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莫比乌斯环(停更 待重写)

赶出来了——!!!!先生生日快乐!!!! :heart_eyes:
这章写的有点古早,前半后半时间间隔有点大,我的文风就这么又烂又跳脱忍忍吧)
内几个生草的任务名不用说,想必能猜出来是哪位大哥的吧,肯定能的(喜
好吧其实一点提示都没有……光顾着挖#1离忘了#1鸭了(跪)世界1的鸭鸭很快就出来啦!
在第四世界开头插了点世界一·前传篇,另加原初四影的故事,天呢我终于开始正式走主线了。


49.

“很抱歉让你知道这些,”钟离点上安神香,“但现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公子刚接受了识海的融合,震惊之余也仅剩缄默。半晌他才艰难开口:“我……

曾对另一份意识有所觉察,但它……他实在太过沉寂,我以为是幻觉。先生,现在我知晓了,我会尽力压下血乌鸩。”

钟离点头:“这几日你先试着把他的精神体合并,有任何异状都来告知我,我会为你起阵。先好好休息一晚吧。”

烛灯熄灭时,公子问道:“如果这样还是不能消灭根源,您会怎么做?”

“留在你的识海对抗它。”钟离说,“以己身作为封印,用我的全部力量锁住血乌鸩。若它撞破禁制,我将自爆灵丹,碎片会将它尽数收纳溶解,届时你便可以将我的灵丹取出并损毁。”

“先生,请不要那样做。”公子在清冷月光下牵起他的手,“这理应由我来完成,那时请您作为见证和最后的手段……若我铩羽,还望您能够代劳,但在那之前——”

他将钟离的手举至唇角,轻轻蹭过却没有落下吻,他看向鎏金色的眼睛,探身凑到他耳边,温热鼻息拂动他的鬓发,让他心生公子已含上他耳垂的错觉。

可他没有,他只是轻轻开口:

“等您学会爱上我……就来杀死我吧。”

……

“系统刚才发通知说,宿主完成了两个隐藏任务,还开启了一条支线。”AJAX调出屏幕给钟离看,“这边理应收不到任何一点系统内部信息,可能有一瞬间信号连上了,跳了好多消息出来,还有这些积分奖励……嗯,都够您买五瓶起死回生丹了。”

钟离看着那两条隐藏任务,一个叫“封心锁爱(找出识海深处的公子)”,另一个叫“1.5除以2等于1(让公子的两份意识合体)”。以前做任务时AJAX和他根本没注意过任务名字,系统也从不主动显示,这次若非太久没收到来自其他世界的消息,他们估计还是不会注意,顶多看见跳动的“已完成”图标。

“这名字……和那份录音是一个人写的…?”

AJAX的沉默也如有实质,默默划走了界面才开口道:“据说是某个前辈写的。传闻里说他打白工太多年心存不满,写了这个bug进去用来恶心主系统,主系统至今也没能修复这个bug…我想起来为什么主系统有意淡化任务显示了,左右引导系统的用处比这个大……”

“咳咳,不说这个。”AJAX清清嗓子,“方才公子还在的时候,您是认真提出解决方案的吗?”

“是的。若我们没发现公子的一体双识,我也会用同样的办法。”

“钟离先生,在系统里的死亡也意味着原身的死亡。”

钟离无辜地眨眨眼:“你会救我的吧?”

“……先生,我卡bug可不是干这个用的。”AJAX长长叹了口气,“但好吧,我当然会救您。宿主在各个世界仅是投射了一份精神体,加上这个世界本身也有问题,与主系统几乎处于隔绝状态,传输信息需要一定时间,只要赶在主系统收到消息前切断和原身的联结通道,我可以主动回收您的精神体并带去下一个世界,您的所有数据将重新生成。”

“不过当然,希望我不会用上这个方法。”他追加道。

“原来是这样的原理。”钟离将“精神体”一词记下,“其实我也有在提瓦特留下碎片。”

“哦?哪怕进入了系统,您也有反生的方法?”

“我留给堂主的天星幼体中保有我的记忆备份和一部分力量,原是用以对抗「磨损」,未曾想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堂主若是还没来得及将它埋下,那样天星汲取魔神残渣的速度可能会慢一些,但你说过原世界不会被摧毁,只是停止了进程,那「我」也将永远被保留在世间。”

“那样不还是……”AJAX意识到自己不该过多关心这个问题,顿了下换了句话,“可仅仅拿回记忆……您真的还是原来的您吗?”

“我曾考虑过,后来还是作了罢。”钟离望向远处,那里是模糊山峦,有飞鸟振翅,带起不知何处的一片风,“毕竟对于提瓦特,我也只是「见证」并「记录」,并非其间的亲历者。”

“那他呢?达达利亚对于您而言又是什么?”

他也只是一份记录吗?

不……不一样,达达利亚不一样。

“他……是领我入世的那一人。”一片烧红枫叶打着旋落下,他伸手把它接在手心,“自那以后,我才知晓何谓人间,何为人间。”

……

又一条以保下五夜叉为目的的支线果然提前发生,血乌鸩多次想占领主权,都以失败告终,但公子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抵抗中逐渐力不从心。彼时魔界向仙界宣战,钟离将他带在身边,魔族气息丝丝渗入,他余光瞥见公子踉跄一下,紧接着,一道黑紫刀光直奔身后五人而去。

钟离厉声道:“退后!”

而刀光在碰到他们的前一刻转了个弯,“公子”对他抬起手,地面升起的薄烟猛然压了过去。

“果然么,帝君大人?早就对我有所提防!”

钟离翻身躲过一剑,金色岩牢将二人与外界分割,“公子”掌心一翻,贯虹劈开了黑雾,直指他的咽喉:“公子呢?”

“被我锁住啦。”对面的人摊开手,“放心放心,我只是来打个招呼,就是不小心让天尊也看到了——你会怎么做呢?我为你带来了新的选择。”

“为什么不愿意入魔?”他把心口对准枪尖迎上去,似是笃定钟离不会伤他,“明明你可以释放本性……加入我们吧,这里有一切你想要的,若你堕魔,公子自然会随你离开。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五个忠心的夜叉大将?费心建立的云上仙居?还是在仙界所冠有的名号就行与权势?你要得到这些也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不愿意呢?”

“白日做梦。”钟离盯着鬼魅般的紫瞳,声音中带上愠怒,“公子尚未向你屈服,我有什么理由先于他放弃!”

“可你认错了一点,帝君大人。”“公子”握上枪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略往前进了一步。布料被锋利刃口刺破,接着便抵上了身体。

“血乌鸩…早就被公子吞掉了哦?至于我……哈…哈哈……我是他的心魔呀,因你而生的心魔呀!”

殷红鲜血自胸口流出,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他又向前迈出步子,钟离没有收枪,只看着他朝自己伸出了手。他笑意不减,抚上钟离的眼尾。怎么会不疼呢,多少年他看着面前人对自己的爱意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每次让他捉住一点温情希望,又拉不住他离开的背影。

枪尖淬了毒,他知道枪尖淬了毒。但他还是用利刃刺破心脏,毒液留进去麻痹他的全身,只是这次,他至少触碰到了眼前的人。昏迷前,他如同暴雨中的无根浮萍般,声音堪称脆弱地问他:

“先生,先生……为什么不能再偏心我一些,再爱我一些?”

惊雷在空中炸响,岩牢消散,公子轻一推他的肩膀,仰倒在了地上。

前方是仙界大军组成的人墙,他们挡住魔族的视线,钟离庆幸自己尚有片刻喘息机会。

贯虹下放,公子的身躯就倒在三步之外。而他还未动作,另有其人先他站在了狐妖面前。

“岩王帝君。”仙界的天尊手执一皿黑雾,沉声道,“当年你执意收留这妖物,本君念他年纪尚小又含有仙脉,许你对其悉心教导以纳为己用。如今——本君要一个解释。”

天尊亲兵上前将公子捆以锁妖链,钟离重新举起长枪,犹沾血的枪尖直指天尊。

“放了他。”

亲兵将天尊围在中心,一同挡住了的还有他的狐妖。天尊冷下脸质问:“如何,你要为这个狐妖叛反?”

叛反?

是啊……叛反。他心头滚烫,心魔推开他时眼中的期待与绝望撕扯着他的念头,一边拉着他走向太阳,一边拽着他要跃入深渊。他想或许是后者占了上风,因为他想到自己曾能带领众仙向「维系者」举起叛旗,那么现在,为什么……不为自己放肆一次?

这只是一个系统,只是一个复制出来的世界,如果连在这种地方都保护不了他捧在心尖的珍宝……

“钟离先生,凝神静心。”

握紧枪杆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颤,AJAX不可视的虚拟身体覆上他手背:“先生,把枪放下。”

“不…”钟离在心中挣扎着,他想离开这个名为“神明”的枷锁,他也想体会被光芒照耀的感觉了。

“放手,AJAX。这次…就这一次……我必须……”

“您不必。”AJAX似乎从后面贴了上来,明明虚拟的身体没有体温,钟离却感觉他正被温暖包围,“您不必困己于名号,也不必称爱为放纵。”

“就像公子并不是岩王帝君的避世桃源,您的执行官也不是您卸任后的一份限期假日。契约之魔神,并非所有事情都要以契约来衡量,并非所有付出都需要一份对等的回报。您既然决心成为凡人‘钟离’,何不放下一切顾虑,像真正的凡人那样在短暂的生命中不计后果地去爱呢?”

“在这里,您的选择无关他人,这只是为了您自己:这是凡人的自私,他们也正因自私而成为凡人。”

手背上的指尖慢慢扣进他的指缝,他记得好像有人在一个夜晚也这般虔诚地吻过他的每根手指,他问他怎么了,年轻人只摇头,又说睡吧晚安。

“先生,先生。”他的系统在唤他,“放手罢。”

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很久,后面的五位夜叉握紧了各自的武器,虽然叛反乃是最为不敬之事,但他们会追随帝君的选择,在等待一声令下。

但岩王帝君松开了手,金色的长枪在落地前就消失不见。他颔首,直直盯着天尊的眼睛。

天尊深知面前的仙君完全有实力将他颠覆,于是他让亲兵退后两步,示意对方开出条件。

“把他交予我亲自处决。”钟离说的话让他惊讶,“这是我岩王帝君的私事。”

“私事…”天尊把这个词轻轻重复一遍,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向狐妖。岩王帝君以前公开表明过五夜叉是仙居自家人,但绝没有能到他个人范畴的地步。这四百岁的狐妖有什么能耐,能成他的“私事”?莫不是狐妖媚术……

钟离出示他的贵金之印,打消天尊的疑虑,同时也为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七日之内,我会带狐妖公子前往断情崖,处以丹刑。”

天尊双手接过金印,示意身后天兵放人。

锁链被解开,钟离接过公子的身体,接手一瞬间被身体的重量压得愣了愣。

四百年,他原来长这么大了?

四百年……也要结束了。

战场没有时间再给他感伤,他将昏迷的人传送回仙居,再次投身回到与魔族的争斗中。


公子的识海,血乌鸩——大抵是心魔——正坐在公子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这橘子头,直到钟离的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住,他才收手并打了个响指。

“请坐,帝君大人。”他朝凭空出现的桌椅一指,还很贴心的放了套茶具在面前。

钟离坦荡接受他的好意,伸手示意他借力站起,心魔摇摇头。

“你知道我讨厌你。”他又开始戳公子封闭的意识体,“我原本只需要依本能行事,被铲除了也不自知。可我遇到了你,每天泡在有你的记忆里,实在想不认识都难。”

“换言之……是你给了我意识与情感,也是你让我陷入绝望。”

他歪了歪脑袋,不去看钟离:“你觉得我是公子吗?——别用模棱两可的回答敷衍我。”

“你是他的一部分。”钟离说,“他因有你而完整。”

“嗯哼,听起来好高深,但一点也不明确呢。”

“对于他人来说,你是不因出现的谬误。但于我而言,你就是公子。我也接受你对我的一切看法。”

闻言,心魔总算抬头直视他。

“受宠若惊。”他嗤笑一声,“不管我有多讨厌你有多恨你,就是我要毁了你的云上仙居,你也承认我是公子?”

钟离想,那位自至冬而来的执行官都差点毁了整个璃月港了,这点程度还真不算什么。

“自然,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仿佛听到最有趣的笑话,心魔哈哈大笑,识海的回音让其平添诡异。笑够了,他攀上钟离的膝盖,牵过他的手细细摩挲。

“哪个正常人会因为爱一个人就想把他身边所有人杀死,再把他困在一方囚室,最好,再做自己的禁脔?”

“啊。”他将纤长五指并拢,凑到唇边轻轻吻过,“还是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钟离又想,还真不是不行。……当然他不会这么说。

“这样确实不正常。”他另一手抚上他的耳廓,“但若你真心希望如此,我不赞同并不代表我不理解。”

“只是你那样做的话,我会恨你。”他转而去捏他的耳垂,“不过……我恨你也不代表我不能同时爱你。”

“帝君大人。”心魔正色道,“你这样会让我想要操你。”

“可以,但不是现在。”钟离平静回视。

公子的心魔撑着扶手站起,把他环在身前这一小方领地,居高临下地逼近他:“你是在邀请我么?”

钟离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意向中将要掠夺呼吸的吻没有到来。他感觉到鼻尖被轻轻咬了一口,诧异睁眼,对上的是将他溺进星辰的爱意。

“我真是……太讨厌你了。”心魔喃喃道,“我都想不出另一个词来说我有多讨厌你……”

钟离好像被他灼热目光烫到一般,有些局促地偏开了头。

“这样……也好。”

心魔低头在他颈侧狠狠吸了一口气,随后退后了两步。

“你知道的,我的存在同理于血乌鸩。”他抬手遮挡清冷月光,“你必须杀死我们——我们所有人。”

钟离过去将公子沉眠的躯体扶起,指尖轻点两下地面,那里裂开了一条通向外界的小口。

“我已下定决心。”他看着裂口逐渐变大,把公子一条胳膊搭到自己肩上,“代我向他说明,便会通知天庭前去断情崖见证他的死刑。”

心魔从指缝看向虚幻的月亮:“好狠的心啊,帝君大人。”

裂口已容许两人并肩通过,钟离没有迈步。

“他会恨我吗?”

他发问的对象是面前人,也是他自己。他期待又惧怕着答复,于公子,也于他的达达利亚。

“他恨我吗?”

心魔莞尔,放下手。月亮西沉,他将随识海的封锁陷入黑暗,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他当然恨你。”

钟离呼吸一窒。

“他会恨你的矜持,恨你的孤傲,恨你的不解风情。”他低低地笑,好像要叩开他的心,“但是——钟离。”

“他将爱你,他必将爱你。”

“胜过万古群芳。”




第三世界倒计时:1

连一刻也没有为即将死去的鸭鸭感到哀悼,接下来赶到的是l咪给我起的任务名:《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朋友》
我真服了(爆鸣

今天再努努力试试能不能把下一章肝完……期末之前最多放到c50,如果今天能码完那之后就断更两三周,要是考烂那整个寒假我就四了 :smiling_face_with_tear:闭关的话会努力让l咪给说一声
总之总之
离离宝宝生日快乐 :xing2:

8 个赞

第三世界堂堂完结篇!
从剥丹那开始是l咪按着我大纲写的,不过我改了很多,混在一起不太好分,那就不分了
诗是她写的,她说她觉得自己真牛逼 :kissing_heart:


50.

四天是他们的起始,四天是他们的终幕与诀别。他们哪儿也没有去,窝在软榻里等待将至的末日。

他们谈天说地,从北冥鲲鹏的传说聊到天庭的建立,从星君那和外表不相符的年龄笑到留云借风幼时也曾滚下山的糗事。他们谈他们的过去,谈他们的现在,谈他们不会再有的将来。

“先生。”公子勾勾他的手指,“钟离。”

“嗯。”

“我在你的后院种了一棵银杏,过个四百年应该就和我一样高了。”

钟离被他折腾大半天,此刻懒得睁眼,又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应。

桌上放着下午写好的判决书,晨曦一道光打在上面,清晰可见灰尘漂浮。公子低头吻他:“你在难过吗。”

房间一时只闻均匀呼吸,过了一会儿,有被褥悉悉索索声响。

钟离伸手把他搂住,又“嗯”了一声。

公子慢慢抚着他发顶,钟离往他怀里蹭了点:“公子,我们私奔好不好。”

“嗯——?”公子忽然笑起来,“真的吗?”

钟离不作声,他笑得更欢,眼角甚至沁出了泪。钟离嫌他笑得太抖,用脚趾去蹬他的小腿:“假的。”

“先生,你好可爱。”公子捏他的脸颊,边笑边说,“我很高兴,真的,先生。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钟离揪他头发,“你今天要死了。我不打算留你七天满。”

“不……不。”公子忍着笑去蹭他,两人长发在枕头上交织一处,显得好生浪漫。

“这样就够了,我的先生,足够了。”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些,凑过去吻钟离的唇角,“什么时候把判决书传过去?”

“醒了再说。”钟离声音透着浓厚倦意,“我困。”

“先生,可是我又想做了。”

“……不可以。”钟离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布满痕迹的后背。

公子用牙蹭过他后颈红印,但没有咬下去,只伸手再度与他十指相扣。

他也快睡着时,两人相扣的手紧了紧,钟离轻声问他:“你怕吗?”

日光亮了几度,他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含糊回答。

“睡吧,钟离……睡醒了,下午我们一起去断情崖。”


一纸判决书递上天庭,岩王帝君亲领赤狐仙妖公子前去断情崖。

至于身份的变化——天尊同意将事件始末改为“赤狐仙妖公子为破魔族阴谋自愿赴死,已除魔蛊血乌鸩所携后患。”

很多人都来了。五夜叉,云上众仙,与岩王齐名的六神君……几乎仙界所有获了大小名号的神与仙都来了。天尊念完岩王帝君亲手写下的判决书,银杏树下的那位年轻仙妖站直了身子,和一旁的棕发神君轻声说了些什么。

公子捏了捏钟离的手,转身向崖尖走去。他是千万年来唯一一位未被刑锁拷住的罪人,也是唯一一位无罪的罪人。

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使他的形体看起来如同一柄单薄的长刀,只是孤独地站在那儿,便好似将冽风与山崖一同切开。

他背着身,他看不到记忆中如同冻海般冰蓝的眼睛。

“钟离,我并非无罪。贪欲、杀欲、欺骗、残忍……我对你戴罪。我做不到我承诺的,我走不到我畅享的,可我又自私地禁锢了你,想让你与我一同沉湎在这一刻。”

“但先生,我的行刑人,请原谅我这一生蒙昧无知,请原谅我将你藏进深海的囚笼。先生,你将处死的不仅是对你戴罪之人,也是你身为‘钟离’在这世间留下的罪。”

他终于回过了头。

熟悉的冰蓝中盛的不再是热忱与快意,而是决绝。

“钟离先生,你愿意行刑吗?”他张开双臂,露出不设防的脆弱胸膛,像是在期待一个拥抱,却又不在向任何人索取。

今天的风声太大了,钟离想,总有闷沉声音在撞击他的鼓膜。

大抵是空山新雨后,绵软草地托着他的步伐,让他觉得好像正行于人类血肉堆成的山。在风声稍淡之时,他终于听见了掩藏在风中的心跳。像是某种预示,又像是某种冲动,在战鼓般的心跳中他行进,然后放任自己落入那个一直向他敞开的怀抱。

他们的心跳几乎同频了。左侧胸膛贴着左侧胸膛,他们肩颈交错,呼吸拂在对方的后颈,才发现他们都没有对方想得那么坦率——没那么坦率地面对着命运的终局。

“闭上眼。”钟离低声说。他怀抱的不是一蛊毒,不是出鞘的剑,不是别人,而是公子本身。他将对公子行刑,他也将对自己行刑。

点上眼前人的心口,他略略抬头,一只手把垂发别到耳后,以一个吻向他做最后的告别。公子只觉心口发烫,柔软的东西代替指腹覆上了那里。

接着,原在别发的那只手贴上了他的胸膛,刹那间取出了他的内丹。黑紫淡雾包裹着圆珠,鲜红血液未染上它分毫,越过它溅上了钟离的脸。他的睫毛上挂了几滴血珠,沾得视野鲜红一片,沿着脸颊落下的好似血泪。

“钟离……最后一步。”不知何时,公子已经偷偷睁了眼,像是要偷窥他的表情,又好像舍不得最后一眼。他抬手擦去那颗正滚落下去的血珠,又握上他捏着内丹的手,带着他僵硬五指一点点收紧。

“只有这样才能把它彻底杀死,我梦境中的一切……才不会复演。”他垂眼看了看那个伤口,“我依旧不想放下你的爱,但…也请放肆地恨我吧。等那棵银杏也与我一般高后……便忘了我吧。钟离,好吗?”

随着内丹瓦解,淡雾终也无声消散。

【检测到主角生命迹象衰弱,请宿主尽快处理!】

红色的警报发出,不断有感叹号挡在视野左上方。警报闪烁了几下后,从脚踝开始,公子如同被抽去水分的沙滩,他的形体也逐渐崩塌。

【请宿主尽——滴——请宿主——】

AJAX一次又一次为钟离点下稍后,弹窗跳动间他也看着这位「公子」在他眼中散落为代码,而钟离并没有什么反应,如同雕塑一般握着他缓慢消失的爱人,仿佛被凝固于这最无能为力的瞬间。

公子已经散到了腰际,他挣扎起一点力气,伸出没沾上血污的那只手,抹过钟离的眼角:“钟离,别哭啊……往好里想,至少我获得了自由不是吗?”

钟离未曾抬眼,好像不敢看他。眼角的手指又蹭了一个来回后,他哑声开了口。

“青鸾踏青不知夏…”

覆在手背上的温度被吹散了。

“血乌泣血断情崖……”

他抬起头,试图也触碰面前人的眼角,但那脆弱的地方也很快不复存在。

【警告!警告!检测到主角死亡,时间早于原定「死亡日」,任务失败!】

【已自动检测世界观元素,即将发动惩罚!】

“霓裳入泥花败尽…”

随着天空中传来闷雷声响,面前的人等不到他最后一句话,彻底散为粉尘。

“比翼连理……”

“钟离先生,系统的惩罚是九道天雷,您是可以调用岩王帝君的力量为自己挡下些许的。”AJAX终于忍不住出声,在接连变响的滚雷中显得十分单薄,“以精神体硬接这个等级的惩罚有死亡的风险!”

“……真情罢。”

空中颜色浓黑的云层正在聚集,以他为中心,最后的阳光被遮掩,不祥的预兆从他身上扩散开,覆盖了方圆十里的天空。

就像璃月港那场毫无征兆的雨,远处群山隐约间流动成雾里的海,那抹亮眼发色蒙上灰,在他的视野里渐行渐远。

空中的雷云几乎让刑场成了末日之景,其他仙人开始四下逃散,只有几位见多识广的老者与云上众仙依旧在观看。

“这是……”浮舍仰头观摩,“劫雷…?”

“我等无法阻止。”理水叠山看向崖尖的帝君,“劫雷仅能由帝君自己抵抗,他人相助只会成为阻碍。”

苍蟒般的雷光在云层中突现,然后便是寂静,连风声都好像停滞了。

一道滚雷暮地打破这死寂,雷光划破被乌云晕黑的天空,一瞬中照亮了周围,他们也得以看见,钟离不躲不闪,直直接下了这一道。

“这不对。”魈捏紧了拳,“帝君仙格升无可升,怎还会有雷劫?”

“这不是境界突破之劫。”弥怒说,“……这是惩戒之雷——帝君没能渡自己的情劫。我本以为帝君的寿劫还极远,未曾想,竟是以情劫先为到来……”

几句话间,第二道雷已在空中闪烁。

AJAX正焦虑地呼唤他的宿主,而他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被魇住似的,钟离目光涣散地看着远处的虚空,嘴角有血液流出都不自知。

“啧……信息导入…身份…传送判定……真没想到备份的记忆有一天还真能派上用场。”

正当他开始修改钟离的信息时,第二道雷蓄势待发,只等落地。

【滴——正在载入宿主身份……姓名:埃阿斯………】

“快一点,再快一点!”

【错误!错误!宿主信息拒绝——】

“驳回!”

【错误!警告!系统遭遇入#&@^……系统已修复,正在重新载入宿主身份……】

第二道劫雷轰然而至。仙人们正为帝君担忧,却见苍白雷光中,从未见过的“符文”出现在他身后,紧接着,一道模糊身影从中冲出,一把压下帝君,尽数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天雷。

【警告!禁止引导系统在世界中使用实——错…错误!系…系统……………………错误已修复,很抱歉为宿主带来不便…】

“什么人?!怎可擅自为帝……”

死寂如同水面的波纹扩散开来,世界被按下暂停键,近处的仙人们全部凝固,半空的树叶停留在那一秒,遥远之处的喧嚣也归于安静,全世界只有墨色的云和他们仍在移动。

【滴,世界进程已停止,已按需为宿主跳过休息片段,正在随机生成世界……】

抗下劫雷后,哪怕用了系统的保护层,AJAX还是感觉后背成了一片黑焦。他余光看到第三道雷已经在凝聚,忍着剧痛操作系统面板修改钟离的数据。在数据流完全组成的当口,他伸手,竟直接拽出了一行字符串。

“禁止一切其他系统入侵接管…最高权限开启…确定确定确定,还有#128000钟离的第三世界改成异常关停,之后在我这里把失败记录销毁……”

【正在载入宿主身份…96%……】

“最后一行——”

【97%……】

天空中的白蟒猛地俯冲,地上的数据流也迅速组成光门。光门不似之前那般纯白,而有杂乱色块在闪烁着变幻。

【98%……】

“——搞定!”

雷光已至。

【99%……】

在眩目的白光中,他抓起钟离,奋力向前一推。

【…100%】

【宿主信息成功载入,已加载进度至惩罚,天雷3/9】

门扉顺利接纳了钟离。此时他终于回过神,从不稳定的色块中艰难转头。

成为宿主身份的引导系统在那一瞬终于从层层禁制下露出了原本的面容。他看到那个身影有熟悉的橘发,遮住一只眼睛的暗红面具,还有那双更为深邃的海蓝色双眼。

他曾听到过他的名字,而那个名字在此刻几乎剥夺了他全部的思考能力。在愈来愈强烈的冲动中,在雷光打在肉身上发出响声的同时,在他彻底没入通道的最后一刻——

“埃阿斯!!!”

门扉猛然关闭,发出“轰”的一声响,他不曾看清门后青年骤缩的瞳孔。

【正在导入引导系统……导入失败,正在重连……导入失败】

【正在为宿主重新分配……】

【错误!无法导入,宿主已拥有原生最高权限绑定系统

【正在重新加载数据……第四世界已加载完毕】

【欢迎使用拯救BE快穿系统,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体验】


【第三世界·赤霭荼蘼·进程终止】

【已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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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咩蝶多(呱唧呱唧
刚在复习生物,感觉其实这整个文的大体是一个DNA分子转录:起始(128000钟离篇)——延伸#1鸭梨篇)——终止(主线大团圆)
知识以奇怪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脑子。

哎哟不说生物了 :smiling_face_with_tear:第三世界终于完结我也要闭关了,接下来第四世界开头就要爆大主线,会有点绕,我会努力解释清楚呜呜
l咪那个肉是不可能在学校里写完给我了,大家指望一下她寒假愿意继续给我打工吧
总之虽然很晚了但是 :partying_face:元旦快乐!

6 个赞

就当是给主线另一对鸭梨打个预告(?)很烂的并不谜语的谜语
总之和亲友聊了聊世界一可怜夫夫的事,发现离离属实是太惨了,所以为了让他不那么惨,我决定给鸭鸭那里也多刀几下——这样就显得离离也不是很惨啦!

8 个赞

妈耶,写的太好了,5555555我能祈求快点更新吗 :tiantang:

1 个赞

看的大脑飞速运转,太棒啦

1 个赞

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朋友(笑

2 个赞

拿好字小板凳,坐等 :shui:

1 个赞

屯了两章来看,杀人诛心)“师傅前面有道雷喔”“没关系我可是秋名山系统”“看到前面那道雷了吗?雷!雷!雷!”“啊雷啊雷啊雷~”(精神错乱)(爬来爬去)(按头)(嘶吼)(你们在一起啊怎么不在一起是有什么心事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3 个赞

雩风劳斯您(目移)没关系的咱们AJAX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kissing_closed_eyes:这个世界虽然从开头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们可以期待一个大结局就是说……!狐狐达一定会抱上帝君的!!

1 个赞

看到大结局,我能看到每个故事线he的结局吗?我真的很需要甜甜的结局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想看达达狐抱上帝君,帝君回应达达狐的爱意

2 个赞

最后会有一笔带过的全员出逃(?)大概
如果到时候比较闲的话大概会像垃圾桶一样写一个主角团去某些世界逛该的番外)但那时候我可能已经上大学了。
综上所述,可以期待,但不要太期待:pray:t2::innocent:

2 个赞

这几天玩爽了终于想起来把手写稿打进电脑……累死了
超级无敌架空,没有任何考据,问就是我没有一点知识储备。
配角有很多璃月自机,后面会死很多人:D
设定原因有很多自机都和离一个爹所以姓钟)其实改动不大也很好区分,本来的名字大多数当了字
除了瑶瑶和七七,离的年龄是这群人里最小的一个(魈也比他大上几个月hhh
这个世界可能会有r18,最近新开了一篇一夜情文学练手,能写好的话之后会塞一点进来!毕竟这边鸭有点精神不正常,我狠狠的想搞点强制爱


【第四世界·昭雪缚春】

51.

色块停止了闪烁,周围的世界逐渐清晰。朱墙黛瓦,曲水流觞,他已与上一个世界彻底隔绝。

春宴的举杯推盏声把他包围,却又好像与树下这一片阴影隔了一堵无形的前墙。钟离看向这截然不同的景色,呼吸急促了几分。

“埃阿斯?埃阿斯…?”他在脑海中不断呼唤,“AJAX?引导系统127999?”

全无回音。

“Ajax……不,别开这样的玩笑……”

他混乱的意识中隐约记得AJAX把惩罚引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将他推到了下一个世界。所以……所以AJAX没有跟出来。

系统说他已经有新的引导系统接入,但明显他没有被接管。AJAX怕主系统趁虚而入,把接口彻底封锁了。

AJAX接下惩罚会怎么样?他会被主系统发现吗?这个新的世界线又该如何做?没有背景,没有介绍,他对这里一无所知。他扮演的角色,他将要面对的人,他需要完成的任务……

冷静,冷静。他必须撑到AJAX回来,他必须完成他的承诺。

钟离小心环视了一下周围,判断出这里大约是AJAX和他说过的古代皇庭世界。初春的天气依旧有些凛冽,他只在素白长衫外裹了一件裘衣,许是站得久了,丝丝寒气飘进领口,他微颤了一下。钟离视野不高,原主年纪似乎也不大,现在面前正在行宴,许多人饮酒对诗,有宫女奏乐,有醉客舞剑,喧闹嬉笑,好不快活。

他自进入世界起就一直孤零零在这里站着,面前的喧嚣皆与他无关。似乎没人注意他,那往旁边水潭先看一眼自己的样貌……应该没关系吧?

钟离刚挪了一步,院门忽然扑过来一个人。

“钟拾肆!”熟悉的声音遥遥传来,青兰麻花辫先人一步甩到了眼前,“你不是病刚好,怎么来春宴凑热闹啦?”

钟离看见故友有些稚嫩的脸庞,不禁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嗓子泛上痒意,先偏头咳了两声。

“咳……房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自己的声音被中药泡得都染上苦味,又没有带几丝老成,不过依稀听得出来是他自己。

温迪——或许在这个世界不这么叫——总之在这里也是他的朋友。温迪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群,把手里的小木琴放到一旁桌子上。他比钟离高了不少,要弯些腰才能进入面前人舒适的视野范围。

“我说,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吧。”他戳了戳棕发小孩软乎的脸蛋,“甘雨呢?埃阿斯呢?你又谁都不带就过来,当心晕半路后长公主又要叨叨你半个月啦。”

钟离并不知晓任何一人的身份,但他捕捉到了“埃阿斯”这个名字。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他的AJAX。

温迪没有在意他的沉默,似是早就习惯了,就继续说了下去:“拾肆,我说你啊,多少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呀。我知道你对天祐帝的安排不高兴,但你这样……埃阿斯又要生你气。他生气了你又梗得慌,你不舒服了又要生病……哎呀你俩好歹相处快五年了,别和自己过不去嘛。”

“咦,你们不会又冷战了吧?”

钟拾肆低着头,奶音里有点委屈和倔强:“没有。”

“唬谁呢?”温迪冲他笑,但看清小孩眼角泪滴时就笑不出来了,“哎?哎哎?拾肆殿下,你、你别哭啊?我……我不说了不说了,埃阿斯这个混蛋爱怎么样怎么样,谁管他……拾肆?殿下…别哭了,那我给你弹一曲?”

钟离没有哭。

但或者确切来说,是他自己没有哭。身体中巨大的悲戚和酸涩淹没了他,有一瞬他感觉自己走过谁人一生爱恨,他好像站在纷飞大雪里,久久等不到天明。

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他还很冷静地记住了自己是“拾肆殿下”——他是一位皇子,不过看样子不是很受待见。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年龄太小,情绪太丰满了?

“殿下!拾肆殿下……”

一道细弱的女声渐近,浅蓝羊角辫的女孩提着裙摆跑过来:“殿下……您要来春宴应先和甘雨说一声的,万一您……殿下?您怎么了?”

“不知道啊……”温迪摇头,把她拉到几步外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又和埃阿斯吵架了?”

“埃阿斯大人吗…”甘雨想了想,“殿下这次病了一个月左右,埃阿斯大人来过好几次,殿下烧得太热都没有醒。这之前的话……殿下也不是那种记仇之人,应当没有什么过节了。”

“哎…那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就提了两嘴,以前也没见他怎么哭过……”

“殿下大病初愈,想来或许是感慨颇多。”甘雨接过他的帕子,回身给小皇子沾了沾眼泪,“殿下……我们回去罢?甘雨等下给您带一碗银耳汤。”

钟离又看了一眼温迪,后者似乎有些愧疚,没有与他认真对视,摸摸鼻尖说注意身体就抱起木琴走向人群。眼泪已经止住,小皇子使劲眨眨眼,随着比他高半头的女孩离开了园子。


皇宫道路笔直但错综复杂,甘雨带他拐了好几个弯,一路上没什么人,甘雨没说话,他也没挑起话题,安安静静走回了自己的寝殿孤云宫。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挥之不去的药味。钟离脚步未停,甘雨欠身将要退下,他出声叫住了她。

“是,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吗?”

系统有三天的适应期,他需要更快摸索这里的规则。众人的称呼,关系网,地图,日程……他得大胆提些问题,透过对方反应判断行动的对错。

拾肆皇子低着头,似乎鼓起一些勇气才问她:“埃阿斯在哪?”

说出这个名字时,他感觉心脏又绞痛一次。甘雨似乎有些为难:“殿下,您知道的,埃阿斯大人出入宫不受限制……抱歉殿下,甘雨也不太清楚。”

眼见小皇子难掩失望,她又急忙补充:“不过甘雨可以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一找!殿下,您要见他吗?”

这个“埃阿斯大人”地位并不及他,但私下关系较为平等。这名字也不是本地的,温迪也是,不知是质子一类还是在此定居的外国人。

他轻抿下唇:“算了……我只是问问。”

“那甘雨先去御膳房要碗汤来。您如果有需要,便先唤后院的小丫头们,甘雨很快就回。”

接下来做什么呢……钟离看向桌上摊开的书,坐下来翻阅几页,与古璃月的课本大差不离,空白的地方有一些批注,笔锋却凌厉得不似孩童。仔细看过书架,瓷瓶中的白花应是有人于清晨摘下,旁边有玉石棋盘,整体摆放甚至与自己在璃月的居所相似,连暗格的地方都有相应的雕刻。

他踮了些脚,带着回忆的想法摸上镂空花纹,按顺序拨过每个空隙,居然听见了“喀嗒”一声。

这倒是意外之喜。

取下窗格拉开抽屉,里面放了几张小纸,密密麻麻写着字。钟离拿起第一张,只一眼便被惊得无言。开头还算清晰,成熟楷体一遍又一遍写下“埃阿斯”三个字,还夹杂了一些至冬那里的写法。笔锋比起批注似乎有些钝重,一行行写下来,字迹越来越乱,间隙也不再明确。纸的一半,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糅杂在一起,每个笔画都彰显着主人的焦躁,直到再也认不出来,只剩下毫无意义的、越来越淡的线条,乍一看还以为是用于诅咒的符文。但钟离艰难读出下笔之人的情绪,没有丝毫怨恨,只有溶于思念的无尽悲哀,千万银针密密麻麻扎进心口,如深渊般将他一点点吞噬。

原主经历了什么?这具身体还这么小,如何拥有如此几乎称之为疯狂的情感?

这里的埃阿斯都做了些什么?

钟离眉心蹙起,拿起下面的那些纸。剩下那些只有一些无意义的词汇与简写,原主只用自己能看懂的方式写了许多字,中间有连一些线,旁边还有似乎是由于心烦而划下的浓墨。

最后一张上,小小的纸条中心只写了一句话。

【不要恨他】

……这是,怎么回事?

身体异样的感觉依旧存在,意识中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轻轻呜咽。钟离试着连接系统识海的通道,那里却仿佛隔着一层膜,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更进一步。

或许他该去找找埃阿斯,原主与他相处五年,互相肯定很熟悉,露馅的可能性更大,若是埃阿斯提起以前的事他答不上来,必然会引起疑心。尽管他相信达达利亚和他总在某些事上有一定的默契,但深宫人心不可测,就算埃阿斯为他隐瞒,总会有他人以此大做文章。

钟拾肆身体不好,但他总不能一直装病避而不出。原主似乎与当今圣上有所过节,如果再由此牵连他人……

总要踏出一步。钟离推回暗格,重新安好镂空花纹,去门前空院看了一圈便独自出了孤云宫。

“埃阿斯大人”会在哪儿呢?听甘雨意思他可能在皇宫外面,如果遇不到,就当是先熟悉路线。

路上碰到的人都道一声“拾肆殿下”,钟离皆以点头回应。绕了几圈又听到一阵喧嚣,才知自己又走到了先前春宴园子附近。里面除了温迪,仔细一瞧还有几个熟面孔。绝云间的那三位此刻正聚首碰杯;飞云商会二少模样的人正拿着什么想往小方士嘴里塞;万民堂的香菱在一边摆盘;还有凝光、烟绯、站在角落的七七……如此多熟悉的人一齐出现,钟离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正浸在这欢庆气氛中,一双手忽然伸过来捂住他的眼睛。

小孩儿受惊回头,灰发少女嘻嘻一笑:“拾肆!吓到你了吧?”

弟弟看着有点茫然,她正要再说话,身后又走来一位更为稳重的女孩:“归终,别吓拾肆。他身子弱受不得惊。”

“哎,阿萍!别那么无聊嘛。”归终蹲下来搓搓小皇子的脸,“我们拾肆才没那么弱不禁风呢,对吧?”

钟离胡乱“嗯”了两声,先不动声色将二人分析一番。归终和阿萍,看上去比他要大五六岁,阿萍身后站着的小女孩是瑶瑶。这二人都是公主,互相关系很好,也是向着钟拾肆这边的……

“拾肆,你也来春宴吗?”归终挥手让后面跟着的人先进去,拉着许久未见的弟弟问。“听人说你之前又病了好久,我还担心这次回来你依旧关在孤云宫。我回来路上看见卖画眉的,买了一只差人送去了,你别老闷着看书,多像今天这样出来走走呀。”

换了个世界,这位故友的活泼依旧让他难以招架。钟离小声道谢,然后引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我是来找埃阿斯的。”

“诶?他不在宫里吗?”

阿萍摇头:“松鏖将军得空归家,埃阿斯这几天回去了。拾肆,他说今日便回宫?”

将军?埃阿斯是……将军之子?

“不知道,我想今天有春宴,说不定他会在。”

“这样……”归终向里面看了一眼,那里显然没有钟拾肆要找的人,“你也别太难过,左右每次他回来都会给你带些好东西,原谅他吧?”

钟离乖乖点头,阿萍又矮身问:“这些日子课业如何?埃阿斯不在,你与拾贰还有重云小友相处得可还好?”

拾贰?是说行秋吗?还有课业……这总不好敷衍回答,可是——

“好啦好啦,阿萍,我们小拾肆的课业根本不用操心,你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怎么让拾贰去练字呢。”归终笑着说,阿萍无奈但也不再问他,钟离在心里呼出一口气。

瑶瑶踮脚悄悄和阿萍说了句什么,他耳力好,听见是“歌尘公主,温迪先生已经开始演奏了”,阿萍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又嘱咐弟弟几句换季当心受凉,便和归终一起走了进去。


钟离原是打算回孤云宫,看看原主有没有给课业一项留下讯息,实在不行,今日晚些时候想办法问问重云二人。再绕一次弯就能看见孤云宫的大门,另一条路却传来了意想不到的声音。

“……冷落了,宫里上下不就剩个我来陪他?”

“三少爷,您说着嫌殿下难哄,其实还是想见他的嘛。”回答是一道成熟女声,有点像北国银行前台的小姐。

那熟悉的声音走近了:“有你这张嘴,黑的也能说白了……这个时候他会在里面吗?也可能那个乐师拉他去凑热闹,你说,他要是不在,我是留下来等会儿还是直接走?”

钟离忽然平地踉跄了一下,双腿骤然失力,险些直直栽下去。他撑着墙站直,又试着踏出一步,面前的拐角同时走出了说话的二人。

“不如放了东西,您也去春宴……”叶卡捷琳娜余光瞥见一个身影,立刻止住话音屈膝行礼,“见过拾肆殿下。”

埃阿斯也停了步子,转头朗声唤道:“钟拾肆!”

“你……等等,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他大步朝小皇子走过去,原本欣喜的语气变得严厉,“甘雨呢?你又是自己出来的?”

视野逐渐被他占据,慢慢地逼近了,蹙着的眉让少年人看起来又心焦又气恼。钟离正欲开口,全身却动弹不得,从脚底开始,某种情绪似蛛丝缚住他的小腿。他的心脏仍在搏动,并越来越快,但四肢如同雕塑般定住,无法完成大脑发出的任何指令。他的灵魂被关在了名为「恐惧」的牢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膝落上地面,尖锐的疼痛终于打破笼门,在叶卡捷琳娜也跪下去发出重重声响时,他双唇颤抖着轻启,以最卑微的姿态低下了皇子高贵的头颅。

在这完全被身体控制的当口,他听见自己口中以空洞的童音流出这样一句话。

“…罪臣钟离……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拾肆堂堂登场,怨念散发中(啥
忘了还有啥预警了,还就是想起来再说
距离你达哥闪亮登场还有两章!

8 个赞

没啥好藏的,这个是目前决定会出场的自机们
除了鸭梨,别的年龄设定我可能随时会改)反正现在大概就这样
6.8二编:主角团加2岁,不然后面赶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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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长公主取的是嫡长女的意思,不是皇帝姐妹

20个人,目前暂定死八个,不包括最后的埃阿斯
猜猜都是哪八个小可怜(喜
6.8二编:改了,但我也不记得谁死谁没死了。大差不离吧反正

6 个赞

盲猜一把归终要死(压死人应该没错)(不你)

1 个赞

等下只有八个啊 我还以为都死了呢()感觉真的死了好多,但左想想这个不能死 右想想那个不能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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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玩意不是我跟你心疼一下某某某就勉为其难不死了吧()你居然忘了心里没我
不过确实哦当时也觉得死的比活着得多()

1 个赞

咳咳咳咳咳(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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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我没死
更坏的消息:手写稿63了,大概多出来三四万字的样子都没打进电脑。贤者模式了属于是,学校里狂写写爽了回家电脑压根不想打开……
文风变了一点,但54之前都是寒假前写的,改动不会太大,有打算把前面十万字全部重写的冲动()但是人现在懒得很。我瞎写瞎更各位瞎看吧)
我都忘了这前面写的啥了……




52.

想来归终应该不止买了画眉,孤云宫里传来的清脆鸣叫此起彼伏,原是让这小院子不那么安静用,如今衬得一墙之隔的过道更为死寂。

叶卡捷琳娜恨不得把地磕出缝来逃进去,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还站得住的,她已经连带着埃阿斯的份想好了十几种死法,自己的财物都在将军府,私藏的那点藏在乡下捡来的那俩小孩儿那儿。可怜我芳龄二十五的至冬姑娘,今遭就要被拾肆皇子这一跪跪到地府里去……

她那年方十七的主子压着音调说:“今日陛下外出春猎,钟拾肆,你在拜谁?”

低着头的人默不作声,外露的皮肤洁白如雪,从他的视角俯视好似一只坏掉的瓷娃娃。埃阿斯没由来的感到一丝享受,就像幼时他用石块砸死落地的雏鸟,捏折偷藏他口粮的侍女那细弱的腕骨那样。他有些兴奋了,而他也弯下腰,慢慢伸出手抚上那冰凉的肌肤,方才屋瓦上有轻微声响,但他不在乎皇帝的眼线会将什么上报,难得见到摆出这样一副无力反抗的钟拾肆……

发育早的至冬少年一手就能包住小皇子的下颚,修长手指在颈侧刮了两下,似乎随时都能将钟拾肆的性命取走。就在那只手要收紧的前一刻,他仿佛终于忽然想起有这么个身份问题般蹲下身。

“喂,拾肆殿下,您这一跪是要把我全家的脑袋都跪掉。”埃阿斯松了手在他眼前晃,“钟拾肆?”

钟离本就精神不佳,现下押上全部精力才堪堪没把头一起磕到地上,哪还有余情回他的话。至冬人的手晃了几个来回,似乎终于失了耐心,打算直接把人提起来,就在他伸来另一只手的时候,钟离一阵头晕目眩,伴着埃阿斯急唤一声“钟拾肆”,他便跟着这具身体一同栽了下去。

·
【小船在江上慢悠悠地漂,周围浓雾裹着这一叶扁舟,轻轻地不知正往何处去。

年轻女子坐在船头弹着琵琶,江风吹过她黑色面纱,露出一双浅金色的桃花眼,细看似乎还含着淡淡的哀伤。她拨弦似乎漫不经心,寥寥数音也能听出一首曲调。

那女子轻声开口唱:“似花还似非花……”

船舱的帘子被掀开,另一双鎏金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过来:“娘亲,你在唱什么呀?”

“阿离,来。”女子将琵琶放下,招呼孩子坐到自己怀里,“阿离乖,娘亲再唱给你听好不好?”

小男孩咯咯笑着抱住母亲,女子慢慢拂过他柔软棕发,复又抬眼望向北方。

“似花还似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娘亲,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呀?”

女子忽然俯身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男孩看不见她的表情,被抱疼了也只是用小手茫然地抓住母亲肩头衣物。黑纱在暮色中飞得好似割破人心的利刃,她哽咽声音被烈风吹淡。

“阿离…娘亲对不起你……”

“娘亲,娘亲…?”

“阿离。”她拭去眼泪,捧起孩子的脸捂热热乎了说,“咱们此行是去璃月港,去找你的……父亲。”

“唔…阿离不明白。”

“你很小时他还伴着你,记得吗?”女子又去暖他的耳朵,“后来坎瑞亚有了难处……他要回到地下的故乡去。”

“我有皇上的信物,如今要送你入宫,只剩最后一部分了。”

“信物?是什么呀?”男孩问完又摇摇头,“阿离不想去皇宫,阿离想留在家里。”

“阿离,你必须去。”女子指尖不知何时捏了一根银针,“必须让皇上认下你。你长相随我,陛下不会起疑心,但要让他彻底相信,就必须创造那个你没有的东西,璃月皇族的传统……”

男孩懵懵懂懂,正想追问,眼下暮地传来刺痛,尖利物体狠厉划开一道口子,能够见血,又不至留痕。他尖叫一声想捂住眼睛,女子力气此刻出奇得大,钳住他的手,又立刻在另一只眼睛下也划了一道破口。

“娘亲!呜…”男孩哭了起来,“好疼……”

银针被丢入江中,女子拿来手帕轻轻沾过血痕,压着孩子两边眼角揉了揉:“乖阿离,好阿离…以后就疼不着了,乖孩子,娘必须这么做……还有那些药,阿离…我的好阿离,是娘亲对不起你……”

男孩在她怀里呜咽着,眼角泛起一片淡淡的桃花粉。这正是女子所需要的,“证明”他是皇家血脉的象征——璃月皇族传承至今,只要是皇家骨肉,眼角必定是天生带红的。久而久之,人们也更相信一件事:眼下红痕越深越自然,人就越容易成为下一任帝王。

“阿离,对不起,对不起……”

“救救他们,救救我们……你是最后的希望了。”】

·
钟离落入一片异常混乱的意识空间,他的身体正以精神体的虚无状态在空中飘着。下方是无边无垠的江,一叶小舟与两个看不真切的人影。江风吹着不知哪里的雪横行霸道,远处还在下雨,隐约还能看见双彩虹……各种物什的影子从他身边飞过:毛笔、矮几、垂柳、佩剑、甚至孤云宫,还有一个橘发身影也混在其中向后飞速退去。这时再往下看,江景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宫中。

钟离眯起眼细看,皇上正激动牵起女子的手,她把小孩往前推了推,男孩轻轻唤了声“父皇”。

【“陛下,雪儿是武人,您知这深宫是留不下雪儿的……”
“…莫让孩子受苦了。他身子不好,许多大夫都说得用宫里才有的名贵药材……”

“乳名也没有呢,这是陛下的孩子,雪儿哪敢乱起名字呀。”
男孩被皇上抱起来,他就从“阿离”变成了“钟拾肆”。女子转身离开他们,挽起的乌发在一众雪花中实在让人移不开目光。小皇子从天祐帝肩上探出头,在心中念出“娘亲”的同时,他们听见女子遥遥唱:“细看来呐,不是杨花…”

那声音破碎飘渺,下一刻就要被风所席卷着飞走。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最终没入漫天碎雪。

“…点点是离人泪呀……”】

钟离望着他们分道扬镳,钟拾肆被抱着没入皇宫的金碧辉煌,小小的孩子眼下有与描红一般的淡朱色,他被介绍给众人,被领着来到他的寝殿,遇见了大他三岁的蓝发宫娥。寡淡的人生在规矩与书本中飞逝,如淡墨一般的飘带将皇宫掩埋,接着便停在了一个类似御花园的地方。

那里在下雪,而雪地里站了一个橘发蓝眸的少年。他等得似乎有些久了,头上肩上落了不少雪花,加上天生皮肤较白,远远看着好像一只雪人。雪人见终于有人来,抬头时目光有些冷,看到被皇上牵着的小孩后眨了眨眼,换上一副天真的笑容。

【“这是松鏖将军的第三子,埃阿斯。今日起,他便是你的伴读了。埃阿斯,拾肆性子闷,你平日里也多陪他玩玩。不过骑射什么的还是罢了,他还小,身子也不太好,你要多注意着些。”

天蓝色的眼睛弯了一弯,并不很高的少年握住掌心被递来的细嫩手指说:“陛下,我可以带拾肆殿下出宫玩吗?我知道好多好玩的东西……我会和殿下先一起完成课业的!也一定让陛下和太师满意!”

皇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小孩清澈期待的大眼睛很是满意:“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多带一些侍卫。”
“谢谢陛下!我会的!”

目送皇上的背影离开花园,埃阿斯张开手,把捏得通红的手指举给小皇子看。

“喂,你不疼吗?大家都说我力气可大了。”他笑得狡黠,好像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钟拾肆静静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稍微屈了两下指关节。随后他点点头,抬起的目光中却没有什么情绪。
“疼了为什么不说?你的父皇刚才可就站在你旁边呢。”
“……你好奇怪。”钟拾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欺负了人还反过来关心他。”

“小殿下,你好有意思。”十岁小孩搓搓六岁小孩的脸,“我们做朋友吧?”

“朋友……”钟拾肆轻声重复这个词,好像这是什么对他而言很新奇的词汇,“那你以后还会这样做吗?”

“会啊。”埃阿斯回答得斩钉截铁,“但我很有数的,这你放心啦。我还会带你出去玩,别人也不准欺负你——只有我可以。”

他们初遇在绯红世界的绒雪中,两个孩子牵起手,一同走向被对方徒然闯入的未来。

“……嗯。”钟拾肆小声应了,随后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是孤云宫…我们走吧。”

埃阿斯走在他后面半步位置,忽然发觉这小孩眼下朱红甚是好看。】

人物化作水墨晕染开来,狂风呼啸而过,钟离不由得闭上眼,顺风飞了一段时间后,风势小了一些,他睁眼落了地,发现前面有一个铜镜。他还是上一次在系统休息区时的模样,长发用簪子挽着,身上是AJAX给他挑的褐色风衣与黑西裤。钟离试着将手覆上镜面,铜镜上镶着的石泊微微一亮,镜面泛起波纹,里面逐渐显出另一个人影来。

脸依旧是他的脸,不过换上了一袭白衣,散下的长发垂在肩头,暗淡的眼中是说不出的悲哀。那人垂下贴合镜面的手,只看了钟离一眼,就转身向深处走去。

钟离想要留下他:“钟拾肆?是你,对吗?”

那人停步,最终还是没有回头。钟离的耳边传来一句话,不久前刚于纸上见过的话。

“请别恨他。”

周遭景色潮水般褪去,白色天空之上传来另一个世界杂乱不清的声音,隐约能辨认出是甘雨在呼唤“殿下”,还有不少脚步声与其他人的声音,不卜庐的白术先生似乎也混杂在其中说过话,一众慌乱中,还有几声“殿下不好了”。钟离还没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怎么开局就要落个死亡的下场,少年的声音传过重重迷障,清晰笼罩整个世界。

“钟拾肆……你给我醒过来!我答应过你很多事,你也还有很多问题没回答我,你才十三岁…什么都可以改变,你还有很多可能……你不准死!”

“钟拾肆,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我不能失去你,求你了,日后哪怕你要我替你杀了天祐帝都可以,只要是你要求的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挺过去……”

那一刻,意识的世界扭曲崩塌,钟离感到一阵窒息,接着全身都仿佛结了冰,被暴雪嘶吼着要掩埋在带着血腥气的断剑山下。他看到火光冲天的皇宫,听到群人哭喊着推搡着想要逃离什么地方。他的意识似乎完全在这里铺开,接受着记忆中所有欢笑与泪水的簇拥,终于在一声剧烈的破溃声中,穹顶皲裂坍塌,朦胧目光中,他看到一只垂在床沿的手。

那短短一瞬似乎已经是现实中的许多日夜,埃阿斯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撑在他上方急急问道:“钟拾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钟离意识清醒,身体却再次不受管控。半梦半醒的小皇子从被子里抽出手,滚烫掌心慢慢捧上他的脸。

“埃阿斯,我梦见我们小时候啦……”他声音虚弱,笑容确实彻彻底底的真挚,“那天你把我的手捏得好疼好疼。”

埃阿斯吸了吸鼻子,捉住他一只手反扣住:“你后来不是掐回来了吗?小记仇鬼。”

钟拾肆偏过头去笑,埃阿斯感觉溺进了窗外初晴的春光。他的手又被握紧一些,好像两人无声交换一个誓言。

“黄泉回头路不好走,你这次可要再握紧些……”钟拾肆的声音再度低下去,相扣的手并没有 落下,而是被少年牵到了心口处。

“捏疼了……我不怪你的。”






梨子是纯血璃月人,这点请放心(点头)他的2爹1妈谁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所以会搞很多事情)

达哥下一章我记得就出场了,手写稿那边直接塞了2w6的设定混剧情进去,上周才刚回到任务世界接着走……感觉有点影响观感但还没想好怎么改(这就是你又不想码字的理由?

这个世界的鸭设定上就是精神有点问题)本来不大,但后来出了事就彻底完蛋了,带着离的精神状态也完蛋了,就如同我的精神状态也跟史一样了()

然后这边钟小皇子和离离的关系比较抽象,暂且理解为他俩谁也不认识谁谁也见不到谁没办法沟通导致两个人抢一个号。之后他们会正式见一面,号主就变成梨子了
拾肆的记忆也是混乱的,加上精神状态堪忧()对埃阿斯的态度会有点割裂
不过下一章达哥来了就没他啥事儿了……两万六的大背景设定…………伊斯塔露种树算是给我种明白了。

6 个赞

三四万字的存稿!! 突然得了想替人打字的毛病(›´ω`‹ )

3 个赞

尊嘟假嘟)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替我打字(闭目

3 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