许自己该先去洗个澡。

“先生?先生你睡了吗?”达达利亚端着一碗被熬得奶白的醒酒汤——那是他早料到钟离会喝醉提前坐锅煮上的。

客厅里没有人,他把汤放在茶几上,打算去卧室看看有没有人。

然而在路过浴室的时候,他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水声——

“先生你在里面吗?”达达利亚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没有回应。

达达利亚抓出手腕里的表,一看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钟离多半是洗澡的时候睡着了——完了要遭!

他想都没想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挥开四周弥漫的雾气,眼尖地找到了泡在浴缸里半熟睡半昏迷的人。

开门一阵冷风把钟离冻得瑟缩一下,浑身被蒸成淡粉的肤色陡然白了一下——然而没有醒,达达利亚扯过浴巾把他包起来抱着走出浴室。

先生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了,达达利亚抄膝弯抱着他,觉得他又轻了不少。

脖子后的念珠骨都咯手。

好在达达利亚到场及时,否则明早起来收获一个因为酒后洗澡缺氧窒息而死的养父什么的,好像还是挺让人悲痛欲绝的。

“达达利亚?”

钟离被放到床上前,低声喃喃了一句。

“你快睡吧你,”因为没穿衣服,达达利亚给他扯过旁边略厚被子盖上,“整天那么拼命,你当你是钢铁侠啊?”

月色下,达达利亚看见钟离的嘴唇似乎还在噏动,他想了想,还是打算靠近听听,自己养父究竟在说什么梦话——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脑子空了一瞬——他居然在梦里念叨自己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钟离念叨自己名字的声音让他感觉非常怪异又有些难以言喻的难过,心脏好像空了一块,又被酸涩的柠檬填充,噎得难受。

他好像还在说什么。

达达利亚低头靠近那人近乎完美的脸,想要听清梦语却又被自己的心跳声所阻止。

然而,下一刻,熟睡的人无意识伸手,勾住了达达利亚的脖子,下压——

唇上一片温凉覆盖——那是一个吻!

达达利亚彻底震惊了,他半跪在钟离床上以手支撑身体一动不动,鼻尖呼吸紊乱到了极致,胸腔仿佛要炸开。

就这样,他居然还能分心去想:先生身上好香啊……感觉像是某种花。

直到那人尝试探出舌尖去舔开唇缝,达达利亚才猝然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火烧似的滚烫,不停地用手背擦嘴。

感觉就像被一亿只蚂蚁爬过,心痒难耐。

达达利亚满脑子混乱地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亲了,他,钟离先生……果然是喜欢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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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日落,宿醉一夜,钟离头疼不已。

倘若放在过去,“头疼”对于神明来说将会是一种非常新奇的感受,但是现在的钟离,早已经习惯了。

没了神之心加持,随着时间的流逝,神力会逐渐消耗殆尽,钟离也会被磨损得不成样子,最终跟着晚风,消逝在半米空中。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

摩拉克斯为了璃月付出了接近四千年的生命,而今钟离决定将其中剩余的百分之一抽出来,交给那个来自至冬的青年人。

他昨晚在浴缸里睡着了,醒时躺在床上没穿衣服,于是起身套上内裤。后又随手扯过旁边衣架上的一件大衣披上,走去阳台抽烟。

达达利亚下课后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消瘦不已的男人靠在摇椅上侧头熟睡,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已经熄灭了的烟支,脚边落灰而身上只穿一件黑色薄大衣双腿修长光裸,就这么极富冲击力地直直地戳到他眼前……

嘶——要命。

达达利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地跑了,脑子完全不受控制,一直在回荡着同一句话:如此,那么他下面是不是也没有穿?

待关上了阳台门,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本是过去叫他吃晚饭来着。

于是又折返过去,却不敢开门,只能是曲指敲门:“先生,先生,醒醒该吃饭了。”

“唔,知道了……”

某人带着浓重睡音的声音传来,阳台上的摇椅发出一阵吱呀声响,随后是拖鞋踏地的“啪哒”声,达达利亚毫无缘由地觉得自己心跳如鼓。

门把手被往下压住了,下一秒钟离就要从阳台出来了。

刚刚还心心念念想看看先生是不是真的“没穿”的达达利亚瞬间怂了,转身就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先、先生我先去给您盛饭!”

“哦,好。”钟离看着青年仓皇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他没想太多,只是踱着步子去卧室换居家服,总之这一阵忙过去了,最近一段时期他有的是时间。

突然一闲下来,钟离又忍不住去回想过去……

很远,远到天涯海角,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岁月,却又很近,近到触手可及,是他一直以来烙印在脑海的回忆。

远到千年前的神魔大战,璃月初建,再近到几百年前的假死退休,遇见愚人众的第十一席执行官……

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极其真实的梦,真实到令人痛心,让人无法呼吸只想快点醒来——却又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这是属于记性很好的摩拉克斯的千年岁月。

“咚——咚——咚——”

城中心的时钟被敲响了,预示着规定的下班时间已到,大多数勤劳的璃月社畜们都可以回家了。

他们大多数都会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一双儿女一个爱人,平平淡淡地度过须臾百年的一生。

这是摩拉克斯可望不可及的,然而钟离却希望达达利亚可以拥有。

“啊?先生你说什么?”饭桌上,达达利亚攥着勺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您要让我在学校里找个女朋友?!”

“嗯,我认识你们学校里的一位老教授,他之前跟我说过他跟你同龄的女儿非常喜欢你,”钟离点头,“以普遍理性而言,你已经十九岁,属于成年人,合该拥有自己的爱情,去看看也不为过。”

“话虽如此,但是、但是……”

但是你不是喜欢我吗?

达达利亚默默咽下了这句话。

“没关系的,只是去看看,如果不合适就算了,可以之后再慢慢来,”钟离平和地说,“总之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也急不得。”

好吧好吧。

达达利亚无语,原来思想封建的老爷子还是像古人一样,觉得谈恋爱的目的就是要结婚啊。

那他见到坐拥千万公顷超大鱼塘的现代海王渣男还不知道得难过成什么样。

达达利亚的视线落在了钟离手指上的一枚戒指。

他上网查过,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至冬风格对戒款式,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位佩戴者。

所以,那个人,会是钟离先生曾经的爱人吗?

见达达利亚一直扭扭捏捏欲言又止,钟离所有所思——这么排斥找女朋友,难道说,达达利亚他还是喜欢男人?

“咳,”钟离最终决定还是说两句话,“其实啊,阁下如果不喜欢姑娘,觉得某个男生非常合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不……”达达利亚闻言迅速回神,将汤匙往米汤里一扔,连连摆手道,“我真不是Gay!你你你不要想多了!我笔直笔直,比……额,比、比城中公园里岩王帝君神像底下的石头柱子还直!”

……可是岩王帝君他本人就是弯的啊。

钟离忍不住扶额,这么急着否认,他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小子喜欢男人的毛病果然不是后天养成,而是与生俱来的。

“没关系,不要紧张,”钟离说,“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能快乐就行。我不会过多干涉。”

他什么意思?

达达利亚暗自思量:难道说他已经发现自己发现了他喜欢自己的事情,觉得前路坎坷,所以决定放弃了?

青年抬头,看着餐桌对面的男人拿着汤匙低头喝汤,唇色鲜艳。

他沉默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点点难受呢?

难道……

达达利亚灵机一动——钟离他在玩儿欲擒故纵?!!

晚上达达利亚打开电脑的时候,他的B站后台几乎要被铺天盖地的私信给炸了。

[潜水艇:鸭鸭!你怎么了?!]

[哈佛在逃小学生:公子,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需不需要我们报警?]

[素烧鹅:UP主——您没事儿吧?事儿吧您没?没事儿吧您?儿事您吧没?吧儿您儿事?(此处省略其他113种排列组合项)]

[鸭头好次:啊啊啊啊啊啊啊鸭鸭!!十多个小时了你还在不在!!!你不在了谁给我出新任务的攻略啊啊啊啊啊啊啊!!]

[蹦蹦蹦]:有事儿没?死透了吗?吃席时间?

达达利亚看着这一条条暖人肺腑(?)的话语,顿觉人生美好,璃月可爱。

怎么也比某个欲擒故纵的吃干抹净不认帐的大漂亮强!

于是他非常开心地给每一个来信人回信,大体意思就是说自己没事儿只是昨晚家里突然停电了种种……

然而。

“嗡……嗡……嗡……”

手机响了。

达达利亚接起,发现来电人居然是他多年不联系了的高中同学散兵!

反射系统给力,手有他自己的思想决定先斩后奏,比脑子先快一步按上了代表挂断的红色按钮。

“嘟——嘟——嘟——”

果然,世界都清净了。

然而,一会儿之后,达达利亚的手机突然发来了微信消息——

[矮个傻子:胡说八道糊弄谁呢?我昨晚就在你家隔壁的亲戚家做客,哪来的的停电???

我什么时候加的他微信?!

达达利亚陷入沉思。

诶,等等!!

什么叫“你家哪来的停电”?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在网络上撒谎说停电了的?

难道……

达达利亚盯着那个出言不逊的“蹦蹦蹦”ID,再次陷入沉思,他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

“算了算了,”达达利亚打开手机反手把散兵拉黑,又伸了个懒腰,“走到哪步算哪步吧,不管他。”

周末,略阴。

达达利亚人模狗样地套着一身斯文败类的西装皮,脖子上勒着的领带几乎要把他刻意谋杀——不过他还是没摘下来,甚至连稍稍解松一下都没有,只因为那是钟离出门前亲手给他系上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钟离给系上的就舍不得摘……总之,跟自己系的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同的吧。

听“老父亲”的话去相亲,这事儿要是搁三天之前跟他讲,达达利亚绝对会哈哈大笑说不信,然而,出于某种诡异的“自证清白”心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最好是能真的找机会把那个喜欢他的女生领回来逛两圈,好让家里那位知道自己确实是个直男。

不过说起来,钟离是怎么弯的啊?

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被影响的?

达达利亚仰在地铁椅子上闭着眼,脑海里描摩了一下那人的脸,得出一个结论——绝对是先天的,能把这么一个人给掰弯的男的,估计还没能出生吧。

那……他男朋友是谁?

达达利亚回想了一下他跟钟离一起生活的六年多时间,实在是想不起来他跟哪个“可疑人员”走得比较近……

首先,空荧兄妹除外,这俩老财迷脑子里除了摩拉啥都没有;其次,隔街唱戏的云先生应该也能排除,毕竟是个女孩儿;还有合作伙伴胡桃和魈……

等等!

魈!!

那个绿色的小矮人,难道是他?!

达达利亚有端联想,脑子里瞬间蹦出了自己之前记忆里的种种——

小时候钟离忙,没时间接送他上下学,谁代替的?魈!小时候他跟同学打架,半路被谁碰到之后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钟离?魈!还是小时候,钟离突然半夜高发烧,他让自己打电话找的谁?还是魈!!

为什么?

前几个还好解释,毕竟如果是好友的话有什么事儿帮忙代劳都是正常的,但是,当时达达利亚记得钟离都烧得神志不清了,还是让他打电话给魈,让魈送他去治疗。

他也不记得魈有啥医师资格证啊?直接给医院打电话还能怎么着?

钟离是怕他记不住急救电话120吗?

奇了个怪!

进入酒店门口,达达利亚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脑壳。

但是,一想到钟离之前很有可能跟那个绿色的家伙在一起过,他心里就怎么都不舒坦……

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家里养的漂亮白猫被隔街的狗跨越生殖隔离障碍搞了,百般难受之余还委屈自己不跟猫是同一品种。

好气哦。

钟离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决定趁着最近闲来无事悄悄地跟着达达利亚去看看,倒不是想阻碍他跟同学交流,而是真的放心不下。

毕竟这孩子长得实在是没的说,平时出手也习惯性阔绰,万一招惹到了外貌协会忠实成员拜金女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钟离一身西装革履,独自一人推开了小酒店的大门。

这是璃月港一家由蒙德人开设的酒店,面积不大但胜在异域情调充盈,一楼是散座和部分包厢,二楼是几个赌场和部分包厢,三楼以上都是酒店住宿房间。

达达利亚跟那个女生还有其他几个他的同学就在一楼包厢中的一间。

但是是哪一间呢?

钟离在走廊口看着两侧除了金色房门牌外一模一样的红木雕花门,陷入了沉思。

“诶,这不是钟离先生吗?”

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钟离转身,发现来人居然是空。

“旅者,”几百年了,他还是习惯这样称呼空,“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我来看着我妹的,”空走过来坐在钟离对面,说,“荧说她最近新交了个男朋友,我没见过人,怕她万一再被人给骗了,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虽然钟离非常想说,和荧比起来更好骗的人估计是你,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

“那你呢?”空见钟离无言,不明所以于是出口问道,“先生你来是干什么的?喝酒吗?”

“不是,我跟你也差不多,”钟离自然地解释道,“我来看着达达利亚相亲,防止他年纪轻轻被人给骗了……”

“等等等等等!!”空满脸惊愕地打断了钟离,“谁相亲?”

“达达利亚,”钟离说,“嗯……或者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这该算是‘交友’?”

“……”已经非常不年轻了的空沉默了。

“怎么了?”钟离轻轻抿口杯中酒,而后问道。

“你……”空斟酌一下,说,“你现在跟公子是什么关系?”

“唔……”钟离思考一下,“应该算是养父子吧?你知道的,这次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是被我养大的。”

“…………”沉默啊沉默,沉默是璃月的笙箫,沉默是空哥的康桥……

空实在是哑口无言,饶是见多识广也实在是无法理解,只能道:“那……那好吧,我去看看荧,她在107房,先走了。”

“嗯,回见。”钟离点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干红度数不算高,但他还是有些上头。脑子晕晕乎乎的,有些搞不清楚回忆与现实……

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啊?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钟离闷闷喝酒,感觉就像是被无边无际的海水淹没,胸口发涨无法呼吸。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107号包厢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一个桔色头发的高大男生走了出来,单手拎着另一个人的衣领——

居然是达达利亚和……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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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达达利亚?”

见到达达利亚,钟离试着呼唤他。

可后者却充耳未闻。

达达利亚情况不对,就钟离对他林林总总这么多年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被激怒到神志不清,他绝对不会听不见钟离说话。

眼看着达达利亚就要掐着散兵的脖子往布满了碎酒瓶的地板上掼,钟离头脑里未消的酒气被一下子蒸发殆尽,他连忙起身,连磕带碰地过去一把拉住了达达利亚的手腕:

“达达利亚!是我,钟离!我、我是钟离,到底发生什么事?”

沉色调的深蓝色眼睛瞬时盯死了鎏金,有一瞬间,钟离以为自己又看到了百年前的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

——那个被冰之女皇褒名「公子」的战斗疯子。

“达达利亚,是我,我是钟离。”钟离手指轻轻摩擦几下达达利亚的手腕,试图让他缓和下来,“你认识我的,我是钟离,钟离,记得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者却像是如梦初醒,触电般突然缩回手,另一边趁机逃窜的散兵扶着墙壁狂咳。

“先生,我……”达达利亚低下头,左手手指不自然地揉搓刚刚被钟离摸过的右手手腕,“对不起……”

“无妨,”钟离顺手捋捋他脑袋上的橘发,却被偏头躲开,他只能收手清咳两声,装作无意,“不如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儿吧。”

达达利亚满脸欲言又止,他觉得不好开口,又不肯放钟离走,二人就这么对峙着。

“我、我来说……”

闻言钟离转头,才发现旁边居然还站了空荧兄妹俩人。

而说话的是荧。

——对了刚刚旅行者是不是说他妹在107来着?

达达利亚和散兵好像也是107出来的。

难道说……?

“没错就是这样。”说完之后荧总结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我舍友她的相亲对象居然是达达利亚!要不然就算是她给我二十万摩拉我也不会来帮她的忙!”

“所以她给了你多少摩拉?”钟离一针见血。

“十、十九万,嘿嘿嘿……”万年财迷·荧贱兮兮地笑了,“总之吧,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误会解决了嘛~”

“但是你舍友呢?”钟离问道,“她自己怎么不来?”

“人家小姑娘有男朋友,”大龄捞学历人荧说,“她根本不想来,都是父母逼的她——对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达达利亚也是替人来相亲的?”

“这倒不是,”钟离坦言道,“是我让他来的,给自己找个女朋友过日子。”

“……?!”

荧的脸上顿时呈现出了一张完美的时兴表情包——“地铁老人手机”。

“这啥情况?!”荧转脸去问她哥。

空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别问我。”

“且不说这个,”钟离看了看包厢里的乱像,又看向达达利亚,说,“你跟这位小同学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是小同学!”怎么都长不高的散兵激烈抗议道。

“滚边玩儿去,”达达利亚说,“先生正跟我说话呢。”

“哈?还‘先生’‘先生’地叫呢?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直接叫‘麦外敷’吧?”散兵一脸挑衅,“多少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再次成功被激怒的达达利亚撸起袖子,打算去再好好教教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做人。

然而却被钟离拦下了,千岁老大爷接受新事物慢,他对时兴的网络用语基本一窍不通。

所以,只见他认真地看着青年剔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达达利亚,慢、麦外敷是什么?”

“唉,真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啊。”

同日夜凌晨四点,一只略显憔悴的鸭头出现在直播间荧幕前:

“今天也不打算开游戏了,跟你们聊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吧。”

[好的老婆!]

[洗耳恭听.jpg]

[《论我关注的游戏区UP主直播间里除了打游戏啥都干这回事儿》]

[鸭头,2.7版本都出了你真的不去看看那个新来的夜兰小姐姐吗?]

[前面的,都说了人家公子要攒原石抽摩拉克斯来着]①

[呜呼,鸭鸭跟摩拉克斯果然是真爱啊!]

[所以游戏呢?]

[所以问题呢?]

[所以今日份的睡前小故事呢?]

“唔……你们别这样嘛,”达达利亚皱着眉看屏幕上调侃他的话语,“现在我真的非常迷惑,急切需要你们的帮助啊。”

[好吧好吧]

[鸭头不笑了,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什么烦恼诶]

[雀石,眼圈都有点红,该不会是哭过了吧?]

“唔,没有哭,我没有哭……就是,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说,”达达利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说我养父可能对我图谋不轨那件事儿?”

[记得记得]

[前面的别光记得啊,截图啊]

[您已获得五星人物——娇羞(bushi)难堪的鸭头×1]

“我觉得,我有很大可能是搞错了,”忽略走向越来越歪的弹幕,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图谋不轨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几个小时前,达达利亚和钟离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驱车往他们家的方向赶去。

因为钟离喝了几口酒,为了避免酒驾被抓,开车的人是刚拿到驾照没几天的达达利亚。

虽然刚拿到驾照没几天,但是达达利亚完全没有在意,他天生就热爱一切强大不受控的东西,估计就算是会在路上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也只能让他更加兴奋。

这已经不足为奇。可奇怪的是,平时对孩子一百个不放心的钟离这次居然一点指导意见都没有发表,只是安静地窝在后座看手机。

这是在跟谁聊天吗?

达达利亚稍稍往副驾驶座偏头:“先生?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钟离暂时放下手机,轻轻地点了点头。

趁着红灯,趁着他跟钟离都喝了几杯薄酒,达达利亚借此机会打算问个水落石出:“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问吧。”

“你……你有没有打算过给我找个继母,不,不是,我是说……那个……呃……”

达达利亚生硬地卡了壳,最后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先生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嘀——!”

钟离刚要张口作答,后面车的喇叭声突然炸响,达达利亚此时才意识到红灯早就过去接近十秒钟了,所在他马上收回心思,专心开车。

二人一路无话,达达利亚将车停到地下车库,锁上车门后才发现钟离没有跟出来。

于是他又打开后车门,碰见了一个倒在车座位上酣眠的先生。

“睡了?”达达利亚轻撩了一下他额前碎发,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这个男人把他从极北寒风中带来,带到这四季如春的璃月,没有压制他好武的天性,又教会了他如何与人相处,甚至教了他如何使用筷子……好吧,虽然他并没有学会。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强者的……敬畏?崇拜?尊重?

好像都不合适。

直到现在,达达利亚才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跟钟离之间的关系——无论璃月文字还是至冬文字。

他自认是个强者,钟离也是,即使他没见过钟离打架,而且他的身体状况也是与日俱下。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呢?

感觉就像是时日无多……

“呸呸呸!”深受璃月文化影响的达达利亚结结实实地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胡说八道啥呢?先生还这么年轻,撑死也就、也就……”

多少岁来着?

达达利亚心尖一跳——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发觉过这个男人老去的征兆。

到家之后,达达利亚把钟离放在床上,他本该离去,但是双脚仿佛被冻在了原地。

只因为某人手指上的戒指在昏暗的床头灯下耀武扬威。

这到底是谁送的呢?

达达利亚忍不住蹲下去仔细观察。

抛开所有情绪讲,戒指设计得确实不错,如果以后达达利亚自己要送钟离一个的话,估计也会选择同款或者相似……

呸!想啥呢!

达达利亚猝然起身,转身离去。

然而,刚走了两步不到,他又想起来,是不是应该偷偷把戒指摘下来,然后找人来鉴定一下呢?

听说隔街珠宝店的老板叶卡捷林娜是至冬人,或许她会知道。

屏住呼吸,达达利亚极端小心地控制着指尖的力度,把先生修长白皙的手拎起,然后再把那枚银白的戒指撸下……

成功!

达达利亚把戒指包裹在一方丝绒手帕里,又忍不住看了眼钟离手指上的一圈白印,可以看得出来,这枚戒指应当是带了相当长时间了。

而作为养子的他居然对此一无所知,这让达达利亚莫名不爽。

就好像错过了或者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些东西塞在胸腔里满满当当,呼之欲出却又无从出口。

回到自己房间,达达利亚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冒进了——万一被钟离发现了怎么办?

不,没有万一,就钟离对戒指的重视程度来说,他是一定会发现的。

达达利亚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那枚小小的银灰色戒指,上面刻画着许多精巧细致的花纹,仿佛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古语。

那……现在要还给他吗?

青年烦躁不已地抓着头发,他知道,钟离先生真的对这件小东西非常在意,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是太岁头上动土——等着死吧。

又如果,他会一如既往地原谅自己呢?

达达利亚不敢肯定。

但想了这么多,唯独一件事情他知道,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钟离的欢心。

如果有一天钟离不会再对他温和地微笑了,那他还不如去死。

这种畸形的念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养父子关系能够解释的了,在达达利亚眼中,那个寒冬中出现的男人,几乎就是他生命里的三分之二甚至更多。

当然,剩余三分之一都是战斗。

思来想去,达达利亚还是决定拿出手机来拍几张照片,然后把戒指还回去。

能怂就怂,真汉子。

达达利亚小心地推开钟离卧室的门,门内满屋清辉瞬间包绕了他。

今天是满月啊。

达达利亚怏怏不乐地想。

走到床前,达达利亚随手拉起熟睡钟离的手,和着月光给他把戒指安安稳稳地戴进去……嘶——好奇怪。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达达利亚心里升腾起来,他心跳得快极了。

好像也是个满月的夜,他和先生一同漫步在石板桥,就这么措不及防地,他拉住先生的手,也不问人家同不同意就直接套上了戒指,然后低头,落下一吻。

一吻……

“达达利亚?!”

一道清醒的声线绞碎了达达利亚的胡思乱想,他猛然回神,眼前却是漆黑一片,抬头只有钟离先生鎏金的眼在奇异地闪烁漂亮的光。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已经超然神外了,仿佛眼前所有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唇上略微温暖的触感,真实到让人想哭。

等等!唇上的触感?!

一蹦三跳地,达达利亚摔倒在地板上。

刚刚,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去吻了钟离的手!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达达利亚自觉心态崩塌,没来得及跟钟离好好解释就连跑带爬地要离开这诡异的“是非之地”。

“等等!”

没出息,钟离只一句话,达达利亚就仿佛一条训练有素的大型犬,吓得不敢再动弹了。

“过来。”

达达利亚照办。

“以后想要什么可以跟我直接说,好吗?”今晚钟离的眼睛非常奇怪,直直盯着达达利亚,吓得后者几乎不敢呼吸。

半晌,达达利亚才做出回应:“好……”

“晚安吻,对吗?”钟离又温和地摸摸他的头,“你们至冬的习惯,我知道的,不必不好意思。”

说着,他端端正正地在达达利亚眉心处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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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8.

[晚安吻…?]

[鸭鸭你都多大了?脸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达达利亚摇头,“太奇怪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问他要过什么‘晚安吻’。”

“虽然我是个至冬人,但是几乎整个少年时期都是在璃月度过的,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至冬的孩子睡觉之前要问大人要晚安吻……”

[好奇怪啊]

[好奇怪+1]

[鸭鸭你为什么不去直接问他呢?]

[嗯,我赞同前面的朋友说的,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吗。]

“你们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达达利亚的脸诡异地红了起来,他立马低头把摄像头切到电脑界面,“算了,好久不开游戏了,咱们去刷个急冻树玩玩儿吧。”

[话题转折好生硬ww]

[耶!鸭鸭终于要干正事儿了!]

[奶奶!你关注的游戏区UP主终于玩儿游戏了!!]

[好耶!]

达达利亚有些心不在焉,他没看清楚自己队伍配置是什么,直接选了个单手剑的角色就往上莽。

然而立刻被极冻树一条子刷倒在地,血条立马被砍去大半。

[鸭鸭……你为什么要用一个刚刚20级的水系小姑娘去跟急冻树硬刚?]

[水系打冰系!这!就是强者的境界吗?]

[喂喂喂,走位方向反了啊我鸭!]

队列里四个角色头像已经灰掉了三个,最后一个角色拉着仅剩的一丝丝血皮,艰难地走位避伤害,终于看准时机一刀砍死了急冻树。

“唉,好吧……”赢了,但达达利亚没多大兴致,或者说,现在他的兴致并不在此,随意收了下掉落物品后就退出了。

“抱歉各位,今天状态不好,改天再上号吧。”

[鸭鸭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啊,说好的睡前小故事呢?(bushi)]

“什么睡前小故事?”

[就是你和你养父在几个小时前发生的故事啊,还没讲完呢]

“我和他什么故事?”达达利亚装傻充愣,手指滑动鼠标退出游戏,桌面上出现了他精心挑选的一张壁纸。

那是著名旅行诗人在至冬国拍摄的一张氛围感照片,漆黑不见星子的夜,纷纷扬扬了漫天的大雪,压抑沉痛刺骨寒意仿若轰然袭来……

然而,画面的中间偏下,却是一簇猎猎焚烧的火。

[鸭你壁纸好好看诶!]

[是啊,可以抱图自用吗!星星眼.jpg]

“抱歉不可以哦,”达达利亚再次打开摄像头,对粉丝们笑出了嘴角尖利的犬齿,“这张图是我的,很久之前我就联系原摄影者把这图买下来了。”

[啊……好遗憾]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只自己用的]

[对啊对啊,真的好喜欢这个意境诶]

[等等等等等!你们没有发现鸭头他是在转移话题吗!]

屏幕一黑,达达利亚彻底断掉了电脑的电源开关——不知为什么,天生好斗的战士在这一刻居然想逃……

其实,他都知道的。

刚刚钟离先生所谓的“晚安吻”,给的根本不是他。

给的是另一个来自至冬的人,那个戒指内侧刻着的古至冬语名字的拥有者。

    经过网络图片搜索,达达利亚大体意思就是翻译出了这个名字的拼写,很巧,正是“达达利亚”。

那个「达达利亚」,曾在遥远的过去自私非常地占据了钟离先生心中最重要的地位,又片云不留地离去,让钟离先生几年来几千几百个日日夜夜里念念不忘,以至于无数次将自己错认……

错认?

达达利亚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漆黑一片,舌尖顶顶被咬破皮的口腔内组织,自言自语道:

“他妈的怕不是故意错认!”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白天跟他演父慈子孝,到了晚上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抱着他又亲又啃,还装作不知道,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至冬青年自己一个人越想越气,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啊,这么一个美得少见的璃月人整天往自己嘴里喂烈酒,怎么说也会醉熏熏。

结果到头来仔细分析一下,居然没有一件东西是真的。

就连“达达利亚”这个名字,也是个二手货。

“先生啊先生……”青年叹气,“原来最后栽倒到死的人,居然是我吗……”

第二天,达达利亚起了个大早,又或者说得不够准确,昨晚他本来就没有睡着,只是掐算着时间估摸钟离先生已经醒了之后再起床而已。

一夜通宵,他想明白了,和钟离这种老奸巨滑的人打交道溜弯子,倒不如直接莽上去问。

他现在就要过去,直接从钟离先生的口中找到真相。

“嗯?你问我有没有过恋人?”假期期间刚刚睡醒的男人眼睫半垂,带着一丝未消的困意,懒散地靠在床边。

达达利亚只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他怕自己不忍心揭穿这个美丽的梦:“我、你就说直接说有没有吧。”

“当然有了。”

果然。

达达利亚登时心如死灰。

钟离不知所以,大概是觉得逗逗孩子挺有意思,他居然抿唇笑了起来,接着用一种怀念往昔的语气道:“他是个很棒的小伙子,各项能力都很出色,而且我很爱他。”

“但是他不爱你!”达达利亚脱口而出。

“不会的,我们是互相喜欢。他不介意我的唠叨,也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面对百年岁月,饶是钟离也有些恍惚,他絮絮叨叨地一不小心又说多了,“而且,他还带我去过至冬,那是他的家乡,他所钟爱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待在那里……”

“我们一起冰钓,璃月温暖少雪,因此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整整一个月的暴风雪居然也可以是一场惊世骇俗的美景……”

钟离顿了一下,原本打算继续说下去,可他却突然发现坐在床边的达达利亚低着头,肩膀不住地耸动。

“怎么了?”

青年抬头,眼眶里盛满了泪水,他哽咽道:“所以这就是您为我起名达达利亚的理由?整整六年了,我居然一直都沉浸在被爱的假象里吗?!明明!明明我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真心爱着的……”

“我以为、我……”达达利亚哽咽得有些难堪,他用双手捂住脸,原本遭人欺骗的愤怒到头来却变成了孩子气的委屈,他小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还不如让我自己一个人,死在十二岁那年的感恩节算了……”

“……”钟离没想到他情绪反应会这么大,小孩子哭得他心口抽痛,于是下意识地想伸指为他拭去眼泪,却被一巴掌扇开。

“你干什么?!”达达利亚怒吼,橙色头发乱蓬蓬地炸着像只被惹怒了的狐狸,“别跟我随意动手动脚,我不是你的那个‘达达利亚’!”

最后一句话让钟离也沉默了。

是啊,他不是那个可爱的愚人众执行官。

那自己这种行为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半年。”钟离听到了自己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的嘶哑,“达达利亚,还有半年,半年之后我就会离开。所以,请你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好吗……抱歉。”

“…………”

什么意思?

什么叫“半年之后就会离开”?

他要去哪里?

达达利亚满脑子疑问,可等他再去询问的时候,钟离却对此事闭口不谈,只是不停地唠唠叨叨:“我给你留下的公司估计你也不会想要去打理,不如就转给七星集团的凝光算了,我跟她说好了,让你在里面参一部分股,她比较有商人头脑,以后的发展不会差。这样之后,你也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生活……”

“我知道你钟情于战斗,但是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伤到自己……当然了,你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想打架尽量去有资质的拳馆里打,别再跟着街头小混混乱殴了,他们阴招损招多,容易伤了你,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还有,别忘了街角王奶奶家养的那只小猫咪,它每天下午都会出门玩儿,可惜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而王奶奶她又年纪大了不方便,所以之前都是我过去帮忙找的,但是以后可能就要拜托你了。应该不是一件太麻烦的事,毕竟一只小猫又能活蹦乱跳多少年呢?”

说完这一句之后,钟离悄无声息地叹息一声,止住了话音。

明明是一张惊艳绝伦的美人脸,却生生给人了一种迟迟垂暮之感,仿佛古木生尘,明珠失色。

好一会儿,达达利亚才调动了自己生涩的音带并使之发声:“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钟离起身,他还穿着宽松的睡衣,随着动作不经意间露出过于瘦削的腰腹。

“或许现在跟你说这些还有点早,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儿了。”钟离注意到了达达利亚的目光,于是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先生,你瘦了。”达达利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了,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先什么都别说了,我、我去给你热早餐!”

说完慌不迭地跑了,先生要“离开”的消息带来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把自己原本的那点暧昧的委屈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厨房里,粥糊了。

那是一个明媚的晚春。

钟离先生越来越瘦,几乎都皮包骨头了,每日每夜地待在家里的阳台上打瞌睡,也正因如此,达达利亚只能提前熟悉找猫的业务。

这天,他刚把猫送回王奶奶家里,突然发现天居然昏昏沉沉地阴暗了起来。

氤氲四气,不见朝日。

马上回家!

达达利亚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四个字,他想都没想直接往自己和先生的家撒腿就跑。

要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

暴雨倾盆而至,整个璃月港被笼罩在暮春诡异的烟云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离,正在消失……

“先生!!”

达达利亚一下子摔在门框上——家门没锁。

“先生?!”他没来得及换鞋,慌慌张张仿佛失了魂似的在家里奔跑,寻找那双鎏金色眼睛。

“先生你在家吗?”

“先生?”

“先生?”

“求求你了钟离先生,你听得到的对吧?回答我。”

回答他的是密不透风的暴雨连绵。

达达利亚脱力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心脏疯了似的鼓动,或许是淋了雨,他头疼得要炸。

“先生,你外跟我玩儿捉迷藏对吧?”

他开始自欺其人。

“我知道的,小的时候你总是喜欢捉弄我,把我的小鲸鱼手办藏到了衣柜顶上,之后还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但是当时我还以为你也喜欢来着,就没跟你抢……”

“后来你让我找个喜欢的人……嗯,喜欢的人。”

达达利亚跪坐在地板上,面向落地窗外的暴风雨,让十指深深地插入发中。

“可是我、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抱歉我现在才搞清楚,所以你能不能满足我的愿望?先生?”

“先生?不要再藏了好不好?”

“我……”

“喂!别哭了!”

听到门边穿来的声音,达达利亚顿时起身:“先生!是你吗?先生,先——怎么是你?”

达达利亚脸色不善地看着门边的魈:“怎么是你?钟离先生呢?你来干什么?”

“我就是来传个话。”魈满脸不耐烦,“大……钟离先生他说,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真相的话就去蒙德,找一个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他会告诉你答案。”

蒙德,温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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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1.

蒙德被称为风的故乡,没有了钟离的达达利亚则更像是随风的旅人。

这种四处游荡的感觉很熟悉,仿佛曾经有过——但那又绝对不是儿时在街头巷尾的漂泊无依,更像是一种为了某个执念而不停奔波的旅行。

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达达利亚不愿意去想。

他只是潜意识里就觉得,如果想起来了恐怕会损失更多。

“一个先生就够了……”

至冬青年轻声叹息,走上前去把绿卡交给了蒙德的西风骑士统领下的海关工作人员。

验查通过,达达利亚收回绿卡,又扯了扯围巾,突然问道:“哦,对了,请问您知道蒙德的吟游诗人温迪先生吗?”

“诶嘿,朋友是来找他的吗?”个字不高的工作人员忽然一抬头,翠绿色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起来,“我记得你,老爷子家的小狗勾,是吧?”

“…………”达达利亚认出来是先生的昔日好友也是自己本次蒙德之行的目标人物,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多么高兴。

这人靠谱吗?魈不会是在骗他吧?

达达利亚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嗯,我是,我是先生家里养的小狗……”

“哈哈哈……谁让你承认这个了?”温迪笑得不行,“走吧,跟我去天使的馈赠喝两杯,那可是百年老店了呢,他们家的蒲公英酒一级棒……”

达达利亚就这么被抛弃工作的海关拽走,后知后觉地,他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跟对方说明自己的来意。

到了酒馆,贫穷的吟游诗人先是点满满几大杯蒲公英酒,之后就自顾自地畅饮起来。

达达利亚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酒量很好的诗人灌酒。

他想起了至冬,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理论上他与这个国家应该没什么感情,毕竟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钟离收到了璃月养。

但是每当看到冰雪、烈酒甚至是比较纯粹的深蓝或者璀璨的红,他都会想起来遥远的故乡。

“故乡”……算是吧。

他自己都不明白哪来的执念。

“喂!”

一只手在达达利亚面前摇晃。

“看见我了吗?”喝完了酒的吟游诗人在达达利亚面前摆手,“想什么呢?”

达达利亚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口了:“那个……钟离先生,他来过这里吗?”

“噢对对对!摩拉克……啊不,钟离、钟离!!”温迪不好意思地“诶嘿”一声,“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回事儿来着。”

“所以他过来过吗?现在在哪?”

“唔……这个嘛……”

吟游诗人从随身携带的一本小小诗集里翻出一支干花递给他:“这个给你,是他让我给你的。”

达达利亚翻来覆去看了,这好像是一种特别的清心。

“这是干什么?”达达利亚小心翼翼地捧着干花,甚至恐惧自己的呼吸将它薄如蝉翼的花瓣吹碎。

“用璃月的话就是天机不可泄露,等你回去就明白了。”温迪说,“记得回去磨碎加开水泡开,就像喝茶那样喝下去就好了——最终你会找到他的。”

“你见过他?”达达利亚有些不耐烦了,“别绕弯子了,直接告诉我他在哪里!”

“……诶嘿,我也不知道啊。”温迪装傻装得炉火纯青。

“你不说对吗?”达达利亚把干花收到一支小玻璃瓶子里,抬头看温迪的时候眼睛颜色深了不止一个色度,“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不保证这家酒吧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吟游诗人摆摆手,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随后非常迅速地指向西南方向,“他现在应该就是那里,在层岩巨渊下层矿区的一个角落……哦,对了我有图纸来着你等我找找!”

怎么感觉,这人原本就没打算瞒着他?

“有啦!就是这个!”温迪把一张随意折叠过了的皮质纸交给达达利亚,“跟着地图走应该会快一些。”

达达利亚接过地图,道了声谢而后离开了。

他顺便帮温迪把酒钱垫了,算是回谢吧,毕竟看样子这地图绝对不会在钟离计划之内。

他究竟去哪了?

达达利亚回到璃月,来到层岩巨渊。

据传说,很久很久之前这里曾经是璃月人们赖以生存的矿区,但是后来却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几乎无人涉足——除了某些拥有特殊执照仍在采矿的矿工还有那个年代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冒险家。

而现在呢,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著名旅游景点,达达利亚如果想进入还得老老实实买票的那种。

“票您拿好,不过一定要记住了,不要去下层矿区啊!”售票的姑娘叮嘱道。

他随意点头致谢——开玩笑,他来就是为了下层矿区。

之前有关于层岩巨渊下层矿区的传言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不过当时只是在当作无聊时候的奇闻来听,当作消遣罢了。

可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真的如此……

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唔……对了,根据传说,这里是不是应该使用某种特殊的东西照明来着?”达达利亚坐在一块石头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他正思考着,突然感觉到地面震动了一下,达达利亚猝然起身,却发现震动的不是地面,而是他刚刚坐在身下的“石块”!

那居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岩龙蜥!!

他迅速跳起后退,结果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只能被迫与这危险的生物对峙。

岩龙蜥这种生物是达达利亚小时候钟离给他读睡前故事时他知道的——没错,这位见多识广的爷觉得孩子的睡前故事书就应该用那本《璃月百科》。

据说千年前,这种生物曾在璃月野外生活,还时常发展成伤人事件。

然而现在它们早已不知因什么原因被镇压在层岩巨渊,也只有层岩巨渊,还能看到这种奇异而危险的生物。

该怎么办?

岩龙蜥已经开始翻滚,尘土漫天那是它准备攻击的前兆。

难道就要葬身于此?!

说实话,达达利亚现在满头冷汗,他手无寸铁,但生来具备的战士灵魂已经告诉了他应该怎么做——

低吼一声壮气,他居然直接提拳向岩龙蜥奔去!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还没等他接近岩龙蜥,它居然就直接转几个圈圈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阁下好大的胆子啊。”

“!!!”

达达利亚猝然转头,居然是钟离!

“先生!”

他不顾形象地转身就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令他思念不已的男人。

“起来。”钟离轻轻拍了一下青年的后脑勺。

“我不!”

第一次尝到狐假虎威的感觉,达达利亚已经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只是单纯觉得,不能放开。

“乖孩子,听话。”钟离声音很轻,然而这声音在空旷的层岩巨渊下层矿区里被无限反射,显得空灵……有神性的那种。

不知不觉地,达达利亚服从了他的“命令”。

“是蒙德的那个吟游诗人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达达利亚点头,非常干脆地把那个绿色的酒鬼买了。

“那……他把花给你了吗?”

达达利亚拿出小玻璃瓶,惊愕地发现里面的清心居然在发光。

“给我。”钟离接过清心,打开瓶子将它倒出。

“过来。”

干枯的花瓣很脆,带着非常清爽的花香,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钟离先生居然在叼着清心吻他!

温柔的唇舌裹着清心花瓣在他口腔内扫荡,掀起一阵阵麻意。

太过分了!

大脑这种事宕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达达利亚早已熟练,然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些发困。

睡着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钟离璀璨的金瞳和头顶一对形状优美的角……

三年后。

“我操!”达达利亚猛然惊醒,他一个百米冲刺跑到隔壁卧室猛砸门,“先生醒醒,上学要迟到了!!”

“喂!”

是一道非常清朗的少年音。

“阁下我在这呢。”达达利亚身后的钟离笑着,他现在还没有达达利亚的肩头高,看他只能微微抬头,“你又忘了,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的。”

“哦……是吗,嘿嘿嘿……”达达利亚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早说搬过去跟你一间房睡不就好了,省得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达达利亚解释道,“重点是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成年,我怕……”

“怕什么?”少年版钟离说,“不是每晚都偷着去吗?”

“!!!”成年人有些不好意思,“你、你都知道啊?”

钟离点头,为了避免达达利亚尴尬,他主动岔开了话题:“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达达利亚立刻跑进厨房,他其实知道钟离,或者摩拉克斯,作为岩神,是不用进食的。

比如现在这具身体,也不过是一种“回炉重造”,其目的也只是为了避免一具身体长久磨损带来的不便,其实也就是“更新换代”。

三年前的那朵附带了神力的清心,告诉了达达利亚他们之间的种种,不过……

不过达达利亚还是觉得,上辈子的故事就像隔了层雾蒙了层纱,他承认那个至冬愚人众的战斗疯子或许真的是他,但是,有时候他又并不觉得是这样。

因为这辈子的他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神之心”才去接触钟离的,他爱他,纯粹就是因为他爱他。

再来一万次,该有的结果依旧不会改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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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彩蛋一:

达达利亚刚到璃月的时候看什么都新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钟离的胸膛高,小小少年一个,围在成年男人身边蹦蹦跳跳看起来就像初生的漂亮狐狸,透着惹人怜爱的狡黠。

“先生?”达达利亚指着窗台上的一盆鲜艳的风车菊,“这个是什么?我之前在至冬没见过。”

彼时钟离的公司刚刚起步,他整天忙得焦头烂额,被铺天盖地的文件淹没,但闻言还是从电脑后抬头露出一个浅笑,告诉他那是风车菊,是来自蒙德的植物种。

“蒙德啊……”达达利亚好奇地看着火红的花朵,“感觉好远,先生您去过吗?”

“嗯,去过,跟璃月接壤所以不算太远,”钟离说,“我有一个特别喜欢喝蒲公英酒的朋友住在那里,等抽以后时间带你去找他玩吧。”

“好啊,谢谢先生!”小少年侧头摆手,笑得一脸阳光,全然不见昔日阴霾。

不过钟离垂下了眼,因为他看到了少年手肘处裹着的纱布。

那是他在学校里跟人一挑四打架留下的“勋章”——达达利亚自己说的。

钟离知道,达达利亚的好斗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即使在以和为贵的璃月,这种战斗欲也是无法被克制住的。

倒不如改日给他报个格斗训练课程,也好过整天打打闹闹不成体统……

毕竟战士是天生的战士,天赋的才能不该被刻意压制。

彩蛋二:

达达利亚上高中的时候,班级里流行互传情书。

就是那种粉红粉蓝带着廉价劣质香水儿的小卡片,外加大红塑料蝴蝶结那种。

真不是达达利亚乱吹,他上学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能收到少则一两封多则几十封的情书,虽然无一例外都被他毫不留情地丢掉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他的前桌笑嘻嘻地拿出一封蓝色的,说:“那男人呢?”

“嗯?”单纯少年达达利亚看着蓝色信封,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同学好笑地看着达达利亚,“是隔壁班那个体委给你写的,他是个男同,而且据说还是个大猛1哦~”

“…………?”

这是达达利亚第一次知道有男同这种生物的存在,于是他好奇地看了几眼信件内容……

随后的第二天,全校人都知道了,高二年级的那个至冬血统的学生干了件大事儿——他把隔壁体委当着全校人的面活生生打折了腿。

“先生!”被押到医院给人道歉的达达利亚满脸不服气,“你不知道他、他,他居然说他喜欢我!”

“可是你的确值得被喜欢。”钟离靠在病房门边,抬手揉揉少年的脑袋。

“但是他也是男的!”达达利亚几乎跳脚,“我、我也是男的!”

“那不是问题所在。”

“可、可他说我看起来就***!”

“……”听完一片令人不可置信的污言秽语,再看看眼眸清澈的小少年达达利亚,钟离终于沉默了。

末了,他道:“里面躺着的那个就是他对吗?”

达达利亚点头。

“帮我拿下衣服。”

“嗯?”

脱下碍手碍脚的风衣,交给达达利亚,钟离平静地愤怒着道:

“这倒霉孩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彩蛋三:

“呸!”

达达利亚猛的吐出嘴里腥甜的味道,土黄色的墙壁顿时多了一抹血红的色彩。

“还来吗?”少年蓝色锋利的眼睛威胁性地挑起,用看蝼蚁垃圾的眼神扫视着前方地面上爬着的几个人,“一起上还是怎么着?”

“你别欺人太甚!”

其中一个头发染成时兴奶奶灰的叛逆少年一把抓住前面扔在地上的匕首,连滚带爬地起来朝达达利亚狂奔。

还算凛冽的刀光一闪,随后奶奶灰少年眼前被猩红的血色覆盖——成、成功了?

“嘿,朋友。”

少年悚然一惊,抬眼看却是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恶魔,居然单手握住了刀身,一用力将它收归己用!

不等他惊愕太久,达达利亚随即飞起一脚把他踹到墙板。人身体和硬质水泥碰撞发出一声令人惊恐的闷响,周围墙灰噗素直落。

“喂,别大意啊。”

动作太大扩大撕裂了伤口,鲜血仿佛不要钱似的淌,粘稠湿滑地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小巷子地面上。

不过达达利亚浑不在意,他随意地抓着匕首在手指间转了两圈,摇摇欲坠昏黄的灯光打落在那天使般阳光明媚的面庞上:

“怎么样,继续?”

所有还有意识的人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尖,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装死。

“装死?”达达利亚不太高兴,“这可不行,我还没玩儿够。”

此话一出,周围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在恐惧着,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恶魔拿来开刀的倒霉蛋。

然而,正在此时……

“铃——!”

电话铃响起,达达利亚不耐烦地接起:“喂,谁啊,忙着呢!”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达达利亚脸色骤变:“啊,先生你先别过来,我、我这边真的有事儿……哦,行行行,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随后人们就惊异地发现达达利亚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今天算你们好运!”

少年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跑路了。

只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率先双手合十匍匐在地:“感谢岩王爷!”

随后几个人如梦初醒,也都跟着喃喃:“感谢岩王爷,感谢感谢……”

这是古时候传下来的老习惯了,虽然岩王爷早已仙逝,但祭拜他的习俗流传依旧。

而另一边,正皱着眉给自家不省心的小孩儿处理手部伤口的钟离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蓝色眼睛回过来:“先生,你感冒了吗?”

“无妨。”

彩蛋四:

“这、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吗?”十三岁达达利亚惊喜地看着礼物盒子里面的拳击手套。

钟离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先生!您是第一个给我过生日的人!”小孩子真的非常高兴,他兴奋地仰着头说,“等我以后长高了,就能用他来保护先生了!如果谁欺负先生或者让先生不高兴了,我就拿这个打他!”

“好啊,不过……”钟离依旧眼带笑意,他半跪下和达达利亚保持相同高度,伸出手揉揉小孩子毛茸茸的脑袋,“不过你要记得,不可以伤到自己。”

“嗯嗯,我会的!”达达利亚像个过于兴奋的小狗勾,飞扑上前搂住钟离的脖子,“我一定会听先生的话的!”

虽然……很久之后他还是命运般地陷入战斗的漩涡,完全忘了“要听钟离先生的话”这回事罢了。

但是,好在十三岁那个夏天的生日夜里,他睡梦里喃喃的是:

“好想和先生一起过一百个生日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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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好好看啊,先生离开哪里真的泪目了,双子还在那个世界打工啊,魈也还在,可惜胡桃甘雨刻晴凝光申鹤重云行秋香菱北斗云堇没有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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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这么多人物要求有点高,也许下次会尽量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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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差点以为先生要没了还好还好眼泪及时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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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睡醒后流的吗 :huaban: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要BE,但还是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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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chi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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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先生真要离开了 :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