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酒神的狂宴 (转生)【3.17更新至第13章】

带着记忆无数次转生的疯狂养父达,与忘却一切的悲悯神性养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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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对此也并没有兴趣。

他像每一个寄生在贫民窟的小孩,稚嫩消瘦的脸脏乎乎的,跑得比老鼠还快,每天在垃圾车开进来的时候找到最适合他的位置,黑爪子抓住尽量干净的食物塞进嘴里。在被他更大只的‘老鼠’抓到痛打一顿前,玻璃球一样滴溜溜地消失在花花绿绿的垃圾堆中。

他在垃圾山里有个小小的窝,用发黑的塑料膜和废弃的沙发倒扣组成,勉强能遮风避雨。只是海绵在下雨时总会吸满雨水,在终日晦暗的天气中发酵出酸苦的臭味。

正因为这股臭,让比他更大的人捏着鼻子不敢兴趣地绕道,也不会探头看看这埋在塑料袋中的一角,其实布置得整整齐齐,放着他拾荒到的他认为有趣的物事。几枚乌鸦脱落的羽毛,一只缺了眼睛的、怪模怪样的蛇玩具,一条发黑的红色布、一只毛发脱落的红色狗玩偶,以及许许多多破碎的玻璃碎片。

他走过这座荒芜垃圾山的每一个角落,在无人之处翻找感兴趣的事物,有时亦藏在角落观察别人,他知道吃腐的乌鸦和秃鹫会在哪儿落下、知道每个日出之间微妙的时间差、也知道每个少人知晓的小径和洞穴。这些洞穴有些是住了消瘦痀偻的人,有时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继而又住入了新的住户。

没有人在意这些大的‘脏狗’和小的‘老鼠’,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在意。

在寻找食物的间隙,他会翻找那些残旧的碎报纸。缺乏教导,他看不明白上面蚯蚓般的文字,他只是喜欢看上面的图片,尤其是人的图片。这个人的蓝眼睛太绿、这个人的红头发太暗、这个人太矮小……他心里好像有着一把尺,给每个人的照片裁出不合适的部位。

贫民窟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小老鼠一样的人随着时间只觉得衣服又不合身了。他往垃圾堆的边沿走,用一根树枝翻找里面的东西,试图给自己找一件合适一点、干净一点的上衣。

他没有留意天气,也不需要留意天气。走着走着,忽然下起大雨,他舒展身体,让暴雨洗刷自己的头发和脸颊,他喜欢雨。

砰的一声,一个塑料瓶摔着他的身边,脏水泼了他半身,打断了他的空想。他一惊,雨声覆盖了脚步声,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和人遇上。

“哈哈这里有只小老鼠!”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消瘦男人走了过来,瘦是因为饿、大肚子是因为里面的虫子、还是吞入腹中有迷幻性的机油呢。

他没有费力去跑,太近了,跑不掉的,现在跑只是让那个家伙更兴奋。反正也只是一顿拳打脚踢,他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姿势。

男人走过来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用打量食物的眼神盯着他的脸,露出黄牙和让人发毛的笑,“啧啧这张脸,高级货!高级货!哈!”继而又暴虐地把他推倒在地上,狠狠地踢了几脚,“高级货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躺在垃圾堆里!清高什么!”

他听不明白,却下意识地知道这个男人和以往以殴打他为乐的人不同,更危险也更恶心。他抱住头脸,用背脊去承受他的踹打。

然后他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男人扑了上来,胡乱起用嘴、用手去咬他、捏他,想撕开他的衣服。

这个人想做什么?他下意识地反胃作呕,手用力地想要推开却迎来一个耳光。他像是被打听话了,任由男人的咬和捏,小手却在垃圾上摸索……就在这边的,刚刚明明看到……

指尖抓住碎玻璃片的瞬间,他仿佛温顺地抱住男人的脖子,手里下意识地、仿佛练习了千百遍,角度、力度和速度都谙熟于心,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用力划过。

男人捂住脖子的动脉,眼睛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小老鼠,他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骂声,很快就轰然倒下。

他从来不知道人类的皮肤下原来有这么多的红色的液体。

红色的、温热的、腥甜的……

喷涌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费劲的把人推开,看着手里尖锐的玻璃碎片,茶色的边缘带着血丝。心里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快乐。像是看到一个完美日出的快乐。

这成了他最喜欢的一个收藏品,仅次于那只破败的红色狗玩偶。

七岁的时候,他有了名字——「钟离」。

那是他的养父达达利亚给他起的名字。当时那个比任何人都高大挺拔的男人跪在地上拥抱他,不介意他身上的泥灰,泪流满面地凝望着他。

那双漂亮黯淡的蓝眼睛,噙着泪水,仿佛在看他、又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谁,癫狂的喜悦与暴戾的绝望交织,扭曲成一张怪异的脸。

他把脸贴着钟离小小的、脏脏的脸,炙热的泪水浸湿了那张小脸,热切哽咽着、嘶吼着,“……钟离、钟离,我找到你了!”

钟离从未听过蕴涵如此扭曲生命力的声音,仿佛一匹在哀嚎的野兽、又像生命尽头痛苦的悲鸣。而他的眼睛,则像是倒在地上饿殍凝视一步之遥的面包,贪婪、狂热又有种近乎憎恶的渴盼。他的勒住他的双手用力得让他快要窒息,结实温暖的胸膛中间是剧烈的跳动声,就像密集的暴雨。

这个男人,想在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钟离任由他抱着,松开了捏在掌心的茶色碎玻璃片。无论他想要什么,钟离都不在意。因为这个「人」有着被他裁剪过一样的外表,和钟离心里的轮廓近乎完美符合。就像他藏在发臭的沙发小窝下,那些他觉得有趣的物件。

黯淡的如破晓时分的蓝眼睛、橘红色的头发像是朝霞的颜色、脸蛋是柔和的白色云朵……但还是不同、还有一点的不同。

是哪儿呢?

达达利亚抱着小小的、脏脏的‘老鼠’,就像抱着最珍贵的宝物,不由分说地要带走。他小心翼翼地让小小的男孩坐在他的手臂上,温柔地护着他的背,毫不介意那层层脏污。

好小啊、怎么会这么轻呢?他看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小钟离,瘦瘦小小、头发蓬乱、弱小得真的像是一只逃窜在垃圾堆里的老鼠。只有那双宝石一样的金眸和记忆中一样璀璨,恍惚间让他再度记起了几个轮回之前的记忆。

玻璃碎片一样、美丽脆弱的记忆,只要一触碰就会割裂伤口血流不止的记忆。

在终末之时,美丽的龙躺在金色的血海之中,漂亮如宝石的鳞片之间满是细小的伤口,黄金一样的背脊骨骼暴露在空气中,镜子一样大的眼睛倒映着达达利亚凄惨的身影。那时候的战士在壮烈残酷的战斗下只剩下了一半,一只黯淡的蓝眼仍存在些微生的萤火之光,他是愉悦的。

这是战士追求的的终极之战。他们最终赢了。他的身旁是即将与他一同陨落的爱人。

他是自私的恶人,这是他想到的最浪漫的结局。毕竟他的爱人是「神」啊,强大美丽而又永生的「神」,他曾经只是祂的过客,一抹绮丽的泡沫。而现在,他们将一同沐浴死的宁静。多么好啊。

龙的指爪轻轻轻轻碰了碰那只逐渐失去光泽的蓝眼。

视线的最后是龙从触碰他的指爪开始,一点点消散为岩蝶般飞舞光斑,镜子一样平静的非人眼睛最后的最后微微转动、凝视着他。

无声的、温柔的、冷酷的……

无人能看透。

三、

浴室里一片狼籍,为了把小孩洗干净,达达利亚花了三个小时,把小钟离的皮肤都泡得发白了。他给钟离套上了一身干净的丝绸睡衣,温柔地用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钟离任由他动作,他就像是个漂亮的人偶,被达达利亚带回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金色眼睛好奇地打量崭新的一切,也打量这个奇怪地把他带回来的人。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腕,那是今天以前从未有过的嗅觉体现,他还不知道这股香味叫什么,却已经喜欢上了那暖意融融的甜味。

达达利亚定的酒店房间只有一张床,他把小孩抱到床上,轻轻拥着他,宽大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抚他,轻轻地说:“睡吧。钟离。"

于是钟离闭上眼睛睡着了。

钟离是被痛醒的,他纤细脆弱的脖子上是一双成年男人的大手,疯狂地、用力地掐住、还在渐渐愈加用力。达达利亚泪流满面,温柔的表象被撕裂,渗出浓稠且刻骨的绝望、憎恨和茫然,表情变得扭曲且狰狞,黯淡蓝眼闪烁着恶毒暴戾的暗色。

“钟离……钟离先生,”他的声线因为极端的感情而嘶哑,“……为什么?”他痛苦迷茫地问,渐渐变得咬牙切齿。他因为用力弯起的背脊肌肉紧绷,整个人微微战栗,神经质地自言自语,语无伦次地说:“是不是只要杀了你、就可以……不那么痛苦……太久了、太久了,为什么你不出现?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才出现?!”

钟离的脸因缺氧而通红,嘴巴张开徒劳地喘息,额角青筋凸起。他细弱的手臂缓慢地搭上达达利亚鼓动的手臂,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脸颊上的泪水。

癫狂凝固的杀意消失了,达达利亚松开了手,他按住那只触摸他脸颊的小手,让它蒙住不断流出泪水的眼睛。他倒在钟离的身上,沉重艰难地呼吸着,喉咙发出低低的嘶鸣:“对不起……对不起……”

钟离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对方蓬松的头发,那是朝霞一样的橘红色。只要看见就会让人心情开朗的日出的颜色。他想起了被暴雨淋湿的濒死的野犬,就算他用找来泡沫的纸板给它挡雨,那双眼睛还是渐渐失去了光泽。

啊,他知道了,这个人与他一直以来用以裁剪的‘尺子’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心里的‘尺子’有着嘴唇勾起露出牙齿的大笑,开心的、愉快的,就像他的眼睛、就像他的头发、就像他的皮肤,是日出的天空、日出的朝霞、日出的云朵和日出的温度。

他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第一次开口,重复他告诉他的名字:“达达利亚……”男人的身躯在他轻声的呼唤下渐渐平静下来,钟离垂下眼脸,那张消瘦苍白的小脸露出淡淡的、不自知的悲悯和温柔。

tbc.

这个古怪的故事,还是想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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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蹲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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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悲悯神性离离好,蹲蹲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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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蹲蹲蹲

住下了 :ch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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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大海里,有一只被神封印在瓶子里的恶魔。

第一百年,恶魔许愿,若谁能把瓶子捞出来,将瓶塞打开放他出来,他将报答他,送他金山银山、一辈子花用不完的金钱。

第二百年,恶魔思考,若谁能从万米海底的寂静中释放他,他将无条件赠予他三个愿望,用尽一切手段完成他的意愿。

第三百年,恶魔心想,若谁能从黑暗中解放他,他将侍奉他为主人,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放在托盘奉上给他。

第四百年,恶魔发誓,若谁将他从平静中唤醒,他将杀死他。

无论唤醒他的是渔夫、是天使、还是「神」。

钟离的养父达达利亚,是一个喜怒不定的人。

达达利亚能花费时间细致地料理食材,给他准备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也能盯着他不顾他的反胃作呕强行要他吞下带着腥味的章鱼与海鱼,美其名曰小孩子不能挑食;他能把他抱在怀里耐心地教导他文字、数学、音乐和美术,也能在他看着教学视频向往视频里孩子们一起读书的学校,而找借口用教鞭把他的手心抽得红肿,冷嗤道在学校的老师会如此惩罚学生让他适应体罚;他能长时间温柔地在坐在他的床边哄他入睡,又会在他睡着后,控制不住碰触他、捏他、掐他,直到唤醒他,让他睁开那双眼睛注视他。

达达利亚有时会不发一言,呆呆地凝视他,黯淡的蓝眼睛像是两枚磨花了的玻璃珠,无机质地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

每当这时,钟离会乖乖地坐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任由他呆怔地凝视,任由他在久久凝视后没有缘由地流下泪水。

若钟离不小心没有注意而离开了,达达利亚会疯狂地将视线内一切能破坏的东西破坏殆尽,漂亮的玻璃杯、昂贵的瓷器、华丽的水晶灯甚至胡桃木的桌椅,一切的事物都会在他疯狂的暴力下变得粉碎。直到钟离回来,他会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无意识的嘶鸣,像是惊醒般、眼睛缓缓聚焦,晦涩地发出低笑,抱起他走到其他的房间。半日后,那个被破坏的房间又和从前一摸一样,变得光洁如新了。

这栋居住着两人的房子大而漂亮,自然比垃圾山要美好上无数倍。就像是达达利亚在床边给他读的童话书,王子公主居住的城堡,每个房间都装饰着精美的摆设,有装着书的房间、有装着衣服的房间、有装着玩具的房间、有装着零食的房间……无论什么,只要是钟离说出来的、或是他翻看杂志多留意一秒的事物,很快就会井井有条地摆在他的眼前。

但这里没有自由,或者说是钟离自主的时间。

达达利亚从不让他出门,只要在家,他总要抱着他、看着他、凝视着他。如果达达利亚暂时离开,就会把大门重重锁上。

就算他不在家里,也会一直注视着钟离,提醒他不要再看书要去饭厅把他已经准备好的食物热一下吃掉、提醒他不要再对比着书本观察陈列的瓷器要回到卧室睡午觉、提醒他是玩乐的时间他准备了什么玩具放在游乐室让他去玩。

达达利亚像是有操不完的心,严密地、精细地给钟离设计了时间清单。

钟离不能像之前一样,散慢地、自由地游走在荒无人烟的垃圾山上。也不能随他的意愿选择在书房看书还是在游乐室玩玩具。当然也不能随他的心意选择吃什么、穿什么。他遥望玻璃窗外盛开着霓裳花的漂亮花园,近在咫尺的花园,但他从未逛过,也只是隔着玻璃窗欣赏而已。

如果他开口要求达达利亚带他出门,他的养父会同意吗?

钟离想,他应该会同意的。只是那个总是不开心、总是带着阴雨天气一样雾霾的男人,又会用黯淡的、破碎的眼神,长久地凝视他。

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在看「谁」、不知道因何而压抑,最终沙哑着声音同意。在花园里看过花后,达达利亚或许会用某个莫须有的借口惩罚他,又会在弄伤他后泪光盈盈地道歉。

何必呢。所以钟离从未开口要过这个愿望。

大多数时候,在达达利亚离开又回来时会带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和一身浓重的血腥味。那是钟离曾经嗅闻过、体验过的血腥味,不同于鱼肉、猪肉、牛肉的血腥味。这是达达利亚的工作吗?没有被教导「善与恶」的道德观念,钟离会在门口迎接养父的回来。

“小离,我给你带了礼物哦。”达达利亚蹲下身,笑着举起了一只巨大的扎着粉红丝带的毛绒鲸鱼。

钟离接过这个和他等身高的巨大玩偶,拥抱着鲸鱼的肚子,小小的脸埋在毛茸茸的绒毛之中,金色的眼睛乖巧地看着达达利亚,抬头问:“你受伤了吗?”

“……啊,我忘记了。”达达利亚猛地在钟离怀里抽出了那个玩偶,扔在地上,伸手抱起了钟离,靴子踩在鲸鱼玩偶的肚子上。恍惚又温柔地说:“对不起,弄脏了送给你的礼物了,明天把新的礼物放在你的游乐室,可以吗。”

钟离细细的手臂抱着达达利亚的脖子,眼睛对上地上鲸鱼玩偶光亮的塑料眼珠,那原本雪白的柔软的肚子已经染上泥灰。他摇摇头,将脸贴在达达利亚冰凉的脸颊上,“没关系的。”

达达利亚把他抱回他们的卧室,才放下他。等他在浴室洗完澡后,钟离哒哒地走到床头柜找出常用的小药箱,又拉过达达利亚让他躺在床上,给他解开了漆黑的睡衣。

达达利亚任由他动作,强壮高大的身躯此刻像是一具雕像、又像是沉睡的冬狼,至冬人雪白的皮肤布满了伤疤,双臂上的痕迹尤为刺眼,那是用指甲、牙齿、刀刃烙印的累累伤痕,总是好了又添、好了又添。

每当达达利失控地伤害钟离时,钟离就会在第二天在他的身上发现新的渗血的伤痕。比他受到的伤害重了无数倍,至少、达达利亚从不会让钟离伤到流血。而在自己身上,他总要看到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才开心。

钟离用棉签和酒精给他新增的伤口消毒,这次的伤得并不严重,他又用绷带给他包扎。达达利亚凝视着他忙碌的小身影,眼神渐渐溃散迷离,自言自语低声呢喃:“……先生。”

钟离还小,他当然看不明白除了第一次是不小心受的伤,之后的伤,只是达达利亚故意受的罢。他任由目标临死挣扎,任由身上挨上一记,然后用满含癫狂的变态暴力去肆虐那个伤了他的目标。明明他已经可以不再离开钟离,明明也可以交代手下去完成那些委托,他只是不敢,不敢一直一直呆在钟离身边。

为了不弄伤他、为了不杀了他,达达利亚必须找个地方宣泄与日俱增的暴虐和疯狂。无论是在他自己身上,还是在那些倒霉的目标身上。

钟离帮达达利亚处理好伤口,又给他穿回睡衣,然后抱着他的脑袋让他躺在他的大腿和柔软的腹部上,小小的手温柔地轻轻梳理他的蓬松的头发和僵硬的后颈。

达达利亚伸手环抱住这个想要安慰他的小小的身躯,把脸埋在稚嫩的腹部上,呼吸之间是钟离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那是他极力还原的记忆中「钟离」身上的香味,温暖的、高贵的、若隐若现的香味。只有在钟离身上才能复原的香味。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太重了,不能就这么睡着,那会把钟离的小小的身体压麻木。但至少,就现在,就几分钟,他渐渐地更加用力地抱着钟离。

钟离一遍一遍地安抚着他,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抚着这个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茫然与无措的男人。钟离的目光落在达达利亚橘红色的发旋、落在从紧绷到放松的肩背、再到男人不自觉地安静卷缩起来的身躯上,带着淡淡的怜惜。他并不在意达达利亚透过他在看着「谁」,并不在意他透过他在看着「另外一个他」,如果他和「他」真的那么相似,让达达利亚可以用他来聊以慰籍,那也不错。

达达利亚,这个一直不知如何对待钟离的养父,会因为钟离的喜悦而愤怒、会因为钟离的受伤而痛苦、会因为钟离的安慰而安静下来的男人。

钟离有时候会想,或许把他接回来那天的对待,才是达达利亚本能认为的最佳方式吧。钟离觉得就算某一天再也醒不来也不是一件坏事。但达达利亚,这个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何物、不知道追寻的是何物,只能浑浑噩噩时好时坏地对待钟离的养父,他的心就像被摔碎的玻璃碎片,一片是温柔相待、一片是破坏毁灭、一片是亲密关怀、一片是暴戾疯狂……一日没有被黏合,一日不会找到让他安心地对待钟离的方式,一日无法真正下定决心去做出决定。

他聆听着达达利亚渐渐和缓的呼吸,知道他很快就会把自己从他怀里挣开,然后把他抱在怀里想要哄睡他。钟离总会很快睡着的,如达达利亚所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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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df_01 @196867780 @JY010503W 更啦更啦~!

@xianshengdegou 哈哈,我也喜欢带着神的心态的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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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年龄差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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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更新了好耶

喜欢……好好奇几次轮回中都发生了什么事让小达变成这样:pleading_face::pleading_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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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血腥预警。

随着时间的流逝,钟离消瘦的小脸变得丰润、干枯的头发变得顺滑、苍白的脸色变得健康,越发像个璃月瓷娃娃般秀气可爱。同时,他就如同干渴的海绵,本能地吸收一切养分,无论是「好」的知识还是「坏」的知识。

达达利亚不仅会把他抱在怀里教授知识,也会在训练场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钟离、用教鞭教导他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杀人的知识。他是最严苛的老师,绝不容忍钟离握刀的姿势有一分一毫偏差,也是最温柔的老师,在钟离筋疲力尽浑身酸痛时不厌其烦地给他按摩止痛,直到小小的孩子陷入沉睡。

等钟离能灵活运用各种利器时,达达利亚终于允许他踏出那座漂亮的房子。

起初,只是盛开着霓裳花的花园。

钟离在花丛之中低头嗅闻那总是隔离玻璃欣赏的粉艳花朵,甜蜜浓郁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花之中,有五彩斑斓的蝴蝶和勤勤勉勉的蜜蜂,钟离好奇地捉住一只蝴蝶,看它停在手心里,有着华丽色块的翅膀轻轻开阖,鳞粉落在他的皮肤上,阳光下散发细碎的荧光。

他在花园中漫步,观察每一朵花每一棵树每一只蝴蝶每一朵云彩。

不经意间他回过头,看向那栋日光下鲜艳漂亮的房子,那扇往日他隔窗遥望的落地玻璃,静静地伫立着他的养父。太遥远了,钟离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线影子,在重重的窗帘间阴郁、淡薄。他在看什么?又看了多久呢?

于是钟离回去了。走过层层的阶梯,找到仍然默然站在窗户边的达达利亚。

“小离,怎么这么早回来?”达达利亚冷静地问,黯淡的眼睛在阴影下浓得像是黑色,“平日,你不是最喜欢站在这里瞭望外面的世界吗?”

钟离走近他,稚嫩的小脸带着开心的、柔和的笑容,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把藏在身后的花环递给他,答非所问地说:“达达利亚,这个送给你。”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接过花环,凭心而论这是个十分粗糙的作品,松散的枝叶难以维持形状,稍微用力就会散开。但每一朵霓裳花都盛开得极美极艳,每一根枝叶都苍翠欲滴,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选的。

“我可以给你带上吗?”钟离偏头期待地看他,轻轻拉了拉达达利亚的衣袖。

达达利亚的指尖动了动。只要稍微用力,这个花环就会散开,这些鲜艳的花朵会掉在地上,被踩过之后变成让人惨不忍睹的泥泞。这个孩子、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或许就会露出平静温柔以外的表情——就算掐住他喉咙也没有裂开的、仿佛神像的面具,会就此崩溃露出「人」的表情吗?

“当然可以。”达达利亚单膝跪下,钟离接回花环给他带上,小心地调整位置,让开得最盛的霓裳花放在正中。粗糙的花环明显小了,压在蓬松的橘色头发上,有些格格不入,又因此显得可爱。

“就像公主一样。”钟离忽然微笑,他伸出双手环抱住达达利亚的脖子,把柔软的脸颊贴在达达利亚的侧脸上,幼嫩清脆的嗓音轻轻地说:“……我会保护你的。”

达达利亚哑然失笑,他结实的手臂流畅地抱住小钟离的大腿,把他整个小小的身躯抱了起来,“真是的,到底谁才是公主啊?”

然后,是达达利亚「工作」的地方。

“啊,真是无趣,还以为这家伙围着一圈出名的雇佣兵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快乐呢。”达达利亚的匕首把对方钉在墙上,脸上带着狂气的笑意。

鲜血从十数个男人的躯体中流出,葡萄酒一样流淌在大理石地板上,蔓延到钟离端坐的椅子脚下。他还太小了,坐在这种华丽的高脚椅上脚尖碰不到地,因此脚上的皮鞋仍光洁如新。

就在一进门时,达达利亚就为小钟离找到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然后尽情地享受能让他忘却一切烦恼的战斗。

没有「神之眼」、纯粹依靠肉体和武器的战斗。比起热兵器,他果然还是喜欢冷兵器,能深切地体会敌人温暖的鲜血、鲜活的肉体以及痛苦的哀鸣。

可惜,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更喜欢热兵器呢。他踢开那把装满子弹还没来得对准开火的兵器,随手捡起餐桌上的蜡烛,懒洋洋地问:“东西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男人像是被处理好放在标本架上的巨型飞蛾,挺着大肚子艰难地挪动,手臂和大腿不断因挣扎流出鲜血。

“啧。”达达利亚暗淡的蓝眼厌烦地盯着对方,他把用以装饰的、点燃三根蜡烛的烛台移到男人的下巴上,冷冷地看着火焰炙烧皮肉脂肪,“不说也无所谓。死亡本就是一种解脱。”

他握起三叉烛台,对准男人的不断求饶的嘴巴,缓慢地按住捅进去。力度太大,蜡烛转瞬熄灭,金属制的烛叉就像热刀割黄油,顺滑流畅地捅入肉中,就像搞烂了一个本就熟透的烂柿子。顿时,男人的下身传来一股恶臭。

达达利亚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高脚椅上的钟离,半张脸被喷溅上鲜血的英俊面容,带着刻意至极的温柔问:“会难受吗?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钟离摇了摇头。

“……那你为我们的客人,选一种结束的方式吧。”达达利亚眉眼弯弯,甜蜜之中笼罩着一层扭曲的阴鸷。

钟离轻巧地走下椅子,这个原本奢华的饭厅有着十米长的胡桃木方桌,上面陈列着美酒与美食,此刻却冷冰冰的仿佛死神的供奉。他猫一样悄然地走到主座的位置,选了一把插在草莓奶油慕斯上的小小银叉。

干净的鞋子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在大理石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脚印。他走到达达利亚跟前,抬头用金色的大眼睛看向这个在战斗中褪去脆弱,变得疯狂暴戾的男人。他递给他那只小小的,带着融化奶油的银叉。

“嗯,这个甜蜜的小东西吗。”达达利亚接过小银叉,在指尖翻转了几下,隔着一线距离对准那双乖巧凝视他的金眸,“呵,如果在这里进入的话,”银叉对着漆黑的、本能地收缩的眼瞳,“的确是个有趣的结束呢。最起码会是个草莓味的结束。”他忍不住大笑出声,直起身将银叉在男人疯狂呜咽的挣扎中的对着眼球插了进去。

就像插入一只不那么新鲜红润的草莓。流出微黄和鲜红的汁液。

“哈哈、哈哈哈!”达达利亚发出奇怪的低笑,他看向保持安静的小钟离,一把搂住他,凑近那张可爱的小脸,带来浓重的血腥味,“看来你给我们的客人找到的玩具不够锋利也不够大呢。再找几个你喜欢的玩具吧,这次你亲自送给我们的客人,好吗?”

钟离黄金般的眼睛宁静柔和地倒影着达达利亚的癫狂,他伸手想帮达达利亚擦脸上的鲜血,这些浓稠半干的血液已经无法用手去弄干净了,在他的擦拭下只能更加凌乱。到最后,也只是把他的小手也染成鲜红。

“好啊。”

钟离回应着达达利亚的期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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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muhualian @196867780 更新啦~
@stay2015817 怎么说呢,达达利亚目前的状态应该说是有些ptsd吧,不是遇到什么,而是作为人类长久轮回产生累积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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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达身上好像背负了很多所以变成了这样 :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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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饭是新的饭饭(狂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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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喜欢这个绝望的疯批感,既希望先生能救赎达,又希望能一同堕入血色的深渊。
老师好会写,蹲蹲w :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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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最后,是离开那座漂亮的庄园,来到包围着花墙的学校。

钟离与他的养父达达利亚一同坐在封闭的轿车后座,车窗外是川流而过的陌生景色。钟离抬头看向达达利亚,对方却难得地没有注视着他,而是闭上了那双黯淡无光的蓝眸,脸色惨白得仿佛一尊冷漠的雕像。

轿车停在学校门口许久,达达利亚忽然睁开眼睛,温柔地低头向钟离说:“这就是你曾好奇过的地方哦,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下去吧,老师在门口等着你呢。”说着大手轻轻拍拍他的头顶。

钟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金色的大眼睛猫一样神秘、清澈,他凑近过去,两只小手将达达利亚的手拉下来,软软的小脸颊贴在男人粗糙的手心,“你会等我回家吗?”他用稚嫩的声音重复着他读出的心声,又仿佛真的发自内心的祈求,“……别留下我一个。”

达达利亚温柔的笑容渐渐褪去鲜活,僵硬地凝固在他的脸上。他的大手捏住钟离的脸颊,顾左右而言他,“老师在等你了哦,你也不想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吧。”

钟离湖水般澄静地与他对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他放下达达利亚的手,拿起一边的他们昨晚一起整理的书包,乖巧地与他的养父道别。

久久等候的老师连忙牵起他的小手,又弯腰与达达利亚客套致意,才带着钟离走进校园。

钟离回头看向身后,轿车还留在原地,隔着窗玻璃,达达利亚正向他挥手告别,光影交错之下他的面目模糊,好似笼罩上一层灰暗的阴郁。

在这所至冬的小学,钟离是格外不同的存在。

他有着夜一样的黑发、粉装玉琢的柔和五官,像一尊摆放在玻璃罩的璃月瓷娃娃,有种与同龄同学们截然不同的气质。

那些白皮肤浅头发的至冬孩子往往不敢靠近他,不是因为他能轻易计算出百位数的乘除、不是因为他用蜡笔能画出漂亮的画作、也不是因为老师明明白白地偏爱他。

要问原因,最调皮的孩子会说他某次把抓来的毛毛虫丢在钟离的水杯里,想看这个璃月娃娃吓一跳,藏在教室一角却窥见他含着笑意的金眸凝视他,他把斑斓的毛毛虫托在掌心,爬上栏杆放在教室窗外的树叶上,最后那只毛毛虫化蛹为美丽的蝴蝶;最敏锐的孩子会说钟离的眼睛像一面镜子,好像无论在想什么都瞒不过他,让他想起最了解他的家长;最迟钝的孩子会说微笑着的钟离从未向任何人伸出手,好像就在一边看着大家就已经足够了,让他们不知道何时才应该靠近他。

或许只有那个最勇敢的孩子靠近了他,那个名为托克、有着橘红色头发、圆圆蓝眼睛的小男孩。

“你好,请问能把球扔给我吗?”托克蓝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一直站在操场边的钟离,刚刚他们在小操场几个人一起玩足球,不小心把球踢到场外。

“可以啊。”钟离把一边的球拾起,递给托克。

托克接过球,却没有跑回去,他歪头看他:“你刚刚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钟离眨着眼睛,诚实地说:“因为我很喜欢你的笑容。就像朝阳一样、暖暖的……很可爱。”就像是拼图的最后一块残片,他用心中的度量的尺子丈量这个笑容的弧度和热情。若果可以剪裁下来就好了,把这个无限接近他心目中最后残片的笑容粘贴到他的养父脸上,那就是……最接近完美的人形。

托克有着细微雀斑的小脸通红,笑容微带羞涩,大声地说:“我叫托克,小离,我能和你交朋友吗?”

钟离迟疑了一下,目光流连在那抹鲜艳热烈的笑容上,缓缓点了点头。

“太好啦,那我们一起踢球吧!”托克热情地拉起钟离的小手,一起跑到操场上,钟离眼睛微睁,束起的长长发丝在空中飞扬。

“小离,接着啦!”托克回到伙伴的身边,活力十足地大笑着把球踢给钟离。

达达利亚就像普普通通的家长一样,站在校门口等待钟离的放学。他有时会毫无理由地站两三个小时等待等待本身,有时又会仗着大手笔的捐献闯入监控室盯着钟离上课的身影,又有时会忍不住给钟离请长长的几天假把他关在房间里、又或者把他带到「工作」的地方,失去控制地让他参与到他的扭曲宣泄之中,直到小小的孩子双手满是鲜血和肉块。

“小离,怎么把衣服弄得这么脏了?”他低头看着钟离留有泥印子的短裤和上衣,蹲下身查看他的发红破损的小膝盖,蹙眉问道:“跌倒了吗?”

钟离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只小手从后一揽,托克笑着说:“小离,我收集了好久,这个送给你!”他握住一把绽放的小野花递给钟离。

钟离下意识地接过了,托克眼睛一转看到达达利亚,笑眯眯地说:“大哥哥你好!啊,大哥哥你也是橘色的头发啊!为什么小离的头发是黑色的呢?”

“……”达达利亚怔然呆望着托克。

托克见他不回答不由无趣,只得依依不舍地与钟离告别,蹦蹦跳跳地走向接他的妈妈。

达达利亚恍惚地看着托克的背影,以及那熟悉又陌生、慈爱又温柔的女性身影。对方轻柔地捏住托克的脸,笑骂他又去玩泥巴把新衣服弄得这么脏。

直到小巧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左眼,达达利亚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回头看向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脑海中却掠过无数碎片。面容安详的年轻人冰冷的尸体,就在他重燃希望之际摆在他的面前,永远不能张开那双金眸;在重重叠叠的情报档案无数次寻觅,偶尔一份已过去保密期的资料跌落在他的脚下,他无意低头间与露出一角的金瞳对视,模糊的面容上盖着鲜红的死亡印章;他漠然地下令点燃璃月港的炸药,用得到的佣金在七国网络漫无目的地匹配,最终素描却与璃月惊天爆炸案唯一的误伤死亡人员完全吻合……

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无数次无限接近又无限遥远的平行线,一次比一次残忍的命运捉弄。

而他曾经的家人、他曾经最重要的家人们,每一世都与他交错、每一世都能找回他的亲人、每一世都能与他们相交莫逆、仿佛从未轮转湮灭的亲情……越是看重、越是寻找、越是在乎、越是反抗,到最后越是因为他而惨烈地化为铺天盖地的鲜红。

托克、冬妮娅、姐姐、哥哥、母亲、父亲……无数张相似又不同的青白色死寂面容、空洞的蓝色眼睛瞳孔扩散倒映着达达利亚的面容,无数幼嫩的、娇甜的、清脆的、低沉的、温柔的、沙哑的、艰难的、痛苦的嗓音重叠交错着呼唤他的名字、责问他、呵斥他、怒骂他、哀求他。

「阿贾克斯!阿贾克斯!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害死我们?!」

轮回的诅咒之毒。

【摩拉克斯】给予的轮回之毒。

龙金色庞大的指爪与眼前纤小稚嫩的手指一同按在他的左眼上。

没有解释没有言语没有感情没有波动的金色眼睛、镜子一样、倒映着他的面容,残缺不全的只留下半张的染满鲜血的脸,仿佛从未变更、又仿佛已经完全不同。

他捉过钟离手中的野花,扔在地上。粉艳小巧的花朵在皮靴毫不留情的碾转下变为肮脏的花泥。

他暗沉沉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钟离,“不要靠近他、也不要让他靠近你……”他近乎喃喃自语地轻声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哈哈、哈哈,明明应该是不要靠近我……”他扯住额前的刘海,圆睁的蓝眼木然呆滞地看向钟离,喉咙发出喘息一样断断续续的嘶哑笑声。

钟离想要靠近他、想要握住达达利亚的手、想要拥抱他,不知为何他下意识觉得,比起那个竭斯底里的疯狂以暴力宣泄着什么的养父,眼前的养父要更加的、更加的需要他。

他伸出的手却被无视了,第一次,他的养父、他的达达利亚不顾他的呼唤,大步走到轿车的副驾驶座,让司机服侍钟离坐在后座。钟离小小的拳头敲击着车窗玻璃,却换不来达达利亚的视线。

司机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强行将他放到后座,锁上门。透过放下的车隔,钟离看不到达达利亚。

他低头看着那只按在达达利亚左眼上的手指,指腹上仿佛残留着温热的湿润。那一瞬间,他看到那只无机质的蓝眼之上,浮现出浸没在黑紫雾气的金色多重棱形。

他将脸贴在车隔上,强行胡思乱想,达达利亚能笑得像托克一样就好了。那个笑容,明明很适合他。他用手指在冰冷的车隔上勾勒出上勾弧度,更开心?更灿烂?不,都不是,究竟是什么?他按住心口忽然涌上的酸涩悸动。或许是、更自由自在……吗?

等车子停下、等回到家,他会跑到达达利亚的身后抱住他腿,告诉他: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那些无形无影的黑暗雾霾,不断在侵蚀朝阳,一寸寸浸没达达利亚苍白冰冷的面孔。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保护他,钟离莫名地有如此觉悟。

就像他回答他解读到的、那双阴郁疯癫的眼睛里无声的祈求,他不会留下他一个人。

所以,达达利亚,「你」也不能先离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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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df_01 这章开始掀开达的回忆啦~
@196867780 更新啦更新啦~
@18241041 he肯定是he的啦,永生的轮回是诅咒,或许先生的救赎本身就是诅咒的一部分也说不定xd努力写出我想要的感觉~!

10 个赞

感觉离对达的占有欲也好强 :miaozhun:

6 个赞

呜啊住下了,更新了可以麻烦妈咪踹一脚吗 :kous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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