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pa,吃自己醋的狐达×脑回路清奇的龙离
*重操我纯情旧业(你不是一直都在写吗)
*给自己的生贺(喂
打开窗户,让阳光倾泻进屋,然后往窗外望——窗台上放着一盆千叶兰的那户,此时也应拿着喷壶浇水了。
达达利亚朝对面的人挥手,脸上的笑容真是比这阳光还暖,那人抬眼,也回以一个笑容。
他嘴唇开开合合,达达利亚盯着他的唇,哦,原来是在说“早安”。
“先生——早上好——”
与那人不同,至冬来的小伙子更大幅度地招起手来,声音清亮,顺着些许隐约的鸟鸣,攀上千叶兰垂着的枝条,实实在在传到对面去。
那位先生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泛起无奈之意,身影消失在窗前。
达达利亚自然也不在自己窗前傻站着,他把床整理好,看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被子,不知怎么又想起方才先生的一笑,脸颊热了又热,一双毛茸茸的耳朵突然从头顶冒出来。
他吓得一把按下头上的兽耳,结果一条又大又蓬松的狐狸尾巴又窜了出来。
于是达达利亚又猛然抱住自己的尾巴,连滚带爬地把窗给关上了。
幸好对面没人,那人不知道他是个狐狸精。
达达利亚揪了揪自己的尾巴毛,把头渐渐埋进去了,不一会尾巴里传出闷闷的笑声。
今天也和先生问了早,开心。
达达利亚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人眼里盛着世界上最纯的黄金,窗台养着千叶兰,和他隔着一条街的春风。
狐狸近日有些犯难。
对面的窗户已经很久没被先生开过了,这几天都是一个梅花瞳女孩开的窗,那女孩连着几天看到他,今天早上打开窗时便若有所思。
达达利亚好像看到对方的瞳亮了一瞬,紧接着耳边就传来有些模糊的声音。
传音术!
“你……就是达达利亚?”
“是我,”达达利亚愕然,“你不是妖怪么,怎么待在先生旁边?”
“先生?哦你说钟离啊,他怎么就不让妖怪待了?他这人虽然气质老成,但‘人妖两立’这种封建糟粕思想可是没有的!”
少女眯了眯眼,又道:“反倒是你……怎么和个小古董一样?”
那他能怎么办啊。达达利亚欲哭无泪。
五百年前,那时候他还不能化形,好死不死正巧撞上了人妖两族闹得最凶的时候,那时候满耳朵都是兵戈交错,一睁眼就是打打杀杀。
达达利亚还记得,他为了他们家好几口人的温饱,自己偷偷出去打猎,奈何运气实在惊人,不知道哪里的高手在对波,掀起的巨大气流瞬间就把彼时修为不高的他抛到悬崖。
完蛋了。
结果待达达利亚从崖底悠悠转醒,不禁讶然:首先,他从万丈悬崖上坠落,没死:其次,他好像砸到一个人身上了。
那人一身金色流纹的白衣白袍,整个下摆都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长发散落,面上牢牢扣着一副玄石面具。
达达利亚用爪子去探这人的呼吸——不错,还有气。
居然还有和他一般的倒霉蛋。
狐狸记了记方位,转身跑进密林里,不一会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兜了许多野果回来。
结果他刚把一枚野果扔进嘴里,旁边昏迷的人手指动了动,醒了。
那人缓缓坐起身来,又尝试站起来,未果,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他。
“多谢。”
这是他与达达利亚说的第一句话,至此往后的三年岁月里,这人又和比他自己矮了不知道多少的狐狸说了无数次的“多谢”。
不,不应该称为“那人”,而应该说“那妖”。
那是一只岩龙,有着黄金的眼瞳。
“然后呢?你们一起荒野求生三年,结果你一觉起来发现已经被送回了家?”空问道。
“是啊,本来我没化形时的记忆就断断续续、模模糊糊,这下还没好好和他告别,”达达利亚叹了口气,“怪难受的。”
空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说‘黄金的眼瞳’?你窗对面那位……”
“想什么呢,钟离先生是人,我特意仔细探知过了,他身上一点妖力都没有。”
空乍一听“钟离先生”这四个字还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明白这是达达利亚心上人的名字。
“你知道他名字了?”
“和先生一起的那只桃花妖说漏了嘴。”
钟离。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狐狸的大尾巴在身后一摇一晃,尾巴尖尖都散发着开心的小花花。
达达利亚收到一封信,是对面那位先生寄来的。
他打开门的时候邮差还在反复核对着信件上的地址:这不就隔了一条街么?
真是两个怪人。邮差嘟囔着下楼去。
钟、钟离先生的信?给他的?
达达利亚像是对待什么贵重物品一般把封口轻轻揭开,把信纸抽出来,展开便是人柔韧沉着的字迹。
「致隔街客先生:
情况复杂,钟某便不过多寒暄,此次来信是想冒昧一问,阁下最近是否有空?
说来话长,但几天前我不甚伤着了腿,如今行动不便,小桃这几日又出远门无暇顾我,现下也是处境艰难。
若阁下得空,可否稍微帮我一些小忙?
我的地址……你想必是很清楚了。
钟离」
先生受伤了?这还了得?!
当达达利亚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钟离家门口,连摁了好几下门铃了。
坏了,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没待他再细想,面前的门便开了。
钟离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薄毯,微微仰起头来,金色的眼睛满是春风般的笑意。
达达利亚看见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更盛的笑意掩住。
“阁下,”那鎏金落得一轮弯月,“你的尾巴堵着门了。”
尾巴?
尾巴!还有他的耳朵!忘记收回去了!
钟离好整以暇看着露了大破绽的狐妖两只手不知道先捂哪里,最后干脆两手一合盖住了脸,耳朵尖抖了一抖。
“钟离先生介意我是狐狸吗?”
“怎么会,”钟离整理了一下腿上的毯子,“我之前也收养了一只狐狸。”
达达利亚尾巴上的毛一下就炸开了。
他不着痕迹地把尾巴收起来,脸上笑容不变:“哦?原来先生之前养过狐狸吗……品种?毛色?眼睛?手感?”
“……阁下。”
达达利亚硬邦邦憋出一句不知几分诚意在的道歉。
我不是要你道歉。钟离说道,你讲慢点。
说完他又兀自垂下眼帘,盯着手中茶水的波纹愣了愣神,半晌才开口:“不过好多年前我们分开了,现在不知道那小家伙怎么样了。”
“说起来,”钟离又笑,“它和你长得很像,达达利亚。”
所以,他这是被当做替身了么……剧情是不是有点太狗血了?
达达利亚从厨房端出一碗汤,又转身打开冰箱,熟练地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橘子罐头。
和钟离一起生活了两个月,钟离家都快成他第二故乡了。
关于钟离的腿疾,他本人说是老毛病了,之前摔了个大跤,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复发一次,这次复发的时间不凑巧,便把对面的狐狸找来了。
什么地方能摔成这样啊。
他走过去,碗放在钟离面前,罐头是达达利亚要自己吃的。
“先生,你家里真的好多水果罐头。”达达利亚掰着手指数了数,就凭他看到的,除却橘子,还有枇杷、山楂、草莓、椰果、黄桃……
但既然钟离拜托他帮忙解决了,那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吃掉吧。
“味道怎么样?”钟离问道。
“先生做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那便好,”钟离一顿,补充道,“它也很喜欢吃。”
达达利亚顿时觉得嘴里的橘子不甜了,酸的要命,好像他抱的不是罐头,而是醋坛子。
看着对方一下耷拉下来的耳朵,岩龙先生感到十分奇怪。
他明明已经多次表明达达利亚与所谓“先前养的狐狸”之间的相似之处,就是想暗示达达利亚他就是那只狐狸,而他自己就是那条和狐狸一起摔下悬崖的龙。
但达达利亚似乎一点也接收不到他的意思,反而一讲到这个就一副恹恹的样子。
难不成几百年过去,达达利亚变傻了不成?
钟离先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呢。
不过,他们真是好久没有这样了。钟离心下暗叹。
自悬崖那时起,达达利亚没开多少灵识,但总喜欢在他头上窝着,压住他那两根并不听话的头发。
所以达达利亚现在才会不由自主盯着他的头发看吧?
至于罐头,每次达达利亚带回来一堆野果没地方放,那时钟离也只恢复了一些力量,便造了颇多瓶瓶罐罐,达达利亚似乎很喜欢,钟离每每将要打开一个,那抹鲜亮的亮橘“嗖”地一下窜的飞快,然后稳稳在钟离面前刹住,蓬松的尾巴翘得老高,眼睛亮亮的。
就是每次吃完都沾一嘴果汁,还要凑过来亲他,这点不好,得改。
……当然他也让达达利亚亲就是了。
过了一段时日钟离力量恢复,他就带着狐狸出了悬崖,把达达利亚“放生”了。
毕竟他还有未完之事,达达利亚彼时还没有自主意识,这般的小妖怪若是和他一起上了魔神的战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虽说钟离心念着有缘终会相见,但世间哪来的这么多缘分?狐狸不清楚,他心里却清楚的很:此次一别,怕是再难遇见了。
事实证明,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钟离也终于能享得一方清闲,他搬进来第一天,环视了一下家中布置,又望向那扇紧闭着的窗。
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的,他打开那扇窗。
他支起光阴,看见一双深海般的眼睛,和他隔了一条街的春风。
达达利亚在去给钟离买鲜花饼的路上遇到了远游归来的小桃仙。
“你这是要去作甚?”少女的语气不可谓理直气壮。
“我给先生买东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达达利亚反问道。
那他岂不是要被扫地出门了?
谁知胡桃听罢一愣,脸上的表情由迷茫变为难以置信,又夹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不过看起来不是针对某只狐妖的。
“不是吧,这都两个月了钟离还没和你……诶呀算啦算啦!”
胡桃堪堪止住话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我还以为他很有经验不过也是个雏儿”云云,一甩辫子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钟离和他?不对,听这意思,那小桃仙是钟离先生特意支开,安了个“远游”的名头?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但达达利亚不敢去想。
钟离先生也喜欢他?这么突然,还这么大费周章,弯弯绕绕的,他们之前也没有很熟,怎么想也不可能。
就算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不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只要先生开口了,便是两情相悦的事,倒是后别说是隔一条街,就算是隔了个十万八千里,甭管用飞还是用跑,他肯定会到先生身边的。
想要钟离爱上他,可谓是“任重而道远”啊。
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达达利亚拿出钥匙开门,钥匙扣上的小狐狸毛毡晃了一晃——毛出自他的尾巴,毛毡却是钟离亲自一针一针戳出来的。
钟离的手工意外的很不错,小狐狸憨态可掬,捧着一个橘子,两只透亮的蓝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钟离在客厅,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倾倒在他的指尖,置于腿上的书正翻到最后一页。
他的头低垂着,颊边几缕丹霞,眼尾隐绰飞红。
达达利亚看得入神,只觉得钟离清浅的呼吸似乎就在耳畔,格外清晰。
兴许是那张薄毯实在是有点滑,书本一点点往下挪,最后坠下钟离的腿,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地一捞,终是没有打搅了先生的清梦。
既然钟离看完了,便帮着放回去吧,虽然近几天他的腿已经好转了不少,但终归是麻烦许多的。
钟离的书房他经常进,但对那一大书柜的古籍学论望而却步,大段大段的璃月文,砸得他脑袋生疼。
唔……那边有个空位,也许这本书是从那里抽出来的。
达达利亚把书插回去,却只塞进去一半,往外扯又扯不出来,似乎是被什么硬物挡住了。
奇怪,钟离也会乱放东西么?
他调整一下角度再次用力:书是拿出来了,连带着一个黑色的物什一起勾了出去。
金属落地,当啷一声,惊起了窗外的鸟雀。
达达利亚保持着拿书的动作,良久,他愣愣地朝地上看去——
一张玄石面具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
周遭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唯留崖底长风呼啸。
他捡起那副面具,手指抚过其上金色的纹路,好似能顺着这些脉络,一路触到那人的心脏。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就在身后一步之遥,达达利亚回过身,一双鎏金的眼眸注视着他。
始终如一。
于是年轻人张开双臂,撞入另一场大风。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钟离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达达利亚抓住他的手腕,面上渐渐泛起薄红:“虽然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和你说一次,钟离先生。”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钟离笑了笑,于他唇角落下一吻。
“达达利亚,搬过来一起住吧。”
狐狸喜滋滋地跑到对面收拾东西准备领包入住了。
达达利亚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摞了几大箱子。
春天的黄昏还羞羞涩涩的,只在天边绽开一小簇橘黄,还急急忙忙用几片云来遮挡。
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的,他望向那扇窗。
窗台的千叶兰轻轻摇曳,钟离站在窗前,应该是看了他许久了,手里捻着一片掉落的叶子。
见达达利亚注意到自己,他的金眸微微亮起,那一点绿意便打着旋的飞过来,落在达达利亚的鼻尖。
石暖苔生。
有人一笑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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