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pa
中长篇,慢热
月笛达达利亚×两千年前的白笛钟离
可能有猎奇成分(看到这个pa应该懂得都懂吧)
没看过的也没关系,原作的世界观可以说是十分复杂,我会尽量用简单易懂的文字写出来
ps:来自深渊原作还没完结,所以本文后面会有世界观私设
[所有追寻未知的炬火,终将以燃烧自身]
[来,如扑光的飞蛾一般,为自己的好奇心献上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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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千年的锚点
达达利亚的紫色月笛在他的领口摇晃着,他焦躁着用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台面,抬头再次瞟了一眼酒馆墙上的归航钟——距离探窟队伍的回归还有三小时二十七分。
"您的磷光髓液。"白色头发的少女推来一杯冒着气泡的墨绿色液体,杯底沉着半颗眼球状结晶。达达利亚抽了抽嘴角,他实在想不通空和荧研发的新式视觉饮料的意义何在。
面前的少女还眨着星空瞳的大眼睛期待地盯着他——作为酒馆今天的第一名客人,为这杯新品评价的重任落在了他的肩上。
达达利亚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饮而尽,乱七八糟的内容物划过了他的食道,很正常的酒味饮料,没想到意外的不错。
他把评价如实回答后,获得第一条好评的派蒙在柜台后高兴的喊了一声“好耶!”。被她的兴致感染,达达利亚也不由得笑了笑。
他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只过了十分钟。
“呯”的一声,酒馆木门突然被狂风撞开了,引得达达利亚为之侧目。
逆光中走进来的男人披着月白色斗篷,阴影之下看不出他的面容。他从身边走过时,达达利亚闻到他身上的异香,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在这个名为深渊的大洞窟中,探窟家们或多或少都会受些伤,死亡和断手断脚的也不在少数。令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血腥味,而是那股奇异的香味,至少他确定这不是香水这种工业制品的味道。
正常的探窟家,从不会在身上留下过于浓重的气味,任何能够吸引飞鸟鱼虫的味道,在深渊来说是致命的。
“劳驾,要一杯琥珀酒。”来人坐在他的邻座,声音像含着沙石,比达达利亚想象中的要低沉沙哑许多。
“这个……”派蒙看上去有些局促地瞪大眼睛:“这位先生,您说的琥珀酒,它在两千年前已经停产了,现在仅存的也已经卖出天价……我们这种小店没法提供。”
“这样啊。”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看上去不像来踢馆找茬的,派蒙于是放下了心来:“先生要不要来尝一尝本店的新品‘磷光髓液’,您旁边的那位先生刚刚才喝过,给出了好评噢!”
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达达利亚不由得一愣,刚巧身旁的人顺着派蒙的指引看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他于是得以看见对方斗篷下的面容。金色的眼眸,眼下橘红色的描红,还有与他沧桑的嗓音截然不同的年轻面容——是个大美人。
在清晨昏暗的酒馆中,对方的脸如同没有血色一样惨白,眼角低垂,看上去早已疲惫不堪。
即便如此,大美人依然礼貌地朝他笑了笑,金色的眼睛似乎在斗篷的阴影里发着光。达达利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短暂的对视结束后,对方很快收回了视线。他轻轻招呼派蒙一声,说着:“那就来一杯试试吧。”
“好嘞!”
等到那杯无可名状的饮品推到了面前,这位先生才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原来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种类型。”
达达利亚默声哀嚎——冤枉啊,他只不过是在给朋友的新品做测试。他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不忘怂恿道:“先生,别看它外表是这样,味道还是不错的。”
钟离从容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观点。
现在还是早上八点多,不在客流量的高峰期,空荡荡的酒馆只有他们三人,钟离与他闲聊起来:“阁下这个点来酒馆,是为了等人吗?”
对方应该注意到了他总是不由自主看向钟表的视线,他回答道:“是,也不是。”
达达利亚叹了口气:“我是在等探窟队伍回来,听说他们找到了灿阳卿摩拉克斯的遗物,就算在只能远远看一眼,我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灿阳卿?”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怎么取了一个这样的称号?”
住在深渊旁的人们以笛子颜色区分等级,探窟家的顶点:白笛,每一个时代到达这一高度的探窟家都寥寥无几,往往两只手就数得过来。每一位白笛,世人都会为其想出符合他本人的称号。据说,到达白笛这一层次的探窟家,其能力已经不能以人类来形容,而是以怪物著称。
然而再厉害的探窟家,在深渊中也会不慎死亡,若被发现其遗物,将由其他探窟家带回地表。届时,人们会举办复活祭欢迎英雄的回归。
今天的酒馆这么清静,很大程度也与这件事有关,大家都忙着筹办活动,自然没空来这里喝闲酒。
达达利亚问他:“你呢?你不去看看吗?”
钟离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早已过了会为此兴奋的年纪。”
听到这句话,达达利亚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了他一圈,顶多二十岁出头的样貌。
但他说话的方式又非常特别,尾音低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叹息。
这个披着白袍的陌生人,总给人一种奇特的隔阂感。他身上似乎有种非人的特质,有一瞬间,他感觉对方变得白而透明,像水一样渗透进地板里消失无踪,达达利亚的直觉一向准确,拜此所赐,他能无数次从深渊的危险中逃生。
达达利亚问道:“你也是探窟家吗?我没看到你的笛子。”
不只是笛子,甚至连最基本的探窟装备也没有,如果不是对方风尘仆仆的模样和身上的血腥味,怎么看都像是刚回到地表的探窟家,他都要怀疑面前的男人只是个普通的小镇居民了。
陌生人沉思了一会儿,拿起酒杯欲盖弥彰地喝了一口,才开口回答:“是,不过我的装备意外丢失了,包括我的笛子。”
借口。
达达利亚心想。装备也就算了,但究竟得有多大的心才会连挂在咽喉前的笛子也弄丢?
不过没必要深究,在这个深渊般的洞穴中,所有陌生人皆为过客。可能在下一次探窟中,对方就会在深渊的伟力下丧命,他们在酒馆里的萍水相逢不过是一次命运的把戏。达达利亚打着哈哈将这个话题揭过。
适时的,钟离喝完了那杯外形怪异的酒水,起身招呼派蒙:“老板,这次的账先赊着。”
“诶?!先生你要吃霸王餐吗??”白发的少女一脸震惊,似乎很意外这位举止得体谈吐大方的客人没钱付款。
“如您所见,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钟离抖了抖自己空荡荡的斗篷。
看着派蒙那略显局促的表情,他叹了口气,稍微正色道:“我向[深渊]起誓,我会回来还上这笔账。”
对于探窟家来说,这名为[深渊]的洞窟即为他们的信仰,对深渊起誓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啊……那,那好吧。”派蒙犹豫地点了点头。钟离向她颔首致歉后,转身离开酒馆。他推开门时,听到刚刚坐在身旁的年轻人喊住了他。
——“等一下!”
达达利亚转着转椅面向了他:“先生,您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叫达达利亚,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站在门边陷入了沉思,手还搭在酒馆的门把手上欲开不开。仿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一般,停顿良久,随后他才轻声笑了笑,回答道:“钟离。”
酒馆的门轻轻合上了。
钟离。达达利亚轻念着这个名字,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他想他喜欢这个名字,朗朗上口。
派蒙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刚合上的门板:“唉,真是个奇怪的人。”
“哦?什么奇怪的人?”空正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碰巧听到派蒙的话,看到柜台前的达达利亚,他打了个招呼:“达达利亚,你也在啊。”
“哟,伙伴。”达达利亚打趣地朝他吹了个口哨:“你来的正好,刚刚那位先生的消费我替他买单了。”
空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
派蒙熟练地窜到空身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
“噢噢。”空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指向自己橙发的友人:“所以——你看上人家了。”
达达利亚略有不满:“喂,别把我总结得那么粗俗啊。被有故事的美人吸引是人之常情。”
一旁的派蒙躲在空身后偷笑。
空耸了耸肩:“既然如此,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干脆给那位先生免单好了,一杯酒而已,也不值几个钱。”
“诶,这可不行。你免单了,我还怎么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呢。”
达达利亚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归航钟,虽然时候尚早,但他不建议早点过去占个视野开阔的好位置。他掏出一把摩拉,豪爽地撒在了柜台上。
“噢对了。”他回过头朝空爽朗一笑:“新品味道不错。”
钟离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空气里弥漫着喜庆的氛围,大把的永生香花瓣在半空翻滚,伴随着街道上飘扬着的彩旗。
许久没到这幅热闹的光景,他驻足观赏了片刻。
两千年过去了。
在外界,他已经消失了两千年。
深渊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越是向下,时间流速差距会越来越大。他在深渊深层底下待了太久,身边又没有能够测量时间的仪器。等到他千辛万苦从深渊里爬上来,地表已经物是人非。
一开始,钟离还以为最多只过去了几十年。
深渊与外界的其他国家不同,它仿佛独立出了这个世界的运动规律,它的内部有着难以想象的怪物和诅咒,还有着数以万计的遗物至宝。所有外界的仪器和设备,在深渊中无一例外会失去作用。
所以不管外界的科技如何发展,都不会对深渊地表的小镇[奥斯]产生较为巨大的改变。这也是一开始钟离判断地表只过了几十年的根本原因。
他看了一眼身旁窗户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
钟离无奈地叹了口气。耽误之急,是得解决钱的问题。
路过一间房子时,钟离停下了脚步。开放式柜台后面的女性招待员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看着他:“向着星辰与深渊,你好,路过的先生,有兴趣成为探窟家吗?”
柜台旁边还立着一面巨大的招牌,钟离走过去看了看,是这个组织的招人告示。
探窟家协会——似乎是近一百年兴起的强大组织,主要的工作是为探窟家提供帮助与保障,能够测评探窟家的等级并提供奖励。最重要的是:会为刚入会的新人提供基础的活动资金。
天无绝人之路,钟离果断地走到柜台前:“你好小姐,我要加入。”
“好的。”柜台小姐仿佛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般行动起来:“我是凯瑟琳,探窟家协会的专属招待员。这是您的赤笛,请拿好。赤笛仅可在深界一层活动,在此期间,您可以来参加由协会举办的深渊课堂上学习探窟知识。在深渊中,笛子是您呼叫同伴,确认方位的重要道具,请您务必妥善保管。”
这些大部分都是钟离早已熟知的东西,他点点头,接过了凯瑟琳递给他的红色笛子。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笛子依然还是熟悉的模样,他稍微安了下心。
紧接着凯瑟琳推来一张表格:“签下这张入会表,您即是协会的一员。我仅代表探窟家协会,欢迎您的加入。”
钟离拿起笔,一笔一划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许久不曾用正常的纸笔写字,陌生的触感使他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看着自己写出的“钟离”二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凯瑟琳继续说道:“这是您的基础活动基金,您可以自行购买需要的探窟设备。若您在深渊中找到遗物,也可以来协会进行交易换取摩拉。此外,若您想提升探窟家的等级,请在规定的时间里来协会进行实力测评。”
“期待您的精彩表现。”凯瑟琳将一袋沉甸甸的摩拉塞到了他的手里,钟离略感意外,探窟家协会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手笔,仅仅只是入会便能得到一比金额不菲的活动经费,在两千年前可没有这样天大的好事。
为他介绍完基本信息后,凯瑟琳恢复了常态,维持着面带微笑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柜台后面。
钟离站在柜台旁陷入了沉思。现在酒钱是有着落了,但离真正能安定下来还有一段距离。要解决吃住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买一套野外生存用品进入深渊,靠捕食深渊中的动植物为生。
深渊里虽然危险,但同样存在许多机运。无论如何,他都有这个实力在深渊中活下去。
但是,他已经累了。
他刚从深渊深层里回来。所有熟知的人和物都已经离他而去,在这次绝界行中,他已经精疲力尽,过去所有的努力,现在都已经化为飞灰。
他想,他是时候暂时远离深渊,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放松一下了。
“你听说了吗?深渊中心的光柱就要消失了。”
就在这时,两位探窟家推开协会的大门走了出来。他们一男一女,脖子上戴着蓝色的苍笛,看样子是经常结队同行的探窟家。
苍笛比钟离手里的赤笛高一级,允许探窟家下沉到深界二层活动,也算有些经验的探窟家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钟离在斗篷下微微抬起头。
米哈伊尔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两千年前灿阳卿留下的光炮?”
柳德米拉点点头:“是啊。那个光柱已经弱得快要看不到了,最近上升负荷也在慢慢变强,等光柱消失后,上升负荷应该就会变回两千年前的强度了吧。”
“诶,你知道吗?”米哈伊尔压低了声音:“探窟家协会最近正在大肆招人呢。就是因为光柱要消失了,协会里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说前段时间派了许多人下了深界七层,就是为了寻找灿阳卿的天星炮。”
柳徳米拉低声轻呼:“深界七层?下了深界七层不就回不来了吗?损失了那么多人,难怪协会要大肆招新。”
钟离了然,看来手中这笔金额不菲的入会资金只是最近协会想出来的拉人方式,自己现在算是正中协会的下怀。
米哈伊尔哼了一声:“说得好听,上升负荷就要恢复了,探窟家从深渊回来的难度会越来越大,哪会有这么多新人来受这个罪,没有人放弃当探窟家就算好的了。”
柳德米拉:“不是说已经找到了灿阳卿的遗物了吗?运送遗物的队伍今天就要回到地表了。说不定协会能够通过灿阳卿的遗物研究出对抗深渊诅咒的办法呢。”
米哈伊尔:“所以他们真的找到天星炮了?几千年前的东西了,真亏他们能找到。”
柳德米拉:“不然去现场看看吧。离运送队伍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两人相伴着越走越远,看样子是往深渊的方向去了。钟离在斗篷的阴影里叹了口气,说起来,除了探索深渊,他还会一门谋生的手艺,只是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他的手艺还有没有生疏。
他四处望了望,探窟家协会位于城镇的一条主干道上,正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钟离就近走进了一家杂物店里,利用刚到手的资金买了一套器械的维修工具,顺便收购了一些店家不要的零件。又进了另一家食品店,买了一条干面包和一盒牛奶留着果腹,再挑出晚些时候要去还上的酒钱。精打细算下手里还剩下一些余钱,可以留着找家便宜的酒馆暂住。
他回到了探窟家协会的柜台旁,找了一处还算宽敞的角落。
为了以防万一,钟离渡步到一面玻璃窗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自己在玻璃里倒映着的面容。确认除了面色苍白外没有任何异常后,他才把身上的斗篷摘下来,铺在了地上。
柜台里的招待员并没有对他的占用协会地盘的行为表达不满,反倒发出怪异的声音。钟离凑近观察片刻,才发现凯瑟琳是一个防生机器人偶,外表做得栩栩如生,这才骗过了他的眼睛。
凯瑟琳还在发出“异常”、“重试”的机械音,钟离在刚卖来的一堆零件中挑挑拣拣,捡出一根较长的螺丝,他把螺丝插进人偶背后的锁孔里摆弄了几下,机械音慢慢弱了下去。
他拍拍手,打量着恢复正常的凯瑟琳。这种机械应该是外界国家的产物,在接近深渊的地表城镇[奥斯]可以正常运作,但她总归不是属于深渊的造物,一定程度还是会被深渊的磁场干扰,时不时出现这种报错的现象。
外界的科技似乎在这两千年里发展得很迅速,如果有机会的话,钟离也想拆开凯瑟琳看看她的内部构造。
但现在,就算是作为他修好了凯瑟琳的酬劳吧,钟离自顾自地从她身边拿走了一张新的入会表,在空白的表背面写上:“维修器械、家电、探窟设备,请自带价,来者不拒。”
写好后,他向面带微笑的接待员人偶小姐也报以一个微笑:“叨扰了。”
随后他在刚铺好的白斗篷上席地而坐,将那张写着销售语的入会表四个角都压在了一堆零件下,防止被风吹跑。
上午的天气正好,钟离从怀里的干面包上掰了一块下来,就着牛奶一口一口品尝着他两千年来第一顿正常的人类早餐,等待着他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在远处的渊口,密密麻麻的人群终于等到探窟家队伍的回归,昭示着封尘两千年的白笛特级遗物“天星炮”的现世。
达达利亚坐在不远处露台的栏杆上,深蓝的眼睛紧紧盯着领头探窟家手里破破烂烂的火铳枪[天星]。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做出虚握的动作,五指慢慢收紧,直到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后掌心。
低下的人们高举手臂欢呼着,大把的永生香花瓣被人们抛向天空。白色花瓣在空中四散飞舞,迎着深渊渊口上的微风,一片花瓣穿过街巷,悠悠落在钟离的身边。
此时的钟离正迎来了他的第一位客人,帮一位苦恼的孩子修理他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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