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我们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共1w4,全架空,
*非轻松向,流水账,草草结尾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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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不适合继续这份工作。”

听到这话时,达达利亚正弯着腰逗璃月总务司里最近突然多出的猫——跟他相差无几的橘毛,稍微有点发腮,但好在观感上并不胖。它脾气不错,即使被达达利亚捏着脸盘子揉来揉去,也没抬爪子扒他,只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继续维持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蜷在窗台的花盆旁边。达达利亚抬眼看了一眼来人——豁,天权星,璃月当下实打实的权力中心。大老远从荒郊野岭的群玉阁跑到璃月总务司,难不成就为了跟他这个前来“交流学习”的愚人众谈点这种家长里短的场面话?那他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想到这,他拍了拍猫头,站起身,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至于适不适合——我想,我的履历已经证明了我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笑话,他在至冬好歹也是执行官级别,怎么跑到璃月这边儿来交换,还要被说不适合这份工作。他毫不避讳地直视天权星的眼睛,对面沉默着与他对视,好像欲说什么,又碍于某些原因难以开口。最终,她叹气,只用细长的烟斗敲了敲办公桌,道:“卷宗已经发到你手上了,下午前往现场进行勘查,集合时间随时通知,注意看消息。”

“好。”达达利亚应声,又指了指窗台上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一脸倦怠的橘色毛球,问,“前几天没见过这位同事啊。公家的?”

“被害人的。”凝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来这次是个比较严重的案子,“为了避免它继续破坏现场,先捉来了。”

她的语气实在凝重,达达利亚便也收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有人确认死亡?”

——有。

今早,局子里接到了璃月都市报送报员的报案,一位住在偏远乡下的老人已经连续五天未取报纸。他穿过院子、前去敲门,想提醒顾客及时取报,向房屋行进的过程中,某种令人作呕气味冲入鼻腔,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再看养在院子里的田园猫,水盆已经干涸。他前段时间曾与老人交谈,知道对方并没有旅行的打算。那么,当下的情况便有些蹊跷了。

他当即报了案——最坏的猜想应验,房主倒在家中,腹部明显肿胀,皮肤出现水泡,尸体表面可以看到变色的静脉,按照相关特征粗略地估算下来,少说已经死亡五到六日了。

与未取报纸的时间相符。

达达利亚知道,如果只是因突发疾病去世,这案子决然分不到他的手上——果然,尸检显示,老人的死亡原因为食源性中毒。更多的信息,还需要去现场勘测。

他的公寓距离警局并不远,中午便回家煮了饭,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卷宗里附带的现场图片。忽然,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太轻了,简直像拂过了一阵细微的风。他转头,看到钟离收回手,向他眨了两下眼,算作打招呼:“公子阁下,午安。”

“先生还是这么神出鬼没。”达达利亚嘟囔了一下,颇有些挫败——以前还能听到点这家伙的脚步声,现在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怪吓人的。钟离这家伙,实力真是没边儿,他曾把这人当作遥不可及的目标,后来阴差阳错处成了好友,又阴差阳错处成了情侣——而后发现,除了强以外,这家伙意外的是个普通人啊。

“此次来到璃月,公子阁下大可以不那么紧张。”钟离应该是在说他一边吃饭一边看凶杀案现场的行为。他也是,那个天权星也是,一个个的怎么都拿他当小孩哄——达达利亚有些微妙的不爽。当然,他明白,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忙,璃月的刑警也能独立解决这事,但自己既然来了,自然没有吃白饭的道理。

他也想为这里的人们做些什么。

退一万步来说,这怎么说也是他异地恋男朋友一直守护的地方——想到这,他看向钟离:“你去现场吗。”

钟离摇头:“钟某还有其他事。”

对哦,这家伙再怎么隐退,也是璃月前任掌权者摩拉克斯,这种案子在调查之初,还没必要搬出这尊大佛。达达利亚想到钟离,又想到自己被评价的那句“不适合”,莫名琢磨出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有些微妙的不爽。

吃完午饭,达达利亚独自回了总务司,又辗转去了现场——是座带院的平房,里面浓烈的恶臭依然久久不散。房子很小,进门的左右两边各一个烧火做饭用的灶台,正前方的小桌上摆着黑白的照片和各样的神像,应该还起到了祠堂的作用。

右手边的房间除了与灶台相连的土炕,还摆着电视和茶几。几个药罐零零散散地撒在茶几周边,达达利亚前去查看——保健品,主要成分有青蜜莓、琉璃袋和湖光铃兰,很温和且能够彼此滋养的成分,服用后并没有中毒风险。询问其他同事后得知,大堂神龛前燃烧的几种熏香中,其中某种含有霓裳花和清心——同样是两种彼此滋养的无害成分,但坏就坏在,燃烧后产生的某种物质极易与方才的保健产品发生了反应,形成致命的毒素——若是年轻人,说不定还能撑久一些,但老人的身子骨本来就虚,自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达达利亚皱眉:“是意外?”

同事摇头:“我们查了现场的手机。话费欠费,拨不出电话,他试图网上报警——应该是想联系警察把他送到医院,但是……”

他递给达达利亚一张照片——照片中的手机亮着,被封存在袋中,上面明晃晃几个大字“网络打不开!查看详情”。达达利亚今天中午跟宽带那边取得过联系,知道这里的网络并没有绑定的老人的号码,未欠费,理论上能够正常使用,但当下打开手机,同样没有可连接网络的消息。

有人切断了他跟外界的直接联系——为了确保这场“意外”能置他于死地。

这里地儿偏,按道理说只需要调查五天前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到过此处,答案自会水落石出。可坏就坏在——五天前是老人的生日,他的家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到齐,同时,由于家中有祭神、祭祖的传统,每人都带来了熏香,那含有特殊成分的香,没人记得究竟是谁带来的。

更为蹊跷的是,由于老人的儿女并不在本地生活——中午的生日团圆饭过后,他们便纷纷启程,回到自己工作的城市,每个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如果他们在这里时,家中的网络没被发现有任何问题,凶手又是如何在千里之外将它切断的?

无论如何看,这件事都可以用“巧合中的不幸”显示:恰巧有害的物质,恰巧切断的网络。但在搜查全部结束前,他不应该抱着这样的心态工作。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好近,几乎要贴到他身后了,他下意识转头,果然,是钟离,穿着与他同样的制服,低声道:“猫爬架,有问题。”

明明说好了不来,这时候又突然出现。达达利亚环视一周,还好,没有其他人注意,可别把他俩的行为认作在凶案现场调情。顺着钟离的指示,他走向房间角落的猫爬架——应该是给那橘毛猫磨爪的,上面缠着密匝匝的细麻绳。他蹲身查看,钟离在他身边蹲下:“太新。”

确实太新。猫抓板的木质部分有明显的抓痕,但麻绳处却没有被尖爪蹂躏过的痕迹。达达利亚拿出手机,着重拍了几张照片——他怀疑有人将原本外缘的绳子抽走了。

为什么?跟案件会有关系吗?既然钟离点出了这里,必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这家伙的观察力和知识量太恐怖了,简直超出了常人的认知,有时候在现场转了几圈,要了一张纸,写画一会儿便嘱咐其他同僚往哪个方向搜查,方向往往正确。也正因如此,璃月各方合起伙来把他扔到了领导位子上,除非是久久未能解决或极其重大且性质恶劣的案件,其他事一律不允许钟离插手——会把其他人惯坏。钟离能护璃月十年、二十年,那再往后呢?习惯了被人指点方向的刑警,还会有独立办案的能力吗?没人敢做出回答。

钟离也清楚这一点,对这决定没什么异议。他是明君,在位期间深受各方的尊重——呃,好吧,更多人是真的怕他,怕被这位雷霆手段的上位者看出他们的疏忽过错,也怕一个招待不慎,这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高智商份子转身就去搞什么完美犯罪去了——如果钟离走上那条路,绝对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把柄。

达达利亚觉得他们真是想多了——怕什么,多正直,多可爱啊,钟离。

他偷偷瞥了一眼钟离。也许正因为本地对这家伙又敬又怕的人太多,他才会被身为卑鄙异国人的自己追到。他还能回想起钟离名正言顺退位以后、在朋友圈官宣他俩关系时,评论区到底有多少问号划过——拜托,你们不努力,还怪我追到了他咯?接任钟离位子的天权星没两分钟就给钟离打来了视频电话,可惜,是达达利亚接的。他跟面容严肃的女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了一会,诚恳道:“我和钟离是真心相爱的。”

凝光沉默几秒,啪一下挂了电话。

看了就烦。

她心里清楚,按钟离的聪明程度,绝不会在一段关系中吃亏,但她也怕色令智昏——鬼知道这个毛子怎么勾搭上了钟离。达达利亚后来知道了天权小姐的疑惑,直截了当道:“正常相处啊,按朋友相处啊,难道你们璃月人见了他还要三叩九拜?21世纪了欸,别吓我。”

凝光:……

好吧,钟离身上确实有种莫名的天子气质——当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讲,更不能在体制内正大光明地讲,太封建了。

这样一位传奇人物,竟然便宜了一个毛子。跟钟离认识的人,对此事基本都有些意见,但钟离喜欢,他们改不了。

达达利亚脑内正胡思乱想,钟离忽然转向他,声音很轻,但很严肃:“公子阁下,你走神了。”

达达利亚反应过来,同样低声回复:“抱歉。”

他站起身俯视,忽然觉察出周边的地板上有一圈儿白痕。直觉告诉他,这痕迹可能与新得出奇的麻绳有关,但现在信息太少,他无法串联。

钟离那家伙,心里应该有底了——等等,他人呢,刚才还蹲在这里。他环视一周,发现钟离又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出了卧室门,同事们还在搜查线索,他问:“刚才,你们看到有人出去了吗。”

“出去?”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公子】,你看到了可疑人士?”

哦,不奇怪,看来钟离不想被人发现。这么想着,他摇头:“没有,只是想确认一下。”

“你来得刚好,审问嫌疑人的那边儿有新消息。”有人向他晃了晃手机,“发你了。”

编外人员就是这点不好——他收消息需要经过其他人的审查和转手。当然,这事没办法,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璃月人。

资料中显示,老人共有三儿一女,儿女们又各自有了下两代。根据调查人员进行的周边访问,他们的【动机】都出奇的……

充足。

故事很长,涉及的元素大体有:赌博的年轻一代,负债的家,不愿卖出旧屋的老人,至亲间越拖越久的怨怼。达达利亚不是很习惯记璃月的名字,看这种事情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或许是因为他有个幸福而温暖的平凡家庭,他无论也想象不出“家”会因其他东西分崩离析的模样。

他揉了揉太阳穴:“熟知老人保健品成分,还能针对相关成分选取相应燃香,熟人作案基本没跑了。”

网络又是怎么回事?怎样能在不在场证明充足的情况下将它断掉?

达达利亚托着腮沉思,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走了。”

好快——达达利亚明明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东西,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摸黑了,更多调查工作,需要明天继续进行。返程路上,钟离果然也不在。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需要一点信息。帮我问一下五天前有没有人动过猫爬架。”回了总务司,达达利亚嘱咐,“着重问有没有把水撒上去。”

办公室的小橘毛还是蔫蔫地趴在窗台上,达达利亚伸手去揪它的脸,出奇的,这次,它闻了一下,乖乖地蹭了过来——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去了现场,沾上了它主人的气味?想到这,达达利亚心里油然而生了一分怜惜:这家伙应该还不知道,它再也见不到它深深爱着的人类了。

“……愚人众。”

达达利亚转过头去——好吧,不用转过头也能听出来这是谁,这边儿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哟,什么风把咱魈长官给吹来了。”

据说,钟离在曾经的一起灭门案中,从死人堆里把魈捡了回来,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他拉扯长大。现在,魈已经成长成了璃月的中流砥柱——达达利亚并不奇怪他对自己的敌意,毕竟,他四舍五入算是挖墙脚挖到人家比生物学父亲还亲的亲爹身上了。

有敌意怎么了,没把自己掀了已经算给他面子了——哦,也许是他沾了钟离的面子。

但这次,魈没呛他,只递给他一张报告:“你现在的深度睡眠,只占睡眠总量的百分之七。”

“我们会给你找些事做,但谨记,量力而行。璃月自身的力量也可以把它们独立解决,不要勉强自己。”

“璃月方面会安排定期的心理检查,请你认真对待。”

这小子,什么时候对他的态度这么好了。达达利亚还想调笑他两句,但魈转过身,看上去没有跟他聊天的意思。不会他特意来自己眼前晃一圈,就是为了嘱咐两句,当个老妈子吧——璃月人一个两个的都拿他当易碎品,真是怪了。于是,他决定往这人心口捅一刀,于是认真道:“魈,我是真心喜欢钟离的。”

魈这个人,除了在钟离面前会漏出一点孩子般的无措,其余时候基本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眼下,他停下脚步,偏过头,目光饱含认真,但好像……还有别的什么:“我依旧希望,它只是一句虚言。”

达达利亚更扫兴了——豁,连魈都不骂他了,这犯贱到底还有什么意思。他索性低头去看那张报告单,血常规啥的没问题,CT做出来也一切正常,只是上面显示,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差——或者说,糟糕透顶。可是他除却偶尔觉得时间一眨眼就溜走了,完全没有多余的感觉。

而且,深度睡眠百分之七?怎么可能。正常人的深入睡眠一般在百分之二十以上,对于达达利亚这种偶尔需要用极短时间补充大量精力的战士来说,这个比例只会更多,不会更少。他估计了一下,如果按照现在的睡眠时间来算,他现在保准处于神经衰弱的状态,甚至糟糕到可能致幻——怎么可能,他正常着呢。

他回到家——当然,准确说,是钟离的家。在确定关系以后,达达利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了。

钟离没在家里。即使明面上退位了,他也依旧是个大忙人,正因如此,达达利亚对异不异地的没啥感受,他冷血的、无情的、完全不知道哄他的男朋友,即使跟他在同一个地方,也指不定多少天才舍得来看他一次呢。

他吃完饭、洗漱完,九点多钟便感到了一股难以忽视的困倦,困到让他开始有些相信那百分之七的深度睡眠比例了。想到钟离随时可能回来,他将多做的一人份饭菜套上保鲜膜、放到冰箱,而后早早去休息了。

关上灯,盖上被子,半梦半醒地,他好像看到了钟离——坐在床沿上,安静地注视着他,那么温柔,那么漂亮,周身一层淡淡的神光,几乎要化在从窗户透进来的皓皎月光里。他想伸出手去触,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明确地告诉他,就这样看着,多看一会吧,不要动,不要动。

心中有个声音,在嘶哑地尖叫——好疼,头好疼,简直像被死死地钉在枕头上,为什么。


钟离1:ͤ̀҉̷̸͍̺̟̳͔̞̙̳̳͕͖̬̮̳͂̿͆ͯ̋̒̇ͨ́͋̄̃͌̉̈ͮ̿͟͠ ̷͇͚̝̘̞̯̦̾ͬ̋̌̂͑ͤ̓ͭ̀͒̌̑̒̎͊͆ͬͬ҉̶̴̩̥͎͖̻̜̰̪̙̝̺͕͓̹̱͚̪ͦͣ͐́͆̀̀ͪ̍ͫ͂̇ͬ̑̉̓̍̋ͦ͗̌̌̊͊̚͞.̢͔̮̖̠͇̝̳̪̩̩̥͎͔̞̳̣̻͓̐̊̔́̀͛̎̑͌̓͑̿́̏ͭͫ̀͋͋̐̍ͦͦ̀̕̚ͅͅ0ͤ̀҉̷̸͍̺̟̳͔̞̙̳͂̿͆ͯ̋̒̇ͨ́͟͠钟 ̷͇͚̝̘̞̯̦̾ͬ̋̌̂͑ͤ̓ͭ̀͒̌̑̒̎͊͆ͬͬ҉̶̴̩̥͎͖̻̜̰̪̙̝̺͕͓̹̱͚̪̱ͦͣ͐́͆̀̀ͪ̍ͫ͂̇ͬ̑̉̓̍̋ͦ͗̌̌̊͊̊́̚͞离.̢͔̮̖̠͇̝̳̪̩̩̥͎͔̞̳̣̻͓̜͍͍̐̊̔́̀͛̎̑͌̓͑̿́̏ͭͫ̀͋͋̐̍ͦͦ̀̄̕̚ͅͅ ̷̦̖̘̤̇ͣ̿͗͆̓.̵̥͈̝͚̘̣̘͍̘͎̟̳̺̗̬̰̤̪̮̞̝̯̣̖̂̿ͫͣ̊̔ͯ́̋̍͞͠҉̴̧̲̗̭̼̩͊ͤ͋͐́̋͡ ̡̛̫͈̺̗̗̭̮͎̗̫̫͉͉͇͚͎͓̦̃͛̔͒̒ͥ̇͂̽̌̈̎̀͆͑͆ͨͬ̽͌̍̚͘͘͡ͅ
我 ̛̛̾̒̊̈̈̇ͭ̾҉̱̹͙ ̪̖̠̱͎ͧͬͤͯ̄ͣͨ̚̚͘͠好想你
̶̶̸͓̤̩͉̻̩̘͕̠͍̳̳͔̣̬̰̤̺̹͉̞͚̖̲͈̻̪̜̹͇̭̥̼̹ͥͪ̽ͣͪ̒́̀ͤͬ̃̄̆̈́ͭͣ̇̓̊ͦ̍ͭ͂̽͑ͫ́̽͒̇̾͊ͮͪ̑͑̄͘͢͟͡ͅͅ.̢̬̜͇̳̣̮̩̗͈̝̪̭̲̓̆̄̒̈̊ͧ̈́̋ͥͬ̏͑ͨ͗̿ͨ̃ͧ͒͑̈̚̚҉͖̭̦̲̣͎̗̳̾̓̉̂͑͛ͧ̾̕͞ͅ ͆̆̏̋̄ͤ͏̧̨̧̡̛̳͙͙͚̮̥̙̖̞͈̜͖̱̻̪̗̱̠̼͈̠͔̯̺̳̥͔̱̟̱̥̣͎̫̰̣͕͆̀̈̓̃͋̐̓ͥ̀̐̐̽̑ͦ͑͗͑̄ͥ͒̀̚͟͜͜͡͞͞ͅͅ.̷͎̱̫̗̗̹̥̟̬̲̲͉͇͉̦̼̞͆̾͑̓͛̀̒͆͆͑ͯ͋ͭͬͤ̏ͬͮͤ͘͠͏̸͏̵̬̰̹̬̘͍͖̤̮̮̣͇̥͉̹̝̰͕̼̫̣͔͙̫̋ͬ̇̅ͤ̀̚ͅ҉̷̸̨͍̺̟̳͔̞̙̳̳͕͖̬̮̳̥͖͕͂̿͆ͯ̋̒̇ͨ́͋̄̃͌̉̈ͮ̿͟͠ ̷͇͚̝̘̞̯̦̾ͬ̋̌̂͑ͤ̓ͭ̀͒̌̑̒̎͊͆ͬͬ҉̶̴̩̥͎͖̻̜̰̪̙̝̺͕͓̹̱͚̪̱ͦͣ͐́͆̀̀ͪ̍ͫ͂̇ͬ̑̉̓̍̋ͦ͗̌̌̊͊̊́̚͞.͔̮̖̠͇̝̳̪̩̩̥̐̊̔́̀͛̎̑͌̓͑̿́̏ͭͫ̀͋͋̐̕

2

久违的,达达利亚梦到了他跟钟离的初见——毛头小子遇到超强异邦人,很俗套的剧情。他当时还不比现在沉稳,在钟离面前表现得毛毛躁躁,那家伙倒也脾气好,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其他的任他胡闹。说不准从什么时候开始,达达利亚对他染上了别样的情愫——话说,真的会有人不喜欢钟离吗,那也太没品了。

好吧,虽然从牵手、约会到亲吻,碍于钟离在璃月的身份,很多活动只能在暗中进行,但有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跟在钟离身边,达达利亚觉得躲躲藏藏也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就是钟离太忙了,太少陪他了。当然,达达利亚可以理解,毕竟钟离身上还背负着其他东西,爱情对他们来说,只能是一种奢侈品。

罢了罢了,就当自己在谈虚拟恋爱吧。

达达利亚睡得早,起得也早,干脆慢慢晨跑着去了璃月总务司。同事叼着包子,见他来了,含糊地打了个招呼:“问出来了,被害人二儿子家的孙女打翻了洗手盆,把猫抓板弄湿了。怎么了。”

达达利亚心道一声果然,去窗台边摸了一把猫头,解释:“电话线和网线都是铜线,因为铜可以传递电信号。水也是导电的,所以说,理论上,水也可以作为电线。”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把入户线连上浸泡盐水的湿麻绳,再连上另一段,事实证明,真的可以上网,而且速度不慢,当时的实验结果好像是……3.5Mb/s?”

“只是不能用手触碰,而且,在绳子干后,也就不能上网了。”

达达利亚比划了一下:“不要再问负责宽带的公司是否停网了。着重去搜一下平房外的电线,看看有没有被替代的部分——能被太阳直射的地方也不要花费过多精力去找,那个太容易干了,找找屋檐底下一类的、本身就潮湿的地方。”

同事草草咽下包子:“有可能。这你都知道?”

达达利亚坦言:“跟钟离玩过类似的游戏。”

听他提到钟离,对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这家伙,还是不习惯他面前的是岩王帝君本人的男朋友吗。达达利亚心里有点好笑,但也没再把话题往钟离上扯:“如果真是这样,犯人在保证麻绳被打湿后,还需要有一定的更换时间。口供里有没有人目击到她长时间离开。”

“有是有。”同事调出一个PDF,“下午,他们发现祭祖烧的纸忘记买了,打湿猫抓板的那位自告奋勇去最近的零售店购买。”

“这边最近在进行道路改造,很多路封起来了。她只有电瓶车,来回一趟的话,大概需要25分钟左右。”

“但根据其他人描述,她确实在25分钟内回来了——因为她走时一集电视剧正在播放,回时恰好播完。电视剧时长21分钟,加上广告,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说,如果情况属实,她没有很长时间去更换麻绳。”

达达利亚问:“实地查过了吗。”

同事答:“还没有,今天查的时候去看看。”

达达利亚:“嗯,交给我来吧。”

他从椅背上拿起制服,准备去换,却突然被叫住:“你昨天问我们看没看到有人出来。你……是不是看到钟离了?”

钟离既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达达利亚自然要瞒到底。他转头,坦然道:“没有。”

对面松了口气,而后诚恳道:“你别太压着自己,该休息就休息。”

——这又是哪门子说法?达达利亚摸不着头脑。他们璃月人,每个都怪怪的。他没再答复,换好衣服,跟车去了现场,借了同事的电瓶车,去往资料中显示的商铺。看了一眼时间,十分多钟,确实差不多,不过这路属实难走,七拐八拐的,感觉如果按直线来算的话,走路五六分钟都能到。

穿制服不太好查东西,他换了常服,大喇喇地进入了百货商场——好吧,虽然身为橘毛的毛子,在一堆璃月人里本来就很显眼。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有用信息,反而看到了钟离,在仔细比对两种火腿肠,看见达达利亚来了,抬手打了个招呼:“公子阁下。”

“先生?你怎么在这。”达达利亚快步走去,“离这么近,你都舍得不去看看我啊。”

这话说得属实委屈,像被随手丢弃的可怜小狗。钟离失笑:“早知你要来,我便在这里等着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料事如神。

达达利亚也就过个嘴瘾,哪里舍得真的去怪他。听钟离乖乖解释,他挠了挠头,压下心里那点团聚的喜意:“既然知道我要来,那应该也知道我在查什么吧。”

“嗯。”钟离答,“阁下想找这里是否有其他门——如果有,那完全可以根据另一扇门的位置,规划一条截然不同的线路。至于那条线路需要多长时间,就需要阁下去验证了。”

果真是分毫不差。达达利亚咋舌,为自家男朋友有如上帝视角一般的掌控力点赞。跟在钟离身后把商场又逛了一圈,他还真看出了点端倪。

这里有地下一层。

是条极不显眼的暗道。达达利亚向那处走去,期间还服务员被拦了一下:“Can…can you speak Chinese?”

达达利亚:“……会,谢谢。”

对面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还好还好:“不好意思,这位先生,那里是我们的员工卫生间。”

“找的就是这个。”达达利亚面不改色,“我想去一下厕所,有点急,可以借用吗。”

这种事,一般人很难说出一个不字。钟离就这么笑吟吟站在身后看他扯皮,也不帮腔,等到达达利亚顺利进入,才有空跟他扯皮:“在别人眼里,咱这算是莫名其妙手拉手上厕所了吗。”

真是的,为啥只管他,不管他身后的钟离啊。他顺着楼梯进入,底下一层除却密闭的厕所,其他门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上去已经很久不用了。转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了蹊跷的地方——其中一扇门把手上的灰尘明显有被沾掉的痕迹,他拍照留证后,试图打开,但门被反锁了——确实,要是这里真的有个大喇喇的无人看管的出口,这商店也太好往外顺东西了。

当然,对达达利亚来讲,这种级别的门锁,无非是一根铁丝就能解决的事。他搞鼓了半分多钟,门终于被打开,露出一条向上的通道。

基本没错了。

到这里,属于达达利亚的搜查部分就差不多可以结束,至于实实在在的、能把案件钉死的证据,则要依靠璃月的同事们继续——还是那句话,他不是正规军,起到的作用最多是个免费的私家侦探,再往下深入,就显得他有些缺少必要的距离感了。

据说,钟离最开始也差不多是这样,只给解题思路和基本公式,再往后,最多在结案时来看一眼。在他还没当领导的日子里,有人借此抨击他独裁和冷血,对此,钟离的答复是——

哦。

据说,璃月有种境界,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很多人觉得这话简直钟离本人,达达利亚倒不这么觉得——钟离会为生活中很小的事感到欣喜和感动,也会因为自己在做的事是否有意义而迷茫。他只是很清楚,什么样的情绪是他需要的,什么是他不需要的,对那些他感觉没必要迁就的东西,钟离身上确实有一种近乎尖锐的冷漠。

真可爱啊——作为被那家伙偏袒的人,达达利亚心安理得地这样想着。

取证结束,他转头问钟离:“我回总务司,一起?”

钟离点头应下。两个大男人坐一辆小电动车,场面属实滑稽,好在这小家伙争气,速度竟然没有明显的减慢。回了总务司,有人叫住了达达利亚——穿着白大褂,应该是魈口中给他做定期检测的医生。达达利亚看向钟离,钟离颔首向他致意:“去吧。”

他随医生来到医护室,坐定后,对面看着他,忽然问:“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对吗。”

达达利亚扫视一圈,摸不着头脑:“没错。”

医生长长松了口气。

达达利亚私以为对他进行心理疏导简直多此一举——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钟离应该会比任何人更先发现,哪有其他人率先来通知他的道理。

问话结束,达达利亚起身欲出去,却又被叫住——他转身,看那医生的嘴唇张张合合,但就是听不懂也听不清说了什么。等等,医生什么时候变成两个了?又变成三个了?眼前影影绰绰,他下意识扶额,身上却不知何时失了力气。他依旧听不清医生对他说了什么,努力去辨认唇形,却发现眼前的人越来越熟悉,怎么会,眼前怎么会是自己。

自己说——

钟s̶̨̞̘̻̬̞̝͔͈̱͓̫☏ѧѦ ѧ︵ι̶̨̱s̶̨̞̘̻̬̞̝͔͈̱͓̫ ̶̱Ѧѧ ѧs̶̨̞̘̻̬̞̝͔͈̱͓̫☏ѧѦ ѧ︵ι̶̨̱s̶̨̞̘̻̬̞̝͔͈̱͓̫ ̶̱Ѧѧ ѧs̶̨̞̘̻̬̞̝͔͈̱͓̫☏ѧѦ ѧ︵ι̶̨̱s̶̨̞̘̻̬̞̝͔͈̱͓̫ ̶̱Ѧѧ ѧ你s̶̨̞̘̻̬̞̝͔͈̱͓̫☏ѧѦ ѧ︵ι̶̨̱s̶̨̞̘̻̬̞̝͔͈̱͓̫ ̶̱Ѧѧ ѧ。

【s̶̨̞̘̻̬̞̝͔͈̱͓̫☏ѧѦ ѧ︵ι̶̨̱s̶̨̞̘̻̬̞̝͔͈̱͓̫ ̶̱Ѧѧ ѧs̶̨̞̘̻̬̞̝͔͈̱͓̫☏ѧѦ ѧ︵ι̶̨̱s̶̨̞̘̻̬̞̝͔͈̱͓̫ ̶̱Ѧѧ ѧ。】

3

这一昏迷,便没有做梦的力气了。等他再迷迷糊糊醒来,总觉得胸口很重、喘不上气,像压着什么东西。他挣扎着扑腾了一下,身上传来一声窝窝囊囊的“喵嗷”,那东西蹬了他一脚,而后,身上便轻松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天权星凝光,玉衡星刻晴,降魔大圣魈,月海亭秘书甘雨……好多人,个顶个的能叫上名字,守灵似的坐在他床边,上次见相同的构图还是至冬的冬夜愚戏。

不是,这到底是怎样的场景,你们都在这等着,是不用工作的吗。

他一折腾,所有人的目光便聚到了他的身上。达达利亚忽然觉出了一丝压力:“怎,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总是显得苦大仇深的橘毛猫跳到他头边,哼哼唧唧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团。达达利亚撑坐起来,捞过猫,捏了几下:“你们不应该在忙那什么的深渊案吗,怎么有闲心聚在这。”

——深渊,大型的跨国恐怖组织,几乎每个国家的人民都生活在它的阴影之下。在钟离上任后,璃月的深渊教团基本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小点残余——当然,即使深渊教团只剩了一小撮,也是不容忽视的隐患。

更何况,剩的这部分人里还包含了深渊在璃月首领——那家伙很谨慎,没有足够的筹码,是决然不可能引他出来的。

“还有这猫,怎么扔我这了。”达达利亚把它抱起来,“不应该问问受害人的子女,看看哪个要养?”

好像他终于问了一个能答的问题,刻晴回他:“没有人想留它。”

噢——达达利亚好像能想象出那副场面。几家围绕着财产争执不休,而在一边,那只总是显得忧郁的、等待着朝夕相伴的人类快快归来的猫,或许才是唯一惦念着老人的生灵。

但是,回不去的——生活不是游戏,发生的无法挽回,失去的无法追溯,断然没有一个煎蛋就可以复活的道理。他看着这猫,好像有点品出了它那份忧郁究竟从何而来,而后又摇摇头,把这份荒唐的感受甩出脑袋——人家说不定天生长这样呢,自己给它强加什么设定。

“事实上,我们正是为针对深渊教团的最后一次行动而来。”魈抱臂,定定地注视他,“我们会在近期组织最后一场行动,所需要的神之心,钟离大人……应该交给了你。”

达达利亚点头。事实上,协助璃月部众,一举剿灭深渊教团是他此次被指派到这里最主要的任务。他扫视一周,周围人对魈开口索要神之心一事并无异议,看来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去书房,正对门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二排,把最左边那本《璃月风土志》抽出来——那不是书,是个盒子,输入钟离笔记本电脑的密码,里面有一张感应卡……”

步骤很繁琐,不过,神之心这种极为重要的东西,无论加多少防护都是值得的。达达利亚说完一长串程序,有些渴,但碍于眼下的气氛,还是忍一会比较好。

很快,根据他的叙述,神之心被带了过来,周围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而后,凝光起身,向他微微鞠躬致歉:“【公子】阁下,感谢您截至目前对璃月所做的一切。往下的行动极其危险,请安心留在家中。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们将会指派相关人员,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抱歉。”那位看上去总是温温柔柔的、月海亭的秘书小姐开口,“请您理解,您的状态实在过于糟糕,我们不能放任处于这样状态的您涉身险境。”

“等一下。”达达利亚被一长串的话讲得头痛,“等一下,除了莫名其妙晕了一下,我的状态没有很差吧。我会尽快调理,但是——这场行动我本应有责任。”

他扫视一周:“我没事,真的。”

看周围人的表情,他知道——无人相信。他忽然有些气恼,不明白他们的担忧究竟来自何处。

“根据其他警官的报告,你经常……在现场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待就是半个小时起步。”刻晴接口,“……还有,癔症。你的癔症依旧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达达利亚,我们明白,你是个通达又坚定的人。对于他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你该走出来了,达达利亚。”

他们说得越多,达达利亚的疑惑越大——走神?癔症?难过?谁的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好了,好了,不要问了,就停在这里吧,但嘴比脑子更先反应过来:“钟离呢?先生也觉得应该把我驱出这次行动吗?”

无人回答,一片寂静。

凝光用细长的烟斗敲了敲桌子,严肃地直视他:“【公子】,虽然很残酷,但我必须要重申,钟离▖▜▖▜▖▖▜▖▗▖▜▖▜▖▜▖▜▖▗。”

“▖▜▖▜▖▖▜▖▗▖▜▖。”

她在说什么?嘴巴明明在正常地张合,自己却为什么无法理解?

头好疼——不是那种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的疼,而是一种绵密的、可怖的、针扎般的长久痛苦。他下意识扶额,但还没等蜷起上身,衣领忽然被大力猛地揪住,后背嘭地撞上床板,发出一声巨响——裹挟着劲风的一拳迎面袭来,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使他下意识抬臂格挡,但那力量依旧将他死死按住。达达利亚抬眼望去,是魈,一手狠狠揪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依旧握拳,但他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里面是什么情感?愤怒、难过,或是二者皆有?

为什么。

达达利亚空空地看着他,像接受一场必死的审判。

“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魈压着声音,但尾音依旧有一丝难以忽视的颤抖,“钟离先生,早已在针对深渊教团的人质营救行动中……牺牲。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们很难过,我们所有人……都很难过。”

“我们,宁愿你对他的爱是别有所图,而不像现在一样……”

钟离离世后,所有人都能看出达达利亚的难过——那双本就无光的眸子,死人一样,空洞又呆滞。

但,与之相对的,他意外的没有落下任何工作——完成得比以前更加漂亮,只不过脸上没了笑容,像个了无情感的机器人。

他的工作量越来越恐怖,越来越恐怖——有人劝他休息,他只说,如果钟离知道,自己正在守护着他一直守护的地方,他会高兴吧,他会因自己而自豪吧。

如果——如果在钟离牺牲前,他做得多一点,再多一点,有没有可能,钟离不会死?

没有人回答他。

生活不是游戏,发生的无法挽回,失去的无法追溯,断然没有一个煎蛋就可以复活的道理。

直到有一天,达达利亚突然重新带上了笑,一举一动,好像与钟离逝世前毫无二致。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它只能说明,达达利亚的精神已经崩溃到了某个难以量化的值。他的生活依旧井井有条,工作依旧精准而高效,他再与其他人谈起自己与钟离的往事,与先前别无二致的吊儿郎当,若是放在从前,魈保准要面无表情给他来一拳。

失去【爱】对他来说,究竟改变了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

直到某次,有人看到达达利亚定定地看着某个地方,看了很久很久——可那里明明空无一物。达达利亚眼中仿佛无数话语喷薄欲出,最后,却只道——


钟离:ͤ̀҉̷̸͍̺̟̳͔̞̙̳̳͕͖̬̮̳͂̿͆ͯ̋̒̇ͨ́͋̄̃͌̉̈ͮ̿͟͠ ̷͇͚̝̘̞̯̦̾ͬ̋̌̂͑ͤ̓ͭ̀͒̌̑̒̎͊͆ͬͬ҉̶̴̩̥͎͖̻̜̰̪̙̝̺͕͓̹̱͚̪ͦͣ͐́͆̀̀ͪ̍ͫ͂̇ͬ̑̉̓̍̋ͦ͗̌̌̊͊̚͞.̢͔̮̖̠͇̝̳̪̩̩̥͎͔̞̳̣̻͓̐̊̔́̀͛̎̑͌̓͑̿́̏ͭͫ̀͋͋̐̍ͦͦ̀̕̚ͅͅ0ͤ̀҉̷̸͍̺̟̳͔̞̙̳͂̿͆ͯ̋̒̇ͨ́͟͠钟 ̷͇͚̝̘̞̯̦̾ͬ̋̌̂͑ͤ̓ͭ̀͒̌̑̒̎͊͆ͬͬ҉̶̴̩̥͎͖̻̜̰̪̙̝̺͕͓̹̱͚̪̱ͦͣ͐́͆̀̀ͪ̍ͫ͂̇ͬ̑̉̓̍̋ͦ͗̌̌̊͊̊́̚͞离.̢͔̮̖̠͇̝̳̪̩̩̥͎͔̞̳̣̻͓̜͍͍̐̊̔́̀͛̎̑͌̓͑̿́̏ͭͫ̀͋͋̐̍ͦͦ̀̄̕̚ͅͅ ̷̦̖̘̤̇ͣ̿͗͆̓.̵̥͈̝͚̘̣̘͍̘͎̟̳̺̗̬̰̤̪̮̞̝̯̣̖̂̿ͫͣ̊̔ͯ́̋̍͞͠҉̴̧̲̗̭̼̩͊ͤ͋͐́̋͡ ̡̛̫͈̺̗̗̭̮͎̗̫̫͉͉͇͚͎͓̦̃͛̔͒̒ͥ̇͂̽̌̈̎̀͆͑͆ͨͬ̽͌̍̚͘͘͡ͅ
我 ̛̛̾̒̊̈̈̇ͭ̾҉̱̹͙ ̪̖̠̱͎ͧͬͤͯ̄ͣͨ̚̚͘͠好想你
̶̶̸͓̤̩͉̻̩̘͕̠͍̳̳͔̣̬̰̤̺̹͉̞͚̖̲͈̻̪̜̹͇̭̥̼̹ͥͪ̽ͣͪ̒́̀ͤͬ̃̄̆̈́ͭͣ̇̓̊ͦ̍ͭ͂̽͑ͫ́̽͒̇̾͊ͮͪ̑͑̄͘͢͟͡ͅͅ.̢̬̜͇̳̣̮̩̗͈̝̪̭̲̓̆̄̒̈̊ͧ̈́̋ͥͬ̏͑ͨ͗̿ͨ̃ͧ͒͑̈̚̚҉͖̭̦̲̣͎̗̳̾̓̉̂͑͛ͧ̾̕͞ͅ ͆̆̏̋̄ͤ͏̧̨̧̡̛̳͙͙͚̮̥̙̖̞͈̜͖̱̻̪̗̱̠̼͈̠͔̯̺̳̥͔̱̟̱̥̣͎̫̰̣͕͆̀̈̓̃͋̐̓ͥ̀̐̐̽̑ͦ͑͗͑̄ͥ͒̀̚͟͜͜͡͞͞ͅͅ.̷͎̱̫̗̗̹̥̟̬̲̲͉͇͉̦̼̞͆̾͑̓͛̀̒͆͆͑ͯ͋ͭͬͤ̏ͬͮͤ͘͠͏̸͏̵̬̰̹̬̘͍͖̤̮̮̣͇̥͉̹̝̰͕̼̫̣͔͙̫̋ͬ̇̅ͤ̀̚ͅ҉̷̸̨͍̺̟̳͔̞̙̳̳͕͖̬̮̳̥͖͕͂̿͆ͯ̋̒̇ͨ́͋̄̃͌̉̈ͮ̿͟͠ ̷͇͚̝̘̞̯̦̾ͬ̋̌̂͑ͤ̓ͭ̀͒̌̑̒̎͊͆ͬͬ҉̶̴̩̥͎͖̻̜̰̪̙̝̺͕͓̹̱͚̪̱ͦͣ͐́͆̀̀ͪ̍ͫ͂̇ͬ̑̉̓̍̋ͦ͗̌̌̊͊̊́̚͞.͔̮̖̠͇̝̳̪̩̩̥̐̊̔́̀͛̎̑͌̓͑̿́̏ͭͫ̀͋͋̐̕

【钟离,钟离。
我好想你。】

“钟离……”达达利亚呆呆地重复了一句,而后,不知是何处来的力气,他推开魈的手臂,厉声反驳,“他没有!前些时候,前些时候我还在现场看到过他,他向我提示了线索——”

“【公子】,你与他相识了六年。”凝光依旧冷淡——她也在藏着什么吗,平淡的话语下同样是汹涌的难过吗,“敏锐的战士,总会对现场的不和谐多一份直觉,你也一样。更何况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你的习惯中带有他的影子,并不奇怪。不要将自己的直觉发现交给虚无的臆想。”

“没有,没有……”

达达利亚喃喃着重复。

但他应该是最清楚钟离再也回不来的人。

三百一十六。这是钟离在牺牲那次行动中救出的人质数。而代价是,他被困敌营二十一天,救回时,身上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好皮。

深渊发了狠地想从钟离身上得知神之心的下落——那涉及璃月最高保密系统。可谁知,钟离的嘴比最硬的蚌壳还难撬,一切酷刑施加在他的身上,就如泥牛入海,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不疼吗,他忍耐力很强吗——不,达达利亚知道,这家伙可矜贵,平常被茶水烫一下,都要把手指放水龙头底下冲一会凉。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顶着一身的伤疤,血人似的躺在病床上,看到他,却仍旧微笑着,说,公子阁下,别看,这样太丑。

医生对钟离检查过后,表示无力回天——钟离失血过多,又被下了毒,最多能坚持三天。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躺在病床上,声音轻微得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将他碾碎。他叫来了凝光,向她交代了他对璃月未来发展的相关见解;他叫来了刻晴,告诉她,她的大方向没有错,但弦绷得太紧,偶尔需要停下脚步,稍作休息;他叫来了甘雨,向她介绍了自己在外交方面所做的准备;他叫来了魈,对他说,璃月的安全交到你的手上,我很放心。

他叫来了很多人,交代来,交代去,对这片土地的惦念,好像永远也说不尽。

达达利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沉默地攥着他的被角,好像这样,就有机会抓住这个必将消逝的人。

最后,钟离终于交代完了关于璃月的一切,于是,他看向达达利亚,只微笑着,却什么都没有说。

笑着,笑着,那双总是安静又平和的眼睛里,却忽然滚下泪来,好像一切压抑极深的苦难在此刻终于爆发,他终于卸下了璃月守护者的身份,在达达利亚面前做回了可以尽情痛苦、失落、委屈的普通人。

他说,达达利亚,我宁愿你不爱我。

达达利亚知道他想说什么。钟离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不想让他因为【爱】——在无尽漫长的未来中怀念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钟离宁愿达达利亚是有所图才来到了他的身边,宁愿达达利亚的感情并不纯粹。无论如何,钟离喜欢这个年轻人,他希望达达利亚得到【幸福】。

达达利亚忽然感到脸上滚过了很热、很湿的东西,一摸,是泪,不知什么时候滴下来了,绵延不绝。

钟离说,我宁愿你不爱我。

他说——

【s̶̨̞̘̻̬̞̝͔͈̱͓̫☏ѧѦ ѧ︵ι̶̨̱s̶̨̞̘̻̬̞̝͔͈̱͓̫ ̶̱Ѧѧ ѧs̶̨̞̘̻̬̞̝͔͈̱͓̫☏ѧѦ ѧ︵ι̶̨̱s̶̨̞̘̻̬̞̝͔͈̱͓̫ ̶̱Ѧѧ ѧ。】

【——钟离,可我爱你。】

4

遵照璃月部众的意见,达达利亚交出了神之心,同时将自身在深渊清剿行动中的权力一并交出——他明白,以他目前的状态,小事件还好,若是涉及重大的恶劣事件,他只会给同僚们添乱。璃月方面认为,他不能再像机器一样进行大量的、长时间的工作,他需要休息,便没再给他指派其他任务。他只能窝在家里,偶尔逗逗猫玩。

某天,他忽然听说猫主人的案子结案了,现在,被害人家属全部聚在璃月总务司。他寻思着把猫带过去,最后问一遍有没有人要,要是真的没有,他便养了。

打开门,他下意识转头,想要说一声“钟离先生,我去趟总部”,却意识到,这句话应该永远都不必说出口了。

他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适应钟离已经离开的事实。

很快,他便后悔来到了这里——极其混乱的场面,充斥着市井的谩骂。这真的是【家】吗,这也算家人吗。他被吵得脑壳疼,手上不知被谁推搡了一把,猫嗷的一下挣扎起来,掉在了地上,达达利亚昨天刚给他洗了澡,现在又变得灰扑扑的。

那总带着愁容的猫闻闻这个,嗅嗅那个,爪子焦灼地刨着地面。它应该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但又全都不与记忆中相同。最后,达达利亚捞起它,没有问,只沉默着回了总务司。

凝光在里面,跟他打了个招呼。达达利亚把放到它常趴的窗户前,问:“这些……就是钟离拼了命想守护的人们吗。”

钟离坐在高位上,所看到的混乱,所感知到的恶,只会更多。他们的所作所为真的有意义吗?在看过那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后,钟离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选择了继续守护这一片大地?

达达利亚害怕得到那样的答案——钟离在忧虑,在追逐,却从未从中感到安宁和幸福。

凝光知道,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人类的思想很容易偏激,如果不加以矫正,达达利亚或许有一天会走到他们的对立面——但她也知道,怎样说最能劝住他。

她说:
“▖▜▖▜▖▖▜▖▗▖▜▖。”

【“钟离已经离去,但他希望璃月好好的。”
“达达利亚,他也希望你会好好的。”】

达达利亚沉默着捏了一下橘毛猫的脸,猫习惯了他的手贱,嘟囔了一下,没去管他。达达利亚想起钟离的笑,又想起钟离离世前、在他面前流下的泪。他凝视着这猫,好像有点品出了它那份忧郁究竟从何而来,而后又摇摇头,把这份荒唐的感受甩出脑袋——说不定它天生如此,自己给它强加什么设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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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好喜欢一个鬼畜的填词,于是有了这篇,太喜欢了

神啊:notes:我接受这世界的不融洽:notes:走过的路和伤痛从来不等价:notes:予我水火风沙弹雨冲刷:notes:我用沉默回赠他

世界远远没有我的煎熬浩大:notes:铁锹依然在高挂 路在脚下:notes:我还会出发:notes:再跃起跳下

*我们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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