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邪摩,4k小短打,两个人在黄金屋相爱相杀(bushi)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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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屋内没有时间的概念,常年一顶华贵的灯罩着,叫人分不清到底白天黑夜,其内部无意孕育的“生灵”也是如此,仿佛被遗忘在时间的某个节点。
阿贾克斯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多久了,也许几个月,或者几年,他不清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败给旅行者的那天,甚至从头到脚都还是使用邪眼时的状态。
这里的活物稀缺到只有两个,有些冷清。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被留在这里的…摩拉克斯。除了偶尔有无名旅者来挑战他,让这黄金屋热闹一小会儿,其余时间都安静得不像还有两个人在。
阿贾克斯第一次见到这位古老神明的长相时,仅用了一秒就接受了摩拉克斯一直都是他在黄金屋外那位合作伙伴的事实。
倒也不意外,能一步步将旅行者和他引导到这里,完全不担心先祖法蜕的安危,如果不是别国派来的间谍或璃月心怀不轨的秘密高层,恐怕也只有摩拉克斯本人这一种猜想了。
但阿贾克斯还不至于因为被耍一道和摩拉克斯大动干戈,对方似乎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是过去的摩拉克斯,过去的钟离,他毫不知情,所以也不该迁怒于他。
一个人自娱自乐总没意思的,阿贾克斯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就隔三差五打扰莲台上闭目养神的摩拉克斯。有时候捏几只小鲸鱼到人周围绕来绕去,喷几口水花,有时候模仿雷鸣,炸得岩神蹙眉瞪他。
很难说阿贾克斯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把摩拉克斯“劝”下来打一架的,总之能被几十根岩枪嵌进地里,开端绝对算不上光彩。
阿贾克斯死不了,疼痛早在上百次的战败中麻痹,所以他胆子很大,哪怕缺胳膊少腿也能站起来给岩神几个突刺。他们之间的切磋是阿贾克斯单方面用命搏的,是一次又一次鲜血四溅的恐怖景象。
看似阿贾克斯无理取闹,但他其实已经征得了摩拉克斯的同意,如果对方真不想理会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封在岩石之内,直到作为旧日残像的自己完全消失在这里。
也算一种另类的娱乐方式吧,在这个封闭的、永世囚禁他们的黄金屋里。
…
这次阿贾克斯是过了,他摸索透了一些摩拉克斯的招数,钻了空子在人挺翘的臀部留了个火辣辣的掌印。阿贾克斯认栽,被捅成了窟窿,仰视着头顶兜帽下阴沉的冷峻面庞。
视线漆黑之前,阿贾克斯看见了,那点比眼尾红稍淡些的红晕。
慕强心理似乎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变质,如果摩拉克斯下手再慢点,或许就能看见阿贾克斯极速起伏的胸膛。
有意思。
从前摩拉克斯是不用玉璋的,因为知道阿贾克斯伤不了自己,但这几次他都用玉璋把自己封了个严严实实,连“休战”时也不曾放下分毫,看来是对那一掌有了足够的阴影。
“别生气嘛,起码手感还是不错的。”阿贾克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讨扰安慰的意味是一点没有,处处透露着对神明的不敬与调侃,如愿以偿看见了脸黑了一个度,耳尖却泛着浅浅粉色的摩拉克斯。
他觉得有趣,在摩拉克斯眼里,自己已经从一个烦人的交手对象变成了不知廉耻的骚扰对象。凡事都有个度,阿贾克斯不会调侃太多,两三句就足够让岩神觉得臊了。
好吧,有趣是有趣,就是有点疼。
这次岩神没把他嵌进地里,只用两杆枪固定阿贾克斯的双手。稍细一些的利刃慢慢刺入那只倒映着岩神面庞、含着微妙笑意的紫眸。
“我这可是你惯出来的,摩拉克斯。”他毫无悔意地把责任甩给对方。
如此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蔑视神明。
摩拉克斯没回话,扎进他左眼的利刃又深了几分。
阿贾克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摩拉克斯送给他的血红色回礼。
再睁眼时,摩拉克斯依旧坐在上面闭目养神,腿边放着一颗从未出现过的紫色宝石。如此诡异违和的颜色在这片金碧辉煌的空间里占尽了风头。
阿贾克斯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视线不太平衡,尤其左眼隐隐作痛。他摸上去,不是自己的皮肤,而是一层布料,布料下是一块凹陷下去的空洞。光滑的地面倒映他的模样,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唯独缺了一只左眼。
阿贾克斯有些讶异地抬头看摩拉克斯,对方正好兴致勃勃地观察他的反应。
虽然摩拉克斯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作为和他相处这么久的阿贾克斯来说,想从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出点心情来可太容易了。
阿贾克斯走近了些,抱臂轻笑,“这是报复吗?”如果是的话,他不介意再试图惹怒摩拉克斯几次,他还想再看见那样可爱的表情。
“是惩戒。”摩拉克斯的声音没有起伏,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明知道过不了几次它还会长回来,这么麻烦做什么,还不如好好和我打一架。”
无机质的金色竖瞳微垂着,在兜帽下的阴影里亮得有些不正常,“我不介意次次如此。”
越界一次,他就挖一次;长好一次,便再剜一次。次次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这个不知礼数的登徒子学会如何安分守己,哪怕终有一日黄金屋会被无穷无尽的紫色宝石填满。
阿贾克斯没忍住,笑得直不起腰,敞亮的笑声响彻整个黄金屋,包括摩拉克斯试图屏蔽他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我们岩神大人怎么转性了呢,放您这我可是死一百次都不够,怎么只想要我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睛足够容下所有我不喜欢的想法和情绪,也足够有胆量令我露出不甚雅观的面容。但摩拉克斯没有应他,留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给阿贾克斯。
被无视的阿贾克斯也不恼,跳上高台坐在摩拉克斯的警戒线外。那句警告像个耳旁风,在他心里掂不起多少分量。
“岩神大人,摩拉克斯?理理我嘛,我又不伤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
“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
好凶。
阿贾克斯佯装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盘腿坐在墙角,表情乖巧纯真,一声不吭,乍看之下还真有点学乖了的势头。
装出来的,摩拉克斯一眼能看出来。一般这种时候,阿贾克斯不是在思考怎么整他,就是在思考怎么激他整他,虽然最后都以死亡收尾,但他仍乐此不疲。长此以往,摩拉克斯甚至一度认为是这人类的特殊癖好。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确定这人是有这种癖好就是了。
…
摩拉克斯见过许多人,阿贾克斯算其中最特殊的一个。
不敬、不惧、不知足。
但摩拉克斯并不讨厌。
有野心的人类不在少数,因为利益、权利、贪欲扭打在一块的数不胜数,唯独阿贾克斯的野心和欲,他始终辨不清其原由。
端坐在高台上的岩神缓缓睁眼,碰巧撞见阿贾克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发丝到指尖,从领口到衣摆,一处不落。
这下装也不装了,那双深沉狡诈的狐狸眸显现出来。
“您知道吗?”阿贾克斯眯了眯眼,嘴角弯起一个张扬的弧度,“我一直觉得您像巧克力。”
“是醇香、浓厚,带着略微苦涩,却令人回味无穷的,让人着迷的味道。”说着,他舔了舔嘴角,似乎真的在想象摩拉克斯牌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的感觉。
“口感应当是非常细腻的——”他的话止于此。
墙体爆裂的声响轰得阿贾克斯短暂耳鸣,枪刃距他的脖颈仅几毫米,只要稍微歪斜,便会鲜血四溅。
摩拉克斯不缓不急地从高台上飘下来,轻盈地落到他身前,缓缓倾身,最大限度避开能让阿贾克斯兴奋的接触,抓住凌乱的橘色额发,迫使那张沾了点墙灰的脸面对着他。
若非是这家伙状态有些不对劲,那柄纯金利刃在碰到眼眶的时候还不至于犹豫。
这次他看到了阿贾克斯不同以往的表情,病态的殷红从耳尖蔓延至脖颈,仅剩的一只右眼毫不在乎与它近在咫尺的利刃,贪婪地将摩拉克斯再一次收入眼中。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哪怕来自神明的威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想要,我就全都给你。”阿贾克斯把自己往利刃上送了点,鲜血顺着脸颊的弧度滴落在衣领。
摩拉克斯的手从来不抖,动作干净利落。血淋淋的一只眼球在他手里化作一块宝石,与原先那块放在一起。如果不说,没人知道它们曾是某人的一双眼睛。
“都是时间的弃子,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很——”
架在脖颈的枪尖动了动,不等阿贾克斯说完,干脆地横向一碾。
…
阿贾克斯的怪癖,摩拉克斯不理解。
试图理解阿贾克斯的行为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他很早就意识到了。因为阿贾克斯太过纯粹,毫无掩藏的意向,因而不能用一般眼光看待他,否则很容易曲解。
摩拉克斯不认同阿贾克斯的很多决断,不够稳重,不够得体,却实在能激得起他的兴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双方再合适不过的消遣对象。
如果终身都要在这一方狭窄的天地,摩拉克斯不会急着去理解,他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漫长冗杂的挑战,从交错的枝节追溯根源。前提是,阿贾克斯不会急着剖露所有。
大堂中央又一次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急什么。怕听到不该听的?”
阿贾克斯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似乎在为头身分割得太快感到不满,不过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在意识到摩拉克斯又闭眼装作听不到的时候,他又变回那副笑吟吟的样子,慢悠悠地晃到神的身边,却意外地没感受到那股奇怪的阻力。
以往只要五步距离,他就再难向前的。
璀璨的金眸漏出一角,连带着声音也低低地从唇缝里跑出,“不满意?”
身旁的青年摇摇头,笑得灿烂,“满意,当然满意,我还要谢您来着。”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刚长好的眼睛,“虽然双眼无法视物能增加战斗的积极性,但总有遗憾的。”
神明眼睛都没抬一下,“比如?”
阿贾克斯顿了顿,道:“看不见你。”你知道你打架的时候表情有多蛊人吗。
那股奇怪的阻力又回来了,阿贾克斯不由得后退两步。他挑挑眉,没问原因,学着摩拉克斯的样子打坐,嘴却一刻没停。
“你不讨厌我。”
“在猜我在想什么吗?不告诉你。”
“你在听吗?在的吧…嘿,你刚刚是不是偷瞄我了!”
“承认吧摩拉克斯,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愿意挨打的人了。”
“不理我啊,害羞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啊。”
“不会睡着了吧,我看话本里仙人打坐可都是修炼来着。”
“你的睫毛动了,别想瞒过我。”
“你想想,我呢,可能是地脉的产物,你呢,可能是真正的摩拉克斯遗留在先祖法蜕里的意识,我们都被本体遗忘了,不是很相像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难听,但我们都是仿制品啊。”
“你瞧,我就知道你在听我说话。”
阿贾克斯笑得眼睛弯起来。
“我积累的璃月成语不多,但总有一个适合我们的。”
比如…天造地设。
因为我们都是时间送给对方的礼物,是漫长的被囚禁的日子里彼此唯一的依靠。
“阿贾克斯。”
被喊名字的那个一下子惊坐起来,这是摩拉克斯第一次这么叫他。
阿贾克斯急着向他剖露所有,这与摩拉克斯的设想背道而驰。但没关系,阿贾克斯是阿贾克斯,摩拉克斯是摩拉克斯,凡人的意志还干涉不到神明,他依旧享有主动权。
这场关系里谁都不能单方面付出,阿贾克斯愿意把自己的所有全都奉上,摩拉克斯自然不会例外。
如果阿贾克斯掌握不好这个度,那就由摩拉克斯来限制。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物极必反。
所以规划,所以控制。
但绝不会含糊其辞。
叫人的那个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前方,留给阿贾克斯一张被鬓发挡住了大半的侧脸,但不妨碍声音钻进阿贾克斯的耳朵。
“若你想要,我亦可尽数赠予。”
“但前提是,你得证明你有资格向我索取。”
“无论什么方式,我会期待的。”
我们的时间还足够,所以我会期待的。
紫色宝石将黄金屋填满的那天,你的野心得到满足的那天。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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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