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底了,搬文回血
只身在异国他乡留学,难免孤独寂寞。
达达利亚在宿舍日光灯下对影成三人,喝完整瓶火水,原地起跳,转体三周半滑跪抱住室友散兵的床柱:“儿啊,你不能没有我啊!”
“发什么疯?”散兵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困得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达达利亚嚎啕大哭:“要是没了我,不知天下几人是你爹,几人是你爸!”
“滚!”散兵暴怒,枕头掼下来砸出满屋子棉絮,“你好为人爹,是没有生育能力吗?”
达达利亚哭得真情实感:“我向往自由!我要谈恋爱!我真是,我找不着对象,我去!”
散兵讥笑,三分薄凉,三分看戏,三分漫不经心,还有一分良知,正随着漫天棉絮飞来飞去,充斥房间的每个角落,唯独不在他肚子里。他果断摸出手机录像,意图留下大学生活的精彩回忆,谁知达达利亚危险感知拉满,竟抢先一步睡了过去。
有道是安静的哈士奇八分像狼,取景框内达达利亚睡颜恬静美好,不仅不能作为黑历史威胁他,拿去当头像网恋反倒能骗个百八十万。
散兵举着手机,拔剑四顾心茫然。
坏了,我成怨种了?
洗清一个人嫌疑的办法是找出真正的罪犯,不做怨种的办法当然是另找一个怨种做大怨种。
散兵拨通空的电话:“委托,接不接。”
“您说您说。”越到月底,空的服务态度越热情。
“给我室友达达利亚找个对象。”散兵算盘打得很响:假如谈恋爱占用达达利亚发癫的时间,就祸害不到自己身上了。
“好办,有什么要求吗?”蹭吃蹭喝了不少顿的空说。
“要求?”能喘气就行。但太过敷衍,轻易暴露了自己没安好心,“要有孩子的。”
“啥?达达利亚才几岁啊就?不至于不至于。”
散兵态度装得十分诚恳:“达达利亚二十出头,转眼间二十五了,想当爹的欲望特别强烈,现成的最快。”
屏幕那头空沉默了。
散兵继续发挥演技:“达达利亚一个人在外国漂泊,时常饮酒排遣孤独。今晚他喝醉了,将我认作他亲戚,声声呼唤,实在是字字泣血,痛心,痛心!我身为室友,助他早日享受天伦之乐,义不容辞。”说完,拿远手机,呕了好几次。
空热泪盈眶:“你们的室友关系真是令人感动,你直接上他家户口呗。”
“你他吗不想要报酬了是吧?”
“温迪,我接了个异样的委托。委托人和我说的话,只有最后一句像他本人。”
“哎呀?你怀疑其中有诈,想调查委托人有没有遭到威胁吗?”
“不,我要给人介绍对象。名叫达达利亚,长得帅,有钱,年龄……二十五六?快三十了。要求有孩子。你认识合适的吗?”
“钟离,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啦。”
“老友,深夜来电所为何事?烦请直言。”
“你一个人养俩娃挺辛苦吧,我给你介绍对象来啦。对方……三十多吧?年纪和你差不多,着急结婚抱孩子。和他见个面试试看?”
——
宿醉未消的达达利亚被散兵雷鸣般的闹钟准时吵醒。他想按惯例扔个鲸鱼抱枕把噪音来源砸到地上,散兵竟破天荒的起床按掉了闹铃。
“早上好。”散兵皮笑肉不笑。
达达利亚看眼手表,十点。
“你昨天喝醉酒,说,想谈恋爱。”
达达利亚决定,抽空把散兵手机扔水池里,不管存不存在证据先销毁再说。
“你高尚的室友大人我,给你介绍了个对象,璃月人的话叫相亲。今天中午见面。”
“多管闲事。”
“嗟,对方照片。”
达达利亚意图趁机夺过散兵手机砸破窗户玻璃,只扫了一眼,眉开眼笑:“地址?”
达达利亚尽力把自己收拾个人样,到达餐厅。茫茫人海中,他一眼瞄准未来的老婆。钟离正襟危坐,黑色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后颈引人遐想的绝对领域,一圈圈搅拌杯中液体,把速溶咖啡喝出了烟霞蔽芾的格调。
达达利亚的心脏扑通扑通蹦跶。他借外墙玻璃的反光最后一次试图驯服呆毛,又失败了。他深呼吸几口,摆出成功人士的嚣张姿势走到钟离桌旁,坐下:“你好。”
钟离微笑,眼尾绯红的弧度立刻把达达利亚魂勾走了:“阁下是达达利亚的儿子吗?”
“我是达达利亚本人。”混账散兵给他挖了什么坑?
钟离显而易见地困惑:“介绍人称,达达利亚已然三十多岁?”
“我今年才十九!纯粹是污蔑!” 达达利亚在桌下攥紧拳头,发誓回去把散兵人也扔水池里,喊空来一个纠缠之缘捞一次。
钟离了然道:“我三十五。今日的相亲,恐怕是一场误会。”
达达利亚立刻跟进:“在爱情面前,年龄只不过是个数字。”
“阁下比我的养子和养女大不了多少。”
“哈哈,我很擅长照顾孩子,我一定能让他们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你尚且年轻,何不孕育自己的孩子呢?”
“我只想当你孩子的爹。”
隔壁桌的人惊恐地望了他一眼,端起餐盘逃走。
钟离袖口遮脸:“咳咳。”
达达利亚起身,挤到紧挨着钟离的座位上:“只要真情在,我不在乎没有血缘关系。先生,和我交往吧。”
“我……”钟离移开视线。达达利亚将钟离的不抗拒视作纵容,揽住他肩膀,嘴唇和面颊越贴越近——
“先生,您的餐齐了。”美好的画面中忽然出现第三者。服务生放下一份璃月式盖浇饭,和一份……儿童套餐。
“帅萌哒哒鸭开心冒险餐。”钟离流利念完了套餐全名,“近来最热门的动画,我儿子很喜欢。哦,附赠的玩具是哒哒鸭冲浪款。”
钟离郑重地将踩着滑板的小白鸭玩具放在达达利亚掌心:“望你未来如勇敢的哒哒鸭,斩破风暴,直挂云帆济沧海。”
达达利亚如获珍宝捧着小玩具,突然热泪盈眶,猛点头。
——
“嗨,钟离。你带酒来看老朋友,真让我开心。咦,开瓶器呢?”
“不需要。你的头很铁,比任何开瓶器都更为便捷。”
“哇!原谅我嘛。”温迪举双手投降,随即不怕死地凑上去,“那孩子人怎么样?”
“我和他相处很愉快。若我们年龄相差小些,必是位良人。见他那般稚拙可爱,情不自禁给他点了份儿童套餐,愿他能明白我的暗示。
“可至冬人思维惯是直来直去,我每晚与他谈心三小时,他仍读不懂。他还小,我岂能耽误他?我与他约好,明天一同看电影,后天一同参观画展,下周带孩子一家人去游乐园,务必把意思传达清楚才是。”
自从相亲回来,达达利亚再没和散兵说过一句话。不是和钟离聊天,就是和钟离出门。实在呆在宿舍没事干,就盘他心爱的儿童玩具。
一开始散兵因为无人打扰很是惬意,开心付了委托尾款。可时间久了,天天看达达利亚对着红围巾小白鸭傻乐傻乐,画面诡异里透出一丝邪门。
“喂,那鸭子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达达利亚急了眼:“是帅萌哒哒鸭开心冒险系列之哒哒鸭冲浪款!”
散兵缩缩脖子:“好吧,帅……萌……哒哒……鸭开心……冒险系列之……哒哒鸭……冲浪款,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达达利亚周围乱飘粉色花花:“钟离先生赠予我的定情信物,我和钟离先生爱情的见证,钟离先生对我的强烈暗示!”
“暗示你啥了?”
“冲浪款,冲浪,冲!暗示我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