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是契约之神的弱点。
至冬的执行官正在宣扬虚假的契约，而契约之神对此并无意见。
[千岩军公告1.0]禁止愚人众执行官当岩王帝君梦男
今天是个好日子。
往生堂接了两单生意，客户要求不高还出钱爽快，堂主没有提出什么灵机一动的好点子，客卿今日给新来的仪倌上过课后也没再出门。甚至就连门口那只猫儿都乖顺地给撸给抱给亲亲，全然没有平日里碰一下就开始哈人的气势。
往生堂上下正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祥和，没想到傍晚时分，头上别着面具的异国青年长腿一跨，轻松迈进了大门。他一口璃月语说得流利，开口就要找胡桃谈一桩大合作，脸上挂着笑，可明眼人都能觉察到气氛不对劲。
往生堂接不了这么大的生意，但往生堂有人接得了这么大的生意。
愚人众在璃月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有执行官找上门，胡桃转过身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闻声下楼的客卿。
“往生堂，钟离。”
“先生叫我达达利亚便好。”听到名字后，执行官如猎手发现目标般兴奋起来，下一秒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又像新搬来的普通邻居串门发招呼一样，“在璃月港，任谁都要夸一句钟离先生见多识广——既然如此，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钟离点点头，答应速度之快，让原本准备好了各种说辞的达达利亚突然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迷茫：“先生不打算问问我想做什么吗？”
“璃月是契约的国度，「公子」先生。”钟离金色的眼睛里淌出了一丝疑惑，“各取所需并无不妥，前提是阁下能够拿其相称的东西作为交易。”
聪明人的选择。达达利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钟离略偏过头先得到胡桃的首肯后，才随他去了一趟北国银行。
璃月人爱茶，而璃月西北翘英庄又以茶闻名提瓦特。达达利亚事先差遣手下重金买过一些高级品以防万一，就连茶杯也是淘来的文物，今日刚好派上了用场。
为了表示诚意，达达利亚特意只让手下在会客厅门外等着，亲自摘了手套，手指捻了小把茶叶窸窸窣窣扔进茶壶，看得钟离眉头微蹙欲言又止。
达达利亚倒是觉得自己将这么贵的东西大方拿出来，还慷慨地放这么多，一定可以拉拢钟离，没想到钟离喝得面不改色，他自己也尝了一口，结果被苦得没忍住失了态，一口喷出来，连呸了好几下才吐尽舌尖苦涩。
“那我便直说了，钟离先生。”让钟离看了笑话，原本的客人此刻又亲自动手重新泡了壶茶，达达利亚托着下颌，完全没有因为接下来的话而稍微看起来正经些，“我想见见摩拉克斯。私下的那种。”
他是有几分忖度的。开门见山毫不掩饰地提出自己的需求，是为诚意。随意的态度让人摸不清虚虚实实，是为心机。能吓跑普通人的过高条件给自己留下了讨价还价的余地，是为算计。
钟离倒是面色如常。他没有言语，连丝毫异样的眼神都没有表露出来，甚至用不上低头喝茶这种低劣的伪装技巧来掩饰——就只是安静的，像是意料之中的，等待着达达利亚没有说完的后文。
“既然先生颇为了解璃月历史，就连璃月港的说书先生在构思新话本前都爱与你交流几句获得灵感——即使没有通天的能力，应该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与摩拉克斯见上一面？”
钟离不愧是钟离，在达达利亚认为他至少需要思考一杯茶的时间时就已经开了口：“岩王帝君当年曾赐予璃月人民名为百无禁忌箓的宝物。拥有此物者，可自由进入仙家结界而不受影响。”
“但究其根本，不过是包含仙人微薄之力的普通纸片而已。尽管百无禁忌箓数量不少，随着时过境迁，或损坏，或遗失……如今几乎无人见过，更别提分辨真假。”钟离顿了顿，达达利亚知道他肯定不会铺垫这么多去说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故事，“前些日子，听说有人穷困潦倒，不得以才将一张家传符箓当给了岩上茶室的老板。”
该如何获得这件百无禁忌箓？钟离不说，但达达利亚明白，他必然是知晓愚人众的行事风格，才会点到而止。是偷是抢是威胁还是交易，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璃月是契约的国度，”临走前，钟离收下了那盒达达利亚实在搞不定的茶叶，“契约之外，我并不在意阁下会使用何种形式的手段。”
亭台楼阁伫立于浓雾之间若隐若现，甚至就连鸟雀也鲜少造访，确实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揣着昨晚刚拿到手的符箓，达达利亚边往洞天里走边啧啧称奇。
他倒是不怕钟离会和谁联手暗算自己，当晚就借着收债的名义和沙威去了一趟岩上茶室。平日里他只当这家店经营不善，没想到堂堂茶室老板私下里却没做什么正经生意，想必之后更不敢上报给千岩军，反倒方便了达达利亚。
蒙德的风神多年不曾露面，谁会相信璃月的岩神甘心一年到头都蜷缩在这一方洞天之中？
石制桌椅有些风霜雨雪的痕迹，碑文篆刻无人清理，累了厚厚一层灰，达达利亚黑手套染成白手套也没摸出个所以然。虽然璃月人在参拜时会用上一些食物作为祭品，但达达利亚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任何有什么人曾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倘若摩拉克斯不吃不喝不需要睡眠，那也至少需要一席干净整洁的地方打发时间吧？
一盒茶叶与摩拉作为条件似乎并不太够，看来又得见一见钟离了。确认摩拉克斯如今绝无可能在此地，达达利亚两手空空溜达了一圈，甫一走出白雾结界，远远就看到一支十余人的持枪小队往他这边急匆匆的赶。领头的看起来是队长身份的千岩军见他安然无恙的出来，面上一怔，立马开口质问：“即使你是至冬执行官，也无权擅闯璃月仙家禁地。”
“哦？”达达利亚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你们不妨来猜猜看，我和你们敬爱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是怎样的关系？”
[千岩军公告 2.0]禁止愚人众散布与往生堂联姻的虚假消息
“老吴，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件事……”
“是不是那个愚人众和帝君……”
“我有个亲戚就在玉京台当差，听说啊，凝光大人都打算见他一面！你猜那个愚人众怎么回答？‘请仙典仪结束后，你们就知道答案了。’”
“这这这…他真不害怕得罪帝君与仙人？”
“嘘——事到如今没有一位仙人站出来指责，咱们可别做这个出头鸟。你看，那位钟离先生不也信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唉，帝君大人祂喜欢就好。”
提起在场众人的表情，达达利亚笑到趴在茶桌上几乎要挤出眼泪来，看在钟离与他身后不远处负责日常巡视的其他千岩军，以及最近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的或打量或怀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还是收敛了些。
“所以，按照「公子」先生的说法，那处洞天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居所。”
达达利亚今日刚出门便在港口偶遇钟离。时间尚早，茶馆内冷冷清清的，说书先生还没来，知晓身为常客的钟离喜静，店小二沏好茶打扫完卫生也不知去哪里躲懒了，达达利亚干脆直说了自己的经历。
钟离用茶杯盖轻轻撇去一片浮叶，这才朝达达利亚投去一眼，“既然阁下此行代表至冬，碰壁后为何不直接寻求七星协助？”
“虽然岩之神确实与女皇陛下有约在先，但这约定……”达达利亚伸手比划了一下，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与我有关。”
“没想到竟有此事。”
果然钟离被成功提起了兴趣，达达利亚连忙将编了一夜的谎娓娓道来，脸不红心不跳：“至冬常年风雪，璃月资源丰富，女皇陛下想要长期保持友好关系，而我就是祂们的‘条件’——但我的家人生活在至冬，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他们。”达达利亚捂着胸口，努力回忆当年在深渊中被丝柯克往死里训的场景，作出一副心痛如刀割的模样，“所以我想与摩拉克斯谈谈，能不能在这方面稍微宽容两分。”
“据我所知，就算是契约之神，也从未用‘人类’作为条件……”钟离合理表述了自己的疑惑。
“摩拉克斯本人没有意见。”达达利亚当然说不过他，连忙打断后续的质疑。
钟离一怔，在达达利亚还没想好如何才能掩饰过去的时候，轻轻笑笑，“快到用餐时间，往日都是「公子」先生请客，今日便由我来请你去万民堂吧。”
达达利亚打了个清泉林猪肉味儿的饱嗝。
信仰不一致的时候，达达利亚很难相信这世间为何有人能够在普通人都会表示怀疑的情况下，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要说这其中没有目的，达达利亚是绝对不信的。
但一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实在摸不准钟离。钟离时时刻刻都像一位养尊处优的公子，言行举止无不包含必须经年累月才能养成的贵气。以他在璃月港积累下的声望，加上目前往生堂的各种业务，即使没有愚人众的合作，他也不用发愁今后的资金来源是否足够维持目前这样的生活水平。
从合作之前到如今，达达利亚多次派人暗中观察过，钟离虽然与璃月七星中相熟，但私下并无多少交集，且达达利亚这段时间的行动并未遇到太多阻拦或监视，不像是会将其中事宜举报的样子。
“先生不如再陪陪我四处走走，消消食吧。”
从愚人众最底层一路爬到执行官的位置，达达利亚年轻，但不天真。钟离越是一副别无所求的模样，他越是想往里深挖——他确实对钟离产生了兴趣，甚至比摩拉克斯更浓烈的兴趣。
摩拉克斯踪迹难寻，但有人可每日都能准时出现在璃月港。
台上名伶用着璃月古语咿咿呀呀唱着晦涩的祖传小调，倒是个不错的爱情故事，可惜身边这位至冬执行官听不懂，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听过。钟离有些无奈地端起了茶杯，还没等他小啜一口缓解口中干涩，一双手不由分说地夺走了翘英庄的上好茶叶，另一个盛满了透明液体的小瓷杯换进了他手中，浓烈酒香扑鼻而来。
“先生可是答应了的，先前吃饭时我已经同你一道尝过茶水，现在该轮到你来陪我了。”
一曲唱罢，台下满座宾客掌声连连，达达利亚趁着热闹时机开口，眼里映着灯火点点，狎昵地扶了扶钟离手腕，大有一副不喝完就不罢休姿态。
火水辣口，直冲天灵。但钟离显然深藏不露，即使一口闷下也只是略一蹙眉，换来执行官咧着嘴无声的笑。以愚人众的资源，何尝不缺最前排的挑选权？达达利亚故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意味不言而喻。
“看来阁下还需要些时日才能了解璃月传统文化。”尽管区区几杯火水并不在话下，但沐浴在持续的目光注视下，钟离依旧会感觉到夜风中中来自夏末的一丝余温。他三言两句大致向人精练转述了一番戏曲梗概，达达利亚眼睛滴溜溜转，多半依旧没听进去。
钟离不戳破，达达利亚就更明目张胆了些，一大桌只坐了两人，偏偏就起身越过桌面将脑袋探到钟离面前，伸手去拽他整齐的领结，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将人吻得一塌糊涂。
在台上新的一曲开演前，执行官意犹未尽地松开皱巴巴的领带，学着醉鬼的神态若无其事一般朝他露出纯粹的笑容，眼神倒是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就算再多发生点小动静也不会引人注目。
“钟离先生，我好像喝醉了。带我去船边吹吹风，我给你指我故乡的方向吧。”
达达利亚挪到身边伸出手去搂他。珠钿舫重金聘请的名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或许是近段时间两人经常一同出现在各种场合，其他人见怪不怪。钟离不拒绝，只顺着帮人使了几分力，扶着达达利亚往无人的船舷阴影处走。
刚过转角，执行官的手便向下滑了滑，抚过钟离腰间。钟离的反应比达达利亚想象得更有趣些，半是苦恼半是无措的眼睛看过来，达达利亚就好像真的在酒精中忘记了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伸着脖颈去含着他嘴唇轻吻，没一会儿又把人按在墙上，舌尖撬开牙齿强迫对方交换津液。
达达利亚得意的想，这双唇确实软得让他想要得寸进尺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了。
[愚人众公告：剩余部分属于执行官私密，请支付摩拉后查看]
“先生…先生在想些什么？”
钟离站在窗边，只穿着单衣看起来瘦削了不少，微风轻撩起发丝，本人却毫不在意面颊上的微痒，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达达利亚从身后搂住他，手却不安分地往衣摆里钻。
“你昨天说过，今日要出门去看请仙典仪。”钟离皱着眉回头看去，换来达达利亚一句“时间还早”，只来得及在铺天盖地的吻追过来前阖上窗，掩起一屋春色。
年长者实在过于美味，没忍住多吃了两口的年轻人走得急，抄近路从窗口翻出去了。明明是他自己订的房间，偷偷摸摸的却像个贼。钟离有些好笑地将衣服一件一件重新穿好，衬衫系上最顶端一粒纽扣正好遮住消散了一半的痕迹，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往生堂。
即使不去看那玉京台也能估摸出个大概。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霎时间天昏地暗，风卷云涌，有庞然大物从云层中重重跌落，砸得满地狼藉。异国面庞的金发少女蹑手蹑脚试图离开躁动不安的人群，只换来一众千岩军的围追堵截。
今日的风，似乎更大了些。
[千岩军公告3.0]禁止散布谣言，一经查实，严肃处理
璃月港最近有些不太平。
虽然自从胡桃成为堂主后就一直因为个性与独特的宣传方式而受到争议，但这次的麻烦显然非同寻常。不过她不在乎，依旧是逢人便推销的性子——反正她家客卿可是七星钦定主持送仙典仪的大人物了，就算那个愚人众执行官……
咦，说起来，那个愚人众执行官，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有来过了。
“我是摩拉克斯，真身被囚禁于黄金屋，只得以现在这副模样示人。”戴面具的青年哑着嗓子，缩在小巷阴影里搓了搓手，“只要提供500摩拉助我推翻七星，事成之后，七星之位任君随意挑选。”
钟离皱着眉，在把人看得冷汗直流差点就要忍不住跑路之前，应了一句稍等，转身走回往生堂，还真给人拿了一小袋摩拉——金属声晃晃荡荡，少说也有5000摩拉。
青年飞快的跑了，甚至没有问过钟离的名字——尽管璃月港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往生堂客卿。
胡桃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东张西望。“哎哟，你还真信他是帝君啊？”
钟离摇摇头，“不信。只是那袋摩拉被我用岩元素做过标记，过段时间，能从摩拉的流通知晓对方的位置。”
“不过……”胡桃摸摸下巴，“你打算怎么向千岩军解释？”
钟离呃了一声这才看向她，无辜中透露着理直气壮，仿佛刚才他预支的不是往生堂的摩拉，而是自己并不存在的存款，“有劳堂主。”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迟早会被摩拉与欠款压塌，这回终于轮到胡桃跳起来，咋咋呼呼地去搬援军了。
“钟离先生，您还记得那人大概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点吗？”
“嗯，事实上的情况是……”
千岩军前脚离开往生堂，在职的仪倌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两个却谁也不敢上前询问。虽然他们在往生堂任职的时间有长有短，但无一例外都听过这位客卿先生的课，对钟离多少都有些了解，只敢你来我往目光交流，好不热闹。
同理，热闹的还有璃月港的居民。感激摩拉克斯与马科修斯之余，精神上按捺不住的八卦之心作祟，达达利亚提前安排的人手甚至还没起床，就轻轻松松提前完成了任务。
“唉，听说了吗，往生堂的客卿表面上不敬帝君，上回我还听到他与明星斋老板批驳帝君的玉牌，没想到实际上非常相信帝君还活着……”
“哼，就他？只出500摩拉？换我，应该给他5000摩拉！”
“哎哟喂你就可劲儿吹吧，你要是能出5000摩拉，回头你媳妇儿肯定让你睡大街！”
流言蜚语什么都有，最近钟离倒是与那位旅行者走得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让人心甘情愿出力，请仙典仪所需材料的采购账单也没往往生堂里寄过。
胡桃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等到钟离某天捧着一束琉璃百合回来，忧心忡忡地偷偷把人拉到一边：
“你不会真是对那个执行官上了心，想去做那什么璃月七星吧？”
钟离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堂主放心，我只想安心做一名往生堂的普通客卿。更何况，这其中多半也有愚人众的手笔，只为搅乱璃月的天气。”
可你现在一点也不普通啊……胡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思绪不由得又往小时候刚失去唯一亲人爷爷的时候。那个时候配在孤苦伶仃无人依靠的自己身边的，就已经是如今这位大名鼎鼎的客卿先生了。
好像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虽然钟离有一些称得上是“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与仙人似乎关系不浅，有时神神秘秘的……但更多时间仍然是独来独往，仿佛台下无名的看客，散场后谁也不会注意他何时离开。
有一滴雨水砸在她脸颊。胡桃伸长了脖颈去看，不久前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怎么转眼间就突然乌云密布了？
“客卿！钟离你没有带伞——”
“无妨，很快就会天晴了。”这么说着的人，转眼间没入人群不见了身影。明明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要学问有学问，却低调得可怕。要不是积攒多年的信誉摆在那里，胡桃总会产生一种“这个人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消失”的错觉。
刚才钟离只说他不会去当什么七星，可没承认自己对那位至冬的执行官毫无想法。就连她都能看出来，最近钟离回往生堂的时候，明显沾上了更多的“烟火气”，更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普通的人类了。
不知道那个执行官会在璃月待多久，胡桃摸摸下巴，破天荒的决定改天再去见见他。
客卿为往生堂、为她考虑了那么多，现在该轮到她为客卿考虑一二了。
[千岩军公告4.0]禁止愚人众售卖执行官×岩王帝君话本，全年龄也不行
璃月的雨果然如钟离所说，来得快也去得快。达达利亚一瘸一拐地从黄金屋回到北国银行，瞪着明显就比自己知道得更多的同僚，毫不客气。
“你居然说这是‘执行官之间的合作’？所谓合作，至少应该信息互通……”
愚人众崇尚实力，性格迥异的执行官见面后冷嘲热讽已是常态——尤其是出了名的和「公子」不对盘的「女士」。明明璃月港不久前才停了雨，此刻干燥得只要丁点火星就能爆发。守在门口的下属们战战兢兢只求两位别打起来，看向匆忙赶来的旅行者的眼中带上了一丝光。
“别计较这些了，「公子」。你如愿以偿地大闹了一番，不也挺开心吗？很符合你的风格……”
“虽然有钟离先生帮我出主意，”在场都是熟人，达达利亚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咬着牙不愿轻易露出疲态，“但摩拉克斯估计对我有意见了。”换来荧投来一个“原来你自己也知道”的目光。
罗莎琳瞥他一眼，罕见地没去计较这些，凌厉的目光落在钟离身上，“摩拉克斯本人没有意见。”
在荧与派蒙震惊的目光中，钟离，或者说摩拉克斯交付神之心、解释缘由的过程非常顺利，荧表示了理解，唯独达达利亚忙前忙后花了钱出了力，被摩拉克斯反过来利用不说，就连感情都被欺骗，气不打一处来。
“喂，把我耍得团团转，不向我表达一下歉意吗？”要不是刚用过魔王武装身体状态不佳，瞪向钟离的就不是眼刀而是水刃了。
漂亮的金色眸子转了过来，没有生气也没有嘲讽，又一次让达达利亚积蓄了一路的怒气扑了个空。“可是，正如阁下所言，冰之神与摩拉克斯有约在先，而摩拉克斯本人对于「公子」先生留在璃月的决定没有意见。”
达达利亚敏锐的发现了华点，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开口：“那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也没有意见？”
达达利亚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从没在战斗中紧张的战士头一回心里没了底。他歇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走出黄金屋的瓦砾碎屑中时，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风景——金色的太阳撕裂了阴霾，向他疼得还有些哆嗦的身体撒下了一缕温暖，然后很快便向他弯了弯，“自然是没有的。”
行走于人间的神深谙契约之道，知晓契约乃是契约之神的弱点。
至冬的执行官正在宣扬虚假的契约，而契约之神对此并无意见。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祂亲手将弱点展现于他面前，换得了一颗真正的心。
嘿，伙伴：
听说你已经动身前往旅途的下一站，不知道这封信送到你手里会是什么时候……以愚人众的行事风格，或许你没有机会收到这封信。
不过这都不重要。璃月港最近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赶路匆忙，我缺了个好对手兼好听众，可惜。
代钟离先生向你问好，希望你能在海灯节的时候赶回璃月参加我们的
婚宴契约签订仪式，不然我就要带先生回至冬见见我的家人了——她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达达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