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朝廷的人?”
“不”
达达利亚觉得好笑,手已经别到腰间,那有一把水刃,抬头给面前拦着他的人笑了笑。
“那你还拦着我?”
他奉上头的令来大璃,从蒙德走到石门口,离璃月一步之遥,被一个不相识的人拦着,他有些气。
面前的人只是抬了眼,背着手,站在那就仿佛是一座山。
终究是有人僵持不下,先开了口“好吧,按江湖规矩,我打赢你,你能不能让我过去?”
说完达达利亚又举起一根手指:
“我让你一招”
对面的人没说话,当时默认,却在听到他后面一句话微微挑了眉,淡淡说
“我让你三招”
话语间,只听见刀出鞘和瑟风声,达达利亚已然拔了刀,微风吹起他的一缕发,甚至还有闲心搭话
“你用的什么武器?我猜猜,剑?”
那人只是伸手,什么都没拿,示意可以开始。
达达利亚出刀很凶,一把水刃被他舞的漂亮,翩若惊鸿,出刀人不乱,另一人也不乱,只一味的躲。躲得连连退后。
“我听说你们大璃的天子驾崩了”
“现在是谁在掌权,七星?”
公子见他只守不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舞着刀,还不忘打听上头想要的消息。
两人一直打到山林,达达利亚有些急,他想对面的人真无趣,什么也不说,最终,他抓住一个对方再一次躲避的瞬间,抽出了另一把刀。
那人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侧身躲过了那把刀,赤红的发丝被斩了很小一截。
公子当然看见了那缕头发,又笑
“我可没说过我只有一把刀”
那人几乎是瞬间连连向后退去,迅速斩下了一根树上的青枝,满天的绿叶被风吹得惹人眼,这里面包括达达利亚。
定睛看见那人身影便一刀砍去,被一根青枝拦住,他生欲再加一刀,生生砍断这青枝之际,眼中倒影只有对方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却忘记了看身旁都有什么飞来横祸。
有一把红枪从他侧面挑起他的刀,他虎口被这冲击震的发疼,但刀没离手,他回神才发现,是个不到他胸口的姑娘。
那姑娘嘻嘻的笑:
“他也没说他只有一把枪”
那人听了也在笑。只有达达利亚不想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但他也是下意识反应,这人用的不是剑,是枪,并不为自己没有攻下对方而羞耻,而是兴奋,僵持这么久,硬是没见过他出枪招式。
那姑娘也不客气,正欲直接再补上一枪,却被那男子拦住“堂主”
被叫堂主的姑娘也乖乖收回了枪,上下打量着他。
看见他腰间挂的钱袋,变脸比唱戏的还快。
“诶呦,少侠,你缺不缺个住处?”
达达利亚有些懵,他想,你们客栈拉客难道是这样的?
天色渐晚,黄昏已至。
他饶了饶脸,感受到光一点一点从自己脸上褪去,斟酌着该怎么面对眼前的场面。
“呃…也不是不行?”
那姑娘听了笑容更甚
“您要打尖呀,还是住店呀?就这样吧,我就知道您都要的,好说”
“?”
“你那副表情干什么,又不是住灵堂”
这下男人倒是有些犹豫:“堂主…”
“诶呀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有客房”
公子愈发看不懂这两人,那和枪一般高的姑娘看起来还好应付些,但那男人,倒是真的看不透。
他想着,背在身后的手捏紧了那一撮红发。
三人结伴走着,似是为了找话,公子先开了口“我有个朋友用剑…”江湖人最忌惮没眼见,他这一判断错,倒显得自己没见识
“他拿着那把剑做了个游侠,我看你弱不禁风的,以为你和他一样”
“哈!”话语未落却听笑声,但这笑声却没停下“哈哈哈哈…客卿,他说你…弱不禁风哈哈哈”
“客卿?”
姑娘这才意识到,他们打都打了一场,也不知道对方姓名,她首先自报家门,随意抱了个揖。
“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他是我家客卿”
那男人也微微低了身:
“钟离”
达达利亚也没隐瞒,只是笑“我是至冬的使臣,叫我公子便好”
两人这才是不打不相识,结下了缘。
达达利亚跟着两人光明正大的走进璃月港的时候脸色比什么时候都黑,甚至千岩军都没拦着。
“既然我们目的都一样,你们还拦着我干什么?”
“这话怎么说,客卿只是不知道你来者何意”
胡桃接着说“璃月港收揽八方四面五湖四海,你若是个别国的小贼,那我们岂不是犯下大罪”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盯着达达利亚,似乎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不愿说。
公子被他说的心里一愣,他面上确是至冬使臣,但暗地却是武林之中愚人教第十一席,代号公子。
钟离接了她的话“天子驾崩,朝廷空废,七星只是个幌子,整个大璃上下,没有人掌握实权”
“璃月是个人治大国”
“当真?没人掌握实权,无人领导,也没人想夺那位置,黄袍加身,兵权呢?”
“你也看见了,千岩军只为璃民所用,至于起义一说,何苦呢”
不待到公子想明白那何苦二字,二人已经领着他到往生堂前,告诉他这就是自家客栈,他璃月字不识几个,看着往生堂装潢建筑却也发出了疑问“这真是客栈?”
“真是,其实那个堂字就是客栈的意思,你不懂,回去念四书五经吧”
胡桃笑盈盈地说,来者突然,他们也来不及准备最好的,你就随便上街看看吧。
达达利亚点头,倒真的转身走向了港口。
往生堂内,胡桃艰难的咽下那口茶。
等到公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她才如释重负,索性不装了,叩下茶杯,抬起眼皮看向客卿。
“说说吧,客卿,你这是在干什么,隐藏实力到让别人斩了你的头发”
“合着给人当定情信物?若不是那缕风,你那醉酒诗人小友急匆匆的加急信,若我没赶上,你该怎么办?”
胡桃一连串的发问,钟离却也不急,他叩了茶,才说:我不会让他伤我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在干什么”
钟离应付不来这小女孩,小女孩有时候拿他也没办法,只能又试着喝了口茶,喃喃自语
“我有时候真害怕你做局,把自己也算进去”
喝了半口又放弃,似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真的有人爱喝这苦东西。
“我有时候也害怕…让你知道这些,究竟是好是坏”
他说的小声,声音又低,胡桃没听见,耐着性子问“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