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比酒，比毒药还要浓烈的情感实在是太漂亮了!请您继续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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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喜欢这篇的离离了……达达那幼小却还是倾尽全力保护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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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十七
“小离？”达达利亚为钟离洗漱后，匆匆完成自己的梳理走到卧室，就见钟离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站在雕花大理石栏杆边往下看。
他的心口猛地一跳，连忙走到他身边，待看清钟离只是倚着栏杆往外面的花园瞧，激烈到尖锐的心跳才慢慢缓和下来。他等了好一阵，才能够克制地低头问：“小离，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园丁浇花。”钟离抬头对达达利亚露出笑容，伸手指着花丛中正仔细照料霓裳花的园丁。
距离得比较远，只能看见粉艳花丛间穿着灰色工服的男性背影，正摆弄着花壶和花剪，是一幅极为常见平凡的画面，不知为何勾起了钟离的兴趣。
达达利亚心里升腾起针刺一样不舒服的感觉，他已经记不清、或者说是刻意遗忘了与钟离两人在这间屋子里呆了多久——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以一层自我催眠般的心安理得，将两人包裹在炙热浓稠如蜜的空间中，这段偷偷裁剪出来、没有外人打扰、没有外界侵蚀的时间，是罪恶甘美的世外桃源。
达达利亚难以控制地纵容自己，沉溺在钟离的小小怀抱中，仿佛丢弃了所有痛苦的记忆，被稚嫩而包容的气息安抚，简直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本能地、狂热地、贪婪地渴求更多的安心。
宛如痛饮烈酒的熏然醉意，能让他暂时忘却一切悲痛与绝望，对梦境一样舒然的逐渐成瘾，全然不顾「钟离」在这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达达利亚依赖性地抱着钟离，常常把他像洋娃娃般安置在大腿之上，如同挥洒着天性之恶的婴儿，充满了不讲道理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无时无刻都想要看到他、感知到他的存在，聆听他轻声细语地朗读图书，津津有味地一勺一勺地喂食、在香气扑鼻的热水中细致地清洁他如同人偶一样纤细的四肢和身躯、在夜色深处如毒蛇一样环抱着小小的孩子、在轻微的呼吸声中陷入无梦的睡眠。
这个甜蜜、渺小的琥珀茧房已经拥有达达利亚所渴望、所拥有的一切，只要有钟离的存在，他就能从难以停止的痛苦中窃取片刻的【永恒的】宁静。他确信自己能在这浓稠如蜜、近乎「死」的窒息时光中，度过这一生、每一生。
但、这或许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贪婪罢了。
他一厢情愿地想要与钟离堕入只有他们存在的琥珀茧中，就算无法破茧成蝶，但只要在小小的茧中他们能够以撕裂吞噬彼此的血肉为生、最终沉溺在无上喜悦地融为一体，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达达利亚出神地盯着那个兢兢业业的园丁，呼吸变得压抑，胸口蓦然爆裂开一层凶戾异常的迁怒杀意。这么平平淡淡的场景和人，就能勾起钟离的兴趣、就能勾起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为什么要提醒钟离外面的世界、为什么要提醒这一切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达达利亚，我们明天早上也一起去浇花好不好？”钟离的笑依然天真愉悦，仿佛没有发现达达利亚长久的沉默。
他睁着金色的大眼睛，以恰到好处的好奇，如一位真正懵懂的孩童地问：“之前我只是看了花、摘了花，还从没有浇过花，达达利亚你浇过吗？好奇怪啊，为什么只需要水和阳光，就能开出那么香那么美的花？”
“……我、没有试过。”达达利亚被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得哑然，让他血液沸腾的杀意已经被钟离悦耳轻快的声音完全浇灭，只余下些许手足无措。
达达利亚总是试图去满足钟离一切的愿望，试图去取悦他单方面如此认定、小小的「神明」、小小的「恋人」。
他竭力去回想为什么花会如此盛开，但漫长时光留给他的却只是浸满鲜血和厌憎的空虚，他头脑空白，甚至为此而深感沮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们一起去找找看吧，图书室那么多的书，应该有讲解花为什么会开的原理吧？”钟离牵起达达利亚的手摇了摇，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那些词汇可能会很难，这次就由达达利亚你读给我听可以吗？”他兴致勃勃的，拉着达达利亚就像一只活泼的小兔一样，现在就要跑去图书室。
达达利亚下意识跟着钟离小跑了几步，就回过神来将他抱起，一切沮丧都不由自主地消散，只余下奇异的爱怜，有些无奈地说：“先换衣服吃早餐之后才去看，好不好？”
钟离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点点头，乖乖地被达达利亚抱到床边让他坐下。他解开钟离胸口上的蝴蝶结，分开柔软如纱的蕾丝领口，脱下小孩子身上细腻的棉质睡裙，再给他换上漂亮的小西装，将披散在后背的长发用丝带束起，握着他的小脚给他穿袜子和皮鞋。
细致地打理钟离，达达利亚才利落快速地换好衣服，又抱着钟离下楼吃早餐。
早餐后的时间，他们就呆在图书室寻找能回答‘花为什么会开’的书。达达利亚很快就找到一本叫做《花卉指南》的书，翻阅了一番发现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花，料想有可能解答到这个问题，就抱着钟离一页页读了起来。
郁金香、玫瑰、鸢尾花、桂花、霓裳花、清心花……各种各样的花。读了一个上午，就是没有问题的解答。
钟离将书签插在霓裳花这一节上，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十分聪明有条理的他仰着头对达达利亚说：“达达利亚，明天我们要一起对霓裳花浇花，晚上临睡前再读一次好不好？既然每一种花都有它的需求和特点，那么我们也不能胡乱去浇水呢！”
说完，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钟离的注意力又移去明天的活动中，要达达利亚准备浇水的水壶。
达达利亚自然答应，并在心里构思明日钟离的着装，为免水把钟离淋湿让他感冒，自然需要防水的衣服和鞋子，浇水壶也需要一个小巧的、适合钟离提在手里不会过于重的样式。
钟离难得那么有兴致，那么这花也不能瞎浇水，若不小心浇焉了，恐怕钟离也会不开心。这么想来，这么小小的一件事需要的准备也很多。
达达利亚心思转动，在午餐后哄着钟离单独睡午觉，在这短暂的时间召来园丁询问如何浇花的诀窍，将那些注意事项一一记在纸上，默读了数次，浑然忘了四五个小时前他曾对前面的人升起过多么浓烈且不讲理的杀意。
接下来是让人带来小朋友用的浇水壶、水靴等物，他需要一一看过后挑选。
为钟离挑选衣服和礼物是达达利亚无法厌烦的游戏，但同时他也不想离开钟离的身边，不能守着他睡觉已经让他有些焦躁了。要在钟离午睡的一个小时内办好这一切，他难得地感知到时间的紧迫。
当天晚上，达达利亚为钟离再次读了霓裳花一节的科普故事，就哄着他入睡。钟离笑着道了晚安就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这段时间的休养和精细照料，钟离恢复了小孩子特有的红润，微微鼓起的脸颊看上去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暄软香甜。他睡着的时候乖巧得像是小兔、像是天使、像是一切让人舌尖发甜的美好事物，让唯一凝视着他睡颜的达达利亚能够恢复平静。
他就像钟离所说一样相信着他，为此而强行遗忘对钟离的一切恶毒、残忍和癫狂的欲望。他轻轻亲了亲钟离的额头，拥着他的小身躯想要入睡。
然而脑海中奇怪地想起明天与钟离一起浇花的约定，明明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却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其久违的期待，久违得像是早就消失的情绪让他有些不安的激动，就像第一次出发去探险，陌生的雀跃和愉快让他难眠。
这是与他往日被梦魇和记忆折磨的失眠完全不同，是初发枝芽一样萌动的幼稚喜悦。
他紧紧搂住钟离的小小的身体，嗅闻着那熟悉的香气，注视着他的睡颜。黑暗中钟离的睫毛一根根仿佛清晰可见，在他的凝视下仿佛雏鸟的断翅，又像停驻在洁白石膏上的黑色蝴蝶，安安静静地融化在夜色之中。
达达利亚出神地用眼去摹画他的轮廓，直到他的心安定下来，才慢慢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十八
小孩子的好奇心或许是无穷无尽的，在满足钟离一大早去浇花的愿望后，不过两三天，他又好奇地看向花园之外的树林，兴致勃勃地想进行一场到林子里去的冒险。
“达达利亚，你知道森林里面有什么吗？会有老虎吗？”钟离仰头看着他，金色眼睛闪闪发亮，是如一切同龄人一般天真欢快的神情。他看出了达达利亚的迟疑，转而露出更为灿烂的笑容：“你也不知道吗？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冒险吧！”
“……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达达利亚弯腰看向钟离期待的眼睛，这是一双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哪怕与他的意志截然相反，他亦无从抗御的眼睛。他无奈地说：“好吧，但是，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那我们拿几个三文治就出发。”钟离伸手圈住达达利亚的脖子，让对方将他习惯性地轻松抱起，坐在成年男性结实的手臂上。
“就这么急切吗？”达达利亚简直是有些无奈地说。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和达达利亚一起进行的冒险啊！”钟离理所当然地用清脆的声线说，“对于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事情，就想去看一看瞧一瞧，达达利亚也会有这种感觉吧？你曾经试过冒险吗？”
达达利亚头脑一时之间沉滞得如锈蚀的时钟，滴嗒滴嗒地走走停停，往前一步又在下一秒回到原处，停滞不前、反反复复。他的脑子和心里都空荡荡的，不知如何诉说，最终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低语：“…没有。……不…我不记得了。”
“太好了，那就记住和我的第一次冒险吧。”钟离毫不在意似的，将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蓬松的发丝抵在他的下巴上，猫一样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摩挲。
仿佛没有边际的树林横在天空与大地之间，高大的冷杉林在阳光照射下苍翠发蓝，远方的青色群山连绵起伏，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琉璃，倒映着群山峰顶的雪，变幻出轻薄的丝状云絮轻轻飘荡。
明明与庄园只是一公里的距离，但树林里的清新凛冽的空气，立刻就会让人心情畅快起来。
钟离穿着黄色的雨靴，在柔软厚实的层层落叶和苔藓之间走过，他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答应了达达利亚就不会食言。
他没有跟随掠过的野兔乱跑，只是指着每一个他不认识的事物，仿佛发现珍宝的探险家，抬起头与达达利亚分享——五彩的野花、艳丽的蝴蝶、抑或着一种奇形怪状的果实。
达达利亚只是凝视着钟离娇小的背影，感知聆听着森林里的动静，这人迹罕有的树林，是有可能出现尖牙利爪的小型野兽，突然扑上来伤害到天真的游人。他对清新的空气、美丽的树林，对钟离以外的外界不管好的、坏的都有一种视如无睹的冷漠。
突然，钟离蹲下对着苔藓一角、如同宝石一样红得滴血的蘑菇发呆，他抬起头好奇地问：“这个、好漂亮啊！是蘑菇吗？我可以摘下来吗？”
达达利亚也俯身一看，下意识地说：“……这种菇虽然烤起来非常鲜美，但只要一口就会体验到奇怪的幻觉，它身上的孢子也存在毒素。”
钟离双手撑着脸颊，歪头看他，露出小孩子特有的可爱狡黠，“那就是你尝试烤来吃了，对不对？”
“……你不能试这种东西。”达达利亚捏了捏钟离的脸颊，耐心地说：“我当时也是小孩子，没有食物，树林什么都尝试过了，这种奇怪的蘑菇、生的兔子和鹿的尸体……相较起来，还是这种蘑菇最好吃，就算没有火也能下咽，就是会疯疯癫癫地大笑大叫而已。”
钟离金色的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平静诉说的达达利亚，这个从消瘦中恢复过来的男人已经重拾曾经的深邃英俊的外表，此刻看向那丛蘑菇的蓝眼睛中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回忆般的宁静到近乎死寂的感情。
不，不能说是感情，是比之要淡漠无数倍的情绪，不好不坏、不痛不痒的细小记忆碎片，却是对‘回忆’有种反射性憎恨的达达利亚来说，如阴影般理所当然、从未注意过的奇异平静。
……「深渊」……
钟离恍惚间听见低沉的、神秘的叹息，转瞬间，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泡沫般破裂，只余下空白的余响无声无息地在钟离脑海中扩散。
于是他如一切满足了好奇心的孩子，丢开了那丛蘑菇，在树林间隙那延绵的、斑驳的太阳光影之间轻快地踩过，活跃得像无忧无虑的孩子。
钟离回头向达达利亚，天真灿烂地笑了起来，如同一枚小小的陨落在角落的太阳残片，耀眼而温暖，“达达利亚，我们继续往前吧！前面一定会有更美丽的风景吧！”
达达利亚淡忘了漆黑宁静的影子，向钟离的笑靥追了上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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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LIAN 哈哈谢谢喜欢，我写这篇是来回纠结总觉得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我心里的感觉，反正原本列出的大纲已经完全失控了，两只的感情都变得有些病病的扭曲浓烈，感觉你的总结好到位，我超级开心的……哈哈现在只能重新调整故事大纲了，带着记忆的轮回我觉得会逼疯人的，接下来慢慢走治愈的路线……说实话，因为是下不了狠手虐的人，所以这篇应该不会太虐的！
@mika10086 哈哈谢谢喜欢！吃得香就好wwww
@aka123 哈哈奇妙味道的饭，写得也很纠结www
@dzy 哈哈大概是因为、就算坑了也可以当完结？（不
@sitcom 感谢喜欢哦！往往写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太过了，但就是想写这种感情啊
@alextali 哇，这个总结的用词……好喜欢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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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离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情绪不太稳定的
，希望早日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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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好棒！！！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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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在循环中不断地失去离离，所以他才那么害怕，害怕失去他，更害怕得而复失，所以才对自己做负面暗示呀离离也在用自己的行动救他，让他认识到，真的有人还爱他，钟离不会离开他，谢谢小离呜呜呜
好治愈呀这一章离离在用自己的方式救赎鸭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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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篇文里的小离跟原作（文里设定的第一世）不太一样，但是一看到“契约”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突然有种“死去的爱人借尸还魂”一般的惊悚震惊感。这种漂泊不定的dejavu是我觉得太太文笔的独特魅力。
很喜欢疯狂的搞囚禁的达达利亚 想看到他吃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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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追平！看的好爽 
之前一直觉得小达就像是内心已经细细碎作蛛网却被黏合剂保持着完整外形的防弹玻璃一样…这种真是反复的失去实在是痛苦的折磨
离的孤注一掷终于让鸭直面内心极度的渴望和害怕了，显性疯批鸭和隐性疯批离都好香，老师太会写疯批了 
小达逐渐好起来了，期待后续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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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十九
这座距离庄园不远处的森林，很快成了钟离的游乐园，他就像世界上一切同龄的小男孩一样，喜欢上了在陌生树林里探索冒险的快乐。
而总是在他身边的达达利亚，也成为了钟离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玩伴，在他身边随他心意地一同进行孩子气的游戏。
钟离与达达利亚花了整整一周时间在这座森林探索，很快摸清了哪儿是小动物们喝水小湖泊、哪儿长着厚软如地毯的苔藓、哪儿的野浆果临近成熟已经发红、哪儿住着几窝哺育小兔的野兔子、哪儿开满了鲜艳的野花引来美丽的蝴蝶、哪儿的山雀群能鸣唱最悦耳的歌曲。
钟离很快找到了一个最佳的位置，一棵长在小湖泊边的大树，那棵树有着粗糙的易于攀爬的树皮，直径大得他的双臂都远远不能环抱，疏密有致地分布着很宽的树杈。
他能轻易爬上三四米的高度，就像坐在吊床上一样骑在树杈上，极目远眺过去是阳光下深绿的森林和起伏错落的高山，往下看则是平静如镜的湖泊，凉爽的风吹过，波光粼粼地倒映着天上的日光。
达达利亚就像世上一切宠爱孩子的父亲一样，提出“我们来造一个树屋吧”的建议，一整晚与钟离讨论树屋的形状方向，并让钟离用稍显稚嫩的笔触画出他们讨论的屋子。
竖日一早他就行动力非凡地带上锯子、绳子、锤子和钉子等物，钟离抱着画上设计图的画册，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天真期待的笑容。
钟离还太小了，达达利亚不允许他碰触会伤到他的工具，于是他只能给娴熟的养父递工具，或者双手拖着一根被锯下来的大树杈给他。
森林里从不缺乏树木，达达利亚很快选择了几棵适合的树锯成木板，又用锤子在钟离选择的大树上顶上钉子，有条不紊地铺上木板，很快楼梯、底座、墙身、屋顶逐一成型，还没有等钟离发现的野浆果成熟，树屋就造好了。
“怎么样，和设计图一模一样吧。”达达利亚用手拢起汗湿的刘海，对着钟离笑，这个染着汗水的笑容带着些微自豪和仿佛等待赞同的期待。
于是钟离欣快地为他的作品鼓掌，像只依恋父亲的幼鹿，轻快地冲过去抱着达达利亚的腰，小小的脸蛋如苹果般嫣红，亮晶晶地仰望着他，赞美道：“太厉害啦！和我们的画一模一样，达达利亚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强大的人！”
这冲击过来的轻盈重量让达达利亚的心蓦然安定下来，他一把抱起钟离，下意识地笑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脸颊，“太夸张啦，只是一个树屋而已。”
钟离坐在达达利亚的手臂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笑得愈发灿烂，“不管不管，达达利亚就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啊！”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露出天真的笑容抒发着幼稚的心声，金色的眼睛凝视着达达利亚。
……再深一点就好了、再快乐一些、再无忧无虑一些……
这幅面容不应该布满忧郁，而应该带上比阳光更璀璨、比天空更辽阔、比云朵更舒展的痛快笑容。
达达利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一边抱着他走上木楼梯，“好了好了，我们来看看里面还缺了些什么，我只弄了一些桌子凳子，你看看还要添置些什么。”
钟离轻轻摇摆着双腿，点点头：“我们等下去采些野花来装饰吧！今天路过时，我看到南边的草坡开了好些漂亮的野花呢！”
树屋的外表虽然粗糙，但每一块木板和栏杆都被好好打磨过，摸上去没有丝毫会损伤孩子手指的木刺，只有平滑干燥的触感。一进去，就能嗅到一股新鲜木材的清香，每当森林中吹拂微风，就带来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要在墙壁上画画吗？”达达利亚仿佛很有些带孩子的经验，还拿出了一盒水彩颜料和笔，“无论画什么都可以，也可以记录我们的冒险。"
他拿出一支画笔，露出极为微弱的怀念，又很快消融为空白，只留下凝聚在钟离身上的柔和。
“那我们一起画吧！”钟离接过画笔，想了想又提出一个游戏般的想法，“我来画这一边，达达利亚画另外一边，等都画好了才能看对方画的画哦！”
达达利亚自然答应了，他看着小朋友兴冲冲地拿出画笔和颜料，在木墙板上比对位置，又突然扭过头，睁着金色的大眼睛冲他喊：“不准偷看！偷看的是小狗！”
达达利亚有些失笑，继而听话地随意挑了几根颜料和画笔，乖乖地走到属于他的木墙边。
画些什么好呢，他的手指把玩着那些颜料，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在脑海构成一幅流淌着鲜血的巨大异形神像，如此恐怖、如此圣洁。他停顿住无知无觉的动作，那涂抹鲜红的画笔凝滞在半空中，在木墙上滑下一滴长长的血泪。
达达利亚再次举起画笔，将那抹鲜红渲染成彩虹中的一道伤口，轻轻涂抹上斑斓可爱的色彩。
直到太阳的光线西斜，钟离开朗地跳到达达利亚的背上，“达达利亚，我画好啦！你画好了吗？我可以看了吗？”
达达利亚反手扶着他的大腿，将他背了起来，笑着说：“来吧，请指教。”钟离一听就跃下来小跑到那幅木墙上，墙上是一幅色彩斑澜的画，太阳、森林、湖泊、大大的狐狸和它身边的小黑兔，在七色彩虹之下一同坐在树上，仿佛在享受阳光微风，只是看着就让人十分惬意。
“这个是我、这个是达达利亚，对不对？”钟离一看见就笑了起来，指着树上的狐狸和兔子，“这是我们的森林冒险之旅！”他看了又看，“画得太好啦！”
达达利亚也仿佛充满好奇心地回过身看向钟离的画，“我来看看你画了什么？”
另一边的木墙上是一只巨大到甚至一时错以为是阳光洒满大地一般的巨大蝴蝶，金色的巨大蝴蝶中间包裹着橘色头发的人，他正抱着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黑发孩子，彼此依偎在蝴蝶金色的翅膀中。
橘色头发的人有着蓝眼睛和灿烂的三角形笑容，在金色光芒之中没有任何阴霾地笑着，而埋首在他怀里的孩子将脸藏在他的怀抱中，金色眼睛弯起，也露出一个欢快的笑。
“这是只画了我们两个人啊。”达达利亚走近墙壁，与墙上的两个满溢温馨的卡通人物对望，“是在阳光下拥抱的意思吗？笑得这么开心……”
“因为我希望达达利亚，能拥有这样的笑容啊！”钟离走到达达利亚身边，又用画笔在他面前晃了晃，元气满满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会不会太单调了，要不要加上什么好呢？”
达达利亚温柔地看向钟离，“……只要我们就够了。”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太阳已经落到森林的顶端，“明天再来好不好，已经太晚了。”
一边说，他一边用浸湿了的手帕去擦拭钟离满是颜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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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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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湖泊边上的树屋，成了钟离和达达利亚的秘密基地。达达利亚把小桌子和椅子都涂上了清漆，钟离每天精心挑选的野花插在木雕的花瓶里，错落有致地摆在桌子上和窗台边。
一张狭窄的床放在角落，铺上了厚软的、纹织繁复花纹羊毛毯子和两只枕头，躺在上面能透过粗嵌了玻璃的窗户望见一窝新搬来的山雀。
床头的柜子摆放了钟离喜欢的书和画笔，一把新鲜的薄荷与柠檬草放在矮胖的木碗上，散发出能驱逐蚊虫的清新香气。
新打的置物架上是他们一同寻找的宝物，有几根色泽艳丽的羽毛、湖边光滑的异形鹅卵石、用芦苇编织的蚱蜢和兔子、从松鼠洞里掏出来的榛子、五颜六色的风干花环、一支曲折弯曲形状好看的枯枝。
都是他们一点点在森林中寻觅、慢慢攒下来的宝藏。
这日雨突然落下，零落的雨珠在森林中敲响了沙沙的声音，带着泥土与树叶味儿的水汽氤氲半透明的雾。达达利亚单手抱着钟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树屋，从角落的木箱子拿出毛巾给他擦头发。
钟离任由他动作，抓着一把半开的紫色菖蒲，像淋雨小狗一样甩了甩头发，将水珠飞溅到对方的脸上身上，嫣红的小脸绽放出孩子气的笑容。
“啊，你这个小坏蛋！”达达利亚猝不及防地被甩了一脸的水珠，不得不伸手擦了一下眼眶才能睁开眼睛，“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这样很方便啊！”钟离用另外一条毛巾盖在达达利亚的橘发上，学着他的动作双手揉着毛巾疯狂擦拭，毛巾一拿开就见一个蓬松如刺猬般张牙舞爪的橘子头无语地看着他，顿时像孩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坏小离，别捣乱！”达达利亚用大毛巾一把困住这个最近异常活泼的小孩，将他抱在膝盖上给他擦拭雨水，然后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睡衣。
在钟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后，又忙前忙后地翻出一个铁火炉，找出一些干树枝烧了火来。橘红色的火光在小小的树屋里摇曳，透过铁炉上的透气孔仿佛有鱼儿在半空缓慢游动，钟离终于消停，揽着羊毛毯坐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活跃的眼睛半眯起来。
“困了吗？等我一下。”达达利亚脱下身上湿衣裤，将之架在椅背上靠近火炉烘干，又用力擦拭头上身上的水痕，木屋没有他的衣服，他在身上没有潮意后才躺上小床，温热的成熟身躯揽着钟离的小身体，手轻轻摩挲他的背脊，哄他入睡。
雨越下越大了，瓢泼大雨往木屋的顶棚和玻璃窗户上砸，发出脆裂的敲击声。远处昏暗的天空时不时闪过照亮乌云的电蛇，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森林，无数的高大树被刮得狂乱摇晃，窗外那窝山雀缩在顶棚上瑟瑟发抖。
肆虐的狂风暴雨之中，这座小小的散发着温暖火光的树屋，就像海啸之中伶仃而从容的礁石，反而有着比往日更温柔的宁静。
达达利亚轻轻捂住钟离的耳朵，就见钟离从睡眼惺忪变得清醒，他双手按住达达利亚的手，用脸颊摩挲他粗糙的掌心，笑了起来，“好安静啊！”
他被达达利亚拥抱在怀中，成年男性光滑的皮肤散发着炙热的热量，透过睡衣妥帖地包裹着孩子的身体，驱散雨水带来的寒意。而钟离幼小的身体又仿佛小小的火炉，毫不吝惜于勃发的热度，暖烘烘的一团让人从心里暖和起来。
他们彼此分享着、交融着，安静地卷缩在暴风雨中无人打扰的一角。
“我来吹一下叶子好不好？”钟离与达达利亚的蓝眼睛对视着，突发奇想地说。
这是昨晚达达利亚给他读的绘本上的故事，丛林里吹奏叶子的牧羊人，用美妙的曲子来逐一引来走失的羊羔。
充满行动力的小朋友立刻翻身起来，找到插在花瓶里的枝叶，摘了一根又绿又长的叶子，模仿着绘本的动作含在嘴里，认真地嘟着嘴巴呼呼地吹着气，发出模糊的‘呸、呸——’的响声，还试图调整气息和喉咙，高低起伏地呜咽了起来。
达达利亚盯着他笨拙又陶醉的表情，那副从未见识过的笨笨的可爱表情，突然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钟离含在叶子看着他的大笑，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火光中的金瞳静静摇曳着晃动的影子和光焰。
他的眼帘低垂下来，睫毛眨动间，露出孩子一样不忿的任性表情，抛开了叶子像只小猫一样扑了上去，双手挠着达达利亚的腰，“不准笑！再试一下就能吹出来了！”
达达利亚并不认真地闪躲着他的打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抱住钟离的身体，捏住他柔软的脸颊，弯起眼睛说：“小笨蛋，你吹到天荒地老都吹不出曲子来的啊，这是有技巧的。”
他伸手拿过掉落的叶子，嘴唇轻抿住，不见如何特殊的动作，就从唇舌与叶子之间响奏出轻快清脆的简单旋律。
“啊！太棒了、太棒了！达达利亚好厉害啊！好好听！”钟离坐在达达利亚的腰腹上，脸上浮上快乐的红云，眼睛闪闪发亮地仰望着他，充满了天真甜美的崇拜之情。
“我来教你吧，不能单纯只是含着叶子吹啊。”达达利亚坐了起来，将钟离放在身边，教导他手指如何施力托着叶片。然后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嘴唇口腔，夹着他的舌尖拨弄摆正，让他能正确地吹响叶片，让小小的叶子震动发音。
另一只手扶着他喉咙的位置时轻时重地轻按挤压，引导他口腔、喉管和胸膛的共鸣。
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吱呀声、然后是不成调子的鸣叫、逐渐地在达达利亚的哼唱引导下，钟离吹奏出零落的曲调，宛如音符错乱的轻快旋律在两人之间盘旋。
重重复复地、一遍一遍地循环反复，渐渐变得流水一般轻盈顺滑，活泼灵动地驱逐了时不时轰响的电闪雷鸣。
雨下得好大好大，在单调的雨声和狂风之中，他们不知不觉相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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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不知何时雨停了下来，铁火炉的火也不知不觉熄灭了。被雨水洗涤过的月亮格外明亮，薄纱一样的光线透过盈盈欲滴的枝叶披洒而下，落在这个小小的温馨空间之中，静谧笼罩着熟睡的人们。
蓦然，埋首在达达利亚胸膛上的钟离睁开了眼睛，无垢的金色眼睛无声地望向玻璃窗户之外。
水痕斑驳的玻璃，如透明的湖面，一只金色的岩晶蝶乘着月光翩跹飞舞，随着它忽上忽下的轻盈舞动，在凝固般静止的小小空间挥洒下星星点点幽幽的光。
那只蝶自顾自地优雅舞动，从玻璃探入后慢悠悠地在整个小木屋游走了一遍，最后仿佛被鲜花所吸引，慵懒地、疲倦地扇动着光尘落下，却在落在该至之处前，就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捉住了。
蝴蝶在拢起的掌心中扑棱棱地扇动双翅，仿佛在挣扎、又仿佛只是不解。鲜活的双翅无奈地胡乱飞舞、撞击，却始终无法挣脱五指的束缚落在达达利亚的左眼上，金色的光尘零落，只能在小小的掌心盲目迷途。
钟离在黑暗中凝视着达达利亚熟睡的脸，他已经恢复了许多了，变得更加深邃的五官在月光下仿如雕像般安静俊美，嘴角含着极为微弱的笑痕。
朝阳一样的人、朝阳一样的笑……从一开始他想要在这张面容上看到的笑容，在暴雨的火光之中已经看到了、已经得到了。那深埋在他心灵深处，从降生起就在寻找、总是在空洞的尺子终于得到了满足，终于从崩坏的残落拼图中寻找到能无限吻合的那枚笑容。
开心的、灿烂的、无忧无虑的笑，在时间和空间的无限缝隙和谜题中，只需要这一张完满的拼图、完满的吻合、完满的尺子就够了。
他就像濒临长眠一样困倦，在目睹他无意识之中渴盼的属于「达达利亚」的「笑容」后，在无穷的喜悦之后又瞬间变得不安。
究竟在不安什么呢？明明只要顺应身体的本能，陷入沉睡就好了，将自己的身体镶嵌入那幅纯粹笑容的拼图之后，就如同陷入甜美的、正正与他吻合的坟墓一样，在达达利亚温暖如火焰的怀中舒服地睡着就好了。
他不需要知道更多。他不需要再去思考。就像童话总有结局、就像乐曲总有休止、就像图画总有收笔，他知道那一定是一个能让「达达利亚」保有这样纯粹笑容的结束。
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癫狂、不再有崩溃的新的故事。
不再需要「祂」存在的故事。
可是，
可是——
瓷白的五指慢慢收紧，握成小小的拳头。
不断扇动撞击、无声阖动的蝴蝶停止了动作，脆嫩的翅膀、柔软的身躯和飘动的触角一点点碾成模糊血肉，黏腻的血液从指缝间流淌下来，又很快变为星星点点的幽幽光点，消失在静默的月光之下。
钟离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起来，他握紧拳头轻轻放在胸口，挡住疯狂崩解的心跳声，被四分五裂、被攥成血肉、被碾轧成泥的剧烈痛楚让他产生他与蝴蝶同时「死去」的错觉。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错觉。
他在巨大的痛苦中静静地合上眼睛，陷入逐渐死亡一般的痛觉残留之中，不断不断地在混沌之中坠落、坠落，无止境地坠落到无光的最深暗之处。
他会醒来的、如平常一样醒来，所以，没关系。钟离任由自己的精神沉陷入未知又熟悉的地方，在恐怖的痛楚之中微笑着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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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被山雀清脆的叫声惊醒，他在晨光熹微中睁开眼睛，一股让人焦躁的不安让他下意识地寻找钟离。
待看到他小小的脸带着笑意沉睡着，脸蛋被暖烘烘的热意染红，呼吸轻缓柔和，就如同每一个早上一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睡在他的怀中，他浮动无根、悬浮在半空中的心才落到实处。
还早呢，他更深地拥抱着钟离的身体，轻轻摩挲他的长发，等到森林的太阳升起来，再准备早餐也不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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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a123 嗯嗯，会慢慢好起来的，各种意义上……总而言之一定会是he的啦，放心！
@3333333 哈哈谢谢喜欢啊！开心～
@cocoa910 是的，带着记忆的轮回某种意义上已经是惩罚了吧，达达利亚的精神状态本文一开始就已经不太好了，但执着于他的小离会一直用自己的方法去拯救他的……怎么说呢，是在轮回间隙中彼此相爱的两人吧……会好起来的！
@mizu 哈哈……谢谢喜欢，能被读出想要写出的治愈感，收到肯定真的好开心～
@aruoelemon 哈哈毕竟是没有记忆只有小孩子身体的孩子，就算灵魂（？是成熟的，但举止还是小孩子的举止嘛！惊悚震惊感嘛，有点意外，不过被读出这种感觉也忽然对我有所启发啊！（？哈哈这篇就算囚禁大概也不会因为吃醋吧……真吃醋会发疯的，各种意义上wwww
@18241041 哈哈好久不见啦！谢谢还追更这篇文哦～！是的，这篇大概一开始就已经是濒临崩溃的状态了，只有离能欣赏到的碎裂防弹玻璃（？两只不知不觉都有点疯了，但这种轮回不知道多少次的追逐和坚持的感情，大概真的要又点疯才能坚持吧wwwww）会慢慢好起来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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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前半段太美好，无忧无虑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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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章好有梦的味道！！赞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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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看完哈哈！好好看讚嘆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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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追完，我爱老师！！（怒吼）啊啊啊，看着小离一点点治愈达达利亚的场景，真的好爱 
，但结尾小离毫不在意的入睡，让我有一点点心疼
，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离回忆起来，但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回忆起来离可能会更伤心吧。啊，我在想什么，我可以相信老师您的吧，可以的吧，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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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永远是鸭鸭的光啊，写的太绝了请太太眼熟我，轻置璃月魂(⑉°з°)-
chapter.9
二十二
不知不觉，庄园的霓裳花即使在园丁的悉心照料下也变得凋零，只余暗绿的枝叶在霜雪中瑟瑟发抖。森林的杉树叶子从苍翠变为金黄、又很快掉落一地，堆积为一层厚厚的软毯，开满野花的草坪变成了黯淡的枯草地，偶尔才能见到大只地野兔匆匆跑过。山雀们萧瑟地缩在枯枝败叶之间，连鸣叫都失去了往日的活跃。
森林变得好安静，只有天空一如既往地碧蓝通透，无限接近大地铺盖下来。很快，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刺骨的风从北方凛冽地呼啸而过，将树木和窗户刮得咿哑作响。
在某天的晚餐后，钟离隔着因滚烫的茶饮而浮上淡淡水汽的玻璃窗户，看到鹅毛一样的雪静静地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在每个角落铺上一层晶莹松软的装饰。
“达达利亚，下雪了！”钟离开心地喊了一声，唤来在壁炉边插入干柴的人。
达达利亚对于雪早就司空见惯，雪对他来说只剩下寒冷、容易弄脏的印象，但他很能理解小孩子、尤其是不常见雪的小孩子初次见雪的兴奋。他往窗外看了看，不顾钟离期待的大眼睛，说：“等明天雪停了才能出去玩，现在太晚了。”
“哦。”钟离依依不舍地瞧着窗外的雪景，嘴巴不由自主地扁了起来，还是乖乖地答应了。
达达利亚好笑地捏住他的鸭子嘴，“现在乌漆麻黑的也不好玩啊！明天我们早早起来，一起准备好玩雪的工具，今晚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钟离捂着达达利亚的手，被捏红的嘴巴抿起一个乖巧的笑容，眼睛再次闪亮起来，“那我们现在就睡吧，明天早点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达达利亚笑着牵住钟离的手，“才刚刚吃完晚饭，能睡着吗？”他见钟离迫不及待地点头，只得说：“先洗澡，别那么着急啊，雪不会半夜化掉，我保证明天能陪你好好玩一天。”
竖日，一大早钟离兴奋醒来，就扒拉达达利亚想要起来玩儿，达达利亚微抬眼皮觑了一眼窗帘缝隙中的天色，恐怕才两三点钟呢，距离日出的时间还早。
不老实的成年人装作熟睡，一把翻身搂住小朋友柔软的身体，含糊地嘟囔：“好困啊……”
被埋入炙热怀抱中的钟离，小小的身体无法挣脱，被大手几下扫着背脊安抚，又听见达达利亚的困意深重的梦呓，只能听话地将耳朵靠在他的胸膛，聆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心里一下一下地数着次数，直到自己也被引诱着再次入睡。
等到天光大亮，下了一晚的雪停了，达达利亚给钟离裹上厚厚的毛绒大衣、戴上红色的围巾手套、套上防水防滑的麂皮靴子，就连耳朵也带着装饰兔耳的毛绒耳套，把他武装成一个暖绒绒的茶色圆乎团子。
庄园外一片寂静的辽阔纯白，宛如被雪洗去所有颜色，只余下天空的蓝和大地的白，没有边际地白茫茫一片。钟离跑着冲进森林，一下子就扑倒入厚软的雪被子中，发出清脆的笑声。霎时，静谧如死的天地回荡着甜润的笑声，仿佛整座森林都活过来了。
达达利亚把这个圆滚滚的小朋友拔萝卜一样从雪堆里拔出来，钟离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雪花，鼻子眼睑脸颊都被冻得红红的，金色眼睛闪闪发亮，趁着达达利亚不留神，将不知何时握在手上一团雪球正正扔在他脸上。
达达利亚把手从脸上一抹，将雪花都擦拭下来，看向眼前这个咯咯大笑的小坏蛋，平心静气地说：“小离，我让你三步！”一边说一边俯下身随手握起一把雪，慢条斯理地团巴起来。
钟离顿时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喊着：“慢一点慢一点！”抱着毛绒绒的耳套，小炮弹一样往林子冲过去，刚刚跑出几步就被一连串雪球三三两两击中后背。
他哇啊地叫了一声，跑头鼠窜躲进一棵大树后，猫猫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长长的黑色兔耳装饰垂下了来，一双金眼睛紧张地看向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故作不见，将手压在眼睛上，用夸张的动作来回观望，极为造作地、大声地说：“小离——你在哪儿啊？我看不到你啦——”
于是钟离偷笑了起来，等达达利亚回过身的一瞬间，一只大得像篮球、不知何时被团出来的大雪球从后袭击他。却因为雪球太大、小朋友的力气太小，这壮观的大雪球在碰到人前就散开了，泼了达达利亚一身的雪花。
“我看到你啦！”达达利亚裹着一身雪仿佛白熊一样冲了过去，把躲在树后的钟离整个薅了出来，托着他的腋下把人高高地举起，暗蓝的眼睛带着浓郁的笑意：“哪儿来的笨蛋兔子，要被大狐狸吃掉了。”
说着，还真的头凑过去，张嘴咬了咬那看上去就红通通、软绵绵的脸颊肉，狠狠地亲了一口。
“哈哈！不要吃掉我！”钟离发出清脆稚嫩的笑声，抱着达达利亚的颈脖求饶，又用沾满雪的毛绒手套捂住对方的脸颊试图去冻他。
两人在堆满雪被的森林玩了好一阵的打雪仗，直到达达利亚仿佛没有注意到地被一根树杈绊倒，一下子倒在厚雪之中，一直在林子里东躲西藏的钟离才小兔子一样蹦哒过来，大笑着骑在他的腰腹上，将一直被攻击而无暇扔出的雪球都报复一样扔了他满脸。
“好痛、好冷，小离不要打我啦……”达达利亚闭着眼睛任他报复性地扔了三四个雪球，雪都差不多把他的脸都埋住了，他才偷看了一眼，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堆雪球还在钟离的身边等着继续炮击，只得发出近乎撒娇一样的求饶声。
虽然刚刚他们玩上头了，他仗着自己成年人的体格和敏捷度，狠狠地欺负了一下钟离，把这只可怜的小兔子用密集的雪球轰炸得东躲西藏，连反手回击的机会都没有，但也不是钟离这么过分的依据嘛。
“哼哼，”钟离从旁边又团出一个雪球，“求饶是没有用的哦。”他重复了达达利亚刚刚送给他的话，接着当着他的面把雪球越团越大。
达达利亚眼见这雪球都比篮球大了，心想就是因为钟离喜欢团大雪球，这才让他趁机扔了无数个小雪球嘛。双手合可怜兮兮地向他哀求：“我的脸都要冻僵了，这个雪球就留着堆雪人好不好？”
“……好吧，不过要把雪人堆在卧室窗户边上！那一醒来就能我们堆的雪人啦！”钟离仿佛被堆雪人的新玩法骗走了报复心，他歪着头看达达利亚，长长的黑色兔耳垂在他的肩膀上。
太好骗啦，达达利亚一下子笑了起来，“好啊，堆两个，一个我、一个小离。”
二十三
两人在雪中的森林里甚至猎了一只胖乎乎的野雪兔，达达利亚捆住兔子的四肢，让钟离抱着这团雪白绒毛玩儿。
疯玩了大半天，小孩子的精力也似乎终于耗尽，停下了跑来跑去层出不穷的玩雪想法，脸颊头发都蒸腾出一层白雾，脚步也渐渐慢了起来，一步步踩着松软的雪地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直乐。
在钟离动作慢下来汗汽冷却变成凉意之前，达达利亚就拉开大衣外套，将他裹在带绒毛皮衣和他的胸膛之间。
“小离，困了吗？”达达利亚拢住外衣，为怀里的钟离挡风，“我们回去烤火吧，准备了你喜欢的蛋糕哦。”
“嗯嗯，回去要先堆雪人啊！”钟离抱着雪白的兔子，抚摸上面柔软的毛发，大衣中的安静温暖让他顿时舒展开来，眼皮都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拉，又强自打起精神说。
“好好、先把我们的两个雪人堆好。”达达利亚满口应承，他托着钟离的小身躯，若有所思地说：“小离要好好吃饭，怎么还是这么轻呢，比一只兔子也重不了多少，好像也没有长高啊。这样可不行，今天开始每晚给你加一杯牛奶吧，现在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不要顾着玩哦。”
“……嗯嗯。”钟离轻声应了，他仿佛睡着了一般蜷缩起来。
他半梦半醒之间靠在规律起伏的的胸膛上，失神地看向搂住兔子的双手，随着达达利亚的话，他的掌心出现一个个溃烂一样的漆黑空洞。
这疮疤一样的空洞仿佛是雪人身上被灼烧出来的痕迹，重重叠叠地从不知何处冒出，逐渐从他的双手攀爬到他的身躯和脸颊，熟悉的剧烈痛楚从指尖、从皮肤、从血肉深处再次席卷而来。
自森林中他看到他一直以来所执念的笑容，找到了他一直索求、一直无法停息地追求的那枚完美吻合的拼图残片，每晚、每晚、金色的岩晶蝶都会到来，安静地在他掌心中、在碾碎散落的残片中，锲而不舍地告诉他来自「那个世界」的「龙」的呓语。
那温柔疲惫的声线、仿佛纵容又仿佛在叹息，哀怜地告诉他、提醒他、安慰他。
——「时间已经不多了」。
即使在静谧恐怖的混沌之中，在仿如永无止尽的、狂喜与痛苦交织的烈焰之中，「祂」喜悦地等待永恒的宁静与安眠，但「祂」永远不会催促他，只会抬起苍白骸骨中的两枚漆黑空洞，平静又温柔地凝望着他、凝望着他们。
钟离不知所措地紧紧抱住怀里无处可逃的兔子，祈祷达达利亚不会在下一刻掀开冰天雪地中温暖的大衣，不要打破这个凝固的昏暗空间。
——这具自濒死中复苏，就永远不会长大的身躯，始终会被达达利亚发现的。
——不、最起码，现在、不行……
他无声地、用力地抱着那只雪白的兔子，不顾活物的挣扎越抱越紧，颤抖的手仿佛束缚唯一的救命稻草，茫然地听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直到遍布全身的痛楚褪去、他身上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伤口也再次泡沫般消失无踪。
他轻缓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脱力的身体逐渐昏睡过去。
等回到庄园，天色已经微暗，达达利亚掀开大衣，发现钟离已经抱着兔子睡着了。
他注视着他红通通的熟睡小脸，不由失笑，虽然钟离醒来会可能会生气，但他也绝对做不到现在吵醒他到外面堆雪人。
达达利亚抱着钟离回到卧室，想让他先睡一觉，刚刚垂眸看向他怀里的兔子，打算把这小玩意养在游乐室，就发现那只野兔已经口鼻溢出一点鲜血，漆黑的眼珠透出灰白，早就死去的毛绒身躯僵硬地缩成一团，被小孩生机勃勃的、透粉的双手紧紧抱住，格外显出其浓重的死气，仿佛预示着某种已注定的、死亡的命运。
达达利亚皱起眉，心里被这不祥晦暗的一幕勾起因浓重不安而激发的戾气，他把那只兔的尸体从钟离紧抱的双手间轻轻抽出，远远地扔在一边，用红围巾孜孜不倦地擦拭小孩手指间的绒毛和血渍，直到驱散了那层晦秽的阴影。
他将钟离厚重的外套、靴子脱下，把他放入柔软的被褥中。他注视着他粉红的、健康的脸颊，轻缓的、生动的呼吸，慢慢倾下身将耳朵放在他的小胸膛，聆听那仿如天籁的心跳声，良久良久才松了一口气。
达达利亚守在睡着的钟离身边，直到晚饭时间，钟离仿佛被饿醒了，终于从黑沉的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向达达利亚，露出懵懂开朗的笑容：“我是回来的途中睡着了吗？”他坐了起来又看向窗外，玻璃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淡淡的白色飞雪轻盈飘过，“啊，天黑了，我们还没有堆雪人呢！”
雪，又再次落下了。
达达利亚笑了一声，捏了捏钟离的脸，“肚子不饿吗？晚餐已经做好了哦，今晚吃烤兔子，肥肥的野兔子味道应该不错。”
钟离捂住肚子，歪头思考了一番，“那我们先吃晚餐，再去堆雪人吧？”他好像已经忘记抱回来的小兔，抱着达达利亚的手臂撒娇一般说，“今晚就堆起我们两个人的雪人好不好？”
“今天太晚了，而且雪又那么大。”达达利亚无奈地说。
话音刚落，钟离就伸出两只小小的拳头在眼睛揉，鼻尖红红发出呜呜的假哭声，“明明下午答应过我的！达达利亚不守契约！”一边还偷偷地从拳头边可怜巴巴地觑他。
“……哪儿学来的坏手段……”达达利亚简直对这个越来越狡猾的小孩毫无办法，只得举手投降，“好吧！”他抱住一听到这个承诺就开心笑的钟离，“乖乖吃完饭才能去哦！”
于是他们在吃饱饭足之后，在仆人们奇异的目光中，冒着至冬漆黑夜晚的大雪，冲到花园之中。
钟离大笑着想要比达达利亚跑得更快，但很快就被对方一把抱起整个裹得圆滚滚的身体，往一早选定的方向赶，“好冷、好冷，赶紧的、赶紧的，一堆完我们就回去！”
“我们堆两个雪人吧！”达达利亚匆忙利落地顶着风雪搓雪球，又交给钟离让他推着雪球跑，把雪球滚得越来越大。
钟离或许真有团雪球的天赋，下午刚刚才搓了好几个篮球大的雪球，这阵子来回几趟跑动又快又好地滚出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雪球。
“三个吧！三个好不好？两个大的，一个小的！”钟离一边脚不沾地滚雪球，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哀求。
“我们两个人哪来的三个雪人？”达达利亚失笑，又有说不出的妒意，有些不满地说：“两个就够了，第三个雪人是谁？”
“是长大的我啊！”钟离理所当然地说，他将不知何时滚得差不多有大半个他这么高的雪球推到达达利亚身边，整个人扑在达达利亚腰上，双手环抱着他、抬着脸乖巧地往上瞧，“一个小小的我、一个长大的我，和达达利亚！一共三个雪人，刚刚好！”
“…那也只是两个人啊…”他低头看向钟离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深刻怀疑他只是想在夜雪中更长时间地玩耍，不由双手揪住他头顶耳套上装饰的长长兔耳，想要佯装气恼，语气却分明软了下来：“三个就三个，等下不许耍赖要堆第四个哦！”
钟离乖巧点头，露出灿烂可爱的笑容。
在达达利亚卖力工作下，很快三个雪人都堆好了。钟离踮着脚，从篮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装饰物，逐一装饰着它们。
一个大雪人是金色眼睛、长长的黑色稻草长发和覆盖在身上不明含义的金色碎片，仿佛是长大的钟离身披金色的羽衣。另一个大雪人是蓝色的眼睛、短短的橘色草窝头，脖子上系着达达利亚贡献出来的红围巾。最后一个小雪人，它有着画出来的眯眯笑眼，头顶着钟离贡献的垂耳兔毛绒耳套，紧紧依靠在大雪人中间。
“好啦好啦，已经堆好了，我们快回去吧，”达达利亚不由分说地摘下手套揉搓着钟离在刺骨寒风中变得苍白的小脸和耳朵，直到他的脸蛋变得红润，再一把将人抱起小跑着回房子，“别冷着了！”
钟离抱着达达利亚的脖子，对寒风中静静伫立的三个雪人看了又看，心里想，真好啊。他将冰凉的脸颊坏心眼地紧贴达达利亚的颈侧，在感知到他的炙热的温暖后，悄悄地、幸福地笑了起来。
就算雪融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真好。什么都不会留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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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03926675 哈哈，是在轻松愉快之中治愈鸭鸭的疯狂呢～！
@xiasu 写的时候也很开心啊！感觉两只度过了很愉快的森林冒险www
@Moraine 哈哈谢谢喜欢啦！写的时候也很开心……wwww
@anran 感谢喜欢啦～！怎么说呢，相互治愈吧，现在只写到达达利亚这边的情况，离这边的情况也在慢慢揭秘，在痛楚过后会慢慢好起来的wwww离离的‘回忆’也会出现吧，但恐怕和大家想象的不同就是了wwwww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能得到想要的，能愉快的he的，放心啦！
@2464589493 哈哈，是啊，先生身上是拥有引导者一样的安全感啊！感谢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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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死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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