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嗨段子存放处。
点我看水岩处对象
只纯爱只纯爱说三遍——
有些事情大抵不需要解释,多数情况下,再解释就类似掩饰。越描越黑,越洗越不白。达达利亚在酒会散场时躲进洗手间,期间吃掉一整盒薄荷糖,再借水龙头重新捋起半边头发。钟离闻他袖口,发现大衣上留有散不去的烟味,消毒水味,于是又喷了除味剂,再喝掉两杯蜂蜜红茶。胡桃拿钥匙下楼开门时,他们正在车里接吻,女孩默不作声,站在车前吃薯片,踩着粉红拖鞋,一百分发亮,足足五分钟才被发现。达达利亚第一次看见他轻咳一声,耳朵红透,一副心虚的模样。多半是觉得教小孩看见这些不大好。车外胡桃还在笑,说他哦哟,哦哟哦哟,今天下楼看见古董开花。
达达利亚笑着,又凑近了些,有样学样,说:“古董开花?”
钟离瞥他一眼,不轻不重的。看得年轻人再想讨要一个吻,被他拿两指挡住嘴唇,砰一声关掉车门,唯留达达利亚坐在车里,后觉拿舌尖舔舔嘴角,刚涂的润唇膏蹭到嘴上,没有味道。
达达利亚牵着钟离下船入境时,至冬已有十六天没下过雪。他们出门赴宴那天,年轻人赤脚下地拉开窗帘,今日亦是好景气,故而街上更热闹许多。当出了旅馆,开始穿过熙攘的集市时,达达利亚挑下帘子,将钟离挤在马车的角落里接吻。车厢狭小而颠簸,这一下亲得又快又急。钟离伸手拉住一旁编织挂毯,维以平衡,不然就要跌掉,于心底想他好是年轻,连呼吸亦是热烈而急促。于是伸手拍他小臂,努力不吃他这一套,说阁下,阁下,等一等。随即话语被吻封堵地支离破碎。达达利亚咬他的唇,故意亲得响亮,吻声随着轮胎滚动卷进后面里。说不要,我才不等。
年轻人拱着他亲来亲去,那点舌尖绕过列齿,把亲腻搅得湿润又绵长,再分开时拉出一缕不显眼的银丝。达达利亚喘气直笑,嘴唇亲得两片通红。他冲钟离眨一下左眼,这一下显得调皮又乖巧,钟离伸手去揉他头发,被达达利亚用脑袋拱了拱手掌心。似笑非笑问他:
“先生会不会紧张?”
马车行驶,轮胎碾过青石板地,连带着厢内悄悄摇晃颠簸。钟离埋在大衣里,鼓鼓囊囊,毛绒的领随呼吸颤动,拱得头发被静电吸附起。朦朦胧越过他的肩膀,看着马车顶,又再看一眼他:“……不过是寻常繁杂碎事,又何来紧张?”
“下了异国的土地,总归会不安一些的。”年轻人一抬帘子,金晃晃的穗游游荡荡,琳琅打在他的手套,他的护臂。外面卖有巧克力,盒子或金箔装,摆了满满一地。回头看见先生拿帕子擦嘴角,方方软软一角,抹下一点被亲到湿润的润唇膏。钟离仔细看一眼金桂绣花,又看一下他。
——我见阁下胃口变得不浅,伶牙促舌,辣油与甜荤皆很爱吃,唯有清淡乏味的东西,怎么苦心劝也只是浅尝一点,原来是都吃到这里来了。
我来吃饭啦!!!!!菠萝老师!!
去看电影是最棒的约会提议,亦或不是。达达利亚得知休假三天,几乎是立刻打包行李,钟离开门时,看见年轻人墨镜配口罩,黑色的鸭舌帽盖住橘发,如同入室抢劫般拉住他的手,郑重又小心地和钟离提议:今晚要不要去看电影?
他讲得很急,又很心切,故而说话磕磕绊绊,璃月话与至冬语交替穿插。钟离方在做菜,一锅腌笃鲜在燃气灶上咕咕正滚,现在站在玄关处,身后屋里不断流出浓郁的汤香,始终平静地与他报以笑容,目光相接,在年轻人支离破碎的话语里拼凑出约会信息、以及一点红了耳朵的窘迫。待到达达利亚终于气喘吁吁,用一种很直白的目光询问可不可以。钟离笑着拨弄他的额发,神情愈发放松,又感到衣角被人拉住。他伸出手去,摘下年轻人宽大的墨镜,露出底下漂亮的、夜泊石般的蓝眼睛:自然是可以。
决意完,钟离想起什么,心仍顾虑:不过票……
年轻人顿时笑得开心,拉着人便往屋里跑,尾音轻飘飘上扬,风一样消散在玄关处:早就买好了!
于是汤与加盐暂且搁浅。电影在夜档,而太阳早已经落完山,为了赶上开场,包括选择爆米花和饮料的时间,需得手拉着手、齐匆匆跑出家去,达达利亚用鸭舌帽压住显眼的橙发,将墨镜架到身边人的鼻梁上。他不惯遮掩,也不想遮掩,但为了约会,变装是必须保护。途中经过地铁站,大片皆是广告,踏鞴物语十九现已上映,愚人众与哪哪家眼妆产品联名,为其写了宣传曲新歌,橘发蓝眼的年轻人占在中间,亮片眼妆与定制造型,太过显眼。
他佯装看不见,巴不得快步走过,两只手揣进一个兜,被先生捏手掌心:——等一等,走慢些。
去看电影……年轻人垂死挣扎,快步流星,却感到身后人脚步迟缓。下一刻,钟离从兜中抽走手,与他分开来,预留之际,只用小拇指勾一下他的,轻飘飘要抽走。达达利亚快跟上两步,重新攥回他的手。遂七零八落,完美上钩。他抿着嘴,和先生拉着手,像被拖去学校的小孩。不情愿地,慢悠悠地半挪回去,与钟离重新站回广告牌前。荧幕的光惨亮亮打在脸上,公开处刑,不是什么好滋味。偏过头去,看见钟离仔细打量,饶有趣味。
“先生……”他一时半会儿解不开难为情,只好紧紧拉着人手,被颇有力量的回握。嗓音沙哑,“倒也不必这么珍重……”
钟离望着他,透过墨镜对视,亦盖不住思绪流露,镜片底下的眼睛无辜又狡黠,见他羞窘,憋住了笑,又继续专心打量:只是难得途经,想再多看一会儿。如此也不可以吗?
因为失约,达达利亚欠了她一个人情。
这是一次很快的友情,险些转瞬即逝。因为红弦巡演到稻妻之时,他们才刚刚认识。却都险些被天领奉行勒令抓去,一个是危险演出,一个是街头斗殴。最后的解决方式是互相帮忙,达达利亚和式大将负责帮她的演出现场洒水,辛焱与空则去和九条裟罗解释对方打的是抢劫犯。几人在这方面一拍即合,约好辛焱的表演结束后一起去吃烤鱼。结果达达利亚五分钟后接到愚人众的电话,因为工作不辞而别。临行前托空赴约之时,替他去篝火旁送来一提竹篮,式大将扶着眼镜打开,里面是几条肥美漂亮的大鱼,嘴上还有新鲜的钩痕。与一瓶极高浓度、喝下去估计没有半条命的火水。
失约并不是一个好事。但辛焱人生观豁达,于是当他前脚刚到璃月,她就发来一封邮件,说这一次的摇滚表演,打算用快闪收尾,来捧个场吧!达达利亚不好再一次拒绝,加上摇滚确实很有意思。于是他倾心前往。伴随着四下分散,荧光棒一哄而灭。璃月广场过于昏暗,背着电吉他的达达利亚一个刹车失灵,撞到了人。
对方与他身形相仿,但在一些地方与至冬人的身形比,还是不敌的。被朝气热情的大男孩撞上一下,勉强稳住身形。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达达利亚手忙脚乱,望着对方还捂着鼻子吃痛,又看见安保要来。索性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在城市里溜得不见了影子。他们一路跑到天桥,吓跑了在栏杆上打盹的野猫。桥底下车水马龙,达达利亚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男人咬破的嘴角盖上。
对方吃笑了:“阁下跑什么呢?”
“害,先生不知道。玩快闪就是要跑的……”达达利亚弯着眉毛解释,转头一看自己的吉他包:吉他没事,人也没事,呼,“如果不跑,麻烦可就大啦。尤其是我们这种带着乐器的,跑得越远越好。只要一结束,就马上就分开了跑,各自融到人群里。头也不要回……”
“原来如此。那做什么拉着我跑呢?”
达达利亚一下就语塞了。
是哦,我干嘛拉着人家跑?
周日的夜里,正值十一二点的时候最冷清。住校的回学校,赶早上学的睡觉,上班的也不来这里。吃虎岩街上没人,只有穿堂风过境,寒冷潮湿,阴森森地朝绯云街刮去。
万民堂的铁帘门只下到四分三,香菱取来红蓝白三色条纹的防水布,堪堪遮上半边门。再等过半个小时,做夜宵的路边摊就要出来了。今日卯师傅随朋友去码头吃饭,要晚些时候才得回来。走前朝闺女说:你先睡吧!明日上学,我不一定起得来床叫你。香菱却胆子大,拍拍胸口,说给她老子留门。
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待在店,确实是有点吓人的。香菱用手机看十分钟论坛。热门第一,匿名者发帖:「最近夜里,吃虎岩大街深夜有诡异东西出行」矫健的身手,迅捷的黑影。串串底下有人跟说是夜游神,每逢半夜化身四周居民的脸,专挑落单之人下手。
吓得她手滑转发,给刻晴发了条消息:「我在看店,算不算是落单之人呀!」
哔哔两声,头像是短手短脚,圆润可爱的金丝虾球秒回复:「一个人在店里的话,我想……应该算是吧?你注意安全。怎么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
她发出去,等上了那么一会儿,才有一张照片发来:漆黑的办公室,桌子上只开两盏暖光灯,暖白交替,桌子上的易拉罐形影单只,旁边有速食干粥和鱼皮花生,甘雨坐在她旁边,专心致志看桌上的电脑。
金丝虾球附上文字:「我在加班。」
香菱捏着手机,吓出一滴汗珠:……居然还在加班。
她想起万叶曾调笑说过,稻妻那边有一位加班仙人,由数以万计月光族连夜加班的怨念所化成。每夜十一点半出现,专门去捕捉一些深夜加班的忙人,若是被抓到,将厄运缠身,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脸上有黑眼圈会出现。想到这里,外面冷风刚好吹进来,吓得她打了个寒噤。
心里有了东西,去关灯时就更害怕。总觉得深不可测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或许是眼睛,或许是什么怪物。总之不敢多想。墙上那个关二爷也静得可怕。现下亮灯的,唯此万民堂一家。地板已经拖过,油光得亮。惨白的日灯光招来飞虫,香菱窝在柜台里,不敢抬头或转头,只看着课文书,一笔一划地写语文习题。
写到第三行,听见铁门帘被“叩叩”两声。
噫!
香菱手忙脚乱,随手抓了个电蚊拍防身,探出头来看。发现自家外头有人。门帘底下总共四只脚,运动鞋与皮鞋。站在阴风阵阵的门外,没有进来,外面只是问:“还有人吗?”
她认得这鞋,也好像认得这声,却怎么也叫出不那个外国名。什么来着?她憋着气,便还是没有出声,听见钟离道算了:“想来夜深不方便,改日再来吧。”
“诶,等一等,来了!”她这才从柜台里跳出来,不忘视线回避墙上那怒目圆睁的关二爷,“钟离先生,不要走哇!”
有客人进,门帘就得拉起一点。香菱原先留的缝很细,钟离先生这样七八尺的也进不来,遑论骨架比他还大一圈的至冬年轻人。香菱往底下一钻,兔子出窝一样拱起防水布。一抬头,看清了帮她抬布的年轻人,橘头发,蓝眼睛,浑身是伤,身上好浓的碘酒味。她看着至冬人夹克底下层层的纱布,吓了一跳:“怎么伤成这样呀?”
一看钟离,身上也半斤八两,先生苦笑说:
“我们遇见了一点…突发状况。”
“啊?嗯……这个…是挺突发的。”达达利亚在干笑两声,在一旁带着伤,理直气壮。
奇怪的反应,香菱也没放上心,她一下一下拉起卷帘门,露出空无一人的店里:“现下有些太晚,所以有些食材已经没有了……两位想吃些什么?”
厨房剩了点地瓜,刚好裹粉丢锅里炸。混上煮开冒泡的白糖,是拔丝地瓜。再弄几个菜,伤员吃饭,不能太上火,辣椒也不得,就煸炒青瓜和酱汁焖豆腐好了。钟离先生要碗清汤馄饨,不要放虾米。达达利亚吃白粥——米粒炖得融烂,嘴唇一抿化开。
有人一起,胆子就可以比独自待着的时候大很多。食客最重要,香菱一头扎进厨房里。外面只有两个人待大堂,空荡荡的几个菜,显得冷清。达达利亚转着筷子,盯着桌子上那碟拔丝地瓜发呆。
菜都上齐了,怎么不吃呢?她解开围裙洗手,把妃色发带绑回了辫子上。看见钟离先生招招手唤她,走近了才听清悄悄话:原来至冬人嘴里带伤,要白粥细咽,也要先生陪。甜口菜配香口,只有一人实在吃不完。香菱小姐若是有空,一起吃了吧。
于是香菱带着作业坐到中间,摆多一副碗筷作摆设。作业放在饭桌上,比放在膝盖上要好写得多。至冬人的伤哪里来,不说。只知道是钟离先生亲手包的。问钟离,也说是对方帮忙包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手臂上有伤,肩膀上也有,脸上红彤彤一小片,嘴角破了有淤血,还好没破相。
香菱听得眼睛大大:“这得好痛吧……”
其实没什么,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具体得看是什么伤,疼痛按级别分。满分十分,刀伤三分,烫伤打五分,脱臼八分。达达利亚咽一口带铁锈味的粥,吐出舌尖,露出上面有个通红的小点斑:——这个是好痛的范围。
香菱问他:“那这个多少分?”
达达利亚不说话,伸手比了个五。
“也是五分?”
“五百分。”他拿勺子敲响碗沿,望着对面的人长叹,“——痛得快要死了。”
钟离于视无睹,抿着杯子里的热水。清汤馄饨白雾袅袅,蒸得桌子上也起了水汽。
先生嚼得很慢,年轻人吃得已经看见碗底,残余的米汤起了薄皮,他还在打发时间:急什么呢?达达利亚也只好不催,就看着他吃。香菱不说话,赶紧写着作业,也不能抄答案:小心被先生教训。卯师傅前脚回来,盘里就正好吃了空。先生拉了拉高领子,从大一码的衣服里取出达达利亚的钱包,谢谢香菱小姐招待:手机不小心摔碎了,现金支付,饭钱已经放到桌子上。
香菱点点头,收拾着碗筷,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总有点不清楚:今天这两位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
璃月港的夜游神有两位,喜爱深夜巡行,他们两手缠到一块,走哪都要一起。其出现往往一骑绝尘,还一路伴随着低沉咆哮,仔细一听远走的轰鸣,就像摩托车的引擎声。
“在春季的一日深夜,夜游神决定前去饭馆小酌几杯,在天亮时找个刁难借口,将厨师抓走。此饭馆,正是‘万民堂’。
“厨师名为香菱,手艺精湛,见有客来,不出半个时辰,端出精巧的饭菜……”胡桃举着筷子,头头是道,“两位夜游神吃下美味的饭菜,被感动到舍不得再抓走厨师,便留下一餐饭钱,同厨师好声道别,转眼消失于夜色之中……”
香菱望着天空,嘴里嚼着甜面包。忽然“啊”了一声,一拍大腿蹦起来道:“我知道了!”吓得胡桃炸毛一激灵:“哇!怎么了!知道什么?”
香菱胸有成竹:
“他俩鞋子穿反了呀!”
行秋最近感冒了。
说是两眼朦胧泪,鼻子也通红。手里一方绣了玉兰的帕子攥到皱巴巴。开窗通风只要十五分钟,准就在房间里“嗬嗬”地吸气。十三五六的少年郎,又恰好是个变声的时候,窝在家里换气,“呼哧”“呼哧”,不知道就还以为这家人胆大心横,养了只山猫在里头。
感冒一事,又最易传染。胡桃前些时日,跟行秋站在学校的花树底下聊天,春天百花开,花树簌簌蒴蒴开了满枝杈。说两句话,就有花瓣落在脑袋上。好诗气。他俩不以为意,说是就这“花”一物,要吟打油诗作对,字字句句要对题,又不得用花、春、鸟这些意象,赌注是一个四大球加料的冰淇淋。两个人盘着腿坐树底下,绞尽脑汁,硬是对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下山忘记吃饭。前者被自家大哥提着后颈皮走了,后者被先生的男朋友一把抓住,往腋下一夹,带回了家。
达达利亚把门一开,恰好这时赶上先生的腌笃鲜出锅。要不说他一碗饭煮到黑,竹笋鲜香,汤汁清甜浓郁,胡桃架着筷子,吃了三大碗。饭后坐在沙发上写作业,至冬人刷完碗后钻进冰箱吃蛋糕,钟离一瓣一瓣地剥桔子,剥完又放回橘皮里,开得像朵花。忽然见胡桃拿不住笔了,眯着眼睛,猫似得浑身发抖,一声响亮的:
“阿嚏!”
吃了桔子,不见好。又戴着口罩去了诊所,刚好遇上鼻子通红的行秋。给白术先生看过,已经习以为常:流感中靶了。学校少去,留心口罩,少跟人扎堆。去了前台,七七踩着板凳,正拿着纸包给病人装药,大大小小玻璃瓶里有彩皮的丸,一摇就叮铃铃脆响。
所以那场比试下来,四个球的冰淇淋究竟花落谁家?哪还重要,反正现在谁也吃不着。达达利亚幸灾乐祸,转头去买了黄桃罐头。咔一声单手拧开,在胡桃干巴巴渴望的眼神下,拿钢勺切成两半,至冬狐狸笑眯眯地,第一口先喂了给他先生吃。剩下的才放进胡桃手里。少女抱着糖水罐头两眼放光,拖鞋都没穿,咬着个钢叉就溜回房间里去了。
手里的碗底还剩半块黄桃,切成滚胖不规则的月牙。钟离不怎么吃甜,刚想说一句你吃,勺子带着甜水就已经递到唇边。只好含走果肉,乖得很给吃了。
投喂是会上瘾的。达达利亚拿钢勺刮着碗底:“先生,笑一个吧。”
达达利亚说完,就如愿以偿看见人弯起眼睛。一块黄桃换身边人笑,很划算的。不够就两块,吃得嘴里满是浓郁的甜味,届时不想笑也难了。
钟离便揉了他一把头发:没有烦心事。只是刚才接了个电话,八重小姐的。说他们请去漫展的「枕玉」老师来不了了。
达达利亚思索片刻:“那个写小说的?”
钟离点头。
这么说也并非全是怪事,何尝不看得再开些,「枕玉」去不了漫展,胡桃也去不了学校。四舍五入胡桃就是枕玉,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给钟离逗笑出声,说奇思了。家里书不多,《沉秋拾剑录》也曾看过一二,「枕玉」笔下的故事新颖跳脱,不拘一格。又有几分大侠故事的幻想影子,叫小胡桃来写,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色。
重点是。钟离凑过去,朝他手里的空碗看一眼,还想说有没有罐头:“我方才见她桌上有新买一本。”
因为我把你写进信里了。
气氛凝固。至冬人坐他对面,手肘撑着桌子,加绒手套捂着嘴。他别过钟离的视线,眼看着地板发呆,假装无言以对。
当事人穿得比他更厚些,揣热水袋、抿一口热茶,不解看着,丝毫没有买账的自觉:
“所以…何妨?”
“……有妨!”达达利亚破罐破摔闭上眼,钟离面前瞒不住家人事,就只好忍着心理斗争直言:“先生,多得很啊。”
至冬一行,达达利亚蓄谋已久。
他每天算准了近一个月至冬的天气,先前给冬妮娅寄去许多璃月的瓷偶做心理准备。结果一寄就是十来次,黑发瓷娃在壁炉上排排坐,和红红绿绿的套娃抢位置。念头过了两个月,一直没有实现。钟离却于一个洗了两次澡的夜晚答应他。不那么累的年轻人随心所欲,餍足抱着钟离从浴缸里出来,在同一张床被下搂先生有新鲜掐痕的腰。钟离可以安心困倦,他们有整整一夜的时间休息。至冬人笑着,凑过去讨一个轻吻,在浴缸泡出的通红尚未褪去。
他忽然说:“先生,我有点想你。”
说话只说一半,不知达达利亚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钟离伸手去描挲他的眉眼,由年轻人把自己搂得更紧。听见达达利亚有些不安,又断断续续,说想至冬,也想两个人一起。他可是偷偷打这主意许久,可一直没有问,也就没有答案。终于说出来,至冬人悬起的心得以摔在地上,算得了个痛痛快快。达达利亚想着,现在钟离答应与否,只要有了回复,他都没关系了。
钟离却捞起他的心,宝贝揣进怀里。眨眼说:“几时不可以?”
“啊…。”这下他转不过来了。“……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不曾问过我。”钟离半阖的眼抬起,慵懒得往枕头里钻,打了个哈欠。
这。年轻人呆滞,把身边人逗笑了。你笑,笑吧。反正你答应我了。他捞过钟离后脑,吻了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爱人好多下,精神打挺坐起,于夜里九点打开笔记本电脑,当下开抢璃月开往至冬的最快航班。钟离躺在他旁边看屏幕上至冬文滚动,浑身痛得抬不起腿,嘴上却陪着碎碎叨叨。
一批璃月特产的快递先寄,他们后行。船开了三日,从璃月港出发,停靠过蒙德。想来于今天早晨靠近至冬。船身随浪轻晃,年轻人先醒,拿脚勾了一下爱人温热的腿,再拉着钟离半梦半醒温存许久,才罢开温柔乡。赤脚去拉开窗帘,见海上是飘雪天。
船行得快,没一会雪又停了。但窗外一片白落进他眼,成了幽深里一点光明。
达达利亚溜去穿鞋,再拉着犯困的钟离挪出被窝:先生,先生,起来了。他自己打小生冷惯,可心里也知至冬真的好冷,钟离自下床就开始同冬眠作斗争,又不愿意再翻找衣服。他们昨天夜里两人合作,你压我坐,好不容易才锁上满是蒙德特产纪念品的皮箱。鼓鼓囊囊,放在床边锃光瓦亮。屋里过一刻钟后,两人打开门再上甲板时,至冬人的帽子围巾已经换了主。年轻人提着皮箱,笑着带他怕冷的先生去吹雪风。
甲板的风大,又冷。是时不时来吹一下。可船准备靠岸,可以下船,大家也都不顾及那么多,吹吹风好精神。藤条椅不防寒,钟离把大衣后面的绒帽也拉起,裹得严严实实。年轻人脸蛋上自鼻梁骨冻红了一片,拿着菜单问他意见。美好的错点早餐,落座不到十五分钟,气氛凝固。桌上一壶温蒸青变少冰无糖,面前一碟热甜菜羹变冷食汤。
达达利亚搓搓冻红的脸:“…先生,你真的得听我说。”
“我听着的。”钟离换用两手捧着茶杯。
他。他把他,钟离。写进去信里了。
是啊,所以怎么呢?
诶。是哦。好像也没什么。达达利亚顿了顿,成功被爱人带偏,赶紧捏捏鼻子,思绪回归正轨:“就是,说得有些多了……待会下船,他们肯定是先认出先生,再往后面看见我的。”
达达利亚写信,确实是有。钟离记忆里,很多是年轻人时不时伏桌写纸信、拿笔电写邮件的身影。有时写完撂笔,还要拉着他问璃月特产。钟离有时回他糯米红糖点心,有时回他漆作的木头娃娃。频繁得有些记不清了:“在哪一封?”
达达利亚低下头,计数远远超过十个指头:“托克还在回信里问过我,信里这个钟离先生,不喜欢吃海鲜。来家里做客怎么办……”
“你弟弟好讨人喜欢。”
“是哟。说你是神仙哥哥。”达达利亚酸溜溜开口,手里汤匙把一块土豆切成两半。“——我都没得喊。”
“喊了的。”钟离在他奇怪的目光下慢悠悠开口。“你在家喝酒那天,两瓶火水只耗十五分钟。压着我上沙发喊……。”
“先生…我们说好了不提的!”
达达利亚舀起盘子里最后一块凉透的胡萝卜,不皱眉头塞进嘴里。
他说:“我家兄弟姐妹多。管不过来。所以小孩想什么,想要什么,要直接说出来才行。要是我们回去了,先生觉得介意,就跟我说。”
年轻人一记预防针,给钟离勾起了些兴趣:“你往家信里写了我什么?问一下你母亲,探探有没有得看就是……”钟离面不改色,由着年轻人在桌子底踢他的腿,笑他:“要喊: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捏着桌子,咬牙切齿:“……你再这样,我就要亲你了。”
船锚入水,楼梯自甲板延向码头。他们跟着靠岸的船晃晃悠悠,年轻人自上看见船下一忽而过的橘红头发,前面大的站着搭话聊天,后面小的蹦蹦跳跳互交耳朵。只要一看见便知道方向了。橘头发、蓝眼睛。大套中套小,再套个迷你小,确实不像达达利亚寄回来的璃月瓷娃,倒像壁炉上一组套偶。
他一回头,瞧见钟离盯着自己的眼睛看。达达利亚回给他眨一下眼,得意洋洋。
“嗳,你可不能……。”钟离抬手制止,鞋尖轻轻踢了一下桌底的皮箱,示意他起身跟上人流,“要下船了——”
“先生,就是要下船了才……”
年轻人笑着,不顾钟蹙眉瞪他,越过桌子,一把抓住先生绒边的帽檐,半张脸埋进暖里。
钟离比作月亮,不太好。温润而泽,光华内敛。璞玉于他是失色,月亮挂天上后,是舍不得摘。
今天是他来璃月的第五百六十天整了。达达利亚来璃月学会了很多东西,从捋直舌头说璃月话,到挤在女高中生的队伍里点奶茶。璃月人含蓄内敛,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内含的情绪都是同雨天的海浪般汹涌的。他在这方面便学艺不精,只会了半成,情如凶浪,不懂收敛。璃月的晚幕缄默寂寥,只有他胆大包天,每夜偷偷翻窗越墙亲吻这个月亮。
不得不说,执政官先生真是好漂亮的月亮。达达利亚挑了一个晚上,跟他约来去看了电影。荧幕上讲爱情,也讲战争。电影结束后放制作名单,趁着灯还没亮,钟离和他挤在黑暗的角落里接吻。播放完毕,灯光亮起。两个人耳朵和嘴唇都有点红,佯装无事发生。拿着饮料杯出放映厅,丢掉爆米花桶,钟离风衣口袋里这时有铃声响起,先生便掏出手机,接下了那个电话。
——托这个电话的福,他们之后半个月的约会全部泡汤了。执政官开始收拾行李,捎上了身份证、电脑u盘和几个文件夹的书面文件,还有年轻人乱翘头发,打着哈欠递给他的钱包。等到结束一个饯别吻,达达利亚在玄关搂住他的腰:“这次又要去多久?”
“总有点难说。”钟离提着皮箱,抵着下巴思索,“这次是应邀前去蒙德一趟,从璃月港去蒙德的路线……想来要经过石门了。”
他并不意外,反而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不过仔细一想,这一次要去足足半月之后,回来便赶不上情人节。钟离对它的由来倒背如流,却其实不太过这种节日。只依稀记得是要吃甜食或点心。苦巧克力便不行,因为他年轻的爱人嗜甜,不爱吃。
出门前,先生从抽屉里翻出自己公寓的备用钥匙,郑重其事,如同戴一枚戒指,交予年轻爱人手里:你想来便来。
“「想来就来」?”达达利亚好笑又好气。
“静候光临。”钟离也笑,摸着他的耳朵,再讨一吻。
那怎么会有不想来的道理呢?
一日过后,达达利亚一个人有了两个住处。起先,并不是什么很难耐的离别。钟离下了动车,在短讯里和他科普璃月的铁路交通。起点站到终点站为期两天,途中会经过轻策庄,想要买那里的腌渍笋和苹果脯。
「噢……那很好啊!」
达达利亚咬着雪糕棍,趴在鲸鱼玩偶上打字。
钟离回复给他一张表情包。两指左右大的小狐狸,举着爪子,几经两人聊天转手已经电子包浆,于聊天小窗口飞来飞去。
第二天早上,达达利亚照例晨跑,期间路过钟离的公寓,抽空上来打扫卫生。第三日,年轻人下楼吃饭,买了两人份的早点。在第五天的凌晨,达达利亚在有爱人的梦中惊醒。便再也耐不住性子,拿上手机、面条耳机与充电线,孑然一身骑上共享单车,夜晚的风有点凉,年轻人被吹乱了头发却毫不在意。吃虎岩的烧烤摊已经撤走,留下一片狼藉。
他步梯上楼,啪一巴掌,室内昏黄的灯光打在身上。残留钟离身上独有的,已经散去大半的淡淡花香,吹跑年轻人身上的夜风凉意。
自此他在钟离公寓住下。再不回去了。
钟离出差后的第八天,达达利亚早早洗了澡,带着沐浴露的香气钻进爱人被窝里。已经颇有鸠占鹊巢的意味。他从被子里伸手去摸来手机,想着往常照例那样,给异地恋人打过去一通电话,不曾想还没开锁,电话铃声便响起。一看屏幕,特别备注加单独分组,不是钟离又是谁?
“达达利亚,”手机里响起钟离被电子加工后的声音,混着不小杂音,听得他耳朵都有些麻。“我好像有点冷。”
冷?他脑子里飞过思绪,你哪里冷……至冬人侧头,将耳朵贴上手机:“……最近风大。你出门可别再穿那么少。”
“……”
“喂,钟离?”
那人喉间嗯了一声,在手机另一头不疾不徐,“你开暖气了吗?”
“啊?”达达利亚被问得一愣,“开了……”
“里头会不会不够暖和?”
前言不搭后语,达达利亚却一怔身形,好像听得很懂。钟离爱拿话去拨他心弦,下手太轻,多几下就太是浪费,对达达利亚只用一句话足矣。
“你……”达达利亚颤声捏住手机边沿,倒吸一口气,好像要把心脏高高提起。“不会吧…钟离,你最好是我想得那样……!”
电话那面的那人不再说话。达达利亚从沙发上跳起,跑去拉开大门门扉。今夜降温,过堂的风顿时一拥而入,带着寒意吹乱了头发。
璃月人笑着迎接门后的室内灯光。钟离穿得一身大衣,脖子上还挂着厚厚几圈围巾,手里提着公文包。他从绒布缝隙下呼出白气,耳朵被冻得通红。畔旁的手机时亮时灭,断断续续显示通话中。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放大的瞳孔,在门外迎风站定。夜里的灯盏光色暧昧,这样下看见的先生好狡猾,连唇角勾起都有点不怀好意……达达利亚晕晕乎乎,倾身拥进室外寒风,呼出的白雾融绵,要作成细云化在天花板。
钟离指节冻红的手被达达利亚捧来呵气。他喉结一动,咽下一口唾沫。
“我想明天没有通往璃月港的车票。”钟离放下耳边的电话,在达达利亚发呆的神色里笑得悠然,“蒙德美食独有风味,可惜我吃不惯。留宿太多此一举…便提前买了今夜的回来。”
达达利亚忽然老实巴交张口,好不解风情,“……璃月这么大,哪会没有车票?”
“嗯……”执政官歪着脑袋,对着璃月一流的铁路交通体系若有所思,“应当是没有的。”
如同梦里一般,达达利亚现下无须翻穿越堂,手机一丢,拖鞋一穿,公寓门沿在空中划出扇迹。外面的风声滔滔,吹飞了他脑子里的所有思绪。达达利亚看见楼道光,恍惚看见满轮明月向他奔来。
——外面冷,放我进来吧。
钟离笑着压低声音,就像跟他说悄悄话。
箱子里有朋友送来给我的一瓶蒲公英酒。执政官先生一摸地图,便是几公里的路程,现在却提着一个皮箱,跟年轻的爱人展示战利品。我回来时,路过了蒙德纪念品商店,给你带了一盒巧克力。
最近事有些许多。
其一,璃月港兴下冬雨。
其二,胡堂主近期尤爱寻人吟诗作对。
“弱水何尝三千满?”
“一不小心全喝完。”
“哎……你这般奇趣精巧,我可寻不到配得上你的下句了。堂主接着来?”
“今日我家俗罢了,哎哟哟,没得来。”
她说了一半,摸到旁边覆潮湿水汽的琉璃窗,心下奇思,便旋拧着身子把脑袋探出一半看雨。外头阴凉的细雨打在脸上,挨冷风一吹刀割似得,冷得她立马触电般缩回来。还不等对方再来一次上阙,便一口抢下话头,擦着鼻水、脸上的雨水,打着哆嗦说完后半:
“……一见钟情百日金,我家柴米油盐算个逑?狐狸旁地走,老大不中留。”
行秋递完帕子,坐在对面安然地听她说完,罢了才垂着眼睛揭开茶盖,在热气腾腾下笑道:“怎么,是哪家人讨我们堂主不高兴了?你这新作打油诗,行间可都心有他指啊。”
“还指什么呀?没完了都!”胡桃哀嚎长叹,一脸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个栗红色的脑袋,被一旁正吃干煸辣肉的香菱摸来摸去。她当机立断,转眼握着万民堂大厨这双金贵的手,哭啼啼靠她身上去:香菱,我的好香菱——
“哎呦!肉麻。”她嘴上说着,但还是笑着把这哪家金贵娇柔的姑娘家抱入怀里,“怎啦?”
“你带我走吧,我今晚可不想待下去了。钟离这家伙就是个怪头!”
这话说的真奇怪。“怪头?”香菱和行秋面面相觑,“钟离先生怎么算怪头呢?”
“他——”胡桃半句话出口,后半句便憋在喉间打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
她没说完,屋门霎时被推开。来人不忘先上车后补票,站在空荡荡地门口,做模做样叩了推开的门两下。问:
“他怎了?”
达达利亚倚门笑着。还不忘回过头,拉长尾音,朝后脚要进门的钟离告状:“先生,这儿有人说你坏话——”
砰一声,胡桃一拍桌子,恨得牙痒痒:
“……都怪这雨不好!”
其三,至冬人拎包入住。
达达利亚入住时,胡桃举四肢反对。她堂主每日起晚贪黑上班,钟离健康作息与往生堂格格不入不说,她这小院,哪还能再塞得下一个愚人众?加上近日下雨,难以出门,往生堂又无事可做。大家都闲的发慌,放人进来?不行,绝对不行。
“我这屋子可没有空房间了,住不下你这么大个人。”胡桃啪啪两声,小手一挥,给往生堂二楼余后几个房间个个贴上封条:「擅闯强留,后果自负」,好一个神速。“要是想住,乖乖交租。现在购买我们往生堂服务套餐,入住即享水电减半,赠往生堂手工金丝楠木制的——”
钟离在旁轻咳:堂主。
胡桃回他:你怎么还招活人进来呢?
往生堂并不是宣称的真没房间。相反,有的很。不过是个璃月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委婉又十分强硬的拒绝。可惜至冬人懂了装不懂,油盐不进。后面胡桃就发现,达达利亚说是落脚,其实根本就用不上空房间。除去过夜,每日往客卿房里一扎,准是三四个时辰不出来。别的不耗,耗灯油和点香。她拿着扫帚赶人睡院子,就有一个拔腿溜,一个不动声色护着。钟离窗户也永远为深夜来客敞开。
得了,合着平日夜里走窗不好声张。今天才给她撞得意外公出关系来,没救了。
香菱借往生堂的厨房出来,还绾着发。放下新炒的两碟干煸肉。在旁边递筷子给钟离。就听见胡桃放话,说要跟公子先生作对。作文对。天太冷了,实在不想动身体,动动脑子就好。
太为难人了嘛。她招呼锅巴进厨房,跟行秋打着眼色,却见他眼底都是看不透的笑意,作口型说:这可不一定。一副戏外人看乐子的模样。刚想问怎么不一定,就见达达利亚拉着先生坐下,靠着椅子悠悠哉哉,对答如流。
哦哟!胡桃吃辣一下呛到喉咙,摸着喉咙连连咳嗽,她接过香菱递来的茶,瞪大眼睛,捏着下巴看去,在那张至冬模样的人脸上仔细打量:“——你?”
“我?”他不解。
“不对啊!”胡桃捏着茶杯心绪万千,混乱道,“你怎么有模有样的?!”
达达利亚满脸神气,笑得更开心了:“我怎么不能有模有样的?”
胡桃不服,拉着同样两眼直直的行秋直喊:怎么执行官还对得上她那暗黑打油诗?至冬人好是邪门!要是说年纪轻轻的至冬人参悟秘籍,那也邪门。让达达利亚拿什么三天速成璃月文学,他估计也是左看两页,右看两页。先咬咬书身,啃啃笔尾,再把书倒过来看。
“谁邪门了,你才……”达达利亚半句话说出口,刚想回过去一句「你才邪门」,又觉得在场半大孩子颇多,总归是影响不好。下意识就收了话。朝先生回看过去,被钟离笑意的眼神泡着。行秋拿着茶杯轻笑,商贾之子眼尖得很,却看破不说破,悄悄跟胡桃递提示:你出一些规矩点、字难的上句给他,就行了。
胡桃说是自傲小巷派打油诗,但也不至于其余文字一概不会。钟离先前送来的新年礼物除却上好瓷制腊梅发饰一对,还有璃月诗三百首。被客卿说教着埋头苦读,现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空念远,黯然销魂花替愁。”
倒也不错,玩嘛,讲究一个工整就好。“迎连风,乌潮……气…?”苦了达达利亚说一半卡壳,默默转过头去,在钟离耳边悄声道:先生,你中间两字写了什么?太难了,我不会念……
氤氲。钟离给他递声音提示。在桌子底下正捉着他的手,胡桃说一字,他跟着写一字,给达达利亚开小灶,往人掌心写写画画。悄声道:昨日才教过你,不记得了?
钟离说着,故意拿修剪圆润的指甲轻轻划他手掌心,达达利亚开着手心给他勾,就笑:跟您在一块,看书干嘛……
感谢食臭饭
好有氛围感好喜欢
喜欢死了
好甜,好纯爱
纯爱天下第一……
太喜欢了……感谢老师带来这么香香的饭
甜得冒泡…好喜欢黏黏糊糊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