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离离子生贺文,是阳光开朗鸭x有点小自闭的离,不是很像校园文的校园文,整体温馨向,写的不好,给大家磕一个吧——哐!(磕过了就不能骂我了哦)
钟离先生生日快乐!
祝好!
璃月西北的冬天,树上光秃秃的,飞鸟都不会选择在上面驻足。
把电泳仪的盖子安好,通上电,跑上胶,钟离照往常一样凑到窗边发呆。空气中带着一股像冰箱冷冻室的“冷”的味道,即使现在是中午一点,太阳挂着,只是挂着。比实验室里要好些,虽然暖和,暖气和人气把实验室维持在21度恒温状态,但是他今天配了张蛋白胶,有毒的试剂散发着硫化物臭鸡蛋的味道,只是几微,经久不散。开窗也不见得多健康,我大西北,空气污染还是蛮严重的,那就换点雾霾进来吧。钟离靠在窗户边乱想,雾霾糊了一脸。
从五楼望下去,打眼的是光秃秃的树枝,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互生叶,大概吧。
视线的终点落在了楼下的篮球场上,一群精力过于充沛的大学生,其中橘色的头发格外明显,这不是精神小伙中二少年染的黄毛,钟离心里很清楚,他们见过的。
开学时学校接机的大巴上,一个格外健谈的北方小伙子,像他的橘色头发一样,像初冬的太阳一样,暖暖的。
车程不过一个半小时,他跟同伴就聊了一个半小时,坐在他们后排的钟离,听了个全,他知道他叫达达利亚。达达利亚很高,毛茸茸的橘子头高出椅背,有点乱,有点可爱。
他知道他来自至冬的边陲小镇,那里一年有九个月是茫茫的一片白,说起来,来自璃月温暖南部的钟离,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雪了。他知道他父母兄弟姐妹一大家子,挤在小房子里,磕磕绊绊吵吵嚷嚷快快乐乐,雪封路的深冬,一家人会围着暖炉煮热腾腾的奶油汤,奶油汤?听起来是种甜腻的食物,好喝吗?要不要学着自己做?钟离想,可是家里常年只有他一个人,喝起来也不会很暖和吧。
他的朋友有些嫌弃他的聒噪,没好气地叫他闭嘴,别呀,我想多听听,钟离没来由的感到可惜。橘子耷拉下来,好在,几分钟,他又开始喋喋不休,说冰钓说飞雪,说过分温暖的璃月把人蒸得懒洋洋的,他的家人一定很爱他,钟离想,我想认识他。
可惜,车程只有一个半小时,腹稿还没组织好,橘子头一眨眼跑没影了,会有机会的,钟离告诉自己。
同在一处校园,当然有再见的机会。某一次路过球场,不经意一撇,果然,橘色是非常亮眼的颜色呀。这个橘子头有着顶好的人缘,才几天,身边就跟着一堆朋友,按照他的北国长相和生涩的璃月话,不太会在报到前认识这么些璃月人,这些朋友大概都是在璃月现交的,这里面怎么就没有自己呢?收回视线,钟离并不驻足,只是每每路过,视线都会下意识地逡巡一番,锁定目标,然后淡定离开。
远远看一眼就好啦!
何必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呢?他也不喜欢像自己这样无趣的人吧。
球场上,激战正酣,橘毛年轻人一个超远距离投射,稳稳进球,夸张地摆出胜利的姿态,突兀地一转身,直直地看向钟离的方向。
吓得钟离一下子窜过两个实验台,他,他他他,看见自己了?应该不会,这是五楼呢。那他为什么要看向这边?只是碰巧?看着又不像……
“滴,滴滴——”是电泳的预订时间到了。
拍拍自己的脸,钟离回到电泳仪前。透明的亚克力电泳槽印出他微红的脸,蛋白胶上,用作标记的蓝色上样液拖出长长的尾巴,原本深得发黑的考马斯亮蓝在澄澈的电泳液中被晕开成深邃的海上夜空的颜色,恰似那位北国来客的眼睛,这样一双眼睛,当它里面只有自己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深情啊。
发现自己走神,钟离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力道稍重些,现在他脸颊更红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戴上手套,进行实验的下一步。拆开透明的蛋白胶,放在纯白的滤纸上,再看一眼,这个蓝色的拖尾真漂亮,等等,拖尾?理论上,这里有且只应该有一条狭窄的条带,看着蔓延整个泳道的弥散性尾带,钟离苦笑一声,第三天了,整整干了三天,白干了哦。
手下动作不停,盖上尼龙膜,压上滤纸,即使今天的实验终将以失败告终,也要有始有终。
转膜又是一个小时,钟离想回到窗边去,冒个头,橘子头还在球场上,窗边是暂时回不去了,钟离像个怕被抓包的小偷,小心翼翼地缩在实验室里。臭鸡蛋的味道,经久不散,必须要做点什么,以避免在实验室里中毒倒下啊。钟离决定出去转转,或许,他可以去西区食堂买个冰淇淋,去的路上要经过篮球场,穿上大衣,他出门了。
空气又干又冷,从暖气充足的理科楼出来,钟离不适应地轻咳几声,裹紧衣服,慢慢地往球场边去了。道路两旁是刚刚在楼上看到的,应该是互生叶的但现在已经光秃秃的高大乔木,凑近看一看名牌,复羽叶栾树,这种树,每至七月,会开出暖黄色的小花,点缀在树梢,在晚些,花瓣纷飞散落,蒴果逐渐成熟,由青涩的黄绿转变为绚丽的紫红色。对啊,绚丽——多彩烂漫,这个词,用来形容那个活力四射的青年有多贴切啊。已经走近球场,篮球落地的嘭嘭声,总会有意无意地吸引“路人”的目光,走几步,瞟一眼,再走几步,再瞟一眼……钟离承认,他似乎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些,这倒无妨,橘子头打球时,可是相当专注的。
点单,扫码,到手一只圣代冰淇淋,淋着鲜艳的草莓酱散发出诱人的甜香。钟离其实不太想吃——他出门本来也不是为了去吃这个冰淇淋来着,慢慢用勺子刮着,慢慢走着,把球场边这短短的几十米拉得长一些。
转膜应该还要一会,回去之后还是在窗户边上透透气吧,实验室里不流通的空气是有毒的,对,就是因为这个。
可惜,他上个楼的功夫,橘子头已经跑没见了。从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没有绿叶,没有暖黄色小花,没有紫红色果荚的光秃秃的树枝。
实验按部就班,把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荧光图传到网盘里,钟离重重地喘了口气,失败乃兵家常事,少侠请重新来过,不过他短时间内不太想看到这破玩意。把“废物”撇进垃圾桶,面上依然云淡风轻。不用做后续的处理了,或许还不错?正好,明天休息。
第二天周末,钟离在宿舍待了一天。
他好像错过了点很重要的事。
在爬楼梯上楼的时候,达达利亚是有些紧张的。很早之前他就有注意到,有人在楼上看他打球,起初他没把这当一回事,从小到大,他非常享受周围人的注目,或艳羡或嫉妒,他通通不在意。
时间久了,这道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礼貌也专注,满满的欣赏,又相当克制,他曾多次试图寻找,一面墙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反射着自然光,让人无法窥得其后景象,终于,他发现了。五楼,有一个窗户开了一半,一束深棕色的长发一闪而过。他大概发现自己突然看他被吓了一跳,兔子一样躲开了,有些可爱,或许可以去认识一下。
“你好,请问这里有一位棕色长头发的女生么?”整理下衣服,薅一把头发,达达利亚敲敲实验室的门。
里面只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胡桃撩起自己的黑棕色头发,又放下来,狐疑地看着来人。
“……?”
“额,不是,”达达利亚飞快摆手,“他是单马尾,大概,额,这么高……”伸手在少女头顶悬空比划。
胡桃:“……”您是否略微有些冒昧?
“他昨天中午在这做实验来着,中午一点钟多点,请问他在吗?学……学妹?”达达利亚补充道。
胡桃眼睛一眯,心下了然——又是钟离惹来的桃花债。钟离这人,整天一副立马能羽化的出尘模样,总是能引的各路男男女女为他那张脸前仆后继,不知道的还以为钟离是什么绝世狐狸精,专勾人心魄。
再看眼前的橘毛,很高,很帅,跟钟离比起来,更像只狐狸了,长相勉强过关。
“你找他有什么事?”胡桃试探性开口。
达达利亚挠头:“我想认识他一下,跟他做朋友!”
小伙子挺实诚,蛮憨的。
“你觉得我们家钟离,嗯,咳咳,他,他怎么样?”
“钟离?他叫钟离么,他很有礼貌,做事很专心……名字真好听!”达达利亚有问必答,莫名其妙有种正在面试的错觉。
不是冲着钟离的脸来的,还需进一步考察。
“你不知道他是谁,那你从哪知道他的?”
“那个,”达达利亚有点不好意思,“我每天都会在下面球场打球,然后我发现,他会在楼上看我打球,感觉他非常可爱,就,记下了窗户的位置,找过来了。其实我也没看清楚,就知道是这个实验室的,是棕色的长头发……”越说越小声,脸上红红的。
嚯,孩子不但憨,孩子还搞纯爱。不过,看帅哥打球这种迷妹行为,真的是钟离干得出来的吗?
再看一眼面前的进口男狐狸,是一只活力满满的元气狐狸,原来钟离喜欢这一挂的。
算你及格。
“今天是周日诶,钟离应该在宿舍养生呢,”胡桃转身往工位上走,撕了张便签纸过来,“我叫胡桃,是钟离的师妹,来,留个联系方式,等师兄上班了我叫他加你。喏这个放了鱼缸的工位就是钟离的。”
研究“牲”,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助研津贴”,说上学吧,不太准确,毕竟“上学”不是指到学校学习么?咱这缺少一个“到学校”的动作,说上课吧,又实在没课可上,故而大家统一把“到实验室做实验”称为“上班”。不得不吐槽一句,谁家好人累死累活上一个月的班,到手一看,嘿!八百块!
刷刷写下一串数字,达达利亚递还给胡桃,并表示感谢:“谢谢谢谢,谢谢胡桃学妹……额,胡桃学姐?”
胡桃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学姐,我一年级,钟离三年级。”
“嗷嗷,我研二,胡桃小妹妹,现在研一的小姑娘不都是双休么,怎么礼拜天你还一个人在这加班啊?”他试图套套近乎。
触发了某些关键词,胡桃整个人癫狂起来:“因为我对实验室爱得深沉啊!才怪!礼拜天!双休!多么美好的词汇啊,可是你们怎么离我那么远!这个破实验我一定要做么?这个破书我一定要读么?我算是理解广大社畜朋友了,这么点工资我真的需要么?这个学历我真的需要么?我需要!”她趴在桌子上干嚎。
不要靠近实验,会变得不幸。
“那个,”达达利亚好心纠正,“这不叫工资,叫补贴,谁家公司给员工发这么些,我们能把它告到破产!”
在胡桃找到东西砸他之前,达达利亚把专门带来的奶茶和小蛋糕放在桌上,一溜烟跑了。
次日,钟离准点上班,一进门就看到胡桃一蹦一跳地凑过来:“老实交代,从哪又给我们勾来个大帅哥?啊?”边说还边拿着一张纸片上下左右乱扇。
钟离真情实感的疑惑,胡桃性子向来跳脱,估计又是从哪看来了些段子,在这打趣他呢。“胡桃,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哪会勾人啊?”不知道这样回答是否合适,想来胡桃也不会在意的。钟离绕过她把大衣挂在架子上,准备去写个日程安排先。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有趣,喏,昨天有个橘毛爬上来找你,实验室的留守师妹,我,亲切友好地接待了这位外国友人,这是人联系方式 ……我跟你说,那橘毛还有点子小帅,还得是你啊,师兄……”
心上突然被敲下一个重音,钟离一阵恍惚,果然还是被他看到了,这不,人都找上门来了。心里苦笑,面上不显,他礼貌微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胡桃。”把纸轻飘飘地扣在桌上,跟写废的稿纸放在一起。
他们这边的动静早就被一旁给超净台消毒的归终注意到了,她脸色沉沉地走过来:“喂!我说,有一个大帅哥专门找到实验室来就是为了你诶,你好歹有点表情吧?你高兴?还是不高兴?整天就是这个人机一样的笑,你就没有其他表情么?胡桃,你唯一的师妹,人家亲亲热热的跟你搭话,你呢?‘谢谢你,胡桃’,搞得像对一点关系都不想粘上的普通人一样,难怪你……”她说不下去了,干巴巴站在那里。
钟离尴尬地笑笑。
“别笑了,难看死了!”归终恨铁不成钢。
胡桃忙打圆场:“好啦好啦,钟离一直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啦,早就习惯啦,我们都知道他只是太有礼貌的而已啦。归终姐你也别生气啦……”
“是我激动了,抱歉。”归终打断她的话:“钟离,我不希望你一直这个样子,你需要去交朋友,交很多的朋友,笑就高高兴兴地笑,哭就痛痛快快地哭,总好过你这样不喜不悲拒人千里的模样,我……我说多了,但”她拾起桌上的便笺,郑重地放进钟离掌心“我知道你一直很关注他,他也想认识你,这不是很好么?去试着交个朋友,好不好?”
这件事,怪不得归终。她和钟离做了二十几年的邻居,完全是一起长大的,她当然知道钟离以前,是个怎样鲜活的少年,不知道从何时起,可能是他的父母亲人一个个把他抛下开始吧,钟离收起了自己的全部喜恶,把淡漠疏离的微笑焊死在了脸上,他拒绝与任何人建立情感上的一切关系,因为一段关系从建成到维系到崩塌,太过残忍,他选择避开。与他相熟些的人,比如说胡桃,把这归咎于他“太礼貌了”,无关的旁人见了他也只会来一句“高冷”或者“装逼”,他成功地拒绝掉了所有“亲近”,把自己孤立起来,孑然一身。
手心的纸片像在发烫,黯蓝无光的眼睛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中,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如暖阳照射在秋叶之上的暖橙色,或许这一抹亮色,它足够明艳,能够将他从黑白色的乌龟壳里拽出来呢?
钟离轻点下头。
归终小声欢呼:“好哦!庆祝一下,庆祝一下!我请大家喝奶茶!小胡桃你想喝什么?”
两个女生脑袋凑到一起研究奶茶外卖去了,钟离凝视着纸上的号码,看了很久。
“滴——滴——支付失败,请重新操作。”食堂阿姨面色不虞地挥舞大勺:“同学,要不你先往边上让让,后面同学排着队呢。”还没递给他的餐盘也收了回去。钟离难得手足无措起来,小步往边上挪。
“阿姨,跟他一样的再来一份,一起刷。”侧头,看见了一直盘亘在他心底的橘色。
当钟离回过神来,达达利亚已经端着两个餐盘引着他坐下了。大男生朝他露出一个超大的笑容:“钟离你好!我叫达达利亚,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噗嗤——”钟离低头笑出声来。
本来稍显尴尬的氛围一扫而空。
“达达利亚你好,我是钟离,很高兴认识你。”
“哦哦哦!原来钟离你叫钟离啊,这个名字真是个超级超级超级好听的名字呢!”达达利亚面不改色胡说八道,逗他开心。
钟离下意识想要回以微笑,嘴角扬起有觉得不妥,迅速压下,他笨拙地想要换上一个合适的表情,几经变化,看上去像在抽抽……脸颊忽然被温热的手捂住了,达达利亚四指并起按在他的脸上,打着圈按摩,“你瞧瞧你,这也太热情啦,都用脸皮给我跳舞看,没事没事哈,咱不笑。”
温热的触感大范围蔓延,我一定整个脑袋都在冒热气,钟离想。
敏感地发现钟离在社交方面的不敏感,达达利亚也不再逗他,很自然地开起话头。
“那我们名字超级好听的钟离同学,你知道嘛?我们超有默契的,我去你实验室找你约饭,小胡桃说你已经去食堂了,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反应,还以为我们都要错过了,我就想啊,钟离同学会去哪个食堂呢?这不,我一进来,一掀那个巨重的帘子,嘿,一眼就看到你啦!话说这个窗口我都没有尝过,你选的这几个菜看上去真特别好吃。快帮帮我钟离!我几个月都吃一个食堂都快吃成面条味儿的了,都没来个人跟我搭个饭带我去吃吃好吃的,快跟我说说,璃月有哪些好吃的,就,从咱学校说起,我们一起去吃!”
钟离按亮手机,果然,达达利亚很早就通过了他的验证,问题要不要一起吃饭,见他没回复又发了个小狐狸探头的表情包。
“抱歉,我……”
“没有关系啊,这哪用得着道歉啊,我来找你就行。我跟你说,我刚来的时候啊……”
钟离又开始冒烟,达达利亚继续滔滔不绝。
嗯,是一场还不错的初见,不是吗?。
“诶?钟离不在嘛?他这么早就去吃饭啦?还是不舒服呀?生病了?他今天来上班了嘛?胡桃师妹他宿舍在……”
“打住打住,你就不能想他点好的啊,”看在热奶茶的份上,胡桃忍住没翻个白眼,“这个点,”她瞄了一眼挂钟,“他在食堂上班呢。”
“?”上班不在实验室上,食堂有超净台有离心机么?
“钟离在食堂兼职啦。”归终从工位上探出头来。钟离眼光不错,归终有种看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哦哦,谢谢师姐,”达达利亚挠头,不太理解,钟离为什么要去兼职,“那我去找他,师姐再见,小胡桃再见。”
归终从袋子里扒拉出自己的那份奶茶,嘬了一口,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达达利亚一天两回的往实验室跑,跟准点刷新似的接钟离下班,还时不时带点奶茶小蛋糕水果来实验室“孝敬”她们,他抱着什么心思来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钟离也不排斥他,跟他相处得越发自然,至少这段时间,达达利亚把钟离“养”得挺好,这门亲事,娘家人同意了。
至于钟离,他应该还没想到这方面去,哎,慢慢来吧。
“同学,看看想吃什么?”钟离在食堂窗口,只是这一次位置发生了改变,他是站在玻璃橱窗里给别人打饭的那一个。
达达利亚坐在远一点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有点疑惑,有点担忧,还有点心疼。他几次想要起身过来,又怕干扰了钟离的工作,硬生生忍住了。
“哎,”钟离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了,就该想到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达达利亚,他也没想过瞒着他就是了。给嗷嗷待哺的大学生们打饭,余光审视了一遍自己——带着统一制式的帽子围裙手套,透明的塑料口罩因为呼吸不可避免地染上些雾气,虽然不比私服那般得体,但总体还是整洁的,围裙不是新的,是一位阿姨好心借给他暂时穿穿,常年与饭菜汤水打交道,总会染上各种菜肴混合的气味,站在窗口里,大盘大盘的饭菜前面,其实是闻不到的,会不会沾到毛衣上?钟离在心里叹气,被他看到难堪的一面了……
“铃铃铃……”十二点十分,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大叔接过钟离手里的勺,示意他打点自己爱吃的迅速撤离,一大波饥肠辘辘的大小伙子大馋丫头即将来袭。
钟离只负责中午和晚间最后一节课前一波小高峰,真正的大战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作为报酬,他可以在食堂任意吃三餐,钟离长的好,有礼貌,干干净净,做事认真,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工作轻松还颇受叔叔阿姨们的照顾,钟离表示非常满意。
当他端着两个餐盘坐到达达利亚面前的时候,达达利亚已经不知道自个想了多少了。他脑子里关于绝美小白花坚韧不屈勤工俭学的戏码已经发展到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拿钱甩到小白花的脸上,羞辱他,逼他跟自己交往不然让他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而小白花誓不屈服,这个时候就需要“男主”来拯救外表柔弱但内心十分百分万分坚强的“女主”了……
钟离敲敲桌子试图让达达利亚回神,那双狐狸眼还盯着窗口那边呢,不过似乎没有聚焦。没反应。钟离伸手撑开五指在他面前晃晃,“切断”视线,没反应。嗯?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食堂顶上柔柔的光打下来,把那一头亮眼的橘毛照成饱和度不高的奶橙色,看上去很软的样子。趁他在发呆,钟离眼疾手快,接触的蓬松毛发的那一刻,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如果能撸到狐狸,那一定是这个手感!软乎乎,毛绒绒!
“嗷!”达达利亚猛地回神,抱着脑袋往后缩,看清是钟离之后又迅速把头往钟离手底下凑,钟离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被全部埋在橘子头柔软的发丝间,幸福感爆棚。
“好摸吧,来多摸摸,多摸摸,不收费!”说到这里,达达利亚话风一转,“离离,你为啥来食堂兼职啊?是……有什么经济困难么?”有点小心翼翼的。
“唔,是有一点吧。”
前几日与达达利亚在食堂的初见甚是愉快,以至于他忽略了他刷不出钱的微信和微信绑定的银行卡。自从上研究生以来,钟离的收入来源由奖学金加每月“低保工资”组成,诚然,“工资”养不活一个研究生,但好在他的奖学金数额庞大,足够他未来一年过得相当滋润。问题就出在这里,今年不知道是学校财务出了点小问题还是如何,奖学金迟迟没能发放,九月开学的时候上交的学费也暂时还没有转变成学业奖学金回到学生们的账上,故而,钟离,出现了紧急的,不知道持续多久的经济危机——他突然发现,自己穷了。
在吃了达达利亚几顿饭之后,钟离意识到事情不能这样发展下去,单方面的蹭吃蹭喝不利于友谊的长久稳定,首要的,是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这就出现了钟离在食堂兼职的一幕,没有工资,但是包饭。
达达利亚低着头好半晌没有吱声,再抬起头来时,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你没钱了,你跟我说啊,我养你,我就乐意养你。”
“那个,工资不是每个月都有么,而且,我也不算没钱……我……”
“你都被逼到来食堂打工了,你怎么不算没钱!你别逞强,那不叫工资,那是补助!谁家好人靠这点就够活啊……啊?啊?!”
钟离把手机银行页面打开放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一长串的数字,有零有整,每个月还有两笔大额转入,达达利亚卡壳了,他感觉自己数数不清……下意识地,他捂住手机,“你你你,你干什么!你们璃月话说的‘财不外露’你知不知道啊!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专门来骗你钱呢?或者来找你借钱呢?不还的那种!”
“你又不会骗我。”
橘子变成了红橘子。
缓过劲来,达达利亚实在疑惑,“你,银行卡你余额这么多,那你兼个鬼的职哦?”
“这个,”钟离思考了一小会,“说来话长,食堂太过嘈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阁下是否愿意与我在饭后闲逛片刻,我慢慢与你说来。”
其实,说起来也不复杂,不过是父母好聚不好散,把拖油瓶扔在原地罢了。
“记得小时候有一天,嗯,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吧,那时候真挺小的,我跟一群小伙伴在外面玩,那天轮到我当大王,挺难得的,玩到很晚,都玩疯了。当我到家门口都还没感觉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我没有注意到家里断断续续传出来争吵的声音,妈妈的哭声,我高高兴兴地回家,爸爸也在家,他很少这么早回来,我开口叫他,还没发出声音呢,他冲过来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应该是这样对我吼的。然后他就走了,妈妈膝行这过来抱住我,她的膝盖被碎瓷片划出好多口子,留了好多血,她抱着我,一遍遍的跟我说,‘没事没事,不怕不怕宝宝,妈妈在,妈妈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妈妈并不无辜,他们两个都烂了,烂透了。
“这之后好久,我家就一直维持着这样一种状态——我回家时,会出现三种情况,一,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里,只有管家爷爷和阿姨做好饭在等我,我们能像这一切发生之前一样,装作没事人一样平常的交流,虽然他们会自认为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举动,其实我都明白,他们担心家里这种混乱会影响到我的身体心理健康,所以我表现得无比的正常,正常到有点不正常了,这种情况下,氛围还算不错,这是最好的情况了。第二种,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他们像战争一样歇斯底里,抓着当年一起悉心挑选的装饰品相互投掷,或者一言不发,空气仿佛凝固,走进这样的空间,我感到自己快要死掉了,我转身就跑,可是外面好黑,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家里,窝在他们爸爸妈妈的怀里,我一个人,没有去处。很窒息吧,还有第三种情况呢,妈妈在家,她很温柔的笑着,她拉着我一起看一本已经翻烂掉的相册,一遍遍地告诉我她有多爱我,我害怕,因为她可能会突然暴起尖叫着撕扯我的面皮,质问我,我为什么跟爸爸长的如此相像,我不知道,我哭,眼泪哗啦啦地流,流着流着就流干了。
“我不想回家。跟朋友们一起玩多快乐啊,他们不会试探我的心理状况,不会拿东西砸我,不会突然跑过来给我一拳,小时候的我每天只想跟他们多待一会,可是天会黑,人会散,我还是要回去的。这中间的落差太大了,‘啪叽’一下从云上摔到我那个压抑扭曲的家里,我可能会疯。
“如果不是从云上摔下来,是不是也不会这么痛呢?我开始慢慢疏远我们朋友们,主观的让自己不高兴,这样门里和门外就不会有太大差距了。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会舒服很多。
“爸爸妈妈正式分开,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们通知我的时候,我应该要感觉到轻松快意的,可是我不想笑,‘哦。’我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
“啧,抱歉,无关的往事铺垫了太多,讲讲‘正事’。如你所见,那张银行卡里余额很多,他们两个离婚之后,把房子留给了我,两人火速各自组建新的家庭,不过我直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新家也不会是幸福的。然后他们每人每个月往这张卡里面打好大一笔钱,可能是觉得亏欠我吧。这是我大学交学费的卡,这张卡我本科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用过了,他们也不知道我有其他的账户就是了。挺久之前我收到了银行的短信,说我这张卡因为身份信息到期被冻结了,让我拿着身份证去网点办理解冻,我也没管,这不,连应个急都做不到。呵呵呵……”
“钟离,”达达利亚侧身将他虚虚的揽住,“对不起……”
“没事啊,这都多久了,我不在意啦,你不用道歉的……”钟离目视前方,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把手轻轻搭在达达利亚的脑袋上,“达达利亚,我跟你说这些,是,是因为我不想再那样了,一个人,真的真的不快乐,你,你能帮帮我吗?”
这些天,达达利亚热衷做两件事,第一,认认真真把钟离养得很好,因为知道钟离日子稍显艰难,达达利亚就变着法的给他送礼物,水果零食日用品到精细的装饰品和对于学生来说算得上昂贵的茶叶,钟离起先不好意思地拒绝过几次,对上达达利亚委委屈屈的小表情又败下阵来,送的多了,也就随他去了。在达达利亚看来,钟离又不难养,他乐意。第二,慢慢撬开钟离的“壳”。钟离不是不会社交,相反,他很擅长观察不同的人来给自己和对方划分出一段安全距离来,当有人试图表现出亲近的举动来,钟离就会迅速抽身,给人一种“很不真诚”的感觉。对于达达利亚,是钟离主动迈出的一步,他把自己小心翼翼地交到达达利亚的手上。达达利亚热烈且体贴,与钟离的相处越发自然。
这天,达达利亚神神秘秘地说要带钟离去个地方,两人约在钟离的宿舍楼下,达达利亚说会开车来接他。
“钟离!这里!”达达利亚远远地朝他招手。
当达达利亚说要“开车”时,钟离还真惊讶了一下,当看到“车”其实是小电驴的时候,恍然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两人一车在校门口的大坡上风驰电掣。
冷风呼呼地吹,钟离把自己团吧团吧缩在达达利亚身后,手臂搭在达达利亚的腰上。达达利亚一直咯吱咯吱的笑,可能是痒吧。钟离想提醒他,迎风张嘴冷风会灌进肚子里,侧面探出点头,还没开口,就被风糊了一脸,又缩回来了。
鬼使神差的,钟离脑海中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汇——私奔。两个男生,在傍晚,骑着小电驴在冷冽的冬日里朝着理想中的方向一路狂奔,结果双双冻死在途中什么的,画面不敢想象,甩了甩头,钟离手臂紧了紧,把自己整张脸埋在达达利亚的背后,闷闷的笑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达达利亚咯吱咯吱笑得更大声了。
冻死还是不会冻死的,大约骑行半小时,达达利亚把钟离带到了一处湿地公园。公园地处一条大河的沿岸,钟离是有所耳闻的,实验室的姑娘们在暖春时相约来此放风筝,叽叽喳喳讨论了好几日,他自己倒是从未来过。正值寒冬,候鸟们早已飞往南方,枯草衰荷,湿地处处透露着了无生机的死气,河水汹涌的往东边流去,一分萧瑟十分壮美。钟离的视线顺着水流,向东远眺,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甚是畅快。
正想拉着达达利亚共同欣赏,一偏头,发现他表情尴尬的在抓头发,“?”钟离发问:“怎么了?”
“那个,我本来是想带你来看日落的……”薅一把头发,“好像有点不太对……”他越说越小声,整个人蔫蔫的。
在冬天,天黑只在一瞬之间,在加上璃月的北方,因为供暖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实在不是观日落的好时节。
钟离眉眼弯弯,把橘毛从他爪子下面解救出来,牵着他坐到临水观景台来,“嗯,此时此地确实不太合适,”摸摸橘毛,软乎乎的“古人赏日落常在海边或山巅,以七八月为佳,你若是想看,我们来年一起去那山尖尖上看可好?云海配霞日,应该跟你的头发一样,暖融融的。”
霜打的橘子一下子支棱起来,两眼发光的盯着钟离,“好呀好呀好呀,我们说好了!嘿嘿!”傻了吧唧。
钟离掰他的头,示意他看向河面,“大江东去,浩浩汤汤,文人多爱以奔涌的江流抒发其豪迈胸襟,广阔的水面也能让人暂时搁置近时的纷扰,令人心胸开阔,极目远眺,目光触及那遥不可及的天际线,能感受到超越日常视野的震撼与辽阔,达达利亚,很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个地方,我很喜欢。”
达达利亚脸红红的,“哎呀,你谢我干什么哟,”用脑袋拱他,“钟离你知道吗?我家就住在海边上,有一条小河从镇子里面穿过,一直流到海里面,小时候啊,我特别喜欢从家门口一直沿着小河走,小河越来越宽,越来越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跟海融到一起去了,我喜欢一直低头盯着小河看,猛地一抬头,整片海都装到我的眼睛里面,我就特别开心,这应该就是你说的‘超越日常视野的震撼与辽阔’吧,我们那边的日出日落也特别好看,太阳把海面照成灿金色,跟你的眼睛一模一样,你一定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好啊,我们说好了,嘿嘿。”钟离学达达利亚之前说的话。
“不要学我说话啊啊啊啊!”达达利亚一头撞到钟离的肩膀上,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尖。
“钟离。”
“嗯?”
“你高不高兴啊。”
“我高兴啊。”
“那你笑一个。”
“我一直都在笑啊。”确实,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达达利亚一个蹦跶站起来,“我们至冬人不是这样笑的,”叉腰,脸朝天,“来,你跟我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不是,再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差不多了,再来!”
……
两个傻子。
下雪了。
没有哪个璃月南方人会对雪花不感兴趣,钟离也不例外。虽然因为说话带了点鼻音,被达达利亚确诊为感冒前兆而勒令晚上老老实实在宿舍待着,可是!下雪了诶!
眼巴巴地盯着窗外盯了好一会,钟离决定浅出个门去。首先,达达利亚不让他出门,是怕他着凉,但是,他穿着很厚的毛绒睡衣,这也是达达利亚买的,蓝色主调的豆豆眼小鲸鱼造型,白色肚子,厚实,保暖,“离离!咱学校的暖气也太差了吧,约等于没有了都,跟我家的壁炉差远了,给你买了件贼厚贼可爱的睡衣,你回宿舍的时候就换上,保准你暖暖和和的!”达达利亚如是说,所以,穿着睡衣等于不会着凉,不会着凉等于可以出门。第二,达达利亚今晚有个小组会,他没时间突然跑过来监督,出去小转一下不会被发现,嗯,就在校门口的小花园踩踩雪吧。第三,达达利亚组会前,给他点了杯热奶茶,新中式茶饮,鲜奶和鲜茶的组合,低糖低脂,钟离挺乐意喝的,他刚刚接到骑手来电,称雪天外卖无法送进校园,放在了保安室的窗台上,让他尽早去校门口取餐,这下,出门的理由也合理起来了。
“嗡——”手机振动,是达达利亚发来的消息,钟离有点点心虚。
【离离,我刚看到外卖骑手的消息,说奶茶只能送到校门口,这天气太冷了,咱就不要了哈,你别出门啦。我一会开完会去把它处理掉,再买一杯我送你宿舍去,你别出门啦,乖哈。】
【小鲸鱼滚来滚去.GIF】
钟离:“……”哦豁,好像出事了。
【无妨,你安心开会便是,至于奶茶,我已经出门了,你放心,我取了立马回来,不在室外逗留。】
【小鲸鱼滚来滚去.GIF】
钟离一边心虚一边理不直气也壮。
双手在自己白色的鲸鱼肚皮上狠搓了几下,手机往兜里一塞,出门!
雪地靴踩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的声音,雪已经停了,还是会有小丛小丛的雪从树枝上掉下来,砸在身上,啪的散开,很是稀奇。暖黄的灯光下,
雪宛如闪烁着微光的金沙,将目之所及之处都染成一片璀璨剔透的模样,要钟离来形容,这更像是精致的糕点,可能不好入口,但实在美丽。
好玩!好看!钟离内心雀跃。
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挪,钟离挑没人走过的地方下脚,把脚底下每一片雪花踩得实实的,隔着靴子传来新奇的触感,踩一下,那边再踩一下。如果不是惦记着达达利亚组会快要结束了,他真的可以玩上很久很久。
取到了奶茶,保温层很有效,入手还是烫的。草莓乌龙牛乳,蛮奇特的搭配。入口,草莓的香甜,乌龙茶的茶香鲜浓,牛乳醇厚,三者各香各的,挺不搭调,钟离皱眉,再嘬一口,还是皱眉。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几下。
【离离,我组会搞定啦】
【你老实说,是不是搁校门口那个小花园玩雪呢你。】
“额……”钟离打字想回复他,删删减减,一时没找到啥好点的借口。
【我就知道!】
【我马上就到了!你要是被我发现把衣服玩湿了,你就完蛋了!】
【小狐狸飞起就是一jio.GIF】
钟离立马自己摸一遍自己,睡衣很长,衣摆湿了一点点。
达达利亚还在发消息,【奶茶拿到没有?尝尝好不好喝】
【拿到了,草莓和乌龙茶加牛奶的组合,是一次非常新颖的尝试,但是三者实在不太相衬,如果改换其他水果,可能口味更加。】钟离挑能回复的回复他。
【诶?不好喝嘛?】
【我之前看你从球场边上路过的时候,在吃草莓冰淇淋,我以为你喜欢草莓来着,哈哈,下次换个别的。】
【惊不惊讶?我好早之前就注意到你啦】
钟离怔愣,原来,在我默默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也在注视着我啊。
【达达利亚】
【我很喜欢草莓】
【我更喜欢橘子】
【我喜欢你头发那种颜色的橘子】
【我喜欢你】这几条消息没发出去,一个加载圈一直转。
是走进了教学楼校园网覆盖区的边缘,连接上了网络,但网络质量太差。钟离手动切换数据流量。
网络接通,几条消息顺利发送,同时,对方的一条消息跳了出来——【我好久之前就喜欢你啦,你一直都不知道吧】
原来我们是如此的相近。
钟离大跨几步,他想要快点见到他,从来都不应该是你单方面的向我靠近,我也想离你更近些。
差点滑倒,被扯进一个怀抱里。
“钟离……”“达达利亚……”
“你先说……”“你先说……”
“我喜欢你!”“我心悦你。”
两人相视而笑。
“达达利亚,你想尝尝奶茶的味道吗?”
达达利亚直接吻了上来,轻轻咬他的嘴唇,钟离笨笨地回应。
“尝到了,草莓很香,茶很香,牛奶很香,钟离最香。”
雪霁天晴,整个世界格外明亮。
钟离照惯例站在实验室窗户边上,开窗换气。窗外的树枝上,积了一层雪花。小小的,干枯的一小节,抱着厚厚的雪,比光秃秃的样子好看许多。像薄薄一层蛋糕胚上一大坨奶油,连空气都是甜的。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钟离捂脸,“我一定是想吃蛋糕了……”
“钟离!你男朋友来接你下班了!”
回头,大橘子脸红红地挠头,怪不好意思的。
钟离走过去,被抱了个满怀。
“离离,”达达利亚小声跟他商量,“要放假了,跟我回家过年好不好?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托克安东冬妮娅都想见见你,吃穿住行我全包,还附带陪玩陪睡……”
“好好好,你别说了……”钟离在他怀里猛蹭。
“好,我来安排,”达达利亚在他发顶亲了一大口,“离离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想吃蛋糕了。”
“铛铛!你看这是什么?”达达利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橘子慕斯来。
fin.
碎碎念
从我实验室的窗户望下去,真的种了好大两排复羽叶栾树,复羽叶栾树的花语是,奇迹震撼,绚烂一生,祝愿我们达达利亚和钟离先生,执手并肩,共同度过他们奇妙,震撼,绚丽的一生。
题名“有枝”,最初是因为本人作为一个南方人第一次到北方过冬,看到绝大部分乔木在几乎是一夜之间,叶子哗啦啦地落了个干净,真的还蛮在意的(哈哈)。又指在本文钟离心里,他自己就是一节冬日里的秃枝,孑然一身,风会经过,但风不会驻留,就像他试图去建立和维系的或亲密或点头之交的关系一样,总会在不经意间淡去。但是,来自北国的雪花会在某个夜晚,悄无声息地落下,他轻柔地包裹秃枝,把他抱紧,把他染成自己的温度。雪花也会融化,化成颗颗水珠,渗透进树枝的缝隙中,他们融为一体。等到春天来临,新叶肆意生长,这节枝丫会开出他们自己的花来。
有亲友问我,“有枝”是不是出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哈哈,我当时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个寓意放到这里也算合适,离离子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把注意力放到鸭鸭身上了,而我们的傻鸭子喜欢离离子好久都不敢让人家知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心悦君兮君不知”呢?
再碎碎念,大家做实验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实验室安全规范,在通风橱外面使用有毒的试剂是特别危险的行为,大家千万不要尝试,我导穷,买不起通风橱,喵的,牛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么?!(璃月脏话)
谢谢你看到这里,再给你磕一个——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