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aro 霍格沃兹普通的一天
“好了,时间到了,祝大家好运。” 迪安说,他用词简单又坚定,可是大家伙都看到这位格兰芬多的队长正在微微发抖。
"没什么好怕的!"爱丽丝大笑着说,一边转过头,寻找他们年纪最小的队员,达达利亚刚套上魁地奇队服,还在分神想比赛结束以后怎么约钟离出来,揪着布料,眼神发直。
钟离邀请他去级长盥洗室……钟离邀请他去级长盥洗室……达达利亚对着镜子整理衣服,转头看看自己脸侧的头发,心里痒痒的。
刚才钟离专程早餐后过来找他,很担心地看看达达利亚的脸色,问他吃没吃饭,又给他施了个魔咒,让他的鬓发自动别到耳后去。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头发会被吹得挡住视线了,"钟离垂下眼帘,专注地左右打量自己的成果,烛光在他脸侧照出迷人的光晕,“魁地奇运动量很大,即使你之前也有经验,早饭还是得吃。”
达达利亚嗯嗯点头,两人的视线交汇,然后都略带心虚地别向一边。
“咳…还有上次,阁下说好奇级长的盥洗室的五十六种沐浴露……这次比赛完,可以有空来我的盥洗室试试?”
达达利亚晕乎乎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头猛地洗了把脸,从他和钟离分别,这句话就在他脑子里反复重播了几百次,他现在感觉自己吃了一吨滋滋蜂蜜糖,心里有只饱胀的气球慢悠悠地飘了起来,越飞越高。
还有,刚刚钟离是不是脸红了?
“想什么呢!快拿好扫帚,走了。”
属于追球手的有力手掌结结实实拍到达达利亚肩上,表示学姐对他的赞赏和鼓励,达达利亚被拍了个踉跄,挠了挠鼻子,立正说,“好的!丽兹学姐!”
帐篷外面人声隆隆,几乎所有的师生都到了看台上,甚至有人趁机在叫卖望远镜和瓜子。早餐时候那种吃了只老鼠的感觉又回来了,达达利亚有点头晕脑胀,他深吸了一口气,迈开腿走到亚历克斯旁边。
好友看起来很意外:“怎么了?去年你赢了那么多场,昨天训练的时候,我在三十英尺的地面上扔个瓶盖,你都能俯冲下来抓住。”
亚历克斯耸耸肩,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时候突然紧张,外面的声音高了起来,解说员在咳咳拍着自己的扬声魔杖,比赛要开始了。
"唉,你不明白。"他们掀开帘子往外走的时候,达达利亚突然说,他脸有点红,亚历克斯注意到他频频转头,朝看台上张望,像是在找谁。
"钟离答应来看我比赛了,亚历!"他沉默半晌,突然长吁短叹,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么一句,“你说…你说我们下次要和拉文克劳打的话,他也会给我加油吗?”
他年纪最小,所以走在格兰芬多代表队伍的最后面,此话出口,走在前面的小伙子和姑娘们都沉默了一瞬,迪安以一种不符合队长沉稳的方式左脚绊右脚,差点给草坪踢秃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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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银哨声响了起来,十六把扫帚同时升到半空。
“现在是赫奇帕奇拿球,看得出来新学期我们的老赫奇帕奇终于找到了新人——噢!现在格兰芬多的爱丽丝夺走了球,她真是个敏捷的追球手,现在看台上有有不少她的粉丝,小心,爱丽丝——现在球场下方出于无人把守的状况,而我们赫奇帕奇的艾福理抓住了时机——他向爱丽丝冲过去了——漂亮的拦截!游走球在亚历克斯手里简直像个玩具,他把艾福理拦住了——格兰芬多要得分了,赫奇帕奇是否能守住球门呢!”
达达利亚抓着扫把的柄,把自己抬高了一些,高处风声很大,解说员的尖叫和看台上的欢呼简直像老式收音机一样,模糊地传过来。
他眯着眼,寻找飞贼的踪迹 ,在流畅的飞行轨迹中顺带躲过了呼啸而来的游走球。
他轻盈地下降了十几英尺,飞贼不在头顶上。又一发游走球横冲直撞地袭来,找球手独特的敏锐和超乎常人的视力让他俯身轻易地让了过去。
砰!亚历克斯几乎是斜着飞扑而来,抓走了四处乱飞的游走球。“没事吧?击球打到了守门柱的边上弹回来了!”
他冲达达利亚比了个拇指,立刻又去追游走球了。
“现在的比分是八比五——噢,我们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似乎发现了什么,顺带一提,这位帅小伙是来自至冬十分出色的魁地奇人才,去年连着赢下了五场比赛的胜利!看看他那耀眼的橘发,而且长得也很英俊,我敢说现在看台上五分之一的姑娘都是为了他才来看……哎哟!对不起!教授!”
达达利亚自然没听见解说的痛呼,以及看台上相应响起的姑娘们的尖叫,他刚才看到草坪上的某个闪光,俯冲下去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吹宝超级泡泡糖的锡纸。
谁乱丢垃圾,这么没素质,他暗暗腹诽一句,甩了甩头,左手把额发向后捋——引起了更大一波的尖叫——重新飞回到赛场的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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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让我过去一下。”
钟离回过头,闲云好不容易从座位过道边挤了进来,她胸前还抱着几本厚厚的书,挪腾着坐到他旁边位子上,把被挤乱的长发理顺,才长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赶不过来了,"归终歪头,打量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几本大部头书,它们垒起来足有半人高。
“《数字学和语法学》,《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他们的特性》,……《拨开迷雾看未来》?我记得你上次说不喜欢上算数占卜?”
"没办法,考试题目还是得书里找,"闲云叹了口气,把高马尾从一边拨到另外一边,“教授总喜欢说命运将通知他考试会出什么题。”
她从鼻子里发出类似于哼的声音,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多不得了的预言!到头来出题的不还是他吗?”
钟离对她眨了眨眼,把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索伦教授就坐在旁边看台的不远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难说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哎……我还是研究水生植物如何与机械装置有机结合吧。"闲云僵了几秒钟,认命地坐回来,她把手伸进口袋里翻找,掏出几根甘草魔棒和奶油薄荷糖分给众人,她望望人声鼎沸的比赛场,解说员正在手舞足蹈,宣布格兰芬多又进了一球。
她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场上飞来飞去的魁地奇球员:“说起来,格兰芬多的那个小孩在哪?是那个刚刚庆祝自己学院得分,翻了几个筋斗的吗?”
归终在她旁边吃吃笑着,胳膊挽上她的胳膊,亲昵地靠着闲云,又伸手拿了条甘草棒,“没错,那个赛场上最耀眼的,你看见他的橙发没有?”
"有点不稳重啊,"理水在他们后面撑着头张望,皱眉评价道,“钟离,你当时是为什么就这么关注他的?”
钟离转回头看他,闻言挑了挑眉,“因为他能在两百英尺的空中连翻三个筋斗?”
他把斗篷的褶皱抹平,继续道,“理水兄,上次在庭院里骑着扫帚和削月因为一块点心,连追彼此七个回合的人好像也是你,何时变得这么有失偏颇了?”
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学长理水看看天看看地,似乎突然对自然生出了无与伦比的兴致,评价说球场的三个门柱高矮不一,设计得真是十分有美感。过了一会才出声抗议,“那是因为那块点心是你烤的!放眼整个璃月魔法生里,也没别人能用小铁坩埚做出这么好的点心了。”
"你的手艺确实没得说,"归终接话道,她欢快地扬起手,示意他们往上看,“瞧!我们故事的主角来了。”
比赛已经进行了约两小时,球员和观众们都有点疲倦了,金色飞贼倒是仍不见踪影。
钟离微微眯着眼,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年轻的格兰芬多慢悠悠地低飞过来,做了个滑行,他轻盈得像一根羽毛,在看台上引起喘气和喝彩。
"钟离!"他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红色的斗篷内侧映照在橘发上,看起来像只耀眼的火狐狸,他悬在半空朝钟离挥了挥手。
加油,钟离仰起脸,笑着冲他比划了个口型,周围还是很吵,但他确定达达利亚听见了,还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羞赦和得意。
他挠挠脸颊,调转扫帚,回到中场去了。
达达利亚升回高处,亚历克斯甩出一记球棍,狠狠把游走球打向对手方,试图拦住赫奇帕奇的追球手,他飞过来,不可置信地大叫,“你刚刚是去和拉文克劳的那个学长打招呼了吗。我们好像还在比赛呢?哥们?”
只是打个招呼,达达利亚抗议道,我一直注意着飞贼呢。
爱丽丝从他们背后呼啸掠过,发出观众在电影院里看到男女主角接吻时,半是尖叫半是叹气的声音。
“哎!爱情!”
她调转扫帚,又去追鬼飞球了。
"钟离邀请我今天去级长盥洗室,"达达利亚捅了捅他,脸还是泛着红,讪讪笑了声,“帮我个忙,明天早饭告诉我胖夫人的口令呗?”
亚历克斯狠狠地拉了拉手套,把纠缠不休的游走球一棍子打出去,嘟囔着说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你小子占到了,事成之后必须得请我吃三把扫帚。
"爱丽丝干得漂亮!一记完美的鬼飞球,"解说员的声音尖锐地插进来,震得他们一哆嗦,"赫奇帕奇的追球手飞下去,朝门柱冲了过去,奔向——等一等,那是飞贼吗?
几乎所有人在这时都屏住呼吸,没人注意到鬼飞球被打进了格兰芬多的门柱,霍琦夫人赶紧吹响哨子,迪安暗骂了一声。
达达利亚呼吸急促,感到一阵兴奋——他看到金色飞贼了,那点小小的金光正在门柱的四周游走,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藏在何处。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达达利亚开始俯身,加速,穿过守门员旁边,越过尖叫着的游走球。
"加油哥们!"亚历克斯的大喊在身后极速减弱,被呼呼的风声取代。耳边又传来急速加速的声音,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也看到它了,他从场地的另一端向着飞贼扑去。
达达利亚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催自己的扫帚加速再加速,解说员似乎喋喋不休什么,但是他没精力分神去听了,那道金光轻巧地向前飞,扑闪着翅膀,晃晃悠悠地向观众席滑行,所有人都忘记了赛场上其他的球员,亚历克斯抱着游走球,直愣愣盯着那个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身影。
看台前面悬挂着各自学院的院徽,沉重的绸布一路垂下来,飞贼悄无声息地在这些布料中间穿梭,达达利亚转头,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也是个生面孔。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悬停在那些绸布跟前,又同一时间动了起来,极速并排飞行,试图寻找飞贼神出鬼没的踪迹。
“咳…咳咳!”
达达利亚用膝盖紧紧夹着扫帚,双手把沉重的绸缎掀开钻进去,头发和衣服上不免都沾了灰,梅林的胡子,他觉得那上面简直有上个世纪留下来的灰尘,他们到底洗过这些东西没有?
飞天扫帚随着他的动作蹭地抬高,他胡乱抹了把脸,眼睛紧锁着那个逃窜的金点,像一颗子弹一样迅速上升——身后传来咳嗽声,那个找球手似乎被困在了墙壁和布中间,好时机!
"对不起咯,兄弟…"达达利亚心情愉悦,默念道。他追着飞贼飞奔,金色的小球带着他一疾驰,又回到了看台上空,学生们都惊叫着,纷纷站起来给找球手和他的扫帚让路。“现在飞贼是格兰芬多的了。”
他在加速,飞贼的翅膀在他指尖几寸的地方拼命扑闪,但是他更快。扫帚呼啸着飞过第三排观众席,飞过拉文克劳的旗帜,飞向第七排,钟离就在那里坐着,他似乎没有起身的准备,只是双手交叠,面露一点点的惊诧。
等等,怎么又飞到拉文克劳看台来了?达达利亚的呼吸骤然提了起来,幸好身体记忆比大脑来的更快——他把手更往前伸了一下——稳稳地将那颗还在颤抖的球体握在了掌心。
人群在他四周安静了一瞬,立刻沸腾起来,霍琦夫人的哨声尖锐地响了,接着就是格兰芬多学生的欢呼,从对面的看台响起。
"呃——嗨,钟离,又见面了。中午好,哦不对,哈哈,我是说……天气真不错!"达达利亚死死抓着金色飞贼,大脑混乱,低头和钟离面面相觑。
在倾慕的人面前抓住了飞贼,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能立刻被亚历克斯拍着背,高呼太能耍帅了。
钟离温和地笑着,金色的眼睛像蜜糖一样——他真好看,达达利亚想——自从刚刚找球手停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了,甚至在听了至冬人的结结巴巴之后,钟离的笑意更甚。接着他用一种鼓励和欢欣的语气接了下去。
“中午好,阁下,天气真好。恭喜你抓住了金色飞贼,你的队员都在下面等你,快去会和吧。”
他轻轻抬起手,把达达利亚鼻尖还剩的那一点灰蹭下去,接着推了推他的肩膀。
直到被其他的魁地奇球手围起来拥抱的时候,达达利亚还是有点晕乎,有人把他的手臂猛的举到空中,迪安在狂拍他的背,大声说着什么当时真没看错。爱丽丝在旁边狂灌黄油啤酒,塞一瓶给他手上,亚历克斯在高呼钟离给你擦鼻尖了!这下追你那学长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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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救了。"闲云一边收拾,看着草坪上很亮眼的,被风吹的飞起来的卷毛橘子头,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明显心情很愉悦的钟离,撑着座椅,摇了摇头。
"有人陷入爱河喽。"归终在咔啦咔啦嚼着滋滋蜂蜜糖,伸了个懒腰,评价道。
"…飞得确实挺好的。"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削月说。
"有机会得和他比比,谁的扫帚绕城堡飞的更快。"理水闷闷接话。
钟离把慢悠悠地围巾摘下来,绕了两圈搭在手上,正午艳阳高照,天气慢慢热起来,即使是早春也没那么需要保暖措施。
"下午还有魔咒课呢,"他说,看起来很开心,笑得像只晒足太阳的猫,“在最西边的高塔楼。”
拉文克劳的一行人赶紧加快脚步,吵吵嚷嚷地讨论着魔咒课考点,顺着山坡往城堡走去,钟离回过头,画着雪白排线的绿色青草坪上,达达利亚正冲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