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无言

一些低脂的转世续缘梗
OOC致歉。

钟离把达达利亚带到别墅的储藏室,按照之前说好的,和他慢慢介绍着。虽然达达利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么多藏品——或是说,面对这么多曾经的自己送给钟离的“礼物”时,他还是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是多少次的相逢和离别,多少的欢欣,多少的遗憾,多少的爱呢?恐怕他这一辈子都看不清,数不完。

幸好,他的先生愿意一次次等待。

幸好,他也一次次与那颗温热的心重逢。

“这是[公子]的执行官徽章,是你那时亲手托付给我的。”钟离款款道来着,面上仍然是那种与年轻恋人相处时,温和的笑,但他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的哑意。只是这种听起来很轻的悲伤,在看向那双蓝色眼睛的时候,变得像春日里浮冰,一点点融化,藏进大海里了。

达达利亚仔细观察这枚做工精巧,保存妥当却有星星点点奇怪污渍的徽章,低声开口问:“那上面的是……血迹吗?”这话刚一出口,达达利亚就后悔了。真是嘴比脑子快,他暗暗埋怨着自己。他好歹是至冬高材生,也读过那位传奇执行官的故事,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悲壮而遗憾的结局呢?

达达利亚还想张口再说些什么,试图让钟离不要想这件事情了,就听到钟离回答:“嗯,是血迹。是你的血。”故作平淡的语气,好像要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把鲜血淋漓的过往深埋心底,把痛彻心扉的情绪全部隐匿,只留一副可靠的、坚固的、理性的,神明的躯壳。

然后钟离只是垂眸,安静地看着那枚执行官徽章。

凝重的空气,让两人一时间都缄默无言。

“不要再这样了,阿贾克斯。”良久,钟离把视线从徽章上移开,和有些手足无措的达达利亚对视。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出来。

“我会很担心,也会很难过。”钟离低声说着,带着很轻很轻的颤抖,就好像一贯坚强的神明,要把自持的面具揭下,把内里柔软的、会哭会笑会忧会喜的人,完完整整展现在达达利亚面前一样。

但钟离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仔细看着他失而复得,得又复失,兜兜转转磕磕绊绊还是回到他身边的恋人,用目光描摹着。太多激烈而又无法言说的情绪,都沉淀在这双金色的,平静而认真的双眸中了。

我曾经无数次吻过这双美丽的眼睛,达达利亚看着钟离,突然想到。

于是他没有了方才的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虔诚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亲了亲钟离的眼尾。

温热的气息徘徊在侧颈。达达利亚把脸埋在钟离肩上,紧紧抱上身前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带了点鼻音,虽然有点闷闷的,但还是扯出一个笑:“哎呀,先生你看,我不是还在这里嘛……看先生这样,我都要哭了。”

“我是坏孩子,我惹你不开心了。但是钟离,你也抱抱我,好不好?”达达利亚断断续续轻声嘟囔着。听到这句话,刚刚愣在原地的钟离才回过神,无言地回着抱,用手掌抚了抚青年的脊背。

两个人都不愿意先放手。他们贪婪抱着彼此,就好像是两个迷失在荒凉长河里灵魂,相拥着取暖,迷恋彼此身上坚定而炽热的火。

只有你真的在我怀中,我才意识到我的话语那样苍白,无力诉说我的思念和爱。

他们就这样静静抱了很久,最后还是钟离提出,要继续看看吗,达达利亚才松开了那个他特别特别喜欢的人。

钟离继续介绍着,达达利亚也专注地听。

除了执行官[公子],还有好多好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军官达达利亚,医生达达利亚,消防员达达利亚,销售员达达利亚,老师达达利亚,作家达达利亚……他看着那些面具啊,戒指啊,领带啊,书信啊,一桩桩一件件,钟离把很多遗憾都淡淡带过,只是说那些什物背后的情。

每一个我,都那样真挚而直白地爱着你。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万千个我唯一的命中注定。

不知不觉过了好久,久到遮光窗帘缝隙渗进来的太阳,已经变成了金黄色。

故事也听得差不多了,达达利亚像个好学生一样,乖巧地问:“为什么先生要在储藏室开落地窗啊?就算是用遮光帘也要开的窗,是有什么惊喜吗?”

“嗯……算吧。或许你想亲自看看吗?”虽然说不上来,但达达利亚感觉,钟离讲了很久故事,反而放松也开心了很多,已经有闲心思逗弄年轻的恋人了。

大概是因为我们待在一起?嗯,我想一定是的。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向窗边。
在钟离含笑的目光里,达达利亚轻轻掀开了窗帘的一角。

是漫山遍野的琉璃百合。夕照之时,正是琉璃百合展颜之刻,那些朦胧的白色蓝色,在余晖里,都镀上明媚又缱绻的金边,瑰丽得让人说不出话。

虽说来璃月的时间不久,但他总归听说过。琉璃百合,承载大地的记忆与思念,名贵而娇气,无论从什么角度说,都是极其珍重的花卉。

雪国的孩子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每一次思念你,我都会种这种花。”钟离在达达利亚愣神的功夫,走到他身边,“你每一次都说很喜欢。”

“喜欢你,先生,喜欢你。”

漫山遍野的哪里是什么琉璃百合。

“阿贾克斯。”

从来都只是,无声呐喊的思念。

“我爱你,钟离,我爱你。”

幸好,他们总是无药可救地相爱。

十指相扣。

幸好,山石不移,流水长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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