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一见钟情 (2023.01.27更新第十四章)

简介:我对你永远是一见钟情,HE
        奇幻   悬疑   ooc预警
        新手写文,主更老福特,请多指教    
第一章

灯红酒绿之地,达达利亚因为任务来到了当地最有名的GAY吧:“焰舞”。

这次刺杀的人是“焰舞”有名的舞者,听说他的脸非常精致,看见他脸的人无不被他所征服,特别是他那腰身,如蛇柔软而纤细,被紧身短裤包裹的翘臀随音乐摇晃,裤裆里都是被周围人塞满的纸币。

达达利亚很想在杀了这人之前见识一下,看看这个舞者是不是如传说中这般迷人。当然,身为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还只是刚成年没多久的好青年,只是好奇单纯的去看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乘着电梯下到地下二层,电梯门还没开,达达利亚便听到里面震耳的音乐。门一开,达达利亚在电梯门口看见两个激吻的人,根本没有因为外人在而分出一点注意,达达利亚侧身从这两人身边经过,走进乌烟瘴气之地。

音乐的鼓点震得达达利亚的耳朵有些发麻,人们随着音乐晃动着,五彩的灯光晃得人眼花,里面伴随着酒味,烟味,甚至一些明白人都懂的腥臊味,达达利亚看见昏暗的角落几个滚在一起的身影。

利丝从舞池里出来,蹦跳得有些累了,舞池里人贴着人,他身体不知道被多少咸猪手碰过,当然他也不嫌弃,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为了性,今天不知道可以吊到哪个帅哥来度过今晚呢。

一道身影吸引住他,来人从门口进来,穿着身白色卫衣,浅蓝色紧身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与这里完全不搭,就像是清纯的大学生误入这里,一头橙发看起来朝气逼人,不经意的转头让利丝注意到他的左耳有一个暗红色随灯光闪烁的耳坠。

利丝整理了下自己,向那个帅哥走去,走进才发现这个橙发帅哥有着一双蓝色眼睛,如深海般黯淡无光,看久了感觉整个人都被那深渊凝视着,另人深陷其中,让这个看着单纯朝气的小帅哥多了一分神秘。利丝笑容更大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看到了如此佳人,真的太妙了。

“hello,帅哥,一个人?”

利丝走到达达利亚身旁,开口道。

达达利亚看着来人穿着紧身皮裤,白色衬衫扎于裤中勾勒出细细的腰身,胸前领子解开,露出锁骨,唇不知是图了唇彩还是什么红润发光,唇边带着笑意,深绿色的眼睛发光的看着自己,达达利亚正在想着如何拒绝这人时,自己身旁出现个身影。

“抱歉,这位公子是我今晚预约的朋友,还请先生另寻下位了。”

利丝有些恼怒,往旁看是谁抢自己看上的人,一看不得了,竟是摩拉克斯先生,老板的友人。

摩拉克斯出名容颜,很多人都想与他共度一晚,在摩拉克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时,因为没人知道摩拉克斯的身份,以为是来消遣的人,有几个哥们上前搭讪甚至忍不住要动咸猪手时,被摩拉克斯几下制服,后来一直没看见那几个哥们儿出现在这红灯区内。

这个摩拉克斯的身份十分神秘,竟然什么也查不出,只是偶尔看见绿色身影的老板与摩拉克斯会在角落共饮畅聊,摩拉克斯神秘的身份和他的身手,知道他的人都不会主动上前搭讪。

摩拉克斯一周会来几次“焰舞”,来时就会在他与友人的专属角落喝酒,或是倚靠沙发面向舞池跳动的人群,目光不知看向哪里,一坐就是一晚上,这些奇怪的举动人们不敢过问,但是直到现在,“焰舞”的人从没看过摩拉克斯带除老板外的人来,没想到他今天就搭讪了摩拉克斯预约的人。

“真是抱歉,摩拉克斯先生,我不知道这位帅哥是摩拉克斯先生的人。”

“无事,那我先带这位公子过去了。”

“好的,祝摩拉克斯先生有个愉快的夜晚!”

利丝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摩拉克斯牵着帅哥的手走到专属喝酒的位置。

自从摩拉克斯出现,被他牵手走到酒吧台角落的达达利亚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摩拉克斯伸手为他倒一杯酒时他才开口。

“这位,摩拉克斯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以普遍理性而论,公子确实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愚人众的’公子’,达达利亚先生。”

“哦?”

达达利亚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伸出食指沿着酒杯口边缘划过,眼睛微微眯起,黯淡无光的深海里一闪而过危险的光芒。

“真没想到摩拉克斯先生认识我,刚才还真是谢谢先生的解围。”

“无妨,举手之劳。”

达达利亚食指按着杯口一角向下压,透明的圆形酒杯随着达达利亚的食指倾斜,酒水沿着杯壁流到杯口,但因为角度原因,刚好被固定住,酒水呈现撒欲不撒的样子。达达利亚固定住酒杯底一角,开始摇晃酒杯,酒杯随着达达利亚的食指绕圈,酒水摇晃出微小的漩涡,但是没有撒出一滴。

“那先生为什么要帮我?我记得璃月有句古话……我想想,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先生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我来这儿是干嘛的吧?”

摩拉克斯看着达达利亚玩着酒杯,微微一笑,也拿来酒杯给自己倒上酒。

“那我还真是不清楚,公子既然来这个地方,无外乎是消遣解难的,如若不是,公子不妨说说为何而来?”

“我还真是来消遣的,听说这里有个美人舞者,身材火辣,舞艺绝佳,特别是钢管舞,许多人为之倾倒,我也想一睹绝妙。”

“公子来得正巧,今晚是这位舞者值班,等会儿公子就会看见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先生对这里这么熟悉,是经常来?”

达达利亚把玩着酒杯,撇了摩拉克斯一眼,此时摩拉克斯正抬起酒杯喝酒,微仰起的头能看见喉结随着喝酒的动作而滑动,竟让达达利亚觉得如此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摩拉克斯听了达达利亚的问题,放下酒杯,道:“是,不过是来这里品品好友酿的酒,他喜酒,这蒲公英酒是他最擅长的,公子不妨也尝尝这酒,放心,不会有毒的。”

达达利亚停下玩酒杯的手,酒杯突然停下,发出清脆的“砰”声,因失衡,些许酒水撒在达达利亚右手上。

“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尝尝。但是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帮我?不可能只是认识我就让传说中的摩拉克斯出手相助吧?那摩拉克斯还真是好心,只要是认识的人就出手帮忙。”

达达利亚微笑着,嘴角微翘,眼睛弯成月牙眼,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摩拉克斯看着这个样子的达达利亚,只觉可爱,金珀色的眼眸满是笑意。 “公子执意要我说出缘由,那我不得不说,就如我遇见公子说的,我想预约公子一晚,可好?”

达达利亚因诧异睁开了眼,没想到摩拉克斯会说这种话,其实达达利亚一开始听到摩拉克斯的名字就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在达达利亚进愚人众之前,璃月的群玉阁和至冬的愚人众就是长期合作关系,摩拉克斯不苟言笑,注重契约,办事更是雷厉风行,这是愚人众经常谈起的。

达达利亚一直以为摩拉克斯个严肃认真,加之璃月是个含蓄之地,应是个年纪大又古板的人。能在此地遇到摩拉克斯已是让达达利亚惊讶,没想到摩拉克斯竟会如此年轻帅气而且行为直接,至少比达达利亚想象中的样子相差很大。

青年看着摩拉克斯的眼睛,竟在石珀般的眼中看出了认真,达达利亚确信摩拉克斯不是戏说。

达达利亚稳了稳神色,调侃道:“哦?真是让我吃惊,我竟有如此魅力,先生怕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边说着边把沾着酒水的右手抚上摩拉克斯的脸庞,食指摩擦着摩拉克斯的下唇,摩拉克斯垂下眼,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达达利亚的食指,达达利亚感受到手上传来温热而滑腻的触感,吓得手一抖,正准备缩手,就被抓住手,按在了摩拉克斯脸庞处。

“是的,公子,考虑得怎么样?”

声音低沉而温柔,如暖泉撞击磐石引起的阵阵共鸣,震得达达利亚心里一颤,余音缠绕,让人心间直发痒。

“我……”

“哇啊锕!!!”突然舞池中爆发出阵阵尖叫,夹杂着吼叫。

达达利亚被分出神,往后看去,发现舞台中央高台上一个穿着露骨的长发男人手握着钢管随音乐摇晃着臀部,周围的人高喊着欢呼着,时不时有人把揉成团的纸币往台上砸,让台上的人露多点或做更大胆的动作,离得近的直接上手摸,当男人蹲下的时候,有人直接伸手把钱抄进男人裤子里,趁机摸一把。

确实好看。

视力极好的达达利亚能看见舞者乌黑的发下,微微上翘的眼角有颗泪痣,对着台下做个wink,都能得到台下不少的呼喊,上衣没穿,只有一个皮短裤勾勒出下身的形状,裤兜里现在能看见塞满了钱。但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好看是好看,也不过是普通好看,没有什么让达达利亚惊艳的地方。

果然传说都是骗人的,惊艳四方的美人也不过如此,这么想着的达达利亚撇撇嘴。

“怎么了,公子?没有兴致吗?”

“没什么,只是感觉被骗了,传说中的美人也不过如此……”先生比他好看一千倍,一万倍!达达利亚还没说后面的话,就听到另他今晚更震惊的话。

“那我为公子跳一曲助助兴如何?按照契约,既然我要求公子陪我一晚,那我也应该让公子在今晚得到高兴才对。”

“啊……好……”,不知是不是被摩拉克斯的话震懵了,还是真的想看摩拉克斯跳舞,达达利亚瞪着眼,张着嘴愣愣的回答了。

达达利亚回答完,摩拉克斯就站起身,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整齐叠好放在座位上,里面是修身的灰色西装,白色衬衫整齐的扎进西裤里,手臂两旁带着袖箍,衬衫的扣子一颗不漏的扣好,一条银灰色格子领带被领针固定好。

摩拉克斯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和小马甲,放在风衣上面,取下领针,扯下领带,解开衬衫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迈着长腿向台上走去。

“等……等等!”,达达利亚被白皙的锁骨晃了神,待反应过来想伸手拉住摩拉克斯时,只看见摩拉克斯走向人群的身影。

正在边缘欢呼的人感到旁边有人,疑惑往旁边一看,边上竟是摩拉克丝!看摩拉克斯的样子,似乎是想走到舞池中央,知道摩拉克斯的人都纷纷让了路,摩拉克斯点头致谢,一路无碍的走到舞池中央的台下,利落地翻身跳到台上,刚站稳,下面有一瞬的寂静。

“各位,可否让本人献舞一曲?”

那一瞬的寂静瞬间被呼喊声冲破,甚至与以往的呼喊还要高涨,仿佛要冲破房顶般。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向那名舞者点头致歉,舞者笑着做了wink,对摩拉克斯送了个飞吻转身下台。

达达利亚呆呆的从座位上站起身,看着摩拉克斯右手握着钢管,右脚抬起,左手借力转了两圈向后仰,双腿大开后修长的右腿绷直划一大圈再扭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狂野而不失优雅,白色衬衫扎于裤子的细腰被很好的勾勒出,修身的西裤包裹着圆润挺翘的臀部,随着动作微微摇晃。

摩拉克斯背过身双手一上一下反握着钢管,开口的衬衫隐隐约约看见白皙的锁骨,黑色袖箍陪衬着白色衬衫,向上抬起的手臂使得它紧紧勒着上臂,勾勒出肉感,像是拴住了摩拉克斯的手臂一样。

台上的男人上半身背靠钢管,双腿抬起向前伸,脚尖着地后,腰下腾空,腰一挺,胸膛因为跳舞而起的细汗打湿衬衫看见肉色,隐隐还能看见红樱。

微微后仰的头向达达利亚这个方向侧着,被红线衬着的金眸泛起涟漪,眼睛切切实实的看着达达利亚,双唇微起,隐约看见舌头划过下唇,左耳旁的耳坠流苏垂于颈后,束起的长发尾尖扫过地面。

摩拉克斯这么诱人的画面让不少人为之高喊,但是也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扔钱币,要求做动作,毕竟大家还是知道摩拉克斯是谁的,但是能看到这一幕真是此生无憾啊!

达达利亚只觉脑袋空白一下,一阵耳鸣,全身像中电一样酥麻,一股邪火想下窜,但心里也有一股火直扰人心烦。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让别人看见他这幅样子!!

他是我的!!!

达达利亚拿起酒吧酒一口灌下,“啪”的一声把酒杯砸在吧台,几乎要把酒杯砸碎。

他快跑到台上的,身边人被挤得骂骂咧咧,他一个翻身上台,摩拉克斯已经转了一圈站稳后看着达达利亚,似乎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上来似的歪了歪头,但是面带笑容像是早知达达利亚会有如此举动。

达达利亚不禁有些恼怒。

骗子!他分明是被这个狡猾的摩拉克斯骗了!他用跳舞激我来到他身边,他知道我忍不住。对!我就是忍不住!他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达达利亚一脸凶狠,眼眸深不见底,像是要把摩拉克斯咬死吞入腹中,他把摩拉克斯结实的抵在钢管上,左腿插入摩拉克斯双腿内,左手紧紧环住摩拉克斯的腰,右手扣住摩拉克斯的后脑,深深吻住摩拉克斯的唇,把摩拉克斯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不想把摩拉克斯露出一分让周围人看见!

摩拉克斯感受着达达利亚凶狠而热烈的吻,他尝到了达达利亚唇尖的香甜的酒味,还有丝丝铁锈味,不知不觉间竟被达达利亚咬破了唇,摩拉克斯抬起双臂环在达达利亚背部,收紧手臂,让他与达达利亚的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他回吻着,耳边尽是台下人们的呼喊。

“卧槽!”

“亲!亲!”

达达利亚微喘着气分开了摩拉克斯,他深深的看着摩拉克斯的金珀眼睛。

“你只能是我的,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在达达利亚怀里发出了笑声,回望着。

“叫我钟离,达达利亚,我本来就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钟离!我也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我知道。”

他们在人群继续拥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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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解决了,幸好。

第二章

“医生!医生!”

达达利亚睁开眼,被天花板的灯光刺得又闭上眼,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达达利亚皱着眉头,这次慢慢睁开眼好让眼睛适应光线,弯曲着手臂正想起身,还没撑起,手就一软,达达利亚猝不及防地又躺在床上,脑袋沉重而眩晕,后脑更是钝痛,眼前有些模糊,胃里的胃酸渐渐向上翻涌,右手隐隐作痛,全身也是泛着酸痛,像是被人群殴了一样。达达利亚倒吸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眉,闭着眼,把心里泛起的恶心感压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

“达达利亚!没事吧!你现在还不能起来,你先躺着。医生,你看看还有没有事?”

达达利亚只觉声音耳熟,待他恶心感不再这么强烈才睁开眼,空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旁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医生和几位穿着白褂,拿着纸笔的女医生,但是看着稚嫩未脱的样子,应该是实习生。

我在医院?怎么回事!

达达利亚满脑疑惑,仔细回想起来,但从昨晚被人搭讪之后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小伙子,你现在什么感觉?”医生走上前,空往后退把空间让给医生和实习生。

“我……咳……”,达达利亚声音沙哑,轻咳一声,如实把现在的感受说出: “后脑有些疼,头眩晕,恶心想吐,右手和腿有些疼……”

医生听了达达利亚的回答,伸手在达达利亚身上一些部位按压,并询问是否疼痛,达达利亚乖乖回答,之后医生对着实习生说了几句,几个实习生拿着笔在本子上唰唰记着。

医生交代完,让其中一个实习生把手上提着的映像资料袋放在达达利亚床边的桌子上,转头对达达利亚说到:“小伙子,我刚才检查了下,其他部位都没事,外伤只有脚腕扭伤和擦伤,就是这个右手骨折要好好修养。至于其他的……我们做了头颅CT,排除颅内出血和颅脑损伤,应该是轻微脑震荡,后脑疼是脑皮层出血肿起,就是起大包了,冷敷一下就好,你现在能回忆起住院之前的记忆吗?”

“回忆不起了。”

“什么!……呃,你们继续。”空惊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太大声了,连忙闭嘴。

“嗯……这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逆行性遗忘 ,在你受伤之前的一段记忆会遗忘,你做好心理准备……”

达达利亚躺在床上沉默的听着医生的讲述,转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问到。

“医生,今天是几号?”

医生顿了顿, “今天是10月24号,你昨天早上到的医院,昏迷接近一天了。”

居然过去三天了!

达达利亚记得去“焰舞”是21号晚上,被一个男生搭讪之后的记忆就没有了。那晚发生了什么?昨天早上自己为什么会进医院?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任务完成没有?

达达利亚黑了下脸,医生看达达利亚脸色不好,可能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对达达利亚安抚的说:“人的记忆不可能永远毫无保留住的,都会磨损遗忘,甚至扭曲形成虚假记忆。往前看,过好以后的生活才是重要的。”

达达利亚像是听进了医生的话,转头对医生笑了笑,扬起的笑脸即使是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也挡不住的帅气,让几个实习生都微微脸红。“我没事的,医生说得对,我应该把目光放向未来。”

怎么可能!失去的记忆非常重要!22号那晚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任务失败还一身伤,其他执行官知道了怕不是都想从至冬飞到璃月好好祝贺我一番。达达利亚都已经能想象出散兵和女士嘲笑的嘴脸了。当然,这些都不是能和医生说的,只好应付过去。

之后医生又问了些问题,观察了下,确认真的没什么大碍,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实习生离开了。

站在医生身后的空一直听着达达利亚和医生的对话,直到医生离开关上门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你可是我达达利亚最重要的儿子,空宝呀。”

空看即使受伤也不忘占自己便宜的达达利亚,知道达达利亚情况没有自己想得严重,悬着的心才放下。

“滚,别贫了。”

“真的没事吗?毕竟从这么高地方摔下来。”空还是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达达利亚。

“我真的没事,只是轻伤,你也听医生说了,我就是忘了昨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说说吗?”达达利亚说着,感觉自己适应了疼痛也恢复了些力气,把没受伤但是输着点滴的左手撑起,坐起来。

空看着达达利亚一脸轻松的样子,放下了心,上前扶了达达利亚一把。

“你摔下去直接昏迷怎么可能记得住,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稀饭垫垫肚子。”空把可伸缩的塑料餐桌立起,从床边桌上拿起空自己还未吃的早饭放在上面,拿着塑料勺子看了看达达利亚的手道:“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了,我可以的。”

达达利亚左手拿过勺子道了声谢,“你还挺贤惠的嘛。”达达利亚打趣着。

“喂喂,别乱用词,毕竟我有个妹妹,习惯了。”

低头舀着粥喝的达达利亚笑着点了点头。

空拿了把椅子反坐看着达达利亚喝粥。

“我也是听警察和到达现场的医生护士说的,你前天晚上住的酒店房间里的一块落地窗玻璃,因为密封胶没粘牢固,又常年失修,有些松了,你刚好碰到那扇玻璃从10楼摔了下去……”

10楼!而且我这么倒霉,刚好就碰到!?喝着粥的达达利亚差点被呛住,睁大了眼睛。

不不,我应该想我命竟然这么大!从10楼摔下就居然只是轻微脑震荡,擦伤扭伤和骨折!

空看见达达利亚一脸怀疑的样子,在心里也暗暗赞同,自己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感相信。

“别用这个表情望着我,其实我们都很震惊,听他们说你楼层下的是石板路,旁边灌木丛有一颗大树,可能就是这个大树的原因,长得茂盛,刚好遮盖石板路给你做了缓冲,也因为树枝让你偏离原来路线,掉进了灌木丛里,而不是地面破碎的玻璃上,但脑袋撞在了突出的树根昏迷过去。这就是他们看到的场景推测出来的。”

“但是这样不可能啊,如果有树枝阻挡,我从这么高地方掉下来也不可能最严重的伤就是轻微脑震荡和骨折吧!”

“这正是我们疑惑震惊的地方,医生说一般情况下少说都要多处骨折,而从这么高地方摔下,即使撞在树上也会肋骨断裂,但是他们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线索,他们只能推测你掉下来的时候用右手保护了脑袋,没让脑袋撞在树干上,所以导致右手骨折,掉下来的时候手松了滚了几圈,脑袋撞在树根上。其他的只能说是奇迹了,我都觉得惊奇,大家都说你一定上辈子做尽好事积的德。”

“什么嘛……”,达达利亚认真的听空说话,听到后面内容到越发离谱起来,无语道。

我这是霉运和幸运并存吧。

“难道没有监控或是目击者看到吗?”

“没有目击者,你进入的房间是在酒店的背面,后面是密林湖泊,这个时间段早上没啥人去那里,而你的那个位置刚好是监控死角,在早上七点左右,清洁工的阿姨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绕到酒店后门就看见了你,之后报了警。”

人烟稀少又刚好是监控死角,这么巧?

达达利亚眯了眯眼睛,眼睛里翻着暗涌,把最后一勺粥舀进嘴里。

“虽然知道你有钱,不过知道你订的酒店在新月轩还是震惊到我了,那可是新月轩诶!月菜很好吃的,下次去能带上我吗?”空这时一脸兴奋的看着达达利亚,就差把我也想去看看的想法说出来。

达达利亚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去那里,除开要接待高层人员或者被人分配好住处,达达利亚在外出差一般会回到自己租的公寓里住。

达达利亚放下勺子有些好笑的望着空,回答着:“我看你是贪吃吧,好哇,哪次我带你和荧去,想吃什么都行,我请客。”

“好耶!”空欢呼着,然后想起什么似地又说:“咳……如果你不想去那里也可以,我也不是那么想去的。”,还小心地看了一眼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知道空是看自己在新月轩掉楼,多少对新月轩有些顾忌,达达利亚不甚在意道:“可能真的是我运气好,说到那颗树,也算我的救星,按照这里的习俗,说不定有树仙保佑我,我可要好好去拜一拜。”达达利亚笑着抬头看了看空,弯腰把手上空的饭盒放进床边的垃圾桶里,伸左手想去夠床下的摇把。

“嗯嗯,还有你昏迷的时候辅导员和班里的同学来看你了,桌上那些都是他们送来的水果,学校也给你批了假,你好好养伤。”空边说着边把折叠桌收好,看达达利亚弯腰伸手,阻止达达利亚的动作,让他躺好,把达达利亚上半身的床摇起一个舒适的角度。

“别动,好好躺着。你既然醒了,警察应该会过来找你问话。我还要去打工,你自己能应付过来吗?要不我叫我妹过来?”

“谢谢,不用了,我只是右手骨折,其他都好着呢!一个人能行的。伙伴,不用担心,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叫护士的。”,达达利亚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呼叫按钮。

“对了,我的手机呢?”

“我差点忘了,你的手机在这,昨天我去了趟酒店了解情况,看见你的手机就顺手揣包里了。”空从自己包里翻出手机给达达利亚,达达利亚解锁手机查看通讯记录,有一串电话号码从昨晚打过来的。

“那我先走了,今天晚上再来看你,如果有什么事记得call我。”空快走到出门的时候对着达达利亚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会的。”达达利亚靠着床,笑着对空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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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待空走后,上午10点多警察和酒店经理来了,达达利亚确保警察没发现自己的身份,安心地配合着警察的询问,也从警察那里听到跟空差不多的言辞,酒店经理赔礼道歉,保证给达达利亚赔偿。下午,输完水的达达利亚转入到单人病房,给空发了条消息。

达达利亚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一串未标明的号码从22号晚上8点20分被接入。

达达利亚输了另一串陌生的数字播出。

“完成得怎么样?”

“我们已经拿到资料,‘罂粟’的后续已经处理妥当。”一道女声简洁的说明情况。

“你说下当晚的情况,包括我的。”

“是,22号8点20分我们在叛徒‘罂粟’的巢穴埋伏好,得到您的许可后,8点30分左右,余党已被清除,被窃取的资料也已经拿到。同一时间,和您一起做任务的弗拉德、娜蒂亚处理好‘罂粟’的后续事务。”

“弗拉德有说行动时被人看到吗?我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没有,据弗拉德报告,大人和弗拉德从后门进入,任务期间一切顺利,任务完成后,大人是一个人离开‘焰舞’的。”

叶卡捷琳娜察觉到不对,电话另一头的年轻的执行官像是不记得当晚发生的事情。

“恕属下冒昧,大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达达利亚顿了下,说到:“昨天早上从楼上摔下,不记得21号之后发生的事情。”

“什么!有受什么伤吗?伤势严重吗?”电话里的叶卡捷琳娜有些担心,达达利亚虽然是直接被公鸡提携成为执行官,但刚成年的达达利亚跟其他执行官比更加年轻而富有朝气,对待属下也很好。这是达达利亚身为执行官的第一个任务,身为老员工的叶卡捷琳娜多少会关照些达达利亚,听见达达利亚受伤,叶卡捷琳娜多了几分真诚的问候。

达达利亚这会儿终于感觉出什么不对,怎么感觉叶卡捷琳娜像自己的老妈子。

“没什么大碍,重要的是失去记忆,你去‘焰舞’调查21到23号的出行,发生过什么事情,再去新月轩酒店调查22号晚到23号监控录像。”

“先这样,之后我再联系你。”

“是,大人请照顾好自己。”

“嗯。”

挂了电话,达达利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天空像被灰布笼罩般,在这高层独间的病房,四周竟无人声。达达利亚感觉自己深陷在毫无生气的独立空间,自己的那股生气也渐渐消失,变成死物一样。

发呆的达达利亚被小腹的紧账感唤醒神。

虽然前不久就已经去过厕所,但是输了半天的水,达达利亚尿意还是很足。

达达利亚右脚轻点地,重心靠近左边,左手扶墙慢慢走向厕所。

放松了自己,从厕所出来靠近病房门边时,达达利亚看见门口的观察窗外深绿发丛中一根呆毛挺立着。

有谁在外面。

达达利亚在门口看了会儿,那呆毛一直在窗口摇晃,不见人进来,于是达达利亚好心的开了门。

门外,提着水果篮子的绿发少年手放在门把手上又放下,踌躇时见门打开,立刻眉头皱起,冷着个俊脸看着房间里的病人,那表情不像是看望病人,身上散发的冷气,像是要把病人揍一顿。

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魈。

达达利亚是交换生,听另一个同学凯亚的讲述,在交换之前,魈和空是好朋友,自到校以来,达达利亚在两者友情间插一脚,本来围着魈转的空现在分神照顾达达利亚,让魈很不爽。

但是,都说凯亚的话只能信一半,在校期间达达利亚没感觉魈有多讨厌自己,对谁都是一副冷脸,不过现在这副想打自己的样子,达达利亚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

要打架吗?达达利亚心想。

“啧。”

魈侧头咋舌,猛地一抬手,达达利亚肌肉绷紧,准备反击,突然闻到果香味,胸前被轻轻砸了下。

“水果。”

“哦……哦,谢谢……”,达达利亚懵了下,正准备用左手接过篮子,魈又把手往回收。

“进去。”

达达利亚竟听话的转身,慢慢挪向床边,达达利亚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以往的话,魈冷着脸,达达利亚才不会这么乖巧,还会回敬个冷脸。

达达利亚在床前坐下,魈也把水果篮子放到同学们放的水果堆里,拿个凳子坐在不远处。

相顾无言。

“……你是来干嘛的?”达达利亚嘴角一抽,忍不住问到。

魈听闻表情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空让我来的。”

“哦~”达达利亚做恍然大悟状。

“你已经看过了。”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

魈扭过头,又不说话了。达达利亚止不住嘴抽,也不管魈,躺床拿出手机单手玩着消消乐,病房里只充斥着游戏音乐声。

直到“咔哒”一声响起,空两手提着饭菜出现在门口,身后是同样提了饭菜背着书包的荧。

“达达利亚,我们来了,荧今天可是翘了晚自习来看你。”空笑着张脸,看见了坐在一旁的魈,表情一愣,附而又笑起来,这次的笑得更开心。

“啊……魈!你来啦。”

魈看来人是空,表情温和了些,淡淡回答:“嗯。”

“正好正好,我们一起吃饭。”

魈听空想留下自己吃饭,连忙拒绝。

“不……”

“魈可不能拒绝呀,今天我和荧买了很多,四个人都够吃,而且我买了你最爱喝的豆腐奶茶哦。”空像是知道魈会拒绝,打断魈,说着还抬起右手晃了晃提着的奶茶。

魈盯着奶茶,视线转向空,又扭过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今天医生说达达利亚没什么大碍,可以不用忌荤油,我和荧买了很多好吃的,准备庆祝达达利亚苏醒过来,现在魈在,更加热闹了。”

“快快,我的乖儿子达达利亚,不要玩手机了,快爬起来吃爸爸送的饭。”

空看达达利亚葛优躺似的玩着手机,打趣道。

“是是,谢谢乖儿子给爸爸送饭。”自从达达利亚来璃月上学,接触了空后,从称兄道弟到逐渐成为对方的爸爸,达达利亚非常熟练的回敬。

旁边的荧“噗噗”直笑,“好了好了,都快7点了,我放学就和哥哥买了饭菜直奔医院,我快饿死了。”

达达利亚爬起来靠在床头,魈站起身帮忙把床边的折叠桌立起,空和荧把饭菜放在桌上,掀开装着饭菜的盖子,房间里顿时飘满菜香。

达达利亚看着爆炒牛肉,顿时流口水,不知道为啥突然很饿,拿着筷子伸向牛肉,结果被空制止住。

“等下,医生说不忌荤油,但没说不忌辛辣,你现在还有外伤,不适合吃,而且你不是不擅吃辣吗?你伤经动骨的,来,这大碗的筒骨汤才是属于你的。”

空端着一铁桶过来,里面白花花的肉汤撒着葱花,空递给达达利亚一个勺子。

“那你买这么多辣的干嘛!”达达利亚抗议道。

“这是我和荧要吃的,你现在能吃的就只有不辣的,这里还有土豆丝炒肉,番茄炒蛋。”

“那我的鲜橙汽水呢?”

“你可没有和我说要喝汽水。”空愣了下,疑惑说着。

“达哥,生病的人不要喝碳酸饮料,还是炖汤适合现在的你。”荧喝着奇怪的新品辣味奶茶在旁边劝说。

“达哥,你现在乖乖的,等出了院你想吃啥我们都不拦着你,保证陪着你海吃海喝,吃肉,好得快。”

荧给达达利亚夹了几筷子土豆丝炒肉在达达利亚的白饭上,顿时,达达利亚刚刚还富满朝气的橙色头发暗淡几分,嘴微微噘起,但还是乖乖拿起筷子刨饭,没有再碰辛辣的食物。

魈离达达利亚隔了一大段距离,坐在空的身边默默喝着豆腐奶茶,嘴角微微翘起。

荧和空讲述着这几天都趣事,魈带着笑意听着故事吃饭,空抛过来的话题会回答几句,达达利亚也时不时插上话,说到高兴点,兄妹哈哈大笑,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屋外黑暗渐浓,有丝丝冷风吹进屋内,达达利亚不甚在意地喝了口热汤,和同伴谈笑,之前清冷的房间充满烟火味。

空等人离开后,当晚,达达利亚躺在床上,梦到湛蓝的天空,金黄的银杏叶飘散空中,大街小巷传来吆喝声。

“中原杂碎,好吃不贵!”

“来尝尝万民堂的手艺!”

达达利亚沉浸在金灿灿的世界中,这里的一切如此美好,疼懂也被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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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半夜,达达利亚被尿憋醒,爬起来上了个厕所,达达利亚左手甩着水从卫生间出来。

睡前就不应该喝这么多汤的。

莹亮的月光被乌云遮住,达达利亚望着蒙蒙浓浓的窗外,黑色浓雾从窗口透进,渗入整个病房,只有床头灯和厕所的白光照在达达利亚身上,让达达利亚感受到少许的温暖。

达达利亚不禁回忆起那个梦,现在已记不清梦的内容,只感觉金灿灿、暖暖的。

“砰!”

窗外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破碎声,达达利亚猛然回神,顿时打了个冷颤,感觉背后冷风嗖嗖,转身看见门开了个缝。

可能是空昨晚走时没关好吧。

达达利亚顺手关好门,感觉还是冷,入秋的冷风从窗口吹进,达达利亚走到窗边,手把在窗口时,感受到风中带着凉意,竟然下雨了。

漆黑的夜晚,静默的下着雨,刚刚那声响没有惊动住院的其他病人,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脑袋伸出窗外,头顶着细雨朝下看去。达达利亚的病房在住院部的背阳处,下面是停车场,后面是荒山。响声从停车场处传出,但是除了远处几展昏黄的路灯,四周一片黑暗。

达达利亚收回头,唾弃了下自己的好奇心,明知看不清,还要去看。关窗回去继续躺床睡觉。

希望能连续之前那个梦。

达达利亚躺在床上想。

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刚亮,空就提着粥过来了。

达达利亚早就起来了,看着空忙前忙后收拾东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楼下又有玻璃碎了,这年头的玻璃质量真不好之类的话。达达利亚想起凌晨的破碎声。

“把粥喝了,这可是我早早起来给你熬的,一定要喝完。”

海鲜的香味从粥里散发出,白粥里能看见小段的章鱼须,达达利亚舀一勺放进嘴里咽下,热粥随着食道滑进胃里,暖暖的,莫名有种熟悉感。

自己好像有感冒过,空也是这样煮了碗粥,但,是什么时候?

“有你这样的伙伴真好啊。”

达达利亚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那是!你可要好好珍惜我这个朋友啊。”

被夸奖的空叉腰,头昂起,有些得意地说着。

“我可是文武双全,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还记得吗?我俩初遇的时候,我可是一脚踹飞好几个人…”

达达利亚无奈的笑笑,喝着粥听空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战绩。

为了赶上9点多钟的课,空离开了。中午点外卖的达达利亚在期间接收到了一条消息。

用完午饭的达达利亚给叶卡捷琳娜打了通电话。

“下周五的群玉阁舞会,你做好准备和我一起去。”

"属下遵命。”

“焰舞调查得怎么样了?”

“属下黑进焰舞监控,21日到23日的出行情况并无异常,21日大人进入焰舞,被一位男性搭讪后,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再独自回去,22到23号并无大人的身影。与您搭讪的人在焰舞里称自己为利丝,实际上叫李司鸣,26岁,在大人学校附近的‘MEETING’咖啡厅打工。我把监控录像和资料传送给您。”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是属下的职责。”

挂了电话的达达利亚不一会儿收到资料,达达利亚查看起来,和叶卡捷琳娜所说毫无差别,可以排除是被别人暗杀的可能性。但是达达利亚感觉心里还是有块石头悬在心间,始终放不下,达达利亚试着用右脚走了走,决定下午还是去现场看看情况。

然而下午2点多,达达利亚刚出医院就被街边落地窗内的一道身影吸引住,那人像是发现了达达利亚,放下茶杯对着达达利亚的方向笑了笑。

达达利亚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待达达利亚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那个窗边,而那道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面前只有泡着白色花朵的茶杯,达达利亚喝了一口,口中只留有茉莉的花香。

准备离开茶室的时候服务员递给了一个清单,只有一杯茉莉花茶的价格,达达利亚有些懵的付完钱。

走出古风古色的大门,达达利亚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17点多,自己在这个网红茶室待了整整一下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会主动去喝茶的人,怎么自己又没有期间的记忆了?

达达利亚努力回想,只想起那个窗边模糊的身影,达达利亚抬头注意到茶室的摄像头。

达达利亚又返回茶室,借着自己东西丢了的理由申请看录像,本不应随意给他人观看摄影录像,但是经理纠不过达达利亚的胡搅蛮缠,只能妥协,而达达利亚看到的是自己一人进来茶室,然后点了一杯茶,边喝茶边看着窗外待了一下午,期间并没有和别人来往。

天边泛起霞光,已经快要进入夜晚,达达利亚返回医院的一路上心事重重,已经无暇在想新月轩的事了。

自己竟然有失忆症!难道是这次受伤导致的后遗症?可是也不对,即使失忆也不可能改变个人性格,自己以前没有喝茶的习惯。那是怎么回事?

那道身影又出现在脑海。

难道是那个人?让自己变化的原因。

有心事的达达利亚这晚时睡时醒,连续着梦境,并且梦境越来越清晰,在广阔草原跳跃地史莱姆,在云雾缭绕的山峰翱翔地雄鹰,在附有雷电的紫色海域辗转地游鱼,那里的世界奇幻而自由。

第二天上午空给达达利亚发了短信,今天满课,不能来医院,让达达利亚照顾好自己。达达利亚回答句好,随着初升的阳光沉睡过去,下午,达达利亚还是去了新月轩。

新月轩是璃月有名的餐厅酒店,一般是有钱人或者高层人员住的酒店,新月轩有大型私人园林,坐落在城市偏郊外处,而酒店在园林的中心,酒店后山有着是茂密的树林和广阔的湖泊,晚上去后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天上月在水中摇晃,而达达利亚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那个酒店通往后山的小路。

入秋的南方,茂密绿林中夹杂些许黄色,零零落落飘在地上,达达利亚站在一颗被折断树下,树的断面被修整过,看着不凌乱,只是树尖沿下有一半是空的,露出湛蓝的天空。

达达利亚看着这棵树有些出神,自己是被这颗树救了一命,刚刚去经理那边问了情况,也看了房间,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达达利亚只得来这里看看,什么也看不出,那就拜拜吧。

达达利亚无法学着在璃月电视上看到的人们拜神仙那样双手合十,只能闭眼对着树鞠了三个躬,等第三个躬鞠完起身时,达达利亚听见身后一声轻笑。

转身的达达利亚被眼前的美景惊得心里一颤。

风吹过,在来者身后飘落起金色树叶,同时带动着男人的耳饰,羽毛轻柔的拂过脸庞,橙红的发尾在空中摇晃,右手抬起,手指虚虚遮住嘴角,但闭眼露出微翘的睫毛能看出这人的笑意,让眼角的红晕更加艳丽。

达达利亚在别人面前出过丑,最多尴尬几分打哈哈糊弄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男人瞧见自己做蠢事的样子竟有些害羞,达达利亚心怦怦地跳着,眼珠乱晃,不敢看眼前的人了。

“达达利亚,你果然来这里了。”

男人看脸色微红,有些局促的青年,听完这句话神色一变,眼神有些警惕。只是脸上还有红晕,深蓝色眼睛微微瞪大盯着自己,倒是有几分可爱。

“你认识我?”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达达利亚身前,不顾达达利亚越发危险的眼神和绷紧的身体,抬手制住达达利亚的发难,抓着达达利亚左手手腕,隔着青年胸前骨折的右手,上前一吻。

达达利亚发现自己被来者制止住,知道来者武力在自己之上,危机感和兴奋感并发涌出,手腕一紧正想抬腿踹,但眼前一花,唇上感受到柔软并温暖的触感,鼻息间还有淡淡花香,达达利亚一瞬间僵住了。

男人轻啄一下便放开呆住的青年。

“我认识你,达达利亚。”

“我叫钟离,是你的爱人,你会记得我的。”

叫钟离的男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达达利亚却本能的信任这个男人,渐渐放松自己,达达利亚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们……昨天见过吗?”

钟离点了点头。

达达利亚想起那道身影和自己的失忆症。

可是不对,还有监控中独自喝茶的自己。

达达利亚低眸沉思,钟离像是习惯一般,牵起达达利亚的左手,沿着通往湖泊的小径走去。

“现在不记得没什么,我会一一向你讲述我们的故事,你会全部记起来的。”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达达利亚跟着钟离在树林里沿着湖泊散步,听着钟离徐徐道来的故事。

晚上空带着荧又来给达达利亚送筒骨汤,达达利亚突然问到:“你们……认识钟离吗?”

“钟离?不认识,那是谁?”空努力的回想自己身边的人,确实不知道这个叫钟离的人,看荧也摇摇头才问到。

达达利亚现在已经回忆不起下午的大部分记忆,男人的脸已经模糊,只有那咖啡色西装内搭的白色高领毛衣的身影,还有牵着自己的手印在自己脑海里。

“他好像是我的爱人。”

“啊?!”兄妹两人一脸震惊。

而达达利亚不再作答,而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夜晚,梦中。

达达利亚感到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提高,挥舞着双刃向眼前砍去,飞溅的水珠随着阳光散发出耀眼的光彩。眼前人长枪一横,挡住攻势,金眸熠熠生辉,竟用蛮力把青年推得后退几步。青年稳住身形,勾起嘴角兴奋。

“再来!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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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间的一处平坦地块,灰衣橙发的青年把手中双刃一合行成长枪,轮转一圈向身穿繁华西服的男人刺去,男人抬枪一挡,相撞的武器发出铮鸣,几个来回,青年仍没有突破男人的防御。

???

达达利亚有些懵,刚开始能感觉到自己情绪激动的和人对打,但是不一会儿身体一轻,灵魂就像被剥离躯体。

而此时灵体的达达利亚看着面前还在打架的两人,显然是钟离和自己。

但又不同,无论是服装还是人,这里的钟离不似现代中的温和,眉目间显露威严,刀光剑影间,金眸一亮,长枪向前投下,留出金色残影。

无论是水刃还是凭空出现的长枪,都不能以科学解释,不是现代,不是前世,这显然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奇幻的世界。

这几日做的那些梦!对了,我睡着了,现在还梦中。

达达利亚思考的同时走向前去,两人像完全没看见一般,打得火热。达达利亚靠近距离较近的钟离,抬手去碰他的背部,然而指尖穿过他的身体。

果然,这是梦境。

这时男人身形向旁侧去,达达利亚眼前一花,待看清,一把水蓝色冷光已到面前。

避不开了!

达达利亚条件反射向旁躲去,天蓝色水枪穿过达达利亚的肩膀,看着眼前嘴角勾起眼底有些疯狂的青年,除了衣服和头戴的红色面具,完全是自己!喜欢打架的自己。

青年看没刺到男人,“啧”了一声,抽回水枪。

水枪从自己的身体穿过抽回,达达利亚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是梦境,不然自己就要无故受伤了。

而身旁的男人长枪一刺,试图拉开距离,但青年迎着面前的枪尖冲去,枪刃泛着寒光临近青年眼前,男人微微一顿,缓住攻势,这时青年一偏头,迅速蹲下,水枪在手中消散又凝聚成双刃,男人反应过来,回枪挡去,然而被水刃抵住,青年左手抵枪,右手由下而上向男人的头部挥去,男人迅速后退,还是被锋利的刀尖划到颈部,靠近咽喉处一道细痕渗出些许鲜血。

青年已经停住攻击,收起双刃,抬手抹去脸颊流出的血,轻笑道:“钟离先生,可不能轻敌呀。”

“公子阁下可谓是胆大。”

应该说是简直不要命!不过达达利亚理解,如果是自己也会这样做。

“哈哈哈谢谢钟离先生夸奖。”

异世的达达利亚放松下来,走近钟离身前。

“这次切磋完,按照契约,我也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那么……”。

青年低头舔去男人咽喉处的血迹,压低声音说着。

“我们在这里做怎么样?钟离……”。

!!?

哈?

达达利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做?是自己想的那个做吗?

达达利亚年轻没做过,但这些知识还是知道的。虽然现实的钟离和自己可能是恋人关系,但是异世也会吗?不对,这不是自己梦境吗?难道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我想和钟离做!?可从记忆里,我认识钟离才一天,甚至一天的时间都还没有。

达达利亚突然陷入诡异的思绪漩涡。

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异世的梦,还是连续几晚,之前是事物风景,现在是人,之后还会有其他吗?还有契约?这两人是有什么契约?

“嗯……”

一声低吟让达达利亚从思绪里回神。

原来是青年看男人沉默,咬了男人的伤口处,男人轻皱眉头,又瞬间放松,低头向此时抬头的青年吻去。

被吻住的青年愣了下,轻笑一声,抱着男人加深亲吻。

耳边的水声让达达利亚脸红耳赤。

这时,青年竟把男人抱起向一颗粗壮的树走去,然后抵在树上亲吻,一只手在男人身上游走,在男人的腰间停下片刻,向下探去。

已经无暇思考的达达利亚红着耳朵,撇开视线,向远方走去。突然一股拉力从后方袭来,把往前走的达达利亚拉得后退几分。达达利亚有些困惑的回头,但是除了不远处的两人,没有其他人,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就能感觉到拉力,又试着不同方向走,达达利亚发现在离两人的一定距离形成圆圈,在这个圆圈内可以随意走动,然而超过圆圈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回。

什么嘛,不是自己的梦境吗?怎么不能随意走动。

达达利亚撇撇嘴,只能走到距离两人较远的一处悬崖边,伴着耳边的暧昧声,眼睛眺望远处似是看风景。

达达利亚视线跳过远处的一座座山峰,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然而视线被山下不远处的建筑物吸引。

那里好像是个部落,有木屋,木桩,箭靶,篝火,奇怪的是居住的人,应该不能说是人,虽然身上都裹有衣物,但是皮肤漆黑,茂密绒毛的头部束有两只黑色长耳朵,头戴白角具,甚至旁边有个类似的巨大紫色生物坐在旁边。

这些生物的生活起居很像人类,紫色怪物坐着看前面的两个小人打架,旁边是做饭的,还有练习射箭、高处侦查、远处巡逻的小人,几个水池里有蓝色的史莱姆。

达达利亚好奇的观察着。

这些丘丘人真像人啊。

正在观察的达达利亚突然愣住。

不对!我为什么知道他们是丘丘人!

达达利亚感觉脑海里突然蹦出个词,下意识就想出来了。

难道是梦里的自我设定?

达达利亚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顺其自然,继续眺望远方景色,看能不能观察到其他生物。

“阿贾克斯……”。

像是有人靠近耳边出声,低沉得性感。

阿贾克斯……是谁?

达达利亚疑惑回头,视线撞进金色的暖阳。

青年背对着达达利亚抱着男人,此时的男人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抓着青年背部的衣服,眼中竟透出水光,望着达达利亚的方向。

男人的眉目间不显威严,反而和现实中的钟离看达达利亚的眼神一样,柔和而富有爱意,达达利亚心被男人的眼神牵动着。

青年的动作逐渐加快加重,男人眼神渐渐放空,唇齿间抑制不住呻吟,青年猛的一抵顿住,男人轻哼,双腿轻环在青年腰部,视线收回,看向压着自己青年的侧脸。

而后,男人双手双腿收拢,头枕着青年的肩膀处,紧紧拥抱着青年,表情温柔似水,男人轻颤了下睫毛,闭眼轻轻吻在青年耳边的发尖,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是在无声哭泣。

钟离……

达达利亚忍不住向前挪动脚步。

想去碰碰钟离,想去抱抱他,想……

不知从何处升起的浓雾,模糊不远处的身影,达达利亚加快脚步。

钟离!

前方已无身影,四周全是昏暗的雾气,像掉入循环空间,达达利亚怎么也跑不出浓雾。

周围传来细语,有人在浓雾之外说话。

谁?

达达利亚努力去听声音方向,跑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人,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提瓦特大陆再此之前,本是七神执政七国,七神之上是天理,而天理居于提瓦特大陆之上的天空岛……”。

沉稳的声音缓缓道出故事,仿佛一副异世的画卷在达达利亚面前摊开。

这是钟离的声音!

达达利亚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

原来这个异世叫提瓦特大陆,但是为何自己会梦到这些?这,真的是自己的梦吗?

“我原是七神之一的契约之神,掌管着璃月,现在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也已经拟定,提瓦特大陆再无神明……”

诶!?钟离竟是神明!什么?为什么又没有神了?

庞大的信息量让达达利亚大脑有些宕机。

钟离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浓雾中逐渐出现光亮,钟离的声音模糊起来。

光亮驱散雾气,刺眼得让达达利亚忍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是另一副场景。

大雨滂沱,达达利亚虽碰不到雨水,但被侵盆而下的雨模糊视线,勉强能看见脚下是金色文理的黑石,前方有个身影。

达达利亚走近看,是一个身穿长袍,带着兜帽的人,细长的头发从兜帽间伸出,发尾发出光亮,是达达利亚熟悉的橘红。

达达利亚走得更近些,站在钟离身旁,达达利亚才看清自己竟站在一个巨大的黑掌之上,而此时的钟离双手环胸,眉头紧皱,气势威严,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深海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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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狂风席卷乌云阵阵下压,雨水在空中凌乱挥舞,这也挡不住那自深渊而来的庞大身影,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摩拉克斯!”

魔神只是扭动身躯就引起巨大的海啸,奥赛尔抬头怒视着空中的摩拉克斯,口中凝聚力量向摩拉克斯射去。

魔神的攻势之快,达达利亚来不及思考,站在摩拉克斯身前对向耀眼的白光。

光芒过去,达达利亚放下挡眼的手连忙向后看,摩拉克斯周身鎏金环绕,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甚至还和之前一样双手抱臂,表情没什么变化。

摩拉克斯站在金璋里,金眸一闪,达达利亚甚至能感受到摩拉克斯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此时无数巨大岩枪撕裂乌云,破开风雨向下投去,待尘埃落定,地下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漩涡之魔神毫无还手之力被封印在深海处。

望着下方的神迹,达达利亚眼色暗沉。

摩拉克斯……钟离竟是摩拉克斯,钟离与现实中的摩拉克斯也有关系吗?而且……

好强!这就是神明吗!

达达利亚甚至忍不住想与摩拉克斯打上一架,即使实力悬殊,但这也不影响达达利亚追求强大。

被摩拉克斯的强大点燃了斗争欲的达达利亚感受到拉力,此时的钟离已经走远。

达达利亚回神,飘到摩拉克斯身后,摩拉克斯赤脚踏在空中,巨手随之搭起玉足。

达达利亚跟着摩拉克斯一步步走向岸边,漩涡之魔神引发的海啸加上狂风暴雨,地上此时洪水泛滥,只能在水上看见房屋的残骸,树木的残枝,在这场灾害中,生灵更不会幸免。

达达利亚望着身前静默的背影,走向前去,兜帽下的人神色如常,低垂眼眸,看着下方的灾难。一股悲伤的情绪莫名从体内蔓延出,情绪渐渐加重,压得达达利亚有些喘不过气,达达利亚抬手虚握着摩拉克斯垂在身侧的手。

“哎……”

一声叹息在达达利亚耳边响起,但达达利亚并没看见摩拉克斯开口。

黑底金纹的手穿过达达利亚手心,摩拉克斯不再停留,向远处走去,四周浓雾聚集,模糊远去的身影。随之,达达利亚心里那股悲伤也逐渐淡去。

达达利亚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紧紧握住。

这里不是我的梦境,更像是钟离的回忆。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名为阿贾克斯的少年,出生在至冬国的海屑镇,在家排名老三的他,是哥哥姐姐宠爱的弟弟,也是弟弟妹妹喜爱的哥哥,家人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但从小有着冒险梦想的他又不甘平凡一生,十四岁那年离开一成不变的家,直到失足掉进改变他命运轨迹的深渊……”

钟离慢慢诉说着这位名为阿贾克斯的故事。

“在古旧世界,少年偶遇了神秘的剑客,也是他之后的师父,丝柯克。三个月里,丝柯克教授少年畅游深渊的得意之术。回到地面,世间的时间不过才流逝了三天,本就嗜好动荡的少年有了能挑起无限斗争的能力后,给海屑镇带来了无妄的纷争,无奈的父亲把爱子交给愚人众征兵团,希望能磨炼爱子的性子,然而亲眼目睹全副武装的征兵团被少年打得落荒而逃后,父亲大失所望,但少年的战斗却被第五席执行官——【公鸡】尽收眼底……”

听到愚人众,第五席执行官的称号,达达利亚有了猜想。

这个叫阿贾克斯的少年该不会就是……

“【公鸡】以惩治为由,将阿贾克斯纳入愚人众,命他从底层开始,承担为【冰之女皇】而战的责任,愚人众的战斗经历饲喂了少年不知餍足的征服欲望……最终,少年被提拔为愚人众第十一席的执行官,获得【公子】达达利亚的名号。”

果然,阿贾克斯就是异世界的达达利亚。

抛开加入愚人众之前日子,达达利亚与异世的阿贾克斯经历相差不大。

达达利亚出生在至冬国黑暗势力的家族,家族内乱不休,不屑于勾心斗角的达达利亚还是被卷入家族暗涌的漩涡,十四岁那年被忌惮达达利亚实力的大哥追杀,待达达利亚从昏迷中清醒时,已经被现在的养父母救下,无法生育的养父母把达达利亚视作亲生孩子,不过问达达利亚的身世,呵护有加。

相比于从小没见过几面,关系冷淡的亲生父母,达达利亚更重视养父母的亲情。势力单薄的达达利亚决定远离养父母的家。又一次摆脱追杀的达达利亚,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公鸡】,【公鸡】欣赏达达利亚的实力,邀请达达利亚加入愚人众,并承诺对达达利亚的养父母提供保护,无人再去打扰两口子普通而又安宁的生活。

达达利亚随后进入愚人众从基层做起,不久就被提拔为执行官,赋予【公子】的称号,达达利亚的大哥忌惮他背后的势力,不在做这些小动作,至此,达达利亚似是断绝关系般,再没回过家族。

这便是现实中达达利亚的前生。

“钟离先生可真是把我骗得团团转。”

雾气来无影去无踪,四周逐渐嘈杂,时不时传来吆喝,阿贾克斯坐在露天餐桌旁,左手托腮,右手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片。

“先生不会以为请我一顿饭就能一笔勾销了吧。”

异世的钟离轻启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自然不是,今日不过是平常小聚,公子阁下还有些时日返航至冬,阁下如有闲暇时间,我可作为向导,带阁下游历璃月的名胜古迹。”

“有钟离先生作为向导,自然是好,不过……还是痛痛快快的交战一场才能平息我心中的不甘!”

阿贾克斯放下筷子,目光如炬盯着钟离,钟离轻皱眉头,似是为难。

“切磋未尝不可,只是……”。

见钟离委婉拒绝的样子,阿贾克斯打断钟离的话头。

“钟离先生似乎也有需求,按照璃月的规矩行事,我与先生签订契约,公平起见,你陪我切磋,我满足你需求,如何?”

“哦?”

达达利亚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虽不知公子阁下从何听说,但阁下既然知道钟某有需求,应当也清楚其中的内容,阁下还要与我签订契约?”

“自然,你与我切磋,我来当你的恋人,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过,我可是付出了代价的,提出一个要求总可以吧。”阿贾克斯把右手小拇指上的银戒取下,拿到钟离面前晃了晃。

“请讲。”

“在这场恋爱关系我占主导地位,如何?”

钟离笑了下,道:“自然可以,我不过是想体验恋爱过程,无所谓在这段感情中占据的位置。”

“那好,期限就定在我离开璃月的当天。”,阿贾克斯吃掉碗里微凉的肉片。

“嗯。”

两人公事公办一般,把恋爱摆放在【公平】的交易上,但是达达利亚清楚,这场交易本就是不公的。

心中蔓延的甜蜜,让达达利亚眉头紧皱,达达利亚心里酸涩,为着先付出感情的钟离。然而心底还带着一丝窃喜,仿佛人格分裂般,三种情绪的拉扯让达达利亚有些痛苦,达达利亚抓着胸前的衣裳,想抹去那怪异的感觉。

待达达利亚情绪稳定下来时,四周的空间扭曲起来,失重感袭来,达达利亚脚下不在是石板路,黑暗迎接着达达利亚。

看着上方逐渐远去的光亮,达达利亚无能为力,身体也动不了,下坠还在继续。

“噗通!”

寒冷彻骨的冰水包裹住达达利亚,达达利亚猝不及防的呛了几口水,本能地向上游去。

“咳!咳咳!”

剧烈咳嗽的青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达达利亚!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达达利亚抬头望去,空从上方的悬崖探头往下看,他的身边竟然漂浮着一个小人,也望向自己。

“我没事。”

身体不由自主开口,然后开始向岸边游去。

视野间,划动的手带着皮质半掌手套,衣袖叠起露出的半截小臂,这熟悉的装束正是之前才见过的阿贾克斯!

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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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待达达利亚上岸,空也解决完上面的丘丘人,展开滑翔翼从悬崖边飞下来。

“你真的没事吗?穿得这么薄还掉进冰水里。”

达达利亚看了一眼在漫天雪地里还露腰的空。

彼此彼此吧。

“这种程度奈何不了我的,老家的水比这还要刺骨,小时候和老爹冰钓时掉过一次,回家照样生龙活虎。”

然而事与愿违。

风吹过山间传出鬼嚎,冰冷刺骨的雪错乱飞舞,行成雪白的屏障,衬托得洞内更加温暖。

空坐在火堆边搅着锅里的粥,旁边挂着湿漉漉的衣服,只留一条短裤的达达利亚裹着空从背包里拿出的被子,耳边是派蒙喋喋不休的声音。

“之前是谁说没事的,放心吧伙伴,我的体质可是很好的。”白色漂浮物叉腰学着达达利亚的语气。

“结果转眼就生病了。”,派蒙摊摊手。

头晕脑胀的达达利亚吸了吸鼻涕,裹紧被子离火源更近些,心不在焉听着派蒙念叨。

空看着有些凄惨的达达利亚,出声叫住派蒙。

“好了,派蒙,现在达达利亚还发着低烧,让他休息一下吧。”

“背包里只有这些食材了,先喝粥垫垫肚子,暖和一下,吃完退烧药你就睡会儿,等风雪过去我们再下山”,说着,空递给达达利亚一碗浓稠的海鲜粥和一个药瓶。

“谢谢……”,达达利亚从被子里伸出手接过,碗里的热气扑在因发烧而微微潮红的脸上。

达达利亚捧着碗,呆呆的盯着碗里的章鱼角片刻,然后一勺一勺吃下,热腾腾的粥让直冒冷汗的后背暖和了些,吃完放下碗,就水喝下药,达达利亚又缩回被子里成团状,抵不住困乏,闭眼休息。

安静又乖巧,一如反常的达达利亚让空和派蒙沉默片刻。

一时间,风雪簌簌飘落,洞内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

随后传来淅淅索索声,空收拾好达达利亚用过的碗勺,派蒙飘到空耳边小声问道:“公子怎么了?今天一天都好反常啊,突然发任务让我们陪他冰钓,途中打架还分心掉下悬崖。”

空看了看似乎昏睡过去的达达利亚,摇摇头。

“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跟钟离有关。”

“钟离?公子不是被钟离骗了吗?难道是因为被骗了,所以怀恨在心才这样,可是公子不应该是‘哼哼!可恶的钟离!竟敢骗我,只有痛痛快快的战一场才能平息我心中的不甘!’,然后冲上去打架吗?现在闷闷不乐的样子真不像公子……啊!旅行者,给我留点!”

摸着下巴一顿分析的派蒙见锅里的粥要被空吃完了,连忙小声喊到。

“嗷呜……还有一种可能是钟离欠公子的钱没还,公子不好意思要回才这样的。”,如愿吃到香喷喷的海鲜粥的派蒙晃着手里的勺子,继续分析。

给快速吃完粥的派蒙又填了一碗,空有些无奈道:“你忘了吗?上次钟离找我们的时候。”

“哦哦……你说的那次……”

两人小声的讨论着,不远处的达达利亚此时深陷阿贾克斯体内,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咽喉直痒,达达利亚忍不住小声的咳嗽,呼出的气却灼热,头昏昏沉沉,身体忽冷忽热,很久没生病的达达利亚难受极了。

和上场梦境不同,在钟离的梦境里,达达利亚只是一个旁观者、倾听者,感受着钟离的情绪,跟着钟离走过回忆。而此时,达达利亚就是亲身经历者,五官,情绪,思想都与阿贾克斯同步,仿佛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人。

达达利亚很想睁开眼,听清两人的对话,但现实不允许,同样许久未生病的阿贾克斯这次突发重感,四肢无力,眼皮沉重,低烧导致的轻微耳鸣让声音像被一层膜隔着,听不真切。

阿贾克斯也和我一样听想清,不对,也可能是我正被阿贾克斯影响着。

钟离……

达达利亚隐约听到话语间熟悉的词语。他们在讨论钟离,对了,我现在的不对劲都是因为钟离。

达达利亚之前还在为恋爱关系间不平等的钟离感到难过,结果转眼就被阿贾克斯的记忆覆盖。

钟离的一颦一笑都触动着阿贾克斯的心弦,鉴赏古物微微皱起的眉头,与……自己对打时微抿的嘴唇,看向自己略带暖意的金眸,钟离的一切,都好喜欢……

达达利亚的意识逐渐与阿贾克斯的思绪同步,开始胡乱想着。

这种感情从何时起的?

是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还是与钟离签订契约时?亦或是从空那里打听钟离的故事开始的?难道说更早?对摩拉克斯这个强敌的窥伺……

不管什么时候,第一次擦肩而过,自己就被那超尘拔俗的身影吸引住,公事上的不断接触让自己对这位往生堂的客卿越加欣赏好奇,可能是那个时候吧,面对学识渊博,温文尔雅的钟离先生,自己就已经有别样的心思了,只是后来被骗……气不过的自己有段时间没有接触钟离,直到遇见空……

之后的事情都如愿以偿,钟离与自己成为恋人,期间无论达达利亚提出怎样的要求,钟离都会不断迁就,这并不能减轻自己的欲望,反而欲加……

想占有他!

想把摩拉克斯拉下神座,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人!

又不想伤害他,想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生活。

但这违背了女皇的意志,身为女皇的战士,不应因异乡的温暖而停留。

明天……便是返航至冬的时日。

达达利亚浑浑噩噩地在脑内复盘。

纠结万分的自己决定以冰钓的方式让自身冷静下来,带上空和派蒙,旅行者可能有办法。

然后途中遇见丘丘人,满脑子是如毛线般杂乱的思绪,没有发现自己已靠近悬崖,幸好下面是湖面……

不应该啊……这一点都不像我。

达达利亚唾弃轻敌的自己。

现在自己已经发烧,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与其纠结,还不如直接去问钟离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

这就是别人说的恋爱会使人改变吗……

明日一定要见到钟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知道……

抵不住病魔的侵蚀,达达利亚意识逐渐模糊,陷入黑暗。

“钟离……”

较为安静的洞内响起一声含糊的男声,让细语的两人一静,不约而同望向圈成一团闭眼的人。

“公子是醒了吗?”,派蒙戳了戳空,小心翼翼说着。

空皱眉看着脸色越发潮红的达达利亚,站起身,呼唤道:“达达利亚?”

回应空的是达达利亚的呓语。

“达达利亚!”

空走上前摸了摸达达利亚的额头,异常滚烫,空大声喊。

烧糊涂的达达利亚没有醒过来。

“遭了!发高烧了。”

“啊!那怎么办!现在风雪这么大,路都被覆盖了。”派蒙也飞上前,小手碰了碰达达利亚额头,被烫得缩回去。

空十分自责,以为达达利亚只是受寒发低烧,吃了退烧药就好,没想到会越发严重。

“派蒙,你在这里照顾下达达利亚,我去不卜庐找人。”

只能传送一人,空把派蒙留下,点开地图瞬间来到了璃月港,此时是晴空万里,空快速穿过莲花池,向不卜庐跑去。

刚上几个阶梯,就看见从上面走下来的钟离。

给魈抓药的钟离见旅行者行色匆匆,直奔不卜庐,还没等钟离打招呼,空面色一喜,两眼放光,喊道:“钟离!”

空一步并做两步到钟离面前。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发烧了,现在在雪山,但大雪封路,我只能传送过来找人,钟离先生能把达达利亚带下山吗?”,仿佛看见救星般,空一股脑把话说完,钟离反应也快,给空塞了一个刻有岩纹的石珀薄片。

“旅行者,带上这个,我随后就到。”

空毫无疑虑,带着薄片直接从雪山洞内放的临时锚点传送回去,此时的派蒙正抓着雪,被冻红的小手胡乱拍在达达利亚滚烫的额头,见空回来一喜。

“空!”

派蒙飞到旅行者身边绕了一圈。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遇到钟离,等会儿可以下山去看病了。”

懂些病理的空知道此时的达达利亚表寒里热,普通退烧药用处不大,还是要白术看过后对症用药。

片刻,钟离的身影从雪幕中出现,鎏金玉璋附在周围,挡住一切风雪。

把达达利亚连人带被抱在怀里,钟离扩大金璋,替派蒙和空挡住寒风暴雪。

“走吧。”

and

第八章

你该醒来了,达达利亚。

空?

达达利亚深陷黑暗,不远的高处投下一束光亮,不断扩大。

“达达利亚!你终于醒了!”,空一脸焦急地凑上前。

刚醒过来的达达利亚还有些懵,我好像是发烧昏睡过去了,不对!

达达利亚注意到床边的空是现代衣服,自己是真正醒过来了才对。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空见达达利亚望着自己不言语,以为出啥问题了。

达达利亚回过神,对于空的焦急有些疑惑。

“没有,怎么了?”

空皱起的眉头松了些,道:“你可担心死我们了,今天上午接到医生电话说你一直没醒。”

?!

达达利亚视线看向空身后,自己在璃月认识的伙伴都在,凯亚见达达利亚望过来,招了招手,魈倒是冷脸看着自己。

达达利亚左手撑床坐起来,空扶了一把,这期间达达利亚见窗外阳光明媚,这些时日自己天未亮就醒了,现在显然已经过了生物钟的时间。

空说今天上午接到电话,现在已经不是上午了?并且因为职业原因,达达利亚习惯浅眠,虽然这些天经常做梦,但有人走动还是会清醒过来的,这次却睡得很沉。

达达利亚意识到严重性,却故作轻松,笑着对空说:“我就睡了个觉,怎么了?这么紧张。”

“哎呀,今天上午护士照常到病房给你输水,见你在睡觉,怎么叫你也叫不醒,意识到不对去找医生,折腾一番,检查身体机能都是正常,但就是不能清醒,医生判断可能是你的大脑受损,你觉得这是简单的睡个觉吗?”

凯亚找了个凳子坐下,对达达利亚说明今天上午的情况。

达达利亚皱起眉头,自从意外掉楼后,自己就出现很多以前没有的症状,失忆症,长时间做梦,显然都不正常,自己是大脑受损了吗?

这时门开了,荧带着医生走进病房。

医生拿了一叠检查报告单放在桌上,对房内的年轻人说道:“检查出来一切正常,大脑也没什么损伤,而且除了右手,其他外伤都恢复得很好,本来可以出院的,但是今天这个情况,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几天,看还有没有其他后遗症。”

“你这些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者不对劲的地方。”,医生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下一句。

达达利亚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梦境,还有钟离!失忆症这种说法,还是有些欺骗自己,茶室的经历一直让达达利亚困惑。

达达利亚思考了下,决定挑一些话说,“自从掉楼后一连几天做同一个世界的梦,我……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医生沉思了会儿,只再次建议住院观察,然后让空看下今日的检查费用,带着空离开病房了。

荧坐在玩手机的凯亚旁边,魈正看着窗外,达达利亚也看向窗外发呆,一时间鸦雀无声。

“达哥,你说的重要之人,是钟离吗?”

踌躇一会儿的荧决定提出自己的疑问,凯亚停下玩手机的手,看向达达利亚,知道达达利亚真实身份,并且有所调查的凯亚也有些好奇。

钟离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达达利亚视线从窗外收回,望着床尾,似是在回忆。

“对,昨天我在医院遇到了钟离,他说他是我的爱人,但是我却记不清了,不会正好是失去记忆的那几天认识的吧?”

荧摸着下巴,问另外两人认不认识钟离,凯亚摊开手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表情,魈也摇摇头。

在璃月最熟悉达达利亚的几人确实不知道有钟离这个人,可能钟离真的是达达利亚认识几天的爱人?

随后空也回来了,几人吃着迟来的午饭,三个大学生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学校了,正好周末放假,留下还是高中生的荧来照顾达达利亚。

“荧,我想喝茉莉花茶。”,坐着打游戏的荧突然听床上的达达利亚出声。

“好啊,我订外卖。”,荧关闭单机游戏,点出外卖APP翻看奶茶店。

“我刚刚看了,没有外卖,就在医院附近的茶室,帮我买一杯上来吧!我请你吃东西。”

床上的青年笑着晃晃手里的手机,略带撒娇。

荧对这样的达哥有些无奈,一个帅气的男生对着自己撒娇,谁都会不忍心拒绝吧,随后也意识到……

“你昨天出院了?”

达达利亚挑挑眉,笑眯眯说着:“没说不许出去溜达啊,一直躺床我人都快废了,而且我腿又没受伤,当然要出去走走,那个茶室的茉莉花茶真的不错,你也买一杯尝尝。”

到账的铃声从荧的手机里响起。

好吧,自己中午也没吃饱,买点吃的就当加一餐,荧想着。

确认荧已经离开,达达利亚联系上叶卡捷琳娜,自己这种病情不知何时能好,只能汇报情况,让组织做好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让其他执行官来接替自己的任务,虽然达达利亚不是很情愿,但下周五的舞会是愚人众的合作方群玉阁主办,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和叶卡捷琳娜互换了近期的情报,并收到几句来自属下的关心,达达利亚挂了电话,开始整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21日晚到24日是没有记忆的状态,根据叶卡捷琳娜的情报,21日晚我到“焰舞”被利丝搭讪,拒绝后一人喝酒离开,22日20点30分左右是我与属下刺杀“罂粟”的时间,无人发现,也是独自离开,23日早上7点左右,在新月轩跳楼,被发现送入医院,直到24日清晨苏醒。

24日清醒开始,当晚就做梦,虽然不记得内容,但熟悉的感觉让达达利亚能确定是那个异世界的梦境。25日下午2点到5点独自一人在茶室,当晚做梦。26日下午在新月轩遇到钟离,与钟离待了一下午,但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当晚做梦一直到27日中午12点多苏醒,期间可能处于昏迷状态。

这期间有几处疑点:

第一,从酒店经理描述,22日晚上10点左右有我的入住记录,但做任务后自己一般会回公寓,新月轩和茶室都不是我习惯去的地方,显然有什么东西或者人吸引我去。

第二,26日经钟离的描述表明我们两人很早认识,而且25日下午在茶室相遇过,从自己记忆来看,可能是21日晚到23日早期间与钟离相识的,那么自己去新月轩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钟离。

但新月轩和茶室的监控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目前也没有除了自己的人认识钟离,或者目击过钟离,那么钟离……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个在金灿树下的钟离,亲吻自己的钟离,爱着自己的钟离,是自己幻想的吗?

记忆里的钟离如此活灵活现,达达利亚现在都能感受到唇上柔软的触感,手的温热,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想到这点,达达利亚觉得心脏被人攥紧,呼吸也有些困难。

特别是梦中的钟离,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情感,还有异世的自己,都是如此的真实,甚至让达达利亚感觉现实世界有些虚假……

我……是不是病了?

“咚咚咚”。

三声敲门打断达达利亚的思绪,也让达达利亚松了一口气,达达利亚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那里还隐隐作疼。

荧回来了?

“咔哒”,房门被打开。

“钟离!”

熟悉的身影让达达利亚惊呼,钟离穿着一身休闲服,提着水果出现在门口。

钟离进门把水果放在桌上,此时的达达利亚被突如其来的人整懵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钟离轻笑了声,道:“你显然忘记了,我来过这里。”

但是……空他们都没见过你,而且监控录像,梦境……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达达利亚的脑内。

钟离……你是不是我的……幻想。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困惑不解之事,现在多说无用,结局已经注定,你只需快些醒来。”

“我还是想问!钟离……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钟离莞尔一笑,开口道:“我是……”

门口发出响声。

钟离和达达利亚看门口,此时的荧提着吃食,表情凝重地看着达达利亚。

“达哥,你在跟谁说话?”

!?

and

第九章

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在跟谁说话?

达达利亚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了验证什么,达达利亚伸出手,然而颤抖的指尖暴露出青年内心的动摇,钟离此时已经回头,对于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无动于衷,甚至向前走了一步。

钟离的态度让达达利亚安心些,纵使自己怀疑钟离的真实性,但达达利亚还是存有侥幸心理,钟离是提着水果开门进来的,之前的亲吻也是,有体温,能触碰……

穿过钟离的身体的手指微颤,达达利亚心里一凉,不信邪似的再去抓钟离的手,手心却一空,无论如何都碰不到钟离。

坐在病床上的青年眼底逐渐发红,左手在床边的空气中挥舞,这样的场景着实把荧吓懵在原地。

钟离无声的叹了口气,弯下腰嘴唇在达达利亚的额前碰了碰,这个没有触感的亲吻却让达达利亚停止动作,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钟离抬手在青年耳边打了个响指,达达利亚顿时一阵眩晕,黑暗从四周向眼前聚拢。

“真相存在梦境当中,待你完全想起,便是真正苏醒之时。”

钟离见达达利亚仍盯着自己,与困意死死抗争,虚空摸摸达达利亚的脸颊,温柔道:“睡吧,阿贾克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达达利亚招架不住黑暗的侵蚀,彻底陷入梦境。

满天金黄落叶在静静伫立的洁白树干间飞舞,如同在这雪原中带来暖阳,这便是达达利亚那遥远而寒冷的故乡。

熟悉的景色让达达利亚不禁回忆那个从小生活,但让自己厌烦的家族。达达利亚是用母亲生命换来自己的出生,从小被父亲嫌弃,但对打斗天赋异禀,诸武精通,这种存在的达达利亚也逐渐被父亲看中,却勾起了大哥的危机感,疑神疑鬼又心怀妒忌的大哥决定着手暗杀自己,父亲对于这种现象睁一眼闭一眼,他认为能在这场争夺中存活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可笑至极!达达利亚为这荒诞的家庭而不屑,刺杀每次都会能成为反杀,然而最让达达利亚没想到的是,唯一给自己温暖的仆人,竟是大哥安插的人手,信任着他的达达利亚每天吃着仆人做的慢性毒药餐饮,直到知道真相,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仆人。

不知是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好,本该致命的毒药却只让自己身体虚弱些,一直没有呈现大哥想要的结果,达达利亚14岁那年,这个小心眼的大哥终于不搞小动作,彻底爆发,几个身材高大的成年人破窗而入,敌众我寡加之身体无力,招架不住训练有素且力量极大的成年人几招,带伤的达达利亚逃进这片唯一有出路的白桦林,逃亡中昏迷被养父母救下。

为什么是在这里……

达达利亚伸出手,金黄落叶穿过手飘落在地,一股熟悉的拉力让达达利亚向前走几分,顺着力道,达达利亚向前跑去。

穿过眼前几颗白桦树,达达利亚看见前方奔跑的身影。

钟离!

冷空气吸入加上奔跑而缺氧的肺部隐隐作疼,不由加重喘息。极力逃亡的少年紧紧用衣服捂住受伤的左臂,尽量注意自己留下过多的踪迹。

还差一点就快到了,自己的秘密路线,只要顺着路线往下到城镇,就能甩掉了……

然而四肢的无力加上失血过多造成眩晕,少年眼前的树林模糊成黄白图案,紧紧抓着左臂,疼痛让少年清醒一分,现在还不能……

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下,少年“噗通”摔倒在地,扬起了几片金黄的树叶,微凉的身体被暖阳覆盖,少年昏昏欲睡。

不行……我不能睡着……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少年挣扎着翻身却被用尽全身力气,无论意识如何挣扎,身体如千斤般沉重,纹丝不动。

落叶纷纷扬扬洒下,在这金灿灿的世界,少年竟感受到暖意。

我快死了吗……

手指微微弯曲,掌心里硌手的触感唤起少年几分神智。

对了,这把刀,我就是用这把刀把我最信任,也是背叛我的人杀死……

我……还不能死!

死寂的心灵逐渐燃起仇恨的火焰。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不能死!

紧紧攥着手里染血的匕首,少年靠着毅力双手撑地,树叶从身上纷纷掉落。

“沙沙”

脚踩树叶的声音由远及近向少年方向跑来。

谁!难道是追杀的人?

还没待少年站起身,一道身影从树后方出现,少年绷紧身体,攥紧匕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入眼的是同白桦树叶般金色的暖洋眼眸,少年从没见过这个人。

来人眉头微皱,神色焦急,面色因极力的奔跑有些微红,微湿的刘海粘在脸旁,看见少年,男人面容微暖,平复喘息向少年走近,少年一身的狼狈让男人眼神一凛,随后眼眸一低,愧疚道:“抱歉,我来晚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没有让少年卸下防备,男人见状,表情温柔些,眼睛里是少年读不懂的神色,男人向困兽般的少年伸出手。

“别怕,阿贾克斯,不会有人追杀你了。”

阿贾克斯?那是谁?面前的男人认错人了吗?

少年望向男人的双眼,被温暖包裹住,惨遭背叛,不应再轻易信任他人的少年却逐渐放松自己,男人仿佛有种魔力般,让人没由来的信任。

少年犹豫之时,男人一直保持同样动作,温和地等待少年的决定。少年伸出没拿刀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男人的手心,男人微微一笑,大手包着少年的小手,轻轻一拉,把少年抱在怀里。

“啊……”

少年惊呼,被男人按着背部,头靠在男人肩膀处,男人尽力绕开伤口,轻轻环住少年。

“我终于找到你了,阿贾克斯,这次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男人又说着少年不明的话语,少年却没有过问,信任的把自己交给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男人抱起少年,向山下的城镇快步走去。

“别睡,阿贾克斯,实在困乏,不妨听听我讲的故事……”

男人细细道出异世的故事。

我不叫阿贾克斯。

怀中的少年和跟在男人身后的青年同时想着。

达达利亚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心里复杂的情绪让达达利亚紧紧抓着心口处的衣衫。

愧疚,悲伤,安心……

疑惑,信任,喜悦……

达达利亚从没见过这般慌张的钟离,先前跟着钟离奔跑,途中与追杀的一群人照面,钟离把这些人打晕,中间不做停留地在林间穿梭,轻车熟路的样子让达达利亚困惑,直到看见年少的自己。

钟离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欣喜的情绪逐渐被愧疚蔓延,悲伤随之而来。

钟离失而复得的神情尽收达达利亚的眼底,为什么钟离遇见自己会是这种情绪,钟离所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而少年的情绪也被达达利亚感知到,少年的所思所想,达达利亚再清楚不过了,但自己并没有这段记忆,昏迷至醒来,都没有钟离这个人,如果真如钟离所说,我和钟离很早就认识了……

如果往钟离是真实存在的可能性想,那么无法看见钟离的人,抹除钟离痕迹的世界,甚至失忆的自己都是假的吗?

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和达达利亚会是同一个人吗?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快要触碰到真相。

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达达利亚回头望向这片白桦林,在这里濒临死亡的记忆让达达利亚终生难忘,金洋中夹杂白雪的景色也让达达利亚觉得越发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并不是14岁的自己经历,而是更早……

肺部火辣辣的疼痛打断达达利亚的思绪,呼吸中带着腥味,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让达达利亚呼吸一顿,发出剧烈的咳喘,然而咳出的全是淤血,鼻尖微痒,达达利亚抬手一抹,满手的鲜血。

啊,我快要死了吗?

达达利亚呈大字躺在地上,准确来说,是异世的阿贾克斯。

眼前一片混沌。

终于把那个魔兽斩杀了!哈哈哈……

追随寒冰之地女皇的步伐,向天理举起反抗的旗帜,英勇的战士愿为一切献出生命。

重伤的青年想起之前的生死搏斗,自己的故土出现了那个强大得另自己骨髓冻结的魔兽,为了保护家园,更准确来说也是为了亲手斩杀怪物,青年把魔兽堵在深渊境内,自己也被困在这混沌之地。

战局接近尾声……

托克他们也安全了……

一切都快结束了,只是他们发现我不在了,会不会很伤心。

青年想起在林间被母亲找到的那年,为了自己而嚎啕大哭的冬妮娅,阿贾克斯嘴角微勾,表情一暖。

会没事的,时间能淡忘一切,冬妮娅他们一定会坚强起来的,毕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弟妹妹。

脑中浮现红桥边回眸一笑的身影。

幸好……幸好钟离拒绝了我……

不然会被束缚住的……这次过后,契约也该失效了……

青年感受到脸颊的微凉,不知何时,这个混沌的空间竟发出亮光,天边飘下细雪,晶莹剔透的雪花似是女皇为这忠诚的战士献上的哀悼之花。

达达利亚攒着力气伸出微颤的手接住白花,雪碰到指尖的鲜血迅速染红融化。

指姆按在雪融化的地方,手背又被金黄树叶拂过,达达利亚微微睁大双眼,望着天空,璃月而来的银杏树叶同雪花一起飘落。

我……都出现幻觉了吗?

看着眼前与爱人眼眸相似色彩的金黄银杏叶,青年还是有些不甘。

想和钟离永远在一起……

想陪在他身边……

相见他!

青年把银杏叶死死攥在手心,就像握住心里的那个人。

但眼前模糊成黄白世界,青年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黑暗的侵蚀,陷入沉眠。

“喂!你这小子……”

师父……

and

第十章

身临其境般,异世的记忆在达达利亚脑内闪现。

这是……我的回忆?

达达利亚静静伫立在白桦林里,看向被雾气遮盖而朦胧的背影。

“哈哈……你不想听阿贾克斯的故事,而是想听我的?也好,不过由于【磨损】,我只有近几十年的记忆了,那就说说我和你相遇后的故事吧。”

雾气里钟离的声音忽远忽近,徐徐道来。

“应至冬女皇召唤,自寒冰之地而来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为拿到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的神之心,与身为钟离的我有所往来……”

浓雾散开,声音也逐渐消失。

年轻的执行官时常请往生堂的客卿吃饭,打听消息,期间暗生情愫,然而青年未尝察觉,加之任务为重,利用异世而来的旅行者,为了引出摩拉克斯,解除古时魔神的封印,让繁荣安盛的璃月陷入危机……

即使没有钟离的讲述,异世的某些记忆也逐渐浮现出来,达达利亚……现在准确来说是阿贾克斯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阿贾克斯有些不敢置信,即使有所猜想,但真正现实摆在面前还是有些不知作何感想。

现实记忆与异世记忆重合又分离,两个不同的世界观让阿贾克斯感到分裂。

所以我是死了吗?我已经转生了?还是……现实的钟离又是什么身份?如果也是重生,为何……

思绪像被猫挠过的毛线球,越理越乱,阿贾克斯强迫自己放空大脑,冷静一下。

现在想也想不出,倒不如跟着记忆走,说不定能知道全貌……只是没想到我竟然解除了奥赛尔的封印,想起之前看到的摩拉克斯,视璃月如自己孩子般的钟离,会如何作想……

“许久不见,若陀。”

眼前开阔明亮起来,蓝色纹理泛着流光的树干向上歪曲衍生出顶端湛蓝树尖。

钟离站在怪异巨树下的花丛里,抬头仰望,声音虽沉稳,但阿贾克斯能感受到钟离内心的甜蜜,还有些困惑。

“何为情……何为爱……这个问题时常困扰着我。”

发光的金色花朵随风摇晃,清风拂过衣尾流苏,卷起发尾。

“啊,你定想不到,我交了一名男友,他叫阿贾克斯,时隔今日,我竟也有如此新奇的体验……感觉不坏。”

说到阿贾克斯,钟离眉眼一低,表情温柔。

“一个月前,我同他签订契约成为恋人,今日凌晨,他与我告白。”

钟离轻笑了下。

“我定是心悦他的,我答应了他,本想介绍阿贾克斯给你认识,现今他已返航至冬,只能等他空闲时间,我再带他过来。”

男人眼睛微眯,甚是喜悦,阿贾克斯站在钟离身旁,怀着同钟离一样的心情抬头望向巨树。

我见到了,钟离。

雾气聚拢来,但这次浓雾来往迅速,阿贾克斯心里一沉,闷闷的,这突如起来的伤感压得青年喘不过气。

还是同样的地点,相同的场景,晴空万里,钟离站在巨树的花丛中,但心境却相差巨大。

“老友,我想我明白了何为爱情。”

“一眼便钟情,日常的情感相互碰撞蹦发出欲望,酝酿的感情随时间而生爱,这时谁更爱谁,已不清楚,没有公平便无法成契,加深的欲因爱而抑制,不想伤害对方,不想辜负对方,两者相互改变融合……”

钟离蹙眉而眼神柔和,低眸似是回忆。

“钟离先生,有件事一直让我苦恼。”

景色一变,树下的钟离被定格时间般,一动不动,连衣服随风起伏的幅度也被定住,阿贾克斯紧紧挨着钟离,手臂穿过手臂,只有这样才能让阿贾克斯觉得和钟离更近一些,如果可以,真想紧紧拥抱他。

而此时另一个钟离提着画眉的鸟笼在璃月港漫步。

跟在男人身旁的青年拿了一根随手摘的野草逗着笼中小鸟,画眉见怼到面前的绿草,背过身去,青年换了个方向戳着小鸟的胸毛,又得到一个背影。

男人好笑的看着逗鸟的人。

“何事苦恼?”

被冷漠多次的青年果断放弃,拿着野草摇晃,表情却正色道:“与先生签订契约后,先生就处处迁就着我,钟离先生没有其他要求吗?”

男人沉默了下,笑着摇摇头。

“这样便好,我很满意。”

“钟离先生不会觉我有时提的要求过分?”青年对于男人的无欲无求感到诧异。

男人撇了一眼这个有时候诚实的青年,浅浅一笑。

“公子阁下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如果公子说的是昨日之事,这些都在契约里,我承受得住。”

青年想起昨日让含蓄讲究的钟离同自己做的事,脸微微一红。

我还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呢,倒不如说,也是我在不断试探着钟离对自己的底线。

阿贾克斯记忆浮现,与青年的所思所想重合。

“如果我提出了超过契约的要求呢?”

“我自然会拒绝的。”

星月当空,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呓语的青年。

阿贾克斯记起,这是自己发烧那次。

躺在床上的青年脸红扑扑的,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名字,男人叹了口气,拿起床边的药汤喝了口,微抬起青年的头,对嘴喂下。

苦涩气味在两人唇间,被烧得口干舌燥的青年即使是苦味的水也跟着本能喝下。

一口一口灌完,男人静坐片刻,床上的青年才慢慢安睡,屋内点起蜡烛,男人借着微光翻看话本,待到凌晨,青年悠悠清醒。

“钟离?”

看着床边的男人,青年有些分不清是否还身处梦中。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男人关上书籍,望向青年,青年撑床坐起,发觉自己没有之前那般难受乏力了。

”好很多了。”青年没有过问自己昏迷期间的事情,眼神忽闪,时不时看向男人,男人有些疑惑正待询问时,青年像下定决心一般,猛的抬头。

“我喜欢你!”

男人沉默一刻,点点头。

“我知道,在契约期间,你同我说过多次。”

“这不一样!”

病没好完的青年此时有些脆弱的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地从中发出。

“自从和你成为恋人,我发现我变得不像自己,只有酣畅淋漓的战斗才能满足我,但现在只需待在你的身边就能满足我的欲望了,我喜欢你,我想陪在你身边,我想带你回我的老家。”

青年抬起头看向男人,深蓝色眼眸附有一层水光,眼神真诚而热烈。

确实如此,身为至冬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本应是轻狂好胜,无所畏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脆弱至极。

“所以……你的答复呢?”

此时的青年坐直身子,认真看着钟离,如果忽略不自觉扣起的手指。

微弱的烛光照在男人身上,看不清脸色,男人的沉默,让床上的青年心情逐渐沉重。

这时男人站起身,走到床前,弯腰亲在青年的嘴角,青年才看清男人面带微笑。

“我自然也是心悦你的。”

面前模糊又重合,已是另一番场景。

“先生,你在做什么……诶!先生竟然在做极致一钓,但是……先生不是不喜欢海鲜吗?”

男人脱去外套,衣袖整洁的折叠在臂弯处,套着围裙,皱眉盯着锅里举起触角的活章鱼。

“啊,阿贾克斯,你来啦。”

见青年出现在厨房门口,钟离往后退了一步,远离放着章鱼的锅。

“上次生日,你给我做了文火慢炖腌笃鲜,这次是你生辰,我理应做你的拿手好菜,其他食材都配好,只是这章鱼……。”

青年一脸惊喜,笑眯眯地抱着钟离亲了一口,手紧紧环在男人腰部,头蹭着男人的肩膀。

“没想到钟离先生会做饭,我以为先生是君子远庖厨的那类人呢……先生不必勉强,只要是先生做的,我都喜欢吃。”

男人亲了亲靠在自己肩膀处的脑袋。

“略知一二罢了。”

青年放开男人,也套上围裙,摘下手套,兴致满满道:“我们一起做吧,章鱼就交给我!”

男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先生是怎么把活章鱼带回来的?”

“咳……拜托了往生堂的小妹。”

两人其乐融融备着晚餐。

阿贾克斯记起,自己把章鱼切得细碎,做了改良版极致一钓后,又和钟离一起做了几个小菜,美美吃上一顿,不过极致一钓最终还是自己全部吃完的。

and

第十一章

致亲爱的先生:

先生,最近可好啊?我想先生还是如往常般遛鸟听戏,先生出门可一定要记得带钱,不过忘了也无所谓,我把钱存进北国银行了,先生只需把账单寄给北国银行即可。

我因为临时任务,现在在稻妻,我遇到了旅行者,他可是在稻妻大闹了一番,处处都有他的英勇事迹,哈哈哈……到时候我给先生好好讲讲。

我在稻妻认识了两个朋友,一位是社奉行的家政官托马,一位是长野原烟花店的老板宵宫。

我和托马是在志村屋认识的,说到志村屋,这可是个料理老店,老板手艺很是地道,真想带先生也来尝尝。托马很能干,社奉行上上下下都是他在打理,我俩可谓是一见如故,聊了很多家务上的事,托马擅长稻妻料理,我跟他学了几招,等我到璃月给先生露两手!

宵宫小姐是我带孩子们找【大貉妖】时认识的,她和孩子们很合得来,知道我有弟弟妹妹,热情的推荐好多特色伴手礼,也多亏了宵宫小姐,不然我都不知道要买些什么礼物给弟弟妹妹了,期间我又遇到了旅行者,真是哪里都有旅行者的身影啊,锚点这个技能可真好,我也想拥有,这样就可以瞬间来到先生身边。

对了,宵宫小姐让我向你问声好,她知道我有爱人的时候可惊讶了,还特地给我们制定烟花,现在还未完工,做好了宵宫小姐会寄到璃月,等有时间我们一起看吧。我还给先生定制了稻妻的衣服,有惊喜哦,我想先生穿出来一定很美(其实更想看先生穿至冬的服饰)。宵宫小姐说八重堂最近出了许多童话类型的新小说,我准备给冬妮娅买一本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哈哈哈哈哈……你一定猜不到,现在想想都好好笑哈哈哈哈……

《我,岩王帝君,现在是个兰那罗》,哈哈哈哈这本小说真的好有趣,现在的小说家想象力可真是丰富,买了两本,一本收藏,一本当时是寄给先生啦!

托马之前给我推荐了团子牛奶,社奉行的家主好像很喜欢喝,本来也想给你买些,但是宵宫小姐说饮料在船上容易变质,想想还是算了,宵宫小姐推荐了三彩团子和绯樱饼,这些能够长时间保存,正好托克也喜欢吃零食,都买些,先生注意查收哦!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我还有好多故事想与你分享,不过时候也不早了。

夜樱漫舞,今晚月色很美。

做个好梦,先生。

爱你的阿贾克斯

致亲爱的阿贾克斯:

一切安好,平常出门采购我会带上往生堂的小妹,无需担心。

交友,是游历间不可或缺的,能交到如此好友,我为你感到高兴。同时期待能有去往稻妻的时日,与阿贾克斯的好友相识,品尝志村屋的佳肴。

也帮我向宵宫小姐问声好,如有时间,定会去往稻妻,拜访宵宫小姐的烟花店。

旅行者确实如此,踏遍天涯,游历四方本是旅者存在的意义,不必为此伤心,思念会加深我们的情意,只要相互思念,说不定某日必会心灵相通。

礼物我已收到,可能过海许久,颜色略微暗淡,不过味道不错,绯樱饼香甜软糯,特别是这三彩团子,让我想起了追求【永恒】的故人。小说已阅完,体验确实新奇,想象如此天马行空,在提瓦特大陆也是难得一见,望能阅读作者的其他作品。

稻妻服饰做工精湛,染料和纹饰十分独特,布料也很熟悉,只是……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你啊你,真是淘气,不过我也有个惊喜给你,现已经在路上,敬请期待。

听闻你的父亲喜欢冰钓,我订制了一套渔具,还有你的母亲,兄弟姐妹都订制了璃月用具,我给冬妮娅和托克买了些绘本,希望他们能喜欢。

田兄前些时日想与我交换贵物,幸得旅行者相助,且田兄听闻我有爱人,赠得两把创龙点睛奇景扇,这扇由说书人亲手绘制,属实不易,意义重大,还望珍之。

别离已久,甚以为怀。长途漫漫,希自珍卫。

秋日暖,黄金落,白果林,待君归。

早安,阿贾克斯。

爱你的钟离

风轻日暖,窗檐风铃摇动,清脆悦耳,镂空窗台下,男人仔细阅读信件,展颜欢笑,随后磨墨提笔,余留细细书写声,不远旁桌上是打开的礼品盒,餐盘已剩几根竹签和些许白色糖霜。

木质衣架上一套稻妻服饰,上半深棕渐变至下半金黄,竟是一副银杏落叶之景,衣袖间金丝雕纹,做工精美,栩栩如生,虽说如此华丽的衣服宽大了些,但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套女士服装,加之衣架旁的柜台上摆放着头饰,耳饰都同有银杏,与服饰如此相配。

致亲爱的先生:

先生,我安全到至冬了!你买的礼物家人们喜欢得紧,冬妮娅和托克还吵着想来见你,所以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先生送的扇子我自然会好好珍藏,还有钟离先生送的盘龙雕凤筷,我可是一直带在身边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钟离先生竟有如此一面,居然给我寄来了蒙德的女仆装!还是订制的!先生原来想看我穿女装啊,这么说来,我们确实心意相通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不过话说回来,钟离先生去过蒙德了?去看望好友吗?

我也很想你,先生。

……

爱你的阿贾克斯

致亲爱的先生:

诶!?旅行者去蒙德当过酒保?他这个年龄能去酒吧吗?原来如此,只是调些饮料,旅行者能得到钟离先生的赞赏,那应该是非常好喝,我都想找旅行者要一杯哈哈哈。

听说蒙德有很多节日,风花节,羽球节,佳酿节……先生有去过吗?应该有去过吧,好想和先生一起旅行啊,去看不同的风景,感受不同的节日。

说到节日,我们至冬有个叫冰炉节……

……

爱你的阿贾克斯

致亲爱的先生:

……

先生送的礼物我已经收到,这个有些透明的玉珀可真漂亮,像先生的眼睛,看久了感觉被先生注视一般,很开心!先生送的筷子带在身边确实有些不方便,很担心打架的时候掉了,我把它好好放在家里珍藏起来了,这个玉珀小巧又方便携带,我会一直放在心口处贴身带着,这样就如同先生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

爱你的阿贾克斯

致亲爱的先生:

……

先生,自从收到你的礼物后,就没有得到回信了,信没有送到吗?还是出了什么事?如果看到信件请及时回信,先生,我很担心你。

爱你的阿贾克斯

致亲爱的先生:

先生,我来璃月了,虽然只争取了几天时间,我知道你很强,但我好担心你,恨不得现在就来璃月,等我,先生。

爱你且担心你的阿贾克斯

远方而来的信被人展开翻阅,而后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一个雕刻精美散发幽香的木盒中,同里面许多信封摆放在一起。

阿贾克斯记忆逐渐恢复,从璃月港出发回到至冬的一段时间,我就与钟离经常往来书信,但直到钟离寄来了一枚薄薄玉珀后,就不再回信。

在至冬的自己担心不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来璃月的公事,向女皇请示,心急如焚的来到璃月,面对的却是钟离的冷漠!同钟离吵了一架,应该说是我的单方面吵架,之后处理完璃月的公事,我便返航至冬,从此不再踏上璃月直至死亡。

看着面前温柔地对待这些书信的男人,阿贾克斯既伤心又疑惑,明明已经看过书信,明明这么在意!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当时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and

第十二章

对钟离的满声质问,情绪激动的阿贾克斯清楚这是被过去的自己所影响,从璃月回到至冬后,阿贾克斯对钟离的怨恨随着时间逐渐消散。

其实阿贾克斯心知肚明,为了至冬想要的结局,效忠女皇的自己终有一日会面临死亡,对于身为魔神的钟离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他源远流长的时间中投下的一枚石子,只能泛起微微涟漪,时光流逝而河流终会归于平静。

所以阿贾克斯在信中求婚了,想和钟离私定终生,阿贾克斯承认这是自私的行为,但是青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不想让别人拥有钟离!

“……人真是复杂啊,现在身为人的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爱也会伤害对方,因爱生恨……也是必然。”

身旁的钟离面容略微苦涩,话语中夹杂叹息,而后闭上双眼,似是回忆又似不愿面对接下来的画面。

“钟离,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如往常般坐在往生堂屋内,轻启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这样的动作阿贾克斯见了无数次,每次男人喝茶时,都会低眉,嘴微张吹散热气,再缓缓喝下茶水。

很平常的动作但钟离做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文雅,阿贾克斯喜欢静静看着喝茶的钟离,而钟离喝完茶后便会徐徐道出奇闻异事,这是阿贾克斯最享受的时候。

然而这次男人说出的话语让阿贾克斯感到冰冷至极。

“公子难道没听清楚吗?信并不是没有收到,而是烧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这是我的拒绝方式,不能结婚。”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拒绝我?可是我们明明都相爱了,为什么不能结婚!”

青年没想到男人会做出如此举动。

阿贾克斯试着冷静下。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并不是,你知道我的意思。”

男人这次态度异常的意志坚决,冷漠的神色像是同阿贾克斯没有之前的情意般,这种居于上位者的威压感,只有钟离在惩戒违背契约之人才会如此。

阿贾克斯难得的沉默。

那一晚的告白,面对钟离的沉默,阿贾克斯忍不住开口了。

“如果你的答复是拒绝,那我要续约!我想和你是恋人关系!筹码便是我的爱,我会永远爱着你,即便死亡也无法消磨。”

男人静默了下,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你提出的要求被我拒绝后,你必须无条件答应。”

“那你现在拒绝,我不是就必须答应吗?” 阿贾克斯对这个要求感到不平。

男人站起身,带着微笑亲了亲阿贾克斯的嘴角。

“我自然也是心悦你的。”

这么多年,无论阿贾克斯提出怎样的要求,钟离都没拒绝,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时候!

“钟离……你当真要拒绝我……”

阿贾克斯还是不敢置信,这么多年来的情意,青年以为钟离会与自己私定终生,然而在这一生至关重要的时刻被否决了。

“契约里说得很清楚,现在我们已经是恋人,我也有拒绝的权利,契约已成,不可毁约。”

“我并不想与你私定终生……不想被束缚住,当然,拒绝后我们还可以是恋人关系。”

男人喝了口茶,端着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说到。

“呵……呵呵哈哈哈,不亏是契约之神,摩拉克斯。”

阿贾克斯怒极反笑,语气高调似是称赞,笑得青年眼角发红。

“真是残忍啊……”

“这些年,原来是契约让你和我相处……”

男人端杯又喝了口茶。

“最初的目的便是体验恋爱,相处下来发现与你合得来便维持下去……”

钟离漫不经心的态度让阿贾克斯愤怒至极。

“啪!”

白瓷茶碗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青年打掉男人手上的茶碗,茶水沾湿两人的衣服。

“好……好!摩拉克斯,既然你这么想玩恋爱游戏,好啊,那我们只做恋爱该做的事,这种你该承受得住的吧。”

青年拉着男人的领带,把他压在桌上,男人手撑着桌子,比起以往的温柔,青年的动作更加粗暴。

裤子被扒下,即使做过多次但那处仍然紧致,青年没做前戏便直接挺入,男人能感受到疼痛,青年就着血的润滑进入最深处,每一次的撞击都比上一次重,然而男人背靠青年默默承受着一切,两人都没言语,屋内只有轻微的暧昧声。

男人望着桌前的一角,双眼空洞似是游神,嘴微张不禁低声痛吟,背脊微凉的触感唤醒神智,一滴一滴,微凉水珠如一滴滴熔浆,洞穿男人的心脏,男人金眸暗沉,手紧紧握成拳,却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任由青年放缓动作轻轻抱着自己。

一个人站在男人面前弯下腰,轻轻吻在男人低垂脑袋的发上,然而这一切动作没有影响到两人,阿贾克斯蹲下身,手虚虚抚摸着男人的脸颊。

我都听到了,钟离。

你的心声……

前些时日在外,没有及时回信。

你竟找到璃月,让你担心了,阿贾克斯。

为了你的未来我必须这么做。

我要沉睡了,你的路还长。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离别的时刻。

对不起,阿贾克斯。

我想和你私定终生,但不想你被我束缚,我的爱人……

因为我的贪恋,是时候该了断了。

面前的男人面容模糊起来。

“若陀,是我……放弃了他,冰之女皇的计划即将收尾,天理该苏醒了……。”

钟离抬头看着面前的遮天蔽日的树枝,不再发言。

快醒过来!达达利亚!

空中的一声吼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阿贾克斯惊疑道:“空?”

天边竟传来了空的对话。

“纳西妲,达达利亚为什么还没醒?”

纳西妲?那个智慧之神布耶尔吗?

阿贾克斯想起愚人众内部人手一份的资料,里面就有七神的情报。

“不用担心,旅行者,摩拉克斯的记忆现在还保护着【公子】,通过经我改良的罐装知识你的记忆也能完完全全传送给【公子】,【公子】就快醒过来了。”

“但是钟离先生的记忆……”

“嗯……那我们多回忆些故事,这样有利于让【公子】了解情况,尽快苏醒,摩拉克斯的记忆也会消散得慢些……”

眼前阳光明媚,暖阳撒进茂密的雨林,光斑隐隐约约照在沉睡的两人脸上。

旅行者手里拿着一枚蓝色的罐装知识闭上眼努力回想,而旁边的草之神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望向床上的两人。

那是自己和钟离。

阿贾克斯同样看向那两人。

“好了。”

旅行者睁开眼,小心地把罐装知识放在青年的枕边,而旁边的纳西妲站起来,伸出小小手放在果实样的蓝色道具上,一条荧光蓝线从中伸出,缠绕在青年的头部。

“他的记忆如同被深埋地底的种子,被黄沙抹去踪迹,没有雨水的浇灌,这颗种子以为自己本该生活在黄沙中,而不知自己其实来自雨林,只有记忆的反复浇灌,才能唤醒他本能,长出嫩芽,破土而出。”

纳西妲用稚嫩的声音温柔的道出。

空这是再拿出一个蓝色的改良版罐装知识。

“那我再回忆一些达达利亚和钟离的故事,也把刚刚的记忆一并输给他。”

空闭眼继续回忆,纳西妲看着空,微笑着给罐装知识输送草元素。

记忆?难道……我没死吗?

记忆的消散又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保护我……

阿贾克斯想起之前钟离的种种回忆。

这些……不会是钟离消散的记忆吧?!

我想起来前世的记忆了,我应该快些醒过来,不能在消耗钟离的记忆了!

梦境扭曲起来,正当阿贾克斯以为自己要醒来时,四周确是熟悉的街道,街对面的万民堂走出来了旅行者和派蒙。

“哎呀,吃得好饱。”

“派蒙这次吃得可真多呀,小心消化不良哦。”

派蒙躺在空中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

“才不会!别看我小小的,我的胃可是无底洞,能装下好多好多,而且,香菱这次的新品真的太好吃了!没忍住……嗝……”

“噗!哈哈哈……”

阿贾克斯不能控制身体的笑了出来,打了个响嗝本来害羞的派蒙一看笑声来源,有些恼羞成怒。

“公子!”

and

第十三章

“公子,你怎么还在璃月?”

旅行者同样疑惑道。

青年擦着笑出的眼泪,声音有些委屈:“不是吧,旅行者,虽然我们打过一次,但这事过去有些时日了,不用这么防备我吧。”

“还有璃月……”

“好吧好吧,我承认之前是我做的,现在事情结束,我只是不想和女士坐同艘船回去,在璃月停留一段时间,不会做危害璃月的事,放心吧,伙伴。”

“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愚人众的话都不可信。”被嘲笑的派蒙气呼呼地说着。

倒是旅行者稍微放下防备。

“所以公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刚好我也去万民堂,看见你们出来准备打个招呼。”

青年停顿了下,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对了,钟离先生,最近可好啊?”

“钟离先生就在璃月港,你们没有见过面吗?”

派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飞到青年面前,诧异道。

“还不是气没消……”

派蒙见青年小声嘀咕着什么,凑近了些。

“什么?”

“我说前段时间无聊,在外清理盗宝团了,今天才回璃月港。”

“钟离先生的话,这些天过得还不错,前些天我还遇到他在听戏。”

空在旁边说着。

“嗯……还不错?看来他倒是挺适合作为【凡人】的生活嘛。可恶……竟敢把我骗得团团转,只有痛痛快快交战一场才能平息我这份不甘!”,青年愤愤道。

对于钟离骗了自己后无动于衷的样子,青年不禁有些郁闷。

年轻的武者清楚自己利用了钟离,钟离同女士合伙骗自己,本该是两清。

在往常,直爽的青年应当去找骗自己的人打上一架,然而偏偏欺骗自己的是钟离,青年一反常态,生着气躲得远远的。

钟离没看见自己,会担心,会愧疚的吧。

当时拿上轻便行李离开璃月港的时候青年这么想着。

然而到最后也只有自己在意……

“你打不过钟离吧,毕竟……”

空迟疑地开口,没有说完的话被青年意会。

“你说我打不过他?哈哈哈……”

笑声略微苦涩,是呢,毕竟钟离是神,凡人怎么可能撼动得了神的地位,神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凡人的情感呢?

但是……

“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打得过!璃月有句俗话是一滴水经过长久时间都能将石头洞穿,只要我不断和钟离打,总有一天能打赢的!”

总有一天我会让如石头般顽固的钟离开出情感的花朵!

恢复斗志的青年如实想,然而派蒙接下来的话语直接推翻了他的预想。

“那叫水滴石穿,我的璃月话都比你好哦。”派蒙仰首挺胸,叉腰牛哄哄地说到。

“钟离可没时间跟你打,他还忙着谈恋……”

“派蒙。”

自知失嘴,派蒙捂着嘴,而身前的青年眼睛一眯,暗淡的蓝眼有些危险的意味,被青年突然的气势吓到的派蒙飞到旅行者身后。

“谈什么?”

旅行者上前护着派蒙,直视对方的双眼。

“没谈什么。”

氛围又凝固起来,被旅行者瞪了一眼的青年视线一转,眨了下眼,嘴角一弯。

“别这么紧张嘛,虽说我和钟离有些过节,但是毕竟以前有过合作,和钟离相处下来其实感觉还不错,顺便关心一下,仅此而已。”

“那……那你还这么凶干嘛,我还以为你要打我。”

派蒙小手扒在着旅行者肩膀,探出个脑袋怯生生说着。

“抱歉抱歉,这些天在外面打得忘乎所以了,现在还没调整过来。”

青年按压眉头,表情有些无奈。

“果然是个战斗狂……”

派蒙小声嘀咕。

“所以怎么了?钟离为什么没有时间?”

派蒙小手绕绕脸,看了旅行者一眼,倒是旅行者态度坚定,双手环胸。

“这是钟离的私事,我无可奉告。”

“就当满足我这小小的好奇心都不行吗?”

双手合十的青年微皱眉头,睁大眼睛望过来。抛开性格不谈,稚气未脱的面容本来就误导人,加之青年长相秀气,一个撒娇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旅行者双眼一闭,头转向一边。

“不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旅行者迈开步子准备从阿贾克斯身边经过,派蒙看看旅行者又看看青年,手抓着旅行者的披风跟着飞。

“听说你们最近都住在野外,是不是缺钱呀,我用50万摩拉换刚刚的情报怎么样?”

愚人众情报里说异世的旅行者时富时穷,富时可抵小国,穷时甚至露宿街头,刚刚看派蒙说吃香菱新品,香菱的新品一般都是试吃。这么看旅行者应当是没钱了。

猜测的青年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说出来。

飞行的派蒙停顿了下,继续跟着旅行者前行。

“100万。”

派蒙拽着手里的披巾停下了,旅行者充耳不闻。

“200万。”

此时派蒙已经两眼发出星星,感受到阻力,旅行者停下脚步,青年见旅行者停住,心想果然如此。

“怎么样?200万摩拉换刚刚的消息。”

“你为何如此执着这个消息呢?”

旅行者转过身,面色有些犹豫,反问的话让青年一哽,青年绕绕头。

“你就当是我好奇心吧,刚刚我听到了,钟离是谈恋爱了吗?”

旅行者摸着下巴,眉头一松,青年见这表情有戏。

“那你刚刚说的交易……”

“说话算话。”

“好吧,前些时候……”

“只听得呖呖莺声花外转,猛然见五百年风流业冤,宜嗔宜喜春风面……”

白脸红眼,云堇一副俊俏小书生的装扮,面带春风述说着自己的情意。

“钟离!”

观看台上戏曲的男人转动金眸,望向红梯上来的旅行者和派蒙,男人伸出修长的食指抵在唇前,派蒙捂着嘴点点头,旅行者笑着招招手,男人点头示意一番,继而又看向戏台。

旅行者坐在男人身旁,同样望向戏台,派蒙则看向桌上的零食,抓了几颗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看戏,旅行者对戏曲了解不多,但还是能看懂个大概。

闭幕,云堇带着其他演员行礼,台下掌声一片,等云堇等人退下台后,桌上的零食也已经被派蒙吃完,旅行者拿出手帕给派蒙擦擦手。

“钟离先生,早上好。”

“早安,旅者,小派蒙。”

“钟离先生发出委托是有什么事情吗?”

然而男人不答,倒是反问旅行者。

“旅者觉得刚刚戏如何?”

旅行者思索了下,答到,“书生对着莺莺一见钟情,两人虽然经历了重重磨难,但最后终成眷属,挺好的。”

男人没有言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金眸微微出神,不知想着什么,微皱的眉头,抿起的嘴角,旅行者竟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忧愁。

放下茶杯,男人站起身,对旅行者道:“中午我们去琉璃庭,告知的事情还是需要私密的空间,这次是我发布的委托,就由我来请客。”

“真的嘛?太好了!”

听见有吃的,刚刚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派蒙两眼金光飞起来,围着男人转了两圈,男人被派蒙的样子逗笑了。

“呵呵呵……走吧,快到午膳的时候了。”

琉璃庭内,派蒙对着面前满汉全席直流口水,见主座的男人动筷,小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天枢肉放入口中。

“旅者,能否与我谈一场恋爱。”

“噗!咳咳……”

要不是天枢肉入口即化,派蒙觉得自己差点就噎着了,被呛到的派蒙拿着茶杯连灌了几口。

旅行者张着嘴,瞪大双眼看向男人,表情颇为震惊,倒是男人淡定地吃着菜,毫无自知刚刚说了一句惊为天人的话。

派蒙满脸惊慌,飞到旅行者和男人之间摆手。

“不行,不行,旅行者还要去找妹妹,还要和我旅行,和你谈恋爱不就只能一直呆在璃月了嘛。”

“不必担心,我会与你签订契约,在你即将启航稻妻之时,便是你我契约终结的时候。”

“可……可是……”

派蒙还想说什么,倒是旅行者听出其他问题。

“谈恋爱为何要签订契约,这不是两情相悦的事吗?还是说,除开我,其他人也可以与你恋爱。”

“旅者聪慧,确实,我退下神位便想试着做个普通人,我身为魔神,经历颇多,凡人的七情六欲大多体验过,唯独这爱情,倒是不曾触碰。”

“可是……”

“旅者不必忧虑,就像你说的,恋爱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拒绝也无妨,不过……”

“就像世间个别恋人需要红娘介绍才能相遇相知相爱,同理,如果今后发展顺利,我未尝不可与那人相爱一生,还请旅行者做个搭桥,有合适的人选可否介绍于我。”

被男人的话语一套灌输,旅行者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吧,我会帮钟离先生留意的。”

“所以,就是这样,钟离现在忙着谈恋爱,可没空陪你打架。”

派蒙摊摊手,而面前的青年皱起眉头,面色有些阴郁。

“不是吧,不能打架这么生气的吗?”

见青年表情逐渐恐怖,派蒙又飞回旅行者身后,青年从自己衣兜掏出摩拉袋交给旅行者。

“谢了,旅行者,我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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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旅行者和派蒙目送着青年走远,最后不见身影,才悠悠转身。

“呼——怎么样,我刚刚的演技可以吧!”

“嗯嗯,派蒙真棒!”

“嘿嘿,我们现在有好多摩拉,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派蒙开心地在空中蹬蹬腿,两人看着手里的摩拉袋噗噗直笑,属实没想到会有意外之财,任务的摩拉加上公子给的摩拉,两人现在又重回有钱人的身份了。

显然这两人并未给阿贾克斯说出完整故事。

“以上对话,如遇公子就这么同他说罢。”

两人本来还未从钟离想谈恋爱的想法当中回神,钟离又蹦出一句惊雷话语。

“这……先生的意思是……”

旅行者略微思考,心中以了然,钟离看了旅行者一眼,低眸轻笑。

“就是旅者想的那样,帮我传句话,选择权在公子手里。”

旅行者望向钟离,此时钟离也看过来,鎏金的眼底坚定而柔和,旅行者被钟离的眼神触动,点头答应。

“好,我会和公子说的。”

“什么什么,为什么要给公子说啊!”

派蒙见两人对话两三句,对视一眼便心灵相通般做好约定,不明就里地派蒙向打哑谜的两人生气地跺跺脚。

两人笑了下,钟离端茶喝了一口,旅行者给派蒙夹了一筷子干锅火腿在派蒙碗里,说道:“先吃吧,接下来还要派蒙配合我呢,我会慢慢同你说的……”

远处的阿贾克斯脑内突然出现一段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以这个视角,显然是旅行者的。

钟离啊钟离,不愧是商业之国的神,相遇和分手都是着手计划好的,难怪那天我从旅行者得到消息,回北国银行就接受到你的邀请,这就是你想告知我的真相吗……

眼前模糊最终归于黑暗,耀眼的霞光从海面升起,灵体的阿贾克斯站在相拥的两人身旁,青年紧紧抱着男人许久不见放手,男人看了眼船上等待的士兵,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背。

“该启程了。”

青年埋在男人颈边深吸一口,有些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青年取下小拇指的戒指放在男人手心里,双手紧紧包住男人的手。

“先生……说好了,要与我写信,一定要来至冬哦!我想把你介绍给家人,我会一直想念你的,我爱你……钟离……”

青年靠近男人,在男人唇边轻轻一碰,男人闭上眼轻笑,伸舌舔过青年的嘴缝,也轻啄下青年的嘴唇。

“我会的,阿贾克斯,路上注意安全。”

青年深深看向男人的双眼,而后慢慢松手转身向航船走去,船上的青年向着港口挥手,身影随着船只逐渐远去而缩小,钟离停下挥手的动作,抱胸望着海面。

“先生这是与达达利亚确认好关系了?”

旅行者同派蒙从港口不远处走来,男人看了眼旅行者,而后又望向碧蓝的海面。

“是,不出意外,阿贾克斯便是我永远的爱人。”

男人放下环胸的手,神态柔情似水,左手放在心口处,那里住着男人深爱的人,然而男人的话语让旅行者皱了皱眉,与派蒙对视一眼,两人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担忧。

“不出意外?”

“呵……不必在意,是我杞人忧天了,毕竟那天的到来以凡人的寿命是抵达不了的。”

男人放下手,不再多说,转过身向璃月港内走去,旅行者绕绕头,派蒙摊摊手,疑惑的两人没有再多问,跟着男人离开。留在原地的阿贾克斯摸摸心口,钟离的情感不假,欺骗自己也不假,钟离甜蜜和迷茫情绪还缠绕在阿贾克斯的心间,你一直在隐瞒着什么?

许久未见的雾气逐渐聚拢,每次浓雾的出现都昭示着钟离记忆的开始,阿贾克斯放松沉浸在雾里。

“阿贾克斯,不要睡去,听我讲讲故事吧……”

钟离的声音在雾里扩散显得有些失真,那是他娓娓道来的真相。

“宇宙之外,是望不到边界的量子之海,在这片海中,还有一颗巨树把跟深深扎进海里,它便是虚数之树,我原生的世界是树上其中的一片叶——提瓦特大陆。”

! ! ?

这是……情报里没有的!在愚人众情报里已知提瓦特星空是虚假的,甚至地底之下的深渊才是真实的星空,宇宙之外充满危机,而天理——第一王座法涅斯正在摧毁这个世界!

“提瓦特的旧时代,还没有人类,只有由元素诞生的七龙在世间游荡,直到第一王座——法涅斯的到来,那是世界之争的开端,七龙战败化为元素回归世间,身为外来之人的法涅斯带着宇宙的秘密化出四位影子,创造人类,培育人类。喜爱人类的法涅斯……”

什么!

喜爱人类?创造人类不假,但开启魔神战争的事端,摧毁坎瑞亚,以武力镇压人类,甚至对于世界的侵蚀不闻不问,让人类在这虚假之天进入一次次的轮回就是所谓的喜爱吗?

随着阿贾克斯的质疑,雾气也随之扩散,红色方块在天地间旋转,那是来自上天维系者的惩罚,人禽走兽花草树木甚至空间都被这红方块侵蚀毁灭,满天血色里是人类的哀嚎,大地的悲颤,这里简直是人间炼狱!

面前熟悉的背影,让阿贾克斯手指微颤,望着周围的人间地狱,阿贾克斯想起情报描述坎瑞亚覆灭的场景。

摩拉克斯赤脚站在空中,抱臂沉默地望着地下。

“坎瑞亚罪有四处。与深渊同流合污,这是其一。妄图反抗天上地位,这是其二。私自创造未知生物,这是其三。最后一罪,是杀害七国执政之一,巴尔 真。”

“这是对世人的警告,也是对僭越者的惩罚。”

空间之执政俯视着五神,踏破空间,转瞬消失,在空间执政走后,众神面色不定,摩拉克斯许久未言语,只有阿贾克斯知道,无尽的叹息在耳边响起,繁杂的情感交织在心中,沉闷而疼痛。

“走罢。”

摩拉克斯转身率先离开,风神随后赶上,其余众神怀着各种心情离开这地狱,阿贾克斯紧跟两神身后。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发现自己衣兜里写了首诗歌。”

摩拉克斯金眸转向巴巴托斯,示意他说下去。

“远方而来的兔子在这肥沃之地,

建立王国,孕育生命。

兔子们跟着国王播撒种子。

春风和煦,万物复苏。

她是明智的王,是亲民的王。

兔子的子孙们由衷称赞。

远方而来的兔子在这肥沃之地,

争夺王国,践踏生命。

兔子们跟着国王播撒种子。

寒风呼啸,天地动荡。

她是明智的王,是亲民的王。

兔子的子孙们不由称赞。”

巴巴托斯唱完,两神互看对方,已知其中深意。

建立国王,孕育生命,播撒种子,这些说的是第一王座吗?

阿贾克斯在后面摸着下巴思考,那争夺国王,践踏土地,说到是第二个外来之人——第二王座。可是自己记得天理一直是第一王座,法涅斯……

阿贾克斯顿住,想到一种可能。

我的记忆……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第二王座的到来,重现初开大地的战争,为了争夺这个还未崩坏的世界,最终第二王座登上高座,悲痛的神使与人类反抗天理,第二王座降下了神罚,不敌第二王座的四影只能妥协,为第一王座的心血——人类。”

“为了更好治理人类,第二王座通过世界树清除世间记忆,提出魔神战争选出七国执政,颁发神之眼,吸收人类的愿力维持世界的边境……”

“第二王座确实有保护世界的想法,但是她不懂第一王座为何创造人类,不懂人心……她此举不过是让提瓦特慢性死亡……双子回应愿望,化作流星降临此间,这是提瓦特的转机……”

雾气聚拢又消散,钟离背手站立在巨渊之上。

“帝君。”

钟离身后闪现一人,绿发少年单膝跪地禀报。

“层岩巨渊周围已经疏散完人群,被深渊沾染的人也在极力治疗……”

“这些时日魔神业障加重,更多的人类和野兽被其侵蚀,是与巨渊下涌出的深渊雾气有关吗?”

“你是否有影响?”

魈正色提问,没想到收到帝君的关心,微微一愣回答:“前日风神吹奏风笛,现在……并无影响。”

此时男人转身看向少年,少年略微的停顿已经说明少年的现状没有所说的那样无碍,不过男人没有言语,阿贾克斯又一次听见钟离的叹息。

“起来吧,说了多次,唤我钟离便好。”

少年站起身,视线出现一片阴影,男人接下来的动作让魈彻底僵住。

头顶的绿发被男人温柔的揉搓,少年登时脸红。

“帝……钟……钟离大人?”

阿贾克斯站在旁边不免吃醋,知道钟离是心疼,但心疼归心疼,干嘛突然摸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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