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暂定)

灵感来源:画皮

大量私设,纯粹为了满足自己一时xp写的,剧情会比较弱智,有微量转世轮回因素,以上!

你相信妖和神之间会有爱吗,空在遇见阿贾克斯之前曾这么被人问到。

自己自从和妹妹失联之后,空就踏上了一条不知归期的路,他看过雪原,走过草地,每到一处地方,就像当地人打听自己的妹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他就来到了大漠和草原交界的地方,离城邦还有一段距离,他就找了个山洞暂且栖身。夜晚的大漠寒冷且危险,即使他尽力将自己全副武装,仍然免不了被一些食肉动物盯上。有条颜色艳丽的毒蛇就在洞口缓缓挪动着,暗红的信子嘶嘶作响,他实在是困极了,灌进洞里的冷风又吹得他难以入睡,意识模糊间,他感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缠到了腿上,睁开眼一看,是一条毒蛇,他一挣扎,那蛇受了惊,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后又死死缠住他。空浑身直冒冷汗,哀叹自己命丧于此,这时有一道更寒冷的东西袭到了他的腿上。他抱住头,缓了会儿,却发现那蛇已经被冻成冰,轻轻一碰,就变成了冰碴子,先前被蛇咬过的地方也不再发乌,也许是遇上了什么神仙妖怪啥的,空走出山洞,只见一个俊美的的男子立在孤石上吹一杆玉笛。

“是你救了我吗?”空呆呆地问着。

“你醒了?”笛声被打断,那男子回头看了看空,微微一笑,幽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祥的光。

“前面十里就是戎城,夜里大漠险,遇上蛇蝎算是幸事,最怕遇上食人心的妖怪,怎得图省事连命也不要了?还是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第一次来这里,来找妹妹。”

“这样啊……”男子从石头上跳下来,“也许我可以帮帮你,但你也要帮我一次,帮我找个人。”

“谁?”

那男子低了低头,把玉笛放进随身的口袋里,“他以前,叫钟离。”

“以前?”

“对。说来话长了,愿意听我絮叨么?”

空虽有些忌惮,还是走上前,和这男子一同上了山洞顶席地而坐。

他叫阿贾克斯,他说,称呼他阿贾便好。越是蛮荒的地带,妖怪、怨灵也就越多。他从前,属狐妖一族,鸟雀化人形需二百年,蛇化人性需八百年,狐化人形需一千年,不论何种妖,都需要食人心续命,他们看不到颜色,闻不到花香,触摸不到月光,看见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诱惑着他们去吃,在化形之前,阿贾和尚未开灵智的一般动物一样,只是在大漠看着日升日落,偶尔去沙子里刨些蛇和老鼠之类的当消遣。化形之后,就不一样了。他意识不到自己化了人形,化形刚结束的第一天早上,族里男女老幼都围着他,有些已经化好形的姐姐帮他找来了衣裳,告诉他,以人型行走于人世,就需要遵守人世的规矩。生存的本能告诉他,他要吃心,最近的城邦是戎城,就缠着那几个姐姐进了城。第一次猎食,姐姐们先剖了一个人让他尝尝鲜,谁料想被戎城的守护神盯上了,那几个姐姐跑得倒快,没告诉他是怎么一回事,只留下他一个在原地,手上还是跳动的人心,那守护神来到了阿贾面前,阿贾没跑,只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伸出手探了探,实体的,而且很暖和,那守护神也惊住了,他杀过的食人心的妖上千万,不怕他的这还是头一个,他诧异了一会儿,见阿贾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决定放了他,也许可以直接端了他的老窝。

“你叫什么名字?叫我阿贾就好。”

“摩拉克斯。”

阿贾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试图叼起心脏逃跑,却被钟离一掌拍下,他呜呜的控诉着不满,随后就跑着逃出了城。

“摩拉克斯是钟离吧,你和钟离就是这么认识的?我真不敢相信。”

“确实如此。我自己想想有时候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从感受到他的温度的第一刻起,我就想要拥有他。”

那份温暖的感受,是阿贾从不曾在人类或族人身上感受到的。不吃人心,他会感到冷,回到族里,那几个带他的姐姐见他空手而归,就奚落了他一通。只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狐妖,惊叹于他没有被杀掉。有了人形,下一步就是要修炼自己的妖灵。阿贾克斯窝在族内,跟着族里长辈一点一点啃食狐妖传下来的秘法,他几次想要吃心,一想象那些被杀掉的兄弟姐妹惨死的场景,吃心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他在晚上望着戎城,想要再见一见摩拉克斯,不知他有没有记住自己,一望,又是两千年。

身边的兄弟姐妹或被杀,或渡劫失败遭天罚,身边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记忆中熟悉的人越来越少。尽管同族被戮的仇恨放不下,他还是忍不住了,趁着一个夜晚,他偷偷溜进了戎城,试着寻找摩拉克斯,却不见昔日气魄宏伟的神。街上人头攒动,一颗颗心脏在他眼前晃,他咽了口口水,继续找,一直跑到了城北,却发现有个什么被狼群包围着,他走的近了些,发现正中间是摩拉克斯,他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手里的长枪一刻都不敢松手,群狼车轮作战,阿贾克斯施妖法,放了个幻阵迷住狼群,随后潜入其中救出了摩拉克斯。那群狼不是普通走兽,是魔物,他先前在尽力强撑,被救下后一放松就晕了过去。阿贾克斯很好奇,神也是会感到疲惫和痛苦的吗。他把摩拉克斯带到了离自己的族群不远的一个小崖壁上,看着这位当初差点杀了自己的神,不禁有几分感慨,现在,两清了。他用妖法帮摩拉克斯疗伤,静静的看着他醒来,等到天明。

摩拉克斯醒来后,只是觉得疼,体表除了在搏斗中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看不出一点伤。他看了看眼前“人”,大抵明白了几许。

“你为什么要救我?”

“嗯?我为什么要救你,感谢你当年不杀之恩,让我苟活到现在。”阿贾克斯跳下来,“现在,咱们两清了。”

“你是妖。”

“对啊,我是狐妖。这和我救不救你有什么关系。”

摩拉克斯干笑一声,“叫我钟离吧。这是我游走在世间的名字。”

他想了想,不杀之恩,大约是两千年前,他确实放生过一只狐狸,当时还掌了他的嘴,可能这只狐妖就是被他放生的那个。两千年了,他看着戎城一次又一次易主,城里的人改朝换代,只有他,看着这座城,从未改变。他的职责就是阻止妖魔伤人,仅此而已,手上早就不知沾满了多少妖的鲜血,妖魔记恨他,也是常情。他努力回想着这只狐妖的名字,他叫,阿贾克斯,好像是,“阿贾……”

“不错嘛,神明大人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的身上没有人类的气息。”

“因为我基本上没吃过人心,顶多就是吃些飞鸟走兽罢了。你当年那一巴掌打的可真够狠的。”

“不杀人的,妖吗……”他第一次困惑了,妖吃人,神杀妖,活不下去疯了的妖堕落成魔,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他选择特立独行,即使这样有可能让他在同类里备受歧视。他抚摸了下自己身上衣服被撕裂的部分,皮外看不出什么伤,皮下却是刻骨铭心的痛,那群狼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一直保持痛苦,这些家伙,太猖狂了,两千年来其他的妖族相较狼吃的杀掉的人,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击退进城的狼,力量也在一点点衰减。妖术,应该治不好神受的伤。他第一次,对一个妖产生了好奇。阿贾克斯看着钟离,他想感受一下神的温度,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钟离抓住了他的手,防止他图谋不轨。阿贾克斯眼看着就蔫下来了,他一把抽回手,“也对,千年遗恨,又岂是一朝能化解的,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不相欠。”钟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挽留不是,回绝也不是。

阿贾克斯回去后,问了问族里最年长的妖,为什么,妖必须吃人心,狐妖婆婆告诉他,因为人心是暖的,妖是寒的,要不吃人心,也可以,除非有人心肝情愿给妖一颗心。

婆婆,如果人可以,神可不可以这么做?

狐妖婆婆笑了,也许可以吧。她指了指戎城的方向,“我以前的一个姐妹,爱上了这座城上一任的守护神,后来,她叛离了自己的族群,怕她心中的神不爱她,就下了妖术,后来她去哪里了过得怎么样,”狐妖婆婆摇了摇头。阿贾克斯有些发怵,可能因为上一任神被狐妖蛊惑,降下天罚,才有了钟离的继位。原来,这就是爱上一位神的代价吗。阿贾克斯还是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爱,又是什么样的滋味,他还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爱是心跳的感觉吗,也许是;爱是有颜色的世界吗,也许是。

“婆婆,月光是什么感觉的?”

“这个啊,我不知道呢。”

阿贾克斯似懂非懂地离开了,他想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人是他的软肋,那么冒把险探知一下似乎未尝不可。他再一次进了城,狐妖精晓蛊惑之术,这正有利于他们取食人的心脏,阿贾克斯壮了壮胆,他想直接取钟离的心,不管用什么办法。他盯上了一个患了重病的贫苦老人,索性送他一程,给他个痛快,阿贾克斯正要下手,钟离就赶来了。阿贾克斯引着他到了城外,钟离不肯放下手里的长枪,那老人没被伤到分毫,只当暂时一口气有点上不来。

“你到底想怎样。”

“没什么,就是想逗逗你。怎么,我又没伤人,如果我高兴,也许还救了那个人呢,可惜啊,你来搅了我的局。”

“孽畜,口出狂言。”

钟离没有犹豫,一杆长枪直直朝阿贾克斯刺过来,“你心里有事,要不你刚才那一枪早刺死我了。”

“一派胡言。”狼群留下的伤隐隐作痛,钟离使不上力气,他心里也确实有事,他想了解这个妖怪的更多,拔出长枪,在他面前晃过去,却被阿贾克斯握住枪柄,阿贾克斯顺势一拽,钟离就被拽进了他的怀里,登时脸就红了大半,他对自己说,狐妖善蛊惑人心,自己不过是中了这妖怪施的妖法而已,看着他的眼睛,却不像是在说谎,阿贾克斯反手丢开了那杆长枪,自己紧紧环住钟离,贪恋他身上的温度,钟离也放弃了挣扎,倚靠在他的肩头。自从自己上位到现在,两千五百多年了,他看着城里的人生老病死,爱憎悲喜,也想找个人谈谈,寿数能与他比肩的,在这大漠也仅仅是妖和魔。他也曾感叹,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凡人,可惜没人听,自己也只能默默把这些苦往自己肚子里灌。久旱的人,给他递上一杯毒药,他都会觉得甘美无比,钟离顾不得那么多了,阿贾,阿贾,他呼唤着他的名字,一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将他推倒在地,吻上了他。

阿贾克斯尽可能地贴近他的胸膛,努力感受他的心跳,钟离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能看见全貌的生命,尽管只是灰白的。月亮升起来了,阿贾克斯看不到,也感受不到,钟离躺在他的怀抱里,阿贾克斯问他,月光是什么感觉的,他看着阿贾克斯的眼睛,对他说,你的眼睛像月光。

后来,他们也曾像凡人一样欢爱过,阿贾克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大致看清他的轮廓,却总是忍不住对他抱有幻想。怕他吗,怕,他杀了太多太多的妖,爱他吗,不知道,也许那份幻想就是爱。可惜了,他的三千年大限快要来了。同样的,钟离曾经受过的伤一点一点浮现出来,他每一天都在痛苦的折磨之中,愈演愈烈,身体上也逐渐多了几道咒枷,妖魔对城内的侵袭也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忍痛去和那些妖魔作战,阿贾克斯夹在中间,不知该怎么选择,他试图在族内寻找缓解钟离痛苦的方法,收获的只有对他的排斥。有个狐妖少女曾对他说,世人贪图的,只是狐妖的这张皮。他不信,也信,战战兢兢地质问钟离,收获的只是“我当然爱你,这有什么好质疑的。”这么问,根本问不出结果。阿贾克斯问他,你愿意把你的心给我吗,钟离犹豫了。把心给了他,自己会怎样,会堕落成魔吗,会遭天罚吗,这座城谁来守,这些都是未知数。阿贾克斯三千年大限到来的前一夜,他在次找上了钟离,助他击退了群狼,此时的钟离已如风中残烛,上一任守护神或许也是这样离世的吧。

你愿意给我你的心吗?

没有回答。

阿贾克斯的大限终究是到了,天空霎时浓云密布,常年干旱的大漠下起了倾盆大雨,戎城主体使用土做的砖修筑,不一会儿,城墙就被冲垮了,天空时不时投下几道霹雳,有几只还未化形的小狐狸躲闪不及被落雷劈死,阿贾克斯想做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那位狐妖婆婆,她在哪里,他想问问她我该怎么做,求谁都求不来他想要的答案。算了,就堕落为魔吧,赶紧结束这场天灾吧。阿贾克斯朝着雷霆最密处走去,一路上他听见了无数狐妖以及其他小妖对他的唾骂,有些人类小孩子看见他,朝着他丢些小石子,他尽力躲闪着雷霆的袭击,还是被几道落雷劈中了。他走到雷霆的中央,闭上眼睛,等着天罚降下,死就死了吧,就当是对自己忤逆规则的惩罚。钟离的长枪却从后面投了过来,替他挡了第一道天罚。

“给我挺下来!戎城百姓今日受的苦,我还要跟你慢慢算呢!”

钟离拼尽全力朝雷霆中央走去,第二道天罚降下,钟离硬扛了大半,阿贾克斯试着推开他,“你不是说想要我的心吗,我给你,你要是敢挺不下来,我堕落为魔也不会放过你。”说着,他就开始一点一点剖开自己的胸膛,取出自己的心,阿贾克斯拦着他不要他的心,钟离却已经剖开了他的胸膛把那颗心给了阿贾克斯。钟离的头发和脸瞬间变的惨白,最后一道天罚降下了,阿贾克斯终于看清了钟离的样子,他扛下了天罚,钟离却在他的面前变成冰块碎掉了。乌云褪去了,洪水也停了,钟离碎裂变成的冰块一点一点融化,他从前受的伤化作黑雾散失掉了,什么也不剩。

“他曾对我说,不论是人,神还是妖,一旦陨落,就会进入轮回,魔不会,魔死了之后只会被打入寒冰地狱。”阿贾克斯看看空,空觉得他的眼睛真的像月光一样寂寞,“现在,我是戎城的守护神,我曾经的同族憎恨我,我尽力不杀他们。守护神不能离开这座城,因此我才拜托你帮我寻找他。”

“并不只是你,每一个经过这里的旅人遇难了我都会帮一帮他们,然后让他们帮我找钟离。”

“帮你可以,我又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

他有一双像琥珀一样的眸子,红霞般的眼尾,这双眼睛,我永远都记得。阿贾克斯对空说道。

“我永远都在等他,只要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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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口气看了老师所有文,所以对这种“淡淡的悲伤”的基调有所准备,但还是……有点不忍有点唏嘘 :frowning_with_open_m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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