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刘若英导演原作电影《后来的我们》AU,已经是换人套作行为,看完全文原电影八成都被剧透了,谨慎观看
2007年,除夕。
达达利亚手拿着票穿过一大堆人群,赶在发车前跨上动车,刚把行李箱放上架子,正对着架子出神,想着发车动作大了行李箱会不会掉下来砸到人,又犹豫着要不要帮旁边的大娘搭把手。
“还没找着啊?”拿着表乘警头也没抬“赶快补票吧,别费劲了”
回答的是一个低沉男声“抱歉,您能不能先查后面”
得到的是相当果断的回答“不行”又接了一句“肯定找不到了,像你这种丢三落四的啊,我见多了”
那人似乎皱起了眉,声音也不免着急了些“您再等等…”
“先生”达达利亚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票,转头冲着那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地上这票…是你的吧?”
阳光照亮了那人半张脸,他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很浅的露齿笑,窗外的雪景都没他人白,达达利亚想。
2018年,春节前。
“诶,我登机了”达达利亚头弯折,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脖子中间“签好的合同我随时可以交过去,对”谈生意的电话快的从来不超过一分钟,甚至连礼节一句拜拜都不说,谈完把手机一关就是,说不定还能让对方感觉自己真有教养,从来都是让别人先挂电话。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询问自己的行程情况,达达利亚盖架子盖子的手微乎其微地愣了一下又迅速接上“啊顺利的,顺利的”
旁边又走过了不少人。
刚刚那人,这回是真愣住了。
坐回座位上久久不能平息,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那张他认识的脸。
钟离看着他,对他笑。
“您哪的人啊?”
这外国人说的话怎么还带了点京腔,钟离想
“你也是的?”说出这话的人,他乡遇老乡,“我们三都冬州的,怎么没见过你啊”
钟离眯了眼睛笑了笑“我已经…在外头混了好多年了”
“你多大啊?”达达利亚凑个热闹
“六十九”
达达利亚这下笑的牌都拿不住了“我看你十六吧你”随及甩出一个三带二。
“只是显的年轻”
一点也不显得抱歉的声音从上头传出来“各位旅客,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天气原因,前方暂时无法通行,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
达达利亚屡次甩头,撇着嘴让钟离顺着他的视线看,两人对视一眼。
窗外有头鹿,跑的欢得不行。
“欸,达儿,真走啊?”同行的几个老乡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提着行李下了车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就这么走啦?
“老子最讨厌春节!”说这话的时候都冒着白气“每年赶过年回家跟逃难似的”
“火车上那么挤,我都得憋着尿,要不然我就不喝水”达达利亚弯腰刨起一团雪,二话不说就往同学身上丢。
“我觉得,北/京挺好”钟离出口说了话。
你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啊,达达利亚接话“北/京是挺好,至少可以看到我的玩具,就是有一点不好,他妈的下个雨下个雪,都他妈交通堵塞”
达达利亚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红围巾摘了,自己拿着另一头,把另一头地给钟离,没等对方发出疑问“拿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咱俩也算是一起走过大风雪的生死之交”
钟离接过另一头,轻轻笑了笑“这有什么用”
“我牵着你啊,拿着”达达利亚的回答没办法让人拒绝。
“拿着呀”半天没有反应,他又出声。
“好”
同学到了分叉口,朝他俩招手“我们回去了啊,达儿你送送钟离”似乎是觉得一句话还不够,又接“你送送他你送送他”
最终那条围巾全部围在了钟离脖子上。
小孩玩心重,达达利亚把覆雪路当滑冰道,哀嚎一声“终于…快到了”
“接到机长通知,由于北/京天气原因,今天的航班已被取消,现在,请带好全部手提物品准备下机,下机前,请特别留意座椅周围以免遗留物品”
达达利亚无比自然地接过走过来的钟离提着的行李箱。
“一起走吧”
前台“后面有商务舱的旅客请往前,商务舱的旅客”
钟离被达达利亚拉着手往前,前台递出一张房卡“521号房”
“麻烦您能给我两个房间吗”
前台小姐笑容不减“您这只有一张商务舱的票啊”
“可我们是两个人啊”他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们是朋友吗?”
达达利亚点头,钟离摇头。
也许是这样的场面太过于戏剧性,前台的声音都带了些烦躁,嘴角也撇了下来“你们到底熟不熟啊?要不经济舱的乘客您这边排队,我们尽量给你安排”
话题没有接着继续,钟离接过房卡,不忘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进了房间,钟离停在门口“要不我还是去大堂问问,有没有沙发,将就一晚上”
似乎是怕对方还不放心,达达利亚又补了一句“你睡吧,我不睡”
到底是不是该用“好久不见”打破宁静。
“怎么把头发剪了…?”
闻声钟离下意识伸手,手指传来略刺的触感,那一头到腰间的长发一刀剪断成了男式短发“啊”
好像总有不成文的规矩,每当身边有人剪了头发的时候,即使是不瞎就能看出来,也依旧要问一句“呀,剪头发啦”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他剪头发这件事了,因为他身边的人早已经知道明白了。
我们好久没见了。
用这句话打破宁静,达达利亚刚说出口就后悔。
钟离抬头冲他笑,回答了这个问题“想换个新形象”
假的,因为没有人帮我吹了。
“每次,过年碰见你…准没好事”
又是暴风雪。
“是吗”达达利亚只能笑了笑。
画框子打开了“你说,咱们以前都急急忙忙回老家过年,现在急急忙忙回北/京过年”
钟离问他“你觉得北/京有家的感觉吗”
“诶小钟,桃桃呢?今年没跟你回来啊”
钟离笑笑“是啊,她忙着”
一大群问候铺天盖地袭来,钟离一连说了诶诶过年好,谢绝了给他介绍女朋友的热心阿姨
刚进门,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我说,钟离,你在北京什么时候有个固定的地址啊,老这么费劲吧啦地给你寄东西也不是办法”手机里传来的是个活泼女声。
正踩着凳子换灯泡的钟离熟练地敷衍“会的”
达爸就差拿锅铲打他的手“等会就吃年夜饭了”
“饿…”
“每年都是这些,没点新意”拿着个碗
蛋饺,白切鸡,鸭,鱼,血肠,还要中间支个锅往里丢一大堆东西,似火锅又不似火锅,汤不是鸡汤就是南瓜苗煮出来的绿不拉几的汤,葱蒜辣椒陈醋搅在一起就是酱料,两只瓷碗装着摆在桌子两边,那玩意一点也不辣,达达利亚如是说。
得了一勺汤的达达利亚变本加厉。
“你那中学老师啊,前几天来家里吃饭,说他女儿和你是同一级的,在北/京,读政法大学”
达达利亚挥一挥筷子“太远了,我对异地恋没兴趣”
达爸依旧不死心“昌平,有那么远吗…那你舅舅给你介绍那朋友呢”
“诶呀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告诉你啊,毕业了就给我滚回来,做游戏能有什么出息”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在那个以工人为荣誉的年代,在改/革后,东/三/省迎来了工人下岗潮。
那个时候,北1京还不叫北1京,她叫北1平。
工人集体南下,达达利亚的父母便是在哪时候相遇,那是他父亲正从钢铁厂下了岗,和他母亲的相遇,再次重燃了似打铁火花迸溅场景之中爆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