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年纪了还看儿科啊

文如题目般潦草,实在想不出标题但是得想于是硬想出来的
1w字左右

16高中生达x28儿科医生离
*无脑甜没文笔流水账,乐呵就完事了
*因不了解专业知识可能有bug见谅

秋冬之交,一波流感席卷了璃月,就读于璃月一中的达达利亚凭着自身的超强免疫力勉勉强强挺过了流感大军的侵袭,却在流感即将结束时被抓住了破绽。

达达利亚凌晨从宿舍的床上醒来,睁开眼,手撑起身子,刚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就感到头止不住地发晕,他本想稍缓一会,却发现眩晕的劲儿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但他还是撑着下了床。直到他从厕所扶着墙走出来,他的好室友空才感觉有什么不对。

空说:“你是不是中招了?”

达达利亚:“啊?”

空费了点劲把手背贴到达达利亚额头上。沉默了几秒,空慢慢地开口:“烧得很惨烈。”

达达利亚霎时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最终矛头都指向一个点:他昨晚不仅熬到了三点而且穿着秋裤睡觉。他从至冬长大的,理应不怕冷,却受不了过度的热。于是在顶楼宿舍的暖气加持下,他的免疫系统成功地瘫痪了。

达达利亚顿时无比后悔,他之前不应该在空染上流感时幸灾乐祸,现在反要被空嘲笑,真是风水轮流转。

结果在宿舍躺了半天烧还没退。中午回到宿舍的空一拍大腿:“下午我带你去医院!”如此完美的逃课理由谁不要?

下午两点半,空和达达利亚出现在了医院门口。这家医院规模不算小,却十分有年代感,新修的急诊科大楼神气地矗立在边上,反观这边的门诊科就有点寒碜了:砖混结构的房子,最高两层楼,整楼嵌的白砖布满岁月的痕迹;水泥地面修修补补过很多次,不整齐,也不平;连廊是铁皮做的,因为两栋楼不同高还有倾斜角。总之是有点儿衰败的景象。

达达利亚有了畏惧心理,向空问:“这哪家医院啊,来的时候没看见名字。”空挠挠头,说:“你可别看不起,这儿离学校近,人还少,要是去那些大医院你还排不上队呢。”一听人少达达利亚更害怕了,空只好向他保证绝对没问题,他小时候就是在这儿看的病。

进了医院,人果然很少。空去挂号,达达利亚就在旁边坐着。等空办完了事,把他领向了……儿科?

达达利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伙伴,你给我挂儿科?”

“儿科近啊,怎么了。”

“不是……我今年十六岁。”

“十六岁可以挂儿科的,我刚刚问过。”

“呃……好像也没问题?”

达达利亚被暂时说服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随着空进了儿科,被一群不及他腿长的孩子们环绕时,才幡然醒悟。

这家医院地方小,门诊和住院病房同在二楼,因此在排队等候时,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小孩子的哭声。

达达利亚将近一米八的大长条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尽量忽视四面八方传来的好奇的打量的视线,同时在心里痛骂他的好室友。

排队的人不多,几分钟之后就轮到了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曲起腿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眼前的医生,不由得发了呆。

那是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但很年轻的男医生。他带着医用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的上半张脸上有一双温和的金棕色眼睛。仅在后脑勺留的长发扎成一束,默默地贴着白大褂垂下来。

达达利亚记不清他问了些什么,只记得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温柔很好听。他拿起听诊器,叫他把衣服解开,他就迷迷糊糊地解开衣服,解到里面的t恤时无从下手,他愣怔一下,在这间隙里对方已经把听诊器放到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他甚至在期待它再跳一下——那是肯定的,好像怕它不跳了,面前的人就会撤去心口的温暖。他听到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来,吸气。”
他就吸气。
——“呼气。”
他就呼气。
——“再吸一口,深呼吸。”
他就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
——“好,呼气。”
他就狠狠地呼了一口空气。

在这个距离,达达利亚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睛,医生给他听诊的时候眼眸低垂,睫毛密密的。

达达利亚想,他真好看,声音也好听。

只可惜心口的温暖还是撤去了。达达利亚一心留恋过去,医生说了什么都从左耳进右耳出。

然后面前的医生拆开压舌板的包装,叫他把口罩摘掉。他说:“嘴巴张开,啊——”

“啊——哕……”好像戳的有点深,不过没关系,时间很短。医生又说了什么,好像还问了什么,达达利亚通通记不清,只顾着想好看的医生了。

这个时候只有空在操心听医嘱,达达利亚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只管人到就行了。空坚定地认为他烧得太严重,病人需要照顾。而达达利亚烧得确实不浅,在宿舍测出来38.9℃,到儿科又测了一次,还是一样,但以他的身体,还不至于听不懂话,只是他没有心思听罢了。

在空把达达利亚拽走之前,达达利亚看到很好看的医生胸前的名牌,上面清清楚楚印着“钟离”两个字。

后来空领着他到处跑,缴费,做血常规,拍片子,冬天的冷风把达达利亚吹醒了,最终他们回到儿科,让钟离医生看了看检查结果,最后开了药,叮嘱了些什么。达达利亚在钟离的话中听到“打两针肌肉注射”的时候,转了转基本瘫痪的大脑,想到肌肉注射就是打屁股针,应激地活了过来:“呃,钟……医生,能不能吊个瓶啊?”

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揶揄地说:“多大的人了还怕这?”达达利亚应和着点头,其实疼不疼倒无所谓,就是不想在生人面前脱下裤子。

钟医生看着电脑:“十六岁?应该上高中了吧,有时间吗。”

达达利亚说:“有,绝对有,学校的功课对我来说很轻松的。”空心下了然,此话不假。

医生轻轻地笑了一声,达达利亚听得出来,是被逗笑的。然后医生好像猜到了高中生的心思,说:“空,你先去取药,单子给你。达达利亚小朋友先去我办公室等着吧,就在走廊尽头的右边,不会走可以问空。”

达达利亚疑惑,不去公共输液室而去办公室?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怕我在一堆小朋友之间感到尴尬?嗯,钟医生真贴心。可是,他刚刚叫我小朋友诶……

走到走廊尽头,达达利亚一抬头,看见门边的几个字:主任办公室。门没锁,推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办公桌,一张病床,一个洗手台,一个立柜。

达达利亚坐在病床边,思绪很混乱。他稍微理清,“也就是说,”他心里想,“长得好看的儿科主任给我看病,还同意了我的私人请求,主动让出他的私人空间供我输液……啊,我何德何能。”

他反复复盘刚才的经历,觉得空和钟离似乎挺熟的?

空噔噔噔跑上楼,推开门,说:“一会就有护士来给你扎针了——你可真幸运,有我这么个好父亲,你看看这,你以为钟离先生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还不是因为我认识他。”

达达利亚很配合:“义父,你是我永远的义父。”

空欣喜:“诶好儿子。”

达达利亚也十分欣喜,好看的钟离医生与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空又给达达利亚讲他带他妹妹荧来钟离先生这儿看病的经历。三年前荧患了很重的肺炎,钟离做她的主治医生,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月终于能出院,他和钟离先生就是那一回熟起来的。后来一感冒就来找钟离先生,也不顾还处于初中生的年龄。最后一次来看儿科是一年多以前,那个时候钟离还不是主任。达达利亚边听边想:“在我前十五年的人生中,根本没有机会遇见这么美好的人!”他是至冬国来的留学生。“不过这才是我来璃月上学的第一年呢,我应该知足了。”

后来这一天里,他也没再见到钟离医生。回到学校,吃了三天药,身体渐渐好起来,空为他的好转而感到高兴,他本人却怀有心事一般的——他可真想再见钟医生一面啊!


第四天,情况恶化了,达达利亚的精神头刚冒出来又被铺天盖地的感冒压了回去。空看他又开始发烧,毅然决然找老师请了假,说要带他去找钟离。

达达利亚也说不清楚这于他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了。

简单的检查过后,钟离让空带达达利亚去做血常规。达达利亚按着止血棉签,这是他一周以内被扎过两回的右手无名指,他觉得第二次比第一次更疼了些。

钟离看着化验单,皱了眉,说:“综合上次的症状,虽然相差不多,但是很有可能重感了。”

空:“重感是指?”

“重感就是感染了两种不同的病。”钟离接着说,“这几天换一批药吃,你盯着他别把药搞混了。今天再输两瓶液。”

达达利亚穿过长长的走廊,又来到了主任办公室。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来给他扎针的年轻护士第一次没扎进血管里,扎了两次。这倒没什么,之后小护士满怀歉意,他笑笑说没事。人走后,达达利亚脑海中浮现出钟离的身影。

他还没见过钟离的全脸呐!但是他却禁不住想钟离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他的手——然后像刚才的小护士一样把针头往他手背上戳。如果是钟离先生的话,戳百八十次他都没有怨言!

但是钟离先生是主任吧,主任怎么会亲身下场给患者扎针呢?

输液期间空一直陪着他。空捂着胸口把自己说的感天动地:“我真是个称职的父亲,你看我,为了你我连学校都不回,你可得好好孝顺我。”

达达利亚给他一白眼,他就是不想上学。

时间消磨得很快,转眼间到了中午。空跑去上厕所,达达利亚百无聊赖地翻看钟离办公桌上的《伤寒杂病论》——的批注。那些晦涩难懂的璃月古文他看不进去,但他喜欢看钟离先生的字迹,字如其人。虽然他也不怎么能看得懂,但看得津津有味。

钟离推门进来,看到小孩正在翻书,不禁逗他:“很爱学习,不错。”

达达利亚吓了一跳。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就结结巴巴地问好。钟离见了更觉可爱。

“钟离先生怎么来了?”

“下班了。现在刚十二点。”

“钟离先生要走了吗。”达达利亚有点低落。

“不,我点了外卖,中午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他说,“你和空小朋友的份我也点了,你们留下来吃吧。”

“啊,好的٩(•̤̀ᵕ•̤́๑)!”

原来他的“小朋友”不止我一个啊。

达达利亚还想多享受一下与钟离的独处时光,空就推门而入,见到钟离,很自然地打了招呼,聊起天来。

达达利亚想,为什么空不能因为没带纸而被困在厕所呢?

外卖来了,达达利亚的点滴也打完了。空去叫护士,房间里又只剩达达利亚和钟离两人。

钟离打开外卖,收拾了一下桌子,把键盘鼠标移到一边,三人份的饭就放得下了。在护士来之前,钟离问达达利亚:“你们下午就要回学校吗?”

“嗯嗯。”

“我建议你不要去上课,明天也是,好好休息,高中生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钟离先生放心吧!”达达利亚看着对方温柔的金棕色眼眸,信誓旦旦。

达达利亚听这一席话,虽是作为儿科医生再普通不过的叮嘱,他却感到无比的荣幸与感激。他想,我想追他,但我和他差距太大了,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主任的位置,等到我能够名正言顺地追他的时候,我还能追上吗?

他迈出了第一步,他试探着说:“哦对了,钟离先生,加个微信吗?”


回学校的路上,达达利亚问空:“伙伴,你说我以后学医怎么样?”

空看向他:“你是因为钟离先生?”

“是……也不是吧。”

“呵呵,当年我也问过先生这个问题,当时他给我的回答是……”

“是什么?”达达利亚瞪大眼睛。

“无论学什么都不要学医。”空甚至模仿了钟离的语气和神态,惟妙惟肖。

-TBC-

67 个赞

最后一句忽然笑出来了,好真实啊。无论学什么都不要学医

我遇见的医学生都这么说 :koushui:

后续!后续!后续!后续!请您务必更完!

好期待后续

后续!哦天呐后续呢

我滚来更新了

这一次病治好了,就完全好了,后来几年,即使达达利亚再得流感,也失去了看儿科的资格。他与钟离倒是加了微信,但两人都因工作和学业上的繁忙,很少有能够聊天的机会。就这样到了达达利亚高中毕业,两人也没再联系过。

明明就在一座城市,为什么两个人就无法见面呢?

达达利亚最终也没有学医,而是学了计算机。他本以为选择了这条路就与钟离无缘了,曾几度想过回国,在父母的建议下,还是留在了璃月。这一留可好,在璃月大学,他找到了新的机遇。

班里有一名叫胡桃的女同学先找上了他,她是这样说的:“咦?你是达达利亚?久仰久仰。我知道你,你在璃月一中可出名啦。我叫胡桃,高中就在你隔壁班哦,那时一直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却一直没跟你打过交道。现在好了,正巧我们是一个班的,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达达利亚把这种出名归于自己高中时期溢出的人格魅力。

胡桃很热情,有来有回地聊过几回天之后,两人一见如故,于是在谈话间,不知谁先提到那位钟离医生,胡桃就暴露了自己曾是钟离养女这件事。

这让达达利亚警觉起来,在反复确认钟离确实没有结婚后他才松了口气。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令人回味的身影、窃人心魄的眼眸、犹回荡在耳边的磁性的嗓音一下子统统涌进了他的脑海。人与人的联系很奇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感到一种可能性复燃了:他要追钟离。

屏幕对面的胡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笑吟吟地打着字:

(黑体为胡桃,斜体为达达利亚)
———————————————————
「你觉得钟离怎么样」
:eyes:
「我不知道」
「但他就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
「哈哈哈,我知道了」
「马上放寒假了」
「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
「啊!!!」
「这是可以看的吗???」
「?」
「我是说可以,我也很想他」
「啊~」
「那就好办,就这么说定了」
「你不要反悔喔」
———————————————————
于是在这学期剩下的一个月里,达达利亚提前开始复习,日日夜夜泡图书馆,吓得舍友们一块开卷。达达利亚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执着于考个圆满的期末成绩,但他就是觉得,要跟钟离先生见面,就要有点仪式感。

但他真正考完试以后,又反过来怀疑自己像个兴致冲冲拿着成绩单像爸妈讨要奖励的小孩子。“如果让钟离先生知道了……不行,绝对不行,他一定会……我已经,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想。

寒假开始了,但达达利亚还没有想好怎么去追自己的心上人。他先前就联系过空,只是跟他说自己想追一个人。于是空给他支了几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招——这也不能怪空,他与他一样母胎solo了二十年。最终达达利亚一条也没有采纳,他还得为自己的爱情想办法。

与自己的内心斗争了半天,他终于点开钟离的聊天界面,给钟离发了一条消息:

「哈喽钟离先生,还记得我嘛,今年寒假我可以回来看你吗?」

直到晚上七八点,达达利亚的手机才发出提示音,只见钟离回了两条消息:

「我记得的,印象很深刻,达达利亚小朋友」
「过年以前我都在医院,随时欢迎你的来访:blush:

达达利亚欣喜若狂地回复了一个小狐狸打滚的表情包。“他还是叫我小朋友,”他凝视着对话框里的三个字,心怦怦地跳,“真可恶,我明明不是小孩子了。”




胡桃特地挑了个非钟离坐诊的日子,和达达利亚从医院的侧门进,穿过铁皮连廊,抄了个近道,直奔主任办公室。椅背上挂着外套,电脑在待机状态,但是没人。

“奇怪,他今天应该不值班的啊”

胡桃朝走廊的那一头望去,楼道里并不安静,乌泱泱排满了大人小孩。

“嗯?”

“哎——”胡桃长长叹了口气,“来的不巧,赶上高发期了,他现在应该忙的要死。”

胡桃想到了什么似的:“去看他一眼?”

达达利亚顾虑:“呃,等他回来吧?现在去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他啊。”他扭过头去看办公桌,桌角依然摆着那本《伤寒杂病论》。

胡桃笑得很开心:“哎呀哎呀,就见一面嘛,你不知道,他要是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达达利亚来不及思考这话背后的意义,就被拉着往外走,走到一半胡桃停了脚步,小跑着回去翻了两个一次性口罩出来。“你我别被传染了,他最头疼这种事。”

两人钻入人群之中,远远地看到电脑桌前的白色身影。人群发出嘈杂的声音,仅这一回达达利亚就感到无比烦躁,这种地方怎么能待的下去!

钟离向这边看了过来。他花了几秒钟认人,接着笑起来好像收到了莫大的惊喜。

他一定笑了,戴着口罩我也能看出来。达达利亚想。

胡桃则挥了挥手,和钟离打过招呼后就带着达达利亚溜回办公室。

闲下来之后无事可做,达达利亚便拾起桌边的《伤寒杂病论》,翻看了几页。这本书已经被它的主人读完了,字里行间作着批注,书页也有些皱。

“离他下班还早着呐,我带你去别的科逛逛?”胡桃问道。

于是两人从侧门出去,进了另一栋楼。胡桃领着他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中药房。

“嗯?”胡桃发出疑惑,“白先生今天不在?”

屋里传来声音:“白术给七七开家长会去了,你找他干嘛。”

胡桃说:“好久不见了,来看看他。”

屋里的声音继续说:“要不要进来坐坐?来都来了。”

“我就不打扰啦,改天我再来。”

“哦,改天再见。”

他们离开药房,达达利亚问及白术,胡桃说:“白术是钟离的同学兼前同事,后来调到这边的。”

“这边还挺清闲的。”达达利亚说。

“是吧,学了那么多年医,要么在坐诊时忙的要死,要么在仓库里清点药物,大材小用。”

“但是医生是一个很令人尊敬的职业。白先生也是身不由己,谁又能说他不好呢?”

钟离先生,是怀着怎样的觉悟,踏上这条路的呢?

数年以后,达达利亚才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自那以后他每一次想起这个问题,都会不住地感慨。

最终两人转回了主任办公室,钟离看起来刚忙完,正坐下回消息。见到两人推门进来,手上速度加快,随后放下手机,向两人笑。

“今天病人太多,晚了一会儿,正好碰上你们回来。胡桃,还有达达利亚,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回道。

“不用那么客气,唤我名字即可。”钟离道。

随后是三人的相互寒暄,达达利亚隐约感觉,钟离是喜欢自己的。




后来他在微信上问钟离,以后自己能不能进他这所医院工作。钟离回他:

「你若来,我自然欢喜。你远走, 我也不担心。」

达达利亚很喜欢第一句话,于是在他毕业后,他真的来到了这家医院。至于他学了这么多年的计算机,知识自然没有白白浪费,他刚入职,就给医院上上下下修了两年的电脑,其中包括钟离的。

但总之大多数时候并不忙,因此他一有空就往儿科跑,给主任端茶倒水,主任忙不过来时就给他带饭,久而久之,全儿科的医护人员都知道有达达利亚这么个热心的青年了。

达达利亚在追钟主任,这样的传言在儿科间传播得飞快,人人都有所怀疑,但很笃定的人很少。终于有胆大的护士趁主任离开的间隙,抓着达达利亚问了个彻底。达达利亚听了这样的传言,不仅没有张皇失措,而且很自信地、用不算小的音量说:“我就是在追钟离先生。”

这话一说出口,年轻的、爱看乐子的护士们更喜欢他了。主任相貌优秀,却常给人高岭之花之感,虽人见人爱,但他似乎并不能被什么人折服,也自然没什么八卦可谈。若有达达利亚这么一个讨喜的人儿常伴他身侧,对主任也只有益无害。

有一次,一位护士叫住他,说:“你不记得我啦?我给你输过液的。”她早已褪去了七年以前的青涩,现在的她是资历很深的护士长了。

这位护士长说:“我跟着我们的主任做事,已经很久了。他是很好的人,医院事务繁忙时会帮忙加班,医院发年终奖时会分给医生们,还会给我们送礼物……他真的是很好的人,我们都希望他能过得很好,有心意相称的人陪着他。所以,请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好吗?”

达达利亚心中涌上强烈的责任感,这深切的感情将他打动。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儿科的人们也不再过问诸如“有没有谈恋爱”这种问题,仿佛熟视无睹;达达利亚和钟离也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医院侧门,等着钟离下班的达达利亚想了很多关于钟离的事。他又想起那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钟离先生是怀着怎样的觉悟走上这条路的呢?

那个问题在他对钟离告白后的第二个月有了答案。

他记得钟离回答时的情景。只见钟离坐在床边,娓娓道来:“我在十六岁之前,过着相对幸福的人生……”

“我的父亲,是璃月的高官,在我读高一时,被查出来贪污,进了监狱。原本生活富足的家庭失去了主要收入来源,生活变得困难了起来。我的母亲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家庭主妇,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后生了场重病,我拿着钱四处寻医,却发现最快的队也排到了三个月以后。”

“那时我就想,为什么医疗资源不能更宽裕一点呢?如果能治上病,我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离开,是不是再让她辛苦两年,等我考上了大学,就能减少母亲的负担?”

“我在高二初由文转理,一心要学医,我的同学都来劝我,说我那么喜欢文科,怎么就放弃了。现在想想,即便我考不了公务员,去研究史学、文学,或者进公司也是好的,但我当时心意已决,既已踏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

“幸运的是,我母亲离开后,我得到了我邻居的帮助——住我家楼下的老爷爷有丰厚的家产,他助我度过困难的几年。他只有一个小孙女,他很确信,他去世以后,财产会被几个虎视眈眈的亲戚瓜分,而他的孙女却不会有人去管。他嘱托我以后成为他孙女的监护人,财产也自然归我。这个小孙女就是胡桃。”

“我大四那年,他去世了,关于种种事务的处理,遗嘱上写的很清楚。我把胡桃接到我的公寓住,此后我们就过着平静的日子,直到现在。”

钟离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说的过多了。旧事重提,心里难免难受,但往日深埋心底的酸楚,终于有人诉说,好像也变得畅快了些。

“钟离先生。”

“嗯?”

“我会让你,一直、一直地幸福下去。”

钟离哑然失笑。他抚上年轻人的发旋:

——“我相信你会做到。”




日子年复一年地过。

璃月每年都会有流感爆发,达达利亚每年都会勉强挺过一波波病毒侵袭,但在一个格外寒冷的秋天,在流感风波的尾声,他成功让病毒抓住了漏洞,发了高烧。

早上起来,钟离量过他的体温,告诉他:“恭喜,发烧了。好消息是你可以不用上班,坏消息是还得去上班的地方。”

钟离先生不要在这时候运用你的幽默啊喂!

他接着说:“感冒药我能开,但若你想快点好起来,最好去医院打点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的办公……”

达达利亚惊起:“不行!这怎么行!我都已经……”我都已经跟你院里的人混熟了,叫她们照顾我岂不是很丢人?

钟离笑道:“知道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像误解了什么,但不重要。

医院比前一段时间人少了很多,达达利亚没排多久队就叫到了号。他进了诊室,看见柜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他知道,是用来养蛇的。

养爬宠的医生,属实少见。

医生看着电脑,脸上漾起神秘的笑:“你叫达达利亚?”

“我是。”

“我听钟离提起过你,之前你修过我的电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啊?”

他看向医生的名牌。

【白术】

可是,他不是管药的吗?

“呃……没什么,分内之事。说起来,我听说您之前在中药房那边工作,怎么到这里来的?”

白术像是回忆起了不怎么愉快的往事:“医院新招了毕业生,我趁机拐了一个到药房,然后申请来这里的。”

达达利亚在心里谢罪,叫他“管药的”有点不尊重人。

看病的过程达达利亚不想多说,成人科大夫就粗暴程度来说和儿科大夫真的不能比。

一个人付款,一个人取药,一个人坐在公共输液室,达达利亚不禁想起空带他看病的日子——他现在和妹妹在国外吧,过得快乐吗?明年会回来看看故人吗?他跟钟离先生还有联系吗?

值班护士可能忙不过来,等了十几分钟才轮到他,然而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亲切的人。

“钟离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儿科事务少,何况本来也没轮到我坐诊,我便来陪你。”钟离没有披白大褂,只是穿着来上班时的衣服,戴着口罩。

他把带过来的书放在与达达利亚相邻的座位上,随后不知去了哪里。达达利亚朝书封一看,是一本《肘后备急方》。

不久钟离回来了,托着托盘,步伐轻快,好像很兴奋。他把托盘放置一边,在达达利亚面前单膝跪下。“手给我。”钟离道。

达达利亚怔住了,忽的又精神起来,问:“先生……是打算……亲自动手?”

“嗯,怎么,不可以吗?”

“呃啊没有不可以,只是……可以,完全可以。”十六岁的达达利亚的肖想如梦境一般闪过脑海,播放不甚真实的影像,只有自己不受控制伸出去的手和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温度告诉他,这是真的。

一切在真实与虚幻之间融合。达达利亚注视钟离手上的动作,链接针管,绑止血带,消毒,针尖刺入皮肤,固定胶布,然后询问:“感觉如何?”

达达利亚试着小幅度活动手,真好,没有任何不适!他如实回答,顺带狠狠夸奖了一番。

钟离明显放松了许多,笑道:“不枉我特意向我们那儿的小护士学习了几遍。”

达达利亚也笑了,好像有暖流顺着针管流入躯体和四肢。

END

ps:
钟离学的是中医

12 个赞

更新啦,来看后续

后续来了 :da:

后续来了喔

后续更了!来看!

好可爱的一篇,哈特软软,老师更新了踢我屁股! :xiobao:

不错让我想起来,我上次也被挂的儿科:coffee:︎,不过,妈咪饭饭香香!

这篇已经完结了哦,番外大概是没有的 :koushui:

本文前半部分由自己亲身经历改编而成hhhhh

1 个赞

哦哦哦超可爱

太可爱啦

劝退真实,尤其儿科:joy::joy:

我来了我来了,好好好水岩小情侣终成眷属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