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授权。参考了原作《一无所有》的40和41章,一直很想写这样的剧情,感谢炔给我这个机会。
他们仅是对视了几秒,钟离甚至都未出声,达达利亚就已经动作了起来。他松开钟离的手腕,动用武装,让右手覆满坚硬的铁片,锋利的指甲闪着寒光,朝达达利亚的左胸膛刺去。
他原来穿着的厚重大衣也许能起到缓冲的作用,只可惜早早地被他褪下,独留单薄一件内衬。那尖利的指甲如刀,轻易撕开他脆弱的肌肤。
达达利亚紧咬住下唇,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激起一声闷哼。他慌乱地低下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适应疼痛,才整理好表情,仰头对上钟离的视线,报以一个称得上明媚的笑。
“先生别着急……很快就好了。”短短几个字在达达利亚齿间摩擦,断断续续掉出些碎屑,钟离勉强拼起,凑出其中真意。
达达利亚分明比自己还急,不等他有所表态,就果决地开始剜心。
也许达达利亚不必那么急的,继续向钟离剖白,不定能讨得磐岩的一点软化,一点动容。可他像是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像是等待这一刻多时,连丝毫犹豫也无,迫切地要打开胸膛,将一颗真心献给他爱的人。
钟离仍未给出回应,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笔。
吸饱了鲜血的内衬略显沉重,达达利亚用手掌仔细挡住汩汩外涌的血液,不让它沾染上纯白的被褥。
泡在血水里的右手简直要被这滚烫的温度捂化,达达利亚费力动了动指节,小心拢住那颗不会泵动的心脏,慢慢往外带。
他忍不住眯了眼睛,呼吸也放得更轻更缓。钟离就在咫尺间看着他,目不转睛、面无表情地看着,看他因痛苦扭曲的面孔,看他因痛楚而不慎逃出嘴角的呻吟。
等待人类供奉的神明本该如此,祂用眼睛记录下人类为自己供奉的全过程,就已经是对人类最大的恩惠。
达达利亚终于把心脏取出来,包裹住它的血液纷纷顺从引力的召唤,顷刻爬满了地板。达达利亚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浑身乏力,单膝跪在钟离床边,双手发颤地为神明献上自己的心脏。其淡紫色表面泛着的光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随着托起它的手掌的颤抖而跳跃。
从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快要将钟离吞噬,达达利亚下意识闭了闭眼,意识抽离前又猛然睁开,那双透亮的蓝眸死死定在钟离身上,近乎热切地催促钟离接下他的爱意。
这时钟离才丢下他该死的纸笔,慢慢朝达达利亚伸手过来。他的手似乎抬高几寸,越过了心脏,要摸达达利亚的发顶,达达利亚只觉得头脑与眼皮沉重不已,他支撑不住向前栽去,倒像是在迎合钟离的抚摸。
被压住的双手陡然一轻,达达利亚打了个寒战,哆嗦着直起身撑开眼皮,淡紫色心脏出现在钟离指间,粘稠的血液继承主人的意愿,一刻不停舔吻着钟离的指腹。
整个交接的过程中,钟离甚至都没触碰到他,而刚才那一瞬温柔,不过是他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达达利亚缓慢调动着思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并不觉得难过,钟离需要他的心脏,他便给予,钟离有求,他便回应。他从为钟离的奉献中寻得存活的意义,这就是钟离还与他的报答。
钟离的视线短促地拂过心脏,重新转移到达达利亚脸上。这个细节足以让达达利亚欣喜若狂,他不禁扬起嘴角,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来安抚他的先生。
而后,他向后倒去,打破室内的死寂。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又出现了幻觉。他听到钟离迟来的回答,声音温润轻缓,似为他而奏的安魂曲。
他的心上人说,达达利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