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达达利亚头痛欲裂地醒来。昨晚庆功宴上,他有心让女士难看,不知为何居然自己先喝大。他在被子里摸怀表,摸到一只别人的手。
那只手反过来握住他。达达利亚心不在焉,顺着手腕一路摸上去。越摸越不对劲,美人玉臂上肱二头肌有点太硬了。
深吸一口气,达达利亚慢慢转头,对上枕边人还没睡醒的视线。岩王爷这双摩拉色的眼睛化成灰达达利亚也认得。他一把掀开被子——看来昨夜,两人之间卸下了一切伪装。
钟离微笑:“早。”
达达利亚欣慰地说:“草,我一定还在梦里。”
五分钟后,叱咤风云的公子抱着衣服跳窗而逃。
2
旅行者在龙脊雪山钓鱼,被达达利亚强行拽起来。旅行者还没见过主动穿越半张图过来发任务的npc,一时间惊疑不定。
达达利亚咬牙切齿地开门见山:“听说我成了钟离的男宠。”
旅行者回答,这还用听说?
两天前,达达利亚逃出璃月后,马不停蹄回到至冬国。昔日熟悉的同事们纷纷投来三分高兴,七分怜惜,十分一言难尽的目光。
公子把女士抓进消防通道:“干嘛都这么看我?”
女士说:“达达利亚,他欺负你了?”
“什么东西,”达达利亚说,“谁?”
“钟离,”女士说,“你被他带走做……客卿。这个事情……唉,大家都是为了女皇。”
“什么东西啊,”达达利亚迷惑不解,“我干嘛做他的客卿?”
“达达利亚,大家只是关心你,别卖乖。”女士说,“钟离交出神之心的附加条件是你留在他床上,忘了吗?”
复述完以上,达达利亚又对旅行者说:“我醒来前一天还在盗宝团收保护费,根本没听说过跟岩神上床这回事。是我失忆了还是世界疯了?”
旅行者阅小基佬桥段无数,咧嘴说呦西,你是原作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见到亲人一般:“原作?那现在是什么作?”
旅行者说,现在这个是提瓦特大型同人游戏之耽于美色版,所有人都是同性恋。您这个直男应该是不小心穿越了。
竟然还有这种孟浪的世界,达达利亚说,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去?
没问题,旅行者说,交给我吧!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旅行者问,第一条线索在哪?
达达利亚:“有线索我还用找你吗!!”
3
达达利亚面有菜色,在钟离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钟离顺手给他倒茶:“我有那么吓人?”
“你不懂,”公子说,“我喜欢女人。”
“大家都喜欢女人。”钟离公道地说。
云先生新戏讲的是天权星凝光落难被旅行者莹妹搭救,钟离和茶馆老板李春花、脚夫王大力、游客张三等一屋人听得十分入神。
“喂,”达达利亚说,“警告岩王爷,我是穿越者。在我那个世界,你我不共戴天,每逢见面必干架。”
“别叫我岩王爷。”钟离分神看他一眼,“既然如此,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达达利亚略微一愣:“你不生气?”
钟离比较端正,不管神椅还是茶馆板凳,只要坐下腰杆一定挺直。达达利亚曾经怀疑他是腰椎有问题。正襟危坐的钟离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介于安慰和逗狗之间:“普遍理性而论,本性难移是人之常情。你既喜欢战斗,又何必强求安居。”
大庭广众之下,达达利亚眯起眼睛:“不是你馋我身子?”
4
两人爬到天衡山上大打出手。打完钟离说,当初这个世界的公子厌倦尔虞我诈,女王却不接受他的辞呈。公子找到钟离,希望岩神退位时连他一并带走。
“听起来居然还挺正常的,”达达利亚坐在地上,用手背擦嘴角的血,“那你和这个世界的我怎么就滚到床上?”
钟离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最终回答:“好问题。”
夕阳西下,两人在天衡山顶并肩坐着。日落日升、日落日升、日落日升……直到旅行者气喘吁吁地爬上来。
钟离难得主动开口:“你再不来交任务,我就和他白头偕老了。”
“不好意思,连论坛上都没有这个攻略。”旅行者说,“我还是从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中找到的灵感。”
“究竟怎么做我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达达利亚问。
“需要你做一件按你的性格绝对不会做的事,比如说,主动亲吻钟离先生……”
钟离……处变不惊,博闻强识,得知其真实身份之前,达达利亚以为他是真正的富家公子。原来自己确实在意过这个家伙吗?
就算被他拎起领子,钟离的眼睛也一眨不眨。靠近到这种距离,无论是谁都会心跳紊乱吧。达达利亚面颊发热,赶快闭上眼睛。
罗曼蒂克的背景音乐里,旅行者的旁白被忽略不计:穿越总是双向的,这个世界的公子应该和您一样,也跑到了您那个世界里。回去之后,达达利亚桑可能还要解释一番……
5
达达利亚睁开眼睛,目之所及还是钟离的俊脸。一瞬间,他还以为旅行者的计划失败。
直到达达利亚看清周围陈设:两人已不在天衡山顶,而是达达利亚在璃月的一处房产中。他攥着钟离的手腕,两人一上一下,姿势马上就要迈出 General Audience 范畴。
达达利亚无言以对:异世界的他怎么不是在僭越钟离就是在僭越钟离的路上。
他刚要道歉,气喘吁吁的钟离对着他的脸怒道:“天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