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璃,有擦边球,处在半步r18的水平
但我觉得既然还有半步,那就不算r18
是恶魔x教皇
阿贾克斯最近得知了一个秘密。
一个甜美的,但或许同时会混杂着血腥味的,不合时宜的秘密……也可以算得上笑话?
“对我来说是蛮好笑啦。”
于是魔物借着夜色,轻而易举躲过了所有巡逻的视线,展开漆黑的魔物之翼,气定神闲飞到了当代女教皇的卧房窗前,对着屋内正在虔诚祈祷的冕下,语气轻佻道。
理所当然被无视。
女教皇继续不动声色地半跪着,双手十指交叉,握拳抵在下唇,她背对着夜晚的不速之客合上了双眼,平静地做着祷告。在她的身前,并无最起码的代表神明的标志或者偶像,只有一面空荡荡到让人感到寂寞的白墙。这便使得一切显得割裂:表现出的所谓虔诚,是为了什么?又是演给谁看的?
“自是有所求。”
在这低缓的、清脆圆润犹如美玉敲及大理石发出的答句传入耳内时,阿贾克斯才惊觉,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心中所念说出了声。但这位散发着肆意妄为气息的魔物先生面上毫无羞惭之色,恰恰相反,他的兴致逐渐高昂,并噙着虚伪的笑意钻入女教皇的卧房,直直立于女人的身后。
“你有所求。”他慢吞吞地说着,泛着绀紫的蓝瞳一眨不眨地集中在女教皇被黑发掩盖的后颈处,“你能求什么呢,冕下?地位吗?力量吗?还是说……更进一步的一些东西?”
魔物呢喃着,双臂绕过女教皇细瘦的脖颈,左手抚至女人凸出的锁骨,右手自然下垂,状似无意地插入那对丰满的双乳之间。
“钟璃,璃璃,告诉我吧。”阿贾克斯语气轻快,以如同吟唱赞美诗一般的语调道,“你想要什么?你已然拥有超常的神圣地位,手握斩劈大地与天空的长枪,紧闭双眼以绝对的理智进行裁断,世人敬你畏你爱你。你既是无上的圣女又是残酷的刽子手 ,若再寻求更多,他们会叱责你贪婪与不知餍足,只有邪恶堕落如我会宽容你的所有贪欲。来吧,与其向着虚无缥缈的神,不如面向我,为了我,朝着近在咫尺的深渊魔物祈愿吧。”
阿贾克斯与钟璃贴得极近,自从魔物在第一次袭击这位对他毫无反抗之意的冕下,将其在多方位的意义上深入征服之后,便彻底肆无忌惮起来。于最初的最初,他是为了验证一项足以威胁到钟璃身份地位的传闻而来,怎知床笫之间,他竟亲身寻见了另外的白璧之瑕。
“哎呀哎呀,谁能想到呢,清廉又清洁的尊贵冕下,为了侍奉神明而发誓守贞的教皇,竟然早就是个被开发熟烂的圣堂娼妇了?”
阿贾克斯调笑着,随后抱起钟璃,一如既往地共同陷入柔软的床铺中。轻薄的衣物在魔物双手的游走中簌簌而下,旁观的月亮忧伤但多情,穿过半掩的窗子把哀羞与思虑尽数交予圣职者,于是威严与高洁的象征于黑发与寝衣一道铺设的海藻与乳海中沉沦,间或由于痛楚或快感而呻吟喘息。
然而,即便是这种最难以抑制自我的境况,钟璃依旧紧阖双目。她咬紧下唇,秀眉微蹙,嫣红的双颊不自觉地蹭上阿贾克斯坚实的臂膀,似是示弱,又好似暗示进一步的爱怜。高贵的淑女从不直言自己的弱势与不堪,她的自尊与自爱只能支持她在细枝末节含蓄表露自己的欲求。而阿贾克斯恰恰爱极了冕下的这幅装模作样,故而慷慨地直入其中,低下头轻咬钟璃耳尖,做耳鬓厮磨状,低声吐露出污秽的爱语。
“这就是最里面了,璃璃。”他极尽暧昧地舔舐着女教皇的耳廓,以最和气的语调讲出最下流的话语,“猜猜看,冕下,如果你久旱的土壤被我这样的低贱魔物射满,届时,你会生出个怎样的小杂种?”
沉默,平静,比深渊的幽暗还要厚重的闭口不言,阿贾克斯虽早已习惯了钟璃在与自己交合时的木然被动,此时却也不由得感到意兴阑珊。他握紧了身下那截白软的细腰,在女教皇的闷哼中将种子尽数播下。
这只是一种生理上的释放,与心理的舒畅无干。而在钟璃缓过神来,她难得一见的回应却使得阿贾克斯愈发烦躁与闷倦。
“阁下希望如何?”总是合着双眼的钟璃以颤抖的指尖捡起材质细腻的寝衣,慢条斯理地擦拭起两腿间的污浊,“是希望我打掉那个孩子吗?不情不愿生下那个孩子后立刻将之掐死在襁褓中吗?还是像世间最普通的母亲一般,将其抚养长大?”
闻言,阿贾克斯挑眉冷笑:“哦?难不成,这就是你们教义中所教诲的慈悲吗?”
又是无言。
于是发自内心觉着乏味,魔物夸张地大声叹气,不再将分毫视线分予正在抚摸微涨小腹的女教皇,转而走向窗口,对着晚风与为乌云半掩的月亮展开翅膀,便要悄然离去。
“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背后冷不丁响起了女人平淡无比的阐述,而阿贾克斯则伸手扶向窗框,漫不经心道:“那种事情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这已是很明显的结束信号,至少在阿贾克斯眼里是这样的。但出乎他意料的,今夜的钟璃却是对用于调情助兴的污秽床话不依不饶起来了。
“请你回答我。”她略微提起音调,并格外重读了其中的敬辞,“「请」你回答我。”
这究竟是要做什么?何必要纠结这样无聊的事情?阿贾克斯舌尖抵在上颚处,他绷着脸,半眯起融着黛紫的钴蓝眼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可不等他再过多做出反应,源于大气的、血脉的威压坠上了年轻魔物骄傲的脖颈,促使他在迷惑与不情愿中双膝一软,像只被折断了双翼的候鸟一般狼狈瘫倒在地上。他难以自已地抽搐着,脑与身体间的控制桥梁仿佛瞬间被某个高位者碾碎截断,只能艰难控制仅存的连接钢筋,一点一点朝向始作俑者望去。
于是,在这个刹那,世界化为黄金。
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双眼。无比稳重的、冷酷的、尖锐的灿金闪烁于幽暗,菱形的瞳孔被圈在荧荧的环内,宛如被灭世巨龙盘绕其中的世界本身,转动命运的轮盘,促使毁灭与新生周而复始。尊贵者在威光中居高临下,带着漫不经心的怜悯与压迫,似是诘问,又好似只是在单纯告知:“希望阁下能够明白,现如今,是我在向阁下发问。”
我知道呀,当然无比了解这一点。魔物大大睁着双目,直勾勾地将自我沉浸入那对非人的黄金象征中。没错,没错了,这才是他最初的目的:中央的教皇,整片大陆最神圣的存在,神明的人间代行者,信仰之信仰,身体里居然在流淌着暴烈的、凶蛮的、污秽的魔物之血。多么可笑且讽刺,人上之“人”是理论身份阶级里最下的杂种,隐姓埋名藏身于权力的心脏中,而惯于对异种展露不屑的大人们则对其献上十万分的忠心及敬仰。
“我……我要……”
该如何作答?实际毫无头绪。光是能被这样威严美丽的生物全心全意地映入那双瞳仁之内,瞥见自己的倒影,便发自内心感到震撼,为之折服。大脑与思维在生锈或者融化,沦为卡顿的齿轮组合或者粘稠的无名混合物。说不出,谈不来,只是被压迫着,面见着金光逼近而失去意识,再醒来已得到解放,舒展着双翼在城郊远眺女教皇的阁楼小窗。
这究竟算是什么?阿贾克斯自嘲道,便趁着夜色的退潮,转身而去。
不该再去接近她了。绝对的实力差往往代表着战力上的碾压,但凡是惜命者都该有些自知之明。
心里是这般想着的,但反映到行动上的欲念难以遏止。像是误食了有致幻作用的毒物,又或者是被圣职者操纵了心魂,阿贾克斯在黑夜的掩盖下,再度钻进了女教皇的卧室。
她是至强的圣者,魔物在她的光芒闪耀下应当乖乖化为细微的尘滓,而非将之按进羽毛枕头中,以肮脏的世俗欲望玷污填满。她是格格不入的异种,藉由心机和未知的力量在权力的中央立足,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所求所欲扑朔迷离。
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到底该如何才能加以应对?
讥讽?谄媚?暴力?
顺从?怜悯?爱戴?
“我不知道。”阿贾克斯喃喃道。他将脸贴在钟璃的胸前,愣愣听着皮肉下那颗正“咚咚”跳动的肉块搏动,“我不知道。教皇冕下,手持短剑与天平的裁定者,于人间悲悯流泪的千年圣者,你是善于解读人心的吧……好吧,虽然我并不是人类,但是你既然能得到这么多唬人的名号,钟璃,无死角强大如你,能够解答我的疑惑吗?”
通身赤裸的女人抿起唇,她不作答,只是抬起手抚摸起阿贾克斯柔软四翘的橘发,面色平静中带着慈悲,好如在安抚祭坛上的稚嫩羊羔,以举动将之引导向梦中的应许地,流奶淌蜜之所。
何等安详和谐的温存场景。只可惜,身为画中一部分的魔物,反而因此愈发生出了高涨的欲念,耳畔“咚咚”的心跳声未能宽慰他,年轻的魔物只会因此倍加探究之心。
于是开始无声无息地跟踪,冒着风险化身平平无奇的人类行走于教廷之间,以与生俱来的长袖善舞品尝起他人眼里嘴中的教皇冕下——一个恪守规矩的女人,日复一日按照固定的时间表做着固定的事,生活枯燥乏味到令人发指,听起来会是个给自己锁贞操带的老处女。
……假如阿贾克斯不是才从钟璃床上爬起来没多久,他可能真的会信。
“这就是女人的秘密越多,魅力就越大吗?”
阿贾克斯嘀咕着,隐藏身形跟着例行公事的秘库管理员转完占地面积惊人的资料库——他已将口口相传的女教皇传说听了个遍,如今比起口述素材,他需要查阅更加精确的,源于灵魂的书面记载「命书」——而后随便寻了个书柜倚上,目送着一无所知的管理员,听着其离开时“咔嗒”的落锁声与“嗡嗡”的魔法加护声,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
“好麻烦呢,但是根本没用啊。”
入侵的魔物挠挠头,伸手一挥,库中的书籍便轻微地暴动起来。它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像是一群在谋划策略的政客。虽然阿贾克斯更觉得它们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饶舌俗人……但这不重要,以真身飘浮于此间的年轻魔物如此心想着,张开双臂,朗声高呼道:“钟璃,来我这里!”
话音落下,原本轻言细语的书籍们在瞬间同时安静了下来,由聒噪的鹦鹉变作了趴地缩壳的乌龟。而在书库的最内之处,某物朦胧幽光闪烁,不疾不徐发出无声的召唤,气定神闲等待着擅闯者的主动拜访。
“简直和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样啊。”阿贾克斯无奈咋舌,正如对钟璃毫无办法,他对这本记载了按例当代教皇生平的「命书」同样无计可施,便投了降,泄了气,主动展翅飞过去,将那本散发着游刃有余气息的书一把抓住,“一定要我主动服侍才愿意给点甜头吗?”
他嘀嘀咕咕,手下却麻利,几下便开了「命书」最后的禁制,并随口念出扉页上的一行:
【我愿为你编织痛苦的美梦】
不明所以。
魔物懒得细想,连翻数页,到了教皇的出身篇。
“诶……是从东部乡下来的啊?身份不明的野丫头?”阿贾克斯指着那几行铅字,几乎要大笑出声,“什么嘛!看她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之前竟也只是从乡野来的小鬼头。”
但是不对。魔物以指尖轻敲书页,脑袋里飞速转起这几天下来,混在神职人员中打听到的各类消息。比如,教皇最初是要作为圣子圣女修行,之后再经过重重选拔,并且争取拉拢到多方势力站队投票,才能保证上位。而上述的大前提,想要当上圣子圣女同样需要出身高贵,得是都城里的王公贵族家的少爷小姐方可入廷。
至于现在的这位,钟璃,不仅出身卑微,还在竞选(其实基本是陪跑)的过程中,经历了震惊四方的「血染教堂」事件——即那一届的圣子圣女们,除了钟璃之外的教皇候选人,全都在某日被唤进了晨祷教堂,然后不知缘由,尽数死于非命。
钟璃显然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奇怪的是,没有哪怕任何一家贵族前来找钟璃的麻烦,他们似乎对自家孩子的丧命无动于衷,甚至于在钟璃登上教皇之位后,他们仍然心无芥蒂,时不时前来祷告。
“看来是有个了不得的助力呢。”阿贾克斯不置可否地吹了个口哨,忙不迭地要往后翻,“让我看看,尊贵的教皇冕下是不是与某位大人物交好……”
大抵确实是有这么个英武不凡的家伙存在。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含糊的词,那是因为阿贾克斯将将翻完页,意欲阅读之际,便发觉原本稳稳抵在纸张上的手指,竟是直接陷进去一块。厚实的白纸居然变得波光粼粼,带着湖光的质感与滑润,径直将阿贾克斯的半只手拉进了书中。
“喂……喂!这是搞什么鬼!”魔物大叫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试图挣扎,可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书拉进了一只手,一条臂膀,乃至半个身子,最终一头栽进了布满字迹的「命书」中。
头晕目眩。全身疲懒到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只想紧闭双眼发呆直到世界毁灭。
“请问……您还好吗?”
尝试唤醒阿贾克斯的是温柔青涩的女声,语气中虽是带着狐疑,但无人否认其中的确蕴含了真挚的关心。纵使是对普通人类毫无兴趣的魔物,在这一刹那,也不由得对之心生异样的好感,打算姑且礼貌回应。
可惜,现实不给阿贾克斯这个好好表现的机会。他试图缓缓睁眼,制造虚弱可欺的氛围,但迅速张开的视野却违背了他的意愿,并且在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起了身,嘴巴在一张一合说着他听不见的场面话,双臂也在随之自动挥舞,最后微微屈身,向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姐行了个吻手礼。
好吧。好吧,好吧!阿贾克斯心想,他大概率是在被吸进钟璃的「命书」,而后借用了那位女教皇记忆中某人的视角,来身临其境看场故事。譬如眼前这位面露茫然的小姐:柔顺的黑染金长发,流蜜般的黄金龙瞳,虽然瘦削幼小但仍不掩大美人胚子本色的脸蛋,可不就是「命书」一开头所说的,长于东部大陆无名乡野的未来教皇,钟璃小姐。
也不知这位或许是骑士的男人说了什么,但显然目前只有十三、四岁的钟璃有被取悦到,她“咯咯”笑着,面颊上飞起欢快的红晕,如同一只灵巧的小鹿围在男人踢踏起舞。
“看见您躺在那里,可真是吓了我一跳。”钟璃歪着头盯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骑士,凤目飞扬,丝毫不见未来的沉静肃穆,“不是受伤实在太好了……对了,骑士大人,您说您来自中央,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我们这里肆虐的魔物马上就……”
这一次,骑士甚至未曾吐露哪怕一个字眼,少女便已从其的表情得到了她不愿得到的消息。
“原来如此。也是呢,毕竟我们这里是如此偏远的地域。”钟璃垂下眼,面上露出了与话语内容相符的落寞笑容。语气却平平,不见怨愤,不见破败,只是了然,“从性价比来看……是的,对不起,我其实一直是明白的。”
这般交谈着,二人便行至这边远乡下唯一算得上气派的建筑,即教堂门前——当然,在早已习惯夜宿钟璃卧房的阿贾克斯的眼中,眼前的这座小教堂可以说是极度寒酸了——钟璃主动止了步子,主动落后于骑士身上软甲走动时发生的摩擦声。她目送骑士踩着乳白碎石铺就的小径,行至教堂的大门之外,自己则远远停留在小径的起点之外。只是十步左右的距离,却仿佛切割出了天与地的差距。
一种怪异的作呕感唐突翻滚于阿贾克斯的胸中,他相信这同样是激昂于这位骑士心口的情感。钟璃的行为的完全可以理解的:这里是魔物横行的边界区域,忠实于自身欲望的魔物时常会爬出深渊的裂口,向附近的人类居民发泄施虐欲、食欲和性欲。因此,大陆上绝大部分的杂……混血种基本都是诞生于边境地带。混血种无论是在人类一方还是魔物一方,皆是沾不得好。不完全纯净的血脉等于绝对不纯净,人类与魔物在这一点上不约而同达成共识。基于此,混血种即便得到母亲的恩惠拥有出生的权利,后续的成长也往往让他们性情变得偏激极端,成为毒害世界的恶瘤。
不被接纳的群体,连神都在厌弃的群体。
“非常抱歉,我是没有资格踏入神的怀抱中的。”钟璃无悲无喜,平淡叙述着客观事实,金环圈起的菱形兽瞳径直望向骑士,蜜色的眼瞳清澈见底,但其中无法映出任何人的影子,“祝愿您此后一路平安,武运昌隆。”
就此告辞了。少女如此说着,便要转身离去,长长的发辫与几经缝补过的裙摆,一道在路过的微风吹拂下,划出不甚优美的弧度。只是总有不解风情者,会将美这个概念加以破坏,就如阿贾克斯正在附身的这位骑士。他连迈了几个大步,伸出手按住钟璃的肩臂,以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力度促使着少女向他的方向转身。
“骑士大人?”
钟璃惊呼,而后为骑士接下来的话语呆立当场。她瞪大了双目,小小的尖尖的脸蛋上逐渐漫布起惊诧与质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尽数化为坚定。见到未来情人,当然准确说是床伴脸上,居然可以出现如此大幅度的情感剧变,困在骑士身体中的阿贾克斯不禁急得抓耳挠腮,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言说,才能动摇那个铜墙铁壁般的女人。只是现下他再多的急躁都是徒劳,只能干瞪眼瞧着骑士用手掌轻轻覆住钟璃的眼部,听着少女自言自语:“教廷拒绝了我,向我关闭大门。那么,我也应该对它关上我的大门……吗?”
她在犹疑,抬起的手却稳得很,细长的手指搭上了骑士的手甲指缝间,略略推开了一道缝隙,黑暗中燃烧的耀金,仿佛透过了面前骑士的皮囊,直接与来自未来的魔物阿贾克斯对视:“予我不敬者,我便无视它,蔑视它,征服它,用行动告诉它谁才是值得仰望的圣者。”
足以麻痹灵魂的触电感,通身畅快的快感,阿贾克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凝视着明亮锐利的黄金龙瞳,发现自己在难以遏制地想念着现实里的那位女教皇,那头威严美丽的圣洁野兽,一念之间便足以将他碾成凄惨碎末的强大力量象征。而与此同时,一股自肉体产生的,无法忽视的狂喜也在如爬山虎攀绕着阿贾克斯。但在喜悦之外,魔物亦品尝到了格外诡异的滋味:纯粹的欣赏,混杂了意欲撕裂蝴蝶翅膀一般的毁灭欲。想要看到这双眼睛继续闪烁出希望,想要支持她,从中看见自己,然后,将她捧上最高处之后……
场景突兀切换。
阿贾克斯坐在有些眼熟的教堂正中,右手执长枪,左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长且薄的枪尖。他可以感觉到,先前场景中用于彰显外出骑士身份的软甲已经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过分庄重的白色礼服,以及胸前十数个沉甸甸的勋章。
堪称焕然一新的骑士在漫无目的地发呆,可总有人不准许他发呆。面容被迷雾笼盖的某人,诚惶诚恐地跪在他的脚边,克制着咽喉中的颤抖,恳请骑士的鼎力相助。
“只您一人,便抵得上千军万马。”面目不清的某人,连声音都是机械性的,含糊不明的,“若有您的襄助,这个教廷,乃至这个国家……”
话音戛然而止。骑士的长枪划过,恍如每月月初的新月,轻描淡写割开了无名氏的喉咙,伤处飞喷出的鲜血悉数溅上骑士的前襟,本就由血淋淋的战功堆出的勋章亦不免俗,血珠在这些多角星星们的边角上摇摇欲坠,最终在重力作用下,“啪”地在大理石板上摊开圆圆的印痕。
什么嘛,原来如此。阿贾克斯恍然大悟,他穿过躯壳的双目注视着几乎身首分离,只余后颈一层薄薄的皮相连的尸体,发出与这位由他附身的骑士同步的由衷感慨:我就是人人希望争取的,传说中的最大助力嘛。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理所当然了。阿贾克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感知着身着腥红礼服的骑士负着枪,踩着一室血泊,在一众噤若寒蝉中左右乱绕,抬头估摸了一个窗口,瞄准,跳入。
“我已与您说过无数次了,骑士大人,请您走正门。”紧闭双目的黑发圣女柔声道,随即皱眉,“好浓的血腥味,是发生了什么?”
毫无心虚感,这骑士的嘴巴开开合合,三言两语便抚平了圣女蹙起的眉头。
“原来如此,是受命诛杀乱臣贼子了吗?”钟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自是信任您的实力,但是无论如何请您注意安全。”
阿贾克斯哂笑。他悠闲地听着钟璃与骑士倾诉接下来的选拔流程,关于各方实力的分析,以及同台竞争者的性情评价。
“虽然个中确有品行不端者,但不得不承认,有些先生小姐非常值得结交。”钟璃说。
是呢,真是非常期待你在得知「敌人」和「朋友」都已经被杀光以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阿贾克斯心想。
场景再度切换。
是阿贾克斯最熟悉的,属于女教皇的卧房。而他,或者说是骑士,正将女教皇曼妙的酮体按在柔软的被褥中,如同为雌兽灌精似的狠命侵犯。钟璃呜呜咽咽,她看起来想叫痛,但又不敢,便粉臂圈上骑士的脖颈,双腿围上男人的劲腰,乖顺地给种子贡献出肥沃的土壤。
好一副新婚夜的新妇作态。阿贾克斯啧啧称奇,便觉着自己的身体在起身穿衣,似是要直接离开的模样。
“我会怀孕吗?”新晋女教皇抚摸着微涨的小腹,柔顺的长发零散落下,盖住了她布满绯红的半张脸,“骑士大人,我会生下怪物吗?”
被询问的男人顿了顿,随后继续不紧不慢系着纽扣,直到把自己搞得像模像样了,才慢吞吞回答:“所以呢?你会生下它?还是生下便掐死它?或者说,你会舍弃你刚刚得到的一切,抚养它长大?”
有些耳熟的对话。但比起回忆自己何时何地与钟璃这样对话过,更让阿贾克斯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能听到附身的骑士在说什么,而且,这声音着实是有些熟悉。
钟璃沉默,又轻轻问:“那……你是我的吗?”
骑士反问:“你认为我会属于你吗?”
二人不语。不知是过了多久,经过了多少次月亮的阴晴,女教皇终于有所行动。只见她赤裸着身子,披散着长发,两腿之间间或滴落着溢出的精水,镇定自若朝着骑士走来。
“我不认为你会属于我。”她握起骑士的双手,笑容淡淡,“但你从现在起要属于我了。”
钟璃抬起脸,月光照亮了她黄金的龙瞳,在其中,阿贾克斯终于看清了骑士映在其中的脸:柔软四翘的橘发,黯淡无光的钴蓝眼瞳,多情寡义的上挑薄唇。
哎呀哎呀,这张脸,可真的是……
头昏脑涨间场景再度变换,这次是间幽暗的书房,骑士正坐在灯下书写着什么:
【……深渊势力愈发蔓延,如今已然间不容发。先遣队伍一去不复返,精英小队尚且如此,可见情势危急。接下来我会亲自去探索深渊,或许满载而归,或许一去不回。但是啊,我的冕下,无论是何等结局,我的功绩皆归于你。】
至此停笔片刻,阿贾克斯听到这骑士轻笑两声,将桌上的白纸翻了个面,蘸了些墨水,又写道:
【起初只是为了兴趣,想给本就浑水一滩的教廷再添一份祭品……但是,你实在是个有趣的家伙,钟璃,实在太有趣了,为什么你就傻乎乎地相信中央来的骑士不会是个烂东西?真是够了,长年累月地当模范骑士可是把我累坏了,所以抱歉啦,我不想干了,我要去死了,不要太想我呀,亲爱的。】
骑士到这里挠头,忍不住叹气,接着道:
【不,还是稍微想一下我吧!听好了,钟璃,我对拯救世界这种事,完全没有兴趣,也没有动力。话说回来,这个世界毁灭了又怎么样,说不定那样更好呢……哈哈哈,总之,记住,我是因为你才愿意去送死的,即便侥幸坠入深渊苟延残喘,期间的伤痛也全部拜你所赐。为我感到心痛吧,每一天都在痛苦的美梦中辗转反侧泪流满面吧,把我赠送给你的荣耀吞食入腹,感受宛如被毒杀的灼烧吧。
至此,把我镌刻进你的心口,我心爱的、可爱、可悲的、不幸的、真挚而又虚伪的幼龙啊!】
骑士重又读了两遍自己的情书,由于心满意足而哈哈大笑。他将纸上的墨水略微吹了吹,以要更潦草的字迹结了尾:
【为我们的终将重逢而欢呼!】
他点了点头,签下了龙飞凤舞的签名:
【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被甩出「命书」时,表情仍然是呆愣的。他方才所看到的,所经历的,可谓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一时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是深渊的原生魔物,还是恶劣骑士堕入深渊后重生的失忆产物?
他难得苦恼。
只不过嘛,在烦恼之前……阿贾克斯抬起头,往那「命书」方向觑了一眼,只见教廷内的最为神圣者,本该进行祷告的女教皇正手持「命书」,面无表情地翻阅着。
有种接下来会很不妙的感觉。魔物阿贾克斯,在逃跑与调笑中,毅然决然选择了逃跑。而距离他因为被某位冕下一枪钉在墙上逃跑失败,还有三秒钟。
但无论未来如何,就算伴随着血腥与争吵,怒火与怨忿,至少在魔物挥动着翅膀在月下钻进卧室,或是坐在窗台上眉飞眼笑,或是拥上人类温暖的躯体谑浪笑敖之时,夜色高歌,皎月并行,苦修中冲刷磨炼的磐石之心终得动摇,只能倒映爱意的龙瞳,为故人归来而再度生辉。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好喜欢邪璃!无论如何他们终将重逢!
米缸老师又更新了,好幸福(双手合十)
我出生了啊啊啊啊啊米缸老师我的神!
天惹,,米缸师太强大了好味到不行的邪璃酱,这个宿命感太好吃了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米缸老师到底怎么做到每一篇都让我xp爆炸的我含泪吃三大碗
米师傅真是好好味
圣殿骑士带出了教皇圣女,变成深渊恶魔失去记忆也依旧被深深吸引,我磕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