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全名《钟离选手打出了亿发直球攻击达达利亚选手奋力躲避却每个都精准命中心巴》
*原作向5k小甜饼,高攻低防鸭×刚刚觉醒直球技能的离
*明天开学,此乃最后的晚餐
处暑是要喝酸梅汤的。
晨光熹微,璃月港的人们大多还在沉睡,往生堂的客卿先生便已穿戴整齐,帮睡相自由的胡堂主盖好被子,踏出往生堂的大门了,附近搭窝的白猫悠哉悠哉地从拐角处走出,一见到钟离就“喵呜”一声,钟离朝它微微颔首,权当是问好。
市场在璃月港的另一头,至少往生堂这条街还很安静,于是钟离先生也就和那只白猫一样,悠哉悠哉地行于街头,独享着一条街的清净。
简单来说:瞎逛。
但钟离先生今日可是有任务的,在街上照常晃荡一阵,然后掐着点到了不卜庐。
白术正好在开门:“钟离先生,今天怎得大驾光临啊?”
“今日处暑,在传统习俗中饮酸梅汤为佳,”钟离回答,“白大夫的不卜庐在璃月港是独一所,我不早点过来,怕是这门槛已然踏破,药材一味不剩了罢。”
“但先生您也来得未免太早……一包酸梅汤的药材对吧?”
“不,劳烦给我两包。”
白术手上动作一顿,继而笑而不语。
看来,某艘至冬的商船又要停泊在璃月港口了呀。
胡桃下楼的时候,钟离刚好拎着早点和药材回来。
“呀!这不是老刘那铺子卖的核桃包吗?据说可受欢迎了,我上次七点去都没抢到,”少女捏起一个核桃包,“不得不说这成色确实好看,与堂里那口木棺的颜色有的一拼……你怎么买到的?”
“今天起得早。”
“你哪天起得不早。”
“是堂主你起得太晚。”
“胡说!”小姑娘把腰一叉,“我工作日天天八点半起,谁看了不得说一声作息健康的好青年!”
钟离替她把豆浆插上吸管:“再不吃就凉了。”
诶好嘞,胡桃答应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两个包子。
钟离拿着药材进了厨房。
“粽泥——尼怎磨买两包腰啊?”
“堂主。”
胡桃接收到钟离不赞同的目光,手比了个“OK”,将嘴里的东西细细咽下方才开口:“你怎么买两包药啊?”
“阿贾克斯前几日说在信中说,在至冬的事宜已经办得差不多,大概五天后到璃月。”
“……我就知道,”胡桃咬掉最后一口核桃包,“那你今日煮完的药材再煮一次不就好了,还能再用好几壶呢。”
钟离摇了摇头,连带着那淡金色的发尾在腰后晃。
“此法虽然可行,但第二壶的滋味却要淡上许多,相反,第一壶味道醇厚,口感也更为酸甜,”钟离停顿片刻,复又开口,语气还是平淡的,脸上的笑意却已掩盖不住,“说到底,我想让他喝到头汤。”
啧啧啧。胡桃咂舌。
乌梅、乌枣、山楂、陈皮、甘草、桑葚。
胡桃数着药方子里的药材,看向厨房里晃悠的钟离,不禁心下一叹:依她家客卿的性子,这酸梅汤估计也要像“文火慢炖腌笃鲜”一般,等上好几个时辰了。
不过也没法,处暑是要喝酸梅汤的。
乌梅和乌枣还在泡水,钟离擦干手,把卷起来的衬衫袖子放下,转身进了房间,一只机巧团雀正轻啄他的窗沿。
……怎得这般寄信?
钟离扒开紧扣着的鸟爪,打开它送来的木盒,里面俨然是一封信和一包饼干。
展开信纸,一打开便是惊天动地,首行既没称呼也无问好,只有一排的感叹号。
钟离莫名感觉眼睛被吵到了。
「!!!!!!!!!!!!!!!!
鍾離先生!!!
你知道的,至冬连年风雪……昨日港口的机器出了问题,导致港口都被冰封住了,船一艘也走不了!
这样的话,行程又得耽搁四五天了。
这个机器!早不坏晚不坏,偏偏挑这个时候坏!不知道我多想见先生吗!
真是的……钟离先生近来可好?璃月应该已经入秋,我记得快到处暑了吧,上次先生与我讲过,处暑是要喝酸梅汤的。
唉。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喝先生亲手煮的酸梅汤!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我早上想你,中午想你,睡觉也想你,我们都整整一个月没见了!
这信写得真是熬人,越写越念着你,我之前在莺儿小姐那里买了先生常用的熏香,带去我办公室熏一些,回到海屑镇又带了给爸爸妈妈他们。
结果妈妈问我是不是有对象了,奇怪吧?她总能猜到好多事情。
她说上次我回家整个人都被这味道腌入味了,但上次我回来的匆忙,她就没再过问。
我说是,他叫钟离,我们交往两年了。
妈妈怪我不早点告诉她,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其实,因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呃,不安?
比如现在我想你想的要死,而凡人两岁半的前岩神大人,对我抱有的思念又有多重呢?
总之,一定要好好等我哦!
(附:那包是冬妮娅做的饼干,她坚持要你尝尝。)
爱你的
阿贾克斯」
原来发生了这种事。
钟离拿了一块饼干起来尝,口感酥脆,甜中带了些微苦……
哦,那应是焦了。
乌梅泡好还有半个时辰,应该够他回一封信。
结果是,时间不够。
钟离磨好了墨又铺好了纸,却对着达达利亚信中的“不安”二字犯了呆。
唉,钟离轻叹,他生性如此,璃月人的含蓄在他身上体现得过了头,达达利亚又是至冬人,经常听不懂他的隐喻。
比如——他说今晚月色真美,对方就笑他眼睛出了问题,天上哪有月亮?
彼时蝉鸣悠悠,清风徐来,气氛恰到好处,钟离本不欲解释,却在一转头陷入至冬人眼中盈了碎光的海。
“月亮在你眼里。”
他还是没能解释那句话的意思,却不禁吐出这句话来,眼前的年轻人先是一愣,飞速眨了两下眼,红意慢慢从脖颈攀到了脸颊,整个人像静止了一般,只有发丝微动。
钟离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只是发红的耳尖是藏不住的,他受不住年轻人愈发炽热的视线,转身欲要上塌,却被人从背后环住。
这个拥抱好像不太一样。
往常达达利亚也会从背后抱他,只圈住他的腰,若是抱得紧了,钟离就拿手去推推他:抱太紧了,阿贾克斯。
那晚达达利亚不仅抱了腰,还顺势箍住了钟离的双手,使得钟离的姿势有些别扭。
达达利亚的动作太突然,钟离瞳孔微缩,惊讶之余去瞥达达利亚,只瞥得一头凌乱的橘毛,达达利亚窝在他的肩颈,猛地深吸一口气。
钟离早就换上了宽松的睡袍,肩颈的触感便格外明显,对方呼出的热气喷洒其间,他的后背与对方的胸膛紧贴,钟离难得有些无措。
“先生这不是会讲情话吗,”达达利亚嘀咕着,“我还以为先生真是石头,捂不热呢……”
钟离确实是石头,但早就被那来自至冬的风雪捂热了,融化了,达达利亚常对他讲些甜言蜜语,钟离讶于对方讲这些时竟一点也不害燥,达达利亚只道:说的都是真心话,害什么燥啊?
由此可证得:石头捂不捂得热,还得看石头本身愿不愿意热。
又证:达达利亚,一个谈恋爱天赋全点攻击的男人,对于对象偶尔的直球,防不了一点。
……
从回忆中脱身,钟离将放下无数次的笔又提起,空了许久的信纸终于有了字迹。
总之,要消除阿贾克斯那“一点点的不安”——
他得写封情书。
达达利亚收到这封信是在一天后,批阅文件时听见有什么在啄他办公室的窗户,他便知晓是他家先生回信来了。
黯淡的蓝眸亮了一瞬,没先开木盒,而是先把桌上的文件都挪到桌角去,空出正中一大片地方,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一封信和一盒口脂。
达达利亚打开信封,是钟离的字迹,第一行写称呼,第二行写问候,第三行写……
嗯???
「亲爱的阿贾克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我爱你。
港口被冻住了吗……这种少有的事竟让你碰上了,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时无法动身未必是件坏事,你可以多陪陪你的家人,许久未归家,他们大抵也是想你的,若是方便,可帮我问问他们的口味,好让我准备些璃月特产托你带回去邀他们一尝。
或者,下次你返程回至冬,可以连我一起带走,我乐意之至。
此外,处暑是要喝酸梅汤的,有生津止渴之效,对身体大有裨益。我多要了一份方子,你不必心急,处理好手中之事,我近日没有云游的打算,你只需记得去往生堂要走正门,堂主这孩子……若你翻窗,她定然是要说你的。
哈哈,你我二人之事并不难猜,你时常夜里搂得我有些许气短,我伸手去掰你的手指,不用些力道还掰不开,所以不只是大衣,怕是阁下整个人都染了我的气味罢。
不过也好,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我倒是不担心阁下被人拐了去,然每每念及此,总会心泛涟漪,又莫名生出一丝没理由的焦躁来……据旅者所言,这似乎叫做“占有欲”。
那我对阿贾克斯的占有欲,应是十分强烈的了。
你说心中有些不安,我大抵是知道原因的。
阿贾克斯,我爱你。
我已不是岩神,你曾经问过我,我是怎么爱你的?是像爱璃月那种爱吗?
如今想来,我当初的回答并不算好,甚至有些含糊其辞,只道了句‘自然不同’变没了下文,那时我们刚交往不久,我虽入尘世已然一年有余,但对你的情感并不很明晰,只知道你很特殊,不同于我对璃月的爱。
所以我要与你讲,无论从前还是今时,我都爱着璃月,我俯瞰轻策庄,远眺绝云间,细观璃月港,垂目归离原……而你,阿贾克斯,达达利亚,我一转头就能看见你。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阿贾克斯,愿你的归途一路顺风。
……
思来想去,还是补上这一句。
阿贾克斯,你问我对你的思念有多重……不重的,不过是一座秋山的落叶*,一面大海的浮藻。
(附:感谢冬妮娅小姐的饼干,这盒古法口脂便当作谢礼了。)
爱你的
钟离」
天呐。
所谓情书,就是用情话一句句堆砌起来的。
达达利亚看了好几次才看完这封信,每看到一个“我爱你”就被电得必须站起来走走,一篇下来达达利亚被杀得丢盔弃甲,片甲不留,他整个脸都熟透了,目光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再落到那张璃月的来信上,怕又瞥到一个“我爱你”就要因心跳过快而晕倒了。
于是他拈着信纸往门口走去。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在门外待命的叶卡捷琳娜看到他上司红着一张鸭脸出来,几乎是闪现到她面前,把那张信纸往她面前一怼。
叶卡捷琳娜缓缓打出一个?
“你看,”那红油麻辣鸭开口道,“钟离先生说他爱我欸。”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嗯,钟离先生很爱你,”她回答,“以及,至冬这里的相关事宜已经完成了。”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您把您桌上那一沓文件处理好后,就可以去璃……”
面前的门被人飞速关上,扑得她脸上一阵风。
“……月了。”叶卡捷琳娜把话说完。
第十一席执行官大人,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晨星未落,璃月港的人们大多还在沉睡,往生堂的客卿先生便已穿戴整齐,胡堂主今日睡得没那么狂放,估计是起了次夜,钟离便没给她掖被子,踏出了往生堂的大门,照例和拐角悠哉悠哉走出来的白猫打了招呼,行至拐角,猝不及防被人裹进带了些潮气的大衣里。
“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不说话,把头搁在钟离肩上,那头橘毛蹭得钟离有些发痒。
“至冬的事务提前完成了,我回来看你。”达达利亚的声音闷闷的。
钟离发觉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达达利亚抬起头来与钟离对视,“我现在一看到你满脑子都是‘我爱你’!还有什么‘秋山的落叶’‘海洋的浮藻’……太犯规了。”
钟离感到好笑,拍拍他的背,学着旅行者的语气:“「公子」真是太丢人了。”
“……先生!”
“头上都出汗了,到了璃月怎么也没把大衣脱了?”
达达利亚撇撇嘴:“那不是急着见你吗,哪管的上什么大衣啊?”
钟离脱了至冬人厚重的大衣,往回几步放到往生堂的桌上,复又出来去牵达达利亚的手。
天色还未大亮,路灯甚至都还没熄,街上空无一人,只能隐约听见另一头菜市场的声响,达达利亚反握住钟离的手,整个人挨上去,同钟离讲他与远在海屑镇的家人的事。
“我回家太急,结果一到家先生的信就从大衣里漏出来——很不幸,被我的母亲大人窥得一角,”达达利亚摊手,特意去瞧钟离的神色。
很遗憾,钟离先生安若磐石,脸上笑容依旧。
什么嘛,先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达达利亚假意抱怨着,莫不是信中说了假话?
钟离闻言一挑眉,目光与他相撞。
“我承认虽然我那时反应挺大,但现在我差不多免疫了哦?”
“是吗?”
“那还……”
“我爱你。”
“……啊?怎么、怎么……”
“阿贾克斯,我爱你。”
“啊、先生,别突然……”
“我爱你。”
“……”
“我爱——唔。”
达达利亚忍无可忍,把钟离的嘴捂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哎呀——先生,我的好先生唷,饶了我吧……”
太阳渐渐爬上来了,细碎的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了几片在钟离肩头,达达利亚揽了揽他,问起了他心心念念的酸梅汤。
“你一进璃月境内我便有所察觉,故而提前煮好了一壶,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达达利亚又伸手去勾钟离的耳坠,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唇,脸上笑得纯良无害,心里打的什么算盘,钟离清楚得很。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回往生堂?”
“依你。”
钟离没拒绝达达利亚,少有地翘了每日的晨游。
毕竟处暑是要喝酸梅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