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篇!
提纳里pv放出时的产物,从3.0拖到3.2(土下座)
须弥味小短篇,是一个达达利亚误食蘑菇致幻然后梦游仙境的套路故事。
有一点鸭女装(?)
可以接受的话,食用愉快!
我是一名旅行者,拳打星空,脚踏深渊,纵横提瓦特大陆,我的名号无人不知,我的功绩无人不晓。
不过此刻,我或许是遇到了旅行生涯少数颇为棘手的事情…大概吧?
荧如是想道。
这是踏上须弥大地的第一天。拨开巨渊层层叠叠的红木枝条,方能一睹须弥真姿。
雨林之国绿影婆娑,草木摇曳,气候湿润适宜,乃是物产丰饶之地。
须弥向来奉“智慧”为信条,其教令院麾下学者之多,堪称遍布提瓦特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而除去这些漂洋海外的各地学者,须弥最广为人知的物产,乃是各种珍奇的蕈菇。
须弥的蘑菇,形态结构各异,更有胜者已经进化成了元素生命,颇具威胁,哪怕是本地人,不多加以分辨,也是极容易出现误食中毒的情况。
荧坐在道成林里一墩木桩上,两手交叠抻着下巴,双目无光地问到:“提纳里先生,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
派蒙见势,照葫芦画瓢地模仿旅行者现在的姿态,大大的眼睛满是迷惑地望着趴在石头上口吐白沫的达达利亚。
“提纳里先生,他还有救吗?”
名为提纳里的巡林官是甄别蕈菇的一把好手,他自然是手到擒来,俯身观察达达利亚的皮肤状态,又对他的口鼻做了检查,最后,捡起了扔在旁边、已经被咬掉一口的蘑菇——
“甜水蕈,棕色伞盖、白色菌肉…”提纳里缓缓抬眼,撇了一眼跟树旁的大石块疯狂贴贴的达达利亚。
“食用后可能诱发神志不清。”
看着达达利亚对那石头又是抱又是亲,手上来回抚摸,嘴里嘿嘿痴笑着念叨:“石头先生…美丽的石头先生…我好喜欢你呀…”
说着,又是在石头光滑的表面“啵唧”一口。
提纳里很是担忧,自担任巡林管以来见到这样的案例不少,但是对着石头发癫的,恐怕还是头一回。
荧看出来提纳里的忧虑,但她懒得解释,只是随口说:“不必担心,我们这位…朋友,他的xp比较奇怪。”
该死的璃月男铜。
“所以,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派蒙兴许也是看不下去了,难得问出了有实用意义的问题。
提纳里摇了摇头。
旅行者瞳孔地震,心里百感交集,思索该如何向钟离先生开口交代筹办后事了;派蒙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须弥人生地不熟,想开席怕是难办。
“…倒不是说他有生命危险。”提纳里本着恪尽职守的工作态度,权当不关注二人的反应:“只是说,这蘑菇致幻作用虽强,来得快去得也快。前面就是须弥城了,你们安顿好他稍作休息,用不了一两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这样啊…”
荧恍然,又想到可以观察公子丢人的模样,又打起坏心眼。
但是从长远看,用留影机多拍几张他的失智照片,等他清醒后再换取高价销毁的计策并不巧妙。
有点良心,但不多。
“还是要告知你们一下。”告别之际,提纳里开口道:“致幻者自身在幻境中仍然是保留意识的,需要的话,可以用草元素力作为媒介进入他的幻境——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必要的。”
达达利亚缓缓抬起眼皮,突如其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再三睁开眼,他模模糊糊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事物。
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雨林,奇形怪状的草木葱茏,五颜六色的鲜花妖异,仿佛都像活力般怪异地扭动着。
而紧贴背脊的冰凉触感让达达利亚清醒不少——他自己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身上似乎有些紧绷,不算粗糙的布料层层叠叠堆在腿间,下身似乎有些清凉,达达利亚低头往下一看——
穿着甜美可人的蓝色蕾丝裙装,胸前挂着白色围裙,脚踩蓝白条纹袜,和黑色玛丽珍鞋…这大码数的玛丽珍鞋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达达利亚猛然惊醒,从石头上弹了起来,扒拉着自己一身不知哪里来古怪的裙装,又是疑惑又是气恼,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刻意捉弄他?等他抓到了人,势必将他吊在须弥城顶端的巨树上抽打,小吉祥草王来了也别想救他——
不对!问题不是这个!
一身大码童装的达达利亚环顾,周围除了荒诞怪异的巨型植物便再无其他生物,与自己记忆中断前的景象只能说毫无关联。
更棘手是是,旅行者和派蒙也消失了。
达达利亚南征北战,这场面他真没见过。于是他眨巴眨巴蓝眼睛,伫立在原地少做思考。
仿佛被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达达利亚凭借战士的本能和猎手的直觉,鬼使神差地决定向雨林尽头的光亮处走去。
随着深入雨林,周遭的绿植被大小形态各异的蘑菇取代,诡谲绮丽的色彩昭示这个地方非同寻常。眼见顶处的日光渐渐被茂密的丛林叶片遮住,只是漏下几道斑驳疏影,达达利亚不免打响紧铃,他停住脚步,思考要不要继续前进。
恍惚间,一道金棕色的影子从身边闪过去。
达达利亚猛地架起手臂做出防御的姿态,见那道影子没有停下来进攻他的意思,只是疾速地向前飞驰。达达利亚也不顾此刻走光的风险,力量从腿部爆发追上前去,一路风驰电掣裙摆飞扬,好一个他追他逃。
当他几乎与那影子并肩时,他有力的臂膀一挥,直直拦住那影子的去路,那影子被吓得一怔,达达利亚定睛一看——
“钟离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达达利亚紧盯那再熟悉不过是脸错愕道。
被唤作钟离的影子匆忙回头,金丝单边眼镜垂下来的珠链随之轻晃,一身西装革履,裁剪精良、镶有华丽的金丝配饰,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后不可思议地保持一尘不染,连褶皱都没有错乱分毫。对于达达利亚来说,这与平日里与他朝夕相伴的钟离先生相比只是更添华丽了些,只是那顶笔挺的西装礼帽下,漏出了一对长长的、垂下来的兔耳朵,格外引人注目。
达达利亚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也曾有想看钟离先生兔女郎扮相的想法。
“钟离”见来者一言不发、眼神凶恶地盯着自己的兔耳朵,紧张之余耳朵更是紧紧贴着自己的鬓发,将内里粉红的柔软部分完全藏了起来。他有些惶恐地垂下头,不敢与这个怪人对视:“钟某不知何时叨扰阁下,竟能叫出我的姓名…但是钟某今日实在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阁下…”
说着,他从礼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做工精湛的怀表,定了定神,失色地喃喃道:“迟到了…迟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便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达达利亚震惊又是诧异,这只兔耳钟离与素日端庄持重的钟离相比较,过于乖顺怯懦,这绝不是他所认识并倾心的钟离先生——况且这也太过古怪,一个与钟离模样完全相同是人,长着看上去很好摸的兔耳朵,慌里慌张地一路狂奔,还说什么“迟到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钟离先生”居然完全不认识他。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不禁有些委屈,若是平日的钟离先生长出兔耳朵,自己是定会将他圈在怀中仔细研究一番。说不准还会上手仔细爱抚,享受细腻柔软的绒毛拂过手心的触感——只可惜,当下紧要的是搞明白自己的处境,至于他想象中rua兔子的景象,怕是无福消受了。
但是无论如何,达达利亚可以肯定,在这荒无人烟之地,突然出现的“钟离先生”绝对是他的一个突破口。于是他重整旗鼓,朝着“钟离”消失的方向出发了。
达达利亚再次醒来,身上穿的仍然是那一套蓝白小裙子,周围的环境不再是千奇百怪的毒蘑菇,而是装潢精良的室内。
这间屋子极矮,却十分狭长,墙面刻画着精致的浮雕,地上密密麻麻地摆着孩童喜爱的微缩模型,铺满了整间屋子,看上去倒是一番奇景。
他整顿掉线的脑袋瓜子——刚才他追寻“钟离先生”的脚步,走到了蘑菇林的尽头,一不留神便掉入一个洞穴中,醒来便在这了。
完全没有逻辑,牛头不对马嘴。
达达利亚烦躁地站起身,想要在屋内寻找些线索,却受困于过矮的天花板,于是,身高近一米九、穿着可爱小裙子的达达利亚只能弯着腰摸索着前进。
可当他俯身向下定睛看去时,却再也移不开目光——地上的建筑模型,那一墙一瓦,都是他无比熟悉的至冬建筑风格,包括贯穿建筑群的那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溪边沿途种下的白桦树,无一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家乡——海屑镇的微缩版本。
达达利亚惊喜,一不留神直起腰板,“轰”的一声撞在了天花板上,墙壁爆发出哀鸣,吊灯被震得摇晃,他下意识地俯身护住了身下的海屑镇。
仿佛是被这声巨响惊吓到似的,屋子里的居民面容惊恐,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
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哥!”
达达利亚瞳孔猛缩小,在他正下方那间白色的房子——正是他家老屋,跑出来几个小小的豆丁人,为首的是他的幼弟托克,紧随其后的是冬妮娅和安东尼奥,而他的母亲步履蹒跚、不疾不徐地走在最后。
蹦起来不到达达利亚小腿肚的小托克正奋力地向他挥手呐喊。
这声音惊得达达利亚一怔,先是不知所措,许多问题一股脑地在脑海里轰炸开来,譬如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个怪异的房间、为什么我又会在这里?又譬如说为什么你们如此地小巧、我却像是童话里的巨人一样?紧接着又斟酌合理的措辞来解释自己这一身不合时宜的衣装和突然“来访”的理由。
一丝薄红浮上了这个如同参天巨树般的大男孩的脸颊,但他很快就将它抛诸脑后——那几个豆丁般的小小人,欢呼雀跃着、张开他们小小的双臂,朝着达达利亚跑去,全然没有理会此时诸多奇异的景象。
达达利亚瞠目结舌,缓慢地蹲了下来,将他宽大的两只手掌并拢,轻轻地伸到三个小人身前。
安东尼奥、冬妮娅以及小托克毫不掩饰他们孩童天然的热忱与纯真,争相嬉闹地爬上了达达利亚的手心。
“天哪…”达达利亚梦呓般喃喃道:“我像是在做一场梦…”
“为什么不是呢?哥哥。”
安东尼奥顽皮地笑了:“今天早上托克才说,他梦见你回来了,带了好多好多其他国家的玩具——没想到你真是回来了!我昨天晚上也做了一个美梦,多亏了伊莲娜奶奶送来的甜牛奶…还有冬妮娅,她最近看的那本书,也是和做梦有关…”
小大人的喋喋不休被女孩甜美清亮的声音打断:“什么做梦?那本书明明叫‘爱丽丝漫游仙境’,不要说得那么土老帽!安东尼奥,你也该学着多看一些书了…”
达达利亚听着他们一会争吵,一会嬉笑,恍然失神。
雪夜里的红毛毯、炉火旁热腾腾的鲑鱼汤…伴随着他们的声音从记忆长河的源头涌现,轻柔地抚摸他的前额,牵起他的手走向视觉镜头的海屑镇,仿佛他还是从前迷失在森林里的阿贾克斯。
刹那间,那道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
战士本能的警觉使达达利亚迅速挣脱开回忆的挽留,猛的撞破了虚幻的桎梏。他蓝色的瞳眸
如同雪原狼紧盯猎物、随时准备扑咬一般追踪着黑影的去向——走廊尽头的一处角落,便再次消失了。
与兔耳钟离先生,再次的失之交臂。
“对不起…”
达达利亚眼神暗沉下去,缓慢地将弟弟妹妹们送回地面,扭过头,不愿见到他们失落的神情。
“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知道一切波谲云诡都昭示着这里是假的梦境,但他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阿贾克斯,不会受困于虚构的牢笼,也不会止步于缥缈的美好。
从这里出去,找到“钟离”,打破谜面,才可以回到真实的世界,才能回到一切他在意的人的身边。
“要走了吗?阿贾克斯?”
母亲慈爱的的声音从脚边传出。
她略显苍老的音色使人感到安心,微妙地安抚了达达利亚,使他屈膝弯身,低眸凑到母亲面前,以聆听她的话语。
“我的小阿贾克斯,可是有了心仪之人吗?”
母亲笑得眉眼弯弯,延伸出皱纹、却依然深邃明亮的眸子似乎能洞悉他隐藏起的一切心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
达达利亚苦笑。
“去吧,阿贾克斯。”
被捧起的母亲在达达利亚的脸颊上落下一个细微而轻巧的吻,用几乎细不可察的声音在他耳廓旁温柔地低语:
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虚幻而短暂的美梦。
年轻的勇士无法停留在冰雪的温柔乡,终朝着南国春花烂漫的沃土进发,去追寻他的龙。
不要忘记北国亘古不化的寒冰,不要忘记孩童易碎的梦。
她将一瓶至冬国特产的火水递到达达利亚手上——尽管在他面前小得过小了。
“喝下它,相信会对你的旅程有些帮助。”
达达利亚定神,他起身,再次郑重地与母亲道谢、与弟弟妹妹们告别。
他喝下了母亲递来的一小瓶火水,热辣的感觉流淌过舌尖——紧接着,头晕目眩,周围的事物便焕发出奇异的彩色光晕,开始跃动、闪烁、无限地变大…直到达达利亚与他们融为一体,随即,母亲、冬妮娅…都扭曲成了纷繁交织的色块、消失殆尽。
当思绪重回大脑、视野逐渐明晰时,达达利亚的身前是一扇与他身形相当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