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非良人

Summary: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却又吹得让他慌张。

达达利亚初到璃月那年,刚满十九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他又是执行官,自有身居高位者的锐气。若非这样的原因,他断不会亲自招揽往生堂的客卿,一个Alpha。
非常冲动的行为,达达利亚清楚。话出口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这点,叶卡捷琳娜几乎压不住自己惊异的表情,您可是一位Omega,达达利亚从她眼里读出这句话。端庄得体,这是大众对Omega的要求,哪怕贵为执行官,他也常常为此束缚。
已经受够了,无意识的轻视和保护。能够坐上高位,他的部下并不愚蠢,他们清楚地知道执行官的危险性。只是偶尔,从冰冷的面具下泄露的一点柔软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比如稚气的样貌,比如温和的语气,比如笑谈中传递的喜悦,比如受伤后晕开的信息素。“我来负责笼络工作。”达达利亚抽走下属手里薄薄的一张材料,再次重申。“别抱有多余的想法。”他用指节敲了几下桌面,目光冰冷锐利,这是属于执行官的威严。
“是,公子大人。”女人垂眸,声音恭顺,表情埋藏在面具之下。
“对于执行官来说,Omega这一性别没有任何意义,”达达利亚注视着叶卡捷琳娜,她的身体由于刚才的威压颤抖,“那并非把柄或软肋,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达达利亚的声线平稳,但他怀疑自己已经透露出安抚的意味,因为下属原本紧握着的手放松开来,她又用温柔的视线看着他了。一个年轻的Omega,未被标记,才华横溢,达达利亚知道叶卡捷琳娜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这是他容忍这位下属无声关怀的理由。达达利亚曾见过那个Omega,一身干练的服饰,眉宇间是飞扬的自信。她死在初春,被舆论的泥潭淹没。
无用的、软弱的共情能力。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几乎压不住自己的懊恼。Omega不可剔除的本能,他无法厉声呵斥一个失去了妹妹的姐姐,并切实为她感到同情。
“吱呀”的一声,是木门被推动的轻响,而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欢迎,钟离先生。”达达利亚收敛了原本略带怒意的表情,抬头对来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样貌有多出色,也乐意用这个换取他人的信任。
桌上已经摆满佳肴,腌笃鲜、扣三丝,还有一道略显突兀的米窝窝。既然要招待客人,那么潜在合作伙伴的喜好自然要放在第一位。这样的菜肴,不仅是示好,也算是威胁,我们了解这般隐秘的偏好,更何况那些浅显的,置于人前的消息呢?
钟离回了达达利亚一个微笑,走上前坐到位置上。他神情自若,并没有因为眼前人是至冬执行官而改变姿态,这极大地提高了达达利亚的好感。
璃月人似乎生来就中庸平和,正如眼前这位客卿一样。在其他国度,哪怕有抑制剂或项圈的约束,依然可以从神态或残余的信息素看出Alpha或Omega性别的人群。而璃月不同,走在街头巷尾,哪怕是擦肩而过的人,都无法准确分辨出性别。没有人被轻视或恐惧着,所有人都泰然自若,这里确实是一个相当伟大的国度,维系着可贵的平等。
若非愚人众提供的情报,达达利亚绝对看不出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是Alpha。欣长的脖颈被衬衫的高领掩盖,下面大概遮掩着腺体。钟离剑眉星目,风姿飒爽,偏偏眼底细描了一抹艳红,注视时如金鱼纱尾抚过心头,柔和了他凌厉的气质。金玉般的良人,达达利亚默默感叹道,收敛了一身锋芒。客卿并非蛮横无理之人,他也就无意在这温润玉石上试试至冬冰雪淬炼的利刃。
于是执行官收敛了久居高位的气势,显露出一点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稚气,这或许更能拉拢这位客卿。此时菜过五味,正是闲谈之际,达达利亚放下筷子,双手撑着脸,稍稍偏头专注地盯着钟离,客卿的故事确实引人入胜。执行官正年轻,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脸颊上的软肉被手挤压得微微变形,配上那双大而圆的眼睛,说不出的温驯可爱。这般乖巧的样貌显然得了客卿的喜爱,年长者目光柔和,长久地落在达达利亚脸上。
这显然是一次成功的会面,没有过多的交锋试探,双方便确定下合作关系,相应的报酬将以钟离定下的合理借口送到往生堂,即聘请钟离作为执行官在璃月的向导。
“钟离先生。”客卿右手搭上木门的那刻,达达利亚出声,语气温柔,淡淡的甜香在雅间内弥漫开。
是公子作为Omega所拥有的信息素。
钟离回头,没能掩盖一瞬的惊讶,入眼的是达达利亚无辜的笑容,“这是对合作伙伴的信任呢,先生。”执行官语气轻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交出了多么重要的秘密。
“信任……”钟离轻叹了一声,“公子阁下,璃月街巷里有不少美食摊位,其中并不缺乏无需筷子的店铺。”他笑意盈盈,没有接过达达利亚的话题。
反将一军,达达利亚在钟离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收敛起笑意,手中的筷子已经被折断。他透露自己Omega的身份强行缩短彼此的距离,钟离便顺着执行官的态度释放出格的好意。你逾矩了,那双金色的眼睛平静无波,达达利亚却能从中读出无奈与不满。
真是有趣啊,什么样的经历能养出这样的人呢?知世事而不和世故。Omega这一性别对于大多数Alpha来说,意味着脆弱和可操纵。达达利亚没能从钟离身上看出怜爱或是不屑的态度,对这位客卿来说,性别就是性别,没有任何附加意味。
“搞得我都想得到他了。”达达利亚嘟囔,路过的娜蒂亚惊掉了手里的文件。
虽说达达利亚与钟离签订下了同游璃月的契约,可琉璃亭一别,两人有三天不曾见面。这并非契约一方有意推脱,实在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达达利亚需要一段时间来敲打璃月的下属和合作人。
虽说能够坐上执行官的位置,达达利亚靠的绝对不是桃色绯闻里的情色交易,但作为一个放眼提瓦特大陆都少有的Omega掌权者,仍有人质疑他的地位。在至冬,达达利亚已经用铁血手腕和卓越战功铸造了自己的权利,但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他需要重新奠定自己上位者的威信。
再次见到钟离是场意外。达达利亚本来并不打算在权利稳定前与这位客卿会面,他无意让钟离窥见自己冷酷的一面,毕竟是他决定要展现柔软的一面以快速获取信任,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展示太多。
那是夕阳西垂的傍晚,霞光染红了归离原的半边天幕,古老遗迹的断壁残垣在残照下庄重而肃穆。达达利亚斜靠着剩下半截的石柱,一手搂着个璃月面孔的孩子,一手指向如火的落日,笑声轻快。“我们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所以别为那个机器害怕了,独孤大侠。”不远处的地面躺着被肢解的遗迹守卫,达达利亚推着身边的孩子上前。“没什么可怕的。”他说,用脚踢了踢散落的零件。
这时的达达利亚不像严肃冷漠的执行官,也并非故作乖巧的Omega,他大笑着,用轻快的言语安抚着陌生的孩子,阳光而活泼,就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年轻人。
这样的温馨场面很快消失了。达达利亚不经意地回头,脸上的笑意还未收敛,便撞进一双温柔的金色眼眸。短暂的错愕,而后是微弱的恼火,执行官收敛了雀跃的情绪,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
“真巧呀,钟离先生。”达达利亚放下了原本指向远方的手,现在又举起来挥了挥,算是向钟离打招呼,只是动作实在有些僵硬,“你是来散步的吗?”
“并非如此。”面对执行官隐秘的敌意,钟离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平静安恬,“请仙典仪将至,胡堂主托我来归离原遗迹寻一样旧物,不想遇上公子阁下。”
“这样吗?”达达利亚看着钟离,眼前人神情自若,不似撒谎,看来钟离先生并非七星的密探,自己调查璃月古迹的行为没有暴露。他送了一口气,语气又变得轻快,“那钟离先生可要小心,这一带不少遗迹守卫,刚才这孩子就不慎激活了一台。”他拍了拍独孤朔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笑意。
“我是独孤大侠!”孩子对气氛的感知能力格外敏感,察觉到两位大哥哥间关系融洽了,他又恢复了原先的活跃,“而且钟离先生可厉害了呢,上次就是他帮我赶跑了岩丘丘王。”
“是吗?”达达利亚眼睛一亮。
“碰巧罢了。天色已晚,独孤小友不妨随我一道回璃月港?你的父母要担心了。”钟离向独孤朔伸出手。于是那孩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将干净了不少的手放进钟离手心。“一起回去吗,公子阁下?还是说,你还有工作?”
太阳已经沉到山的另一头,只余下浅浅的一层光晕,如纱般披在钟离身上。他眼底的红痕艳丽,一双鎏金眼眸含笑,语气温柔,一时竟让人移不开视线。
“当,当然……我愿意。”达达利亚懊恼地出声赞同,羞红了脸,怎么就被美色诱惑了呢。可是钟离先生真好看啊。
“在路途中,就听听我家乡的童话吧。”
“好耶,我要听大哥哥讲故事。”
“至冬的童话吗?我也很期待呢。”
在橘色霞光的照射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牵着两个大大的身影,蹦蹦跳跳着沿小路前进,异国的故事以孩子喜爱的方式,被一个悦耳的声音娓娓道来。
这段路程并不短暂,达达利亚只觉得浑身不适,太过温馨的场面了。沿途必然会有愚人众营地,他无意将自己柔软的一面暴露。但身边的孩子信赖地牵着他的手,眼里是纯粹的喜爱与景仰,他做不到,他没办法露出平日冰冷的神情,为那点年幼者的欢愉。
说话的时间长了,嗓子不免干燥,达达利亚试着吞咽了一下,刺痛。烦躁矛盾的心绪加深了他的不适,他甩了甩手,“让另一位大哥哥给你讲点故事吧。”声音有点冷硬,他已经在钟离面前流露过多Omega的天性了。如果这个男人敢用欣慰赞叹的眼神看着自己,达达利亚绝对要打断他的鼻梁骨。这样的情况不少,嘛,毕竟自己是情绪不稳的Omega。
万幸的是,钟离没有这样的行为。直到他们沐浴着满天星光将独孤朔送回家,钟离仍是那副寻常样子,这倒让达达利亚有些惊讶了。他遇到过太多传统的人,不论性别,将他对孩子的喜爱归根于天性,为他的温柔兀自欣慰,果然还是个Omega啊,他们这样想,这样说。但钟离不是,达达利亚对此感到好奇。钟离的想法就像一份包装精美的盒子,如果不拆开,那么永远都会给自己喜悦,可他偏要看看其中究竟是金玉还是败絮。
“先生是怎么看待我的?”
“公子阁下年少有为……”
“不不,”达达利亚打断了钟离的话,几步拉开距离然后转身看向钟离,修长的食指在客卿的眼前摇了摇,“我不想听这些客套话。我说明白一些吧,先生是这么看待Omega性别却作为执行官的我呢?你今晚听了我那么多故事,可以给点报酬。”
达达利亚说到最后又放软了声调,配上微微嘟起的嘴,又圆又大的眼睛,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了。可钟离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可不是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小奶狗,他是北国的狼,有着尖锐的爪牙,尽管还年轻,却也随时能暴起撕开猎物的咽喉。
“不会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哦?”刻意拉长的声调,“先生这可算是谬赞了。”
“公子阁下是个优秀称职的执行官,这点可不会因为你的性别而改变。”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不过我喜欢你的看法。可别改变主意呀,先生。从来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
所以,保持你的想法吧,达达利亚想。他应该深究钟离语气对自己的熟悉,不过这样的理解太难得,他想要独占。
太多人关注公子的性别了。执行官的能力再突出,荣誉再辉煌,他们也只紧抓着那些捕风捉影的暧昧传闻不放。
最初接触到的来自Omega性别的束缚,源于家庭,那个本该给予自己无限理解与支持的港湾。在分化后,阿贾克斯可以清楚的意识到父母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与这个普通的Beta家庭产生了不可跨越的隔阂。矛盾在平静的日常下积蓄,直到那一天骤然爆发。
那是段达达利亚本人都不愿回忆的过往,他从其中得到了挣脱束缚的能力与眼界,却也失去了与家人的沟通桥梁。他再也不能回到旧日的路途上,注定要踩着荆棘开辟一番全然陌生的天地,阿贾克斯无怨无悔。
离开家庭后,源于性别的恶意铺天盖地地向阿贾克斯袭来。社会可以容忍Omega的野心,前提是他们没有实现它的能力。可惜的是,阿贾克斯二者皆有。
古板的教会学校扭曲他的意志,试图将不服管教的Omega打造为淑良的配偶,阿贾克斯极力忍耐。按照过往的经验,Omega应该在专业化、程序化的调教下学会顺从,可他是阿贾克斯。命运使然,他夺得了愚人众执行官第五席的关注,进入军营,那或许是阿贾克斯最轻松的一段时期。实力为上的环境让他终于有途径摆脱爱怜的目光,不必再拘束沸腾的战意,他就是纷争的中心。
这不是一个Omega应有的想法,这本该是一个Omega拥有的想法。
“Omega和Alpha,为了战斗而生。”来自深渊的罪人这样说,她将断刃伸进篝火,拨弄燃烧着的木柴,“那是源自魔神的传承,却在和平时代被曲解为疯狂……哼,懦弱的绵羊如何能理解狼的血性。可笑的是,深渊之外的野兽却自甘拔去尖牙利齿。”
丝柯克暗红的眼睛里跳动着明亮的火焰,她偏头注视着身边的孩子,蔚蓝的眼睛还没有被深渊侵蚀,翻滚着无边的欲望。
“我会教给你的,不要心急。”
她说到做到。三个月里,不知年岁的少女教给阿贾克斯开拓的视野、精湛的武艺,以及无边的贪欲。“那就是吞天之鲸。”温热的手按在少年的肩上,像是某种鼓励。阿贾克斯仰头注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从中窥探到遥远星海悬挂着的命之座。终有一日,他会将吞噬万物的野心变成现实。
现在,达达利亚要追寻新的目标。
抑制剂被封在冰冷的玻璃小瓶里,稳妥的安置在衬衫口袋。Omega没有服用药剂,今晚他将迎来发情期。达达利亚没有耐心陪客卿玩暧昧游戏了,他必须跨出一步,只有他能跨出一步,不会失败的。
月光被云层遮挡的夜晚,达达利亚带着一身甜香敲开了钟离的窗户,腺体饱满,那是采撷的果实。
“先生……”达达利亚伸手抱住钟离的腰身,声音缠绵。年轻人将头搭在钟离颈侧,柔软的橘色发丝磨蹭,他放开搂住钟离的双手,转而去解客卿的衣服。
大概是要入睡了,钟离此刻没有将自己裹进白日的繁琐服饰中,仅仅披了件白色睡袍,长发披散。这是不同平常的风光,柔软温和,从未有过的易于亲近的样子。被蛊惑了般,达达利亚凑上前去讨一吻。
微凉的指尖点在唇上。“公子阁下,自重。”客卿后撤半步拉开距离,面上仍是一副平静模样,“深夜来访,实在失礼。”
“先生当真不知吗?我的来意。”达达利亚向前一步,重新缩短了他们的距离,空气中溢满Omega甜腻的信息素。
“你在发情期?”
明知故问,几乎让空气凝固的甜腻气息已经昭示了这一点。红晕染上了钟离的脸,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茶香蔓延开来,其中掺杂了几分霓裳花香,是钟离的信息素。
现在谁都无法冷静,Omega和Alpha的吸引力是绝对的。达达利亚再次伸手去解钟离前襟的衣带,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积蓄的情欲让他浑身发热,头脑昏沉,没有直接扑倒钟离绝对是他爱的克制。
“够了。”钟离的声音,严肃却不那么有力,带着轻微的颤抖,“清醒一点。”他试图使自己看上去冷静而坚决,但他愈发浓烈的信息素暴露了他的实际情况。
无意义的劝告,达达利亚此刻没有心情去听年长者故作成熟的教诲。他抓着钟离的手探进自己的衬衫口袋,交叠的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玻璃小瓶,钟离不会不明白那是什么。达达利亚的动作停止了片刻,他沉默地看着静止在原地的钟离,来吧,做出选择吧。朋友,或者情人。怀里的人垂着头,从达达利亚的角度只能看见棕色的发旋,微凉的手指轻点了一下玻璃小瓶,却没有将它从口袋取出,而是继续与达达利亚十指相扣。
这是无声的默许,意味着钟离将纵容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允许这个Omega染上他的信息素,与他绑定在一起。
达达利亚将钟离推倒在房间一侧的床上,动作有些急促,好险没有撞倒屏风。衣物已经在刚才的几下拉扯中脱了大半,达达利亚一手摁在钟离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睡袍和发丝被压在身下。
月亮隐藏在云层后面,天色晦暗,整个港口坠入无声的梦乡。屋内没有点灯,唯有神之眼的幽幽荧光,正适合进行一些私密的、暧昧的事情。
最开始,这场性事并不顺利,Alpha本就不是承受的一方,达达利亚又缺乏经验。置于床头的香膏被他修长的手指送进钟离体内,很快被略高的温度融化,粘腻湿滑。扩张的过程可以说是糟糕,年长者有意纵容,年轻人毫无经验,草草开拓了几下就挺身进入,逼得身下人眼角沁出几滴泪水,一双金瞳失焦。
谁都不太好受,没有进行完全的扩张让这场性事一开始举步维艰。感谢Alpha与Omega的天性,快感伴随着疼痛诞生,达达利亚握着钟离的腰,顺从本能向更深处挺进。窗户早被达达利亚掩上,无处流淌的信息素在小小的房间里堆积,蜜香、茶香、花香,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发情期搅得达达利亚头脑昏沉,循着潜意识要榨取Alpha更多信息素。
这不是一场寻常性爱,Alpha本该占有标记Omega,以刻在骨子里的权威要Omega俯首称臣,可现在钟离却被达达利亚钉在身下,一次次地贯穿,咬着唇,紧攥床单,压不住喘息呻吟。
情事的尽头是标记,达达利亚强硬地掰过钟离的头,按在自己脖颈上。钟离唇下是达达利亚的腺体,柔软饱满,散发着诱人的甜香,等待着被Alpha的犬牙刺破。“不!”达达利亚听见钟离的惊呼,却没有收回手上的力度,信息素如绳索缠绕,在快感累积到极限喷发的那一刻,他如愿诱惑Alpha咬上自己的腺体,被标记了呢。
达达利亚趴在钟离身上,努力平复呼吸,等待标记所带来的不安和依恋褪去。身下的人似乎昏了过去,看来以Alpha的身体作为承受方还是有点勉强。钟离为什么会默许自己的行为呢?从Alpha的身份看,他未免太过顺从。达达利亚隐约觉得除了爱与纵容,这背后有更深的原因,但他没有多想,这场性事实在耗费体力。达达利亚匆匆为自己与钟离整理一番,就抱着爱人坠入梦乡。
他在馥郁的茶香中醒来。此时天光大亮,窗户已经被叉竿支起。钟离坐在床沿,安静地翻阅着一本《璃月风土志》,信息素温和。仿佛浸泡在温水里的舒适,达达利亚翻身凑到钟离身边,双手搂上他的腰,“早呀,钟离先生。”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点刚睡醒的迷糊,对标记对象的潜意识信任。
“早上好。”钟离合上手里的书,对达达利亚露出微笑,阳光温暖,茶香浅淡,“一起去吃早饭吗?”
“好啊,那就麻烦先生带路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万民堂。这是达达利亚第一次与钟离在街边小店用餐,店铺不大,仅仅摆二三桌椅,食客熙攘,谈笑间不过家长里短,平凡的人间烟火。
桌上备有新沏的麦茶,钟离倒了一杯,浅抿微烫的茶水,“香菱当班的时候,吃饭就该直奔万民堂,而不是新月轩或者琉璃亭。”
“但,这里也只提供筷子吗?”达达利亚看着手里的两根小木棍,面色尴尬。虽说执行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是拿这小小的餐具毫无办法。
“为了接触璃月真正的美味,你可得开始练练筷子功夫了。”看着眼前快要冒出冷汗的橘发青年,钟离语气里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钟离先生,”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暧昧的气氛,少女手托餐品,笑意盈盈,“今天的食材有清泉林猪肉,要把套餐里的椒盐豆腐换掉吗?”她语气轻快,心情不错,看来这猪肉便是蒙德食游所得。
达达利亚知道回答是什么,“两种都要。”果然如此。
菜品很快上齐,色美味香,虽然达达利亚仍用不惯筷子,却也好好享受了一餐。最后一道餐品是莲花酥,香菱带着笑意放在桌上,“祝福你们。”少女脸色微红,像是无意点破了一场浪漫情缘。
“多谢。”钟离语气温柔。
仿佛当头一棒,达达利亚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一个Alpha绑定了,他的信息素不再是浓郁的甜香,其中混入了清幽的茶香,此刻正无法收敛地外溢。太冲动了,这是达达利亚不曾预想的局面。
阿贾克斯从来不是个乖孩子,他不愿承认社会施加给Omega的责任。命运转折的那一天,他拿上家里的匕首,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家中逃离。惩罚,或是嘉奖,在追猎与逃亡交接的一刹那,他跌入深渊。
黑暗没过头顶,他陷入信息素的泥潭,无数恶意窥探顺着杂糅的气息传递给这个刚刚分化性别的Omega。战,或者死。无数视线撕咬着阿贾克斯,男孩的心却逐渐平静,发情期带来的高热持续累积,随之增长的还有杀戮带来的愉悦。
我……渴望这个。
“这不是多么羞耻的事。”白发Alpha打断阿贾克斯的思索,语气不解,“再正常不过了,我们生来为了厮杀。”
14岁的阿贾克斯记住了这句话,19岁的达达利亚决定怀疑。当然,他不曾动摇对纷争的渴望,只是在竞争与繁衍之外,性别的分化是否也意味着理解与契合?
还有很长时间去验证,达达利亚想。他收下了钟离赠予的盘龙雕凤筷,带着愉悦的心情继续筹划夺取神之心的任务。
再等等,等一切事务结束之后……
等一切结束之后。
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蠢的家伙了,达达利亚一拳砸在桌上,桌边的爱人神情自若,身旁的同事面带嘲讽。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乎意料,枕边人轻巧地掏出自己久寻的神之心,摇身一变成为岩之执政。而自己呢?身为女皇座下的执行官,却和异国神明绑定到一起。
“蠢货。”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女士在达达利亚耳边低语,没有多少讽刺的意味,更多是悲悯。
在燃尽自己之前,女士曾是个Omega。冰雪冻结了流淌的鲜血,却无法抹去曾经刻下的伤痕。她失去了结契的Alpha,这就是她为何那般癫狂,那般痛楚,她的一半灵魂随着断裂的标记沉入无间地狱。如果摩拉克斯想,达达利亚会是同样境遇。
神明是什么样的?率性、庄严、灵动……万千姿态背后,不变的是遗世独立。神明博爱,目光所及是万家灯火,达达利亚正是把自己绑定给这样的存在了。他不过一介凡人,可标记另一头系着璃月的帝君,山河渺渺,人海滔滔,他担不动那无疆大爱。
说来讽刺,在达达利亚坚信自己与钟离两情相悦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他们可以相伴;在达达利亚承认这一点时,所有人觉得他们佳偶天成。在璃月人眼中,公子是放出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罪魁祸首,达达利亚则是一个被自己的伴侣抛弃的可怜Omega。
是的,没有人相信达达利亚就是公子。执行官在璃月的风评可谓降到最低,过街老鼠般的存在,钟离先生的伴侣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Omega怎么可能忤逆自己Alpha的意志?凝光在外交场上将至冬的外交官逼得步步退缩,达达利亚在民间却饱受怜爱。
年轻人做事常常不计后果,哪怕做了几年执行官,达达利亚在恋爱这方面仍是新手。他单方面断绝了与钟离的联系,重新拾起抑制剂度过发情期,指望着手头的工作处理干净就离开璃月,和那个神明一刀两断。
可惜,总有人会提起钟离。
历经了下属的安慰,盗宝团的嘲讽,达达利亚的烦躁在万民堂达到顶峰。热心善良的少女端来菜肴,语气不解,“钟离先生呢?”她是真的为此好奇。“我为什么要和待在他一起?”达达利亚反问,语气不善,他有点压不住心头的火。
“呀!”香菱惊呼出声,忙用一手捂嘴,“你们吵架了?”
“噜噜,噜噜。”总摇摇摆摆跟在香菱身边的小熊上下挥手,一副着急的模样,达达利亚记得它的名字是锅巴。
“哼。”再生气,达达利亚也不至于和香菱怄气,他偏头,算是默认。
周围一瞬安静了片刻,而后响起一片细碎的议论声,嗡嗡作响。
“怎,怎么回事呀?”香菱放下餐盘,弯腰看向达达利亚,眼神关切。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雄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卯师傅不知何时离开柜台,来到达达利亚旁边,“你们可是结了契的伴侣,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导致分离。”
“是呀,别担心了。”香菱拍掌,轻快地笑起来,“我帮你打包一份莲花酥吧,你拿去送给钟离先生。放心,是免费的。”
“噜噜!”锅巴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它脖子粗短,看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达达利亚没能说出拒绝的话,万民堂这一家人心地热忱,动作迅速,几下就打包好点心,笑着挥手送别达达利亚。执行官提着发烫的包装袋,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要愤怒吗?所有人都把他视为钟离的一部分,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与钟离一体,可他们表达的方式又那般温和,传递的情绪也是关怀偏袒。因为你是钟离先生的Omega,所以你也是璃月的一份子,是我们关心的对象。
厌恶轻视可以自如应付,关怀担忧却让人难以处理了,摩拉克斯早就预料到了吧,所以才不愿标记自己。达达利亚挠头,懊恼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
这天夜里,璃月的太阳撞进了达达利亚的房间,带着满怀茶香。
窗户被神明用力合上,一声巨响,入侵者有些踉跄地扑进达达利亚怀里,颤抖着手去解达达利亚的衣服,是易感期。
“这可不是君子之行。”达达利亚钳制住钟离的手,相触的皮肤滚烫,“还是说,摩拉克斯想以Alpha的身份惩罚我?”
被标记的Omega会在自己Alpha的高浓度信息素作用下发情,钟离不可能不知道。
“帮帮我,达达利亚。”有些虚弱的声音,钟离抬头,眼角泛红。
“哈?”达达利亚冷笑,“没有必要吧,反正你是个Alpha,随便找个Omega发泄就好。结契,限制的从来不是Alpha。”说到最后,达达利亚几乎压不住自己的醋意。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明明是共同签订的契约,Omega必须为此赌上往后余生,Alpha却可以轻松放下,转身投入下一场狩猎。达达利亚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他从来不信任所谓标记,可他偏偏……
“你还不明白吗?”微不可闻的叹息,钟离拉近与达达利亚的距离,将冷着脸的年轻人拥入怀中,没有被拒绝。“明明进入过深渊……最初的契是双向的,比起标记,更合理的称呼是链接。灵魂为约,绑定终身。”
钟离眨眨眼,语气多了几分得意,“我们早就拥有彼此了,所以……”所以,别担心了。你不会被牺牲。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承诺,达达利亚却觉得眼睛发涩,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沉重情绪如潮水漫过心头。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疏远我?我明明,我明明是你的Omega。契是双刃剑,在无法带来信任的时候,不安的那面便会将持有者割得鲜血淋漓。
“腺体随便你咬。”这是达达利亚在开始情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大多数人清楚Alpha对Omega所怀有的占有欲,却忽视了这种情感是双向的。虽然情谊传递到了,但曾遭受过的背叛给达达利亚留下的不安仍在作用。
这次的性事格外沉默,达达利亚不愿让钟离好受,草草扩张两下就将自己嵌进钟离体内。没有安抚,没有接吻,没有一切爱的表示。达达利亚沉着脸,刘海垂落挡住大半表情,钟离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像干热的风,枯涸的湖,执行官的信息素撕破甜蜜的伪装,泄露出肃杀的意味。甜腻到让人干呕的蜜糖,混合浓重的鲜血,掺杂了一点腐朽而带着恶意的气息,诱人却致命,深渊的造物。
刚刚确认了关系的两人心头都压了点火,本该浓情蜜意的交合几乎变成强迫,执行官不顾客卿的哀鸣强行撞开生殖腔,将体液注入最深处,客卿用尖锐的犬牙刺破执行官的腺体,几乎咬下一块肉。
“我想带你回家。”发泄了怒火与欲望的达达利亚躺着钟离身边,身上还带着水汽,看着格外乖巧,“我会带你回家。”他将钟离抱紧,用柔软的发丝去蹭钟离的后颈,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宣布。
可惜执行官任务繁重,一推二拖,直到年关将至才得空。好在胡桃体贴,大手一挥给钟离发了个长假,“见家长是大事,好好表现。”小姑娘笑着打趣。
“先生就称呼我为阿贾克斯吧。”眼前的年轻人与平日不同,看起来格外柔软,他向钟离眨了眨眼,带了点俏皮的样子,“让家人安心的小小伪装。”
此刻的阿贾克斯前所未有的Omega,换下了一身尖锐银饰的执行官制服,宽松的米白毛衣,卡其色外套,红色的手工围巾藏住脖子上的抑制项圈,“简直像待售标签”阿贾克斯点了点脖子上的冰冷限制,冲钟离做了个鬼脸,回到熟悉的环境让他活泼很多。
“至冬国最好的玩具销售员回来了!”大门打开,几个孩子飞奔出来,阿贾克斯笑着张开双手将他们拥入怀中,孩子身后是两位年迈的老人,脚步匆匆。
情况比钟离最初预想得要好很多。阿贾克斯突然带回家的Alpha伴侣确实让这家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们仍热情地将这位璃月访客迎进家门,端上温热的茶水。
家人团坐,灯火可亲。桌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视野,阿贾克斯坐在钟离身旁,笑着应答家人的关心。平和、安稳,普通而幸福的凡人,这是钟离从未见过的模样。在钟离身边时,达达利亚是一把收入刀鞘的利刃,而如今,构成刀片的材质变成了冰糖。
虚假,模糊,隔了层帷幕,真实隐藏在面具之下。
“我们的孩子,绝不普通。”正是闲适的饭后时光,阿贾克斯被几个孩子拉到角落玩耍,阿贾克斯的父母毫无征兆地开口。
“当然……”
眼前的老人神情哀伤,“你明白我的意思。阿贾克斯……他闯进本不属于Omega的领域了吧。”
钟离一愣。
“那孩子一定拜托你为他掩饰了吧,总是这样。从小就懂事得过分,明明不愿意被性别束缚,为了我们安心却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总是这样。”阿贾克斯的母亲闭上了眼,缓慢地讲述着钟离不曾听闻的过往,那或许是达达利亚的起源。
阿贾克斯出生在至冬海屑镇的平凡农户家,父母都是Bate。他自幼便怀有成为冒险家的愿望,时常在与父亲冰钓时央求着他讲述与同名的英雄的故事。阿贾克斯的梦想在十四岁的一天突然破碎,他分化成了一个Omega。在观念保守的海屑镇,像他那样的性别,早早找一个Alpha结契是最好的选择,阿贾克斯的父母也是这般认为。
“但他不愿意。”钟离开口,语气艰涩,他或许知道后续了。
“是的,他不愿意。”阿贾克斯的母亲闭上眼睛,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个早上。房门没有被关紧,呼啸的风穿堂而过,阿贾克斯的屋里还保留着生活的痕迹,留下痕迹的人却不见了。焦急的母亲呼喊来亲朋好友帮忙寻觅孩子,可惜一无所获。
“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直到……”
直到三个月后。阿贾克斯的长兄前往家附近的密林打猎,阿贾克斯踉跄着从雪松间跌倒在雪地,一身斑驳的气味。“我们当时吓坏了,甚至想过杀死他。”树皮般满是皱纹的手抓紧了大腿上披着的毯子,一个母亲继续如同处刑似的回忆,“他离开的时候正处在发情期,被陌生人标记,在这里无异于死亡。”
甚至比死亡更糟。躲不掉的流言蜚语,逃不开的冷嘲热讽,没有人指责加害者,他们只会歧视受害者。
阿贾克斯没有给镇民这个机会,白雪洗净一身血污后,少年的信息素干净无暇,这比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阿贾克斯无疑是个异类,在他因暴怒差点打死两个Alpha后,父母的恐惧达到顶峰。
“我……我甚至有想过他被侵犯或许更好……至少,至少说他是正常的。”年迈的妇女没能继续说下去,双手捂脸,深深地弯下腰,一旁的男人脸色阴沉,静坐成一尊雕像。几次深呼吸,妇女重新开口,“阿贾克斯是个敏感的孩子,他大概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努力伪装成一个平凡的Omega。”
“我们不期望他会原谅我们,毕竟我们确实不是合格的父母。只要能确定他是幸福的,有一方天地容身就好。”对话的最后,阿贾克斯的父母这样说,眼神感激。
钟离从达达利亚那里听说了故事的后续,关于阿贾克斯如何成为执行官的部分。无措的父母最终将孩子送进专门的管理学校,阿贾克斯在那里度过了饱受折磨的三个月。他伪装乖巧的生活被突然到来的发情期打破,那时他身处愚人众军营边,靠着不让父母担心的理智才没把试图标记自己的Alpha杀死。那是正巧在选拔新兵,他阴差阳错成为考核最优——把考核人员按在地上摩擦的战绩。执行官五席公鸡看中了他的本领,半是胁迫地把他编入愚人众新兵团,他也确实不负期望,一步一步走到执行官的位置。
达达利亚从来没想过把这些告诉家人,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伪装的打算。保留腺体是他加入愚人众的要求,这本来只是属于间谍和军医的特权,“不想让家人担心了。”少年低头看着严肃的执行官,眼神倔强。Omega天性易于共情,亲人的担忧如重石压在胸口。
“而且,我并不认为他们能承担得起这个事实。”他们不是没有过关于公子的议论,至冬第一个Omega执行官,从来是个热门话题。抛头露面,忤逆天性,达达利亚还记得兄长略带不屑的神情。“太辛苦了……以Omega的身份坐上高位,不知道历经多少苦难。”父母的评价要柔和很多,却也并非赞成。达达利亚压下心头的酸涩,笑着应和亲人,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讲的了。”达达利亚轻松地说,“我不在乎这些。”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真的吗?”钟离平静地注视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的爱人,“你真的毫不在意吗?”
在那双能够刺破世间一切虚伪的金瞳前,达达利亚瑟缩了,他别开了眼,钟离却不肯就此放过他。
“那你为什么要故作冷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为什么要……割裂自我。”
“没有……”
“你把达达利亚和阿贾克斯视为两个人。一个是刻板印象里的Omega,一个是超脱性别的执行官。”
达达利亚不笑了,收敛了笑容的年轻人冰冷锐利,更像那个本不该出现在海屑镇的执行官公子。“我能怎么样?家人不肯接受我,下属无法服从我,如果不割裂性别的存在,我早就被吞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这里不是你那温暖和煦的璃月港,压迫和奴役被严酷的风雪刻在灵魂深处,无人会施舍平等,尊严只能靠力量争取。摩拉克斯,你一手缔造了契约的国度,礼仪廉耻随着璃月的诞生而传承,可至冬是在冰与火中建立的国度,严酷的环境下,生存最不需要的就是道德和泛滥的同情心。
达达利亚从不厌恶自己的性别,它为自己带来了敏锐的直觉和极佳的恢复力,但这不意味着他能愉快地接受它。轻视、欺压、占有,这些社会施加给Omega的粘稠恶意让达达利亚无法喜欢自己的性别。
达达利亚曾是强忍着不耐与厌烦与自己的性别共存,一度渴望斩断与Alpha可能发生的契合。但是钟离出现了,为了得到爱人,他甘愿被标记,甘愿被视为谁人的Omega,这是捕获神明的必须代价。
“或许……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对我的家人全然坦诚。”达达利亚紧抱着钟离,将头靠在爱人侧颈轻蹭,唇边是Alpha的腺体,散发着让人安心的茶香。
因为你的存在,我开始与这个性别,这般世俗和解,由衷地渴望甚至隐隐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能展示自己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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