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恋人(END)

感谢 @乱码 太太的约稿。一个七日恋人梗的小甜饼。

七日恋人

钟离说:“这样对你我都没有坏处,时机也正好。”

达达利亚说:“我不反对你的前半句,不过时机是?”

钟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七天之后你回至冬去吧,那天我们可以分手。”

达达利亚比认识钟离这个人更早认识钟离这个名字。在他打包公司里的充电线文件电脑包U盘的时候,隔壁的罗莎琳聘聘婷婷地摇过来,倚在工位边上,说:“听说璃月的那位不好惹,我真是期待。”她被坊间起了个诨名叫“淑女”,倒并不是她多温柔典雅的缘故,而是这种言语间的夹枪带棒,不得不品。

达达利亚抬抬眼,道:“想必璃月的那位,也听说我不好惹了,我也很期待。”

璃月的那位,指的就是钟离。关于钟离这个人传言有很多,比如私生子众多,比如璃月比起公司更像是他本人的商业帝国,比如他雷厉风行把璃月分部围成铁桶一块,火烧不动,油泼不进,让他们这个做半个友商的很为难。

达达利亚上个礼拜在公司里闯了祸,和同事大打出手,影响团结,他们家boss也得略施小惩做给人看,约谈的时候,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个刺头丢到璃月“以儆效尤”,只等他戴罪立功,做出点小成绩,或者借钟离的手,再荣归故里。达达利亚心想,把我发配到璃月的钟离那里,我罪不至此吧。

所以他在写字楼露台的自动贩卖机边看见钟离的时候,还是很吃惊的。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就是钟离。达达利亚是被发配的,是以消极怠工,照常在午休前一个小时摸鱼,他不是璃月的员工,不用打卡。在飞速下楼吃了个午饭之后,他优哉游哉准备上到露台,在他相中多日的最好的位置猫个午觉。不幸的是,他发现阳伞下的座位已经有人了。

一男一女,都没有戴工牌,坐在休闲椅上,是俊男美女的组合,由不得让人多看几眼。达达利亚就多看了那么一眼,美女就把咖啡泼在了俊男烟灰色的衬衫上,怒气冲冲地走了。

真古典。达达利亚差点吹起了口哨。

那个被泼了一整杯美式的倒霉蛋愣了一会,居然也没追出去。而是默默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染成棕色的衬衣,用手擦了擦。一边擦一边走向了达达利亚身边的自动贩卖机。这些都是公司资产,里面有纸巾数据线创口贴等应急商品,可以刷工牌或者扫码或者付现金,可这个倒霉蛋似乎三者都没有。他看着玻璃柜,在身上摸了摸,好的,看起来他确实什么都没有。

达达利亚乐作好人以报答自己看了这么出复古的好戏,便走上前,刷了自己的临时工牌,“我来付吧。”他说。一点小钱而已,看这么个衣冠革履的人窘迫,确实让人顿生同情。

对方扭头,认真地说:“谢谢。”达达利亚发现,那真是一张漂亮的脸,他自己时常被组里的狗东西们揶揄干不下去就出道去当偶像,可是细看对面的男人,对方长得也实在是不赖,甚至可以说,是他喜欢的那挂。

男子细长的手指找了一会儿,按下了纸巾的按钮。纸巾滚了出来,他拆开,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前襟,仿佛在用几千目的砂纸研磨陶器。

达达利亚反而在意起来,干笑道:“别在意,哥们儿。”

那人抬头看他一眼,仿佛在疑惑他为什么说这句话。他像是才想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忘记带钱了。”他瞟了一眼达达利亚塞在胸口口袋里的临时工牌,道:“我之后还给你。”

“一点零钱,不用客气啦。”达达利亚说。

男子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背后又传来一个轻快的少女的声音,“钟离!”

一个黑发扎着双马尾的少女猴子一样地跳过来,“你又不带钱?”她来回打量着两人,“这就是那位……?”她又转过头去,大呼小叫,“你的衣服怎么了?”

钟离不知道怎么应付她这跳脱的话题线头,只得捡了个最近的回答,“咖啡洒了,不碍事。”

这人竟然就是钟离,达达利亚一阵恍惚。

少女扭头再看了看达达利亚,表情突然意味深长起来。

看我干嘛,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用看透你了你这个绿茶吊的眼神看我。达达利亚怒上心头。

钟离也跟着解释,“他不是,他只是借我钱买东西而已。”

少女的眼睛眯得更细了,“挺好的,不然你总是忘记带钱,还有个人能在你身边帮你付账。”

达达利亚一时听不出她是在阴阳钟离还是阴阳自己。

“胡桃,别这么说,他不是。”

胡桃道:“挺好的一小伙儿,这下下周的家长会可以去了吧。”

钟离扶额,“首先,你不该擅自替我约人,我知道你在闹脾气,但是,这并不是能通过戏弄别人就能解决的,你对那位女士也很不礼貌,胡桃,你回去要和我一起去道歉。其次,你应该看得到他的工牌,他不是你在那个征婚网站上替我报名约的人……”

达达利亚说:“我不是,但是我可以是。”

钟离哑然,胡桃也哑然。

达达利亚,一款被好奇心害死的猫,有无穷无尽的探索欲望。小时候因为好奇,尾随冬天猎狐狸的亲戚进了深山,差点没命回来。后来家里爹妈怕他这无所畏惧的冒险精神要在青春期闯下大祸,送去了参军,但还是无法阻止青年对这个拥有无数未知的世界探索热情,上过大山越过大河,阴差阳错,跟着女皇打天下,倒是循规蹈矩起来了。

但是骨子里的火种一点就燃。

钟离,多么有趣的一个人。璃月的帝王,被一个姑娘泼了咖啡委屈巴巴,然后又被另一个少女缠得无从招架。真想把这段录下来在璃月的前台大屏反复播放。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所谓的时来运转吧,他刚想要“戴罪立功”,功就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钟离之前只是欠他了个小人情,不足以让对方动用人事调令。他得把这个人情滚得比天大,比如,当钟离的出租男友。

钟离把一杯咖啡推了过来,“就是这样的,好像是网上一个盲选的联谊活动。胡桃并不是说不通的孩子,几天后她自己也该冷静下来了。”

达达利亚也琢磨过来了,“意思就是,你女儿不满你不能参加家长会,于是恶作剧挂网上帮你约了相亲?”

钟离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

达达利亚继续说:“估计这次过后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并且也不理解父亲有了伴侣自己的处境会多险恶,所以你需要一个人来扮演这样的角色?”

钟离委婉地表示,“也没有要你让她处境险恶的意思。”

达达利亚道:“明白了,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

钟离眼珠子游离了一下,说:“如果是钱财方面,我可以许诺你。”

达达利亚心想,我可不缺钱,我要的是另外的,可才刚谈好,不好这么早就图穷匕见,于是他打了个哈哈,说:“那时候再说吧。”

钟离很礼貌也很疏离地说:“好的,谢谢。那么契约成立。”

“不客气。”达达利亚率先起身,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第一天,达达利亚跑完步,回家换了身行头,捧了束花,站在钟离小联排的楼下。让胡桃感到有侵略性,这是第一步。

老小区了,完全看不出是钟离这个身家的人住的。据说是为了上班近,能随时回家换个衣服继续加班。钟离之前帮他登记了,出入犹如无人之境。正赶上胡桃背着个书包准备去上学。

达达利亚先叫出了小姑娘的名字,“胡桃!”

胡桃看见他,“你是之前那个……”

“没错,你爹对我一见钟情,我下午就搬进来,你有什么忌口没有?”

胡桃张大嘴,“骗人的吧?”

达达利亚信誓旦旦,“骗你做什么,你爹呢?还没起床吗?”

胡桃凉凉地说:“你如果真是钟离的对象,就应该知道他昨晚四点多还搁厕所吐呢。”

达达利亚心里一愣,故作淡定说:“嗐,我不是担心他身体吗。”他绕过胡桃,拍拍她的小书包,“上你的学去。”

他走到门口,余光瞥见少女站在原地,狐疑地注视着自己。达达利亚风轻云淡地按上了指纹,嘀——门开了。达达利亚得意洋洋地进去了。

他其实是第一次来钟离家。传闻中钟离有好几个小孩,都不姓钟,估计都随妈,这个胡桃就是其中最小的一个,还跟着钟离住家里。楼下阿姨在洗洗刷刷,晾好了抹布,也打算走了,看来是钟离请来专门伺候胡桃的。

达达利亚打了声招呼,问:“钟总呢?”

阿姨解了围裙,说:“钟总在楼上,平时我们都不上去的。”她伸手要接达达利亚的花,达达利亚手抬高,躲了过去,说:“那我上去给他。”他几下就跨上了楼。

钟离啊钟离,要是给我撞见什么商业机密,不可告人的东西,这可不赖我,谁让你放我进来的。

“达令!”他还是清了清喉咙,做了个预警。

“请进。”门后面钟离说。

达达利亚推门,原来是书房。钟离穿着家居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在办公。看见他,愣了一下,“花你给阿姨就好了。”

达达利亚说:“我怕给阿姨花谢光了你都不会看一眼。”他倾着花盘让钟离看,“向日葵,好不好看?”

钟离扶了扶眼镜,说:“谢谢。”

他继续埋头刷着他平板上的报表,“胡桃走了吗?”

“走了。”达达利亚说,吐了吐舌头,“我看她临走前还很生气。”

钟离轻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胡桃,还是单纯因为达达利亚的表情。

达达利亚围着他的桌子转了一圈,说:“我听胡桃说,你昨晚大醉而归。”

钟离没抬头,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她太夸张了。”

达达利亚说:“你应该去休息,我们愚人众的先遣队都不敢像你这么干。”他慢慢用手掌盖住了钟离拿在手里的平板。钟离没有躲,抬眼看了看他,说:“胡桃走了之后,就不是契约时间了吧。”

达达利亚语塞,气得掉头就下楼。

他发现,钟离真是个过劳死的天才。家里阿姨只有胡桃在的时候才会来给做新鲜饭,其余时间钟离回家就吃阿姨放在冰箱的成品菜。为了表现他这个横插一杠子的家庭成员的存在感,达达利亚先是在胡桃放学后,凶神恶煞地辅导胡桃写作业,把小姑娘差点气哭,剩下的时间就是把自己的行李搬进来,兵兵乓乓地改造。闹得胡桃怨声载道,楼上那位一声不吭。

反正只要胡桃出言赶他出去,他就算大功告成。

他监视完胡桃洗脸刷牙上床,这才上楼看钟离。钟离之前说胡桃是个鬼精灵,没准晚上要摸上来看,所以客房也没给达达利亚开,直接加了套床品,看来他今晚要和钟离同一个被窝。达达利亚表示钟离都无所谓,他更无所谓。谁知道那天晚上钟离压根不回来,说是去看工程了,让他独守空闺,把钟离的藏品都翻了个遍。

手工的漆器,民国的老物件,钟离是个讲究的人,他得出结论,虽然不见他怎么享受,不过眼光是真的很好。

第二天胡桃被达达利亚撵起来晨跑,哈欠连天,还要唱歌喊号子,正好撞上钟离才加班回来,胡桃扒在车边逮住他狠狠地告状,没想到钟离听得直乐,说:“达达利亚也是为你好。”

胡桃狠狠地yue了,达达利亚更是得意洋洋。

“你和钟离是什么卧龙凤雏啊。”胡桃气喘吁吁地吐槽。

“那不是你选的?”达达利亚反唇相讥。

胡桃头扭向他,说:“你错了,我选没用,钟离自己选的。”

达达利亚一愣,“什么意思?”

“没意思。”胡桃嘴里胡乱唱着歌,“太阳出来我晒太阳~”加速跑远了。

达达利亚去公司露了个脸,回来一推开门,发现钟离居然在家。阿姨都说很少看到钟总在家,问要做什么菜。达达利亚想了想,说:“我来做吧。”

他上了楼,钟离刚换上家居服,桌边又是一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达达利亚冲上去,拽钟离出去买菜,美其名曰做戏做全套。

“胡桃五点钟才放学。”钟离好意提醒。

达达利亚一挑眉,“我管她几点钟放学,璃月菜我都吃腻,你也尝尝我们至冬的口味。”

看得出钟离是个不怎么拒绝别人的人,他想了想,说:“那等我换套衣服。”

“等等,你不会想要穿西装去吧?”

钟离笑了,“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上班。”

那不也不差。达达利亚腹诽道。

他还以为钟离这种工作狂魔,衣柜里都是甘雨小姐购置的,除了黑西装就是白衬衫,没想到钟离的衣柜还挺海澜之家,不,海澜之家不能比,做工精细之余,居然能拿出个几十套不重样。

达达利亚目瞪口呆,“连这个都是你的收藏品吗?”

钟离笑笑,说:“有个朋友是服装设计师。”

不过不得不承认,钟离这种行走的衣服架子,是个设计师都会想给他做衣服的。

他拉着钟离一路到了附近的菜场,达达利亚轻车熟路去拿购物车,挑西芹和罗勒,还有新鲜的番茄。钟离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实际居然很有讲究,会看西红柿的梗和产地,对香料也有研究。

“我还以为,你只会工作……”达达利亚目瞪口呆。

钟离笑笑,说:“你应该打听过我,我年轻时并没有这么大的公司,寻常的做饭洗衣,也是要自己做的。”

达达利亚说:“你应该多做做,不然折寿。”

钟离看着手里的番茄,若有所思,说:“我是考虑将来要退位让贤,只是,时机还不成熟。”

达达利亚说:“一直在等时机的话,哪时都不会是合适的时机,你要学会放手。”他意有所指,“养小孩也是。”

“也许吧。”钟离笑笑。

两人买完了塞满后备箱,正好遇上下班高峰期,达达利亚提议在地下停车场等了一会,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钟离同意了。达达利亚不知为什么有些暗自雀跃,虽然他声称是钟离的伴侣,但是对钟离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当然,钟离对他也不了解。

密闭空间,单独二人,实在是好机会。正当眉飞色舞向钟离介绍他们至冬特色美食有多好吃,冬天的冰钓有多有意思的时候,扭头一看,钟离竟然在这么生动有趣的讲述中睡着了。

达达利亚气急败坏,去后座扒拉了条毛毯给他盖上,钟离睡得很沉,这都没把他吵起来。

钟离的睡颜那么安静,眼睫毛都温顺地垂成一个浅浅的弧度,他其实长得很年轻,很难把他和雷厉风行的璃月的帝王联系在一起。他心想,你早这样,多少人愿意给胡桃当后妈。

那天晚上两人倒是睡一被窝了,钟离还在说为什么不叫醒我。达达利亚抱着自己的枕头上来,“感觉叫醒你得少功德。”

钟离被他逗笑了,说:“没人告诉你你说话很有意思吗?”

达达利亚一挑眉,“那是,你认识至冬的罗莎琳吗,她就说我油嘴滑舌。”

钟离眯起眼睛笑,“和你共事一定会很有趣。”

他越过达达利亚去拉灯,说:“晚安。”

达达利亚也说:“晚安,我会把你的闹钟关掉的。”

第三天一大早,倒是达达利亚有事。他跳起来接电话还要提防着不要吵醒钟离,是至冬的来电。他们愚人众有个小头目要途径璃月去稻妻,让他去接一下。

女皇大人的命令不敢不听,达达利亚骂骂咧咧去机场接人,在进机场匝道的红灯里咬牙切齿发短信给钟离,说:“今天不算。”

钟离秒回:“好。”

达达利亚把那杀千刀的接了,直接丢在最近的埠头让人自己坐船,猛打方向盘转向回钟离家。正好是傍晚,餐桌前只有钟离。

“胡桃呢?”达达利亚眨眨眼。

“她每周三都有补习。”钟离慢条斯理地拿出筷子,“你可以去接她补习,她一定会很生气。”

达达利亚说:“没想到你心眼子还挺坏——等等,你不是在等我吃饭,吧。”

钟离愣了一下,说:“难得家里有个人,再热一次就不好吃了。”

“好吧。”达达利亚拉开椅子坐下,不知为何他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以后可以跟我说。”

钟离低头,说:“哦。”

达达利亚说:“两个人吃饭是比较香。”

胡桃回家,看到两人相敬如宾把自己排除在外,甚至都没留她的饭的样子,又是一顿大呼小叫。

钟离安慰他,“没关系,再过一会儿估计她就要想法子赶你走了。你放心,我会有相应的补偿的。”

果然,第二天,胡桃开始恶作剧了,誓要把这个可恶的异乡人赶出钟离的家。达达利亚欲迎还拒,装出被她打击到的样子,拎着个行李箱跑了。

他在车里喜滋滋地打算给钟离发信息,你闺女终于终于爆发了,估计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帮你找相亲对象了,任务圆满完成!想了想,不知为啥有些泄气,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信息删了,坐在车里发呆。

他现在是可以要求钟离发个调令,把他弄回至冬了。这样谁都不会有异议,也不算女皇偏袒他。可是不知道为何,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屏幕亮了亮,没想到是钟离先发信息来了,“听甘雨说胡桃闹起来了。你今晚先别回去,不然她更闹得厉害了。”

达达利亚左思右想,编辑了个好,发送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回信。

达达利亚回到自己的住处,想了想开始收拾行李,他相信,钟离立刻就会履行自己的承诺,自己很快就能回到至冬和家人团聚了,领带,西服,作为回礼,钟离送的有精美刺绣的手帕……他装着装着,坐在地面,有些丧气。

谁知道半夜,达达利亚突然接到胡桃带着哭腔的电话,说敲不开钟离的房门,阿姨一时半会过不来,钟离是不是过劳死了啊。

达达利亚骂她一句不要胡说,一边忙着套衣服,连夜飞车赶过去。

刚下车,胡桃冲过来,在一楼眼泪吧嗒,看见他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我怎么敲都不应,钟离他从不这样的!是打119还是110还是120啊?”

“别哭了。”达达利亚一把把之前准备送她当饯别礼的小零食塞给她,“你打电话叫甘雨,她会处理。如果有什么万一,让她先接你去她家住。”

“什么万一啊!”胡桃嚎啕大哭。

达达利亚不再理会她,挽起袖子出门去,大半夜猛敲隔壁房门,不一会灯亮了,隔壁被他闹醒了出来开门。达达利亚赔着笑脸,终于被允许从人家家的阳台翻到二楼开了阳台锁进去。

钟离那时候都烧迷糊了,满脸通红,掀开被子坐起来,迷迷瞪瞪地看着他。“抱歉,我没听到。”

“你这样子不昏才怪!”达达利亚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吃药了吗?”

“没事,吃了,一会就好。”钟离说,眼睛已经明显聚不到焦了。

达达利亚咬咬牙,直接把他打横连着被子抱起来,塞车里拉去医院。“别吓到她。”钟离用力抬起头,想看抽泣着的胡桃。

“你不过劳死,就不会吓着我们了!”达达利亚要被他气死。

后视镜胡桃扑在甘雨怀里哭,他看了裹在毯子里的钟离一眼,“不想让你女儿哭得那么惨,就多爱惜一下自己吧。”

去了医院挂急诊,手机里收到了甘雨发过来的就诊记录,还好只是普通的发烧。达达利亚给他弄了个床位,拖了个凳子陪他吊了一晚上的点滴。

天蒙蒙亮,估计卖水果的出摊,他探了探钟离的体温,不烧了。

钟离也醒了,“谢谢你啊。胡桃呢。”

达达利亚说:“我让甘雨领她回家了,她们姑娘家的,好照应一些。”

钟离放心地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达达利亚酸溜溜地说了句:“我不是奉行婚姻使家庭完整的那种人,不过按照你的情况,家里有个人,反而你女儿不会受那么大的委屈。”

钟离听完眨眨眼,若有所思,说:“也是。”

达达利亚不禁生起气来,说:“我去买水果!”

他出了医院,去给他买了一袋苹果,在床边削着皮,“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不,你这么干,一吨苹果都不顶用。”

钟离只低头笑。

“胡桃不是你的亲女儿,对吧?”

“是我养大的,就算是我的亲女儿。”钟离想了想,说:“我还有个男孩,叫魈,今年十六了,在住校,下次放假你……”他似乎突然想到两人关系不会等到下次,于是闭嘴,笑了笑,只轻声说:“下次介绍给你认识,也是个好孩子。”

达达利亚盯着他的眼睛,说:“胡桃不是和你置气,她是怕你孤独。”

钟离抬头,目光明亮地看着他:“我又不孤独。”

“不是家里的事没人照应才叫孤独,我知道甘雨,凝光她们,都很乐意帮你照料家事。”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是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钟离也微微叹气,说:“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个好的时机。”

达达利亚突然站起来,说:“七天结束后,你许诺我的事情,我要来兑现了。”

钟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样煞有介事,说:“你不是要回至冬吗,你领导跟我说了。”

原来你早知道。

达达利亚咬紧牙,“你觉得我会问你要这件事吗?”

钟离说:“如果你想,我不会拒绝。”

达达利亚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他,亲了一大口,说:“我不回至冬。”

钟离疑惑,摸着自己的嘴唇,问:“为什么?”

达达利亚怒极反笑,“你说为什么,你刚才都没甩我一巴掌,你说为什么?”

钟离若有所思,接着笑,说:“那这个契约,可以延期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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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太纯爱了老师!!!达达搬出去又搬回来做戏做全套哇:smiling_imp:那种家庭的淡淡的牵绊和柴米油盐让玉石也变得温手,当然,契约也必须刚好是对方:innocent::innocent::innocent::innocent:

妈呀好喜欢!!!!!七天的相处不自觉就动心了,达好好陪着离吧www有他在身边离也不会那么辛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