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意外

大概是一个本来是去讨债然后意外讨到媳妇的故事,有私设,**对原作有魔改**
ooc预警,前期有发情期,后期有生子,连载时期对章节字数划分不太熟练,所以有些章节长有些章节短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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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是吧。

达达利亚撩开藤蔓的手僵在了半空。

虽然早听说璃月山间有龙,但听说和亲眼见到却是两码事。

欠债的商人为了躲避债主逃进了深山,璃月山间道路曲折,还有不少恶贼魔物藏匿其中,若非那商人欠北国银行的钱这辈子都还不清,想必他也不愿潜入璃月山间。

但达达利亚不怕。无光的眼眸深处甚至带了点儿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的上司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同意了让他去逮捕那欠债人,只在他临走时叮嘱一句:“人要给我完整地带回来。”

达达利亚扬了扬手里的弓,表示知道了。

他的确不是来抓人的。准确来说,是顺便来抓个人。跟着上司被调派到璃月来,他太久没有和人酣畅淋漓地打过一架了,往往刚和人过了几招,就有千岩军匆匆赶来,以“聚众斗殴”的名义把他收押了,没办法,璃月港的千岩军简直无处不在。上司捞了他数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勒令他不许再到处和人打架,不然就别在愚人众干了,早早回老家吧。

达达利亚翘起的发梢都要耷拉下去,无奈家中弟妹年幼,还要靠他这个长兄养活,愚人众的待遇和工资都不错,若是失去这份工作,再想找一份像债务处理人这样又能打架又有钱拿的工作恐怕很难。

达达利亚经手的单子都结束地很快。谁叫这位年纪轻轻的讨债人一亮出武器就像换了个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兴奋感,欠债人身边花重金请来的护院被他几下撂倒,人家看向欠债人的眼神还写满了失望。还能怎么办,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有钱的还钱,没钱的拿其他东西抵了。

所以达达利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酣畅地打过一架了。平时忙着赚钱,讨债的单子自然越多越好,家里好几口人都靠他这一份工资养活,钱自然不嫌多,虽然强压着打架的欲望是挺难受的,但谁让他这么缺钱呢。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工作方面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工作效率极高、能把任务完成得很棒的小伙子,上司也明白他想去山里和魔物打架发泄的想法,大手一挥便同意了,就当是给得力下属放个短假。

收起水刃,达达利亚靠着树干坐下了,微微喘着气。打了得有三天三夜了吧,差不多要回去工作了,他鼓着腮帮子嚼着嘴里的日落果想,该好好找找那个欠债人的踪迹了。跳得略快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另一种奇怪的声响传入耳中。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翻滚吼叫的声音?

手中凝出水刃,他悄悄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藤蔓垂在山壁上,声音似乎是从山体里发出来的。达达利亚撩起藤蔓,发现这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待眼睛适应光线变化,他撩开藤蔓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早知璃月山间有龙,可他一直都当个神话来听,可这时眼前出现的生物,确确实实是一条…龙。

金灿灿的鹿一般的角,锋利的爪,祥云模样绵软的尾巴…尾巴抓着什么东西在困难地动作着,整条龙好像很痛苦,左右翻滚着,间而发出低声的龙吟。

达达利亚握了握手中的水刃,慢慢靠近了这条巨大又漂亮的龙。

“喂,你还好吗。”问完他就懊恼地皱起了眉,这条龙听得懂人类的语言吗?

地上的龙侧卧着,停下了翻滚,它金色的眼恍惚着,看了这胆大包天胆敢和龙说话的青年一眼。

龙停止了动作,达达利亚顺势看清了它尾巴握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根岩造物?末端消失在龙的下腹部。

这条龙在…?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达达利亚难得地红了脸,收起了手里的水刃,双手合十朝龙道了歉,转身要离开这个山洞。

扑通一声,还没跑出山洞,达达利亚就摔倒了,低下头一看,祥云一样的龙尾缠在他的右脚踝,慢慢把他往回拖。

直到被拖到那条在发情期的龙的身下,祥云尾巴才收了回去。

达达利亚:?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条龙在他身上变成了一个长着龙角龙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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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眼角一抹胭脂色比达达利亚见过的所有花都要美丽,眼下有鳞片若隐若现,微微眯起的眼里雾气氤氲,仿佛月光照射下最温柔的湖面,不过此时这湖水是滚烫炽热的。双颊绯红,形状姣好的唇微微张着,露出里面红艳柔软的舌。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物,白皙修长的手指胡乱抚弄着自己胸前樱色的两点,不得其法。

达达利亚:!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他就硬了。

龙的臀在达达利亚小腹上动来动去,时不时发出难耐的轻哼,不慎碰到达达利亚已经完全立起来的下体。

达达利亚痛苦地闷哼出声,龙灿金色的眸子很明显地亮了亮,胸前的手迟疑着放下来,沿着腰臀的曲线慢慢摸索下去,有些急切地扯下他的裤子,最终摸到达达利亚挺立的地方,轻轻握住了。

“嘶…别…!”身上人长长的发本是半掩在身前的,眼前风景在他手向后摸索时完完全全展露在达达利亚眼中。

这是条…公龙。

达达利亚看着龙身上的男性器官一时僵住了。

璃月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他对着男人也能硬起来啊!

二十多岁的至冬小伙第一次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动摇。

哪里能怪他,身上这家伙简直漂亮得不像凡人。

这么说来,他的确不算凡人…!

身下突然传来的异样感觉强行打断了他,他低下头一看,那条龙握着他的下身在艰难地往自己后穴里塞,不过看结果,显然是失败了。

龙侧头瞥了一眼丢在一边的岩造物,又转头看了看达达利亚身下,一双眼略有些委屈地看向他,单手撑着达达利亚的小腹,把自己抬高一些,另一只手仍不死心地握着达达利亚的下体,想要强行塞到后穴里。

被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瞧,达达利亚的下身更硬了,那处被一张一合的后穴吸吮的感觉也实在难熬。

“嘶…你松手,我来。”刚握住龙的手时,对方眉间不满地蹙了蹙,握着他下身的手也跟着紧了紧,达达利亚简直承受不住,他只是要把自己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初夜交出去,可没想把下半身也交代在这里……听完他的话龙才将信将疑地松了手,尾巴甚至在他腿上轻轻拍了拍,像是期待,更像是催促。

他的手指慢慢摸索到龙身后臀间隐秘的入口,两指并起,小心翼翼地造访刚被岩造物进出过的穴口,里面的温度已经很高,分泌的液体也很多,在达达利亚的手指刚放进去的一瞬间就急迫地含吮起来。

身上人微微抬起臀,双手撑在达达利亚的腹肌上,骄矜地哼了一声。

等到加到三指了,进出也不那么困难,达达利亚才抽出自己的手指,双手托着龙圆润挺翘的臀,对准了往自己下体上压下去。

过程并不轻松,就算是扩到了四指能进出的程度,对于至冬人的尺寸来说还是很艰难,他咬牙,把身上人狠狠往下一压。

龙似痛苦似愉悦地睁大了金瞳,双腿颤抖着,达达利亚脖颈上绷出青筋,五指在对方臀上掐出微红清晰的指印。

实在是…太爽了。

几乎是不受他控制的,腰胯自发地就动了起来,身上的龙被他突如其来的发力吓了一跳,尾巴缠上达达利亚的腿,像是在害怕坐不稳。

达达利亚微微起身,松开对方的臀转而搂上了龙的腰身,抱住的时候心里感叹,男人的腰居然能这么细吗?

他换了个轻松些的姿势,下身顶弄得愈发用力,龙的手颤巍巍搂上他的肩膀,头抵在他肩窝,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其实把龙放倒在地上更轻松,但达达利亚低头看着对方一身白得简直要发光的皮肉和臀上腰上一用力就显出印子来的指痕,便不想把龙放倒在山洞粗糙的地面上。

“呵嗯…”临了,达达利亚拽着龙的长发,叼着对方喉间狠狠来了一口,犬齿咬破了一点皮肉,血腥味弥漫在口中,下身重重一顶,结束了也不肯拔出来,唇舌扫过对方的伤口,轻而缓地吸吮着。

达达利亚喘着气松开龙的脖子,捧着对方精致的脸想亲一亲他红润的唇,快要碰到那两片薄唇时对方却微微侧了侧脸,达达利亚的吻落在了龙的唇角。

在他愣神时,龙双手一推,把他重新推倒在地上,舔了舔唇角,黄金一般的眸一眯,在他身上来回动作起来,双手把自己撑起来,再重重往下一坐。

被龙享用的男人使坏,在龙坐下来的同时往上顶腰,把龙吟声都顶得断断续续,眼角氤出泪,眼尾那抹红更加鲜艳。

达达利亚抬手抚上龙的胸前,先是慢慢打着圈然后再色情地揉捏着,把对方的乳尖玩弄得充血挺立起来,达达利亚的喉结滚了滚,把身上的龙压下一点,抬头含住了他的乳尖。

龙难耐地呻吟着,双腿想把自己撑起来,起到一半却无力地落下来,达达利亚看了眼他打着抖的大腿,坐起身重新动作起来。

唇齿含着龙的乳尖,舌尖狠狠碾过对方充血的乳尖,做到狠处,达达利亚在龙的胸前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两人从天亮胡闹到了天黑,在晨光熹微时相拥着睡去了。困意来临前,达达利亚撑着眼皮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下来,小心地把龙放了上去。


达达利亚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人已经起身了,身上披着件白袍,龙角和龙尾也收起来了。
之前的一切迷幻得像一场瑰丽的梦,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搂上男人的腰。

手臂能明显感觉出男人的身体一僵。

“阁下…”男人清了清嗓,低沉醇厚的声音还带着哑。

达达利亚完全清醒了,松开环着男人腰身的手,猛地坐起身取过一旁折叠整齐的外袍盖在自己腿上。

“把阁下卷入实在抱歉…非常时期,在下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晰。”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握拳抵住嘴角。

“来龙去脉一时说不清…在下能赔偿的只有多年来收集的财物了,希望阁下能收下。”男人放下手,语调温柔极了,一双黄金瞳却冷静地看着达达利亚,就像眼前这个昨夜与自己共度春宵的人不过是一个过路人。

达达利亚怔怔地望着男人精致的脸,觉得自己还没醒。

…这像是酒后乱性第二天清晨当事人十分懊恼想要钱货两讫不想被纠缠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能来告诉他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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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位先生。”达达利亚简直要笑起来,“赔偿就不必了,大家都爽到了,毕竟昨夜是个很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龙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在下没有想侮辱阁下的意思。实不相瞒,这笔财物其实不仅是赔偿…”

男人的脸微红。

“还有想买阁下一个月时间的意思。在下听闻,尘世里若是要维持一段短时间的性关系,需要以财物买下对方的一段时间来达成契约…”

龙闭上了眼睛,朝另一边侧了侧头,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羞赧,又不得不开口。

“如阁下昨日所见,在下这样的状态会维持一月之久,压抑太久,在下一个人恐怕熬不过去…”

“所以…”男人缓缓扯下身上的披着的白袍,露出遍布全身青紫的云雨痕迹,一双眼只敢看着达达利亚撑在地上的手,不敢和他对视。

“阁下会接受在下的请求吗?”

视线里的手蜷了起来,而后挑上龙的下颌,达达利亚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唇齿交缠的深吻。

…终于叫我亲上了,达达利亚没法思考的脑子里这样想。

“当然可以。”松开男人的唇,达达利亚朝他眨了眨眼,“不过我可不接受钱。这位先生要是真心想要弥补我,那么,我想要你的名字。”

龙被他吻得呼吸不顺,闻言唇角慢慢抿起一个文雅的弧度。

“在下名唤钟离。”

至冬人笑了,心情明显愉悦起来,他重新搂上龙细瘦却有力的腰身,橘色的短发魇足地蹭着对方的小腹。

“钟离先生,我叫阿贾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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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达达利亚下山前询问钟离要不要和他同住,没有多余精力维持完整人形的男人跪坐在讨债人的外袍上,摇了摇他的祥云尾巴:“我就在这里等你。”

达达利亚俯下身同他接了个长长的吻,还有余裕想其实钟离根本不必害怕龙角龙尾被人发现,因为他根本不会让他有体力走出房间。

不过这些话想想就好,真要说出来,待看到钟离脸上浮现出那副隐忍又羞怯的表情,他今天又不用下山了。

今天是上司的容忍极限了,再不回去,这笔赏钱便拿不到了。和他的弟妹们一样,达达利亚已经自觉地把这条龙划入需要他赚钱喂养的范围里了。

一吻方毕,达达利亚又轻轻啄了啄钟离的龙角,把对方一头长发拢到他身后,额头抵着龙的额头说:“先生乖乖等我,我给你带礼物。”

将白袍重新披上钟离肩膀,达达利亚才撩开山洞前的藤蔓离开。

金色的眸被突然涌入的大量光线刺激,下意识闭了起来,再睁开眼时,眼前便是那副他这段时间看惯了的景色。

光线被密实的藤蔓隔绝,却仍有细碎的光斑争先恐后地照射在地面上。


达达利亚不费什么精力便抓住了逃债的商人,把他带回璃月摔在了上司跟前。

上司分出目光瞥了瞥他这副连外袍都消失了的狼狈模样,再次看向那商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这家伙有这么难抓?

无意造成误会的达达利亚回家换了身衣服之后便出门逛街了。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生活水平来看,他远远说不上拮据,平时没什么地方花钱,愚人众工资又丰厚。

促使他努力赚钱的还是那一份兄长的责任,想要给弟妹更好的生活,少了一份陪伴,只能在其他地方更用力地弥补他们。接许多的单子,赚更多的钱,忙起来就能消减心底那一直存在的愧疚感。

一双金瞳骤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不在钟离身边时,那条龙在干什么呢?

想到钟离躺在他的外袍上,身上盖着白袍熟睡的模样,达达利亚不自觉笑出声来。

身边路过的璃月人奇怪地看他一眼,嘟囔着走开了。

达达利亚笑得更欢,多想告诉别人自己的龙有多漂亮,克制得辛苦,又发疯似的想把他的龙整个儿藏起来,一根发丝都不叫人发觉。

他觉得自己比钟离更像那种传说中的龙,收集到珍贵的财宝,就把它们归置于腹下,用爪子拢拢再拢拢,看不见便不安心,看在眼里又害怕被人抢走,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它们揣在怀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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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到了明星斋附近,达达利亚才放慢了步子。

“老板,最近有什么好东西?”

星稀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取出一个玻璃盒,一排宝石饰物躺在蓝色丝绒上,华贵异常。

一枚石珀发扣吸引了他的注意,和其他宝石比起来没那么张扬夺目,但看着它,达达利亚就想起钟离那双世间罕有的金瞳。

那才称得上是最闪耀的宝石。

他买下了那枚发扣。天色渐暗,达达利亚将装着发扣的盒子揣在怀里,去往璃月的山间。

钟离还在睡,和达达利亚想象中一样侧卧在他的外袍上,达达利亚只撩开藤蔓一看,便放轻脚步外出打猎了。


钟离是在食物的香味中醒来的,他披上白袍走出山洞,就看见那至冬人在烤一只野兔。

烤制好的肉闻起来非常香,隐隐约约还带着日落果的气味,钟离在达达利亚身边坐下,青年将手里的烤兔递给他。

入口还有些烫,钟离吃的不急不缓,野兔的味道很好,制作时淋了日落果的汁水。他其实很饿了,但吃相还是很斯文。

达达利亚笑着看他一点点把那只兔子吃完,钟离的脸颊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侧脸在篝火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弧度。

等一只野兔只剩下骨架,达达利亚指尖凝水,清理了钟离的手和嘴角,然后掏出装着石珀发扣的盒子。

燃烧的柴火时不时发出吡咔的声响,至冬人眼里的真诚浓郁得快要溢出来。

钟离指尖点了点盒子里躺着的发扣,拿起来放到达达利亚手里。

“麻烦阁下为在下带上。”

达达利亚笑了,拿着发扣在钟离背后摸索半天,两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好像在拥抱。

“先生。”达达利亚苦笑,“这个发扣太小啦,扣不住你的头发呢。”

他收回手,想把发扣收回盒子里,有一些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失落,“怪我没仔细看尺寸,让先生白高兴一场…嗯?”

钟离托起达达利亚的手,在青年不解的眼神中,以手为刃削掉了两侧一部分长发,只留下一缕刚好能被发扣扣住的发。

“帮我带上。”龙的金瞳发出一点金光,微笑着看向眼前的青年。

达达利亚像是生锈的机器一般,听从着命令将发扣扣在钟离发根处,调整好位置才反应过来钟离做了什么事。

“天啊…先生…”他将钟离散落的发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放进手中的盒子里。

“这么好的头发你一声不响就全剪了…”达达利亚啪的一声把盒子盖紧揣到怀里,“你太胡来了…你一点都不珍惜你的头发,这些剪下来的头发就交给我保管了。”

钟离笑着摇了摇头,对青年孩子气的举动感到无奈,“阿贾克斯,那只是一些头发罢了。”

“头发也不行!头发也是先生的一部分!”

“可是,在下真的很喜欢这枚发扣。”

“那、那也不行…”

争执的话最终消失在唇齿厮磨间,两人的影子重叠、交缠,细碎声响不绝,喘息声压抑而煽情,最后篝火熄灭,山林重归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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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而后一个月里,达达利亚的同事们一到晚上就不见他的人影,一逢休息日更是别想逮住他一起去喝酒。

偶有人瞧见他往璃月山间赶去,不过一晃神人影便消失了,只能自嘲一声眼花了。

谁会无缘无故往山里跑?

璃月港的好东西比山里多千倍百倍。

达达利亚坐在地上,和钟离说今日他又做了几份单子,来山里的路上在哪处山崖看到很美丽的景色,想到什么便讲什么,到兴起处还拿手比比划划,钟离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点头评论几句,看着青年神采飞扬的脸,金色的眸子里也噙着浅浅的笑意,尾巴一晃一晃地摆。

达达利亚小臂上有一处伤口,看情状像是爬山时不慎被山石划开的,还在缓慢地往外渗着血,钟离听着青年讲话,视线却老是不受控制地往他的小臂上飘。

终于忍不住抬手抚上那处伤口。

血液在他指尖凝成红色的结晶,伤口随着血珠浮空而愈合,钟离随意转了转那枚有棱有角的结晶,想了一会儿,咬破了右手食指,金色的龙血从伤口流了出来,他指尖轻点,在那枚红色结晶之上又添了几粒小小的球形金色结晶。

龙这才满意,白皙的五指一握,再展开便是一枚精致的耳饰了,朝皱着眉的青年面前伸去。

达达利亚没接过,他抓过钟离的右手,将那还在流血的食指含进口中,舌尖扫过伤口,轻轻吮吸着。

“先生心疼我身上的伤口,却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见伤口不再流血达达利亚才面无表情地接过钟离手上的耳坠,水元素化成细细的水箭刺穿左耳,原本清澈的水混上血变成粉色,青年动作迅速,血还未渗出就将耳坠勾了上去,耳垂微微发着红。

钟离见他做完这一连串动作,食指和拇指很轻很快地摩擦了一下:“以普遍理性而论,先将耳垂揉热再穿孔会减少疼痛。”

达达利亚搂上钟离的腰,把他压进自己怀里,情绪里有一点点低沉。

“先生看我受伤有什么感受?我喜欢先生送我的一切礼物,但我想要先生明白,看到你受伤,我心里比你难过一百倍。”

“我宁愿自己的血流尽了,也不想见到先生流一点点血。我知道先生能自愈,但…先生就当为了我,也要好好珍惜自己。好不好?”

钟离枕在达达利亚肩窝里,一偏头就能看见耳坠在青年发红的耳垂上荡来荡去不断摩擦着耳洞,他垂下眼,抬起手抱紧了达达利亚的肩背。

达达利亚其实不止一次发现了,钟离对自己的身体很不在意,并不是说他生活习惯糟糕,而是他对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行为没有一点自觉,他曾多次看见对方赤裸的足直接踩在锋利的石块上,直到被割伤那人都没有一点反应,等他咋咋呼呼地把钟离抱起来,这条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地面上金色的血。

过一段时间再劝劝他和我一起住吧,达达利亚五指穿过钟离的长发默默盘算着,这家伙太不让人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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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达达利亚最近经常看见钟离在做一个动作——按压他自己的小腹。

说是按压也许太用力,钟离的动作其实更像是用掌心感受肚子的动静。

龙似乎有点发愁,掌心贴多久眉头便皱多久,尾巴也不安地扫来扫去。

每当这时达达利亚便会从身后把钟离抱起来,手覆在钟离的手上,轻轻揉揉他的小腹,寻着钟离的唇和他接一个吻。

接完吻还要笑着打趣他:“先生肚子上长了些肉呢,我是不是把先生养胖些了?”

他想告诉钟离不用担心长胖的问题,胖了一些他反而高兴,这证明先生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又觉得肉麻,于是青年将自己的爱意化作一个个吻,珍惜地烙在龙的身上。

特别是龙的小腹。

这下先生应当不会再担心身材问题了吧?你看,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喜欢你身上所有地方。


同居邀请达达利亚却再也没能说出第二次。

非常平常的傍晚,达达利亚掀开藤蔓,没发现他的龙,只发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袍。

外袍像是崭新的,上面的褶皱都被人一点一点抚平。

就像这一场风月,都是至冬人臆想出来的一样。梦醒了,身旁还放着几枚日落果,欠债的商人还潜逃在璃月的深山。

达达利亚失了魂似的在山间游荡,不放过任何一处隐蔽的地方。爬上陡峭的山崖,又顺着近乎垂直的山崖下到山腰处的洞穴,越过璃月所有陡峭的山,每一处都找遍。

但是龙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青年的皮肉被山岩划破,渗出血,凝固,再被划破,再出血,循环往复。

达达利亚找了三天三夜,最终回到他们初遇的那个山洞,在山洞外坐下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惨不忍睹的伤,随意抹了一把,把滴滴答答的血都抖落在地上。

从天黑等到天亮,青年的姿势变也没变过,当然,也没有等到他的龙。

于是达达利亚起身下山了。

不被主人关心的伤口在悄无声息地愈合。

路过北国银行,同事惊讶于他的狼狈,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叫住他:“达达利亚,你有一大笔进账。”

他好像没听见似的,步子没停,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家去睡一觉。也许醒过来就会发现这是一场噩梦,现实里他的龙还安安稳稳躺在他的衣服上,等着答应他的同居请求。

“数量…呃…非常大,是三天前打进来的。”

达达利亚的脚步骤然停下了。

原来如此。

他想起来了。三天前,离他答应那条龙的请求的日子,正正好一个月。

梦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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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到那笔钱,还有什么不懂的。第二天达达利亚什么事也没做,整整齐齐穿好衣服,上山去了。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藤蔓密密实实地掩盖着洞口。达达利亚没有再撩开藤蔓,他在距离洞口一米处停下了。

青年蹲下身挖了一个深坑,把怀里带着他体温的盒子拿出来,放进了坑底,再一点点把坑压实。

再见了,我的先生,我心爱的龙。

青年起身,眼里温柔广袤的海渐渐凝结成了至冬不化的坚冰。

他摸了摸左耳戴上就不曾摘下的耳坠,好几次想把它摘下来,最终还是作罢。

算了,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提醒,要小心太过漂亮的璃月人,他们骗身又骗心。

遂起身离开了这处伤心地。

身后藤蔓飘摇间,一双金瞳时隐时现。

达达利亚申请了至冬的调令,乘着当天的船离开了璃月。他没有转身,所以也没有看见港口扶着栏杆目送他离开的长发男人。

面容精致的男人直到船消失在海平面上都没有离开港口,奇怪的是周围人却好像都看不见他。

他轻轻揉揉自己的小腹。


回到至冬的达达利亚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引起了冰之女皇的注意,从一个基层的债务处理人一路走上了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的位置,战绩斐然,威名远扬。

无光的蓝眸只有在战斗时才会染上兴味,这位执行官的兴趣似乎只有无尽的争斗。

座上的女皇捏碎了掌心的岩晶蝶,冷淡的目光逡巡在那靠着柱子百无聊赖地拨弄耳坠的执行官身上。

“达达利亚。”

青年动作一顿,走至殿中单膝着地,恭敬地回应:“是,女皇陛下。”

“去取摩拉克斯的神之心。”

是璃月的神明。

达达利亚低头单手抚上心口,朝女皇行了一礼:“冰神在上,愿不负使命。”

低垂的眼眸里染上一丝无奈。这次女皇的命令…

是再也避不开的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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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达达利亚刚到璃月没几天,还在整理手里的情报时,他收到了岩王帝君在请仙典仪上遇刺身亡的消息。

匆匆赶到请仙典仪的现场,结果发现摩拉克斯那庞大的身躯已经被璃月七星藏起来了。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懊丧非常。本想趁乱掏了先祖法蜕里的神之心,运气好些赶上当天前往至冬的船就能回去交差,谁知道七星的动作如此迅速。

“阁下在为何事烦心?”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达达利亚僵住了,良久才放下手看向来人。

面前的男人一丝不苟地穿着改制西装,三层衣物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和从前只披一席白袍的模样大相径庭。

眼尾飞红也淡了不少,只有那双黄金瞳一如往昔,闪着熠熠的光。

“钟离先生,”达达利亚听到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最近可好啊?”

这条龙化成灰他都认得。

钟离矜持地颔首,眼底染上笑意,“许久不见,阿贾克斯…”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是至冬国的使节,钟离先生不清楚?”达达利亚打断了钟离,他不觉得他们是这种能在街上笑着叙旧的关系。

青年直直地朝玉京台的出口走去,擦肩而过的瞬间,钟离那把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听闻公子先生在寻找一样事物,我这里刚好有些信息可以用于交换,不知阁下可有兴趣?”

达达利亚表示不感兴趣,他被这条龙骗过一次,再也不会上他的当。


达达利亚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和钟离会在琉璃亭的雅间里面对面单独吃饭。

他捏着手里的筷子,手劲大得像在捏自己那双遇到钟离就跟着走的腿。

怎么这么不争气!

钟离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视线穿过蒸腾的雾气落在对面垂头丧气的青年身上。

“公子先生。”放下茶盏,钟离一开口达达利亚就马上把头抬了起来。

“钟某这里有不少关于摩拉克斯神之心的信息,不知阁下可有兴趣和在下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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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达达利亚牙咬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别别扭扭地拿筷子去夹盘里的竹笋,闷闷地丢出一句“先吃饭”。

手里的筷子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使得磕磕绊绊,两根筷身像在打架不说,竹笋更是一片都没夹住。

隐约又听见钟离自喉间溢出一声笑,达达利亚气愤地把筷子按在筷架上。

这菜谁爱吃谁吃!

视线里伸来一双筷子,筷尖夹持着一片嫩笋放到他碗里,达达利亚抱臂看着,轻哼一声。

最后达达利亚把筷子用得像勺子似的把碗里堆得满满当当都快要盛不下的菜品吃完了。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钟离,故意冷着声音问:“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钟离也不在意,拿桌上的布巾仔仔细细擦完嘴角才道:“作为交换,在至冬国拿到摩拉克斯的神之心前,你要做我的情人。”

达达利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作为一条璃月龙,这家伙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璃月人不是一般都比较…内敛的吗。

脑海里闪过钟离发情期里的一些情景,达达利亚脸红了一瞬,拿起桌上的茶杯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公子先生,茶杯里已经没水了。”钟离单手撑着下颌,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戏谑。

达达利亚捂上自己快烧起来的脸,觉得他真的好丢人。

“钟离先生说的情人,是我想的那种情人吗?”

“自然。”

“那好吧。”答应得这么快只是为了想快一点拿到神之心!

达达利亚说服了自己。

“我只有一点要求,”青年伸出食指,认真起来,“这次先生不能说也不说就自己消失。”

“好。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带着笑意的黄金瞳一闪,岩印出现又转瞬即逝。

捂着脸的达达利亚没看见,只觉得他家先生真是条讲究的璃月龙,做交易都像是在结婚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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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等脸上温度稍稍退下来一点,达达利亚才放下手,眼底带了点不为人知的期盼,“那先生,要和我一起住吗?”

钟离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茶盏,垂着眸子回道:“钟某暂且在往生堂担任客卿一职,贸然更换住所恐有不便。”

这便是璃月人委婉的拒绝了。

达达利亚有些失落,不过没结婚就同居在璃月可能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是无所谓啦,这个提议等自己从情人升阶成丈夫之后应该就能被接受了吧…?

他悄悄抬眼偷瞄着钟离,意外地在对方脸上看出一丝为难。

“钟离先生…怎么了?”

男人无奈地朝他笑了笑,“在下似乎…没带摩拉。”

达达利亚脑海里勾勒出一条不通世事的龙将自己全部的财宝都给了小白脸,自己却生活拮据只能靠微薄的工资过着节俭生活的场景。

“这有什么的,以后先生的账单就往北国银行寄,我为先生买单!”


达达利亚的办公桌上收到一个礼盒。

打开来是一对雕着龙凤的筷子,但它再精美,也改变不了它是双筷子的事实。

达达利亚把筷子放到一边,打开随着礼盒送来的信件。

“阿贾克斯:
展信佳。这对盘龙雕凤筷赠予阁下,为了接触璃月真正的美味,阁下可要好好练练筷子功夫了。
——钟离”

信件下附着一张账单。

达达利亚失笑,在账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来钟离先生又忘记带摩拉了。

然后随意叫了个手下去结账。

他的下属踌躇半天,见他心情尚好的样子,开口恭贺道:“祝贺公子大人新婚将近。”

达达利亚:?

手下见他一脸莫名其妙,不确定地挠挠后脑勺,道:“属下是常年驻守在璃月北国银行的,有幸见过几场璃月人的婚礼,一双盘龙雕凤筷是璃月新娘彩礼里必须要有的。”

达达利亚:!

这、这样的吗…?

见上司一副魂不守舍没空搭理他的模样,目光有些怪异,最后还是乖乖地去公子大人账户上划了十二万八千摩拉用于支付。

不过,为什么这彩礼是公子大人付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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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最近达达利亚去往生堂找钟离总找不到他,胡桃的说辞总是相同的一句话。

“钟离先生和旅行者一道出门了,他最近忙着呢,可没空陪你练筷子。”尽管没有刻意在外人面前显露他和钟离的关系,心思细腻的少女还是看出一点端倪,对上他时总是气鼓鼓的。

啊,是那个叫空的旅行者。是个很有意思的对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他打上一架。

达达利亚大概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看钟离先生挺乐在其中的,他便没有过多插手。

结果转过街角就看见两个人站在风筝摊前面面相觑。

达达利亚笑着走上前,“余款的话,我来付吧。”

名叫空的旅行者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

他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别这么紧张嘛,我不过恰好路过罢了。”

“钟离先生还是老样子,付账或是喊人付账的时候,从来不看价格,也不看荷包。”

空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种人怎么还没饿死?

不远处有个手下朝他做了一个手势,是有重要消息需要处理的意思。

达达利亚叹气,解下钱袋交到空的手上:“我还有点事,不陪你们逛了。把这个钱袋拿去,讨价还价的事,可别叫钟离插手喔。”

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钟离的腰,达达利亚朝男人眨了眨眼,转身离开了。

空瞪大了眼睛。

钟离先生和公子,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走到北国银行,达达利亚才对下属颔首,示意他继续。

“公子大人,我们在璃月各地排查多次,发现围在黄金屋周边的千岩军数量最多。”

达达利亚双手环胸道:“可那毕竟是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千岩军多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是近日骤然增多的,千岩军的数量比平日里多了一倍有余。”

青年低头不语,单手支着下巴,黯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芒。

“你下去吧,为保万无一失,我再仔细查一查。”

很快达达利亚就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钟离亲口向空承认,先祖法蜕藏在黄金屋里。

那个旅行者莫非也是觊觎神之心的人?

达达利亚在暗处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一时有些迷茫。

还是说,钟离先生的契约,也和其他人结了?

空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搓了搓胳膊心想肚皮都露了好几万年了总不会在璃月就突然着凉了吧。


钟离回到往生堂时已是傍晚,仪倌小妹传了达达利亚留下的话:“客卿先生,愚人众的公子阁下邀您回来后去北国银行一聚。”

嗯…这段时间忙着送仙典仪,确实好久没和阿贾克斯单独见面了。

钟离想起达达利亚委屈的样子,一双金眸弯了弯,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前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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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达达利亚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房门开合,钟离在他身旁落座。

青年往钟离的酒盏里倒了酒。

钟离接过酒杯,有些奇怪:“阿贾克斯?”

“钟离先生,陪我喝酒吧。”达达利亚开口,“我们还没一起喝过酒呢。”

两人碰杯,两厢沉默良久。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这样,总是他在滔滔不绝,冷静下来再回看,这多像一场一头热的单恋。

深吸一口气,达达利亚稳下声音开口。

“我是不是从没问过钟离先生一句话。”

“钟离先生,爱我吗?”

钟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放下酒杯,眉头紧锁:“为何突然问这个?”

“那请钟离先生回答我另一个问题。”达达利亚也不追问,继续道:“一年前,钟离先生明明答应我在山洞等我,为什么骗我?”

钟离摩挲着酒杯,像是在苦恼如何开口。

“阿贾克斯,个中原因有些复杂,我过段时间才能和你详说。”

已经被骗过一次的青年却已经不太相信龙说出的话了。

他知道这个“过段时间”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钟离这样的说辞,在璃月有一个词,叫“敷衍”。

钟离一直在敷衍他。

…他没有爱过他。

本来想等钟离自己告诉他当初离开的缘由,但达达利亚等了好久,也没等来一句解释。当年那个在璃月山间不吃不喝找了三天三夜的年轻人未免就显得太可怜。

“那钟离先生,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达达利亚咽下杯里的酒,酒液一路烧过食管,灼得他的心脏都疼了起来。

“这段契约结束后,你想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钟离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不是特别明显,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达达利亚注意到了。

看来是没有认真考虑过啊…不,严格来说,是他根本没想过契约结束之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吧。

于是达达利亚吻上了钟离想要开口的唇。

别说,只要你不说结束,我们就一直是情人。他总不能强迫人家来爱他,遇见这条漂亮冷心的龙已经花掉他所有运气。

这样也很好,他的龙有一颗石头心,等他们契约结束,他也不用担心往后的日子里钟离被人欺骗感情。

“喝酒吧钟离先生。”达达利亚松开他,笑着举了举杯,“我开玩笑的。这些事情等先生自己愿意说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就像他明明清楚先祖法蜕藏在哪儿了,却还迟迟不肯去取。

女皇大人该等着急了吧,本来想着拿了这枚神之心好向女皇讨个赏来负责璃月地区的工作,再把弟妹也接过来,长居此处陪伴先生。

现在想想,大约都是一厢情愿。

两人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到床上了。

这一夜达达利亚做得格外凶狠,钟离昏睡过去的时候青年还在他身上动作。

达达利亚爱怜地抚摸着爱人因动情越发红艳的眼尾,一会儿又一缕一缕梳理他散开的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我心爱的龙,这一次,就让我先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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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明月落下,太阳初升。枯坐床边一夜的青年弯腰为床上散发的男人掖好被子,亲了亲他的额角,拿下挂在墙上的弓离开了。

在黄金屋外他轻轻松松就将全部千岩军撂倒了,再多的千岩军也拦不住至冬出鞘的白银利刃。

推开这座提瓦特唯一的铸币厂,达达利亚踏过满地的摩拉,对那些金光闪闪的货币视若无睹。

摩拉尽头是一具巨大的龙身,龙头几乎要触及黄金屋的房顶,浮在半空中,威风凛凛。

达达利亚盯着龙身的祥云尾巴觉得有点熟悉。和钟离的龙身很像,但是钟离的龙身比摩拉克斯的龙身小太多了。

看来钟离先生和摩拉克斯都沾亲带故呢,怪不得看不上他这个普通的人类,达达利亚自嘲一笑。

正要上前去取神之心时,身后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达达利亚眯眼看向来人。

哦,是让钟离有问必答的那个旅行者呢。

昨夜的酒仿佛又涌上了心头,达达利亚心口有些抽痛起来。

水系神之眼渐渐黯淡,与之相对的,雷元素邪眼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平日里被压制的力量在掌心积攒。

他从未告诉钟离他拥有来自深渊的力量。达达利亚总是希望在钟离面前的自己是完美无瑕的,被深渊污染的那段经历被他死死捂住,就算腐烂也不愿在心上人面前展露出来。

“伙伴,你是来阻止我的吗?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空捏紧了手里的剑,“是钟离先生托我前来的。”

达达利亚眼神温柔了些,“是吗?他醒了啊。”

青年银白的衣物从边缘开始渐渐变成深紫色,他拨正头侧的面具,把所有表情变化都遮住。

“好,那就来试试吧。你是受钟离先生所托前来,我不会杀死你,旅行者。”达达利亚化出水刃,水元素兵器上缠绕着像蛇一样不详的电光,“我早就想与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水刃将长剑从空的手中挑落,达达利亚手一转收回武器,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你是个很不错的对手,但也仅限于此了。”

达达利亚踩着刚刚空甩出的岩造物一跃跳到了龙爪之上。

他的手贴紧了龙身胸膛处,掌心凝聚雷电,穿透了龙身。

然而抽出的掌心里只有一些残留的岩元素。

达达利亚怔了怔,放声大笑起来。

“我的好先生,又骗了我一次!”他捂着小腹笑得直不起腰。

“那位岩王帝君,恐怕根本没死。钟离先生好手段,把我们都耍得团团转。不愧是璃月的龙,宁愿和别人做戏也要保护他的岩王帝君。”

空攥着剑,茫然地仰头看着那个笑声里满是悲怆的青年,思维有些混乱。

“你说什么…?”

达达利亚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们之间所谓的交易,大约只是一个钟离为了避免我强抢神之心而设的局。”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怪不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邪眼越来越躁动,青年跳下龙爪,一圈又一圈的百无禁忌箓出现并围绕在他周围。

“本来这套备用方案,我是不想用的。伙伴,你说,让被镇压在孤云阁底下的「漩涡之魔神」,去攻击失去了神灵镇守的璃月港,那位诈死的岩王帝君大人,还能安静地躲在一旁看戏吗?”

达达利亚的脑子一抽一抽地疼,几乎无法思考。

与你一心要守护的岩王帝君为敌,再摧毁你生活了一辈子的璃月,你会记住我吗?

既然不能作为爱人,那就成为恶人让你铭记我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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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等空反应,达达利亚身周的百无禁忌箓全都飞出了黄金屋,他几下腾跃跟着离开了,只留下清越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告诉钟离,让他来孤云阁找我。”

“这个傻子到底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空头痛地用剑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卷入这场夫妻恩怨的。


达达利亚疲惫地躺在孤云阁的沙滩上,天边的云渐渐凝聚成漩涡,大雨瞬时倾盆而下。

雨滴砸得他眼睛生疼,他不得不把眼睛暂时闭了起来。

落在眼里的雨停了,达达利亚睁眼,看见一把油纸伞,伞下是钟离略显苍白的脸。

人到了他面前,达达利亚却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于是他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覆在脸上的面具被人摘掉,钟离蹲下身来,声音里透着虚弱:“我来了,阿贾克斯。”

邪眼上附着的深渊力量放大了他的欲望,好想、好想把面前的人也一起拖进深渊。达达利亚痛苦地呻吟,手中慢慢凝出水刃。

几次抬手都被他强压下去,最终意志超越本能,他一刀把那枚邪眼戳得粉碎,只是下手太重,割伤了皮肉,一些碎片都嵌进肉里。

达达利亚粗重地喘息着,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他坐起身,望着海面上规模越来越恐怖的漩涡。

“先生…我一个人的求而不得,竟然任性到要整个璃月陪我一起痛苦。”达达利亚五指深深陷入沙地里,苦笑道。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闯的祸自然不能让别人来帮我善后。”青年不敢正眼去瞧龙的神情,只别过脸,装着游刃有余和心上人说着话。

达达利亚越说越没底气:“虽然不太可能…但是拜托先生不要恨我,可以吗?”

钟离没有说话。

远处的漩涡在不断接近陆地,达达利亚像等待审判一样等着身后人的一句话。

“阿贾克斯,我就是摩拉克斯。”

青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愣愣地转头看向钟离。

钟离的头上化出仿佛玉制的龙角,身后长出龙尾,眼尾飞红随着龙型特征的出现变得更加鲜艳,一双黄金瞳印上了岩印,坚硬的鳞片浮现在眼下。

“璃月自古至今都只有一条游龙,就是摩拉克斯。黄金屋里的龙身不过是我捏造出来的空壳,神之心不在那里,所以我才让旅者前去阻拦你。”钟离叹息。

怪不得他不爱我,青年不知不觉眼角流下泪来。那是尘世最初的七执政之一,也是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神公平地爱世上每一个人,不会对人有偏私。

于是他彻底死心了。

达达利亚捂住眼睛,即使天上在下雨,他也不想让钟离看见他通红的眼底。

若是让奥赛尔覆灭了岩神视为孩子的璃月,他们之间才是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岩神大人,我会为我犯下的错赎罪。”达达利亚哑声道,猛地起身冲向了即将靠岸的漩涡魔神,“终有一天,能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

动作快得钟离都没来得及拽住他脖子上的绶带。

他听得出青年藏在兴奋之下的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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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钟离慌忙起身,小腹却突如其来一阵刺痛,痛得他眼前发黑,等缓过那一阵之后,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元素罩,把达达利亚和奥赛尔都罩了起来。

漩涡之魔神给了这个释放了他却过分狂妄的青年一个挑战的机会。

水罩里的两人立了生死契,只有当契约一方死亡,水罩才会打开,被两股力量加固纠缠的水元素罩坚不可摧,身为契约之神的摩拉克斯也无权打破既定的契约。

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一众仙人和璃月七星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孤云阁等候这一场争斗的结束,不管最终胜利的是谁,对璃月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钟离也等候了三天三夜。

水罩破开的刹那,胜负已出。被骤然释放却还没能把全部力量重拾的魔神败于他对人类的轻视。

钟离用岩造物将飘在水上的达达利亚小心地运到岸边。

躺在岩造物之上的青年伤口外翻泛白,额发狼狈地遮住眉眼,体温低得瘆人,若不是胸膛尚有微弱的起伏,简直和死人无异。

达达利亚几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费力地掀起眼皮,找寻着钟离。

钟离轻轻地把他的头发拨开,露出那双了无生气的蓝眸。

空看见那双眼睛,沉默地起身,拉着魈的手,率先离开了。众人默默把空间留给二人。

偌大的海滩上只剩下那一双人。

钟离跪坐在达达利亚身边,见他双唇翕合,说话费力的样子,低头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赢了…”

“先…生…别、别…生气…”

耳上一凉,是达达利亚在亲吻他的耳垂。

达达利亚用尽力气才抬起手,抚上了钟离眼角飞红。

“…忘了…我。”

青年的声音明明已经没有气力,但钟离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作为神的一生过于漫长,本就是一种痛苦,既已知晓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那亲爱的,我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懂得爱一个人的滋味。

钟离呼吸一窒,青年本就微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

漂泊止于爱人的相遇。

至冬骄傲不羁的流水甘愿永远停留在璃月。

苍白的手臂无力地落在海里,抱着青年冰冷身躯的男人把头垂得愈发低,直到埋进怀里人的胸膛里。

“可你食言了。”

雨还在下,随意支在一边的伞被打得转圈,彷徨无措。

这一场雨,持续了一个月。

年迈的老人叹了口气,说这是神在伤心,太难承受的情绪压抑在心底,连绵的下雨天便是天在代神哭泣,一旁因为下雨没法出门的玄孙嘟着嘴很不乐意,大声地在他太奶奶耳边嚷:“岩王帝君已经仙去啦!送仙典仪都过去好久好久啦!”

老人笑眯眯地点点头,膝盖上搭着薄被,在雨声中靠着摇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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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达达利亚睁开眼,看见一团橙红色的皮毛,末端转为雪白。

他想把它移开,结果那团不明物体真的自己移开了。

但是。

达达利亚顺着这团毛看到它的根源。

……

…为什么这条狐狸尾巴是连在他身上的啊!

青年惊得原地蹦了起来。

啊,也许不能叫他青年,因为达达利亚现在是一只毛绒绒的大尾巴红狐狸。

他抬起自己的前腿,发现这还是只穿黑丝的狐狸。

达达利亚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耳朵都沮丧得耷拉下来。

变成这样子还怎么和先生做快乐的事…

穿着耳坠的大耳朵抖了一下。

不对…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死了。死在钟离先生怀里。

他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钟离侧脸滑下来的血。

达达利亚重新站起来,他还不是很适应这副身体,刚走了一步就啪叽一下倒在软乎乎的被褥里。

狐狸没有气馁,重新站起来,既然他活过来了,他就要继续去追求他的钟离先生!找到他,然后和他求婚!

钟离先生好歹和他做过那么亲密的事,他们的关系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跌跌撞撞地走到床沿,狐狸探头看了一眼有些高的地面,咬牙跳了下去。

毛茸茸的狐狸脸没有摔在冷冰冰的地面,而是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达达利亚仰头一看,看见钟离那双耀目的黄金瞳。

他一双前爪攀上钟离的脖子,心满意足地舔着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叫声,尾巴甩得像个被激活的风车机关。

结果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绿色的身影一枪朝他刺了过来。

达达利亚:!

一丛白色狐狸毛慢慢悠悠飘到了地上。

达达利亚心疼地看着自己秃了一块的尾巴。要不是钟离先生闪得快,他掉的可不止这么一丛毛了。

会掉两丛的!

他愤怒地朝手里还拿着枪的绿发少年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钟离叹气,“魈,他现在只是一只狐狸。”

少年仙人冷着脸把枪收起来,冷哼一声。

达达利亚想起来了,他和钟离在璃月港那段时间,有个绿毛矮子老是来找他麻烦,好像就是叫…魈?

挺能打架的,但要动真格的时候先生老是把他们拦下来,每次看到被护在先生身后的魈露出那种挑衅的目光时他都忍不住手痒。

现在好了!他是一只狐狸!

于是达达利亚更加卖力地舔起钟离的侧脸来。

魈的脸黑了,攥着和璞鸢的手紧了又紧,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钟离抱着狐狸坐在床上,手一下一下梳理着狐狸那身油光水滑的皮毛。

达达利亚舒服得嘤嘤嘤直叫。

…!钟离先生在摸我!

狐狸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达达利亚,”钟离说,“我们结婚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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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狐狸一愣,跳到床上坐下,狐狸脸上满是严肃。

“钟离先生,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为什么变成一只狐狸了?”

“你死后一年,天理被打败,我在天空岛的古籍里找到了复活你的办法。现在你是我的魔神眷属。”短短几句话,把一切都一笔揭过,钟离垂眸,眼中闪过藏得极深的痛苦。

掌心传来濡湿感,是狐狸伸着软而温热的舌在舔他。

“可是先生,你根本不爱我,我不…”

“我爱你。”

狐狸呆成一尊石像,磕磕巴巴地问:“什…什么…?”

钟离微笑,重复道:“我爱你,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害羞地用尾巴遮住自己的脸,他的脸一定红透了。老半天他才想起来,一只狐狸才不会脸红!他怎么一遇上钟离就犯蠢!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尾巴,清了清嗓,将两只前爪码得更整齐了些,“钟离先生,你是知道我的。我作为债务处理人出身,和你一样注重交易的公平。你明知我在找神之心,却一直隐瞒自己就是摩拉克斯这一点极为重要的信息。”

“钟离先生,我怀疑这则契约的平等性。或者更通俗一点来说,我觉得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狐狸斜着眼睛心虚地觑了一眼钟离,见他没生气才敢闭上眼大胆开口:“讨债人的信条是「活债难逃」!情债就得用感情还!”

“所以钟离先生,你要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还债!”求婚的话一不留神居然被钟离先生抢先说出来了!

不等钟离反驳他的歪理,达达利亚就扑上钟离的胸膛,把他扑倒在床。

钟离指尖在狐狸额间一点,狐狸变成了俊朗的青年。

龙满足地把头埋进爱人滚烫的胸膛,感受着对方鲜活的生命力。

“好。”


“其实阿贾克斯,我并没有骗你。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立的什么契约吗?”

“我当然记得,在我拿到神之心之前我们一直做情人。那一段时间我可是又开心又自责,为了和钟离先生待久一点迟迟不去完成女皇交代给我的任务…”

“我们当时立下的契约是「在至冬国拿到摩拉克斯的神之心前」。”

“…哈…不愧是契约之神摩拉克斯,契约之外的小手段,也很擅长呢。”

“嘶…轻一点,阿贾克斯,现在还不行。”

蓄势待发的青年突然就变成了狐狸,急切地在衣衫凌乱面泛桃花的男人身边打转。

钟离抱紧那只郁闷的红狐狸,一双黄金瞳时隔一年,真心实意地浮现笑意。

修炼之路还很长啊,达达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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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人治下的璃月,逐渐变得安稳而平和。

于是钟离暂时放下心,独自去璃月山间度过自己压抑了太久的发情期。

他是天生地养的岩龙,没有人告诉他压抑千年之久的发情期反噬起来是有多恐怖。

在达达利亚发现他之前,他已经挣扎了一月有余,那一天身体已是渴求到极致,连隐形的术法都无力维持。

只被抚慰却迟迟得不到满足的身体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擅自把那个青年拖进了山洞。

第二天他醒来时,两人交颈而眠,他遍布掐痕的腰上还搭着那个倒霉蛋的手。

钟离叹气,轻轻地把青年推开,给自己披上白袍。

一个月来一直困扰着他的发情热略有消退,但钟离知道,开过荤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贪婪,直到他顺利度过这次发情期。

龙心下有了计较,眯了眯金瞳,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睡得头发乱翘的异乡人身上。


钟离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能孕育生命的。

但他确定了很多次,腹中那团混杂着水岩气息的生命就是未成型前的龙蛋。

他很苦恼,和达达利亚定下的契约里并不包括这突然多出来的小生命。

这是神的孩子,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不需要发表什么意见,钟离都会把它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
而且…

钟离看着在他身边睡得很熟的青年。

他并不觉得这个还未完全长大的青年有做父亲的准备,更何况还是和一条龙一起生育的子嗣。

尽管他知道青年很喜欢他,但事实上,一个人类的仰慕对神来说毫无意义。

龙蛋在母体里成长需要汲取天地灵息,绝不是如此荒僻的山洞能提供的,未成型的孩子近一月来一点都没长大。璃月绝云间灵气最足,然而那里山势陡峭,常有采药人失足坠崖而亡。

钟离喜欢这个孩子。这是他第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这种感觉很奇妙。

贸然消失达达利亚肯定会一直找他,他也不想青年为了找他出什么意外,于是选了两人相遇一月整的那天作为分别的日子。

顺道又把六千年来积攒的财富都给了青年,作为他给自己带来孩子的谢礼,当然,也存了一些让达达利亚误解的意思。钟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溢出一点笑来。

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人会那么倔。

钟离出神地看着他划伤出血的手臂,施法为他愈合伤口。

明明应该立即动身前往绝云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隐了身形跟在青年身后整整三天。

大概是不想让他出事,到底是帮自己渡过了发情期的恩人,钟离想。

直到他目送着远去的船只,心底才迟钝地泛起一些痛意来。

岩神按上自己的心口,没能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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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得知他造访绝云间是为生养龙蛋,仙人震怒,哪个家伙如此胆大包天,连璃月的神也敢玷污。

完了还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钟离头痛地把身旁魈的和璞鸢压下,没和他说实话。

不然这孩子还真能干出一路赶去至冬一枪把达达利亚戳死的事。

达达利亚的耳坠上附着神血,保护着他也跟随着他,钟离一直知道他的动向。

钟离知道青年在至冬的一切,不管是白天出任务时溅在额角滴落的血,还是夜晚摸着耳坠眉眼间无边的落寞。

龙蛋生下来后要孵化百年才能破壳,压不住心底越来越深重的寂寞,钟离抱着蛋下了山,回到了璃月港。

然而人越多,心反而越空落。

钟离不明白,明明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璃月港,怎么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记忆里零碎的片段闪过,是青年在篝火旁半明半晦的侧脸,那双海一样的蓝眸,在下颌上摇摇晃晃欲滴未滴的汗珠。

也许,他是喜欢上那个把他捧在心尖的至冬人了。

岩晶蝶把他和冰皇的契约送去,带回了好久不见的人。

按照契约,当达达利亚的脚踏上璃月的土地时,他就已经属于岩神。

在看见风尘仆仆的执行官的那一刻,岩神心上的缺口被填满了。


钟离是知道达达利亚想要什么答案的。

他也知道,青年口中的“爱”是恋人之间的爱。

摩拉克斯是璃月所有人的神明,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正因为想弄清楚这种情绪,钟离才会和达达利亚结下做情人的契约。

而钟离不想不负责任地在答案还没明晰的时候就草率地说爱他。

达达利亚的第二个问题却更难回答。

龙蛋需百年才能破壳,它的人类父亲一辈子都无缘得见他的孩子,这注定是一场遗憾,于是岩神决定隐瞒。

他在尽量避免他们相见,龙蛋被他窝在往生堂孵养,他连房间都没让青年进过。

钟离自己都没发现,他在刻意模糊神和人之间不可消弭的鸿沟,他在照顾青年的情绪。

岩神为了一个人类,在尝试做人。

不过,要是达达利亚实在想看的话,过段时间带他去看看那枚蛋吧,它已经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一些反应了,钟离啜了一口杯中酒,眼底漫上暖意。

而青年的第三个问题,直接将他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暴露在明面上。

达达利亚在问他们的以后。

钟离其实早就想好了,他会陪青年过完这一生。

可在对方说出来的那一刻,他一早就明白却潜意识回避的事实骤然翻腾出来,狠狠刺了他一下。

钟离疼得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人类和神明比起来,寿命短得如同昙花一现。

不久的将来,这个和他一起喝酒的青年,他的爱人,就会迅速衰老,最后归于尘土。

而他又要重新在尘世间踽踽独行。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

这一夜,情窦初开的岩神直到昏睡过去时都是恍恍惚惚的。

天光破晓,钟离想埋进爱人胸膛里温存的时候才惊觉出了事,身旁余温尚存,达达利亚还没走远。

他挣扎着坐起身,却腰酸腿软地一下床就倒在地上。

之后的事情是一场岩神想要遗忘的噩梦。

但是摩拉克斯的记性很好,记得所有爱,也记得所有痛。

钟离抱着达达利亚一步一步爬上山,走进他们初遇的山洞,岩牢将山洞包裹起来,他主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但达达利亚的身体在一点一点被深渊腐蚀着,以那处被邪眼碎片深入的伤口开始,青年的身躯在慢慢变透明。

钟离变回了龙型,把达达利亚团在他怀里,一双金灿灿的眼不敢闭上,日日夜夜见证青年的消亡,却无能为力。

就算是神明,也救不回被深渊吞食的生命。

钟离眼睁睁看着爱人在他怀里消散,只留下那枚被神血护佑的耳坠。

多讽刺,神明刚学会了爱人,他的爱人便离他而去了。

岩龙低头用吻部蹭着那枚耳坠,像曾经被青年拥在怀里时蹭他的胸膛一样,阖上的双眼淌下血来,滴落在耳坠上。

红色结晶上有光一闪而过。

岩牢里不知岁月,钟离是被小腹的坠痛惊醒的。

微弱、却忽视不了。

和孤云阁时的痛同出一源,但作弄出的动静已经虚弱太多。

龙太过伤心,竟没发现不知何时腹中又悄然多了一个生命。

他化成人形,掌心凝了一团金光覆上小腹,浓厚的岩元素力将孩子层层包裹起来,钟离的脸色却随着元素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而苍白起来。

无力维持岩牢,包裹在山洞外一月的岩土逐渐崩解。

一只冰晶蝶翩翩飞了进来,映在钟离无神的黄金瞳里。

冰神说,若是因深渊身死魂消,复活达达利亚的方法,恐怕只有天空岛之上的人会知道。

而她也有她的计划。

于是岩神强压下腹中孩子的生长,答应了和冰神的盟约。

那一场战争不亚于魔神战争最后一战,可惜败者至死也不愿说出方法。

幸而从天空岛最深处禁书阁走出的钟离身上的气势不再像进去时那般可怕,紧握的掌心里是那枚掺杂着他和爱人鲜血的耳坠。

达达利亚作为他的魔神眷属重生,与他共享生命,不知为何,金光闪过出现在钟离面前的却是一只熟睡的红狐狸。

不过没关系,岩神解开了对幼崽的压制,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今日璃月天朗气清,风也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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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婚宴办在璃月,一切的前期筹备都很顺利。

唯一出了点小差错的是喜服。

定做礼服的商户大约没承接过婚礼双方都是男性的婚礼,记要求时开了小差,把达达利亚那一套喜服制成了女式礼服。

空憋笑憋了一路,把装着喜服的木盒完整地摆在达达利亚和钟离面前时才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达达利亚!你的那套婚服是女式的哈哈哈哈哈——”

“伙伴,好久不见,不知你武艺可有精进?”猖狂的笑声在达达利亚指尖缠绕水元素时戛然而止,空像只突然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呆滞地看着达达利亚翻脸如翻书一样地对着钟离撒娇。

“钟离先生——他们怎么这样——”

钟离用杯盖轻轻撇去茶沫,眉眼含笑,“要临时改也是可以的,但是阿贾克斯,以普遍理性而论,再叫店家以你的尺寸制作一套喜服,婚礼时间便要移后了。”

“噗。”

空迅速抬起手掩饰压也压不下的嘴角,夺门而出。

谁叫你是个外国媳妇呢达达利亚,璃月成衣店里常备的喜服尺寸都小了,一件也不能穿。

达达利亚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会儿步,没多久就咬牙道:“不行!婚礼照常举行!”

他很艰难地开口:“女式礼服…也没关系!”

钟离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雾气遮住了眼底一丝笑意。


于是婚礼当天,看到高大的至冬青年一席裙装挽着钟离走进礼堂时,原本喧闹的婚礼现场一时变得落针可闻。

不知是谁的酒盏掉在地上,像是一道开关,顿时场内外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达达利亚看着他那群笑得四仰八叉的手下,扭曲着脸才勉强朝他们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心说等会儿敬酒的时候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

挽着钟离臂弯的手被轻轻拍了拍,达达利亚转头便眉开眼笑起来。我有媳妇,他们可没有。

那群年轻热血的至冬小伙儿一点都没有大祸临头的自觉。

胡桃作为司仪,笑得最开心,她搭着身旁魈的肩膀才能勉勉强强站着。魈看见至冬人这副打扮,挑起嘴角嘲讽一笑。

达达利亚差点就要去和他打架了,一想到今日是他和钟离大婚的日子,便转头皱起眉,假意委屈地和钟离抱怨:“先生——你看看他——”

钟离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魈的后颈。

在钟离看不见的角度达达利亚得意地朝魈亮了亮他的犬牙。

“我和钟离先生结了婚,是不是就是你的长辈了?”他无声地朝魈说着话。

空匆匆忙忙上来把脸全黑了的魈拉走了。

钟离的黄金瞳里满是无奈。

“新婚快乐!哥哥!”冬妮娅的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变出一束霓裳干花。

达达利亚早知道小妹在偷偷为他准备新婚礼物,收到这束品相极好的捧花时还是有些意外。

“这是钟先生提议的,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飘渺仙缘的野生株呢!”

达达利亚这时才反应过来钟离是早有预谋。

他前段时间将弟妹从至冬接到璃月,一是为了让他们来参加办在璃月的婚宴,二是介绍钟离和弟妹们认识。

筹办婚礼的阶段忙碌辛苦,他一手包揽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钟离和他弟妹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连他这个亲哥哥都嫉妒的地步了。

钟离握拳遮住唇角,假意清了清嗓子。

“哥哥!哥哥!你弯一下腰!”

托克和安东手里一人一支新鲜的霓裳花,仰头看着他。

达达利亚蹲下身,笑着揉了揉两个弟弟的脑袋:“怎么啦?”

两支花别上了达达利亚的耳后。他轻轻扶正没别好位置的花,有些哭笑不得。

青年站起身,举起花束遮在他和钟离面前,在霓裳花的幽香里和钟离接了个短暂的吻,在男人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新婚快乐,钟离先生。”


“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

空看着台上明显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的达达利亚,头痛地捂住脸,使劲按着魈的手免得他跳到台上一枪把那个傻子挑下台。

啊,公子真是太丢人了。

青年喝倒了一桌愚人众,拿着手里的火水摇摇晃晃地向钟离走来,脚下不稳,一下子倒在了钟离身上。

坐在钟离周围的仙人们简直没眼看,空又默默加大了按着魈的手劲。

达达利亚酒醒了之后可要好好感谢我,他想。

不过,他悄悄瞄了一眼少年仙人微挑的嘴角。魈可能也不是那么讨厌达达利亚了吧。

萍姥姥啜了一口杯中好酒,笑弯了一双眼,朝两人挥挥手,“老友,洞房一刻值千金,快去吧。”

达达利亚迷迷糊糊蹭着钟离的颈窝,整个人赖在钟离身上,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钟离接过青年手里的火水放到桌上,一把将新娘打横抱起,低沉醇厚的声音传遍婚礼现场:“诸位,今日全场由钟某买单,切莫辜负良辰美景。”然后在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中抱着他的新娘离开了。

众人只听见远远传来一句粗犷的至冬话。

冬妮娅温柔一笑,“哥哥喊的是‘钟离先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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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文末产乳play预警)

说来很丢人,达达利亚的新婚夜是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一枚椭圆形的石珀工艺品横亘在他和钟离中间。

他昨天居然醉到抱着石头就睡了吗?

发现有人在盯着它,那枚石珀还诡异地晃了晃。

达达利亚满脑子问号,“先生,这颗石头在动…”

钟离也刚醒,闻言坐起身来,锦被从他身上滑落,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微不可察地打了个颤。

达达利亚把搭在一旁的外衣披在钟离肩上,动作轻柔地拨出钟离被压住的长发。

龙的一双黄金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看到那块石头时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昨晚别来找我吗?”

他抱起那枚石珀,亲昵地吻了吻它。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一定是酒还没醒。

钟离终于分出一点关注给他,“以普遍理性而论,阿贾克斯,这是我们的孩子,尽管还没破壳。”

达达利亚停止了思考。


“这么说先生当年是瞒着我怀孕然后还把我赶走了?!”

钟离看着有些懊恼的青年,慢慢垂下眼睫,“实在抱…”

“先生在自责什么啊!”达达利亚把龙和蛋搂进怀里,在钟离额角啄吻,“我是在气自己没有在先生孕期陪伴左右,先生自己一个人想必很辛苦吧。”

“所以说为什么还把我赶走嘛…”

听见青年低声的抱怨,钟离转头寻着达达利亚的唇亲了上去。

“…嗯…先生…”蓝眸暗下去,有些为难地盯着龙蛋看了一会儿。

坐在他怀里的钟离自然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他甚至还故意对着炽热的那处用臀压了压。

达达利亚闷哼,舒朗的眉皱在一起,带着宠溺无奈地看着他变得有些幼稚的爱人。

黄金瞳里划过一丝狡黠。

“现在还不可以,阿贾克斯。”钟离又说了他们重逢时的那句话。

“可是先生,我现在已经能控制身体了,不会突然变成狐狸了。”达达利亚把狐狸耳朵和尾巴变出来,以示自己的得心应手。

钟离摇头,笑意里满含温柔,说出的内容对青年来说却不啻于晴天霹雳:“公子先生,为了惩罚你擅自迎战奥赛尔,在你把孩子孵出来之前,”钟离朝达达利亚耳后吹了一口气,悄声道:“我不会和你做发情期里做的事。”

达达利亚自知理亏,在钟离提到奥赛尔的时候就心虚地不敢看他了。

青年脸上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钟离龙蛋需要几年才能破壳。

钟离伸出食指:“一百年。”

“而且,要两个都破壳惩罚才算结束。”龙把达达利亚的手移到自己小腹上暗示性地按了按。

达达利亚感受着手下柔软还略带弧度的腰腹,摇摇晃晃的尾巴都僵直了。

“真的吗…钟离先生…”青年的手不敢贴近爱人的小腹,声音都在控制不住地飘。

“所以不必遗憾,阿贾克斯。”钟离覆上青年不敢落实的手,“这一次你在我身边。”

达达利亚把脸埋进钟离的颈窝,红色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脖子,狐狸尾巴疯狂拍着被子,像根鸡毛掸子。

“钟离先生…世界上一定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闷闷的声音传入耳中,钟离揉着那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惊叹于它软弹的触感。

然后发现抵着他臀部的东西越来越硬。

钟离:……

“先生!这不怪我!狐狸的耳朵和尾巴本来就很敏感!”达达利亚红着脸辩驳。

“原来在璃月港那会儿也在先生发情期吗,先生都没告诉我。”

“在下的发情期十年一次,一次持续一月,不过钟某的发情期压抑太久有些紊乱,是以才会在那段时日里受孕。”

“那先生,以后我还是射外面吧,我不忍心看到先生受苦。”

“…咳,阿贾克斯,虽然它现在只是枚蛋,但是它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

见达达利亚脸上又红起来,钟离眼底漫上笑意,把自己化作手指粗细的茶杯龙,攀附到龙蛋上,达达利亚也变成狐狸,把他们一点点拱到自己暖和的腹部,再盖上大尾巴,舔了舔小龙,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


多年前的达达利亚一定想不到,撩开藤蔓,在那里等着他的是什么。

也许在龙睁开眼,两人对视的瞬间,名为命运的线就悄然将他们缠在一起。

情债最好偿,既要讨一个公平,那就回馈以余生所有爱意。


在第二枚蛋生下没多久,某个清晨,达达利亚被难受的钟离叫醒了。

龙把自己的上衣撩起来,难堪地把头别了过去,耳朵红得简直要滴血。

达达利亚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匆匆忙忙抱着他家先生去敲了不卜庐的门。

然后顶着白术没睡醒要杀人的目光离开了。

“所以说这其实是…”达达利亚不敢看钟离,“涨奶…”

钟离没说话,他还没从自己居然能产奶这件事里反应过来。

“先生别怕!白术老板刚刚说了,奶孔通了就不会再痛了!我来帮先生!”

达达利亚明明还是人形,钟离却看见了他身后摇得欢实的狐狸尾巴。

这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是为什么呢?

“嗯…轻一点…阿贾克斯…”钟离难耐地扯着青年的短发,纤长的五指显出一种脆弱的美感,眼神涣散。

埋首在他胸前的青年停止了吸吮的动作,松开被舔得亮晶晶的乳尖,红艳的乳尖上还有奶珠在一滴一滴溢出,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他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钟离微微隆起的胸脯,钟离闷哼一声,溅了达达利亚一手龙奶。

“先生奶水好充足。”达达利亚盯着钟离胸前,声音喑哑。

“…哈…还不是都到了阁下嘴里…”钟离垂眸瞥了一眼达达利亚,呼吸还有些不稳。

被美人双眸含雾瞪了一眼,青年咬牙,只觉得惩罚更难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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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无法做到章节跳转TT我是笨蛋,我再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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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甜美爱情:drooling_face::drooling_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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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整篇故事,真的被妈咪对水岩爱情细腻的描写而抹泪,妈咪笔下的公钟因爱而交织在一起,最终跨过重重阻碍,共度一生
我真的超爱关于小达耳饰的描写,就像“用你我的血来铭刻这一次相遇”,红与金的相融,是钟离先生对达达利亚隐晦深藏的,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爱意
总之真的很喜欢妈咪所写的这篇文!水岩要走一辈子花路!
最后表白妈咪——你是我的神!

10 个赞

感谢阅读TT我写文最大的乐趣就是把自己的脑洞分享给同好以及看到同好get到我的点之后和我交流( ᵒ̴̶̷̥́ωᵒ̴̶̷̣̥̀ )​超级感谢长评!!!能一起磕水岩真是太好啦!

1 个赞

熬夜看完了,太太写的太细腻了,真的好喜欢(。・ω・。)ノ:heart:

1 个赞

可以跳转啦嘿嘿

神仙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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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哭泣和嘴角上扬之间反复横跳!写的太好了!公钟生一堆!

1 个赞

太太您好会写!!孩子被笔下的水岩爱情甜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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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神仙太太啊,不仅解决了寿命论,还有了二胎,鸭头你就偷着乐吧

5 个赞

好棒!!!是幸福的结局!没有寿命论太棒了!

嘿嘿是幸福的一大家子!鸭鸭不必遗憾,以后的所有日子里你都不会再缺席先生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