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鼓手The Hitter of Heart

*灵感来源:BV1z3411U7JW
*盲人钢琴手达+聋哑人鼓手离
*基本不虐,be,一些专业知识或许有失误,欢迎质疑
*声嘶力竭的鸟,沉默寡言的羊。
清明节安康,敏娜

“回去吧,您的孩子真的不适合学乐器。”
“老师,您不看看怎么就随便下结论呢,我们小离对节奏把握的能力很强的……”
“这和节奏把握的能力无关,学音乐,首先要有一双好耳朵,连声音都听不到,更别提分辨出声音的区别了。放弃吧,除非给您的孩子治好耳朵。”钟离的父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恳求的话,那位音乐老师的脚步声渐渐隐没,从他们的心底沉下去。钟离看着父母失落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一半。他拉拉父母的手,示意回家。一路上,他紧紧抱住自己,在车上缩成一个球,外面的世界再丰富多彩,都与他无关。
因为他听不见。
妈妈无助的看着他,眼睛死了一般。
当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每个人都在为他的降生而欢呼,后来长大一点了,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了,他总是学的很慢,他分不清父母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对父母的声音初步有了一个印象。后来,他学会走了,父母经常给他看动画片,可是他总是忍不住往电视机的方向走,走过去后被父母发现了又会被拉回去,如此反复,他不理解,他的父母也不理解,最后陷入恶性循环,结果大多是他痛哭,他父母也难受,直到钟离的父亲一次和同事无意间的闲聊才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可能有缺陷,去了医院检查才知道,钟离还是个胎儿的时候,他妈妈因为一次发烧吃了药引发的副作用,导致他先天失聪。医生提出了两种治疗手段,第一类钟离的父母无力承受治疗费用,另一类就是植入人工耳蜗,钟离的父母选择了这种方式,但效果并不佳。钟离不仅没有因此提升听力水平,反而因为人工耳蜗被同龄人嘲笑、排斥。尚处童年时期的他选择关上自己的心房,把自己蜗居在小小一角。
然后就是新一轮的不解,孤独,烦躁,恶性循环。他发脾气的时候很喜欢砸东西,一开始他的父母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他买了一个小鼓,试着学手语,用手语和他对话,钟离知道了不开心的时候就去敲鼓,搞坏东西是不对的,慢慢的,钟离的父母发现他会下意识般打拍子,钟表、水滴的节奏都跟过,就带着他到处找老师,他也被送到了特殊学校学习。时间一晃就到了他十岁的年纪,隔壁班转来了一位失明的同学,一头橘色的头发很是耀眼。
他似乎是失明没多久,看上去还不是很适应一片漆黑的世界。他的其他的同学已经很熟悉学校的结构,靠自己摸索完全可以自由行走,他不行。因为看不见,他没有带盲杖,在平地走路也会摔跤。刚下了雨的地面很滑,他要上下楼,手上抓住了扶手,脚下却踩空了,倒在台阶上,幸而护住了头,否则真要演变成一场无妄之灾。钟离刚刚上完厕所,他看到这位跌跌撞撞的同学,小跑上前,搀着他一步一步上楼。到了楼上,钟离才看到,这位同学的脸上污渍与泪水斑驳着。
钟离试着比划手语,他没有反应,“谢谢你……”看到他说话之后,钟离拉过他的手,在掌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样的,钟离也获知了这位同学的名字——达达利亚。
“你是至冬人?”
“是的。”
钟离小心翼翼地擦去达达利亚脸上的泪水,对他笑了笑,达达利亚只听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走廊里安静无比,他一路摸索,终于走到了教室。从普通学校到特殊学校,时间上只用了两个月,在地图上的路程多出了五百米的高速公路和三个立交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会长一层翳,一开始只是有些看不清,后来配了眼镜,再后来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是不接受这个现实的,他很早就向往璃月音乐学院附属中学,手续都办好了,却因为这层翳,安排全部被打乱。家里的钢琴被他砸坏了,父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从前的朋友与他渐行渐远,他是个爱热闹的人,生活瞬间就变得冷清了。这是他第一天来学校报道,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学琴,家里的钢琴……现在想想,当初真的是太冲动了,后悔,后悔,后悔也没用……
学校紧邻大海,他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钟离在特殊学校也没有交到多少知心朋友,小时候的鼓已经坏掉了,一次偶然路过商场的橱窗,他看中了一只灵鼓,正好店里搞活动就买了下来。他不知道灵鼓的敲法,就乱敲,楼下的邻居来投诉了不止一次,看到被他人指责的父母,钟离把鼓带到了学校,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静静地敲,全随自己的心意。学校后面的那片海老师们不许学生们过去,钟离才不管,他放了学就带上鼓过去敲,盘着腿坐沙滩上,海浪过来了打湿裤子也不管,有时候鸟会随着海风一起来到他的身边,他会带一点小面包,掰碎了喂给海鸟吃。也许是他真的有天赋吧,学校里有位音乐老师无意间经过,听见他的鼓声,随即驻足记下了谱子,后来达达利亚上音乐课,教他的老师正是记下钟离敲奏谱子的那位,这位老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演绎出原作者那份空灵的质感。
达达利亚听了这位老师的介绍之后,他想试着用钢琴重新演绎,因为看不见,他就努力的听,认真听出谱子里的每一个音符,然后记住,那架坏掉的钢琴还没来得及送去维修,也没丢掉,他就凭着记忆在琴键上一个音一个音地试,常常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后来,钢琴修好了,他弹的更带劲了,手指上的创口贴慢慢变多,琴键上总会留下血迹。
还是不够“空灵”,他心想。
空灵,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质感,他不知道,于是就找到音乐老师询问,经过一番死缠烂打之后,老师终于答应放他去海边。他放了学之后就摸索着墙根朝海边走去,他脱了鞋,走在沙滩上,海浪拍着他的脚,像是在欢迎这个孩子向海底走去,灵鼓的声音缈远悠长,达达利亚搞不清方向,只知道向前走,慢慢地,慢慢地,在不知不觉间水位越走越高,一直漫过了他的腰。钟离看到海鸟朋友们来了,就喂它们面包,目光放远,却看到了向着深水区走去的达达利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丢下了鼓,朝着达达利亚跑过去,把这个傻瓜拉上岸。
“你个傻瓜,望海里走什么?”钟离在达达利亚的手上写到。
“你是……钟离?”同样的书写回复。
海鸟迷恋钟离的面包,循着气味飞过来了,他们却不得不适应另一个人类的氛围,天渐渐的黑了,钟离害怕达达利亚再干傻事,就牵着他的手走回了学校。路上,他们“聊”了很多,那口灵鼓孤独的躺在沙滩上,没有被海浪带走。
两个小孩分别后,回到家都难得的开心,钟离不停地比划着自己的见闻,直到父母问道灵鼓去哪里的时候,钟离才抱住脑袋,心里咯噔一下,吐了个舌头就跑回房间了。达达利亚罕见没有像着了魔似的练琴,他的爸妈不知是悲是喜,听到儿子交到朋友之后多少有些欣慰,后来,在一次家长会上,双方家长互换了联系方式,聊的也很投机,钟离的鼓还是丢了,但是达达利亚的父母找出了达达利亚童年时练习过的架子鼓,钟离看着这组有些年头的鼓,内心不免有些感慨,他望向四位长辈,暗暗做了决定。
聋哑人练习乐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即使钟离天赋再高,学习起来仍然不可避免的有些吃力,鼓槌落下的力度,打击的速度,他听不到,只能由旁人告诉他,达达利亚由于看不到琴键,演奏时总会弹错,没办法,只能一遍遍重复肌肉记忆,直到记住每个键的具体位置,平时在学校里,达达利亚代替钟离说话,钟离带着达达利亚行走。两年过去了,他们两个变得更加如胶似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牵着彼此的手。也算一次突发奇想,达达利亚突然拉起钟离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他惊讶不已,让达达利亚连说了好几句话,然后达达利亚找到了一根水管,他在水管的一端说话,钟离把另一端抵在了自己的头骨上,他能“听”到了,随后他们用同样的方式帮钟离“听”到了鼓和镲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在练习的乐器的声音吗?”他心想。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夺目而出。
有了第一次尝试,就有第二次,钟离的手无数次抚上达达利亚的喉咙,感受人类声带的振动,后来,他尝试着自己发声,达达利亚说一句,他说一句,渐渐的,他学会了说话。一次语文课上,老师和他们提到了精卫填海的故事,
“老师,精卫做的事,真的有意义吗?”
老师惊叹于钟离说的话,她教了十多年书,见过的聋哑孩子不在少数,像钟离这样“突然”学会说话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天放学,她拉着钟离父母的手感叹到,奇迹,简直就是奇迹,他的父母紧紧抱住他,只有他知道,这不是个奇迹,只是不断努力的尝试罢了。
“你知道精卫填海的故事吗?”
“嗯……知道。”
“那,你觉得精卫做的事有意义吗?”
“当然有啊,那么小的一只鸟儿,却有巨大的勇气去和一片大海对抗,有这份勇气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钟离和达达利亚坐在海边,“看”向远方,钟离总觉得达达利亚的眼睛像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是翻腾不息的洋流,他们约定,一起写一个谱子,一个和精卫有关的谱子。
从那之后,在璃月港附近的一家特殊学校毗邻的海岸边,总会传来架子鼓和钢琴的声音,不论是鼓手还是钢琴手,都在努力地演奏,忘情地、发狠地、没命地用他们的手演奏着,用自己的性命嘶吼着,向这个世界证明即使自己是不完整的,仍然有着滚烫的灵魂。两种声音相得益彰,甚至有些赶路人专门停下来静静听他们练习,他们两个每人各准备一个布袋,钟离的袋子里装满了备用的鼓槌,达达利亚的袋子里装满了创口贴。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最终他们写出了只属于自己的,献给精卫鸟的谱子。
“你们疯了,就像精卫鸟,疯了一般地想杀死心中的大海。”达达利亚的音乐老师这么对他们说。
暑去寒来,冬走春归,热日子渐渐结束,进入秋季的璃月迎来了逐月节,此时的钟离和达达利亚都已经十六岁,学校放假了,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海边练习,太阳西斜,海面上沉鳞潜跃,光影斑驳,璃月港渐渐被节日的氛围笼罩,每个人都在欢快的庆祝节日,两个少年把乐器放好在学校之后,赤着脚在沙滩上漫步。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彼此之间也能感受到昔日的友谊似乎变了点味,小时候大大方方地牵手,现在却不敢了,想到达达利亚的眼睛,钟离还是牵起了达达利亚的手,两个人彼此沉默,没有任何的动作,明明不会喝酒,脸却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红。
达达利亚先忍不住了,“那个,钟离,嗯……逐月节快乐。”当然,是手语。
“啊,逐月节快乐,你也是。”
“钟离,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
“当然,可以……”
达达利亚的手颤抖着抚摸上了钟离的脸,他的面部线条相对柔和一些,起伏也更为和缓,他想记住这份感觉,钟离却一把拉过他,径直吻了上去,达达利亚一时没反应过来,
“傻子,我喜欢你啊。”钟离咧开嘴笑。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达达利亚不想认输,他把钟离箍在自己的怀里,抱着他就啃,像是一定要扯平才算数的,松手的一瞬间,他摔倒在沙滩上,得意的笑着。他们一起牵着彼此的手,沿着海岸赤脚奔跑,月亮渐渐的亮起来了,璃月港放起了烟花,他们在烟花下约定好了要做彼此缺失的那部分感官。
“不许赖皮,否则是小狗。”
“不许说谎,否则舌头要冻烂。”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在头脑中过了一遍谱子,天已经很晚了,各自的父母都出来找人了,却发现两个男孩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牵着手互相倚靠着睡着了,他们的手,怎么也分不开。
精卫鸟,只有一只,比翼双飞的是凤和凰,是杜鹃,他们都没想到这个事,只是像以前一样练习、学习、玩闹,他们的父母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根本不反对。
钟离已经数不清自己敲坏了多少鼓槌和鼓面,达达利亚也不知道自己用光了多少创口贴,也不在意手上起了多厚的茧子,只是渴望着振翅高飞,他们约好了要一起考璃月音乐学院,这些年也有残疾考生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去的案例,他们以此勉励自己,一定可以,十八岁,他们携手走进了考场,第一次独自面对大型场合,想到彼此,紧张总会消弥几分。手起声落,宛如行云流水,成绩出来时,他们拿了最高分,两个人都在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璃月人常讲,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他们迈着同样的步子走进考场,出来的时候车辆很多,谁也不敢松开谁的手,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绿灯亮了,钟离牵着达达利亚的手准备过马路,突然一辆白色私家车冲过来,达达利亚听到声音想推开钟离,两个人却都被撞飞,昏过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少年被送到医院时,仍然在牵着彼此的手,意识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大海汹涌的咆哮,在嘲笑着他们,天空变成了灰色。
不要,不要,钟离……达达利亚惊呼一声,睁开眼睛,光亮却刺的他闭上了眼,他看到他的父母了,旁边,似乎还有一对夫妇,他们有着棕色头发和金色瞳仁,他能看到了,“爸,妈,钟离……”
“钟离……没救过来……”
达达利亚有如天雷轰顶,他不信,他不信,直到主治医师来到他的病房,给他看了钟离的遗体捐献协议,他才缓慢接受现实。
“那个孩子,走之前吊着一口气,说,要让你飞。看到我们都点头了他才合眼。”
达达利亚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他笑了,笑得很恓惶,一边大笑一脸流泪。他见到了自己爱的人长什么样子,可惜,是画像。
他始终相信比翼双飞的也可以是精卫鸟。
出院之后,达达利亚把他们两个人的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放在了钟离的墓前,那个他们一起读过的特殊学校已经迁址,海岸还是那片海岸,他找出了钟离敲过的鼓和他写的鼓谱,自己默默的向着大海击打着,像只声嘶力竭的鸟,却仍要控诉,敲着敲着,他终于悟到了空灵的质感。
海鸟们静静立的在礁石上,看着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演奏他们熟悉的音乐,目光相及时,却又像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END

10 个赞

好好哭啊…:sob:

清明时节雨纷纷,细雨都是人的泪

妈呀我看到钟离没抢救过来的时候我妈手机里的音乐刚好到结尾而且跟文特别相配呜呜呜哭死

什么音乐(好奇探头)

不知道…我记得我妈当时在看祷告视频,结尾就是这个音乐,挺神圣的?

是佛教还是基督教?

基督教的

嗷嗷嗷嗷!

是钟离给了达达利亚重见光明的机会啊,希望鸭以后能带着钟离的期愿越飞越远吧

带上他的眼睛,看遍世间繁华,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